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八个紫衣女来到墓前,企图掘墓劈棺,王志刚见状心中大怒,乍然暴喝一声,道:“别动!”
话落一闪身,飘纵入场,横立诸女面前。
王志刚动作太快,宛如从天而降,诸女事先毫无所觉,不由皆呆了一呆。
怒扫一眼全场后,王志刚寒脸说道:“喂!诸位是哪门哪派的?”
一个肥胖妖冶的半老徐娘上前半步,傲气十足的说道:“姑女乃女乃们来自丽人帮!”
“你们在丽人帮中是什么身份?”
“紫衣坛下的八大香王!”
“贵香主等和王志刚有仇?”
“谈不上!”
“那诸位何故要掘墓劈棺?”
“为了魔珠与九龙袍。”
“在下不大明白。”
“王志刚生前曾服下一颗‘魔珠’,本香主要掏出他的心来,献给本帮余帮主,再者,姓王的本是天下第一堡的少主,如说九龙袍藏在棺中,亦未可知。”
“贵香主不觉得这种行为太没有人道?”
肥胖香主闻言粉脸倏变,冷若冰霜似的道:“小子,你是谁?竟敢教训姑女乃女乃家!”
“区区王志刚!”
“什么?你是王志刚?”
“怎么?贵香主不信?”
“姑女乃女乃是有点不信,王志刚早已伤在谢百川之手,横死棺中,你别狐假虎威!”
“信不信由你,在下无意强迫香主相信,不过……”
“怎么样?”
“有件事在下想请教一下。”
“说说看!”
“十几年前,贵帮余帮主是否曾参与北京城群雄争夺九龙袍之战!”
“不错!”
“摄魂仙娘余梦仙是否得到九龙袍?或者得到其中的一半?”
“这……”肥胖香主闻言面露惊容,蹬蹬蹬连退三步,道:“无可奉告!”
“你不肯说?”
“不说你敢怎么样?”
“全部八个人,一个也活不成!”
“哼!臭小子,你的口气比天还大!”
她这儿话音甫落,立有四人挟怒纵出,发掌猛攻。
王志刚睹状怒啸一声,道:“你们这是自讨苦吃!”
呼!呼!两响,新从师父学来的招式已应声递出。
掌声过处,突然发生了一件极为奇怪的事情。
只见四女的前冲之势突告停止,呆呆地楞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胸衣已被震碎,心口上一片殷红,口角的血水更是不绝如缕,面呈死灰之色,眼睛直勾勾的、死板板的,简直没有半点活人气味。
可是,谁也想不到,四个人却卓立不倒,好像是中了邪似的。
不但其余四女惊魂出窍,呆在当地,就连王志刚自己也同样大感惊奇,心忖:“乖乖,这等掌法,好大的威力,可是,这究竟是一种什么功夫呢?”
想到这里,禁不住想起神秘的授业恩师了,他老人家自己己够令人莫测高深,这一套掌法更加使人困惑难解。
志刚心忖间,肥胖香主忽然冲至四女面前道:“喂!你们是怎么了?快说话呀!”
言犹未尽,异事陡生,叭哒!叭哒四声响,四女呆立半晌后,齐齐仰面栽倒,死了!
直气得其余四女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异口同声喝道:“好小子,他会邪术,咱们不能饶他,上!”
上字出口,人如电进,四个人分从两面扑来,动作快得惊人。
王志刚一摇身,巧妙无比的避了开去,沉声道:“四位,在下不愿上干天和,赶尽杀绝,如肯据实招供,这是最后机会!”
肥胖香主翠肩一扬,道:“你放屁,杀了人还谈仁义道德,姑女乃女乃和你势不两立!”
“如此,可别怪在下手段太毒辣,那四个人就是一个活榜样!”
四女闻言更加恼怒,当下二话不说,疯狂地攻上来。
王志刚见此情景,禁不住心头火起三千丈,忽地一扬掌,一弹身,投入对方翻翻滚滚的拳影掌浪之中。
“梅花乍展!”
“寒梅吐蕊!”
“踏雪寻梅!”
三招“梅花掌”,换来三条命,其中三女惨吼了半声,便结伴上了鬼门关。
只有肥胖香主年龄最大,功力最深,为人又十分机灵,一见苗头不对,早已闪身退出,故而未曾丧命掌下。
不过,王志刚绝技惊魂,却已吓得她面无人色,木然地立在一方石前,不知如何是好。
王志刚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前冲数步,往她面前一站,杀机满面的说道:“香主阁下,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肥胖香主战战兢兢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想死,在下可以立刻送你上路。”
“假如想活呢?”
“乖乖的答复王志刚适才所提的问题。”
“见真人不说假话,本香主的确不知道!”
王志刚怒眉一挑,道:“什么?你不知道?”
忽地上前一步,举掌欲发,面露恐怖杀机。
肥胖香主见状一懔,惊退三步,惶声说道:“本香主句句实话,绝无半句欺人之言,你就是把我杀掉也不知道!”
“阁为丽人帮的香主,这种重大之事我就不信你会一无所知。”
“小侠有所不知,正因为此事太重要,所以身居香主之职的人一概不知。”
“那么,什么身份的人才知道?”
“本帮黑、白、红、绿、紫五坛坛主以上的人才知道。”
“贵帮五坛坛主中是否有人在这附近?”
“有,本坛紫衣坛的坛主就在这附近不远!”
王志刚蹙眉一想,忽有所决,道:“既然如此,就恭喜你了,借你的口,去立刻传话贵坛主,来此答话,王志刚愿在此敬候高教。”
肥胖香主闻言如获赦命,立刻正容说道:“王志刚,本香主保证替你把话传到!”
王志刚见她答应的太痛快,心中大是犯疑,道:“喂!香主阁下,你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如敢耍黄牛,下次见面就要你碎骨粉身!”
肥胖香主冷冷一笑,道:“老实告诉你,本帮正愁找不到你,绝无失信之理,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
“如此就好,你走吧!在下等着你们!”
那香主环目一瞥地上横尸,忽然一振衣袂,含恨而去。
肥胖香主刚刚消失不见,另一面,丽影闪动,奔来一人。
来至近前,王志刚才发现,来人正是宋雪容姑娘,不禁惊喜莫名的说道:“宋姑娘,宋姑娘,我正要设法去找你呢……”
话还没有说完,宋雪容已一个箭步射来,投入王志刚怀中,泪流满面的说道:“志刚哥,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雪容妹,快别胡思乱想,我根本就没有死!”
宋雪容挣开志刚的搂抱,如在梦中似的说道:“志刚哥,你真的一次也没有死!”
“雪容妹,我的确一次也没有死!”
“啊!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我得到你的死讯后曾经晕厥好几次。”
“容妹,你是听谁说我已遇害身死?”
“上次我们在天下第二堡外分手后,没多久小妹便又月兑身而出,那知,尚未翻过堡墙,便得知你被老贼一掌打伤,被人救走的消息,小妹不假思索,随即离堡而去。结果,苦寻数日,音讯全无,最后却在武林中人的口中得知你奇缘巧合,吞服‘魔珠’,南下九疑山,我便尾随南下。万不料,刚至九疑山,便得到你被谢百川劈下绝涧身死的噩耗……”
王志刚听至此,正容说道:“这全是事实,但不知你怎会在此作墓立碑?”
“小妹听到你的死讯后,立即寻路到达断崖底寻找你……”
“雪容妹,请停一停,你发现什么没有?”
“志刚哥,你这话问得多傻,你既然未死,怎会有发现?”
“在下不是说我自己,而是说你是否发现一具女尸?”
“女尸,谁呀?”
“毒玫瑰何丽华也被五音追魂罗宏达劈下绝涧去,不知死活如何?”
“没有,河畔全是沙滩,既无血迹,亦无死尸。”
王志刚“啊”了一声,毒玫瑰的生死变成一个不可解的谜,心中甚是纳闷,虽然渴望她安然无恙,却又免不了忧心忡忡,伤感半晌才沉声说道:“后来怎样?”
