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孙明神情惊慌的飘身而来,钟振文知道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忙问道:“老人家,发生了事情?”
“不错,发生了事情。”
“什么事情。”
“胡台章受伤了。”
“什么?”钟振文大惊失色,忙说道:“胡台章受伤了。”
“是的,他受伤了……”
“被谁所伤?”
鲍孙明抬眼看了许月霞一眼,说道:“是她母亲。”
钟振文道:“马秀君吗?”
“不错。”
“她又出现了?”
鲍孙明点点头,道:“是的,她又找到胡台章,把他打得口吐鲜血!”
“为什么?”
“她恨他呀!”
钟振文点点头,微一沉思,道:“马秀君做得太过分了。”
许月霞开口道:“想不到我母亲是这么不要脸的人。”
这句话说得公孙明与钟振文心中一震,眼光扫向许月霞,公孙明一叹道:“这也不能怪你母亲,因她爱他太深。”
钟振文沉思了半天,方才问道:“那么,胡台章在那里?”
“还在酒楼。”
“马秀君呢?”
“走了。”
“那,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
“那么我们回去看看吧。”当下三人,取道奔回酒楼。
遍途中,许月霞突然向钟振文低声道:“钟哥哥,你会看不起我吗?”
钟振文茫然的看着许月霞,不解的道:“为什么?”
许月霞默默道:“因我母亲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呀!”
钟振文道:“不会的,我怎么会看不起你?”他语峰一停,接着道:“你母亲并无大错,她对胡台章用情太深,而使她自己沉没于不可自己的爱恨中,这怎么能怪她?”
许且霞道:“可是我母亲没有痛爱过我。”
“你不要误会她,她是一个好母亲,你会知道的,一个人对一个人发生感情之后,再想把这种感情忘记,这是不容易的,你应该了解她,安慰她,不要再伤她心。”
“她害我父亲。”
“也许是的,可是,那是出于一时间的糊涂,感情这个东西,有人无法想象的力量,而使做出不可宽恕的事。”
许门霞道:“那么她是好的?”
“不错,她是好的,一个很好的妇女,以前感情沉没了她的理智,但是当她醒过来之后,仍然是一个好母亲。”
许月霞一叹,歇斯底里的道:“只要你不会看不起我就好了!”
“不会的。”钟振文道:“现在除了你之外,我再没有一个女友了。”
许月霞轻轻一笑,象是以钟振文这句话使她安慰不少。
回到酒楼,天色已经中午,当下钟振文到卧室见过胡台章,只见他的脸色苍良,精神在一种痛苦之中!
他苦笑着看了钟振文一眼,道:“掌门人,恕老夫不能迎接。”
“你伤的重不重。”
胡台章摇摇头道:“不重,可是我心‘伤’永远疗不好。”
这话外之意,任何人都听得出来,他受伤不是,而是心。
他与马秀君是青梅竹马的恋人,这感情,使他永远无法忘记。
如果不是他坚强的理智,他们可能已经做出不能让人宽恕的事情。
钟振文为他难过的说。“那么,你还是没有还手?”
胡台章凄然的摇摇头,说道:“我不能够呀!”
确实,他不能够,对于马秀君,他终生存有一份永远无法忘记的欠情,直到目前,还是深深的爱着她!
钟振文道:“她走了?”
“是的,走了……象过去那样,她带着一双怨恨的眼神,缓缓的走了……天南海北……两地两思,太玩弄人了。”
他自言,但所说的衷心之言,他们不是很好的一对吗?
他一叹,又自言道:“她不该恨我,虽然……我对不起她……”
钟振文急忙接着说道:“你并没有什么对不起她。”
“有的,古庙中,她默默的等待了五年……苍苍岁月,等待的时光,她让等待的忧伤日子,乱扎着她的心。我用什么还她这美丽的五年……”他笑了,笑的非常惨然。
在场的人看到胡台章的情绪,无不有辛酸人口之感,公孙明笑道:“老弟,你对她并没有大过呀!这好了,这件事情我们不谈了,你应该吃些药。把伤复元。”
“复元?”胡台章突然大笑起来,道:“多少日子来,我以酒消愁,我想酒可以帮助我忘记这件事,可是,酒使我更沉没在无限的痛苦之中……我曾经大哭,哭去我心中的委曲,但是确哭不掉我心中的创伤,人间,象没有我这人生,既没有希望,死,我有何憾!”
钟振文闻听之后,大惊说道:“那么,老人家不服药?”
胡台章摇摇头:“我不吃,我不愿意让痛苦的事总扎我的心。”
钟振文道:“你想死?”
“不错,我要死,就此忘记了我这一生中的不幸……”
声音未落,他以低低的苦笑,代替了他的无限的心事,象是这一声苦笑可以把他的痛苦发泄出来一样。
鲍孙明脸上一严工色道:“老弟,这样你大不值得。”
“是吗?”他茫然的看着公孙明,道:“你不会了解的,我爱她而死在她的手中,不是值得安慰的吗?”
许月霞靠到胡台章身旁道:“你不必为我母亲而死。”
“你母亲?”
“马秀君是我母亲。”
许月霞揭去了蒙面纱,胡台章注视了这个美女人片刻,一声长叹,说道:“我几乎要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你不必为我母亲而死。”
他微微笑道:“我并不是为她而死,而是我自找解月兑。”
鲍孙明急道:“你真的不肯服药了?”
胡台章点点头。
在场之人无不感到神伤,如果胡台章真为此而死,那多么不幸。
他既然已经想死,也没有办法医他,除非想一个办法,让他自愿的活下去,否则,胡台章要为了爱情而亡。
钟振文突然想道。说道:“老人家,你现在还不能死。”
“为什么?”
“你是一个不失信于人之人是吗?”
“胡某向来没有骗过人!”
