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远偕同无双玉郎,手牵手突然出现在陈家大宅的院门外,立即引起惊扰,在宅内宅外严加戒备的爪牙,在信号的指示下集中在大院门内外,气氛一紧。
罗远破例地穿了青劲装,皮护腰露在外面、剑插在皮护腰的插孔内,而不是佩在扣鞘上。佩在扣鞘上如果交手,剑鞘非常碍事,影响身法灵活,神气而不实用。塞在插孔内,出剑拔剑也方便快速些,蹦跳纵跃毫不碍事,比系在背上的功能相差不远。
这表示他有随时拔剑而斗的准备。不是佩剑前来向主人示威恐吓的。
无双玉郎穿了小家碧玉的素绢闺女装,美丽活泼明亮照人,却在小蛮腰上加了一根两寸半宽皮护腰,插了剑,哪像一位淑女?淑女决不会带古色斑斓的杀人剑,她的剑是宝剑级的利器。
接近至三二十步内,把门的打手,与及涌出的八九名护院,有几个人脸色一变,眼中有疑云,甚至有人发出不悦的哼声。
“咦,你不是汉口镇的罗哥吗?”那位身材如巨熊,暴眼凸腮相貌威猛的保镖,用震耳的嗓门喝问:“他娘的!你这付鬼打扮,是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活得不耐烦了?”
罗远在南阳不算是陌生人,他以东关外各药材栈号有往来,是各进出口供药商行的好主顾,他的鉴定材质经验受到肯定众所同钦,每年都会前来采购药材,邓州荆紫关所特产的柴胡王,他一眼便可鉴定年代与品质高低。通常一住十天半月,东关的人都知道罗大山这个人,为人豪爽,颇受各方有关人士的尊重,谁也不知道他身怀绝技。
陈家的保镖认识他,可说是理所当然。像他这种平凡的甘草型人物,一旦佩起剑穿上劲装,难免令人觉得不可思议,惊疑在所难免。
风雨满城,不相关的平凡外地小市民,趋避唯恐不及,怎么反而佩起剑自找麻烦?
“吴老七,你别诅咒我好不好?”罗远邪笑着走近,瞥了那打手一眼:“我才活了廿余载呢,怎么可能嫌命长。喂!我来找陈家老爷,白花蛇陈老爷。”
“你?你配来找我们陈老爷?”保镖吴老七冒火了:“佩上剑就可以抬高你的身价了?
你……”
“也许我不配,但这位董小姐配。”罗远亲昵的挽住泵娘的小蛮腰推她上前并肩站:
“吴老七,你们的人最好对她保持尊敬,不要用色迷迷的眼光瞪着她胡思乱想,以免惹祸招灾。”
“她?她是……”
“京都董家候爷府的千金,权势比那个什么九幽门门主,那个什么京华秀士大得多。那个狗屁秀土,在她面前比摇尾乞伶的狗高级不了多少。”
“我就是你们的爪牙们,盯梢跟踪的小流浪汉。”姑娘动人的笑容一致,粉脸一沉英气涌发:“你们可以立即派爪牙,将消息传给九幽门,让他们派人来找我。这就是我的本来面目,我对扮小流浪汉扮腻了。”
“什么?你……”吴老七大吃一惊,其他的打手更是骇然变色。
这已明白表示,双方已经是对头了。
“我不在乎你们替九幽门摇旗呐喊助恶,不怪你们派爪牙侦查我的踪迹,但甚感不悦,这种事不容许再发生。再就是我这侯门千金的身份,在贵地其实奈何不了你们。而我这位伴侣,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罗大山,一个来自汉阳府汉口镇的采购药材伙计,你们可知道他的身份名号地位吗?”
“他……他他……”吴老七哪知道底细。
“他就是九幽门要你全力侦查,必欲得之而甘心的八极雄鹰罗远,杀得九幽门鬼哭神号的天下第九只鹰。现在,你们明白了吧?”
目标打上门来兴师问罪,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几天昼夜所发生的任何动静,白花蛇皆一清二楚。八极雄鹰虽然还没正式露面,但已是众所惊心的神秘可伯人物,所有的爪牙心目中,已受到严重的震撼,心量上的压力日益沉重,提起八极雄鹰便心惊胆跳。
所有的人皆慌了手脚。吴老七赶快派人入内禀报,惶然若大祸临头。
白花蛇陈老爷破天荒在大厅,率领重要爪牙接见本来没有身份地位的宾客。
客套一番,主人白花蛇的容忍到达极限。
“你找我就不上道了。”白花蛇阴恻侧地狠盯着罗远,强忍一口恶气的神情显而易见:
“我也是不得已,有人用借刀杀人的毒计嫁祸,我能束手待毙等后大祸临头吗?九幽门明白事理,知道嫁祸的把戏与我无关,愿意和我合作找出嫁祸的人,我别无选择。嫁祸的证据步步指向武道门,但谁也不敢肯定与你八极雄鹰无关,对不对?能怪我派人侦查你的踪迹?”
