王志刚摆月兑毒魔何俊三兄弟后,便直奔天下第二堡,狂奔半日,当夜幕甫降之时,已到达天下第二堡的附近。
王志刚立在堡外,扬首细一打量,见堡门戒备森严,当下蹙眉一想,觉得凭自己此刻的功力修为,对付几个守门之卒,甚至对付四海神君谢百川,他相信可以应付得了。
问题是,天下第二堡内,机关密布,无异龙潭虎穴,自己如果逞强直人,万一被机关暗器所制,必会铸恨千古。
尤其,自己此来的主要目的,除擒谢百川外,还必须救出父亲王明道,可是,父亲究竟囚禁何处,他却一无所知。
此事,宋雪容知之极详,而且,他相信,宋雪容必会在极短时期内寻仇天下第二堡。
他想:“这件事千万草率不得,否则,一步走错,就会输掉全盘。为今之计,我还是先潜入堡内,暗中一探为佳,如能巧遇宋姑娘,当然最好,万一遇不上她,也应集中全力,寻找父亲被囚之处,一切待将爹爹救离险地后,再作从长计议,我今天即使拼着这条命不要,也绝不饶谢百川!”
心中如此打算,立从斜刺里扑至堡墙之下,拧身一跃而入。
利用阴暗之处,潜行前进,那一座四海神君曾经招待过自己的“迎宾楼”已遥遥在望。
“迎宾楼”内灯烛辉煌,有一个黑影在来回走动。他正想欺身过去一探究竟,欲从魔徒口中得到一点消息,霍然——
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传处,“迎宾楼”内急匆匆的走出一个黑衣仗剑的大汉来。
黑衣大汉手领剑诀,作势欲发,朝左右望了一眼,沉喝道:
“是谁?”
王志刚慌忙隐入暗中,眉头一皱之下,计上心来,从地上拾起一块鹅卵石,照准十丈外的一株梧桐树打过去。
嘭!石头击在树上,发出一声轻响,宿在树上鸟雀乌鸦,齐齐受惊飞起,绕树悲鸣不止。
黑衣大汉见状,认为树上有人,身一长,剑一挺,拔腿扑过去。
不料,甫至树下,还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猛觉身后有异,劈来一股如山狂涛。
这一股狂涛来势极快,沉猛有力,黑衣大汉连一个念头还未转过,已被震冲出去。
王志刚动作好快,不待他收势转身,已将他的脖子夹住。
然后,探手抄起他的腰,来到一个极隐密的柳荫之下。
先点住他的麻穴,放在地上,再夺过长剑,抵住他的心口,厉色沉声道:“朋友,我先警告你,如敢大声叫喊,我就要你一剑穿心而亡。”
黑衣大汉早已吓破了胆,闻言战战兢兢的说道:“小的不敢,大爷请饶命!”
“那就好,只要你肯乖乖的答复几个问题,你就可以不死!”
“小的愿意说,大爷有话只管问。”
“我先问你,有一个赛诸葛王明道是否囚在天下第二堡内?”
“听说是的!”
“囚在何处?”
“可能在地下。”
“我问你确切的地点?”
“小的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
“是的,小的确实不知道,堡内重大之事,只有谢、罗二人和几个重要的头目参与,其他的人一概不得与闻,所以,小的只知王老英雄囚禁在此,却不知确切地点。”
王志刚一挺手中剑,又逼近寸许,已抵住他的心口,说道:
“你敢不敢对自己的话负责?”
黑衣大汉诚惶诚恐的说道:“小的句句皆是实话,如有一句谎言,愿意死在大爷剑下!”
王志刚见他说得诚恳,知他所言非虚,当下心念三转,又得一计,道:“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马超俊!”
“担任什么职务?”
“守护迎宾楼的职务。”
“此刻是你轮值?”
“不错。”
“四海神君谢百川现在哪里?”
“在迎宾楼内密室中静坐练功。”
“五音追魂罗宏达呢?”
“刚才还和四海神君在窃窃私语,离去不久,可能有什么差遣。”
王志刚俊目一阵转动,已对自己未来的行动作成最后决定,忙以最快的动作,将黑衣大汉的衣服帽子月兑下来,穿戴在自己身上,又将他的剑鞘取下,佩在肋下。
那人的身材和脸型,本来就和王志刚差不多,不同的只是年纪略大,脸色较黑,王志刚找来一块黑炭,借水当镜,涂抹一阵,已极为相似,可以乱真。
再仔细检查一遍,认为无破绽后,走至黑衣大汉面前,道:“喂!朋友,你看我像不像你?”
黑衣大汉看得一楞,道:“像!像!像极了,除非你自己说出来,否则,别人都会当你是马超俊。”
王志刚闻言大喜,暗称得计,沉声说道:“难得朋友如此知机识趣,不曾使刁使诈,在下遵守诺言,可以饶你不死。不过,死罪虽免,活罪难逃,为了不致消息外泄,必须将你的睡穴点住,让你昏睡十二个时辰。”
说到就做,立将他的睡穴点住,移往堡墙之外。
将黑衣大汉隐藏在杂草深处,王志刚立即返身重入天下第二堡,直奔“迎宾楼”。
本打算先杀进“迎宾楼”,制住四海神君谢百川,然后再从他的身上追查父亲的下落,哪知,甫至门口,突觉身后有异,猛然转身一看,只见迎面奔来一人,正是忘恩负义的五音追魂罗宏达。
罗宏达出现得太突然,动作又快,王志刚想躲藏已是莫及,正感不知所措间,突闻五音追魂急声说道:“马超俊,神君还在里面吗?”
王志刚见他把自己当成马超俊,心中大安,忙强作镇静的答道:“回罗爷,神君仍在楼内。”
五音追魂闻言不再多语,昂首进入“迎宾楼”。
“笃!笃!笃!”只见罗宏达立在一间密室门口,敲了三下,口中恭声说道:“神君,神君,我是宏达。”
堡夫不大,房门已伊呀而开,四海神君谢百川缓步踱出,道:“宏达,他招供了没有?”
“没有,王明道始终守口如瓶,不肯招供另一半九龙袍的下落。”
“你为什么不用刑?”
“用过,他还是不说!”
“后来呢?”
“赛诸葛晕过去了!”
王志刚听在耳内,痛在心中,知五音追魂原来是去折磨父亲王明道,心说:“姓罗的,你的末日快要到了,当我离开天下第二堡时,你就会一命归阴……”
心语至此,忽见四海神君谢百川皱眉说道:“宏达,赛诸葛个性太强,骨头又硬,十五年来,老夫几乎用尽一切办法,始终无法迫他就范,道出真情,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你可有什么夺宝妙计?”
五音追魂罗宏达贼眼翻了几下,振振有词的道:“神君,拙见以为,目下王志刚既已得到一半九龙袍,我们最好先集中全力,把这小子诱来天下第二堡,先拿赛诸葛的命来威胁他儿子,献出一半九龙袍,再以王志刚的命威胁他老子,说出另一半九龙袍的下落,然后再让他们父子结伴西归,应是万无一失,但不知神君尊意如何?”
王志刚闻言心中大惊,这一计的确够毒辣,如果自己明目张胆的闯进来,必会被他们摆弄个够,四海神君谢百川这时伸手一拍罗宏达的肩胛,哈哈笑道:“好计!好计!宏达!别人都说你是老夫的左右手,此话的确不假,此事若有所成,老夫定有重赏。”
五音追魂一听此言,简直受宠若惊,忘了生辰八字,向前凑了一步,又像哈叭狗似的奉承道:“神君,此事说到就做到,千万延误不得,我们最好立刻追捕王志刚!”
四海神君一点头,正待出言,忽见门外奔进一人,躬身禀道:“报告神君,堡外有人求见!”
“是什么人?”
“南山九疑山的毒魔何俊,毒心客何修,还有毒儒何明三兄弟,以及七八个属下高手,请神君示下。”
谢百川沉吟不语,罗宏达笑脸说道:“神君,要不要见?”