“后来,小妹沿河搜寻二百里左右,才在附近的河滩上发现一具男尸……”
“这男尸很像我?”
“可不是吗?这具男尸虽然腐烂不堪,耳目面貌难辨,但身材衣着,和你相比却极为相像,否则,我怎会把他抱来此埋葬。”
王志刚闻言甚为感动,郑重致谢后说道:“容妹,你将此人埋葬后到哪里去了?为何又去而复返?”
宋雪容一晃拿在手中的瓜果香烛,道:“安葬妥当后,我去前面镇集上买了一些瓜果香烛,准备吊祭一番,哪想到……唉!真像做了一场梦似的。”
说至最后,噗嗤一笑,满面春风,适才的凄愁之态已一扫而空。
王志刚报以深情一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道:“雪容,你离开天下第二堡时,是否得到令堂白老前辈的同意?”
“家母坚决反对,我是偷跑出来的。”
“谢百川毒如蛇蝎,让她老人家一人留在魔窟,恐怕不妥吧!”
“据小妹所知,就在我离家后不久,她老人家也离开了。”
“莫非令堂下了决心,决定摆月兑谢百川?”
“不,她老人家是为了追我回去离家出走。”
“你们母女一直没有照面?”
“是的,我一直在躲避她。”
“我想,你现在最好立刻主动把她老人家找来,我们好好商量一下灭魔复仇的大计。”
“志刚哥,你是说你的功力已经可以和四海神君一争长短?”
“嗯,在下自从服下魔珠后,功力大进,上次要不是毒发功失,坠身洪流,很可能已经分出务负死生,我想,以在下此刻的功力成就来说,即使杀不了他,也一定不会落败。如今有令母女从旁相助,杀谢百川应是绰有余力。”
说完,又将自己亲身经历之事告诉她,宋雪容听毕大喜,认为复仇有望,马上说道:“此计善极,我们现在就走吧!”
“走?到那里去?”
“去找我娘。”
“令堂现在在那里?”
“就住在附近镇集的客栈内,是我刚才买香烛时发现的。”
“如此,容妹,你快去吧!我和丽人帮的人还有一个约会,恕难奉陪,你找到令堂后可迳来此地……”
话至此,远处尘头起处,驰来一群马队,黑压压的至少有三四十匹,直朝此地风驰电掣而来,声势浩大,好不威风。
王志刚一挥手,急声说道:“容妹,快走,丽人帮的人来了,再晚了说不定会有麻烦。”
宋雪容楞了一楞,道:“志刚哥,让我留下帮你吧!”
“不,你的任务比帮我更重要!”
“可是,对方人多势众,你……”
“我自信可以应付得了,不必为我担心。”
“唉!你这人真是固执得令人可爱,好吧!我依你,希望你格外小心。”
“我会小心的,谢谢你的关怀。”
“如此,志刚哥,我走了!”
“好,请,我在此等着你!”
宋雪容恋恋不舍地瞥了他一眼,乍然一拧身,含泪而去。
王志刚瞧见那块墓碑,觉得不伦不类,太不雅观,忽地一扬掌,呼!砰!掌招一出手,石碑突告砰然而碎。
余音未尽,石雨未落,突闻有人冷冷的说道:“王志刚,你是不是有意炫耀自己的掌力?”
王志刚入耳心惊,猛地转身一看,来马已停立十丈外,跃下三十多个一色紫衣的女人来,其中有肥胖香主,为首之人是一个白发如银的老太婆,适才发话的就是她。
天下第一堡的少堡主怒视那老太婆一眼,道:“阁下请别误会,在下绝无此意!”
脸色一整,忽又庄容说道:“你就是紫衣坛坛主,是吧?”
白发老太婆大刺刺的点了点头,道:“不错!”
“贵坛那位肥肥胖胖的香主是否把话传到了?”
“什么话?”
“在下早先所提的问题。”
“本坛主已全部得知!”
“贵坛主对此一定了如指掌吧?”
“当然!”
“那么,请讲!”
“讲?哼!你想得太容易了,老娘虽然知道,却不告诉你,其奈我何?”
“既然不肯据实相告,那阁下来此的目的何在?”
“本坛主是为死难的香主索仇而来!”
王志刚闻言怒气陡升,一字一句的道:“坛主阁下,我愿意诚恳地告诉你,在下志在追查事实真相,绝无杀人泄愤之心,只要贵坛主肯据实见告一切,王志刚绝不难为诸位,不然的话,贵帮的损失可能不止是区区七个人。”
白发老太婆柳眉一横,叱道:“小子,你威胁老姑女乃女乃?”
“不敢,在下只是忠告,希望别伤了大家的和气!”
“好个臭小子,你杀了人,还敢这样大言不惭地胡说八道,老娘恨不得把你一掌劈成十八块!”
话落一扭头,双手一招:“都上,对付这小子别讲武林规矩,本坛主今天要掏他的心吃!”
白发老太婆语出如山,率众一涌而上。
掌出如轮,剑气如虹,三十多人争先发难,其势如涛,好不骇人。
任凭王志刚有多么深厚的功力修为,面对这么多一等高手,也不免有顾此失彼、穷于应付的感觉。
眼见对方攻势太猛,招狠式辣,不禁激起他的万丈杀机,当下一横心,正准备先毁掉几个再作道理,蓦闻夜空有一个娇冷的声音叱道:“不要脸,堂堂丽人帮,竟敢施出以众击寡的下三流手段,也不怕天下英雄耻笑,一旦传场开去,我看摄魂仙娘余梦仙的那一张老脸往哪里放?”
话音落处,场中一阵骚动,有七八个丽人帮徒被暗力震退,一条美丽的人影笔直泻下,落在志刚身旁。
王志刚定目一看,见是病西施许心远,刚刚叫了一声:“许姐姐。”
以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来,猛听有一个紫衣少女惊惶失色的说道:“这是魔妓,这个女魔王最是心黑手辣,杀人不眨眼……”
话还没有说完,魔妓身形三闪,已将她一把抓在手中,叱道:“死丫头,你既知姑娘之名,当知姑娘的规矩!”
“什么规矩?我不知道!”
“告诉你长长见识,凡是直呼魔妓二字者就得死!”
呼!说话同时,招已出手,在场之人还没有想到该怎么办,那紫衣少女已魂儿飘上了西天。
许心远在“朝阳坪”上一夜成名,“魔妓”二字早已轰动武林,在场之人即使没有见过她,也听到过,今见她不费吹灰之力,便毁掉已方一人,情知传言属实,不由皆倒抽一口寒气。
白发老太婆怒眉一扬,恨声叱道:“女娃儿,你认识王志刚?”
病西施许心远瞟了志刚一眼,道:“当然!”
“你们是什么关系?”
“好朋友!”
紫衣坛主眉头一皱,道:“如果你们的关系不太密切,本坛主希望你别淌这趟浑水!”
“我们的关系相当密切,许心远决心和他共进退!”
“你一定要替他卖命?”
“老婆娘,你多此一问。”
“那你等于是自取灭亡!”
“老太婆,少废话,你不服气就上来试试!”
这话说得太狂,激起了白发老太婆的冲天怒气,忽地前冲数步,准备出手。
霍然,娇叱贯耳,传来一声沉喝:“魔妓,你太狂妄了!”
发话之初,似是很远,话音一落,嗖!白光闪处,人影划空,王志刚觉得眼前一花,已有一个身穿白衣,衣襟上绣着一个黑色狐狸,美丽丰满,年约二十七八的少妇从丽人帮徒的头顶一掠而过,纵落场中。
来人轻功入化,威仪逼人,王志刚不由心中一怔,心道:“这是谁呀?”
他这儿正感纳罕不迭,白发老太婆方待躬身行礼,魔妓许心远忽然冲上去叱道:“刚才发话的是你?”
“不错,你要怎么样?”
