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皇堂简直目瞪口呆,喃喃说道:“庄老七怎是……怎样月兑……月兑身?又……又是为何回转‘销魂堡’?项姑娘怎!怎样接他?他……他……他如何今人……人在哪里?”
项小芸见这位“神行酒丐”,提出了一串的问题,不禁失笑说道:“艾老人家,你一口气提出了这么多问题,我只好给你来个笼统答复。”
说完,遂把“氤氲教”怎样起了内哄,有人暗将庄七先生送出“销魂堡”,以期绝了赫连匡的治疗痼疾途径,令那“氤氲教主”困顿而死!庄先生又如何尊重医德,恪守医生本份,不避艰危地,重回“销魂堡”,替赫连匡彻底开方疗疾,暨自己接他出堡,与“氤氲堡”改定约会,将“九月十五”一战,提前到三日以后,庄七先生又故意以椒汁作为药引,惩罚赫连匡,并婉言讽令对方祛除所作暗算,月兑去险厄等情,向艾皇堂、虞大刚,仔细陈述。
艾皇堂静静听完,心中一块大石,方告落地,目注项小芸,含笑说道:“项姑娘,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未曾答我,庄老七如今何在?”
项小芸知道他念友情殷,扬眉笑道:“艾老人家,你看我身边还少了什么东西?”
艾皇堂向她全身上下,仔细打量两遍,摇头苦笑说道“我看不出项姑娘少了什么东西?你……”
话犹未了,虞大刚已在一旁含笑说道:“艾老人家,我倒看出来了,芸妹身边,是少了我那只黑虎!”
艾皇堂方自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项小芸娇笑叫道:“老人家明白了吧,庄七先生是向我暂借黑虎,骑往‘太白’,邀请‘铁剑枯僧’大忍禅师,来帮我们护法降魔。”
说到此处,妙目流波地,向虞大刚嫣然笑道:“大哥,我代你做主,把老黑借给七先生了,他居然蛮肯听我话呢。”
虞大刚心想这全是自己曾向黑虎一再关照,务必对这位穿红衣的姑娘乖乖服从之故,否则那位庄七先生,怎能上得虎背?
他一面暗喜黑虎通灵听话,不曾得罪心上佳人,一面含笑说道:“大忍禅师是前辈高僧,清修‘太白’,风闻已坐‘枯禅’,又何必以世俗血腥之事,对他惊扰?”
项小芸笑道:“庄七先生和这位‘铁剑枯僧’,交情不同,他因在替赫连匡治病之时,听得‘南剑’徐赤峰,‘追魂剑客’高少霖,要来‘销魂堡’,助纣为虐,遂觉对方好手太多,声势太众,决意要去把大忍禅师请来,以添助力。”
艾皇堂恍然笑道:“原来如此,难怪项姑娘适才一听我和虞老弟路遇二人,便知是徐赤峰和高少霖,猜得丝毫不错。”
项小芸含笑问道:“艾老人家是‘穷家帮’长老,对武林各事,均极熟悉,可知这徐高二人,功力究竟如何?”
艾皇堂怪笑答道:“武功深浅,火侯强弱,必须从比较立论!对我而言,徐赤峰与高少霖,自属高人好手,但对项姑娘虞老弟而言,他们可能又成了土狗瓦鸡。”
虞大刚摇头笑道:“艾老人家不要这等说法,‘南剑’与‘追魂剑客’盛名,决非幸致,我们无论是否其敌,均不可有丝毫轻敌大意之处。”
艾皇堂点头笑道:“满瓶不动半瓶摇,只听虞老弟这两句话儿,便可知道你高明到什么地步,其智如水,其怀如谷,其人如玉,其勇如狮,老弟真是我生平仅见的第一……”
虞大刚听艾皇堂如此称赞自己,深恐项小芸有所不悦,遂赶紧向这位“神行酒丐”暗施眼色。
艾皇堂会意住口,把目光微瞥项小芸,继续向虞大刚扬眉笑道:“虞老弟,常言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休要觉得我把你夸讲得天下少有,地上难寻,但若比起项姑娘来你却又差了一些,不如她毓秀钟灵……”
项小芸听得忍俊不禁地,失笑叫道:“艾老人家,你少替我耍这些花样,项小芸虽然气傲心高,任谁不服,但难道我还吃我虞大哥的醋么?你越把他赞得多,越把他夸得好,我便越是高兴。”
