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赫连匡怯心微起,怒火渐平,决意仍照原计,先让夏侯彬出阵,使自己在看清敌方深浅后,再复谋定而动。
夏侯彬本已起身,准备下场,这一听得赫连匡发令,遂向虞大刚面前,缓步走去。
这时,项小芸忽然站起娇躯,斟了一杯酒儿,目注虞大刚,展露如花笑靥朗声叫道:“大哥,你第一阵使‘追魂剑客’高少霖折剑,第二阵使‘南剑’徐赤峰入棺,业已出尽风头,项小芸钦佩万分,我要先敬你一杯美酒。”
虞大刚外貌雄伟浑厚,其实极为内秀,聪明无比!他一听便知项小芸敬酒是假,必系有甚话儿,要对自己嘱咐。
笔而,他立即闪身归砗,从项小芸手中,接过那杯美酒,徐徐饮尽。
丙然,项小芸趁他饮酒之时,嘴皮微动,低声说道:“大哥,赫连匡双眼乱转,凶芒如电,分明是触及前仇,怒火狂炽,要在看清你虚实之后,再复亲自出手,你不妨在这一阵上,略加保留,等与赫连匡相互狠拼时,始大发神威,给他尝尝利害。”
虞大刚点了点头,表示会意,并放下酒杯,回到场内。
但他刚刚把酒饮完,突觉有片阳和暖意,电布周身,使自己百骸皆舒,精神格外焕发。
虞大刚知道这种现像,决非偶然,定是项小芸生恐自己连战力乏,而在酒中暗藏了固体培元,增强真气的珍贵神奇药物。
常言道得好:“最难辜负美人恩”,虞大刚心中感激得浃骨沦肌,不禁又向这位青眼独垂的“红粉霸王”,看了一眼。
项小芸极为大方毫不避忌,向虞大刚流露真挚深情地,盈盈一笑。
这一笑,几乎比酒内灵丹的力量更强,使虞大刚在精神焕发后,再加焕发地,转身走回场内。
人在精神焕发,内心愉快时,脸上会现出一种宝光。
如今,虞大刚的脸上,便呈露着这种湛湛的宝光,使夏侯彬看得心中怦然,益发慑惧。
虞大刚目注夏侯彬,抱拳笑道:“夏侯副教主,我们这一阵,应该换换花样,不必再拿刀动剑地,比甚兵刃?”
夏侯彬点头笑道:“在下正是来请教虞大侠的‘金刚散手’。”
虞大刚故意把声音提高地,含笑问道;“夏侯副教主是打算彼此点到为止?还是与‘南剑’徐赤峰那般,要与虞大刚一死相拼,备棺而战?”
这两句话儿,问得促狭,使夏侯彬感觉有点左右为难地,无法回答。
因为他若答以“彼此点到为止”,则显然对适才“南剑”徐赤峰,败阵惨死之事,根本无动于衷,不是身为副教主的应有态度。
倘若答以“一死相拼,备棺而战”,则又与自己欢双方消耗实力,保存元气,等待机会东山再起的原则违背。
夏侯彬正在左右为难,踌躇难答之际,虞大刚却又“解铃原是系铃人”地,替他解围笑道:“夏侯副教主,适才‘南剑’徐大侠之死,是他性情褊狭,横剑自绝,并非虞大刚恃技杀人!笔而我们之间,根本无甚深仇大怨,还是按照武林人物的切磋原则,彼此点到为止了吧。”
虽然虞大刚业已替他解围,夏侯彬仍然不好意思点头示弱,只是含含混混地,抱拳说道:“虞大侠,请!”
夏侯彬与人动手,一向异常狠毒,并先发制人!笔而“请”字才出,五指便张,抢步挺臂,向虞大刚左胁部位,电疾抓去。
虞大刚认得这一招名叫“五鬼抓魂”是“五鬼阴风掌”的起手家数,遂一面闪身避势,一面扬眉笑道:“夏侯副教主好厉害的‘五鬼阴风掌’法,虞大刚敬让一招。”
夏侯彬双眉微剔,“鬼王拨扇”,“阎罗点鬼”又是两式狠辣绝招,回滚并发,幻起一天掌影,威势无匹。
虞大刚因受项小芸之嘱,把功力略为保留,遂不肯与夏侯彬硬接硬架,只是倚仗灵奇身形,在对方掌影掌风之间,飘飘游走。
夏侯彬比鬼还刁,不消十来照面,便看出虞大刚确实有心相让,倘若一见真章之下,自己极可能非伤即死。
笔而,他在攻势频频,未露败象之下,业已心胆生寒,一面动手,一面寻求怎样下台之策?