四海神君望着他,道:“你的意思怎样?”
“还是一见为佳。”
“可是,他女儿何丽华的不幸,完全是我们一手所造成,这……”
“正因为如此,我们更应该和何氏兄弟虚与委蛇。”
“宏达,你的意思是……”
“先礼后兵,一举把他们毁掉,以杜后患!”
“好!宏达,老夫同意!”
话完一转身,立命那个守门率领何氏三兄弟来“迎宾楼”。
不一时,毒魔何俊、毒心客何修和毒儒何明,以及七八个南山高手,已在那守门卒的引导下,进入“迎宾楼”。
四海神君谢百川和五音追魂罗宏达,立刻虚情假意的迎上去,非但招待周到,而且执礼甚恭,一付伪君子的嘴脸,表露无遗。
揖客入位,分宾主坐定,彼此寒喧数语后,谢百川直截了当的说道:“贤昆仲肯拨冗光临,老夫实感万分荣幸,但不知究竟有何见教?”
毒魔何俊庄容答道:“说来说去,还是为了王志刚那个小子。”
“啊!是他,这个小狂徒的近况如何?”
“据老夫所知,王志刚已经得到一半九龙袍。”
“此事老夫已有耳闻,不知何兄可知小贼的最近行踪?”
“半日前,兄弟曾遇见他!”
“何兄,王志刚乃是奸婬令媛的原凶正犯,既已狭路相逢,为何不擒而杀之?”
“说来惭愧,小狂徒自从得到九龙袍,服下‘魔珠’之后,功力大进,敝兄弟和他缠斗颇久,仍被他乘机月兑逃。”
“逃往何处?”
“奔来贵堡的方向。”
四海神君闻言一惊,望望罗宏达,道:“何兄此来的目的是……”
“想请谢大侠协力擒凶,万望赐助一臂之力。”
“哪里,何兄太客气了,南山的事,也就是天下第二堡的事,此子倒行逆施,到处猖狂胡为,老夫早有杀此狂徒以谢天下之心。”
何氏三兄弟见他满口答应下来,心中大感,齐齐起身说道:“谢谢!谢谢!”
毒魔何俊紧接着又道:“如此,谢大侠,我们现在就动身如何?”
四海神君谢百川瞟了罗宏达一眼,道:“何兄,别这样性急,喝一杯水酒再走不迟!”
“不必了,谢大侠,承你慨允赐助,已觉恩高义重,如再打扰,更感不安,尤其,小贼一日不除,老夫一日难安,我想……”
“何兄,快别这样说,既来之则安之,无论如何要喝一杯再走,反正也误不了多少时间,你总不能不让兄弟一尽地主之宜呀!”
毒魔何俊见他说得恳挚,自然不便再坚持己见,当即口中称谢,落坐原处。
王志刚耳闻目见,心中想遭:“哼!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安好心……”
心语至此,猛听四海神君大声叫道:“马超俊!”
王志刚心念一动,连忙躬身应道:“小的在!”
“你立刻通知厨下,端整一桌酒席来,老夫要为三位何大侠接风!”
“是!神君!”
说完,立即躬身退出。
走出“迎宾楼”,他不禁大感犹豫起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立刻表明身份,和谢百川大干一场,还是遵照他的话去做,或者是迳自去寻找父亲王明道?
沉思半晌,他觉得,此时表明身份,必成众矢之的,造成谢百川和何氏三兄弟联击自己的严重局面,自己一旦落败被制,毒魔何俊兄弟也休想逃出四海神君的掌握,这条路是万万走不得的。
其次,如去寻找父亲,同样困难重重,父亲被囚何处,他根本一无所知,如果误时太久,必会败落行踪,造成同样危险的局面。
想来想去,只有暂时遵照他的话,传话厨下,伺机先将谢百川的恶行揭穿,和南山的人同进为佳,只要此计可以得逞,合自己与何氏三兄弟之力,应可稳操胜算。
心意一决,不再迟疑,立即大步而去。
行不多远,忽闻五音追魂罗宏达的声音在身后说道:“马超俊,你昏头了,厨房在东北角上,你往西南方干什么?”
王志刚正为找不到厨房苦恼,闻言立告释然,慌忙装作出一付小解的模样,道:“罗爷,小的在……在这儿小便,所以……”
“哼!懒牛屎尿多,还不快去传话。”
“是!小的马上去,马上去!”
假装拉裤子,紧好腰带,奔向东北方。
“回来!”
“罗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五音追魂罗宏达朝“迎宾楼”的方向望了望,道:“去告诉张大娘,说神君交代,准备两壶酒,其中一壶内应渗入最毒最毒的烈性毒药,务必酒到命除,如有失误,小心她的命!”
王志刚闻言一懔,口中应是,转身领命而去。
片刻后,他已顺利的找到厨房,正有二十多个肥瘦不一的妇女在洗涤杯盘碗筷。
可是,谁是张大娘他却弄不清楚。
王志刚为人本极聪明,眉头微微一皱,已得寻人之计,扬声道:“张大娘!张大娘!”
丙然,此计妙极,人群中立有一个中年厨娘跑过来说道:“马哥儿,你叫大娘做什么?”
“神君命你立刻端整一桌酒席,要为南山的毒魔何俊兄弟洗尘,同时,同时要准备两壶酒,其中一壶酒内……”
张大娘听到这里,打断他的话,道:“是不是要放毒药?”
“是!要放最毒最毒的毒药,务必酒到命除!”
张大娘眸中奇光一闪,望着他,道:“我知道了,你在这儿等着吧!保证酒到命除,万无一失。”
天下第二堡富可敌国,经常酒宴达旦,豪饮饱食,是以,不论何时,皆储存着大量鸡鸭鱼肉,和南北佳酿。
因此,二十几个厨娘一齐动手,何消片刻工夫,已准备好一桌酒席。
在这同一时间之内,王志刚已想好对付谢百川的奇策妙计。
这时,张大娘端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盘子,里面放着两只完全相同的酒壶,送至王志刚面前,道:“马哥儿,你记住,靠右手边的是毒酒,应该放在神君面前,靠左手边的是水酒,应该放在何俊面前。”
王志刚闻言一楞,煞有介事的道:“张大娘,你想害神君?”
张大娘霍然一楞,道:“马超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叫我把毒酒放在神君面前,岂不是……”
张大娘听他如此一说,这才平静下来,怪模怪样的道:
“哼!傻小子,把毒酒放在神君面前,是要神君给客人斟酒,而客人在这种情形之下,必会提起另一壶水酒来回敬,这几乎是我们天下第二堡的老规矩了,百试百验,傻哥儿,这下你明白了吧?”
王志刚傻笑了一下,道:“谢谢大娘提醒,马某全明白了!”
“如此,你快端去吧!大娘命她们上菜。”
王志刚颌首一诺,端着盘子走了百来丈,忽见五音追魂罗宏达领着南山的七八个高手进入一间静室之内,心知必有诡谋,当即欺至静室后窗下。
舐破纸窗,眇目一望,只见罗宏达哈哈大笑道:“诸位,请随便坐,老夫马上叫人去准备酒席,好好的吃喝一顿,然后再结伴去追杀王志刚,罗某暂且告退,去着本堡的几位管事来陪各位。”
天下第二堡,乃是武林重镇,南山自难望其项背,眼见主人如此礼待,齐皆铭感在心,异口同声的说道:“罗大侠快请自便,只要粗茶淡饭已足,万不敢劳神君破费。”
“哪里,谢老英雄素行谦恭有礼,从无尊卑贵贱之分,特命罗某把诸位请来此地,摆酒接风,怎可马虎从事。”
说完环施一礼,当即躬身退出。
南山高手心中感动,一齐俯身为礼,说道:“不送!”