艾皇堂哈哈大笑说道:“既然如此,我便说句良心话儿,你们两位,委实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威凤祥麟,难分轩轾!幸亏天作之合,结为知心密友,万一竟成敌对,则这场‘红粉霸王’大战‘虎皮裙’的恶斗,必将神嚎鬼哭,石裂天开,够瞧老大半天的了。”
项小芸“噗嗤”一笑,向虞大刚叫道:“大哥,我既与赫连匡订了三日之约,在期前似乎不便再去‘销魂堡’了。”
虞大刚点头说道:“期前当然不必再去,我们就于左近,寻一僻静所在,用用功夫,略作准备。”
项小芸见虞大刚虽然勇力绝世,却毫无骄矜之气,芳心中自更认可,含笑点头,表示同意。
转眼间,两日已过,但那位借骑黑虎前往“太白山”,去邀请“铁剑枯僧”大忍禅师,来此助阵的庄七先生,却尚未回转。
第三日的清晨,虞大刚等遂准备了一份名帖,前往“销魂堡”,向“氤氲教”正式拜会。
若照年龄礼数,自然应该由艾皇堂领衔,但艾皇堂因这场约会,是项小芸与“氤氲教主”赫连匡所定,遂把这位“红粉霸王”的芳名,写在正中,自己与虞大刚作为绿叶相辅。
名帖递到赫连匡手内,他一面吩咐列队相迎,一面却眉头暗蹙,心中盘算。
他因记得上次项小芸临别之时,曾声明今日有位与自己极有关系之人同来,故而对帖上人名,特别注意。
但帖上除了项小芸外,只有艾皇堂、虞大刚两人,艾皇堂是“穷家帮”中有名的“神行酒丐”,与自己毫无渊源,虞大刚之名,却甚陌生,怎会与自己极有关系?
这是赫连匡眉头暗蹙之故,至于他心中所盘算的,则对方究竟吃了什么熊心豹胆?以及有何仗恃?只以三人之力,便敢闯入赛过铜墙铁壁,无殊虎穴龙潭的“销魂堡”中,来赴生死之约。
赫连匡连日间虽被庄七先生用“椒汁”为引,痛得死去活来,受尽折磨,但到今天清晨,痼疾果愈,足见“酒糟扁鹊”
名不虚传,确有着手回春的神奇医技。
他久病既愈,夏侯彬又自知险些阴谋败露,漏出马脚,对赫连匡小心翼翼,曲意逢迎,再加上“南剑”徐赤峰,及“追魂剑客”高少霖,恰巧来归,增强不少实力,遂使赫连匡又自意与飞扬,恢复一贯唯我独尊的雄心霸业。
迎列“销魂堡”外,赫连匡双拳一抱,首先向项小芸扬眉含笑说道:“项姑娘,真是信人,请为我引见贵友。”
项小芸秀眉微挑,首先指着艾皇堂,嫣然笑道:“这位艾皇堂老人家,号称‘神行酒丐’,是‘穷家帮’中的前辈长老。”
赫连匡道声“久仰”,便把两道阴沉目光,移注向虞大刚的身上。
目光才注,赫连匡便自吃了一惊,因为他相当识货,看出这位虞大刚,雄纠纠,气昂昂,身躯伟而不拙,风华威而不莽,宛如一根擎天玉柱,竟是自己生平仅见的绝顶人物。
项小芸发现赫连匡目光以内,充满惊讶,芳心中颇为得意地,指着虞大刚,扬眉娇笑道:“这是我虞大刚虞大哥,号称‘虎皮裙’,也属于‘武林十七奇’中之一。”
“虎皮裙”虽享大名,但因虞大刚以猎隐身,生性淡泊故而认识他庐山面目之人委实太少。
项小芸这一引介,“氤氲群豪”,当然均自惊奇注目。
其间惊奇最盛,注目得最厉害的,除了赫连匡外,尚有那两位生性风流的“小迷楼主人”宇文珊,和“乌指女”卫红绡。
赫连匡是要仔细看看这位名震江湖的“虎皮裙”,并揣摩项小芸为何说此人与自己极有关系?
宇文珊及卫红绡,则是有点迷惑于虞大刚的男性魅力。
钟少强够俊俏佻达,项小芸先前所扮的虞小罢,够英挺潇洒,但比起这位虞大刚的飒爽雄伟,却又均有逊色。
宇文珊与卫红绡看得玉颊生霞,芳心微跳,并均有了一样的想法,就是:“这样的男人,才真够得上‘男人’二字。”
赫连匡边自揣摩,边自拱手笑道:“虞兄英名盖世,今日可称幸会。”
虞大刚抱拳笑道:“在下也颇钦赫连教主盛名,久欲拜会,今日既有机缘,少时还请多加指教。”
赫连匡听得对方语中隐含挑战之意,以及那句“久欲拜会”,遂知项小芸所说不差,这位“虎皮裙”虞大刚,定然与自己有甚瓜葛?
