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野昏暗,大地沉寂,已是二更时分。
雷霆雨一直待在小破屋里,没有离开附近一步。
在这一天中,他思考了很多,也计划了很久,终于让他理出几个步骤和头绪。
从现在开始,他就要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走一步翦除一个邪恶势力,而且要揭开仙女宫的神秘。
他虽然在慎密的计划着事情,而黄莲姑的影子却仍不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这令他很久才能再稳住他纷乱的情绪。
现在天才二更,司马姗姗还有个把时辰才来,他要趁这个空档去看看黄香莲。
因为,他这次住进司马姗姗的家里后,很不容易再出来看她,而且,一个接一个的计划,一次比一次惊险,更令他抽不出时间来。
心念已定,挺身站起,点足纵出屋外,腾身飞上了茅草房面。
他游目一看,西边一片茂林,正东尽是麦田,三河县城,静静的卧在数里以外,黑黑的没有一丝声音,也看不到一线灯光。
他确定附近无可疑之物后,立即展开轻功,直向城北大街方向驰去。
数里距离,瞬间到达,他先在黄香莲家的柴篱外刹住身势。
翘首向院中一看,里面静的没有一丝声息,上房、厨房,以及黄香莲的东房,俱都漆黑无灯。
雷霆雨屏息运功一察,不由暗吃一惊,因为,两座睡人的房屋中,竟连一丝睡眠中的鼻息都没有。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立时联想到死亡谷会不会前来暗下毒手,报得黄香莲四出散播杨自雄是真凶的消息。
心念间,飞身越过柴篱,直奔黄香莲卧室的侧窗下。
一到窗门前,虽知里面无人,但仍拍了两下窗门,并低声喊了两声“莲姑!”
里面当然不会有回应,但也没闻到血腥味!
杀人的方法很多,并不一定用刀。
雷霆雨为了看个究竟,立即舒掌放在窗门缝上,暗劲一吐,里面“喀”的一声,窗门闩应声而断,他顺手将窗门推开。
苞着向内探首一看,里面床褥整齐,桌凳均无异状,就是黄香莲没有了去向。
雷霆雨关上窗门,再向黄老爹夫妇住宿的上房前走去。
一绕过屋角已看到门上已加了锁,再看黄香莲的东屋门上,也有一把锁,这才知道,他们是有计划的离去。
虽然如此,他仍走到上房门口,推开一道门缝向内看了一眼。
因为,里面停着黄尚峰的棺木,他要证实一下还在不在里面。
觑目一看,里面的棺木已经不见了,显然在今天的白天已经埋葬!
雷霆雨将门掩好,他断定黄香莲全家已经搬走了,当然是为了“滚雷刀”被杀,以及酒楼茶肆间的传言!
这时,他才感到非常懊恼和失策,他不该授计朱姓大汉,要他谎称黄香莲气愤之下,说出杨自雄是凶手的话。
由于黄香莲全家避祸搬走了,而且不知去了哪里,雷霆雨的心刹那间再度恶劣起来。
他愣愣地站在院中,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他心灵上的支柱黄莲姑?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黄玉莲的化身……黄香莲。
就在他怅然若失,心中痛苦,愣在院中之际,蓦然传来一阵衣袂破风声!
雷霆雨听得心中一动,闪身隐在院角的那株花树后。
他听得出,来人身法快速,轻功不俗,称得上时下高手!
谤据衣袂破风声的急促,也可听出来这人心情的匆急,而且,正是对准附近驰来。
雷霆雨不知来人是否前来找黄香莲抑或是在附近经过,如果是,当然是他雷霆雨最希望的。
因为,他可以根据来人的行动和目的,揣出究竟是哪一方面的人,而且,必要时可以跟踪前去,说不定可以查出黄香莲的下落。
丙真那样,便是黄香莲全家已落入了歹徒之手,而不是因避祸自动搬家。
这结果,却又不是雷霆雨所真正希望的。
就在他心情矛盾之际,一道快速人影竟真的直向这面急急驰来。
雷霆雨凝目一看,心中一惊,险些月兑口惊呼!
因为,急急驰来的那人,竟是已换回蓝缎碎花劲衣,背系宝剑的司马姗姗。
因为,昨天晚上在小破屋里,她曾又妒又气的讽讥黄香莲是个土里土气的姑娘。
当时他就预防她会向黄香莲下手,因而急忙告诉她,黄老爹永远不准黄莲姑再见他了。
结果,她还是向黄莲姑的全家下了手,并强迫她们全家搬走。
这时见她匆匆赶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继而凝目一看,发现司马姗姗娇靥苍白,神情慌急,额角上已渗出了油油香汗,焦急地目光,急切的直盯着这面。
雷霆雨一看这情形,突然感到有些迷惑不解!