霍然——
“轧——”
这一间静室看似平淡无奇,和普通房舍一般无二,实则机关密布,危机四伏,罗宏达伸手在门外的暗钮上一按,一阵“轧轧”之声响起,屋梁之上立有六处火星直冒,射出六群暗器。
暗器多如牛毛,直如飞蝗蔽日,王志刚还没有想到该怎么办,室内已传出一连串的惨绝人寰的哀鸣声。
也不过是一刹那的工夫,所有的八个人均已倒坠血泊中,一命呜乎。
五音追魂眼见大功告成,心中甚是得意,自语一声:“哼!不长眼的狗东西,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语毕,一阵得意狂笑,振袂而去。
王志刚却心惊肉跳,恨满心头,喃喃自语道:“罗宏达,你好毒辣的手法,我要你血债血偿!”
自语间,人已纵起,转念间人已至“迎宾楼”。
此刻,杯筷菜肴早已端整齐备,王志刚连忙走过去,将靠左手边的水酒放在四海神君谢百川的面前,靠右手边的毒酒则放在毒魔何俊面前。
丙然,张大娘所料不差,四海神君谢百川立即提起酒壶,在何俊兄弟的杯中斟酒。
“不敢当!不敢当!”
毒魔何俊一面说,一面从罗宏达的手中夺过另一把酒壶来,在四海神君和五音追魂的面前酒杯中满满的斟了两杯毒酒。
接着,四海神君举起面前的酒杯,哈哈笑道:“来!三位何大侠,我们干一杯!”
“来!吧杯!吧杯!”
罗宏达也在一旁凑和着说,和谢百川一幌杯,一饮而尽。
何氏三兄弟高举酒杯,正待饮下去,蓦然——
有一股无形劲气电袭而到,击在毒魔何俊三兄弟的酒杯上。
这一股劲气不但来得神秘,而且极有分寸,只听砰!砰!砰!三声响,三只酒杯一齐落地而碎。
杯碎酒溢,地上的白石立刻冒起一股青烟,变成紫黑的颜色。
王志刚看得一呆,心说:“怎么搞的,我明明已将毒酒换过来,怎会……”
心想至此,何氏三兄弟相顾一楞,同时惊呼一声:“毒!”
说话同时,人已起身离座,跃开七尺。
毒魔何俊脸一沉,指指地上,道:“谢兄,对此,阁下作何解释?”
四海神君在事败之后,本打算猝然攻击,置三人于死地,不料对方应变太快,早已纵离开去,不禁呆了一呆,半晌才强作镇静的道:“真对不起!真对不起!老夫一定查究!”
他这儿说甫出口,张大娘适时端着一碗热滚滚的汤,走进来。
四海神君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道:“张大娘,你做的好事!”
张大娘楞了一楞,道:“神君,我做错了什么?”
“我问你!酒中毒是谁下的?”
“我!”
“你为什么要下毒?”
“是你叫我下的!”
“胡说,老夫几时要你下过毒?”
“刚才,由马超俊转达你的命令!”
“马超俊,你过来!”
王志刚挺身而出,道:“小的在!”
“马超俊,是老夫对你说的吗?”
“不!是由罗爷转达神君的意思!”
在四海神君的想像中,本以为他们慑于自己的威风,定不敢据实说出,只要自己随便找一个人来开刀,就可搪塞过去,万不料,张大娘和马超俊均直承无讳,这简直是拆自己的台嘛!
不禁气得他哇哇怪叫一声,喝道:“马超俊,你简直是一派胡言,我要拿你的血来向何氏兄弟致歉!”
呼!单掌一翻一送,一股狂涛应势排山涌出。
这一掌快愈迅雷,力猛如山,看得毒魔何俊眉头直皱,王志刚却不退反进,扬掌迎上去。
嘭!两掌接实,震声如雷,两个人同时一仰身,谁也没能奈何了谁。
这情形,透着邪门,四海神君大是惊异,乍然疾上一步,喝道:“你是谁?快说!马超俊绝没有这等身手!”
事到如今,隐藏已无意义,王志刚伸手朝脸上抹,道:“你看我是谁?”
王志刚月兑下帽子,抹去黑灰,已恢复本来面貌,谢百川、罗宏达,以及何家三兄弟都看得清清楚楚,同声怒吼道:“啊!是你!”
四海神君谢百川抓住机会,立刻栽诬道:“何兄!这下你们大概明白了,下毒的人毫无疑问是这个小魔干的。”
这一着的确够厉害,王志刚心头猛一震,暗道:“糟!老贼诡计多端,我又陷入了百口莫辩之境……”
心念未了,异事忽生,毒魔何俊怒喝声中,已扬掌扑过来。
四海神君睹状心喜,正要让他们龙争虎斗,可收借刀杀人之效,欣喜间,猛听张大娘怒冲冲的娇叱道:“谢百川,你先别得意,任凭你计智百出,今天也逃不出天下第二堡。”
嗖!余音未落,忽将手中的一碗滚汤掷出去,谢百川应变不及,弄得满身污渍,烫伤了两只手。
张大娘言行反常,谢百川心知事有蹊跷,忽然厉色喝问道:“难道你也是奸细乔装而成?”
“不错!我是何丽华!”
毒魔何俊闻言一呆,连忙撤回掌招,惊惶失措的道:“什么?你是丽华?”
“是!爹!”
立以最快的动作,月兑去深蓝长衫,取下半白假发,在脸上抹了几下,毒魔何俊马上认出来,确是自己的亲生女何丽华无疑,当下激动得叫了一声:“华儿!”以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四海神君谢百川已杀气腾腾的冲上来喝道:“何丽华,你是什么时候潜入本堡的?”
“半月前,在你召请厨娘的时候乔装而来的!”
“后来,你又怎么会变成张大娘的?”
“我发觉张大娘是你最忠实的一条狗,而你也对她最信任,所以暗中害死她,以高妙的易容术,改装换面,取而代之,主管厨下。”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当真在杯中下毒?”
“姑娘的原意本想要你饮酒毒毙,免得多费手脚,没想到马超俊原是王志刚,别具用心,中途掉了包,才不得已赶来,制止家父他们喝下去。”
“啊!酒杯落地,原来是你搞的鬼?”
“不错”
“你潜藏堡内,到底是何居心?”
“我要杀了你们,更要在天下第二堡毁宗灭派,以报罗宏达奸污之仇,以及你在九疑山上害我之仇!”
四海神君气得双眼发直,正欲出言答话,毒魔何俊抢先说道:“孩子,这样说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谢、罗二贼的阴谋安排,王志刚压根儿就是冤枉!”
“是的!爹!王公子的确太冤枉!”
毒魔何俊听女儿如此一说,对王志刚大感歉疚,抬眼一瞥王志刚,感慨万千的说道:“王少侠,真对不起,要不是小女一语道破,老夫说不定会铸成千古大错!”
王志刚谦虚一笑,道:“何前辈,千错万错,都是谢百川的阴谋所造成,快别耿耿于怀,只要能杀掉谢贼,就算一了百了!”
四海神君谢百川闻言脸色一沉,喝道:“小子,你倒是说得挺轻松,只怕你办不到!”
“在下愿意勉力一试!”
“那是自取灭亡!”
“谢百川,少废话,咱们功夫上见生死!”
“好狂的雏儿,老夫活劈了你!”
话落招出,扬掌直罩过来。
王志刚双眉一挑,喝一声:“来得好!”
左臂一振,狂风大作,“定魂掌”力已应势呼啸而出。
定魂掌诡异绝伦,有神鬼莫测之妙,两股掌风微微一接,谢百川猛觉苗头不对,慌忙闪开数尺,横击三掌。
谢百川应变快,出手猛,王志刚招式走空,气得他虎吼一声。
这时,楼外人头幌动,冲进数十个天下第二堡的高手来,谢百川急声说道:“上!你们都给我上,把他们毁掉,最好赶尽杀绝!”
“是!神君!”
群魔齐声应是,立即散开,向王志刚、何丽华、乃至毒魔何俊兄弟扑上来。
王志刚见此情景,怒气陡升三千丈,杀气腾腾的喝道:“谢百川,冤有头,债有主,在下要杀的是你,你最好别拿旁人来当替身!”