想来想去,别无良谋,夏侯彬竟老着脸皮,暗运“蚁语传声”功力,向虞大刚的耳边,悄悄说道:“虞大侠,请你向我前胸或后背部位,击上一掌。”
虞大刚真未想到夏侯彬竟会如此说法?不禁向他看了一眼,也用“蚁语传声”的功力问道:“夏侯副教主,此话何意?”
夏侯彬不令第三人与闻地,悄然答道:“因为夏侯彬早就知道‘氤氲教’邪恶当消,意欲觅机而退。”
虞大刚明知他言不由衷,但仍传声问道:“照夏侯副教主这样说法,你竟认为‘氤氲教’的所创基业,今日难保?”
夏侯彬又是两招攻出,外貌虽仍凌厉,但在劲力上,业已收敛甚多,使虞大刚体会得自己无与其争胜之意!口中并再用“蚁语”传音说道:“日光一照,寒冰自消,夏侯彬认为这是我月兑离‘氤氲教’的绝好机会!”
虞大刚一式“分花拂柳”,解消了夏侯彬的两招进攻,口中也以第三人无法与闻的语音问道:“夏侯副教主既有洁身远引之意,虞大刚自当遵嘱促成,但前胸后背,均是要害,我所练掌力又重,你……你恐怕吃不住呢。”
夏侯彬哪里知道虞大刚是聪明绝顶人物,在这片刻之间,业已想好极为奇妙的制他策略,竟自应声答道:“多谢虞大侠关心,但我身上穿有刀剑难伤的‘龙皮水靠’,前胸后背部位,并经特别加强,虞大侠只要手下留情,不发全力,大概夏侯彬便能禁受得住。”
虞大刚暗暗好笑地答道:“好,既然这样,我在第三招后,发动后攻,夏侯副教主可用‘凌空倒纵’身法,月兑却危机,我便跟踪赶来,施展八成力的‘金刚散手’,击你后背!”
夏侯彬心中大喜,点头悄道:“虞大侠请自施为,夏侯彬敬遵台命!”
语音方落,果然又接连施展“五鬼阴风掌”中的三式回环绝学,向虞大刚猛攻,在行动上,绝未显出破绽!
这时,“氤氲众豪”与项小芸、艾皇堂、大忍禅师、庄七先生等人,均在各为己方耽心地,凝神观战,只有“氲氲教主”赫连匡那张险森森的脸上,单独显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异猛厉神色!
原来——
“原来”什么?暂时慢表,还是先叙场中情景。
虞大刚英雄气慨,决不空言,果在闪避过夏侯彬这三招连环进手之手,立即还攻,施展出一式“顶天立地”,和一式“继往开来”,把夏侯彬圈入如山掌影。
这两招均是“一剑先生”公孙明独创绝学,其气派之大与威势之强,直看得“氤氲众豪”,个个怵胆惊魂,群侠方面,则个个点头赞叹,尤其是那位“鸿门一宴相交后,万缕情丝早系君”的“红粉霸王”项小芸,更复展开了如花笑颜!
项小芸笑得好不开心,赫连匡却气得好不难过。
项小芸的笑有她笑的理由,赫连匡的气,却是为了何故?
好在事态即将揭晓,夏侯彬在虞大则“顶天立地”、“继往开来”两大绝招猛攻以下,业已完全遵从对方所说,施展“凌空倒纵”身法,自如山掌影之中,冲天飞起!
虞大刚一声冷笑,如影随形,跟踪飞起,亦比夏侯彬飞得更高,然后右掌微翻,向他后背击去。
双方均属有心人,一个有心打,一个有心挨,这一掌自然是打个正着。
“一剑先生”公孙明的“金刚散手”,威力神妙,独步当今,虞大刚若是发出全劲,以十二成力施为,则无论夏侯彬身上,是否穿有“龙皮水靠”,也必应掌惨死!
即令虞大刚用了十一成力,也可击散夏侯彬多年苦炼的一身内家功劲!
十成力,夏侯彬则将脏腑狂震,口喷鲜血!
若用九成力,夏侯彬也将受到相当损伤。
但虞大刚讲话算话,决不失君子之风,他果然遵重适才向夏侯彬所作诺言,只在这记“金刚散手”以上,用出了八成功力。
于是,这一掌虽然打中后背,夏侯彬却并未受甚伤损,只是被震得横飞丈许,“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虞大刚微微一笑,缓步归座,接受项小芸为他准备已久的庆功美酒!