“我拒绝接受你这不是理由的狗屁理由。”罗远毫不客气大声指责:“八极雄鹰只有一个人,而玩弄借刀杀人毒计的人实力雄厚,九幽门要求你的事你无条件接受,不管所要求的是否与你有关。”
“你到底想怎样?”白花蛇知道理屈,说理准输,强词不能夺理,干脆准备来硬的免费唇舌。
“我在进行第一步计划。”罗远冷冷地说。
“什么计划?”
“剪除羽翼。九幽门人地生疏,没有你们充任他们的眼线耳目,替他们助威跑腿,他们那能站得住脚?”
“你要剪除我……”
“如果你识相,我不但不剪除你,反而救了你。”
“你的意思……”
“玩弄借刀杀人毒计的主谋,确是武道门。”
“我根本与武道门无仇无怨……”
“与仇怨无关,你妨碍了他们的生存发展,正好乘机除去,一石两鸟。不管你这次成功或失败,武道门日后都有找你了断算帐的借口。”
“我不明白……”
“我不便说,其实你应该心中有数。你这条毒蛇在南阳,具有可役使八方的实力,在地方上坏事做尽,坏得不能再坏。对外地来的龙蛇,你决不容许他们立足,不许他们侵害你的权势,多年来不知得罪了多少外地龙蛇,也因此而避免发生外地人争权夺利的不幸事故,这是你唯一所做的好事。你这块地盘,觊觎的人多得很呢!武道门除去你取而代之,是顺理成章的事,毫不足怪,不管任何人取代你,对南阳的人都是更坏的消息。”
“我承认我白花蛇为人相当坏,但对本乡本土正正当当的乡亲,从没做得太绝……”
“这是我对你没立即采取暴烈行动的原因,我给你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
“你……”
“立即撤走你的爪牙,不再与九幽门合作,表明严守中立态度,以免我再来找你。我并不在乎你的众多爪牙,但你们像苍蝇一样讨人嫌碍事绊脚,我要集中全力应付老虎,没有时间分心对付苍蝇,也不希望杀掉你的爪牙让你办丧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天杀的!你认为你吃定我了?”白花蛇怒叫。
“那是一定的。”罗远冷笑:“桐柏山瑞云谷的杀戮事故,你该早有风闻。九幽门死掉一半爪牙,有九成是被我八极雄鹰杀死的,你可以再仔细打听。九幽门三两个人,就可以铲平你陈家大宅。我一个人,就杀掉他们上百名高手中的高手。”
“你不要大言虚声恫吓……”
“是吗?要不要试试?”罗远拍案而起。
“罗兄,有话好说。”双尾蝎赶忙打圆场。
“我的来意已表明得一清二楚,你们是否接受,那是你们的事,反正要丢命的人,决不会是我。警告我已经提交给你们,忽视警告后果自负,咱们走着瞧,告辞。”
瑞云谷杀戮事故,早就在江湖盛传,消息谣言愈传愈离谱。传闻中,自大宁集至瑞云谷,甚至包括随州以北地区,被形容为杀戳战场,八极雄鹰就是杀戳战场的主将,有如盖世的霸王。
白花蛇哪不知道近邻所发生的事?但他的实力却不敢抗拒过江的强龙。
留在宅内外的爪牙,真有七八十名之多,居然没有人敢强出头向罗远挑战,不敢替主人招惹杀身之祸,一个个畏畏缩缩,目送罗远偕同无双玉郎昂然离去。
剪羽翼断耳目,第一步计划相当成功。白花蛇的爪牙,见了罗远便急急走避,以免引起误会,这些城狐社鼠,怎敢招惹八极雄鹰这种天下级的江湖高手?