“那你也不会失信于我了?”
“当然不会的。”
钟振文急忙道:“那你已经答应我救出我母亲之事?”
这句话说得胡台章半晌说不出活来,久久叹道:“你们只是不要我死罢了!”
钟振文道:“对,我们不愿意你死,同时,你已应我这事。”
胡台章苦笑道:“我想失信一次,可是对于掌门人,我却不能。”
他拿出药,当下放人口中,服下之后,运气疗伤。
他不会死,正如他所说,之后的日子他将让往事扎击着他的心。
第二天,钟振文一行四人,又来到了“白云峰”下。
四人计议由钟振文先进洞,诱出阴冥真人,由胡台章与公孙明缠住他,由许月霞对付毒琵琶,钟振文直接救人。
当下商量好之后,钟振文一腾身,直奔洞口而去。
钟振文立在洞口,书目一望,只见“白云洞”内一片寂静。象是没有人迹。
钟振文突觉心中一震,难道阴冥真人已不在这里,甚至连他母亲?
他突突心跳,握紧了拐杖,大步向洞口之内走去。
就在钟振文进洞之时,他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掌门人您找谁?”
钟振文忽然回头,一个红光满面的和尚,立在当前!
钟振文大惊,这和尚来到他旁边,他竟没有发现,怎不叫他吃惊?
当下手中握紧拐仗,大叫问道:“大师父什么人?”
毛和尚低宣佛号,笑道:“掌门人不必紧张,我只是问你找谁?”
钟振文眼晴一看,知道这和尚不是武林败类人物,当下道:“找阴冥真人。”
“也想救你母亲?”
钟振文又是大惊,说道:“你……你!你怎么知道?”
和尚微微一笑道:“掌门人不必大惊,我全部知道了,不过,你慢来一步……”
钟振文急忙接道:“难道我母亲被……”
和尚摇谣头,道:“不是这意思,你母亲已经被人救了。”
钟振文闻言之下,惊喜得说不出话来,久久才道:“真的?”
“谁救了她?”
“你要知道?”
“当然,救你母亲之人,算起来还是你的恩人,可是你恨她。”
钟振文又暗暗一惊,他马上想起一个人……,开口道:“庐玉莲?”
“不错,不过还有一个人帮助她。”
“谁?”
“毒琵琶。”
钟振文这一来真的不敢相信,毒琵琶与庐玉莲竟会救出他的母亲……他茫然的看着老和尚,愕然不语。
他轻轻道:“毒琵琶会救我母亲?”
“你怀疑吗?”
钟振文突然冷冷道:“她不会的。”
“为什么?”
“她恨我。”
和尚摇摇头道:“不,她爱你。”
“爱我?”钟振文从口中闷了一声,道:“大师父不要开玩笑了。”
“你不相信?”
“一万个不信。”
“那你认为庐玉莲爱你吗?”
这句话问得钟振文一愕,他迅速的把眼光看在和尚的脸上……突然,他想起一个人,道:“大师是无虚灵僧?”
和尚点点头,“不错。”
钟振文又道:“是吴智的师父?”
“对,我问你话呀!”
“曾经是的。”
“现在呢?”
“过去了。”
和尚苦笑道:“这当然是过去了,不过到现在她还爱你。”他一叹道:“不过,这已经过去的事,我们不说,你只要知道庐玉莲爱你就行了……”
“但现在她是你徒弟的妻子。”
“我徒弟又不爱他了是吗?”
钟振文惊道:“大师父真不悔是无虚灵僧之名。”
“掌门人过奖了,这事我当初疏忽,才发生这事,不过经一点曲折也好。”
他看了钟振文。又道:“你也不必难过,因为你与庐玉莲没有夫妻缘分,本来我不愿再下红尘,只因我一时的大意,使他们发生了误会,是我害了她一次。”
钟振文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个,你不必知道,记住她是爱你的,但千万不要发生不幸的事,这一点你应该知道,让她有个幸福的归宿。”
钟振文黯然道:“大师父,我会的,我会帮助她,安慰她。”
老和尚又说道:“那么,你不相信毒琵琶爱你?”
“正是。”
“你错了。”
钟振文看着无虚灵僧,不解了,模糊了!
老和尚道:“你知道毒琵琶为什么会投在阴冥真人的手下?”
“难道她为了我?”
“不错!”
“为什么?”
“爱你!”
钟振文道:“她投在阴冥真人的手下,会是爱我?”
和尚道:“掌门人,你太不了解毒琵琶的心情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
“如果毒琵琶不投在阴冥真人的手下,能救你母亲?”
这句话说的钟振文脸色一变,开口道:“她是为了救我母亲?”
和尚说道:“当然,她的用心之苦,唯有天可表。”
钟振文的心中,突然感觉到一阵冰凉,天哪,毒琵琶真的是为了救出我母亲,而投在了阴冥真人的手下?
他喃喃道:“大师父没有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只要你了解她,明白她爱你,以后好好爱她。”
“可是,我羞辱过她。”
“不要紧,她不见怪,本来我不想告诉你这事,可是我必须说,她闻你死亡,不借杀死无数江湖高手,她发现你母亲被抓,便投在阴冥真人手下,想法救出你母亲,难道说她不爱你?”
“你知道她在那里?”
“这个……你也不必知道,她为了救出你母亲,曾经被阴冥真人伤了,如果不是我早来一步,她可能死了。”
“她被大师所救?”
老和尚点点头,道:“她已被救走,以后你们自会见面,你也不必急在一时,你知道你母亲现在何处?”
钟振文摇摇头。
“无虚灵僧”又说道:“你的母亲虽然已经月兑困,逃出魔掌,不过,她大难未了,必须还要再受一次伤。”
“她此时在那?”
和尚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她可能已经到了排骨教了。”
“干什么?”