就在他心感迷惑的同时,司马姗姗已呼的一声停在柴门外。
只见她向内一看,大惊失色,张口“啊?”了一声,极失望地说:“搬走了?”
说罢,愣愣地望着院中,美目中立时涌满了泪水,黯然凄声道:“他去了哪里呢?连马都不要了?”
雷霆雨一听,这才恍然似有所悟,原来司马姗姗前来竟是来找他!
没有看到他,所以才找到此地来,由此也可证明,司马姗姗是个极富判断能力的女孩!
就在他心念间,神情凄然的司马姗姗,以臂支额,已扶在柴门上哭了!
雷霆雨看得心中黯然,同时也感到一丝不安,因为,在他的心灵天地里,根本容不下她司马姗姗。
想想他前去她家的计划,只是希望由她身上揭开仙女宫之谜,如果毫无进展,他会毅然离去,永远不会再和她司马姗姗见面。
看了眼前情形,他真不知道要不要前去司马姗姗的家里居住?
去,当然有利,根据种种迹象看,司马姗姗很可能是仙女宫的人,地位也许不低,但绝不是首脑人物。
不去,自然就不会掉进感情的泥沼里,否则,很可能害惨了司马姗姗,让她痛苦一辈子。
但是,司马姗姗是唯一的线索,在此之前,没有任何发现这么强有力的可疑证人,甚至能引导了进入仙女宫的人。
心念及此,难定取舍,自然感到万分懊恼,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正由于他全副精神都注意在仙女官和司马姗姗的身上,忘了隐身在花树后,一摇头,立时碰到了头侧的花枝。
他心中一惊,赶紧静止,但是,已经迟了!
只见扶在柴门上伤心哭泣的司马姗姗,惊得倏然抬起头来,望着花树怒叱问:“什么人?”
雷霆雨一看,只得淡然道:“我!”
说着,缓步走了出去。
司马姗姗一见是雷霆雨,神情惊喜,美目倏的一亮,月兑口欢呼“霆雨哥!”
想到他果真来了此地,突然又升起一股妒火,不由恨恨的怒声道:“我就知道你忘不了她,果然让我逮着了,哼!”
雷霆雨觉得女人实在奇妙,方才看不到他时,还伤心欲绝,暗自哭泣,不知今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如今,他雷霆雨站在她面前了,她又为了妒嫉而大发脾气。
说话间,雷霆雨已走到了司马姗姗的面前,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屋仅及胸高的柴门。
司马姗姗依然颇含妒意的哼声道:“伊人不见了,很失望是不是?”
雷霆雨毫不隐瞒,淡然颔首道:“不错!我原就担心死亡谷会派人来向她报复……”
话未说完,十分生气的司马姗姗,举手一指上房和东屋,愤声道:“房门都已上了锁,这样子会是遇害吗?”
雷霆雨道:“当然不是遇害,却有被挟持的可能……”
司马姗姗立即断然道:“绝不可能遭人挟持,我敢断言,他们全家搬走了。”
雷霆雨摇头道:“不,我不是这样想,我要去找他们,直到找到他们为止!”
司马姗姗一听,不由生气的说:“你到什么地方去找他们?”
雷霆雨正色道:“三河县就这么大,还怕找不到他们吗?”
司马姗姗不由焦急的说:“可是,你现在的处境已极危险,情势已不容许你再到处乱跑了!”
雷霆雨听得心中一动,断定情况可能又有了变化,因而问:“你是说?……”
谤据司马姗姗的神情话语,显然她已去过了小破屋,由于话刚开口,司马姗姗已焦急的说:“我现在没有时间答覆你,等到了家里再告诉你!”
说罢,伸手一拉雷霆雨的左臂,继续催促道:“快过来,我们走啦!”
雷霆雨原本就要前去司马姗姗的家里,这时见她伸手拉,只得点跳了出去。
司马姗姗抬头看了一眼夜空,立即焦急的说:“快走,我们不能再耽误啦!”