四海神君谢百川怒眉双挑,一字一咬牙的道:“王志刚,你少在老夫面前来这一套,小子既已闯进本堡,就算踏上死亡之路,今天你就休想活着离此,老夫将不惜用一切手段来对付你!”
谢百川此言太狂,群魔攻势又猛,不禁激起王志刚的万丈杀机,喝道:“不要命的贼徒,想死,在下就成全你们!”
“梅花怎展!”
“寒梅吐蕊!”
“踏雪寻梅!”
三招“梅花掌”,一气施出,汹涌如涛的掌浪,直朝群魔撞上去。
奇招一出,惨吼立传,登时,刀剑落地声,死尸倒地声,响成一片,立有十来个天下第二堡的高手死于非命。
可是,杀了一批,又涌来一批,却始终没有办法突出重围,去攻击谢百川。
相反的,谢百川和罗宏达却施出游走闪击的办法,左冲右交,忽进忽退,就这么一刹那的工夫,毒儒何明与毒心客何修已被他们各击一掌,口中流血如注,伤势相当沉重。
王志刚环目四顾,马上看出谢百种欲利用堡内无数的高手,将自己和何丽华困住,先对付毒魔何俊兄弟,待何修兄弟亡命身死后,再倾全力来和自己二人周旋,用心可谓毒辣已极。
眼见何修何明已伤,情势大是不利,忙对何丽华说道:“何姑娘,放手去干,别客气,你在这儿抵挡一阵,我先去把姓谢的干掉!”
一弹身,一扬掌,呼!呼!呼!连声响,一下子就攻出五六掌。
五六招快攻,宛若长江后浪推前浪,翻滚的掌浪汹涌而出,当者披靡,刹那间已有七八人倒地身死,杀出一条血路。
王志刚踏尸而进,冲出重围,对谢百川喝道:“老匹夫,你的末日到了!”
单掌一翻,朝左面做了一个假动作,紧接着,呼!倾全力朝右面劈出一招“定魂掌”。
王志刚聪明过人,果然立奏奇效,谢百川被他的假动作所诱,赶忙向右一闪,这一来,正巧和“定魂掌”力撞个正着。
不禁心头大骇,忙不迭的双掌疾封,闪退七尺。
“定魂掌”太玄太猛,他那能封住,说时迟,那时快,猛听谢百川闷哼了一声,心口上已吃了一掌。
胸衣已碎,掌印殷然,脸色登时一白。
同时,和以前所见一样,已呆若木鸡似的楞立当场,一动也不动。
王志刚见状大喜,怒喝一声:“谢百川,拿命来吧!”
方待摇身而上,结束他的命,蓦见天下第二堡的高手已如潮水似的涌上来,将自己围住,发掌猛攻。
待王志刚猛攻数招,连杀数人,冲至谢百川的面前时,四海神君的神智已告恢复。
王志刚睹状一呆,心想:“这个老贼的功力修为的确深厚无比,居然能在瞬息之间恢复神智……”
心语至此,四海神,君谢百川已开口发话道:“王志刚,你当真已经学会‘定魂掌’?”
王志刚怒冲冲的答道:“不错,我要你死在定魂掌下!”
“小子,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最好乖乖的交出九龙袍。”
“假如不呢?”
“人宝相亡,你老子也活不成!”
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王志刚声色俱厉的喝道:“谢百川,你究竟把家父囚在何处?说!”
“只要你肯交出九龙袍,我就可以放掉他!”
“老匹夫,你少在我面前动心计,我要你实话实说!”
“你做梦!”
“那你就死吧!”
呼!冷不防挟怒攻出一招“定魂掌”。
“定魂掌”的威力,谢百川已经领教过,不禁心中寒气直冒,慌忙一闪身,暴退丈五,未敢强封硬接。
王志刚楞了一楞,说道:“你倒滑得很,我就不信杀不了你!”
当下一摇身,欺前七尺,准备乘胜制他死命。
不料,蓦在此刻——
“何俊,给我躺下!”
五音追魂罗宏达趁毒魔何俊正对付两个天下第二堡的高手不防之间,从身后电击一掌。
何丽华睹状大惊,大喝一声:“罗宏达,你敢!”
手起掌落,击毙三个围攻者,照准五音追魂的侧面攻出一掌。
四海神君谢川立身之处,距罗宏达极近,见状一偏身,呼!朝何丽华疾封而去。
王志刚怎肯袖手,立刻运足一掌真力日罩过去,用的仍是“定魂掌”。
谢百川一见大骇,飘纵开去,在这同一时间之内,五音追魂已警觉身侧有异,急忙撤掌横退三步。
可是,虽然避过致命要害,却依然被掌风击中,一口逆血夺口喷出。
数月不见,何丽华功力进步神速,罗宏达的半边衣裳全被震碎,肌肤青肿成伤,令人不忍卒睹。
尤其,像铁钉子钉住似的,罗宏达居然也呆立当场不动了。
“咦!这不是‘定魂掌’的特征吗?”
王志刚此念一生,不禁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颤,脑中思潮汹涌。
在这瞬息之间,他猛然想到,毒玫瑰何丽华落下生死河时,本已是奄奄一息,今日既然安然无恙,功力又有惊人进步,定遇异人相救。
而且,这个人还传给她“定魂掌”。
“定魂掌”本是九龙袍上的记载之学,由此推论,此人必已得到另一半九龙袍。
而这个人,几乎可以断言,必是自己的生死仇人。
想到这里,不由得心情猛一沉,呆住了。
突闻毒魔何俊愕然问道:“孩子,你这是什么功夫?”
“定魂掌!”
“是跟谁学的?”
“家师。”
四海神君听至此,厉色喝问道:“何丽华,你好大的福气,居然因祸得福,我问你令师究竟是哪位风尘异人?”
何丽华翠眉一扬,道:“你不够资格问!”
“老夫偏要问!”
“老贼闭嘴,看掌!”
振臂挽起一团狂涛,劈面直罩过去。
四海神君一见她也施出“定魂掌”,心中暗惊,不敢硬接,摇身闪让开去。
王志刚见状,沉声喝道:“何姑娘,你杀罗宏达,我来收拾谢百川,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活命逃生!”
话音未落,人已纵出,扬掌攻向谢百川。
毒玫瑰何丽华一颔首,立朝五音追魂欺过去。
那知,甫进三步,天下第二堡的高手已疯狂扑来,阻止进路。
毒魔何俊环目一顾,注定罗宏达,恨声喝道:“无耻独夫,你今天就认命吧!”
运足十二成功力,劈面呼啸而出。
此刻,谢百川正被王志刚迫得手忙脚乱,天下第二堡的高手们则被毒心客何修、毒儒何明,以及毒玫瑰何丽华所困,一个个生命垂危,自身难保,谁还顾得下五音追魂罗宏达。
尤其,罗宏达正当神智恍惚,只立不动间,这一掌击下,那还有命在。
霍然——
“看打!”
嗖!嗖!嗖!一连三声暴响,门外打进三件暗器,分袭毒魔何俊的上、中、下盘。
暗器来势如电,幌眼已至面前,毒魔何俊不禁一懔,暴退五尺。
经过这一耽搁,五音追魂的神智已适时恢复过来。
可是,就在罗宏达神智恢复的一瞬间,毒魔何俊所发的暗力已汹涌而到,立又飞栽落地,进入半昏迷状态。
这还是三枚暗器打到,何俊中途撤掌,以致后继无力,否则,罗宏达早被“定魂掌”所伤,哪还有命在。
毒魔何俊对他怀恨极深,决心要把他置之死地而后己,躲过暗器偷袭后,立刻电纵而出,欲乘胜要了他的命。
万不料,前脚刚一迈,门外霍然闯进十几人,一部分抱着罗宏达,退至墙角下,一部分则向何俊饱过来。
毒魔何俊怒吼一声,喝道:“你们这是找死!”