“报仇。”
钟振文沉思半晌,问道:“大师,我可以请教你一事吗?”
“是不是阴冥真人在什么地方?”
钟振文心中大惊,这无虚灵僧真是盖世奇人,他竟能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当下他愣了半响,说道:“正是。”
“他在天胖帮之内。”
钟振文惊道:“他已经投靠在‘天胖帮’的门下?”
“不错,另外还有两人。”
“谁?”
“地狱神君与吴智。”
钟振文的心中大惊,想不到这三个人集在一处,如果不除此三人,让他们危害江湖,损失是何等之大。
钟振文心念之中,和尚说道:“掌门人,你可以走了,你快到排骨教去,说不定你母亲在你赶到之前已经受伤。”
“我母亲受伤?”
“因排骨教已经多了一个能手。”
“大师这话当真?”
和尚神秘一笑,道:“老僧向来不说谎言,还有一事你必须记住,你不能杀地狱神君,我要使杨启方还魂。”
“杨启方有救?”
“当然,去吧,这里没有事了!”
钟振文激动的看着和尚,道:“就此告辞了。”话落,向老和尚一礼。
“掌门人,老僧承受不起,走吧,”
钟振文也不再说什么,转身而去。
鲍孙明于胡台章、许月霞见钟振文单人匹马返回,不由一愣。
钟振文微微一笑,把见到无虚灵僧的事告诉了他们,道:“使二位老人家驾劳白跑,我心中实在不安,”
鲍孙明道:“掌门人不必客气,你母亲既然能逃出魔手,这是高兴之事,这事既完,不知有什么用我等之处?”
钟振文摇摇头道:“没有了。”
“既然没有我有事先走了!”
声音未落,人影一腾,向前奔去。
钟振文看着胡台章,道:“老人家,愿意和我们在一起吗?”
“你去那?”
“排骨教!”
胡台章摇摇头,道:“不,我还是流浪江湖,与酒为伴了此残生,”
许月霞道:“请你跟我们走吧,我们希望你跟我们在一起,你应该忘记我母亲,她对你不好,你何必为她而痛苦?”
“可是我忘不了呀!”
“慢慢的你会忘记的,老人家,你也不必这样呀。”
胡台章苦笑道:“也许会的……但,那可能要在另一个世界了。”他收住笑容,道:“好,我跟你们一走吧!”
当下三人离开白云峰,取道奔排骨教总堂,当晚三人又经过洛阳。
突然钟振文见两个人影,转眼之间,奔来,钟振文一见来人,心中大喜,向许月霞道:“许姑娘,你看谁来了。”
许月霞举目一看,两人影已经到了面前,许月霞眼光过处,不由一愣!
来人,赫然是她父亲许岳青。
许岳青与王顺狱,一见钟振文,双双一礼:“弟子叩见掌门人。”
钟振文含笑说道:“许堂主,不必多礼,你看这是谁?”
许岳青举目一看,望着蒙商的许月霞,茫然应道:“谁?”
“你女儿。”
许月霞揭了蒙面纱,许岳青随着揭去黑纱之后,为之一震!
许月霞一腾身,叫一声“爹!”扑在许岳青的怀中,大哭!
许岳青忽见女儿,也不由感慨而叹,道:“我以为今生再见不到你了。”
“爹!”许月霞象有千言万语,而不知从何说起。
这情形令人泪下,这时一个心情沉重的人,缓缓走开去,那是胡台章。
钟振文也低下头也。
许岳青父女见面、许岳青推开怀中喜极而哭的许月霞,道:“你长大了!”
他苦笑一声又道:“你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还哭什么?”
许月霞破哭一笑,说道:“爹,你也老了。”
“爹老了,如果不是掌门人告诉我你还活着,我真以为……”
“不要说了,爹见母亲了吗?”
“没有,她在那里?”
“不知道,她在前天,还打伤了胡台章呢!”
许岳青青着远远走开去的胡台章苦笑叫道:“胡兄!”
胡台章对于许岳青心存内疚,回头呆呆一笑,象是黯然的情绪。
钟振文见情况,忙道:“许堂主,胡台章的感情负担不轻呢!”
许岳青黯然的点点头,道:“胡兄,你不必自责,你根本没有错,好了,已经过去了的事情,我们不说,今后我们是真朋友。”
钟振文说道,“许堂主,你为什么去了这多天?”
“我到武当做客。”
“做客?”
“不错,我到那里之后,一怒之下劈了几个高手,该派的长老一平真人与我知交,后来,他出面一谈之下,道欠武当之误,执意要我留住几日,我就留下来。”
“既然如此最好不过,现在我们吃饭之后马上赶到雪峰山,风涛谷排骨教总堂。”
许岳青与胡台章寒喧一阵,许岳青父女相逢,细谈另别经过不在话下。
当天,一行五人取道雪峰山。
雪峰山风涛谷为排骨教总堂,其周围一带,高手防备之严自不必说。
钟振文等一行五人,在第二天到了这里。
就在钟振文等人到来之时,忽闻暴喝之声,从谷内遥遥传出。
钟振文闻声脸色一变,这声音正出自风涛谷之内,想是已经有人动手了。
钟振文心念之中,首先,一腾身,直奔谷中……
钟振文人影刚起,忽见数十个弱小人影,追着一个白影,山谷中而出。
跑在前面的向衣人影,好象是已经身受重伤——
钟振文的眼力过人,乍一看之下,他的脸色突然大变,那个白色人影,正是他的母亲雪美人。
雪美人会到排骨教而来,自然是找侯瘦算帐,想不到她来到这里之后,却碰到了一个武功比她厉害之人。
一经交手之-下,她便中了对方的一掌,这一掌打得她口吐鲜血。当下估计了眼前的情况,已知道她今天不但报不了仇,如果,她再不快走,可能会丧命在排骨教。
于是,她纵身向排骨总堂之外奔去,无数的高手,已经向雪美人追过来。
雪美人本已受伤,如何承受得他们这多人的同时围攻。
当下她又中了一掌,……象是又被一种毒器伤在脚上,脑海中一昏,一个踉跄,“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大叫一声,数十个排骨教的高手,同时出手击向雪美人!