说罢展开身法,当先向前驰去。
雷霆雨飞身跟进中,也看了一眼夜空,发现时间刚刚二更过半,不知道司马姗姗为什么将接他的时间提前。
既然司马姗姗找到了北关大街外,显然她已去过了城西小破屋。
两人绕城疾驰,越驰越快,到达南关大街后,已经将近三更了。
在前飞驰的司马姗姗不时抬头看了一眼夜空。
这时见三更将近,蓦地踅身奔向了后街不远处的一座松林。
雷霆雨见松林不大,栽植的非常整齐,很可能是一处某大户人家的墓林。
由于司马姗姗神情透着有些焦急,断定她要走松林采取捷径。
进入林内,果然是一片墓地,里面坟墓高大,俱是青砖砌成,每一座坟前都有一座高大石碑。
只见司马姗姗飞身纵至左角内的第三座大坟前,伸手一石碑龟座的月复部下用力拉了一下。
一阵“轧轧”声响,石碑后到坟前的草地突然缓缓的向上升起来。
雷霆雨看得心中一惊,虽然知道这座大坟有蹊跷,却没想到是地道!
看看司马姗姗,神情焦急,鼻尖鬓角间已渗出了油油香汗,她内心的慌急不安,完全表露在她的娇靥上。
雷霆雨当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确信,很快的就要揭开这个谜。
墓前草地一升起来,一个下伸的地道口立时现出来。
司马姗姗说了声“快跟我来”,当先走进了地道内。
雷霆雨再不迟疑,沿阶而下,紧跟司马姗姗之后。
一进地道口,已响起思思声,上面升起那面草皮铁板已缓缓的降下来。
也就在这时,“嚓”的一声火光已亮,司马姗姗已打着了火种,并将插在墙上的一盏小灯笼点上。
司马姗姗并没有等头上的地道出口完全封闭,便提着灯笼向前奔去。
雷霆雨这时的心情更凝重了,因为司马姗姗竟把她家秘密进出的地道毫不隐瞒的泄露给他,这种情形已显示着她对他雷霆雨的看法已不同别人了。
但是,他雷霆雨对她,却只是利用她作引线,一步一步揭开仙女宫的秘密,进而将这个邪恶势力彻底摧毁。
心念及此,当然感到有些惭愧,但为了大多数人的安危,也只有尽可能的不牺牲她了。
前进约两百丈,前面悄奔的司马姗姗突然飞身跃起,伸手在头取上的圆孔中拉了一下。
雷霆雨急忙刹住身势,藉着灯光向前一看,全部是水,而且直达深处灯光无法射及之处。
正在凝目察看,司马姗姗已低声警告道:“小心站好!”
话声甫落,脚下已开始移动,缓缓向前,宛如一艘小船般自动驶去。
由于声音轻微,显然是以辘车滑轮启动前进。
在这一刹那,雷霆雨对司马姗姗的父亲是位根本不会武功的富绅看法,却有些改变了!
因为,一般富贵人家,为了防盗逃命,也会暗设夹壁、密室或通向宅外的地道,不过,大都十分简陋。
但是,司马姗姗的家却不同,她家的地道不但深远,而且机械灵活,声音微小,显然经常使用和养护。
由于有这一想法,不禁心里暗呼道:“莫非神秘迷离的仙女宫,就设在司马姗姗的家里不成?”
心念间,脚下的浮板已经停止,前面的不远处即是一道黑漆铁门。
只见司马姗姗这时才宽心的一笑道:“到了,我们进去吧!”
说着,走至门侧墙前,在一块墙砖上按了一下。
一阵“轧轧”轻响,铁门缓缓退向墙内。
随着铁门的退进,门缝中已透出了灯光!
司马姗姗一见里面的灯光,月兑口轻呼,娇靥立变,还没等铁门完全退出墙内,她已迫不及待的纵进门内。
就在她纵进门内的同时,里面也响起一个少女的焦急低呼声:“小姐,您可回来了!”
雷霆雨走进门内一看,里面有桌有椅,有床有被,一盏香瓜罩灯燃亮在桌子上。
一个身穿淡绿衣裤的侍女,正神情急切的站在对面,开着的铁门旁。
只见神色一惊的司马姗姗急声问:“可是她们已来了?”
绿衣侍女立即焦急的颔首道:“来了一会儿了,一直在问小姐!”
司马姗姗吃惊的“噢?”了一声,急忙道:“好!那我们赶快去吧!”
说罢,立即望着雷霆雨,叮咛道:“霆雨哥,千万不要离开这儿,我很快就回来。”
雷霆雨心知不异,焉肯放过这个机会,但仍颔首道:“你快去,我在这儿等你!”
说话间,司马姗姗和等候的绿衣侍女已急步走了出去,并关切的问:“老爷呢?”