他心中惊疑,口中却未便动问,只把“氤氲群豪”一一引介以后,便自肃客入堡。
这次彼此志在较技,赫连匡遂不再于“氤氲殿”中设座,直接把项小芸等,引往“演武场”内。
场中地域广大,各种较技设备,更是齐全,项小芸落坐之后,目光微扫四外,便自点头笑道:“这地方不错,我们今日可以尽情放手一搏。”
赫连匡微笑问道:“项姑娘当真非要动手,不肯参与‘氤氲教’?”
项小芸目光如电地,扬眉笑道:“赫连教主,为你自己着想,你也不应该邀我参与贵教。”
赫连匡愕然问道:“项姑娘此话怎讲?”
项小芸娇笑答道:“我是‘红粉霸王’,霸王脾气,向来叱咤暗呜,不甘屈居人后,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则‘一教也不容二主’,难道你肯把‘氤氲教主’,让给我作?”
一番话儿,回答得斩钉截铁,使赫连匡无法再劝,只好自找下场地,哈哈大笑,说道:“项姑娘豪情万丈,赫连匡委实钦佩无已,但不知项姑娘暨艾大侠、虞大侠等,打算怎样赐教?”
项小芸道:“我早说过,今天要斗个尽兴,风闻‘氤氲教’中,有十大出群好手,项小芸等,要一一请教。”
“南剑”徐赤峰,听她说得太傲,不禁在鼻中冷冷“哼”了一声。
项小芸何等厉害,哪肯绕人,目光微注之下,“哦!”了一声,又向赫连匡傲然叫道:“赫连教主,我倒忘记了你麾下新添大将,加上这徐大剑客,高大剑客,共有十二高手,项小芸等,一并领教就是。”
赫连匡衡量形势,以为必胜,遂神色从容地,摇了摇头,含笑说道:“这样不太妥当。”
项小芸问道:“不妥之处何在?”
赫连匡答道:“以三人之寡,敌十二人之众,不单项姑娘等,容易力尽神疲,便是赫连匡也不愿……”
项小芸听出对方是故意卖味,遂截断了赫连匡的话头,微笑叫道:“赫连教主,你不要替我们耽心,常言道得好:‘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何况我们三人,只是先头部队,或许还有无数援手在后,究意孰众孰寡?如今尚难断论。”
项小芸这些话儿,说得颇够技巧,包含了双重用意。
第一种用意是预为“酒糟扁鹊”庄七先生,暨“铁剑枯僧”大忍禅师等的之来铺路,表示明人不作暗事。
第二种用意是虚张声势,使对方疑神疑鬼,心中不定,模不清自己所谓援手,到底是些什么惊天动地人物。
这种心理战术,极为高明,也极为有效,首先便击中了那位副教主夏侯彬的弱点。
夏侯彬虽然雄心勃勃,不甘屈居人下,谋夺赫连匡的权位,但也自知兹事体大,羽毛尚未全丰,遂作了双重安排,预留退步。
他这两日来,一面尽量小心奉承,博取赫连匡的欢心信任,一面嘱咐死党,细心观察今日来敌情况,倘若对方势力雄厚,足与赫连匡等一搏,则自己便保存元气,准备等赫连匡焦头烂额,赴会群侠也折损颇甚的两败俱伤之际,坐收渔利,或是索性率众隐遁,培足实力,他年东山再起。
倘若来人实力薄弱,不足与赫连匡等一拼,则自己便摆出一副忠贞面目,暂维现状,待机再动地,做为赫连匡的心月复隐患。
夏侯彬主意打定,首先是“南剑”徐赤峰与“追魂剑客”
斑少霖双双来归,替“氤氲教”添了两名绝顶好手,然后便是拜帖之上,只有项小芸、虞大刚、艾皇堂等三人列名,显得人手太少!
这一方实力增强,一方来人不众的相形之下,使夏侯彬凛然生惧、以为雄图难遂,业已准备于暂安现状。
但项小芸“尚有援手在后”此语一出,却又激发这位副教主的勃勃雄心。
夏侯彬暗忖对方倘仅三人,确实不敢前来送死,定然所说不虚,有大批援手在后。
这样想法之后,自然跟着便是揣测项小芸等的援手是谁?