探怀模出一颗追魂毒弹,抖手掷出,哄然爆炸声中,立有四个人粉身碎骨而亡。
接着,右臂猛一抖,顿呈紫黑之色,已将“毒掌”运足,闪电击出。
“毒掌”绝毒无比,招无虚发,剩下来的三个人也结伴上了鬼门关。
毒魔立身之处,距罗宏达还有七八尺,正待出手杀人,四海神君谢百川已适时冲出王志刚的“定魂掌”力圈外,将何俊的进路封住,电攻一掌。
嘭!毒魔仓促应战,吃了大亏,当场倒退了一丈多,喷出三口黑血。
何俊暗暗一横心,正打算上前去和谢百川一决生死,这当儿,天下第二堡的高手,正不断的从门外涌入,将他团团围住,寸步难进。
毒儒何明见此情景,忽地一拧身,腾空而起,头下脚上的直朝罗宏达坠击下去。
猛可间,一声杀猪似的哀鸣,划空而起,震惊了每一个人的心。
谁也想不到,亡命身死的不是罗宏达,赫然竟是毒儒何明。
原来何明挟怒出手,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哪想到,就在他将要得手的那万分之一瞬间,突遇谢百川横击一掌,猝然受击之下,应变不及,故而一掌毙命,饮恨九泉。
毒儒何明之死,使毒魔何俊、毒心客何修以及毒玫瑰何丽华心痛如割,恨不得把天下第二堡夷为平地,赶尽杀绝。
王志刚也同样的怒火如炽,杀气冲天,面罩恐怖杀机。
怎奈天下第二堡的高手简直多如牛毛,杀了一批,又冲进一批,“迎宾楼”内已经横死七八十人,楼外仍有携刀执剑之人不断涌入。
有道是:勇汉抵不住人多。任凭王志刚、何丽华技深若海,每攻一掌,必有三人以上气绝身死,依然无法突出重围,去对付谢、罗二人。
毒魔何俊见到这般情景,觉得如能召来属下高手,或可扭转困局,当下猛击数掌,击退敌人,往二弟毒心客何修的身边一靠,道:“二弟!你快去把那几个随同高手召来,守住这座‘迎宾楼’,断绝他们的后援之路,否则,夜长梦多,难保不被老贼所制。”
毒心客何修闻言刚刚应了一声:“是!”还没来得及转身突围,王志刚沉声一叹,悲声说道:“何大侠!不必了!他们已经……已经完了!”
毒魔何俊、毒心客何修听得一呆,齐声反问道:“你说什么?他们已经完了?”
毒玫瑰何丽华不待王志刚开口,便抢先悲声道:“是的,王公子之言不假,他们早已被罗宏达暗算身死!”
四人谈话至此,猛听四海神君阴恻恻的冷笑一声,道:“何俊!斌属亡魂已远,你们也差不多了!”
了字出口,异事忽生,“迎宾楼”内的四根石柱内陡然火星四冒,暗器齐发,向王志刚等四人呼啸射来。
这暗器数目太多,来得又突然,不由皆大吃一惊。
突闻何丽华惊叫一声:“升!”
当先纵身拔至半空中。
毒魔何俊、毒心客何修及王志刚,不假思索,立即拧身效尤,腾空而起。
丙然,四人应变得法,暗器齐从脚下擦过,毫发未损。
可是,原先围攻四人的天下第二堡高手,在暗器未发之前,虽然已经得到暗示,但其中七人动作略缓,闪躲不及,卒被暗器所伤,死于非命。
毒心客何修睹状一惊,暗道一声:“好险啊!”正欲沉气落地,决一死战,蓦觉颈间一窒,被人套住,毕直的升上去。
毒魔何俊看得清楚,见套住三弟的是从屋顶上垂下来的一条牛皮索,惊叫声中,人已飘身掠去。
不幸,晚了!横飘七尺,自己也被牛皮索套住,冉冉升起。
王志刚一见大惊,抬头疾扫,见有一条牛皮索朝自己落下,慌忙一伸手,牢牢抓住。
毒玫瑰也如法炮制,未为皮索所制。
王志刚眼见毒魔何俊双目暴突,喘气如牛,可谓危在旦夕,猛地一拧身,连同牛皮索飘了过去。
一手抓住牛皮索,一手拔出从马超俊手中夺下来的长剑,刷的电斩而下。
剑到索断,卟通!毒魔何俊飘落实地,解开牛皮索,总算逃得一命。
可是,不旋踵间,猛觉脚下一虚,地上突然现出一个无底黑洞来,掉了进去。
在这同时,何丽华也飘身飞向二叔何修,那料,人尚未到,猛可间——
“给我滚下去!”。
屋顶有人发话,牛皮索忽然斩断,毕直的摔下去。
何丽华猛提一口丹田真气,稳住坠势,当她脚落实地的同时,王志刚也被人斩断牛皮索,落在地上。
经过这一阵耽搁,毒心客何修已七窃流血,被活活吊死。
何丽华抬头一看,屋顶上潜伏着四个人,恨声娇叱道:“魔王!我要你们偿命!”
方待腾身而起,王志刚急忙制止道:“何姑娘!不可,屋顶上可能另有机关。”
四海神君谢百川嘿的冷笑一声,马上接道:“小子!你说对了!识时务者就别再逞强抵抗,否则,死得更惨!”
他这儿余音未落,毒玫瑰何丽华已杀机满面的冲出去,叱道:“老贼!闭你的乌嘴,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呼!呼!呼!双臂伸缩间,已连续攻出三招“定魂掌”。
王志刚见她猝起猛攻,深恐势孤吃亏,赶忙摇身直上,发掌相助。
二人功力深厚,“定魂掌”更是独步无俦之学,掌风起处,无坚不摧,天下第二堡的高手一个个卓立不动了,一个个的倒地身死,眼看谢百川躲无可躲,退无可退,快要攻到罗宏达倒地之处,达到杀人复仇的目的。
蓦在此刻——
“轧——”
地上石块松动,露出一个大黑洞来,二人一个念头还没有转过来,已失足坠下。
卟通!
卟通!
水花四溅,全身冰凉,二人已落入水中。
半晌,才从水底浮起,伸手抓住洞壁。
游目四下一顾,二人马上发觉,这是一个足有十丈深的大黑洞,洞底水冷如冰,透骨侵肌,一股浓烈的霉臭之气冲鼻欲呕。
十丈高,这已超出二人轻功提纵之术的极限之外,除非肋生双翅,根本无法月兑身险地。
包何况,就在二人心惊肉跳之间,猛听一阵“轧轧”之声过后,头顶的石板又适时盖起。
毒玫瑰何丽华忽然凝神静听片刻,道:“王公子,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好像是脚步声,莫非谢贼他们都走了?”
“嗯!一定是脚步声,谢贼他们已经离开迎宾楼。”
“这就奇了,姓谢为什么不投石下井,乘机杀人,反而要离开迎宾楼?”
“我想,天下第二堡内定有非常的事故发生,他顾不了对付我们,便匆匆离去,不然,我们此刻也许已在黄泉路上。”
脸色一整,忽又说道:“当然,也许谢贼另有打算,这个老东西最是诡计多端,天晓得他又打什么主意。”
王志刚猛然想起罗宏达和谢百川的谈话来,觉得谢贼如果当真付诸实行,把父亲擒来此地,威胁自己交出九龙袍,然后再拿自己的性命威胁父亲说出另一半九龙袍的下落,可不是大糟特糟之事。
正感惊惶无措间,何丽华适时戚然言道:“王公子,你可曾记得家父是在什么地方失足坠下的?”