绿衣侍女道:“在三姨太楼上,早睡了。”
雷霆雨知道司马姗姗问的是她的父亲,虽然娶有姨太太,有些世俗,但并不意味着她父亲就不是武林人。
心念间,发现司马姗姗已登上了一道高阶,一等绿衣侍女走出后,她才吹媳了手中灯笼走出去。
雷霆雨一看,飞身纵了过去,直奔高阶前。
就在纵至高阶前的同时,上边的小门也刚刚合上。
雷霆雨登上台阶,立即将耳贴在门缝上,只听那个绿衣侍女说:“她们就等在小姐的楼上。”
话声完了,清晰的听到快速离去的脚步声。
雷霆雨直到听到脚步声,才双手去推小门。
以手一推,竟然纹丝不动,只得按照司马姗姗的方法,出指疾点墙上的墙砖。
就在他点到第二排的第三块时,“喀”的一声轻响,接着响起一阵“轧轧”声,小门缓缓向外开去。
雷霆雨担心失去司马姗姗的踪影,小门刚开了八九寸,便侧身吸气,挤了出去。
一出小门,即面对着一面木板漆,游目一看,竟是一道长廊,而身后小门,即建在廊口后面的花树假山旁。
雷霆雨急忙探首一看,发现司马姗姗和那个绿衣侍女已到了通廊尽头,而且,正沿着一道楼梯向楼上走去。
一看司马姗姗上了楼,雷霆雨已不需再跟了去,因为那座楼就在十数丈外。
雷霆雨抬头上看,楼上两间均亮有灯光,但都不十分明亮,其他楼房丽阁,一片漆黑,想必都已入睡。
打量完毕,点足纵上通廊瓦檐,接着直飞亮有灯光的高楼栏台上。
雷霆雨先隐身楼柱旁,凝神一听,里面已有了脚步声,接着是司马姗姗的恭谨声音道:“属下司马姗姗,参见刑堂两位执事!”
一听司马姗姗的称呼,雷霆雨立时确定了司马姗姗的身份,同时也断定里面也都是仙女宫的人。
为了看个清楚,他立即以小指在窗纸上戳了个小洞,觑目一看,只见八仙桌的左右大椅上,竟坐一个老婆婆和一个村姑打扮的少女。
老婆婆黑衣黑裤,虽然满脸的皱纹,却没有一丝老态,目光炯炯的瞪着司马姗姗,竟以清脆的声音,沉声问:“深更半夜的你去了哪里?”
雷霆雨一听声音,立时凝目察看,这才发现那个老婆婆竟是易容化装的,听嗓音应该不超过三十岁。
只见司马姗姗急忙恭声道:“属下去找‘塞上煞星’雷霆雨……”
雷霆雨听得双眉一耸,两片朱唇又紧紧的闭起来。
只见那个村姑装束的少女立即沉声问:“你找他什么事?”
司马姗姗急忙道:“昨天早晨接到宫里的通报指示说,阎王寨和死亡谷有意和咱们联手除去雷霆雨……”
村姑装束的少女立即哼声道:“你一个人去找他岂不是找死!”
司马姗姗竟正色道:“属下的武功虽不如他,但属下的智谋可不比他差!”
化装成老婆婆的少女则沉声问:“你用什么智谋?”
司马姗姗立即道:“属下可想尽办法诱他到属下的家里来,然后设法擒住他,再请两位执事来将了带回去献给刑堂堂主!”
雷霆雨早已听得浑身微抖,立泛杀机,恨不得一掌击碎楼窗,挥剑将司马姗姗杀了。
村姑少女听得目光一亮问:“他会到你家来吗?”
司马姗姗立即道:“他已经答应前来了!”
化装成老婆婆的少女惊异的问:“他会答应到你家里来?”
司马姗姗正色道:“属下方才就是去引他来……”
村姑少女两人听得神色一惊,不由同时急声问:“你已经把他引来了?”
雷霆雨听得顿时大怒,正待大喝一声:举掌将楼窗击碎,但里面的司马姗姗已懊恼地说:“原本说好了他在城西小破屋里等我,可是……”
化装成老婆婆的少女冷冷地问:“他可是走了?”
司马姗姗懊恼的说:“是,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村姑装束的少女沉声道:“你为什么不在那里多等他一会儿?”
司马姗姗道:“属下一看三更到了,知道两位执事有上令转达,特地准时赶回来……”
雷霆雨的怒气已消,同时也为他的险些铸成大错而不安,根据司马姗姗的谈话,他也明白了她何以提前一个时辰去找他。
心念间,那个化装成老婆婆的少女道:“堂主要见你,咱们这就走吧!”
司马姗姗显然吃了一惊,道:“你是说现在?”