夏侯彬不加揣测还好,这一暗自捉模之下,根据已知情事,竟发现“日月魔翁”金振明、“玉面郎君”艾凤翔、“蓝皮恶煞”毕胜青,甚至连“西剑”邱萍,“东剑”钟强,都可能结伴来与“氤氲教”,作—拼斗。
不错,他所想的这些人物,都可能来!但他却不知这些人物中,只有纵的关系,并无横的连系,不会巧不可言地,均于今日赶到。
夏侯彬想得惊心,意把对赫连匡的伪作忠贞,暂安现状的念头,又复动摇,依然有了尽量保全自己心月复党羽实力,留待东山再起的恶毒打算。
这时,赫连匡因项小芸答话太傲,盛气也腾,遂扬眉冷笑说道:“项姑娘既然这等说法,赫连匡便恭敬不如从命,叫他们在三位手下,领教高招的了!”
项小芸点头笑道:“赫连教主这才是快人快语,身在武林,整日无非刀头舐血,剑底飞魂,我们所为何来,为的就是瞻仰教主麾下群豪的‘氤氲’绝学。”
赫连匡听得发出一阵仰天狂笑,目注“金凤堂”堂主“金刀毒羽”白飘天,轩眉叫道:“白堂主,我们不必浪费时间,立即开始较技,便先抛砖引玉地,向三位贵客的任何一位,请教武林绝艺。”
白飘天闻言,自然应声下场,但因他是夏侯彬心月复死党,夏侯彬遂暗运“蚁语传声”,要他不必过份卖力,避免受伤,只须应应景儿,点到为止。
白飘天微一点头,表示会意地,缓步走入场中,向项小芸、虞大刚、艾皇堂等,抱拳笑道:“白飘天奉我家教主之命,先行献丑,那位贵客,不吝下场指教?”
项小芸暗忖“氤氲教”所请“十大高手”之中,仿佛只有“内三堂”堂主,较为好斗,遂向艾皇堂微笑说道:“艾老人家,你有没有兴趣去和这位白堂主较量几手?”
艾皇堂懂得项小芸之意,点头笑道:“好戏不曾开台,这一场自然应该由我叫化子来唱出‘花子拾金’,或是‘天官赐福’?”
语音方落,人已下场,向白飘天怪笑说道:“白堂主,我来陪你走上几招,但老化子人老力衰,终年伸手向人,难得温饱,业已瘦成皮包骨头,宛若人干!不像你整日大秤分银,小秤分金。吃的是油,穿的是绸,保养得人强马庄,神完气足!笔请白大堂主,手下留情收着点儿,莫要在第一阵上,便把老化子送上西天,使我看不到下面的精彩好戏。”
白飘天不理会对方的冷嘲热讽,向艾皇堂微笑说道:“艾大侠不必过谦,你打算怎样赐教?”
艾皇堂胸有成竹地,怪笑答道:“白大堂主,你看过戏曲没有?今日群雄大会,既由我们开台,自然是‘跳加官’了。”
白飘天真被艾皇堂唬住,皱眉问道:“跳加官?这……这是什么……”
艾皇堂怪笑说道:“这‘跳加官’还不简单?‘加官’不必管它,我打算和白堂主所比较的,就是一个‘跳’字。”
白飘天恍然笑道:“原来艾大侠要是和在下比赛轻功?”
艾皇堂点头问道:“白堂主不同意么?”
白飘天因自己号称“金刀毒羽”,在兵刃暗器上,均有独到功夫!轻功虽非所长,但却与夏侯彬所指示的避免受伤,点到为止的原则相合,遂赶紧接口笑道:“同意,同意,常言道:主随客便,只要艾大侠划出道儿,白飘天无不遵命。”
艾皇堂怪笑说道:“我已出了主意,花样方面,应该由你……”
白飘天摇手说道:“请艾大侠一并见示,白飘天勉力奉陪,领教高明便是。”
艾皇堂不再客气,扬眉说道:“好,白堂主既是能者无所不能,我老化子就和你来个‘青砖换掌’。”
“青砖换掌”四字,把白飘天听得一愣。
因为这种较技方法,略嫌庸俗,比“竹刀换椿”“金刀阵”“罗汉束香掌”等来得容易多多,不像是艾皇堂这等身份之人,所应选择。
但他心中虽觉纳闷,表面上却不便询问,只好挥手命侍应弟子,搬来青砖,一块块的竖立地上,每块青砖之间的纵横距离,均是二尺四寸。
艾皇堂眼看“氤氲教”弟子,把青砖摆好,不禁脸色微沉,连声冷笑。
白飘天诧然问道:“艾大侠为何发笑?”