“可能在我们的右面三丈许处。”
“这样说来,他老人家在另一个洞中。”
“应该是的。”
毒玫瑰何丽华含泪说道:“但愿他老人家平安!”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二叔何修和三叔何明的惨死状,禁不住卟簌簌的滚下两行热泪来。
王志刚连忙强作平静的说道:“何姑娘!大敌当前,身处险境,深盼节哀才是。”
何丽华闻言伸手抹了一把泪,果将悲痛强自忍住,不再哭泣。
王志刚双眉微挑,道:“何姑娘!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王公子。”
“上一次你落下生死河后,究竟有什么奇遇?”
“我遇见一位盖世高人,他老人家不但救了我的命,而且还传给我一身功夫,收我为徒。”
“包括‘定魂掌’在内?”
“是的!”
“此人是谁?”
此话一出,何丽华的脸上立刻掠过一抹痛苦之色,迟疑良久后才黯然神伤的道:“王公子,我诚恳的希望你别问这些,如果你知道此人是谁,那对你我都是极为不幸之事,你……你明白吗?”
她为什么面露痛苦之色?
为什么不肯据实相告?
为什么一旦说出来以后是不幸?
这是一连串不可思议的迷!王志刚百思莫得一解,当下眉头一皱,正待一问究竟,猛听毒玫瑰何丽华惊惶失措的道:
“蛇!蛇!”
王志刚闻言四扫,果见有无数的毒蛇,从水底冒出来,一条条血口大张,红信吞吐,向二人四周游过来。
二人相顾一惊,四掌齐出,一口气攻出十几掌。
雄厚的掌力,激得水花四溅,蛇呜如泣,连攻十余招下来,已击毙数十条毒蛇,染红了一池水。
可是,洞底的蛇窝,劈死数十条,又冒出数百条,毒蛇嗅到血腥气,更加疯狂,从四面八方扑过来。
二人扫劈一阵,始终无法月兑出毒蛇围困,正感懊恼气愤之间,何丽华忽然伸手一指洞壁四丈高处,道:“那儿有个洞!”
不管三七二十一,乍然抖臂纵起,斜欺而入。
身形一稳,望望对面那个完全相同的圆洞,道:“王公子,对面也有一个洞,你快上来吧!”
王志刚扬首一望,认准了方向,嗖的纵身拔起。
立稳身形,细一打量,他发觉洞内一片漆黑,更不知通往何处,以及洞内究竟有没有机关埋伏。
朝何丽华那边望一望,情形也差不多,随即沉声说道:“何姑娘!这儿设有两个洞穴,定有特殊功用,你潜入天下第二堡已久,不知是否略知一二?”
毒玫瑰何丽华摇头叹息道:“老贼心机太深,我虽然潜入已久,又是以张大娘的身份周旋群魔之间,收获却极为有限,对迎宾楼内的机关设施简直一无所知,不过……”
“怎么样?”
“我想,这两个洞穴,也许是专为陷害困在水牢中人出入之用,也许内中另有歹毒布置,反正,小妹认为,定可从这两个洞穴通往别处,甚至月兑离地下。”
王志刚闻言灵机一动,道:“何姑娘之言极是,在下完全同意,我们就此分手一探如何?因为家父被囚此堡,我很担心老贼会玩弄手段……?”
毒魔何俊生死不明,何丽华同样五内如焚,闻言正中下怀,不待他说完,便庄容说道:“好吧!小妹也正想去寻找家父。”
“如此,何姑娘!我们再见吧!”
“好!再见!祝你珍重!”
于是,二人恋恋不舍的挥手道别,向前爬行。
王志刚爬行十丈左右,洞势陡然开阔,可以起立行走。
奔行片刻,洞穴忽然一分为二,一条朝左,一条朝右。
王志刚看得一呆,正为不知该走那条路好,忽闻右面穴道内传出一阵谈话声。
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老赵!快一点!别要死不活的好不好,神君要我们来监视王志刚和何丽华,待他老人家事毕之后再处理一切,要是被他们乘机溜掉,我们可担不起。”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立即满不在乎的说道:“老李,你也太胆小了,水牢之中毒蛇成群,壁高十丈,他们飞也飞不了!”
“可是,老赵!你别忘了,有两个洞穴可以逃生。”
“这两个洞本是专为我们守牢者所设,不但十分隐密,不易察觉,就算被他们利用逃生,也是九死一生,穴道内共有十条岔路,九死而一生,如不靠右走,同样必死无疑。”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老赵!别贫嘴了,我们快走吧!”
余音袅袅未尽,右面支穴内已冒出两个凶猛汉子来。
王志刚运起一掌真力,喝道:“看掌!”
“梅花乍展”、“寒梅吐蕊”,立即劈面罩过去。
志刚出手太猛,出手太准,二人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已魂儿飘飘,上了西天。
从他们的口中,王志刚得知靠右边走,便可月兑离地道,当即付诸实行。
丙然,魔徒之言不虚,途中共有十条岔路,自己一直靠右行,终于觅路而出。
穴道出口,设在一间破房子里,室内空无一人。
王志刚举步出屋,游目四顾,见自己正在“迎宾楼”的东北方,约有百丈之遥。
整个天下第二堡内相当沉寂,目力所及之处并无魔徒往来。
只有西北方,宋雪容的母亲——江湖一美白如玉所住的那间独院内,人头幌动,传出一阵阵打斗喝叱之声。
那儿怎么会有打斗?王志刚蹙眉一想之下,情知事出有因,当下无暇多想,一阵风似的扑过去。
没多久,已至屋后,隐藏在一株合围大树上。
从窗口望进去,他立即发现,室内一共有十几个人。
一个是丐仙独行老人。
一个是宋雪容姑娘。
一个是四海神君谢百川。
另一个则是五音追魂罗宏达。
此外,还有六七个天下第二堡高手环立谢、罗二人身后。
门外,更是乱哄哄的,围着数十个魔徒,情势相当紧张。
五音追魂罗宏达伤势功力已复,这时正紧扣着江湖一美白如玉的右手腕,怒视着丐仙独行老人师徒,一付横蛮得意之态。
王志刚看清眼前情势,始知谢百川为何离开“迎宾楼”。当他看到白女侠被制时,却不禁心头大震,暗道:“糟糕!老贼必拿白女侠的性命威胁丐帮师徒,这可如何是好?”
突闻四海神君谢百川冷笑一声,道:“臭要饭的,你给我乖乖的站着别动,否则,白如玉马上没命!”
丐仙独行老人望了爱徒宋雪容一眼,怒声道:“谢百川,你到底意欲何为?说吧!”
“好说,我要你们当场自点残穴,废掉武功!”
“否则呢?”
“老夫立刻杀掉白如玉,然后再和阁下一争长短。”
罗宏达为人奸毒,善体人意,谢百川话甫出口,他已拔出一把长剑,横在江湖一美白如玉脖子上,看来,只要丐仙师徒一言不答,他马上就会下手杀人。
母女连心,宋雪容一见此情,脸色顿呈苍白,惶声说道:
“罗宏达!你住手!你快住手!只要你们别伤害我妈,我愿意自点残穴,废掉武功。”
她为人至孝,尽避江湖一美对她不起,她仍愿牺牲自己来救母亲,话一出口,已将右手举起,并指抵住自己的残穴,准备自废武功。
丐仙独行老人睹状一楞,张口欲言,江湖一美白如玉霍然嘶声说道:“孩子!我的孩子!你千万别自废武功,千万别作践自己。”
宋雪容泪流满面的道:“可是,妈!女儿不这样做,他们就要……”
“孩子,妈一身罪孽,死有余辜,只要你能杀掉谢百川,为你死去的父亲复仇,为娘即使死了也会含笑九泉的。”
“不!妈!你老人家不能死,我要孝敬你老人家一辈子。”
“孩子!别激动,静静的听妈说,你千万不能上老贼的圈套,我儿一旦废去武功,不但为娘的活不成,你和丐仙老前辈也必将会被谢贼所制。为今之计,只有拼命,才可以生存,孩子,你放手去干吧!别为妈担忧!”