夏侯彬则故意堆起满面羞惭神色,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赫连匡面前,抱拳躬身,愧然说道:“夏侯彬无能,弱了本教声威,甘领教主罪罚!”
这只是门面话儿,心中却知赫连匡决不会真对自己有所怪罪。
但夏侯彬语音才落,赫连匡便双手齐扬,搭在夏侯彬左右肩头之上,发出了一连串的哈哈狂笑。
这阵笑声,喜怒难测,直把夏侯彬笑得毫发皆竖,心中好不发毛!
他勉强镇定心神,嗫嚅问道:“教主,你……你……你为何这样发笑?”
赫连天脸上神色,宛如北极寒冰,冷然问道:“夏侯二弟,我昔年在关外,挨了公孙老儿的一记‘金刚散手’,被震下百丈危崖,几乎粉身碎骨!你今日却为何毫无伤损?”
大凡枭雄之主,绝不喜手下有人在才智方面,超过主上!笔而今日自己挨了“金刚散手”,未曾受伤一事,竟也触犯了赫连匡的忌讳?
但原因虽已猜出,一时却不知应该怎样答话才算稳妥。
“适才我从虞大刚用‘玄天七剑’以上,看出其威力之强,不弱于公孙老儿昔年亲自施展!以此类推,‘金刚散手’亦必凌厉绝伦,但我‘氤氲教’中,居然出了夏侯二弟如此不怕这种奇强掌力的盖代英雄,怎不叫我高兴得哈哈大笑?”
说完,果然又复发出一阵不太悦耳的纵声狂笑!
夏侯彬真弄不懂赫连匡是真笑,还是假笑?是讽刺,还是赞美?只好陪着笔脸,猛拍马屁说道:“小弟的微薄宝行,怎能与教主的精湛绝艺,相提并论?适才未曾受伤之故,可能是对方缩掌敛劲,手下留情……”
话方至此,赫连匡冷然喝道:“手下留情?虞大刚劈折高少霖兄兵刃、害死徐赤峰兄,均未留甚情面,怎会单单对你留情?夏侯二弟请说实话,你和虞大刚是什么关系?”
这几句话儿,把夏侯彬问得目瞪口呆,知道自己仓惶之中又告失言,拍马屁拍上马脚!
他正自奇窘无比之际,赫连匡忽又神色略转缓和地,含笑叫道:“夏侯二弟,我和你患难相交,共组‘氤氲教’,我作‘教主’,你作‘副教主’,可算得知心至友?”
夏侯彬不明白赫连匡的问话意旨,只好含混答道:“教主说哪里话来?夏侯彬深感知遇之恩,顾效犬马,甘供驱策。”
赫连匡笑道:“既是知心至友,我大概可以代替夏侯二弟,答复你所不愿答复的问题!”
夏侯彬闻言一怔,赫连匡业已继续怪笑说道:“关于夏侯二弟挨了一记‘金刚散手’,而未受重大伤损之故,大概共有两种原因。”
这时,所有在场群雄,均诧异得一齐注目,鸦雀无声!
夏侯彬则通身冷汗,并起了微微颤抖!
他此次方感觉气氛不对,兆头不妙,有点想溜?
但赫连匡功力高于自己,那根可以令人生死立判的“氤氲化血指”,又正好搭在自己右肩头上,却如何能够轻举妄动?
沉沉静寂之下,赫连匡继续说道:“第一种原因,大概是虞大刚在那记‘金刚散手’之上,只用了八成功力?”
夏侯彬心中,“通”地一跳,暗忖这“八成功力”之事,只有自己与虞大刚两位当事人知晓,赫连匡怎会猜测得如此准确?
他心跳未已,令他心跳得更厉害的话儿又来!
赫连匡慢吞吞地说道:“第二种原因,大概是你身上,穿着一件可御兵刃掌力的‘龙皮水靠’?”
这位“氤氲教主”的讲话虽慢,动作却快!
所谓“动作”,就是赫连匡在语音刚了之际,左手未动右手五指一抓,便把夏侯彬所着外衣,撕下了好大一片!
外衣既裂,遂显出了夏侯彬贴身所穿那件密布鳞甲,闪闪发光的“龙皮水靠”!
夏侯彬知道机密尽泄,身陷奇险,但却决不敢丝毫反抗,以及起下什么逃遁之念!
因为,赫连匡左手那根仅存的“氤氲化血指”,如今已由搭在自己右肩之上,改为点在自己的右耳之后!
笔而,夏侯彬乖得异常,只好一动不动地,听天由命!