艾皇堂扬眉说道:“白大堂主,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白飘天被他问得一头雾水地,应声答道:“艾大侠号称‘神行酒丐’,是‘穷家帮’中,硕果仅存的唯一长老。”
艾皇堂目光如电地,盯着对方问道:“你呢?”
白飘天皱眉答道:“白飘天蒙我家赫连教主慈悲,在‘氤氲教’内,担任内三堂的‘金凤堂’堂主之职。”
艾皇堂哂然说道:“我是‘穷家帮’长老,你是‘氤氲教’十大高手之一,位居内三堂堂主,双方名头身份,怎能较量如此庸俗的‘青砖换掌’?”
白飘天苦笑说道:“这‘青砖换掌’之举,是艾大侠所……”
艾皇堂怪笑连声,接口说道:“我所说的‘青砖换掌’,不是这样摆法,还要添点花样。”
白飘天“哦”了一声,含笑说道:“艾大侠打算怎样摆法?以及添点什么花样?请随意吩咐就是。”
艾皇堂微笑说道:“青砖要由单层变为四层砖柱,也就是用四块竖立青砖,搭成两个‘十’字。”
白飘天一听对方竟要把单块青砖,加成四层砖柱,并作“十”字堆搭,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艾皇堂继续笑道:“砖柱与砖柱间的纵横距离,也要由二尺四寸,扩展为三尺六寸。”
虞大刚坐在客位上,一面棒茗微啜,一面向项小芸低声笑道:“艾老人家恰好尽展所长,这一阵定可稳胜。”
项小芸娇笑说道:“他以‘神行’名世,轻功自然绝高,但不知掌法方面。”
虞大刚接口说道:“艾老人家对于‘穷家帮’的镇帮掌法‘降龙十八掌’,功力极深,只嫌年迈气衰,真力微弱,不耐硬拚硬打!但如今既在四层青砖所搭‘十字柱’顶较技,浊力难施,全凭巧劲,便占尽便宜,稳居胜面的了。”
这时,白飘天听得艾皇堂把砖柱间的纵横距离,扩展到三尺六寸,便越发知道自己绝非敌手,必败无疑。
因为砖柱间距离越大,互相对掌,进退盘旋时的落足换步,也就越难!何况青砖是十字竖立?步步必踩中心,稍一失神,便会当众出丑。
这位白大堂主,虽已胆怯,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不战而退,只好硬着头皮,命侍应弟子,遵照艾皇堂所说,改堆砖柱。
夏侯彬冷眼旁观,看出白飘天有点心神怔忡,遂暗运“蚁语传声”功力,向他耳边,悄悄安慰说道:“白贤弟不要担心,这种‘青砖换掌’之举,毫无危险,委实正合我们的保全已身,不受损伤原则!你大可尽力而为,胜固可喜,败也聊以塞责。”
白飘天听了夏侯彬的耳边密语,心中微宽,略为纳气凝神,静等砖柱堆好以后,便向艾皇堂抱拳笑道:“艾大侠绝艺惊人,白飘天多半不敌,我只是尽力而为,请加指教。”
语音方落,身形不动而腾,一式“平步登高”,轻飘飘地,用单足点砖,落在一根砖柱之上。
艾皇堂看在眼中,知道白飘天功力不弱,遂哈哈一笑,并不卖弄身法,只是随意腾身,纵登砖柱,与白飘天相对而立。
白飘天拱手笑道:“艾大侠请。”
艾皇堂点头笑道:“好,白大堂主请接我一招‘穷家帮’的传帮掌法。”
身形微探,足下已越过了两根砖柱,到了白飘天面前,一招“天龙抖甲”,猛拂而出。
白飘天识得这是“穷家帮”镇帮绝技“降龙十八掌”中招术,深知厉害,哪敢轻易招惹?吸气飘身,后退出三根砖柱,躲过这迎面一击。
艾皇堂一招得势,怎肯轻弃先机?跟踪追扑,“飞龙在天”“见龙在田”,“亢龙有悔”,一连回环三招,用的全是“降龙十八掌”中的精粹绝学。
白飘天左闪右翻,仗恃本身功力,原极精纯,才算是勉强逃出了艾皇堂这几招连环追击,但已身法凌乱,危机屡现,并几乎踩塌了一根砖柱。
艾皇堂见状之下,深知白飘天无力还手,大概自己在尚未把“降龙十八掌”使完以前,便可赢得胜利。
但就在这位“神行酒丐”,神威抖擞,正欲再度向白飘天发动攻击之际,赫连匡却忽然皱眉叫道:“白堂主住手认败,艾大侠以此成名,你在这种‘青砖换掌’之上,决不是人家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