宋雪容闻言哭叫一声:“妈!”以下的话尚未出口,五音追魂腕上一加力,剑刃疾推,江湖一美的脖子上立即血水狂涌,斩下一个寸长血口。
只见五音追魂的双肩耸了耸,森森冷笑道:“贱婢,想要你妈的命就快动手,否则就来不及!”
宋雪容见血心惊,亡魂直冒,急声惊叫道:“罗宏达,我废,我废,你快住手!”
并指疾向自己的残穴点下去。
江湖一美白如玉看得一呆,暗中一横心,悲呼道:“孩子!你快住手,千万不要做傻事,不然为娘的死给你看!”
说话同时,疾举左掌,直向自己的“天灵”穴击下去。
四海神君谢百川动作好快,冷哼声中,已将白如玉的手臂抓住。
劈!劈!手起掌落,脆生生的打了她两个嘴巴子后,才气忿忿的说道:“哼!你想死?告诉你,没有那么容易,你现在还有利用的价值!”
江湖一美一闻此言,心头大骇,深知自己如果不死,女儿和丐仙必会被他摆弄个够,当下暗暗一咬牙,向雪容投去最后的一瞥,随即将自己的舌紧紧咬住。
旋踵间,白如玉的嘴角已淌下鲜红的血水。
宋雪容睹状大骇,惊呼一声:“妈!使不得!”
不顾一切的扑过去。
丐仙独行老人也接踵而上,扬掌纵出。
王志刚见势不妙,那敢迟疑,立即纵离大树,破窗而入。
猛可间,也不知是谁先谁后,室中狂风大作,大家都发掌攻向对方。
登时,狂风匝地,震声贯耳,门碎窗裂,桌椅横飞,全室皆陷入浑沌之中。
结果,彼此混战一场,谁也没有讨了便宜,谁也没有救下白如玉,江湖一美已咬破舌头,自绝身死。
宋雪容见状,一阵急痛袭上心来,顿觉头晕目眩,摇摇欲倒。
丐仙独行老人慌忙上前一扶,道:“孩子,镇静一点,此刻不是你悲伤的时候。”
就在丐仙和宋雪容说话当中,四海神君忽地飞起一脚,已将白如玉的尸体踢出七八尺,气恨恨的道:“哼!你倒死得痛快!”
猛一抬头,忽见王志刚扬掌冲上来,不禁呆了一呆,道:“小子,你……你是什么时候逃出来的?”
“刚才!”
“迎宾楼的水牢无异虎穴龙潭,你……”
“谢百川,在下既已逃出,就足证你的水牢不值得大肆吹嘘,来,你上吧!王志刚今天要你的人头来祭奠白前辈!”
说话之中,早将“定魂掌”力运足,当一弹,掌一扬,电卷而出。
王志刚恨满心头,用力极重,掌招甫出,啸声大作,附近的两只大花瓶已无风自舞,碎成破片。
四海神君见状吓了一跳,那还敢反手还击,慌忙侧跃数步,推开一个大衣柜,隐入后面。
五音追魂罗宏达更如惊弓之鸟,立即接着躲进去。
二人动作飞快,总算逃得一命,可是,室内的那几个高手却做了替死鬼,被掌力震死,站在那里。
霍然,王志刚杀气冲天的怒喝一声:“谢百川,是英雄你就滚出来见个真章,别做缩头鬼!”
话落一闪,健腕猛挥,已将衣柜震破。
一看,屁!衣柜后面空空如也,里面黑黝黝的,景象不明。
王志刚心急如焚,不假思索,一头就钻了进去。
丐仙老人忽然伸手一拉,道:“志刚,慢一点,不可鲁莽,免得中了埋伏!”
此刻,宋雪容的情绪已平静下来,闻言马上说道:“王相公,不要紧,这是直通牢房的一条秘道,并无机关埋伏。”
王志刚一听是通往牢房,心情猛一紧,已当先钻进去。
接着,丐仙独行老人和宋雪容也忙不迭的侧身而入。
丐仙独行老人一面向前飞奔,一面说道:“志刚,你是什么时候来到天下第二堡的?”
王志刚见问,遂将亲身经历的一切,全部说出来,直听得丐仙师徒既惊且喜,如身历其境。
天下第一堡的少堡主蹙眉一想,最后庄容的说道:“老前辈和宋姑娘又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丐仙独行老人想了想,道:“刚到不久。”
“老前辈是否准备先救出白前辈,再和谢百川一决生死?”
“是的,万不料,事机不密,被谢贼侦知,雪容刚和她妈谈了两三句话,正准备离开独院,老贼已率众赶到,展开一场生死之搏,恶斗仅仅持续了片刻,彼此胜负未分,罗宏达便如幽灵似的潜至白女侠身后,终于落得这样一个不幸的结局。”
谈话至此,进路忽被一道石门所阻,王志刚急忙止步说道:“宋姑娘,这一道门你会不会开?门后是否有名堂?”
宋雪容紧走数步,上前说道:“这一道秘径,没有任何机关设施,谢贼慑于家师的‘无形玄功’,与王公子的‘定魂掌’,此刻逃命犹恐不及,也一定没有工夫临时布置,如果小妹的看法不错,他只是志在缓敌,好抢先到达囚禁令尊之处。”
王志刚闻言猛然一惊,道:“宋姑娘,这秘径可以通到囚禁家父之处?”
“是的!”
“那么!快开门,要是被他捷足先登,可是大糟特糟之事!”
宋雪容同样急得不得了,忙以最快的动作,打开石门,三人鱼贯而入,如电飞奔。
一口气狂奔百多丈,已至囚禁赛诸葛王明道的地下室。
可是,展目四下一望,却是一片死寂,地牢内空无一人,物件却零乱不堪。
王志刚心头一寒,道:“他们逃了?”
丐仙独行老人慨叹一声,道:“嗯!逃了!一定是带着王大侠一块儿逃走了!”
王志刚转头一望宋雪容,道:“宋姑娘,我们快追出去吧!也许还来得及!”
宋雪容立以行动代替了答复,从另一条秘径将二人领出来。
此刻,整个天下第二堡内,呈现着一片反常的沉寂,三人疯狂的飞驰着,寻找着。
结果——
没有追到四海神君谢百川。
没有追到五音追魂罗宏达。
亦未遇见何丽华父女与赛诸葛王明道。
天下第二堡内,只有鲜血与死尸,再也找不到一个活人。
王志刚忿忿的清啸一声,紧握着双拳一字一字的道:“老前辈,从谢百川隐入衣柜后逃生,到我们接踵追赶,只是一瞬之差,连开门寻人的时间算在内,总共也不过片刻工夫,何况谢贼劫走家父,带走属下,必会浪费一点时间,算起来,他离开此地的时刻定在一盏热茶以内,至多不过奔出二三里地,你老人家以为怎样?”
丐仙独行老人寻思之下,道:“你的判断很正确,我老人家也觉得他们并未远去,如能确知方向,定可随后追上。”
“既然如此,老前辈,我们分道追查如何?”
“你是说分成三路,穷搜天下第二堡的四周?”
“正是这样!”
“此计极善,我们就这么办吧!”
立将天下第二堡的四周,划分成三个范围,分道电奔而去。
放下丐仙独行老人和宋雪容的行踪不谈,且说王志刚在自己负责的范围之内,狂搜个把时辰,却始终没有看见谢百川等人的踪迹。
忽见小山那边黄尘迷漫,马呜如泣,王志刚心情一紧,赶忙横越过去。
一看,不远处正有一队人马疾驰而来,并非榭、罗一行,却是丽人帮主摄魂仙娘余梦仙,副帮主黑心狐韩菁菁,以及该帮的二三十个分穿黑、白、红、绿、紫五色衣裳的艳丽少女。
王志刚心急救父,不愿此时此地和丽人帮冲突,当即疾转身,掉头而去。
万不料,刚刚奔出十来丈,摄魂仙娘余梦仙早已瞧见,忽地一拍马臀,箭射过来。
马儿未到,她已凌空纵出,接连三个大翻身,已飘落在王志刚的面前。
只听余梦仙娇滴滴的冷笑一声,道:“王少侠,既然遇上了,何必急着要走,你可知本帮为了找你,已花去半个多月的时间。”
王志刚闻言一怔,道:“你找我干什么?”