“先接我三掌试试,如若三掌不死,你才算取得发言权。”
来人犯了她的禁忌,欲罢不能,话落如山,连攻三掌。
魔妓出手快、出手猛,狂风如涛,丽人帮徒的脸色一变。
岂知,白衣少妇却镇静异常,倏地娇叱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的贱货,姑女乃女乃毁了你!”
立将功力运足,不多不少,也还击三掌。
嘭!嘭!嘭!二人存心一较高下,三掌全部接实。
结果,头两掌二人均纹丝不动,第三掌一撞之下,许心远娇躯一仰,踉踉跄跄地退了三大步。
白衣少妇也娇哼了一声,斜斜地退了六七尺。
二人棋逢对手,遇上对头,玉面皆骤然一变,互相怒视不瞬。
王志刚心中称奇,白发老太婆忽然率众行礼,恭恭敬敬的道:“紫衣坛主马五娘亲率属下高手拜见副帮主!”
丽人帮副帮主颔首为礼,冷冷的道:“免礼!”
紫衣坛主马五娘上前一步,道:“副帮主,要不要属下将眼前的情况报告一下?”
丽人帮副帮主环顾全场一眼,道:“不必了,本副帮主已经知道一个大概!”
王志刚听在耳中,心中已告恍然,大踏步的走上去说道:
“在下是否可以请教贵副帮主的名讳?”
“可以,本副帮主叫韩菁菁,人称‘黑心狐’!”
“韩副帮主可愿答复在下几个问题?”
“如果可能,本副帮主不会拒绝。”
“那么,敢问阁下可知十几年前参与北京城外争夺九龙袍的高手一共有几人?”
“五人!”
“除黑衣帮主冷面人魔孙亚夫、丽人帮主摄魂仙娘余梦仙外还有谁?”
“据本帮主余帮主说其余三人均黑巾蒙面,至今还弄不清楚。”
王志刚闻言大感失望,略一沉吟后朗声说道:“最后一个问题,九龙袍是否落在贵帮主之手?或者摄魂仙娘是否得到其中一半?因为据我所知,九龙袍曾在北京城外当场被人撕成两片。”
黑心狐韩菁菁一闻此言,脸色连变数次,道:“王志刚,你问得太多,范围也太广了!”
“怎么,莫非贵副帮主对此毫不知情?”
“本副帮主身居要职,当然知之甚详!”
“那么,你说一句是,或否。”
“办不到!”
“这样说,阁下是决心拒不作答?”
“也可以这样解释!”
“可是,韩副帮主!在下在没有得到你的肯定答复之前,却绝不善罢甘休!”
黑心狐韩菁菁闻言脸上忽然抖露出一片凶恶杀机,面如寒霜似的道:“王志刚,本副帮主坦白的告诉你,韩菁菁此来,就是奉本帮余帮主之命活捉你,你纵使愿意善罢甘休,本副帮主也不会放过你!”
王志刚勃然大怒道:“你要活捉我?哼!大言不惭!”
黑心狐韩菁菁闻言心头火起,叱道:“本副帮主就不信你是个三头六臂的人物,倒要试上一试!”
忽地一幌身,欺进数步,探臂疾扣王志刚右腕。
志刚滑步闪开,毫发未损,乍然一沉脸,怒声喝道:“韩菁菁,在下愿意提出最后忠告,从现在起,每数一个数字,就要杀一个人,直至贵副帮主肯答复问题为止,否则,免不了在场之人会全部丧命亡魂!”
也不管黑心狐的反应如何,话一出口,便以最快的动作数出:
“一!”
“二!”
“三!”
这简短的“一、二、三”变成了恐怖的催命符,王志刚每喊一字,必攻一掌,连攻三招新学的绝技下来,立有三个丽人帮徒宛如着了魔似的,木然呆立原地,伤处鲜血狂涌,眸中光采全失,和先前的情形一般无二。
这情形大反武功常规,魔妓许心远、黑心狐韩菁菁和紫衣坛主马五娘都看得呆住了。
这一呆不打紧,王志刚的“四、五、六、七、八、九、十”已一口气数了出来。
又有六个人被他罚立正,站着不动。
半晌,才在一片叭哒!叭哒的异响声中,全部倒地身亡。
这事非同小可,在场之人莫不胆颤心惊,黑心狐韩菁菁惊魂甫定,立即电纵而出,不等王志刚的“十一”喊出口,便怒声叱道:“小狂徒!你住手!”
王志刚猛的一收掌,道:“阁下莫非愿意招供?”
“你做梦!”
“那就别怪在下要继续……”
“王志刚,我问你,你用的是什么功夫?”
这一问可把王志刚难住了,脑中灵机一动,计上心来,道:“贵副帮主见多识广,难道连这一套掌法也认不出?”
“如果本副帮主没有走眼,这是‘定魂掌’!”
王志刚心中暗惊,口中漫应道:“阁下好广的见闻!”
黑心狐韩菁菁翠眉紧锁,阴恻恻的娇声道:“如此说来,王志刚,你最少已经得到一半九龙袍!”
“什么?九龙袍?你……”
“你别装糊涂,就本副帮主所知而言,‘定魂掌’乃是记载在九龙袍上的一种绝技!”
这话恍如平地焦雷,王志刚不禁大大地吃了一惊,道:“你……你……你怎么知道?”
“王志刚,你别支吾其词,本副帮主要你证实!”
“韩菁菁,一句话,贵帮主摄魂仙娘余梦仙是否得到一半九龙袍?”
“黑心狐确难奉告。”
“在下也无可奉告。”
“那咱们就拼吧!”
“好极,拼就拼!”
王志刚话落人起,人到招到,铁掌挥起,惨吼突传,立有三个人倒地身亡。
病西施许心远和志刚齐进退,并肩作战,简直如虎添翼,威势无伦。
“梅花掌”无敌天下!
“闪电掌”快捷无伦!
“定魂掌”更是玄奇诡异之极!
恶战持续顿饭工夫,王志刚一阵猛攻下来,又连攻毁十几人。
魔妓许心远动作也不慢,也有十余人伤在她的“闪电掌”下。
至此,丽人帮徒已全部死光,横七竖八地惨不忍睹。
不过,二人却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早已被群魔乱掌乱剑所伤。
黑心狐韩菁菁、紫衣坛主马五娘,技深若海,虽未饮恨亡魂,却已伤痕累累,冷汗直冒,呆呆地卓立在五丈以外,未敢再轻举妄动。
魔妓许心远冷冷地扫了二人一眼,噤声道:“志刚,你那套掌法真是记载在九龙袍上面的绝技?”
“我……我也不知道。”
“你说什么?你自己也不知道?这……”
“心远姐,此事说来话长,暂且别谈,敢问许姐姐能否识出‘定魂掌’?”
“认不出来,我对‘定魂掌’既未见过,亦没有听说过。”
“这就奇了,黑心狐韩菁菁怎会一见就能说出此掌来历?”
“志刚弟,这可透着邪门,说不定有一半九龙袍落在丽人帮,所以……”
“许姐姐之言极是,事实可能正是如此!”
“既然如此,这两个人绝不能轻轻放过!”
“当然,我要活捉她们,找余梦仙要九龙袍!”
黑心狐韩菁菁听在耳中,嘿地冷笑一声,叱道:“王志刚,你别妄自尊大,今日之仇,韩菁菁给你记下了,他日再会,包管你吃不了兜着走。现在,本副帮主要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
期字出口,已祁紫衣坛主马五娘倒纵出去。
王志刚一见大怒,道:“黑心狐,你别逃!”
一振袂,一弹身,放步疾追。
不料,黑心狐退意已决,动作快极,王志刚追不三丈,二人已翻身亡马,绝尘而去。
病西施许心远看得一呆,急声道:“这两个人太重要,不能放过,我们快追!”
英雄所见略同,王志刚亦有此同感,急应一声:“追!”
立即施展上乘轻功,一阵风似的追下去。
怎奈,二人轻功虽高,动作又快,但对方有马代步,又是身怀绝技之人,三追两追,便失去踪影,让她俩落荒而逃。
许心远和王志刚登高一望,敌踪已在数里外,情知追也无益,只好忍恨作罢。
病西施忽然想起适才所谈之事,仍感困惑不解,道:“志刚弟,你刚才说你也不知道‘定魂掌’的来历,是不是?”