赫连匡指着他身上所穿的“龙皮水靠”,向夏侯彬扬眉问道:“夏侯二弟,你瞒得我好,白发龙王谭玉成的‘龙皮水靠’既已在你身上,他人必早死!”
夏侯彬知道此时决不能再作抵赖,遂点头答道:“不错!”
赫连匡道:“谭玉成的死因,定是灭口,也定是为了‘日月双珠’!”
夏侯彬答道:“不错!”
赫连匡目闪厉芒,狞笑道:“日月双珠何在?是否仍在你那‘鸳鸯钢胆’之内?”
夏侯彬仍然答道:“不错!”
他这三个坦然直承“不错”答复,仿佛消却了赫连匡的一些火气,神色略霁地,继续问道:“我再问你,放走‘酒糟扁鹊’庄老七,火焚‘粮仓’‘钱库’,以及‘氤氲秘室’,也都是你?”
夏侯彬身陷危境,神智未昏,把利害辨别得极为清楚,他知道这是“内叛”,与瞒匿“日月双珠”的“贪得”小罪,迥不相同,遂毫不犹疑地,摇头答道:“不是!”
赫连匡怪叫一声,嗔目问道:“怎么不是?”
夏侯彬装出一副愤然神色,扬眉答道:“是我便坦然直承,不是我便不甘心替人认罪!”
赫连匡狞笑说道:“不是你,却是谁呢?”
夏侯彬道:“眼前有外敌当场,希望教主能容许夏侯彬在会后再细为答辩!”
这时,项小芸惊讶之际,灵机忽动,向虞大刚低声问道:“大哥,夏侯彬怎会突然露出破绽,被赫连匡抓住狐狸尾巴?这件事儿,莫非是你的杰作?”
虞大刚遂把适才夏侯彬与自己动手之间,互作传声密语寺事,向项小芸说了一遍。
项小芸恍然笑道:“大哥,你定然耍了花样,可能你的传声答话,并非专注于夏侯彬一人,而是分注到赫连匡的耳内?”
虞大刚笑道:“不仅如此,我并暗运玄功,连夏侯彬的来语音,也一并转了过去!”
项小芸螓首微点,但却蛾眉双蹙!
虞大刚笑道:“芸妹嫌我做错了么?但我对夏侯彬那等鄙下流的阴毒行为,委实厌恶已极。”
项小芸娇笑说道:“大哥如此做法,自也大快人心,只夏侯彬这一垮台之下,他所暗暗组合的一股力量,恐怕又倾向于赫连匡,使我们扫荡‘销魂堡’之举,略费手脚!”
虞大刚点头笑道:“芸妹说得不错,我是略嫌冲动,莽了些……”
话犹未了,项小芸便接口笑道:“大哥不要自责,事既至此,我们便来个彻底剿灭,免留隐患也好!但再出手时,不能宽仁纵敌,应该除恶务尽的了!”
他们商量至此,“氤氲教”的内哄之争,也已告一段落!
原来,赫连匡听得夏侯彬要他于会后细为答辩之语,想了一想,点头狞笑说道:“好,我就让你活到会后,再行细细答辩。但你却休想再耍什么花样的了!”
话音甫落,左手微动,用中指尖端,在夏侯彬耳后,了一道小口,略见血渍。
说也奇怪,具有那么高一身内家功力的夏侯彬,竟受了这指甲一划,立告晕绝倒地。
赫连匡侧顾“金凤堂”堂主白飘天,沉声叫道:“白堂主,夏侯彬有叛教之嫌,褫去副教主之职,暂时交你看管!他已中‘氤氲毒甲’,若无独门解药,最多只能活上一对周时,而不虞逃月兑,或被人救走!但你也不可过份大意,等此会后,我再亲自盘问!”
常言道:“蛇无头则不行”,夏侯彬平日所结以月复心的一般死党,如今见他已被赫连匡毒甲所伤,个个心惊胆惧,只求不把他们也牵连在内,便算大幸,谁还敢再动什么不轨之念?
白飘天本人,则更已下了决心,“氤氲教”若在与“红粉霸王”项小芸等这一会之中,归诸败灭,自然不谈,否则,自己便索性把夏侯彬弄死,免得他万一熬不过赫连匡的严刑迫供,吐露出所结党羽,便将同受牵连,齐遭惨祸!