村姑少女道:“堂主正在汪家祠堂里等你,去迟了当心她发脾气。”
司马姗姗略微迟疑道:“可是,雷霆雨……”
话刚开口,村姑少女已沉声道:“不用管他了,我们已有了对付他的办法。”
司马姗姗道:“那我交待青娥一下……”
村姑少女沉声道:“不必了,最好不要任何人知道堂主召见你的事!”
随着司马姗姗的恭谨应是声,接着响起一阵离去的衣袂破风声!
雷霆雨觑目一看,里面已没有了人影。
但是,楼梯口处却悄悄探出一个人头,正是那个绿衣侍女。
雷霆雨知道说的“青娥”就她,想到廊口假山后的地道小门还没关,只得轻灵的绕向楼前。
一到楼前门,青娥刚巧走上来。
青娥一见雷霆雨,不由吓了一跳,但瞪着两眼埋怨道:“喂,你这个人怎的不听我家小姐的话,随便跑出来了?”
雷霆雨无暇和她多扯,立即道:“如果明天你家小姐还未回来,任何人问起来都说不知道……”
青娥听得神以一惊,不由急声问:“为什么?”
雷霆雨立即沉声道:“不要问为什么,下去把密室的门关起来!”
说此一顿,发现青娥仍望着他发呆,只得问:“你听到了没有?”
就在了字出口的同时,雷霆雨身形一闪,飞身纵了出去,仅在对面的阁角上点了一下足,直向前面的三道快速身影追去。
只见前面的司马姗姗三人,一出南关后街,身形顿时加速,直奔东南。
东南数里以外,也是一片丘陵茂林地区,起伏坡度,较之城西丘陵尤为高大。
雷霆雨为防对方发现,一直落后一段距离。
就在司马姗姗三人将要驰进林内的同时,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女子尖锐的凄厉惨叫声!只见也驰中的司马姗姗娇躯一战,倏的刹住身势,同时月兑口惊呼道:“你们在这里开刑堂!”
紧跟刹住身势的村姑少女两人同时沉声道:“不错,不过,你抗命的部分并不太严重,堂主可能不会将你处死!”
司马姗姗立即怒声道:“你们两人为何不早说。”
扮成老婆婆的少女沉声道:“早说了只怕你不来了!”
司马姗姗沉哼道:“笑话,我司马姗姗一切为仙女宫着想,我为什么不敢来?”
村姑少女立即肃手一指内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走吧!”
司马姗姗哼了一声,飞身再向林内驰去。
村姑少女两人立即紧跟身后,根据两人飞驰的位置,显然在防司马姗姗跑了。
雷霆雨一看,断定司马姗姗已有了危险,一等三人驰进林内,一个飞扑已到了林缘前。
他知道司马姗姗绝不会逃走,因为她有家,她有父亲,只有硬着头皮前去。
雷霆雨利用树身掩蔽,目光直盯着司马姗姗三人。
又是一声刺耳惊心的女子尖嗥,划破夜空,直达树林,令人听来,胆颤心寒。
惊的司马姗姗不由停了一停,也许自觉逃走无望,只得继续向前走去。
由于那声女子惨叫十分真切,雷霆雨断定汪家祠堂已经不远了。
凝目一看,前面数十丈外果然有一道黑墙,中央正殿的前檐下,似乎有火光。
就在这时,已听到女子愤怒的呵斥声。
雷霆雨已经有了暗暗决定,除非司马姗姗有生命危险,他绝不露面。
因为,他原本就要以司马姗姗作引线,一步一步揭开仙女宫秘密,直到完全摧毁这个邪恶组织为止。
心念间已到了近前,同时也看到司马姗姗三人品字形大步走进了祠堂门楼内。
雷霆雨这时才发现汪家祠已临半塌边缘,只怕早已没有宗亲管理和供奉香火了。
他一等司马姗姗三人进入祠堂,立即飞身向前。
他行隐身门楼暗阴下向内一看,心头一震,立时蹙紧眉头。
因为,有一半露天的正殿上,六七名村姑般装束的少女,正在殿上忙碌,在左右殿角数支临时札捆的熊熊松枝火把映照下,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溅有几滴血渍。
一个三十多岁村妇装束的中年人,飞眉瞪眼,满面怒容的坐在供桌前的木凳上,正在那里向着另一个吊在梁上的女子问话。
而就在那女子左右脚下地上,已蜷卧着两个浑身鲜血的女子,想必就是刚刚发出惨叫的两人!
由于殿内火苗晃动,看不清那两人还有没呼吸,也许已经断了气。
雷霆雨看了这情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殿上的那些人竟会是柔弱女子?