“好说,本帮主想求证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在下无暇多陪。”
“听说,你已得到半件九龙袍,对不对?”
“对怎样?不对又怎样?”
“对就交出来,不对让老娘搜一遍。”
“不错,在下的确得到半件九龙袍,只是,九龙袍乃是我们王家的东西,你休想模一模!”
摄魂仙娘余梦仙一听他直承无讳,脸色接连数变,罩上一层极重极重的杀机,已暗将功力提足,准备随时出手夺宝。
这时,场外马呜人吼,黑心狐韩菁菁等人已先后下马赶到,黑、白、红、绿、紫五色衣裳的美女分占五个方位,将王志刚团团的包围起来。
王志刚一见大怒,心火上升,怒冲冲的喝道:“余帮主,你想以多为胜?”
摄魂仙娘眸中精光湛湛的横扫属下一眼,道:“如果娃儿不肯就范,老娘将会用一切手段来对付你!”
王志刚闻言怒极,心知一场恶战已是无法避免,当下怒喝一声:“老毒婆,我先活劈了你!”
呼!弹身一掌,直罩过去,一出手就用上“定魂掌”。
摄魂仙娘久走江湖,经验老到,一见他施出“定魂掌”,不敢硬接,闪身飘到一边去。
可是,逃走了和尚逃不了庙,站在她身旁的两个属下,闪
躲不及,却被掌风扫中,已胸膛开花,七窃流血而亡。
人已死了,却仍旧呆呆的卓立不动。
直看得全场之人皆心惊胆颤,寒气直冒。
摄魂仙娘余梦仙忽地一扬手,道:“给我上!”
余梦仙令出如山,丽人帮的高手齐声应是,顿时,人如潮水剑如林,所有的人都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
刀光霍霍,剑气森森,掌风呼啸,拳影如山,王志刚的眼皮子刚刚眨了一下,已被掌风剑气所困。
这一来,不禁激出了王志刚的万丈杀机,喝道:“你们这是自掘坟墓!”
“梅花乍展”、“寒梅吐蕊”、“踏雪寻梅”,三招“梅花掌”绕体击出。
紧接着,双掌疾翻,暗力暴吐,又外加两招“定魂掌”,分袭余梦仙和韩菁菁。
立时——
哀鸣声,惨吼声,掌剑呼啸声,死人倒地声——响成一片。
余梦仙、韩菁菁见势不妙,倒飞出去,安然无恙,属下的高手却吃了大苦头,已有七人身死,五人重伤,场中还剩下十五个丽人帮徒。
王志刚怒啸一声,没再屠杀,对余梦仙说道:“余梦仙,事实胜于雄辩,这就是在下提供的有力答复。”
双眉向上一挑,忽又恨声说道:“现在,我要问你一句话,参加北京城外争夺九龙袍一共是几个人?”
“五个。”
“都是些什么人?”
“黑衣帮主、神偷赵鹏、魔中之魔、还有本帮主。”
“还有一个是谁?”
“至今不明。”
“是不是谢百川?”
“也许是,也许不是。”
“还有,另一半九龙袍是否被你得去?”
“老娘空跑一趟北京城,一无所获。”
“我不信!”
“王志刚,以老娘的身份地位,没有对你撒谎的必要,本帮主假如得到一半九龙袍,早将‘定魂掌’与‘定魂指’修练成功,以你小子此刻的成就,可能早已魂游地府了。”
这话倒是事实,说在理中,王志刚细细一听,当然深信不疑,当下蹙眉一想,道:“既然如此,余帮主,我们之间的仇仇恨恨,大可就此告一段落,失陪了!”
话落欲起步,摄魂仙娘忽地一拦,道:“小子,你慢一点。”
“怎么?我不能走?”
“当然!”
“为什么?”
“第一,我要你对本帮死难的弟子偿命!”
“还有吗?”
“第二,我要你献出九龙袍!”
“余帮主,我们之间本无深仇大恨,一切皆系贵属咎由自取,九龙袍更是我们天下第一堡王家的东西,深盼能够明辨是非,适可而止才好。”
“如果本帮主坚持己见呢?”
“那贵帮就说不定会在此地宣布灭派毁宗!”
这话说得太狂,余梦仙怒气横生,勃然大怒道:“王志刚,你太狂了,老娘即使拼着亡魂溅血之险,也要你身首异处,夺下九龙袍!”
心中恼恨,出招似电,单掌一翻一送,已劈出一股排山狂涛。
王志刚见此情景,心知无法善了,当即摇身而上,发掌相迎。
余梦仙见他用的是“梅花掌”,心中大安,马上迎击而上,企图硬拼,万不料,适在此时,志刚招式疾变,已施出“定魂掌”。
此刻,彼此距离已近,掌风相接,情势可谓危击一发,黑心狐韩菁菁看在眼中,心中凛骇,扬掌猛劈志刚左翼。
嘭!王志刚志在必得,不肯撒掌闪避,一掌击个正着,身形歪出三尺。
韩菁菁掌力雄厚,志刚的“定魂掌”力也受震歪斜。
诸般巧合,摄魂仙娘已月兑身而出,暗道一声:“好险啊!”
韩菁菁得理不饶人,志刚身形未稳,她已扬掌扑到,挟怒电攻三招,决心要置他于死地而后已。
王志刚看得一呆,猛打“千片柱地”的身法,将身形稳住,喝一声:“找死!”
呼!冷不防一个疾转身,照准她的面门劈出一招“定魂掌”。
彼此近在咫尺,韩菁菁想躲哪还能够,眼看死生俄顷,间不容发。
猛可间,紫衣坛坛主马五娘惊叫一声:“副座快退!”闪身扑上去,硬将韩菁菁推出一丈。
“嗳哟”!马五娘舍命而上,虽然救下韩菁菁,她自己却付出一条命的代价,呆立不动。
余梦仙和韩菁菁均已领教过“定魂掌”的厉害,俱皆魄散魂飞,情知取胜不易,黑心狐韩菁菁皱眉说道:“帮主,小魔掌法诡异,很难对付,我看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行事为佳。”
“你是说利用‘五美荡魂舞’,使他迷失本性,欲火焚身?”
“是的,他的神智一旦丧失,就是有十条命也不愁不听凭我们的摆布。”
摄魂仙娘眉头一挑,马上心转意决,将黑、白、红、绿年轻的坛主,以及另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女召至面前,道:“你们立刻以‘五美荡魂舞’来对待他!”
“五美荡魂舞”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王志刚虽然不甚了了,但他却有理由相信绝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当下怒喝一声,纵身扑过去。
岂料,不待他攻至切近,十个丽人帮徒已横身拦住,发掌猛攻。
待他击毙数十人,突围而出时,眼前的景象已突然大变。
只见,五个天仙般的美女,每人手中抱着一具琵琶,正环绕在自己的四周,翔翔起舞,舞步轻盈,身姿曼妙,顾盼之间,挤眉弄眼,发出一连串撩人的婬笑。
那琵琶声,更是格外低沉婬邪,令人入耳心醉神摇,荡气回肠,好像有一条极奇怪的小虫,从他的心上爬过去,觉得热辣辣的,痒嗖嗖的,某些生理部分已经开始膨胀,他需要女人,需要发泄。
尤其,这五个美女,一面弹琴,一面起舞,一面还在不停地解月兑着自己的衣服。
没多久,五个美女的衣服便全部剥光,露出修长的玉腿,丰满的酥胸,还有那最神秘的……
啊!这是多么奇妙的画面,环肥燕瘦,美不胜收,简直是造物主的杰作。
婬乐——撩人心弦!
丰舞——令人神魂颠倒!
果女——更使他欲火高涨。
终于,王志刚神智渐渐迷失,疯狂地将其中一个美女抱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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