“事实确是如此!”
“这是怎么回事?”
“简单的说,我拜了一位师父,传给我这一套掌法,却没有告诉我此掌是不是叫‘定魂掌’。”
“令师上下怎么称呼?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真对不起,小弟曾在家师的面前发下重誓,不便道及此事始末。”
“这是令师的意思?”
“正是家师要我发誓的。”
“请恕心远冒昧直言,你这位师父古怪得可以,很有可能另有非常的隐情内幕。”
“小弟也是这样想,曾一再追问,他老人却不肯说。”
“依我看,十之八九,令师手中有一半九龙袍,否则他怎会练成‘定魂掌’?”
王志刚一闻此言,如梦初醒似的道:“真的,要不是许姐姐提醒,我倒疏忽了这一点。”
此念一生,他马上联想到师父在得知自己的姓名来历后所表现的一切。
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如果这一切均无错误的话,自己和师父之间说不定还有一段离奇的血海深仇。
丙不幸而言中,后果实在不堪设想,在恩师与仇人之间自己真不该如何自处。
思忖至此,心情不禁大为沉重起来,魔妓许心远这时正容说道:“志刚,事情发展至此,关于九龙袍的事已大见明朗,你究竟准备怎么办?拙见以为假如‘定魂掌’的的确确是记载在‘九龙袍’上之学,那么,几乎可以断言,一半落在丽人帮摄魂仙娘之手上,另一半落在令师手中,不知志刚弟意下如何?”
王志刚沉思一下,道:“心远姐,小弟以为当务之急是求证‘定魂掌’是否确系‘九龙袍’上记载之学,只要这一点可以确定,九龙袍的下落自然显而易见。”
“既是这样,我们马上去问令师去!”
“不行,去问也没用,他不会说。同时,小弟肩负师命,还要赶去衡山紫云谷替家师办事,如在此时折返,定会惹他老人家生气,把事情弄糟。”
“以你之见呢?”
“我想仍照原定计划,迳赴衡山紫云谷办事,因为我直觉地认为家师交办之事,即使和此事没有直接的关系,也有间接的关系,衡山事毕后也许一切皆可明朗化,届时再从长计议为佳。”
魔妓许心远沉吟一下,道:“这样也好,你去衡山办事,我去找家师问问看,她老人家对‘定魂掌’的事一定了如指掌。”
王志刚一怔道:“神尼妙因师太老前辈也在这附近?”
“是的。”
“令师此来的目的是……”
“家师云游至此,并无任何目的。”
“如此,心远姐,你走吧!我们前途再见!”
“好,志刚弟,我们前途再见!”
二人凝视少顷,终于依依而别。
病西施振袂自去,王志刚迳自返回适才和黑心狐交手之处。
一看,江湖一美白如玉母女还没来。
苦苦等了两个多时辰,仍然芳踪杳杳,人影全无。
事情奇峰突起,九龙袍的事已大见明朗,问罪紫云谷的心情也更为迫切,志刚怎敢多耽搁,再等侯片刻后,忽然喃喃自语道:“那个小镇离此并不远,往返一趟顶多不过半个时辰,容妹怎么会久去不返?难道会发生什么意外?或者她娘不肯听她的话,随她同来?”
不管事实究竟如何,他觉得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故。
而且,他也实在不能够再这样久待下去。
心念三转之后,毅然决定先在此地留言示别,然后再去小镇一看究竟。
主意打定,立即付诸实行,在一方突石上将自己的去意、去向写明,然后抓过一匹马来,直奔小镇。
在小镇上逗留颇久,问遍了所有客栈,结果却连一点头绪也没有。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怀着一颗沉重的心情,策马就道,迳赴衡山紫云谷。
一路无话,放马疾行,这日午时,已至衡山脚下。
王志刚见山路崎岖,马行不便,遂穿人一片林中,翻身而下,将马栓在一棵大树上。
霍然,“希聿聿”马儿四蹄乱飞,发出一长串悲鸣。
王志刚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马儿已口吐黑血而死。
定目处,突然发觉有一条尺长铁线蛇,在毒死王志刚的坐马之余,又红信吞吐,疾向自己纵扑过来。
铁线蛇绝毒无比,志刚怎敢大意,急忙一扬掌,呼!照准它的头就是一掌。
志刚出手快,出手准,铁线蛇怪嗥了半声,便被劈成数段,横飞出去。
蓦在此刻——
“看打!”
断喝之声传处,四外金风飒然,射来一群暗器。
王志刚打了一个冷颤,慌忙纵身拔起三丈多,落在一棵树梢头,暗器全部打空落地,志刚幸而毫发未伤。
居高临下,左右一望,突见枝叶深处人影晃动,潜伏着七八个人。
当下怒吼一声,爽声喝道:“什么人?别藏头露尾,是英雄就滚出来见个真章!”
双掌一错,出招如电,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附近的树梢就是一阵劈扫。
掌风过处,树断枝折落叶纷纷,立有九个人被迫而现,落在地上。
王志刚猛打“千斤坠”,脚落实地,目光扫处,见为首一人是一个赤眉红发,腰中缠着一条七尺长蛇的花甲老者。
赤眉老者的身后,雁立八人,都是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汉。
王志刚怒瞪腰缠毒蛇的老者一眼,道:“刚才放出铁线蛇,毒死在下坐马的就是你?”
赤眉老者嘿嘿一笑,道:“完全正确!”
“阁下的心肠未免太残酷,难道马儿和你也有仇?”
“老夫和畜牲没有仇,和你却有仇,若非马儿做了替死鬼,你早没命了!”
“你和在下有仇?区区和阁下并无一面之缘,这是从何说起?”
“小子,我问你,你是不是叫王志刚?”
“是呀!”
“那老夫就是没有找错。”
“你找我?什么事?”
“索债!”
“什么债?”
“血债!”
“阁下,把话说明白,别转弯抹角。”
“敢问狮面怪魔柳玉川是否死在娃儿手下?”
“这是事实!”
“老夫就是为讨这一笔血债而来!”
“这样说,阁下是黑衣帮人?”
“当然!”
“什么身份?”
“蛇坛坛主!”
“怎么称呼?”
“弄蛇老人吴良。”
“吴坛主,柳玉川之死全系咎由自取,丝毫也怪不得我王志刚,阁下请别抓住机会找麻烦。”
“何谓咎由自取,老夫倒要听听你如何自圆其说?”
“姓柳的对已死的赵小燕出手鞭尸,心肠太毒,在下不杀他天理难容。”
“可是,王志刚,据传此事全因‘魔珠’而起,而有关魔珠之事,本帮孙帮主已和赵鹏之女有约在先,你们何故不履行诺言,私自吞食?”
“此事权在赵姑娘,在下无权过问,阁下欲明真相,可到阴曹地府去问问她,在下不愿和你多费唇舌!”
弄蛇老人吴良双肩一挑,道:“放下此事不谈,听说有关九龙袍的事你已探出一个头绪来,你不会否认吧?”
“在下没有否认的必要!”
“那么,请说详情如何?”
“对不起,在下歉难从命!”
“王志刚,你敢公然毁诺?可别忘令堂陶女侠的生命尚在本帮掌握之中。”
“你放心,在下素行一诺千金,既已答应下来,就不会反悔。”
“那你就该据实相告!”
“嘿嘿,在下只答应以九龙袍换家母出险,并没答应供给你们情报。”
“王志刚,你别巧言诡辩,这完全是一回事。”
“在下不敢苟同,这完全是两回事。贵帮只有权要求王志刚以九龙袍换人,其他的事,一概管不着!”
“假如本坛主坚持如此?”
“那阁下一定会失望!”
“王志刚,你……”
“吴坛主,在下言尽于此,要告辞了!”
“小子,你想溜?那可不成。”
“怎么?光天化日之下你莫非敢拦路劫人?”