罗远偕同无双玉郎,公然大摇大摆住进鸿福客栈。
街对面,是九幽门住宿的高升老店。两座客店一东一西对门营业,接待的旅客各有不同,所以在生意上小有竞争,但没有真正的利害冲突。
在第二批人马赶到之前,九幽门有一半人住在鸿福客栈,感受到威胁之后,才全部迁到高升老店,人手集中,威胁减少了一半。
两人公然大摇大摆落店,令各方人士大吃一惊。对面高升老店内九幽门的人,更是人心惶惶,也惊怒交加,意外的变故常令对手失措,章法大乱。
当然不能大白天在大街闹市打打杀杀。以免受到官府干预捉人法办。
武道门的人落脚在郊外,不敢住在街上,他们是勒索的强盗集团,怎敢公然在街市投宿。形势相当诡谲,一明一暗,九幽门似乎占了上风,可以在光天化日下,公然在城镇街市逍遥,活动方便不受官府干扰。其实武道门的人活动仍然毫无困难,白天同样可以派人在城内城外走动,只要不承认是武道门的匪徒,谁也不知道这些人的根底。
两人不但公然住店,而且公然在外走动。
出街尾便是官道南行的起点,六十里至林水驿,里外向西岔出-条小径,斜向分行。左至安乐乡,右抵嵩山尾闾卧龙冈,也就是诸葛草庐所在地,南阳的最大名胜区,在路口便可看到青翠的起伏冈峦。
折入小径里余,两人在小霸下的松林席地坐下,地下的松针积厚数寸,行走其上有虚浮的感觉。炎阳高照,松风徐来,林下暑气全消,隐隐的松涛声引人入梦。
视界良好,可以看到小径两端里外的景致,官道上南来北往的旅客成群结队行走,车马皆一目了然。
九名鲜衣怒马的骑土,毫不迟疑地驰入小径,立即看到他俩的身影。两面一分,健马隐没在两侧的矮林花草中,所流露的敌意,已可从行动中表露无遗。
是循踪追来的人,没错。乘坐骑追来速度虽快,但无法守秘,而且在密林中无法任意驰骋,利弊互见。
昼间活动,九幽门的人是不戴头罩的。夜间大举出动袭击,才戴头罩以增加恐怖效果。
四野无人,无双玉郎表现得极为亲昵,在罗远身畔俏巧地躺下,以他的腿作枕,捉住他的手按在脸颊上摩娑,旁若无人,这里的天地是他们的。
“你真在药行做采购伙计?”她凝注着罗远的神采奕奕大眼,脸上的笑容可爱,却又带有调侃味。
“有什么不对吗?。罗远拧拧她小巧的鼻头:“人应该有一份正当行业,以免成为浪费粮食的无业游民,穿州过县极为不便,也表示不是-个废人。““我在想……”
“你没有什么好想的,大小姐。”罗远轻抚她的秀发:“一个豪门千金,住在天子脚下,与公卿巨室的夫人小姐周旋,对人间疾苦看不见也模不着,与你无关。你这次帮助九幽门争名夺利加上争权,也与大众小民沾不上边。九幽门那些人的丑陋面目,与街上巷内的平民百姓完全不同,你所接触的与及看到的,就只有这些人的嗜血面孔,所以………”
“求求你别说了,好吗?”她不愿接触这种严肃的主题:“我只知道,和你在一起厮守,我也是一个平凡的、正常的女人。不管日后你是傲啸江湖,行道积修外功的八极雄鹰,或者是遨游深山大泽、寻找灵药救疾苦的采药人,我都会活得很快乐满足。““呵呵!大小姐,你摆月兑得了富贵荣华的世俗吗?”
“一定可以。”她肯定地说:“一个女人的心目中,是爱你的丈夫,和让你爱的儿女,富贵荣华其实不属于她们的。丈夫的财势愈大,离开她愈远。当然,要我每天为生活苦得像牛马,每天得为缺少柴米油盐而忧愁,我办不到。远哥,给我一个你有能力博取尚可温饱的家,你决不会后悔。你当伙计赚钱虽不多,养活妻女决无问题……”
“哦……你……”罗远将她扶起,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富贵荣华是靠不住的,富贵难出三代。”她在罗远耳畔低语,大胆地亲吻罗远的鬓脚:“方门主就是一面镜子,他想东山再起重振往日权威,甚至有雄霸江湖的更大野心,结合官匪不分的一股强大势力。一旦他成功了,天知道会产生何种局面?”
“哼!他的野心永远不会实现。至少他开创打出南方一片天的目标,就过不了我这一关而一败涂地。”
“他是燕山老将之一,地位比我爹低,世袭是伯爵,三度任职卫指挥使,又一而再因贪黩暴虐而解职。最后以大汉将军一等一级待卫外调东厂,这就走上了不择手段争取包大权势财富,更为贪黩更为暴虐的不归路,明暗中惨杀了不少无辜。最后东窗事发,削籍为民抄没所有的一切,荣华富贵成了过眼云烟,所以他要东山再起……”
“他永远起不了,至少在南天他起不了……走!是时候了。”
人影飞升,穿枝登顶像是平空幻化了。
入林合围的九个人,远在三十步外全力冲来。这种松林是经过剪修的,视界可及百步外,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冲近,不可能遮遮掩掩接近偷袭。
速度相差太远,两人已穿林踏枝而走,反向官道飞掠,重回南关街口。
九骑土必须回到系马处找坐骑,但已发现罗远两人返城的掠走背影,大感惊疑,怎么把强敌诱出来了,却又反向南关往回走?