人影如电,这则钟揪文大叫一声,道:“你们敢!——”
钟振文声音未落,人已向场中落去,右手拐仗接出,左手也出两掌。
这当——
许岳青与许月霞也与钟振文同时出击,扑向场中,各击一掌。
惨辱的叫声响起,无数的排骨教高手倒了下去,钟振文在这极快的一闪之间,已经把倒在地上的雪美人带开去。
排骨教数十个高手,估不到这时候会有人突然出现,发现之下已经有六个高手倒下。
这突然一变,许岳青冷冷一笑,道:“这下三流的手段,还算江湖有脸人物,今日我若不把排骨教闹个地复天翻,我不姓许——”
许岳青声音未落,人影如电,掌风随着拐影,疯狂而出。
钟振文带开雪美人之后,把她放在地上,拿出一包“金元散”放入了雪美人的口中,运气替她疗治伤势。
这时,已经有八个排骨教高手,死在了许岳青的掌下!
空气突然呈现杀气,许岳青第一次真动杀机,他最恨别人用围攻的下流手段。
数十个排骨教的字,只剩下八个,一见情况不好,大叫一声,同时向风涛谷奔去。
不说许岳青父女截住排骨教的八个高手,打的难分难解。
回头再说钟振文。
雪美人被钟振这一阵疗伤之后,精神大震,当下起身纵起。
钟振文因内力受伤不小,坐在地上运息一会之后,已经恢复过来。
当下向雪美人问道:“母亲。你真的被两个少女所救?”
“不错,她们说认识你。”
钟振文神伤的点点头,雪美人道:“如果不是他们两人,我可能难逃阴冥真人的魔手,以后你要好好安慰她们了。”
钟振文凄然一笑,说道:“母亲,你被什么人所伤?”
雪美人道:“排骨教中又多了一个武功奇高的女人,她是谁我不知道。”
钟振文应一声半晌道:“不管她是谁,我今天非要毁去这排骨教。”
钟振文声音未落,已经纵身奔向场中,这时排骨教八人又失去五人。
排骨教中变成了血海,排骨教数十个高手,如今只剩下二个。
就在钟振文起身之时,从排骨教总堂中飞出五个人影,其中的一个冷冷的喝道,“什么人,敢在此撒野?”
随着声音,五个人影已经落在场中。
钟振文大笑道:“不要说这数十个人,就是整个排骨教也要毁在今日。”
来人的眼睛一见到钟振文的脸上时,心中不由同时一楞,暗暗想道:“想不到这个武林的煞星,今天到了这里。”
五人打一个冷战,钟振文也不答话,拐杖一挥、突然扫出。
许岳青、胡台章、雪美人,许月霞见钟振文出手,缓缓退到旁边,因为他们认为凭钟振文应付这几个人,足足有余。
钟振文的拐杖挥出,扫向站立在当前的五个人,也就在钟振文发拐之时,那五个人同时发掌,击向钟振文。
双方的掌力已经碰到一起,钟振文见对方联合出手,其势不小,当下大叫一声,人影而起,左手击出一掌。
钟振文的掌势,使五个高手毫无还手之力,惨叫声中,又有两人应声倒地。
钟振文再个欺身,厉声道:“你们再接我一掌试试。”
随着声音,一掌,再度击出。
钟振文存心将这些人毙于掌下,才解恨,当下出手毒辣无比。
其他排骨教高手见此情况,大叫一声,向谷内奔去。
钟振文冷冷道:“你们那里走?”
人影一腾截住去路,掌、拐同时发出。
突然——
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你这赶尽杀绝的下段,未免太辣!”
声音传来,使钟振文暗暗的大惊,收回攻势,后退两步,随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使钟振文的脸色突然大变。
来人是马秀君!
钟振文这一惊非同小可,想不到来人竟是许月霞的母亲。
见她的背后又出现三个人,一个正是排骨教教主,另外两人是白发苍苍的老者。
马秀君的突然出现,不但使钟振文大惊,即使许岳青等人也大惊。
钟振文呆立了半晌,方道:“想不到是你……幸会了……”
马秀君冷冷的笑青说:“我也没有想到会是你。”
钟振文冷冷的又道:“老人家,你也加入排骨教?”
“不错。”
在钟振文说话中,一个人的脸色微微的变着,那正是许岳青……
另外一个伤心的人,那是胡台章却缓缓的低下了头。
然而,许月霞把眼光,直看在马秀君的脸上,童年的回忆,此时全部出现在她的眼前。
然而,母亲以前的面容,她现在已经有些面生了。
在场之人,同时带青一份不同的心情,场面变的凄凉。
钟振文说道:“那么,我的母亲雪美人是被你所伤?”
“不错。”
钟振文的脸色一变,就要发作,突然他又把怒火压下,冷冷道:“马秀衬,你行那是什么人来了”
马秀君随着钟振文下听指的方向行去,只见她的脸色一阵阵苍白,她惊然的向后退了两步,她见到了许岳青等人。
许岳青冷冷一笑,一腾身,立在钟、马的面前,道:“马秀君,你认识我吗?”
马秀君后退两步,她做梦也想不到,她的丈夫许岳青在此出现。
她茫然的看着许岳青,虽然,她不管他,然而,毕竟她与他之间,有过夫妻的事实,也有了爱的结晶——
如果不是胡台章的出现,她也不会抛弃他的!
如今突然见面,怎么能不叫她感愧得无地自容啊!