“娃儿如果不肯把话说明白,本坛主决不放你走!”
“哼!在下要来自来,谁也拦不住!”
猛地一纵身,大步直往外走。
行不三步,暴喝声起,掌剑交挥,忽有四个黑衣帮徒发招拦阻。
王志刚睹状大怒,喝道:“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双掌猛一错,连攻两掌,掌风呼啸声未落,惨吼哀鸣声已起,四人分吃两掌,结伴踏上黄泉路。
弄蛇老人吴良看得一呆,道:“王志刚,你的功力……”
言犹未尽,惨嚎又起,另有三人接踵而上,也被王志刚一掌一个打发走。
刹那之间,连伤七人,这份功力修为,简直匪夷所思,直把个弄蛇老人气得鼻歪嘴斜,怒气冲天的喝道:“王志刚,你简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小魔王……”
“吴良,阁下说话客气点,是他们逞强拦路,可不是在下无故伤生。”
“小子,闭嘴,本坛主但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从容月兑身。”
“在下希望你能改变主意,否则连阁下也毁掉!”
“小魔王,别耍嘴皮子,咱们功夫上见!”
“也好,王志刚敬陪末座!”
他这座字甫出口,突闻一阵“咻咻”之声传处,原先缠在弄蛇老人腰中的那条毒蛇已飞射出来,红信吐出一尺多,毒雾迷蒙,七尺之内令人触鼻头晕。
尤其,弄蛇老人抓住蛇尾,攻守有序,进退自如,益增三分威风,令人躲不胜躲,防不胜防,王志刚连攻数掌下来,丝毫也奈何不了这条七尺长蛇。
心知长蛇身小鼻软,不易对付,忽地飞出一掌,将毒蛇震偏一尺,猛然一探步,一挥腕,呼!掌出梅花,力猛如山,照准弄蛇老人的心胸直劈过去。
弄蛇老人吴良右掌一翻,发招相迎。
王志刚见状正中下怀,霍然一挺身,连人带掌的撞上来,企图一击奏功。
哪知,甫进七八尺,就在两掌将撞未撞的那一瞬间,吴良乍然闪开三步,从斜刺里一纵而上,一抡长蛇尾,已以最快的动作将王志刚的中盘缠住。
蛇头正在胸前,毒口一张,毒信疾射,冲着王志刚的咽喉就咬。
王志刚一见大惊,寒气直冒,慌忙后退七八尺。
弄蛇老人吴良得理不饶人,暴喝一声:“拿命来!”
以十二成的功劲,挟怒电攻一掌。
王志刚将蛇头七寸之处抓住,对方掌风已到,仓促发掌还击,未尽全力,吃了大亏,当场暴退五六步。
蓦闻一声怪叫划空而起,王志刚不等吴良再度攻到,已将蛇头硬生生的捏断。
蛇头一断,缠在身上的蛇身也立告松月兑。
可是,王志刚却仍心惊肉跳不止,频呼:“好险!好险!”
弄蛇老人吴良眼见蛇已死,引为奇耻大辱,乍然虎吼一声,双袖齐张,立有数十条小蛇从他袖中窜出来,人也杀气腾腾的冲上去。
王志刚心知毒蛇难对付,不待吴良扑到,已闪电似的攻出一招“梅花掌”。
嘭!吴良双掌齐出,两掌突告接实。
掌风一接,吴良突觉对方压力太重,急忙施身让开,一分未伤。
不禁气得王志刚双目尽赤,全身发抖的喝道:“吴良,你好长的命,在下就不信毁不了你!”
喝声中,“定魂掌”力已告运足,呼啸而出。
吴良已如惊弓之鸟,又存心以毒蛇取胜,不肯硬拼,志刚掌风未到,他已飘纵开去。
弄蛇老人动作快,逃得一命,可是,他身后的那个唯一生存的黑衣帮徒却做了替死鬼,掌风兜体一撞,胸膛马上开了花,人却卓立未动,良久后才栽了下去。
吴良一眼瞥见,吓得冷汗直冒,道:“王志刚,你小子已经得到九龙袍了?”
王志刚一怔,道:“在下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别装蒜,你适才所用的掌法是‘九龙袍’上记载之学,名为‘定魂掌’!”
王志刚又是一愣,意味深长的道:“你敢肯定吗?”
“当然,老夫绝不会走眼,你究竟打算何时履行诺言?”
“时机一到,在下自会前去贵帮践约,阁下别太性急!”
“王志刚,希望你别失信,不然的话,本帮就要以你妈的颈上人头是问!”
“贵帮的行径也请放规矩点,否则可别怪在下手下不留情。”
“王志刚,你休发狂言,老夫失陪了!”
一闪转身,二闪迈步,三闪之后已走得无影无踪。
王志刚知他发现自己使用“定魂掌”后,心中吃惊不小,定是前去报告冷面人魔孙亚夫,而王志刚自己虽然恨透了他们这一干人,但因母亲被囚,却不敢放手去做,是以未曾出手留难。
吴良走后,王志刚的全部思想又集中在“定魂掌”上,自言自语的说道:“莫非黑心狐韩菁菁和弄蛇老人吴良的话非信口开河,我所使用的功夫当真是‘定魂掌’,正是记载在‘九龙袍’上的绝技……”
“不错,孩子!你无须怀疑,这完全是事实!”
“余音绕耳未尽,丐仙独行老人已从近旁的一棵大树上一跃而下。
王志刚一见喜出望外,躬身行了一礼,马上直截了当的说道:‘你老人家说“定魂掌”确系记载在“九龙袍”上的绝技?’
‘是的。’
‘而“定魂掌”的特征正是……’
‘小扮儿,我老人家隐身树上已有一会儿,你施展“定魂掌”时叫化看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走眼。’
‘老前辈,你老人家以前见别人施展过定魂掌?’
‘没有,这是初见,不过江湖上对九龙袍的传闻已非一日。’
‘传闻怎么说?’
‘“定魂掌”乃是“九龙袍”上所载多种惊世绝技的一种,据说这种掌法一旦练成火侯,一掌攻出之后,无相无声,伤人亦不见伤痕,永远卓立不倒,好像灵魂被定住似的,所以名为“定魂掌”,以你刚才所施展的情形看来,功力火侯似乎还差得很远。’
‘小扮儿,“定魂掌”你是跟谁学的?快说!’
‘是跟家师学的。’
‘你什么时候拜的师?令师是谁?’
‘这……’
王志刚迟疑了一下,立将自己发下重誓、不敢道出原因说出来。
丐仙独行老人听毕大感惊异,郑重其事的说道:‘孩子,此事关系非小,对你自身恩怨仇恨的影响可能至深至巨,你应该拿出勇气来,别固步自封。’
‘老前辈是说要晚辈说出家师的名讳来历等等?’
‘是的,只要我老人家知道此人是谁,其他的一切当可理出一个头绪来。’
‘很遗憾,家师的名讳他老人家根本不肯见告,晚辈所知也极为有限,而且志刚已经发下重誓,更不敢自毁誓言。’
丐仙独行老人沉重的叹息一声,觉得兹事体颇不简单,沉思片刻忽然说道:‘小扮儿,你既然坚持如此,我老人家也不便强人所难,不过,你是否可以在誓言许可的范围之内,将你拜师的前后经过,告诉老化子一个大概?’
王志刚想了想,将九疑山遇难失足,以及拜师学艺,奉命前去紫云谷的事说了一个大概,却未提及生死河、阴阳界之名。
丐仙独行老人听完后,立即肃容满面的说道:‘王志刚,他叫你去紫云谷办什么?’
‘讨一件宝物,并且代家师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如此说此人是神州一剑袁子敬的授业恩师?’
‘嗯!是的,你老人家可知袁子敬的授业恩师是谁?’
丐仙独行老人寻思了很久很久,忽然摇摇头,道:‘此事太久远了,我老人家一时半刻之间真还想不起来、’
微顿又道‘关于他所要索的宝物,你可知是什么东西?’
‘晚辈不知道。’
‘莫非他没有说?’