九匹马重新驰上回城的路,第一位骑士赫是北溟绝剑方门主。
街口是平安骡车行南阳的站房,规模不小,停车场可容纳三十辆大车,店堂站房占地甚广。
客车与货车骡车早已动身走了,停车场停了几辆大车,是回乡的货运两套骡车,在炎阳下卸货,伙计们的吆喝声不时打破沉寂。
四周槐树成荫,建有歇脚棚、堆货栈台、供顾客歇息的两座八角亭。
罗远两人在停车场北面的八角亭坐下,像是此地的主人。一些店伙大概认识他,而且知道即将发生事故,一个个惶然走避,远离可能发生灾祸的险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以免被倒下的危墙压死。
从高升老店涌出的人,来得比九骑士还要快,以摄魂天魔为首,男男女女将近三十名,倾巢而至声势汹汹,占住了广场对面的歇脚棚。
陆陆续续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街口成了风暴的中心,有心人纷纷赶到,看八极雄鹰如何应付京都来的权贵人物。
九骑士到了,方门主只带了哼哈二将,威风凛凛堵住了亭口,虎目炯炯狠盯着亭中的人。
罗远安坐在亭中的石凳上,无双玉郎分坐在石桌的另一面。
“真壮观。”罗远神色泰然,含笑喝彩:“咱们见过,别来无恙?我想,阁下定然是方门主了。今天,咱们该是三度相逢。”
“老夫是带人追你的。”方门主声色俱厉。
“我知道,要将我先剥皮抽筋,再剁成肉酱,举行人肉大餐,最后化骨扬灰。好主意,吃掉我八极雄鹰,你就可以吞掉武道门,封锁武当山,做你的重享荣华富贵梦了。我八极雄鹰是你唯一的障碍,不怪你。”
“冠章,你把愚叔的大计全告诉他了?”方门主脸色一变,目光如利镞向无双玉郎集中。
“不错,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大计。”无双玉郎不为对方的凌厉目光所慑,神色冷冷地:“我要提醒你,我穿回女装,无双玉郎董冠章就不存在了,而是董侯府的千金董春燕。而且,在你对我做出那种泯灭天良的绝事之后,怎敢在我面前称愚叔?你真无耻。”
“方门主,你也算是一代之雄,不要像个卑鄙无行的泼皮,花言巧语自取其乐。”罗远一晃便逼近亭口:“董小姐把你号称伟大的计划告诉我,老实说,我相当佩服,的确可称有远见的伟大计划。本来,我和贵门的恩怨是非,与你的伟大计划无关,但完全了解之后可就有关了,正好一并了断永除后患。”
“混蛋!为何与你有关?”
“武当山目下仍在兴建宫观,工程不知要拖到何年何月。这几年工人的数量,皆在三至五万人之间,由附近各府州纠集的丁夫,往来交替不绝于途。南阳府也有两三千名乡亲,被征往出役。武当的祖师张大仙躲在四川,但他的弟子已正式在武当开山门。不管你封武当要捉什么人,都会引起血雨腥风,肯定会波及那些被征役的工人,南阳的乡亲必定有不少人家破人亡。我在这里宰掉你,那些惨事就不会发生了,一举两得,所以你我生死相见已成定局。明白了吗?”
“该死的!你是什么东西?你配在老夫面前说这种大话?你……”
“王八蛋?你不要妄想比嗓门大。”罗远的嗓门提高了一倍,连南关内也可听得到:
“你凭人多势众,但我已经给你明证,你那些九幽门杂碎,只是一些土鸡瓦狗,我把他们杀得落花流水。你,第一次在大宁集,就……”
“狗东西!”方门主真要和他比嗓门,几乎像是怒吼了:“你杀了老夫不少弟兄。”
“该说杀了你许多爪牙,连替你收服南天方外朋友的七子三佛,也成了垃圾。”
“老夫不计较。”
“哦?”
“只要你肯为老夫效力。”
“老天爷!你敢当面在你们的门下弟子前,说出这种话。”罗远吃了一惊,大惊小敝:
“你那些被我杀死的泉下弟子怎么说?我算是服了你。”
“那是你无知,我那些门下弟子比你懂得多。”方门主傲然地说:“当年龙飞在天大军南下,南北百万兵马厮杀,为夺江山尸堆成山血流成河,你知道死了多少人?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谁死了不必怨天尤人,我的门下弟子知道如何面对宿命。你……”
“别扯上我。我承认我无知:但我有我无知的看法和坚持,知道哪些事该做与不该做。
如果我认为该做的,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
“该死的?你不要惹火我。”方门主暴躁地叫吼:“我还有足够的人手,足以将你大分八块。”
“不要光说不练,我等你的爪牙送死,如果我没有把握对付你们这些残兵败将,会公然现身诱你们出面吗?假使我不为了个人的声誉威望,早就偷袭暗算把你们宰光了。我八极雄鹰既然叫字号扬名立万,就得建立江湖豪杰武林英雄的形象。下令群起而攻吧!我已准备好大开杀戒了。”
“你这狗东西软硬不吃……”
“不在乎任何威迫利诱。”
“天杀的!你到底想要什么?”
“要你们向北转,滚回京都。”罗远一字-吐,字字震耳:“带了你九幽门的爪牙,滚离河南,滚离湖广,昼夜兼程滚回京都老家,从此不许南下。我八极雄鹰行脚的地方,你九幽门的人员最好像幽魂一样躲起来。这是最低的要求,你可以选择离去或留下。”
“我给你权势、名位、金钱……”
“去你娘的!”罗远大骂:“你自己连命也保不住,还想给这给那大慷死人之慨。董小姐的随从已星夜赴京,厂卫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你,所以我干脆大方些,让你带了爪牙滚回京都……”
“毙了他!”方门方受不了啦!愤怒地拔剑。
哼哈二将昨晚被打得心不甘情不愿,早已激怒得像快要爆发的火山,猛地狂冲而上,四条粗胳膊像大钢爪,四手一聚像捞鱼。
猝然的攻击有如轰雷掣电,人影一动便接触了。罗远如果把注意力完全放在方门主身上,必定上当无力应变,仓猝间那来得及运功相抗?连闪避也力不从心。
方门主也动了,剑光如匹练横空。
罗远不曾上当,他早就提高警觉。方门主不是真的旷世英雄,而是阴毒冷酷的枭霸,身为一门之主,岂会冒失地一怒之下拔剑而斗?