这时,胡台章、许月霞同时立在许岳青的旁边,但他们的情绪不同。
紧张的场面,又带着一种淡淡的哀愁。
许岳青何尝不感激动异常?他爱马秀君,但她害了他,使他家破人散。
他冷冷道:“马秀君,想不到你还健在,你大概没有忘已我吧。”
马秀君冷冷一笑道:“不错,我记得你,今日在此相见,出乎意料之外!”
许岳青脸色一变,说道:“马秀君,你害得我好苦。”
马秀君冰冷而又淡淡一笑,说道:“你要怎么样?”
“杀你。”
马秀君冷笑道:“你许岳青想杀我,可能还办不到。”
许岳青恨死了她,如果不是她,他不会落到如此惨况。
当下,许岳青闻言,手中拐杖一抖,说道:“那不妨试试。”
试字出口,拐杖一抖,一招随着满天拐影,突然扫出。
这情况看的钟振文心中一痛,一对夫妻,反目成仇,大打出手。
这里最难过是胡台章,如果不是他出现,他们当不会如此。
再说许岳青拐仗刚出,许月霞冷冷叫道:“爹爹先住手。”
许岳青被许月霞这一大叫之声,下意识的收回拐势,后退数步,冷冷问道:“霞儿,你还有什么事吗?”
许月霞明知故问:“她是我母亲吗?”
许岳青一震道:“不错。”
许月霞突然揭去了自己的蒙面纱。缓缓向马秀君走去。
这场面没有一点声音,所有的目光,全部集聚在许月霞与马秀君的脸上,象是一场不幸的事,就要发生。
马秀君一闻许岳青叫“霞儿”她心中一跳,在许月霞揭去蒙面纱之后,她忍不住,月兑口叫道:“霞儿……”
她的声音是激动的,她的表情,也是激动的,诚然,马秀君虽然不爱许岳青,但也不能不爱自己的亲生女儿。
母亲爱子之心,在这刹那之间,全部泛起,然而,许角霞没有感得到母亲的叫声是可贵的,她恨她母亲。
许月霞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道:“马秀君,我知道你是生我的母亲,可是,我还不想叫你,我恨你……”
这些话象尖刀,扎着马秀君的心,她的心碎了……碎了。
她愕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喃喃道:“你恨我?”
“恨我?”
“不错,我恨你……恨你不要脸!”
马秀君的脸色一阵苍白,她受不住女儿对她的羞辱,几乎栽倒在地。
两行热泪,滚下那已有皱纹的脸,她浑身发抖,心开始发冷……冰冷。
这眼泪是真诚的眼泪,也是可贵的,这怎么不令她伤心呢?她自己的女儿竟骂她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呀!
她喃喃道:“我不要脸?”“不要脸的女人?”许月霞还没有感觉到她母亲的眼泪是可贵的,她只是恨她。当下闻言,冷冷说道:“不错,你不要脸!”
马秀君想哭,但她又哭不出眼泪来,她茫然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许月霞冷冷的说道:“我父亲对你不好吗?”
“不……”马秀君终于低哭起来。
“既然不,你为什么害他?”
“我没有啊,你们应该了解我……”
“了解你?”许月霞心中一痛,道:“是的,我应该了解你,你不会知道的,小时候,我是多么敬爱你,有你这……位漂亮母亲,我引已为豪,可是你不但害了父亲也害了我。”
许月霞控制了悲伤的情绪,又,说道:“你不应该在有了丈夫于女儿之后,再旧情复燃,做出让人不肯的事,愿意抛奔夫、子,做出让人笑话的事,你不是不要脸吗?”
许月霞这些话说的太过分了,无论马秀君如何,终究是你母亲。
这件事由胡台章而起。许月霞这番话何尚不是扎着他的心?
男儿悔恨的眼泪,象是黄河开了口一样,滚滚而落,场面没有杀机,只有悲哀……
马秀君的哭声,使在场的人,无不感到眼泪欲下,这哭声是代替了她的悔恨?还是对自己的女儿的伤心?
许月霞又道:“你想想你这样做应该吗?”
马秀君哭声道:“可是……我无法……自拔呀……”
这是衷心之言,这是任何一个人都听的出来的,她于胡台章的感情,不是一日二日,而是经年累月的啊!。
她爱他如海深。
她恨他比天长!
她无法不爱胡台章,当她在少女的时候,已把生命中的全部感情,毫无保留的奉献给了她……一生初恋的胡台章!
一个人一生有几次爱梦?
一个女人有事少真正属于她的春天。
一-一个人只有一次爱,一个春天,何况于胡台章是第一次少女初恋!
那情是可贵的!
然而,初恋在马秀君说来,象是昙花一现,随着幻灭。
但是情海狂涛,她仍然深深爱他!
当她闻胡台章死时,她并没有对他有情的淡漠,反而增加。
我跟了许岳青,只是感恩——
这中间是否有爱的成份存在呢?她不知道。
胡台章的又出现,使她压在心中的情全部爆发,无法收回。
她曾经认识自己是一个理智薄弱的人,否则,她不会在见到胡台章之后,愿意把青春的生命,埋在了古庙中。
爱于情,的确拥何不可抗拒的力量。
情与恨,却永远围绕她。
如今茫茫岁月,华年消失,她已经做出一件让人不能宽恕的事。
没有人原谅她,甚至女儿。
人生如梦,悲惨的往事,如今留在她心中,只是无恨的恨……
如果她是一个理智强大的人,她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至使她没有再得到胡台章的爱,也失去了丈夫和女儿。
哭声……使人泪下!
马秀君除了以哭代替她对女儿的悔恨之外,她又能说什么?
泪水,滴湿了另外一个人的衣服,他——正是胡台章,他心中永远存在的是,他害了一个他所爱的人!