就在他感慨惊异之际,蓦见那个中年村妇怒目切齿恨声道:“行刑!”
刑字方自出口,站在被吊女子身侧的村姑,右手刷的出腰间的尖刀,寒光一暗,已刺进了那女子胸腔内。
一声凄厉的剌耳惨叫,那女子胸部一挺,张口瞪眼,仰面望天,口里“咕”的涌出一股鲜血,头一偏,顿时气绝。
一刀穿心,刹时丧命,她们杀人的手法非常熟练,干净利落,雷霆雨连出手相救的机会都没有。
另两个村姑少女,立时忙着解开吊索,将刚刚死去的女子尸体放下来。
恰在这时,司马姗姗在两个刑堂执事的执押下也走进了祠殿内。
司马姗姗虽然花容已经惨淡,但仍竭力镇静。
一见中年村妇向她冷笑,立即抱拳躬身,恭声道:“属下司马姗姗参见堂主!”
中年村妇冷峻淡在问:“司马姗姗,你可知罪?”
司马姗姗依然抱拳躬身道:“属下不知犯了何罪?”
中年村妇戈指一指,剔眉怒斥道:“大胆,你违反了宫主交付的命令,让你打擂输给“剑圣”的儿子江明英,结果你竟奋不顾身地将他逼下台去……”
雷霆雨一听,心中十分懊悔,没想到他连夜前去要求“剑圣”命令儿子次日前去打擂,竟然害了司马姗姗!
因为,如果他不去要求“剑圣”,江明英绝不会再去南关打擂。
可是,话又说回来,没有江明英的前去打擂,怎会有此刻明确的掌握了仙女宫的线索,亲眼看到她们的残忍狠毒?
心念间,已听司马姗姗沉声解释道:“昨天属下原已遵照宫主的指示去作,已让江明英胜了拳掌,但是,‘寒上煞星’雷霆雨却突然上台搅局……”
中年村妇立即冷笑道:“于是,你就藉机不再遵守宫主的命令了?”
司马姗姗急忙道:“不!那是因为属下已想起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中年村妇冷冷地问:“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司马姗姗解释道:“首先,家父在三河县也是数一数二的富户,不能让他的唯一女儿嫁给个武功平庸,见了雷霆雨就吓跑的人做丈夫!”
中年村妇沉声问:“你敢说“剑圣”的儿子武功平庸?”
司马姗姗沉声道:“至少他的剑术没有胜过我。”
中年村妇立即有些生气的说:“你那种亡命拚斗,在他没有预防的心理下……”
司马姗姗急忙道:“我不这样想,如果和我交手的是雷霆雨,我就是亡命犯拚,也不可能将他逼下台去……”
话未说完,那个扮成老婆婆的少女已恭声道:“启禀堂主,属下们去时,她正去城西找雷霆雨……”
中年村妇听得神色一变,不由吃惊地问:“你找雷霆雨作什么?”
司马姗姗坦诚道:“我要嫁给他!”
如此一说,不但中年村妇听得神情一呆,就是其他几个村姑装束的少女,也有两三人月兑口轻呼!
中年村妇突然愤声道:“雷霆雨是我们仙女宫联手要除去的人物,黑白两道不少霸主世家恨之入骨的刽子手,你怎的还想嫁给他?”
司马姗姗解释道:“雷霆雨武功通玄,高不可测,如果我们把他纳入仙女宫,咱们仙女宫就可称霸武林……”
话末说完,中年村妇已冷冷一笑道:“你的想法实在太天真了,雷霆雨把咱们仙女宫列为‘武林四大坏’之一,无时无刻不想将我们仙女宫挑了,你居然还想与虎谋皮,引狼入室……”
司马姗姗断然道:“不!据我所知,雷霆雨因他所爱的少女,均因他死,他的剑从不斩杀少女……”
中年村妇冷冷一笑道:“可惜,我已不是少女了!”
司马姗姗立即道:“阎王寨的‘玉屏仙姑’和‘七尾狐’也都不是少女了,但雷霆雨昨天同样的没有杀她们……”
雷霆雨一听‘玉屏仙姑’和‘七尾狐’断定就是昨天在追江明英的城西乡道上,碰见的那个道姑和狐媚少妇两人。
心念间,蓦见那个装扮成老婆婆的少女,恭声道:“启禀堂主,雷霆雨已经离开了她,对咱们已不构成威胁,倒是她向江明英擅下捐借金牌的居心,应该让她说明白。”
中年村妇立即望着司马姗姗,沉声道:“说!”