方门主两次败在他手下,凭什么敢亲自行第三次攻击?就算真有独斗的胆气,也不会在众多门中弟子面前,像个匹夫一样放泼撒野毫无气度。
他向下一挫,移步如电,一晃之下蓦地冲天而起,在四只大手像蜘蛛一样合抱的前一刹那,飞升时致命的攻击绝技发如雷霆。
身躯斜升而起的,双脚便成了致命的利器。
太快太突然,谁也没看清变化,反射性的行动竟然得心应手。按情势,他不可能冲天而起,势必向左右闪避,或向一个人用拳脚攻击。哼哈二将比他高出一头,他的拳绝对攻击不到二将的五官面孔,小表搏金刚,只能击中金刚胸部以下的部位。二将头部以下各处肢体,禁得起刀劈斧砍毫发无伤。
哼金刚一抓落空,眉心便挨一了靴尖,力道之猛无与伦比,眼珠爆出额骨内陷,沉重的打击力将沉重的身躯,震得仰面便倒。
炳将只感到眼一花,头两侧已被一双大爪扣住,指尖如钢爪,扣入太阳、耳孔、双眼眶、喉颌两侧,爪尖深入寸余,像是打入十枝钢钉。
沉重的身躯倒飞起两尺高,罗远在上方,双脚疾旋,身形在半空扭转,砰然大震中,两人摔倒在地,哈将的脑袋已被扭转面部前后易位,罗远的旋向侧方,立即放手一蹦而起,真像一头廿八两的猎鹰,抓住一头五斤重的大兔,同时倒地扑击搀扎。
方门主到了,剑光激射风雷慑人心魄。
斜刺里射来一道激光,铮一声狂震,锋尖将及罗远后心的剑向上弹升,爆出一串火花。
是董春燕,在千钧一发中挑起方门主的剑。
“你该死!”方门主退了两步,怒吼着扑上剑出七星联珠,行快速的连续冲刺,吐出满天雷电。全力卯上志在必得。
董春燕真不愿和方门主交手,铮一声封住第一剑,第二剑借力弹升,一抖剑直上五寻,剑收回肘后,双脚乍合乍张,飞落在亭顶,迎风俏立,裙袂飘飘,姿态极具美感,有如仙子欲凌风飞去。
这一连串急剧变化,快得有如在同一瞬间发生和结束。
“好!神与魔在斗法。”有人狂叫喝彩。
九幽门的人倒抽一口凉气,旁观的一两百看热闹的人大声喝彩。
罗远在衣袂拭掉手上的血迹,冷然拔剑出鞘。
哼哈二将分别倒在两丈外,身躯仍在反射性抽搐,都毁了头部,护甲护不住头面,即使加戴了头盔,也挡不住存心攻击五官的罗远下手追魂夺命。
“决不饶你。”罗远怒吼,剑动激光破空。
“铮铮铮……”方门主接一剑退一步,剑上的劲道竟然比罗远差了三两分。
九幽门的人到了,来势如潮。
“街上不能杀人,远哥。”董春燕在亭顶焦急地娇叫,其实她不想和九幽门的人在混乱中搏杀,那些人中,有她老爹的旧日袍泽。
一声长笑。罗远飞掠出三十步外。
董春燕斜飞而下,用的是乳燕穿帘身法。
“咱们到郊野放手搏杀,方门主,我等你。”罗远牵了董春燕的手,大踏步昂然出了街口。
没有人追赶,九幽门的爪牙勇气全消,哼哈二将两个无敌巨人之死,把他们吓坏了。他们目击罗远飞腾搏击的超凡身手,只感到心底生寒,一照面二将便完了,近在咫尺的方门主也来不及抢救。
不敢到郊野拼命,躲在街上是安全的。
罗远和董春燕又出现在亭子里,平安骡车行的伙计,友善地替他俩沏来一壶茶,和净手的湿巾,点点头微笑示意离去,不敢在危险的地方逗留,所有的人都不敢接近。
“谢谢你那及时的一剑。”罗远接过姑娘递来的一杯茶,信口道谢。
泵娘傍着他坐下,喝了一口茶。
“我接受。”姑娘亲昵地倚在他肩上得意洋洋:“你大方,不会接受我的道谢。我小气,获得你的道谢,好开心,我希望你多赞美我几次。”
“呵呵!我知道,你要我赞美你的出类拨萃轻功。”罗远轻抚她的小手:“借一剑反震之力弹升,半空折向飞上亭项,苦练半甲子旱地拔葱轻功的人,未必能修至你这种超凡人圣的成就。春燕,我估错你的内功修为了。”
“哦?你的意思……”
“你这白女敕的小手,哪来的如许神化劲道?借一剑反震之力飞升,需要多大的神劲?难怪我被你的破山拳打得晕头转向。传说中的少林百步神拳非常可怕,少林的罗汉堂几位武僧长老,一拳的力道不见得比你重。”
“别提啦!远哥,你……你也打得我好惨,但……但我喜欢。”
“挨了打还喜欢?你这是……”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你我打了一架,我那会有摆月兑他们的可能?我一家可能被方门主陷害,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呢?”