‘是的。’
‘那你如何索讨?’
‘家师曾交给在下一个锦囊,据说只要交给袁子敬一看便知。’
‘是一个什么样子的锦囊?’
王志刚掏出锦囊,在丐仙面前一晃,道:‘就是这一个。’
丐仙眉头一皱,刹那之间也作成决定,觉得他这位师父处处透着古怪,决心甘冒天下之大不讳,也要弄个水落石出,免得王志刚受人利用,陷身泥沼。当下二话不说,猛地一探手,疾向锦囊抓去。
志刚不防他会来这一手,警觉有异时锦囊已在丐仙手中,已以最快的动作纵出三丈多。
王志刚呆了一呆道:‘老前辈,你这是何苦呢?’
他虽明知丐仙用心良苦,欲在自己不违背誓言的情况下得知锦囊中秘密,但总觉得这样做有欠允当,发话同时,人已纵出,企图抢回来。
万不料,当他追至丐仙面前时,独行老人已将锦囊拆开。
锦囊内有一方素绢,素绢上面写着几行字,丐仙定目一看,脸色陡然大变,惊惶失色的自语道:‘啊!原来是这样的。’
王志刚闻言心头猛一震,强忍好奇之心,庄容说道:‘老前辈,别这样,快把锦囊包起来,还给我。’
丐仙独行老人面容一整,将素绢往王志刚面前一掷,道:
‘孩子,别说傻话,你快来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老前辈,我不要看,我要你把锦囊包起来还给我。’
‘唉!你真傻得可爱,可惜被这个老贼捷足先登,不然我老人家真想收归门下。’
王志刚听他如此说,心中大为感动。丐仙独行老。人犹豫
下一下.道:‘也罢,你不肯看:我老人家念给你听也是一样,无
论如何,这件事你应该事先知道,早作准备。’
不理会王志刚的反对,立照素绢上面的字句念道:‘字谕叛徒袁子敬,见谕如将所盗之一半九龙袍交给吾徒带返,诛汝一人即可,否则,毁家毁身,灭派灭宗,尔自决之!’
王志刚听在耳中,好像有人当头打了他一棒子,激动得气喘心急,热血沸腾,急声反问道:‘什么?家师叫我去讨的东西是一半九龙袍?’
这上面写的明明白白,一点也不会错!”
“难道说家师是我们天下第一堡王家的仇人?”
“据老化子所知,令祖父武林一圣王怀仁,于十几年前得到九龙袍返家时已身负重创,不久便与世长辞。”
“老前辈以为凶手就是他?”
“很可能。”
“可是,家师究竟是谁呢?”
“不知道。”
“素绢上没有具名。”
“没有。”
将锦囊素绢交还王志刚,志刚细细一看,见丐仙所念一字不错,落款只写:“师名不具”四字,并无名号,急忙将锦囊整理好,恢复原状,纳入怀中。
丐仙独行老人这时一脸庄容的说道:“事情发展至此,你这位神秘的师父,一定和你们天下第一堡王家有某种程度的瓜葛,只是我老人家实在想不透,他既知你是王家少主,又正在到处追寻九龙袍,为什么不但肯收你为徒,而且把索讨九龙袍的事交给你去办……”
“不管事实真相如何,老叫化子很怀疑其中必定另有非常的内幕隐情。”
王志刚点点头,表示同意,道:“但愿事情别太严重,否则,晚辈和他师徒的名份已定,真不知该如何善后才好。”
丐仙独行老人也为志刚的处境大感为难,仰天长叹一声,道:“小扮儿,事情既已到这一步田地,你应该面对现实才是,切忌感情用事,但不知你是否已有万全的准备?”
“晚辈打算仍然先去一趟紫云谷,待取得一半九龙袍,从袁子敬的口中得知我师父的名讳身份与历史后,再作决定,不知老前辈高见如何?”
丐仙独行老人略一沉吟,道:“好,娃儿年纪轻轻,处处却持重老成,我老人家完全同意。”
昂首望望天色,接着又道:“好了,紫云谷之行对你十分重要,赶快动身吧!我老人家先去赶办一件小事,然后就随后赶到紫云谷……”
“老前辈,真谢谢你老人家,我想凭在下一人之力,也许还可以勉强应付得了。”
“孩子,你有所不知,黑衣帮的蛇坛坛主既然在此出现,定非寥寥数人,而且说不定此事消息业已外泄。为了九龙袍,紫云谷内免不了会有一场空前未有的大恶斗,你的功力即使再高三倍,恐怕也应付不了。”
王志刚闻言顿觉事态严重,马上躬身说道:“好吧!晚辈先在此致谢,并盼赐知紫云谷的确切位置。”
“由此直向北进,大约天黑前便可到达紫云谷。”
王志刚牢记心中,丐仙独行老人说一声:“我老人家先走了!”
只见黑影闪闪,人踪已杳。
志刚暗赞老人轻功入化,也随后奔离现场。
夜幕甫降,已身在紫云谷内。
深入紫云谷已远达百丈左右,依然不见有人拦路喝问。
却闻一阵阵的胡哨声,此起彼落,一直传至山谷尽头。
暗中鬼影幢幢,往来穿梭,却无人公然现身。
毫无疑问,紫云谷的人已发现自己,正在调兵遣将,准备对付自己。
情势外弛内张,沉寂之中别有一种令人透不过气来的紧张气氛。
王志刚眼观八路,耳听四方,一直安步当车,大模大样往里闯。
当他来至一个谷道特别狭窄,两侧地势十分险要的地方时,霍然,啸声划空,袂声盈耳,狭谷之内突然出来四五十个人,将通路封死。
在这同时,两侧石壁上亦有近百人从隐身石后一跃而出,有的张弓搭箭,有的手握暗器,数百双眼睛齐齐怒视着王志刚,随时都可能出手攻击。
一个威猛老头忽然越众而出,戟指喝道:“小子,你给我乖乖的站着别动,如敢再妄进一步,管保你立刻粉身碎骨。”
王志刚左右一望,楞然而止道:“阁下客气点,在下是专程拜访,请别把王志刚当成江洋大盗。”
威猛老头闻言一呆,道:“你……你是王志刚?”
“不错,阁下如何称呼?”
“老夫是紫云谷的总执事张德!”
“失敬!失敬!”
“王志刚,别自作轻松,你夜犯紫云谷,目的何在?”
“欲拜见贵谷神州一剑袁子敬!”
“什么事?”
“到时自知!”
“欢迎你来,本谷正想派人去找你!”
“既然如此,阁下是否可以派人领路?”。
“领路?哼!你说得太容易了!”眉毛向上一挑,接着又道:“告诉你,你杀死本谷总护法催命书生谷泰后,已是本谷的生死仇人,想见本谷袁谷主不难,但你必须先俯首自缚,然后再行引见。”
“张总执事,你不觉得这样做有失江湖礼仪?”
“什么江湖礼仪?”
“报名拜山,应该以礼相待。”
“娃儿乃是杀人凶犯,老夫确难从命。”
“阁下一定要坚持己见?”
“对你,本总执事绝不让步!”
“那阁下就要准备接受严重的后果!”
“小子,你敢威胁老夫?”
“这不是威胁,而是事实!”
手一场,掌一翻,呼!呼!两掌,连毙两人,动作之快,全发生在总执事张德连一口气都没有喘过来的这一瞬间之内。
王志刚绝技通玄,连毁两个东谷高手,在场之人尚不知人家用的是什么功夫,有不少人皆心中透寒,暗喊一声:“我的妈呀!”
总执事张德见血愤生,方要发作,王志刚怒冲冲地喝道:
“张总执事,在下无意拿话吓人,不过,愿将实情奉告阁下,如肯撤退警戒,领在下去见袁谷主,一切好商量,如若不然,哼哼!很对不起,一旦落得血流成渠,尸积如山的悲惨局面,可别怨王志刚不教而杀!”
“好小子,你眼高过顶,目空一切,本总执事但有三寸气在,你就别想越雷池一步!”