钟振文看了胡台章一眼,长长的一叹,移步走到胡台章的旁边,黯然低声道:“胡老人家,你难过吗?”
“是的……”
“你还爱她?”
“地老天荒,此心不移……,我曾经对她这样说过。”
钟振文苦笑道:“可是你在情场上虽然失败,人格上却生利了。”
“是吗?”胡台章茫然的问道。
钟振文默默的说道:“是的,你心如日月,永远光明。”
胡台章笑着说道:“但,我的感情的输出,使我生命枯干。”
钟振文道:“你恨她吗?”
“爱恨是不分的。”
“那你为什么不再爱她?”
胡台章睁大眼睛,问道:“爱她?”
“不错!”
胡台章:“掌门人羞辱我?”
“不,我说的真话。”
“这话怎么说……你叫我再爱她?”
“是的,你再爱她,但这爱不是指而言,而是指心灵纯洁呼应,因为爱是给予,你应该给予她爱情……”
“……”胡台章似懂非懂的动动口,开口又止的看了钟振文一眼,缓缓低下头。
钟振文叹道:“我明白你对马秀君的情输出是多么之大,此时如果你再爱她,他们有可能恢复幸福的家庭。”
“我应该怎么办?”
“告诉她你爱她,给予她最后的爱,使她有勇气生活下去,如果你给予她爱,她也便能得到幸福的……”
“是的……爱是给予……”
“老人家,你对了,爱是给予,而不是占有,难道你不应该再安慰她?”
“现在?”
“现在最适合。”
胡台章苦笑道:“我怕只增加她的悲伤。”
“不会的,去吧,给她爱,给这个不幸的女人勇气,你能看到她有一个举福的家庭,你不也感到安慰吗?”
胡台章被钟振文这么一说,他的心情也突然的开朗了起来,诚如钟振文所说的那样,爱是给予不是占有。
虽然,他以前对她付出已经不少,现在他应该再最后给她一次,使她幸福,这样,他也能够得到安慰!他想到这里他举步向马秀君站立之处走了过去……
胡台章举步走向马秀君,他经过了许岳青的旁边,突然停下,看着许岳青道:“许兄,你恨你的妻子吗?”
许岳青茫茫然看着胡台章,说道:“不错,我恨她。”
“你可以看在我的面上原谅她吗?”
“原谅她?”
“不错,原谅她。”
许岳青声音坚决的说道:“不,我不能原谅她。”
胡台章一叹道:“许兄,马秀君是没有错的,错在我,如果我不出现,她尚不会成这样。”他凄然一笑,又道:“我不否认,我们相爱过,但那终究是过去了的事,然而,这件事情由我而起,虽然,我们曾经做错了事,但她我之间仍然是清白的,”他控制住了心情的悲伤,又道:“我们虽是泛泛之交,在这时我求你一事。”
“什么事?”
“原谅你的妻子,象原谅我一样。”
许岳青道:“你是清白的,不需我原谅,可她害了我,我如何能原谅她。”
“她如果不是为了我,会害你吗?你不原谅她,就是不原谅我!”
许岳青半晌道:“我们能破镜重圆?”
“只要你再爱她,可以的。”
“可是……”
胡台章道:“你难道不肯给她一个机会?而让她永远痛苦下去?”
许岳青黯然说道:“只要她能回心转意,我原谅她。”
“真的?”
“真的。”
胡台章感激道:“她是一个好女人,今后她会做你的好妻子的。”
许岳青苦笑无语,但理智在时时告诉他:“……许岳青,原谅你的妻子,她没有错,……她只是一念之差,她已经受到了无数不幸的日子,你应该给她机会……”
他悲然一笑,象是无限的衷愁,从这一笑之中,发泄出来。
胡台章这时已经走到马秀君的面前,向许月霞道:“许姑娘,别恨你母亲,她没有错,……”他感一阵心酸情绪,涌上心头,以下的话,竟不知如何开口。
许月霞看着胡台章的情绪,使她缓缓低下头,退开去。
胡台章看着捂面而哭的马秀君。发抖的叫道:“秀君……”
他仍然轻轻地叫着她这熟悉的名子,马秀君闻声之下,芳心一震,这充满魔力的叫声,使她精神振奋起来!
眼睛中,射出两道光芒,然而带着泪水的脸,看了让人悲伤。
正在这时,钟振文走到许月霞的旁边,叫道:“许姑娘!”
“什么事?”
钟振文脸色一沉,道:“你恨你母亲?”
“不错。”
“她是你说的不要脸的人?”
“是的。”
钟振文道:“你也太苛求了,既使她对你有错,难道你应该这样说她?”
许月霞心中一痛,道:“可是,我恨她……”两颗泪水,黯然欲滴。
钟振文道:“她做错了一件事情,但她灵魂仍然纯洁,你不但不安慰她而且还骂她,怎不叫她伤心?”钟振文看了许月霞一眼,又道:“你应该好好安慰,难道你要失去她?”
许月霞忍不住掉下泪,幽声道:“钟哥哥,我怎么办呀?”
钟振文道:“好好的安慰她,不要再扎伤了她的心,你母亲是爱你的,你为什么不叫她回到你们的身边?”
许月霞哭声道:“钟哥哥,我对我母亲做错了一件事吗?”
“你惜了,你讥讽她。”
“我应该对她说什么?”
“向她表示悔恨。”
“她原谅我吗?”
“会的。”
许月霞点点头,她黯然的看着钟振文,黯然的想道:“我是一个逆境的女儿,我不应该如此对待我母亲。”
眼泪,滚滚而落,马秀君纵然有再大的错误,也是她母亲啊……
就在许月霞心念之中,马秀君擦去眼泪、道:“胡台章你害我太甚……”
胡台章苦笑着接道:“是的,是我害了你,秀君,你也不否认吧,直到现在,我们还是在深深相爱吧?”