“方门主的北溟绝剑,不算绝嘛!名不符实,他的绰号真可以唬不少人。”
“那是他早已心怯啦,而且你攻得太狂猛,他除接招后退之外,毫无用绝招反击的机会。不过,主要是你比他高明得太多。我在三十招之内,可以击败他。你在十招之内,就可以把我摆平……”
“废话!我永远不会向弥动剑,也不会再打你,虽然打是亲来骂是爱……”
“鬼!表!”董春燕脸红到脖子上了,轻擂他壮实的胸膛笑靥如花:“打妻子的人最寡情绝义……”
“慢着慢着,你是我的妻子吗?”
“将来一定是。”姑娘用手掩住面孔:“我嫁定你了。你喜欢我的,是吗?”
“可是,你……你家在京都……”罗远的脸沉下来了,叹了一口气。
何止是喜欢?他简直神魂颠倒。他是个正常的大男人,喜欢一个心爱的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姑娘给他的第一印象非常的鲜明强烈,几乎令他把道德、教养,世俗规范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幸好良好的教养,压制住先天具有的占有欲,升华成喜爱。真正爱一个人,决不会让所爱的人受到屈辱和伤害。
可是这种心态产生了许多问题。最重要的是:一旦无法获得共鸣,便成了单恋,就算爱之入骨,受得死去活来,到头来一切成空。
京华秀士的心态,可就简单明了,而且成功率极高。不管对方是否有共鸣,是否爱他,他只要先弄到手,只要他爱,对方爱他不爱不是问题。
罗远又碰上了难题。董春燕是侯门千金,家在京师,京师与湖广迢迢相距三千里,怎能结合在一起?身份地位更是相去悬殊,候门一入深如海,他那入得了侯门?
“我的老家在凤阳。”姑娘一点也不担心:“我爹再过两年,便可离京返回故里潜心修炼了。嫁鸡随鸡,相距万里也无所谓呀。你……你你……”
“我又怎么啦?”
“你不会是家中已有妻室吧?”姑娘的忧虑写在脸上:“如果……如果……”
“你这小妖怪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罗远大笑:“呵呵!真正有志练武的人,或者志在行道天下的人,不论男女,十之九会晚婚。我倒担心你……”
“担心我?”
“大户人家的闺女,十四五岁就有婆家了。你是……”
“嘻嘻!我是逗得京都闺女发疯的无双玉郎。”姑娘也得意地娇笑:“我家练的是乾元一-真气。初九龙潜,孕育万能,九二能盈,飞腾有日。所以真正内丹初基功成,需下苦力十八年。明白了吧?”
“难怪你易钗而装扮玉郎,原来练的是乾元一-真气。乾元一-真气的爆发力惊人,难怪被你的破山拳打得七荤八索,所以我要苏若男提防你,要她避免和你贴身相搏,她禁不起你一击。”
“哦,提起她……”
“她是武道门地位甚高的人。”
“我知道,而且见过她。她是武道门的人,我并没感到意外。我曾经在瑞云谷,从捉到的参予夺金群雄口中,知道你和她有关的事,与及你和宇内三狐的纠纷。远哥,你也不是好人。”
“什么?我?”
“你要她们做你的侍女,做你的女人。”姑娘咭咭笑,缩成一团钻入他怀中:“你大概想做众香国主,干脆你封我做尚仪局昭仪,我好好管教她们,教她们如何守规矩,如何……”
“你会作怪是不是?”罗远的手触及她某处敏感地带,感到心中一荡。
身在险中,强敌随时皆可能出现群起而攻,他俩却完全不当一回事,手眼温存旁若无人。
泵娘本能地跳起来,猛然接触到他热烈的跟神,可爱的笑容突然僵住了,秋水明眸却涌现异彩,绵绵地接受他投送过来的热烈艰神。
幸好是在大庭广众间,不然她将毫不迟疑投入罗远怀中。罗远热烈的眼神,似乎对她有催眠作用,会引起她生理上产生神奇的变化,这种变化她一点也没感到害怕。
街口有人向这里接近,及时打断他们传递心的语言。
“说曹操曹操就到,”罗远挽她坐下,目迎渐来渐近的四个人:“武道门的门主到了。”
“九州无常叶天中?”姑娘也没感到惊讶,似乎早就知道武道门的精锐主力赶到了。
“可能是的。”
“可能?”