越说越气,愤火冲心,话还没有说完时,已扬掌电卷而出。
王志刚见状大为恼火,勃然大怒道:“好个不知进退的独夫,小侠一掌劈出你的原形来!”
盛怒之下,存心要他一掌现丑,以十二成的功劲劈出一记“梅花掌”。
两掌一撞,胜负分明,总执事张德闷哼了半声,踉跄连退了六七步。
这一来,不禁激起张德的冲天怒火,猛然举手一招,道:“立刻把他毁掉!”
此话一出,所有的东谷高手皆齐声应是,有的张弓欲射,有的挺剑欲出,有的已将掌力运足,有的欲以暗器伤人,场中一阵骚动,所有的人都在动。
登时,空气大紧,杀机四伏。
王志刚见此情景,心知一场生死之搏已是无法避免,倏的怒啸一声,道:“张德,我第一个就杀你!”
正待电纵而上,猛可间,就在群豪将发动的万分之一瞬间,有一个沉猛有力的声音爽声说道:“统统住手!”
余音绕耳未尽,右侧谷顶上已射出一人,凌空接连三个大翻身,落脚处刚刚站在王志刚和总执事张德的中间,动作曼妙快速之极。
别看来人是一个年未弱冠的青衣少年,不但功力高,而且派头大,所有的人均躬身肃立,无人敢擅自出手进招。
总执事张德点点头为礼,肃容说道:“少谷主,这小子就是杀死谷总护法的王志刚,张某认为应集中全力,把他毙死在此地,请少谷主示下?”
青衣少年怒视王志刚一眼,道:“张总执事,把他带进去吧!”
总执事张德闻言一怔,小声道:“少谷主,此人恶性重大,罪与天齐……”
青衣少年打断他的话,噤声道:“总执事有所不知,王志刚既是声言要拜见家父,何妨故示大方,把他领进谷去,设法要他的命,吃他的心!”
“可是,少谷主,常言道得好,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总执事过虑,我们堂堂东谷,还收拾不了一个王志刚?”
“少谷主说得也是,但不知令尊的意思怎样?”
“这正是家父的意思。”
“大谷主已知小魔犯境之事?”
“嗯!”
“既然大谷主命令如此,老夫只好遵命!”
“好,你随后带他来,本少谷主先走一步!”
话落人起,转眼已消失不见。
总执事张德一扭头,道:“王志刚,本谷大谷主有令传下,准你入谷晋见!”
二人适才发话无声,王志刚只见他们嘀嘀咕咕的,却不知说些什么,但他有理由相信,袁子敬既肯让自己入谷,必有周全准备,在一种有进无退,势在必行的心情下,立刻朗声应道:“好极,麻烦你带路吧!”
总执事张德颔首一诺,散去谷内高手,立即向前大步走去。
王志刚紧跟在后,一步一趋,暗中提足两掌真力,以防万一。
一路之上毫无异状,很顺利地进入一片宏伟建筑中,直向山脚下的一座大楼走去。
来至大楼附近,他突然发现,大楼的四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极为森严。
而且暗中剑光闪闪,人头晃动,还埋伏不少人。
此乃王志刚意料中事,亦未放在心上,跟着张德,大步入楼。
进得楼门,楼内一字见坐着三个人,居中的红脸老头正是东谷大谷主神州一剑袁子敬。
二谷主惊魂剑客袁子祺在左。
三谷主独眼游龙袁子健在右。
那个青衣少年则立在右侧稍后。
王志刚前脚一进门,独眼游龙袁子健便霍地站起身来,道:“大哥,此人果然是本谷生死仇人王志刚。”
想起昔日折兵断手之恨,不禁怒气更往上冲,唰的一声,已将长剑拔出。
方待出手进招,神州一剑袁子敬忙以目制止,起身说道:
“王志刚,你毁掉催命书生一命,断去舍弟一手,老夫真猜不透你此来的目的究竟何在?”
王志刚蹙眉一想,掏出锦囊,抖手掷给袁子敬,道:“袁大谷主,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神州一剑袁了敬一楞,赶忙接住锦囊,打开来。
一看之下,脸色顿呈惨白,身不由己的退了一步。
惊魂剑客袁子祺、独眼游龙袁子健,见大哥神色有异,急忙凑上去一瞧。
不瞧还好,这一瞧也不由心中透寒,呆呆地楞住了。
经过片刻的恐怖沉默后,神州一剑袁子敬的情绪才逐渐平静下来,寒脸说道:“王志刚,你是什么时候拜他为师?”
“不久!”
“老夫真为你可惜!”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魔诡计多端,从来不肯做一件吃亏的事,他收你为徒,天晓得在打什么主意。”
“袁谷主,他老人家是你的授业恩师,说话请放尊重一点,别老魔老魔的目无尊长!”
神州一剑袁子敬闻言,发出一长串穿云裂石似的狂笑,神色之间甚是轻蔑不屑,笑毕才沉声说道:“娃儿,你别错把恶棍当神仙,和他打上交道,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
“袁谷主,这是在下的私事,阁下用不着替古人担忧!”
“那么,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很抱歉,在下歉难奉告。”
“他的伤势是否已痊愈?”
“你问这干什么?莫非又想趁机下手?”
“王志刚,你的口齿好刻薄啊!”
“怎么?袁谷主,难道十几年前阁下未曾放火烧过家师?”
“不错,这是事实,老夫恨未斩草除根,没有毁掉他!”
“此事既然属实,那么,阁下偷盗九龙袍的事也不会假吧?”
“完全正确。”
“阁下是否准备爽快交出来?”
“办不到!”
“办不到?哼!王志刚既然来了,就绝不空手回去!”
“小子,你敢在紫云谷内使狠?”
“敢不敢是一回事,该不该又是一回事,在下师命在身,有进无退!”
“那你到底作何打算?”
“素绢上写得清清楚楚。”
“老夫要听听你的意见。”
“如果痛快的交出九龙袍,诛你一人已足,否则,在下只好依命行事,赶尽杀绝,让你们紫云谷毁宗!”
“王志刚,老夫就不信你小小年纪,能有多深的造诣,接老夫的三掌试试!”
振臂一抖,狂风大作,三掌连环出手,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袁子敬名头太健,出掌如山,志刚怎敢大意,立以“梅花掌”反击。
巨震声起,风声贯耳,二人硬拼三掌后,难分轩轾,王志刚心情猛一沉,觉得此人的功力比袁子健斑得多。
而神州一剑袁子敬同样为对方的深厚掌力所震惊,面有咤色,心知遇上劲敌。
独眼游龙袁子健忽地一挺剑,冲过来说道:“大哥,这小子曾将魔珠吞入月复中,吃了他的心便可凭添数十年的功力,我就不相信本派的‘五行剑阵’,困不住一个王志刚!”
袁子健此话一出,袁子敬和袁子祺马上颔首称善,唰的拔剑出手,冲上来。
五人都是身怀绝技之人,动作快得出奇,王志刚连一个念头都还没有转过来,五人已各自占定一个方位,“五行剑阵”已成。
王志刚初生之犊不畏死,眼见五人挺剑而上,把自己困在核心,心中大是恼火,不禁陡生杀机,当下二话不说,立即展开一轮猛攻。
双掌交挥,出招如电,一眨眼的工夫便攻出二十多招。
劲气翻翻滚滚,暗力强劲如刀,直向四周汹涌而出。
王志刚掌力雄厚,力逾千钧,可是,猛攻二十多掌,却丝毫也奈何不了袁子敬等五人。
“五行剑阵”玄机重重,五人声息相通,功力相合,一人动,五人动,一人退,五人退,合作无间,配合得天衣无缝。
王志刚攻到左边,必会在左边遭到五人的合力攻击。
饱到右边,也必会在右边遭到五人强有力的反击。
腾空扑击,头顶剑幕如网!
矮身欲遁,脚下剑立如林!
剑光闪闪烁烁!
剑气腾腾吐吐!