赫连匡处置了夏侯彬,并将他交与白飘天看管之后,便向卫红绡低声说道:“昔年‘金刚散手’,及‘玄天七剑’之仇,我旦夕萦怀,无时释念,如今公孙老儿,虽然未来,却可在他徒弟虞大刚身上,先加报复!笔而,我打算亲自下场,施展‘氤氲化血指’,以及绝无旁人知晓的另一杀手!……”
话方至此,有名教中弟子,忽然匆匆跑来,呈上一张大红帖。
赫连匡接过拜帖一看,顿时满面喜容,向项小芸把手微拱,含笑叫道:“项姑娘,我们双方暂休片刻如何?赫连匡有远道嘉宾来此,必须亲往迎接!”
项小芸点头笑道:“赫连教主请便,我们业已斗了五阵,也该略为休息的了!”
赫连匡遂命卫红绡坐镇场中,自己与宇文珊前往“销魂堡”外,迎接远客。
艾皇堂皱眉说道:“项姑娘,不知来人是谁?但从赫连匡的满面笑容看来,定系邪恶魔头,添了有力帮手!”
项小芸扬眉说道:“添了有力帮手,又便如何?我如今觉得‘氤氲群凶’,只是徒负凶名,根本不堪一击!”
虞大刚摇头笑道:“芸妹不能这样说法,适才的高少霖与徐赤峰两人,虽告战败,艺业显然不俗!何况尚有卫红绡等,未曾出手,尤其是赫连匡本人,更必厉害绝伦!我们身入虎穴,人手不多,实应事事谨慎,切忌轻敌的呢!”
项小芸嘴角有微扬,扬眉说道:“大哥适才神威凛凛,何等英雄,如今怎又……”
话犹未了,赫连匡与宇文珊,业已陪了三位奇形怪状之人,一路谈笑而来。
项小芸目光注处,“咦”了一声说道:“这厮在‘龙门’夺之时,尚和‘氤氲教’是对头,如今怎又与赫连匡沆瀣一气。”
原来,在赫连匡与宇文珊所迎来的三人之中,有个穿着一身青皮紧衣之人,脸上也戴了副看来极为可怖,青惨惨的人皮面具。
这人分明是“人皮双煞”之一,与“蓝皮恶煞”毕胜青,向势不两立,是死冤家活对头的“青皮恶煞”蓝不灵!
“龙门”夺宝之际,蓝不灵首先出现,抢走了“白发龙王”谭玉成手中所持的膺品“日月双珠”,似乎与“氤氲教”站在敌对地位,如今忽又作了赫连匡的座上嘉宾,遂令项小芸颇为惊异!
另外两人,则一个是头颅特巨,身形却仅高约五尺一的红袍老叟,一个是满面笑容,看去和蔼可亲,极为慈善白发老人。
虞大刚因不认识来人,遂向项小芸问道:“芸妹,这青衣怪客、红袍老叟及白发老人,是何来历?你可……”
项小芸不等他话完,便即摇头笑道:“我只认识那青衣客,便是‘人皮双煞’中的‘青皮恶煞’蓝不灵,其余两个,却不知道,大哥应该去问那位见多识广,几乎无事不通的艾老人家,便知分晓。”
虞大刚也知艾皇堂久闯江湖,阅历极广,遂偏过脸去,低声笑道:“艾老人家,你认不认识被赫连匡所迎来的白发老人和红袍老叟?”
艾皇堂“哼”了一声,扬眉说道:“虞老弟和项姑娘,大概又有得忙了,来人是与‘日月魔翁’金振明齐名的‘三魔’之二!”
项小芸听到此处,接口问道:“照艾老人家这样说来,那红袍老叟便是被江湖称为‘侏儒大头鬼,神力血飞魔’的胡冷月了?”
艾皇堂点头答道:“项姑娘猜得不错,那厮就是胡冷月,光从他那‘侏儒大头鬼,神力血飞魔’的外号之上,便可看出此人,极为厉害!”
项小芸轩眉笑道:“艾老人家,我来问你,‘神力’二字,是指他力大,‘飞魔’二字,是指他身轻,‘血’字大概指他爱着红袍,但‘侏儒大头鬼’五字,意属何指?除了说他身矮头大以外,却有什么厉害之处?”
艾皇堂怪笑说道:“这五个字儿,才厉害呢!”
项小道:“老人家说来听听。”
艾皇堂端起酒杯,饮了一大口酒儿,含笑说道:“凡属‘侏儒’,必工心计,‘大头’又多半聪明,‘鬼’字则狡诈无伦,飘忽无迹!项姑娘请想,这胡冷月既获‘侏儒大头鬼’之称,又有‘神力血飞魔’之号,岂非厉害无比?”
项小芸秀眉微挑,傲笑说道:“越厉害越好,老人家的一番话儿,业已提起了我的兴趣,我打算斗斗这位‘大头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