“我没见过这个人。日后,假使他不肯放手,早晚我会和他碰头。”
“哦!你的意思……”
“以后自知。”
四个人渐来渐近,其中之一是苏若男。
“如果走在前面这个人是武道门叶门主,气势相当慑人,但缺少强烈的杀气,比九幽门门主差了那么一点点。他很幸运,没在瑞云谷露面。难怪方门主信心十足,他不是方门主的敌手,”
泵娘的批评颇为中肯,并非信口开河。一个有成就的豪霸,通常性情有异常人,很可能具有与生俱来的杀气,似乎眼神也可以杀人。这位九州无常流露在外的杀气,的确比方门主弱。
“九幽门两载经营,花了不少心血,如果没能调查正确,怎敢贸然发动。方门主不但了解武道门的实力,也几乎成功地把武道门诱出来一口吞掉。只是没能查出武道门的山门正确所在地,功亏-溃,也功败垂成。”
“那是因为有你介入。哦!听你的口气,你知道武道门的山门所在地的正确位置?”
“起初是疑心,来到南阳之后,进行多方面的调查,才认定在某一处地方。我在南阳找消息并不难,这一带我很熟,地利人和,我不比本地的人差,消息的来源相当可靠,但并非来自那些城狐社鼠。”
“到底在何处?”
“等他们说。”
“你曾经帮助他们……”
“我并无意帮助他们,情势演变自然发展而已。八极雄鹰刚展露头角,便与乡匪强盗组合挂钩,日后还能在江湖行道?行什么道?”
“你对苏若男……”
“那是她暴露身份以前的事。”罗远流露出受骗的沮丧神情:“我也帮助过宇内三狐,也帮助过夺金的各路群豪,但那是同舟共济求生自保的临时结合,不能算是有意帮助他们。”
他不再说话,苏若男四人已接近了亭口。
苏若男脸上绽起一抹娇笑,抢先-步入亭。
“罗爷,真没料到你能赶来对付九幽门。”苏若男落落大方,似乎已明白罗远知道她是武道门的人,“我们已经查出,九幽门是专程追赶你的,你反而……”
“我反而盯在他们后面,而且消灭随后赶来策应的第二批爪牙一半以上,到了这里,才知道你们在这里搞得有声有色。当我打听出你是武道门的人之后,在确感到意外。连千手灵官那种江湖人精,也被你骗过了,我这种对江湖几乎无知的人,上当理所当然。”
“罪过,我抱歉,事非得已,我向你道歉。”
“老弟台,老朽十分感激老弟台相助的盛情。”九州无常叶门主主动向他行礼,并不以是江湖前辈而等候晚辈行礼至致:“老朽九州无常叶天中。苏若男是老朽的师妹,在武道门还不能独当一面,天幸让她遇上老弟台,武道门得以保全,皆出于老弟台之赐,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罗远用江湖口吻敷衍:“在下为了自保,不得不起而周旋,并非有意相助贵门,请不必挂齿。亭里坐,请。”
苏若男的目光,一直就停在董春燕身上,眼神十分复杂。
“在下飞虎朱强。”跟入亭的另一个人抖袖,露出戴在手上的铁虎爪:“那们被老弟惩戒的假飞虎,无法找人打造我这种兵刃。”
“在大宁集是你抢救苏姑娘。”罗远记起这人是谁了:“你知道我见过假飞虎,捉往飞天蜈蚣留给你们,怕我猜出你的本来面目,所以抢救苏姑娘时,没使用铁虎爪。”
“老弟台大概猜出我的底细了。”另一个人左手大袖一抖,面孔突然变成阴阳脸:“在下阴阳使者周日青,如假包换。”
右袖一抖,又换了一张陌生面孔。
“佩服佩服。”罗远由衷地说:“在瑞云村假冒阁份的假阴阳使者,决不可能制作出这种精巧的多变面具,大白天也极难看清幻变的快速手法,九幽门派人冒充你,是一大败笔。”
“事实上他已几可乱真,一张面具就够用了。不幸的是他不知道幽具使者与我打交道的事,被幽冥使者揭穿了他的假身份。”
“也得力于苏姑娘的指证,我才相信那是冒充的。”
“请问老弟台有何打算?”叶门主将话拉上正题:“他们人手仍足,不会遁返京都的。”
“以方门主的为人来说,他知道如何应付各种有利或不利的情势,但并不精明,所以很难知道他何时会犯下错误。他发誓要将我化骨扬灰,就犯了最大的错误。料错你们武道门的行动,也是大错误之一。我不急,我会逼使他远离疆界的。”罗远泰然自若分析,信心十足。
“歼除他们是上策,愈快愈好,以免夜长梦多。老朽的人已准备停当,束装待发,负责打前锋,与老弟联手彻底歼灭他们。有老弟台鼎力支撑,老朽的人气也壮些。”
“那是不可能的事,叶门主。”罗远在心理上早有准备,叶门主决不是来向他单纯致谢的:“那是我和九幽门之间的纠纷,没牵涉到权势金钱的利害冲突。而且他们是追我的,我能向贵门求助吗?”