令人欲遁不得,欲战不胜,气得血脉膨胀,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却是无计可施。
至此,始知“五行剑阵”的厉害,才意识到自己已陷身险地。
猛听神州一剑袁子敬怒吼一声,道:“王志刚,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王志刚闻言大怒,声色俱厉的喝道:“你住口,在下宁愿人头落地,也不会屈膝投降!”
“不投降就只有死路一条,你自己估量着办吧!”
“生死由命,祸福在天,在下不在乎!”
“小子,你别狠,老夫要你血溅当场!”
话落一挺剑,当先分心刺来。
他这儿一出手,“五行剑阵”已开始发动,一人动,五人动,齐齐挺剑猛攻。
东谷紫云谷向以剑术着誉武林,现在王志刚又困在东谷的无敌剑阵中,这一联手合击,简直惊心动魄,但闻剑气啸空如割,剑光阴寒如霜,目光四望,恍如万剑齐来,前后左右七十二处要害,无一处不在对方剑锋攻击之下,王志刚挥掌扑击一阵,丝毫也奈何不了对方。
以巧妙的身法闪躲游走了一阵,同样无法月兑身。
相反的,对方的攻势却越来越快,好像是车轮飞舞,令人眼花缭乱。
包围圈也越来越小,生死须臾,危如燃眉,随时都有丧命身死之险。
王志刚苦撑半个多时辰,已是鼻息咻咻,冷汗淋淋,渐感不支。
猛然间,只听神州一剑袁子敬喝了一声:“着!”
嚓!王志刚只见长剑一晃而到,还没有想到怎么办,猛觉左肋一片冰凉,长剑已从左肋刺过,划了一道血口,鲜红的血水如泉涌出,痛得王志刚眉头直皱。
袁子敬一剑奏功,气焰万丈的喝道:“王志刚,识时务者是俊杰,这是你求生的最后机会……”
猛地,王志刚虎吼一声,道:“袁子敬,我和你拼啦!”
衣袖双飞,两掌齐出,猛攻袁子敬。
神州一剑等人不防他会猝然攻击,齐皆一惊,连忙出手圈击。
谁也想不到,王志刚攻袁子敬,原来只是一个假动作,招未递满,他已猛地一个翻身,照准身后的总执事张德就是三掌。
生死存亡,在此一举,这三掌用足全力,用的又是诡异无比的“定魂掌”。
王志刚自知处境艰危,存心非死必胜,这一手乃是破釜沉舟之计,成则生,败则亡,绝无第三条路可走。
惟其因为他存心如此,故而威力倍增,快似电光石火,袁子敬兄弟警觉有异时,已经来不及,总执事张德仅仅哀嚎了半声,便呆呆地立住了。
张德一死,五行剑阵已破,王志刚扬脚踢倒张总执事,忽地箭射而出,月兑出围困。
青衣少年站得最近,见状热血沸腾,暴喝声中,人已挺剑纵出。
“小子,你这是找死!”
呼!王志刚猛转身,迎面给了他一记“定魂掌”。
“定魂掌”无敌无俦,神鬼莫测,青衣少年哪能招架得住,掌力一撞,口血四溅,被人罚了立正,站着不动了。
神州一剑袁子敬看得清楚,无比惶悚的说道:“王志刚,你已学会‘九龙袍’上的绝技‘定魂掌’?”
王志刚张口欲言,独眼游龙袁子健已疯狂扑出,连攻四五剑。
哪知,逞强的结果,等于自取灭亡,“梅花乍展”、“寒梅吐蕊”,王志刚猛攻两招“梅花掌”,他已五脏碎裂、七窍流血而死。
王志刚突破“五行剑阵”,连杀独眼游龙袁子健、总执事张德、青衣少年等三人,连带前后,总共也不过是刹那间事,袁子敬看得灵魂出窍,惶恐至极,忽然声嘶力竭的吼道:“来人呀!都上,把他毁掉,最好粉身碎骨!”
余音未落,楼门外立即涌进四五十个东谷高手,掌剑交挥的虎扑上来。
神州一剑袁子敬、惊魂剑客袁子祺兄弟不甘寂寞,更是身先士卒,决心和王志刚周旋到底。
王志刚见此情状,自知事到如今,只有凭武力解决,已无善了的可能,当下不假思索,立即展开一场大混战、大屠杀。
人头不断的飞!
鲜血不断的流!
死人,增多了!
活人,减少了!
约莫恶斗盏茶工夫,王志刚连攻数十招后,四五十个高手已死伤尽净。
只有神州一剑袁子敬和惊魂剑客袁子祺兄弟二人,还带剑应战,不肯罢休。
王志刚乍然清啸一声,正色说道:“袁子敬,我再问你一句,肯不肯交出九龙袍!”
“你做梦,要想老夫交出九龙袍,除非日从西出!”
“好!好!绑下既然如此冥顽不化,我就让你们灭派灭宗吧!”
呼!呼!呼!话落招出,三招“定魂掌”接连电卷而出。
“定魂掌”威势无伦,袁子敬不敢大意,急忙掌剑交舞的迎上去。
岂料,剑掌尚未递满,劲气已一波波、一浪浪地汹涌而到,血气为之一窒,掌剑施展困难,心中不由得暗喊一声:“不妙!”猛然一纵身,倒纵出去。
王志刚睹状怒极,喝一声:“别逃!”方待出手拿人,神州一剑袁子敬已夺门而出。
袁子敬一逃,袁子祺孤掌难鸣,那敢再逞强恋战,也一声不响地溜了。
“九龙袍”不但是师父交代讨回之物,而且是他自己志在必得的东西,怎肯就此罢手,袁子祺那儿一发动,他已接踵追出。
不幸,晚了!只差一步,没有追到袁子祺,却和蜂涌而上的东谷高手缠斗在一起。
围在楼门外的东谷高手,至少在百人以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密不透风,王志刚四顾之下,深知杀不掉这群人,绝难擒住袁子敬,夺回九龙袍。
当即突出奇招,伸手捞住其中一人的脚,倒提在手,把活人当成兵器,抡得虎虎生风,左扫右劈。
右掌同时出招如电,一缕缕的强劲暗力不断涌出。
也不过是片刻工夫,左手中的那人已丧命多时,仅仅还剩半条脚骨。
东谷的百余高手也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连一个也没有了。
可是——
神州一剑袁子敬已逃之夭夭。
惊魂剑客袁子祺也去向不明。
不远处,只有一个灰袍老者还举目可见,正自没命的奔逃。
王志刚眉尖一挑,心意已决,身形一阵闪动,已将灰袍老头的衣领揪在手中。
腕上加力,把他的头扭过来,恨声喝道:“老家伙,袁子敬兄弟逃到那里去了?”
“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再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王志刚扬掌欲发,那人吓得魂不附体,惶恐万状的说道:
“小英雄绝技惊魂,大家都争先逃命,当时的情形乱极,老夫实在不清楚敝谷主逃往何处,万乞小侠掌下留情,饶我一条老命。”
王志刚迟疑一下,道:“要想活命不难,但你必须答复在下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小侠只管问,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问你,九龙袍是否已被袁子敬带走?”
“可能没有!”
“为什么可能没带走?”
因为藏放九龙袍的地方十分隐秘,而且机关密布,敝谷主认为小英雄可能无法得手。
“啊!原来如此,你可知道九龙袍藏在何处?”
“知道,就在前面‘聚英楼’的地下密室中。”
“如此,你立刻领我去,如敢打什么歪主意,我先拿你开刀。”
“老夫斗胆也不敢,小英雄尽避放心”。
王志刚应一声:“那就好!”随即迈步疾进,来到“聚英楼”,启开地下密径,进入地下密室中。
密室不大,只有一丈方圆,室内空荡荡的,只有靠北面的墙上挂着一张唐伯虎手绘的“九美图”。
灰袍老头掀起“九美图”,图后有一个红色暗钮,伸手一按,异事陡生,一阵“轧轧”之声过后,墙上现出一个壁橱来,橱内金光灿烂,端端正正的摆着半件上绣金龙、龙鳞闪闪有光的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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