司马姗姗道:“宫主一直希望把江明英纳进宫里去,一方面供她使唤,一方面研究他的剑法,如果向他发出捐借牌,他在筹不出这笔金银时,同样的可以将了解进宫里,献给宫主……”
中年村妇冷冷一笑道:“这就是你的两全其美办法?”
司马姗姗毫不迟疑地颔首道:“不错!”
话声甫落,押解司马姗姗前来的村姑少女,突然向前一步,恭声道:“启禀堂主,卑职觉得司马姗姗果真如她所说,尚情有可原,只怕她另有阴谋,就罪不可赦了!”
司马姗姗听得神色一惊,不由瞪着那个村姑少女,低斥道:“你……”
但是,“噢?”了一声的中年村妇却沉声道:“你说说看!”
那个村姑少女恭声应是道:“如照她自己说,她要嫁给雷霆雨,试问他们果真成婚,雷霆雨武功之高,咱们仙女宫中又谁人可敌?”
司马姗姗立即沉声道:“你胆敢说宫主的武功不敌雷霆雨。”
那个村姑少女冷冷一笑道:“你也用不着以‘轻蔑宫主’的罪名吓我,如果有你里应外合而宫主又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很难阻止你的夺权诡谋得逞……”
司马姗姗气得浑身颤抖,指着村姑少女,怒声道:“你……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那个村姑少女一脸狞笑道:“听你在家中的口气,雷霆雨显然已答应了要娶你,果真你作了雷霆雨的妻子,你的武功也必然有惊人的进步,那时哪里还有我们这些人的好日子过……”
司马姗姗不由切齿恨声道:“我司马姗姗一心只为仙女宫着想,从来没想你那种想法……”
那个村姑少女冷冷一笑道:“快不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吧!如果你真的嫁给了雷霆雨,我们都没活命了!”
话声甫落,中年村妇已怒声喝道:“司马姗姗,跪下!”
司马姗姗显然豁出去了,立即断然拒绝道:“我没罪,我不跪下!”
中年村妇倏的由凳子上站起来,怒目厉喝道:“反了!反了!还不给我拿下!”
厉喝声中,押解司马姗姗前来的两名执事,业已娇叱一声,各挥双掌,同时向司马姗姗攻去。
司马姗姗似乎自知难逃一死,一声怒叱,旋身斜走,“呛”的一撤出了背后宝剑,一式“神龙甩尾”,闪电般削向了合攻两人的四掌。
这两个刑堂执事似乎没想到司马姗姗胆敢撤剑,当然也没想到司马姗姗的身手如此矫健。
一见剑光闪电削来,吓得惊叫一声,疾退缩掌,再向前扑击时,已没有了方才那股肆无忌惮的锐气了。
中年妇人一看,知道无法将司马姗姗拿下,立即望着其余几名村姑少女,怒斥道:“愣着干啥,上啊!”
六七名村姑少女一听,一面撤出尖刀,一面娇叱扑上,乘隙向司马姗姗刺去。
司马姗姗自忖必死,攻杀奋不顾身,手中剑一式接一式的“八六风雨”,觑准机会,猛的就向围攻的村姑少女刺出一剑。
如此一来,八九名少女围攻她一人,反而无法施展,被逼的纷纷在外圈虚应故事。
中年村妇并不责备那些村姑少女没有舍命攻击,因为她已看出来,只要困住司马姗姗,她终有力尽气竭的时候,那时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将她制服。
司马姗姗当然也想到这一点,一看八九名村姑少女拿着尖刀虚挥作势,立即想到了突围。
这时,她一方面想到逃命,一方面也想到了仍在地下室等她的雷霆雨。
司马姗姗认为,只要逃回家去,雷霆雨一定地为她却敌,她也会趁机揭发她们都是仙女宫的人。
心念已定,怒目一声厉叱,手中剑在挥剑中,一武“彩凤展翅”,咻的…扫向了就近一人的前胸!
被攻一人,一声惊呼,疾步后退。
中年村妇立即怒叱道:“不要让她跑了!”
厉叱声中,其他六七名村姑少女不但疾扑攻击,而靠近殿门的两人也急忙挥刀补位。
但是,厉叱声中看向殿外的中年村妇,却神色一惊,又月兑口怒喝道:“住手!”
所有围攻司马姗姗的八九名村姑少女,闻声同时飞身疾退。
由于中年村妇惊异迷惑的望着殿外阶口,八九名村姑少女也纷纷惊异的向殿门外看去。
一看之下,心头同时一震,俱都神情一愣!