“可是……”
“他们人多,我知道。但我不急,没有制胜的把握,我会跑,和他们捉迷藏,逐一铲除他们,在瑞云谷我就做得非常成功。如果我和你们在一起,你们能示弱逃跑吗?结果将是两败惧伤,说不定同归于尽。”
“老弟台似乎有所顾忌。”
“我能毫无顾忌吗?人只能死一次,死了世间的一世恩怨是非都不存在了,深仇大恨留给后人负担,死了的人永远不知道结局。我不想逞强枉送性命,宁可用我的方法和手段了断。而且……我另有不能和你们一起行动的理由。”
“老弟台的理由是……”
“江湖名利之事波诡云谲,每个人都在用手段翻云覆雨,利之所在,可以无所不为。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今天你我可以称兄道弟言笑宴宴,把酒论英雄豪气干云,举目天下,论英雄你与我。后片刻曲终筵散,很可能你在我肚子捅一刀,我打破你的头。”
“老弟台笑话了,武道门的宗旨……”
“是吗?”罗远截断叶门主的话:“目前就有大难题浮上台面,我还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呢?”
“大难题如何大?”
“贵山门据说在荆山,九幽门扑了个空,颇为失落,因为利用荆山的秘密山门,封锁武当容易多了,只好退而求其次,打算在瑞云谷建山门,贵门的出现,证实了我的想法,也就给我带来了难题。”
“我没听懂。”叶门主一愣。
“我与苏姑娘,可算是患难相共的朋友,虽则我并不知道,她是门主的师妹、贵门的重要人物。”
“谢谢你对她的关照。”
“她从我的分析利害中,知道你们的实力,不足与九幽门抗衡,听从我的意见,贵门能及时月兑身事外撤出瑞云谷。你们是往北走的,加上我在南阳所得的消息,便猜出你们的秘密山门,到底位于何处了。”
“咦!你知道?”
“应该不会估计错误,所以问题来了。这问题如果不解决,早晚我会和贵门生死相见,与苏姑娘的患难情谊。也将一笔勾销。”
“老天爷!有这么严重?”叶门主脸色一变。
苏若男更是花容变色,却又一脸茫然。
“真的,非常严重。”罗远神色凛然,郑重其事:“除非我被武道门宰了,这种可悲情势才不会发生。”
“老弟台,别和我打哑谜。”叶门主知道事态严重,大为焦急:“你就开门见山说出来好不好?我听得一头雾水。我郑重告诉你,武道门不论在任何绝境下,都不会对你八极雄鹰,做出不仁不义的勾当。”
“好,我说。我不是什么以天下为己任的英雄豪杰,这人世间也不需我举剑高呼为人间伸张正义。但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多少做一些牵涉到我,有益世道人心的事。南阳采药行业的乡亲们,与我有颇为深厚的交情,如有可能,我得帮助他们。你们从瑞云谷北面撤走,可知山门不可能在荆山。你们居然在南阳附近潜伏,九幽门鬼使神差追来了,直接威胁你们的生存,不得不出面拼死活。这两年邓州内乡荆紫关的柴胡王绝迹,断了货源,我就是前来了解原因的。而且有入山查勘的打算。”
叶门主四人脸色逐渐凝重,惊疑不定。
“你们的秘密山门,就在内乡县一带山区。”罗远一言惊人:“你们在南阳逗留,有意扩充南阳扼守门户的秘站。白花蛇是你们扩充发展的威胁,因此正好借刀杀人一举两得,九幽门追来,促成你们除去白花蛇的机会。这两年入山采药的人,有不少无缘无故失踪,内乡一带山区,成为有妖魔鬼怪噬人的禁区。叶门主,希望那些失踪的采药人。并没被你们处死,不然,你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后果,我一定会去找他们的。”
今天是朋友。明天就会变成仇敌。
叶门主四人面面相觑,神情凝重,不住相互打手式示意,可知他们能用手语交谈。
“武道门不杀无辜的人。”叶门主神色肃穆郑重地说:“为免走漏风声,那十余名采药人,留在山门做工,早晚我们会把他们释放的。”
“多久?”罗远也神色肃穆追问。
“回去就立即释放。”
“但……你们……”
“日后的事,谁知道呢?”
“那我就不入山了。”
“当然我们欢迎你光临。”
“谢谢。九幽门的事,可否请诸位暂且袖手旁观?”
“呵呵!有你八极雄鹰道义一肩挑,我们也落得清闲呀!”叶门主大笑:“救死扶伤办丧事,死伤惨重毕竟不是愉快的事。”
“所以我希望九幽门放聪明些,识趣地卷包袱滚蛋大家平安。我不是嗜杀的人,刚才为了求证他们的实力,用哼哈二将试验,把他们的命试掉了,实在并不愉快。”
“用他们试验?”叶门主惑然。
“是呀!他们只有头部可以攻击,不试的话,遭殃的将会是我。”
“我们早巳发现有异了,也就是在瑞云谷不得不撤走的主要原因。不再打扰,告辞。”
“请便,我还得逗留一时半刻,看那些人还要出什么花招来。”罗远行礼送客。
“师兄请先走,我自己回去。”苏若男不走。
“好吧!小心了。”叶门主叮咛,偕两位同伴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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