“我恨你!”
胡台章笑道:“是的,你恨我,你恨我对不起你,你恨我使你在那古庙之中,漫长的等待了我五年,可是,你是否会想到吗?我又为了什么不去看你?”
马秀君接道“过去的事我们不说吧。”
“不,应该说的,我为什么着着你等待于不顾,难我是一个木头人?一无感情?”
他笑笑又道:“你错了,我爱你、深深爱你,我时刻没有忘记,我当初对你的誓言,可是,我不能够爱你。”
在场的人,没有一点声音,场中静的可怕,一种无形的气氛围绕着他们。
胡台章又道:“不可否认的,过去我们的相爱,接受了短短的初恋,几十年之后,我们都没有变,那纯洁的誓言,仍然存在我们的心中,可是,我们是不幸的,虽然爱的支付日益俱增,然而,我们无法结合。”
他说到这里,咬牙控制了自己的悲伤情绪,又道:“你不会了解我,但你在痛苦的时候,我何尝不和你一样,你应该知道,我在爱的支付下,要比你重多了……”
马秀君冷冷道:“你会吗?”
“会的,因为我爱你,我们固然无法忘记过去,但理智告诉我,爱是给予,而不是占有,爱是善,而不是丑恶,在这两者之间,我又必须让你得到幸福……”
“你认为我是幸福吗?”
“我曾经这样想过,我们不能陷害一个深爱你的善良的丈夫,你曾经想到了吗!他是你的爱人和恩人。”
“恩人?”
“是的,他替我报了仇!”他停停又道:“他爱你,就象我爱你一样,为什么,你不能够去真诚的爱他?”
“爱他?”
“但这爱是纯洁高尚的,那必须有内心的情,正象我爱你一样。”
马秀君似懂非懂的呆呆看着胡台章道:“你要我怎么办?”
胡台章道:“流浪江湖的生活不应属于你,如今你已经是行将就木之。人,为什么你不再找幸福?”
马秀君这时才完全明白过来,她看了胡台章一眼,声音低得不能再低说道:“你要我再回到他身边?”
胡台章道:“那比较适合于你,善良的丈夫,美丽的女儿,你不应该选择这个吗?”
马秀君冷冷道:“这样,我将变成什么样一个女人?”
胡台章道:“人家不但不会看不起你,而且还会尊重你。”
马秀君脸色突然一变!冷冷道:“你就是告诉我这些吗?”
“这样已经很多了。”
“卖弄你的口才,我知道你为的什么,可是,我恨你,恨不得再打你。”
“这更证明了我们还是在深深相爱,这爱是高尚的。”
马秀君看着胡台章,突然大叫道:“我仍然恨你!”
人影腾处,手掌一扬,叭叭的两掌已经打在了胡台章的脸上,然后,一纵身,向“风涛谷”之外,奔去。
马秀君这突然一手大大出乎在场之人的意料之外,胡台章也下意识的向后倒退两步,模着火辣辣的脸,苦笑。
钟振文就在马秀君一腾身之际,人已一腾,截住了马秀君,说道:“老人家,你要到那里去?”
马秀君脸色一变,道:“你管我上那儿,请你让路。”
钟振文大叫的声音道:“难道你真的不要丈夫与女儿?”
这句话问的马秀君呆呆发愣,随即冷冷道:“我没有女儿!”
“她不是吗?”
马秀君看着缓缓而来的许月霞,黯然道:“我是一个不要脸的人。”
钟振文道:“只要你再爱她,她一定会敬爱你的。”
“我不敢苛求这些,她骂我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马秀君的声音来落,突听许月霞大叫一声:“母亲……”娇身一纵,突然扑在马秀君的怀里!
这一着大大令马秀君吃惊,但一种本能的力量,使她紧紧的抱住了许月霞!
许月霞哭声说道:“母亲,我已经知道我错了……”
悔恨的话,打动了马秀君的心,她难过的说道:“霞儿,你没有错呀!”
“不、不、母亲,我骂你……,看不起你,……”
丐秀君极哭道:“孩子,我不会怪你,我以前对不住你,你能原谅我吗?”
“母亲我爱你呀!”
钟振文缓缓走开:喃喃自语道:“这场悲场懊结束了……”
马秀君慰然一笑,说道:“母亲我应该感谢你,可是,我个知道如何向你表白,你母亲因陷入了爱情泥沙之中,而又无法自拔,以至于做出了对不起你的事。”
许月霞道:“母亲,过去的事情我们不说,我了解你。”
“可你母亲我忘不了呀!”
许月霞默默说道:“你会忘记的,你愿意回来吗?”
“跟你们在一起?”
“是呀?”
“不,我虽然爱你,疼你,似是你父亲不能原谅我……”
许月霞急道:“会的。”
“会的,秀君,欢迎你回来。”
马秀君闻言一转身,她的背后,正站着她丈夫许岳青!
许岳青温言道:“秀君你老了,身心也累了,你应该好好休息呀!”
含笑之容,温和的言语,象针一样,扎着马秀君的心,这微微含笑的面容,不知道比打她还要难过多少——
她也知道,许岳青的确是一个善良的人,好丈夫!
许岳青苦苦笑着,又说道:“秀君,你愿意回来吗?”
马秀君看着许岳青,呆呆的说道:“岳青,你为什么不打我?”
“打你?为什么?”
“我害了你呀!”
许岳青苦笑道:“不,我们不说过去的事情,你愿意回来吗?”
马秀君终于受到了良心上的指责,她觉自己悔对丈夫与女儿,不管怎么样,她毕竟是一个下贱的女人!
于是,这在刹那之间,她也明白过来了,人,一失也不过如此,纵然许岳青会再爱她,而且会象以前那样!
马秀君想到了这里,两颗为丈夫和女儿悔恨的眼泪,终于滚落了下来,她喃喃的自语道:“你原谅我吗?”
“我永远不会怪你。”
“真的?”
“我不会再骗你。”
马秀君受良心的指责,她明白,纵然许岳青象过去那样爱她,这情终究有了裂缝。
她轻轻的咬了一咬银牙,茫然的自语道:“是的,我老了,……美丽的时光,已经过去了,消失了的年华,不会重临……我应该休息……好好的休息……”
她声音未落,突然一纵身,快如闪电,她的头向墙壁碰去——
事出突然,任何人都没有想到马秀君会有自杀的念头。
许岳青一经发现,大叫一声道:“秀君,你怎么了?——”
随着,许岳青发抖的声音,他的右手突然抓出去。
但,不幸的是,他曝抓住了她的衣角,只听嘶的一声,随着一声惨叫!
于是,在场的人……,同时大有世界就此毁灭之感。
马秀君因悔对丈夫于女儿,竟做出这令人不敢信的事来。
举目看去,只见马秀君,是满脸鲜血,倒在地上。
如果不是许岳青抓住衣角,减少了力量,她怕早已脑血四溅!
在场的人,同时被这突然发生的事情震憾,没有人移动身体,无限的衷愁,又变成了惨不忍看的场面。
许月霞惨叫一声,惊醒了在场的人,于是,所有的人,几乎不约而同的为马秀君流下了不幸的眼泪——
生,她一无所!
死,得不到她所需要的——
这就是女人不幸的命运,童年,她有过美丽的幻想,她梦碎了!
许月霞扑向马秀君悲动的大哭道:“母亲!”“你怎么做出这种事?”
马秀君的头虽然已经碰破,但是,一时之间她还没有死亡,听到许月霞的叫声,她睁开眼睛,道:“孩子……母……亲……对不……起你……们……”
声音使人泪下,一个悔对于丈夫与女儿的人,终于为了爱情毁在自己手中。
胡台章呆呆一愣之后,突然扑向马秀君,叫道:“君……你怎么了?”
胡台章的大叫,一个他所爱的女人,终于死了,离开了人间!
马秀君被胡台章的声音,惊醒了,她睁开了微而无力的眼睛,凝看眼前的模糊的人影,喃喃道:“你是台章?”
“是的,是我呀,你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可怕的事情。”
“我要——休息呀……”她的口,闪动着悲渗的笑容,那笑容呈现昔黯然伸伤的情绪,叫人行了泪下。
胡台章伤心而哭,说道:“秀君……你不应该这样。”
“是吗?”她悲惨笑笑,断断续续的说道:“台章……把手给……我”她伸出了发抖的手。胡台章这时也已经迅速的把手伸过去,紧紧握住他的手。
她笑了,笑的很惨然……笑容一收,吃力道:“叫岳……青来……”
死亡的呼声,闻之令人柔肠寸断,许岳青上前一步,俯身在马秀君的旁边,言语发抖道:“秀君,我在这里。”
马秀君慰然笑笑,向胡台章道:“章……你记得……我……们的誓言吗?”
胡台章惨声道:“记得,‘地老天荒,此心不变’……”
“还……有呢?”
胡台章闻言,突然打了一个冷战,他记的下一句誓言是什么……
马秀君垂下眼睛,闪动了一下口,吃力的说道:“你说……呀……”
“地老天荒,此心不移,如无法结合,愿意为情一死!”
胡台章说到这里,脸色大白,他的额角微微出汗
马秀君一笑,说道:“台章,是的……这是你的誓言……”她的脸色,由白变黑,……呼吸越来越困难,……勉强他说道:“岳青……你肯……原谅我……吗?”
“秀君,你没有错。”
“不,我错了……”她的脸上,苍白如雪……断断续续的说道:“岳青,我对……不起你,……原谅……我,愿在……来世……我会重做你的……妻子的,服待……你……好好的爱你……”
许岳青悲惨的声音,说道:“秀君,你不能死呀……”
“我不行了……,握着……我的……手,给我……温暖,对了……,握紧……一点……岳青……九泉之下,我会感……激你……好好培……养霞儿……”
双目一闭,就此离开人世!
马秀君在死前,得到片刻的温暖,她的双手,紧握着她所爱的两个人,——丈夫与情人,离开了这凄凉的世界,
无数的美丽的往事,也随着被她的死带进了黄泉之下………
胡台章惨声叫道:“秀君,你等我呀——”他一纵身,向墙壁冲去——
在场的人被马秀君的死,激动的欲哭,谁也没有想到胡台章竟也碰壁而亡。
在场人一经发现,已经晚了,只听“叭”的一声胡台章当场毙命——
谷外,导至了一场人间的悲剧,一对恋人,终于死在这里。
比中,山风突然大起,阴风森森,象是对这两人的怀念。
钟振文为他们掉下了伤心的眼泪,道:“悲剧终于结束……”
一时恋人,无法结合,但他们忠于了他们的誓言……
天下问,还有什么事情更不幸。
极度的悲伤,使这几个人忘记了眼前所发生的事,钟振文、雪美人、许岳青、许月霞,他们呆呆的站着。
夜尽了……
风停了……
不幸的一天,终于过去,第二天,谷外的山中,多了一堆黄土,岳青终于用两口棺木把他们合埋在一起,牌上没有字。只是这么写道:“这里,埋了一对纯洁而又不幸的灵魂,他们曾经相爱,然而,他们又没有办法结合在一起,愿他们在黄土路上,互相勉励。”
枯叶片片,落在了黄土堆上,一对不幸的恋人,终于在这里长眠。
美丽的恋梦,终于被他们带到黄土路上……
如今正是,黄沙漫漫风萧索,青晴凄凄不了情……潇湘子提供图档,xie_hong111OCR,豆豆书库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