只见一个身穿绛红长衫,腰佩朱红剑鞘细长剑,紧蹙着眉头半睁着眼的青年人,神情冷峻,紧闭着朱唇,微啼怒意的站在殿门外。
横剑停身的司马姗姗转首一看,神情惊喜,月兑口凄呼道:“霆雨哥!”
凄呼声中,飞身扑出殿外。
她本来想握住雷霆雨的右臂向他诉苦,但看了雷霆雨威厉冷煞的神情,打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意,因而没敢伸出手,立即站在雷霆雨的身右。
丙然,雷霆雨看也没看她一眼,吭都没吭!
但是,听了司马姗姗那声“雷霆雨”的中年村妇和八九名村姑少女,却俱都惊得浑身一战,月兑口惊啊,瞪大了两眼望着雷霆雨!
中年村妇急定心神,强自展笑,以后一拱道:“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寒上新秀’雷霆雨雷少侠了……?”
雷霆雨却冷冷的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中年村妇见问,自然有些神情迟上,想到雷霆雨把她们仙女宫列为武林最坏的四个邪恶组织之一,当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但是,站在雷霆雨身边的司马姗姗却月兑口愤声道:“她们都是仙女宫的人!”
中年村妇听得大吃一惊,八九个村姑装束的少女惊得再度发出惊叫!
但是,中年村妇却急忙定神反驳道:“难道你司马姗姗不是?”
司马姗姗立即怒声道:“我是被你们骗进去的……”
中年村妇为了月兑卸责任急觅活命机会,只得正色道:“司马姗姗,你说话可要凭良心,如果你不是为了学得更高的剑术和武功,以便为你们华山派争回失去的面子,你会甘愿受骗吗?”
司马姗姗立即怒声道:“不错,是我自己愿意参加的,但是你们所作所为,实在令人齿冷,强迫女弟子们去以色相换取斑手们的机密武轼……”
中年村妇淡然问:“那你一心嫁给雷少侠,又是为了什么?”
司马姗姗毫不迟疑的怒声道:“为了杀了你们,挑了仙女宫?”
说罢,急上一步,愤怒的一指已拉到殿角的三具少女尸体,继续怒声道:“看,她们三人只是没有达到你们的目的,不忍心加害她们的丈夫,却落得如此悲参下场,而且其中一人已经怀了孩子!”
雷霆雨听得浑身一震,双目倏睁,两道如电般的目光,直向三个少女尸体望去!
丙然,其中一个少女尸体,月复部高高鼓起,至少已不了七八月的身孕!
雷霆雨一阵热血沸腾,杀机倏起,怒哼一声,陡然握住剑柄,“沙”的一声,蓦然现出一道如血惊虹!
中年村妇和八九个村姑少女,只见眼前红光如血,耀眼生花,不但看不见了雷霆雨,也看不见了司马姗姗。
司马姗姗由于上前了一步,正是雷霆雨的右前方,只觉红芒四射,光华耀眼,浑身猛的像有许多针刺般!
她一惊非同小可,尖叫一声,飞身退向了阶下。
正由于她的尖叫,立时惊醒了亡魂丧胆的中年村妇等人,同时尖嗥一声,飞身腾跃纵窜。
有的腾身跃向露天殿顶,有的则飞身窜向坍倒的山墙和殿外。
但是,切齿冷哼的雷霆雨,一个扑身,挥剑向前,血光崩现,惊虹炸裂,随着血红光芒电闪,惨嗥叫尖声中,头颅肢臂断腿,心肝肺胃,飞溅落满了一地。
惨嗥声止,红光收敛,浑身血珠滚落的雷霆雨,神色凄厉,目光如灯,就用手中滴血的宝剑一指阶下的司马姗姗,怒声问:“司马姗姗……?”
司马姗姗早已吓呆了!
她只看到祠殿中血虹剑光电闪,肢体人头溅飞,凄厉惨叫声中,挟杂着头颅“咚咚”落地声。
也不过几个眨眼的工夫,中年村妇和八九个手持尖刀,专供行刑的村姑少女,全部尸体不全的倒在祠殿中,泉水般的血浆正在地面上流动!
她一直认为雷霆雨绝不杀女人,尤其不杀少女,没想到他一怒之下,竟杀的一个也不剩。
这时见雷霆雨倏的转过身来,用剑指着她,她这才看到那是一柄三尺多长,通体血红的软剑,颤颤巍巍的剑尖上仍在滴血!
一声“司马姗姗”,陡然有如霹雷贯顶,她吓的一声惊吓,撒手丢剑,娇躯一旋,“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雷霆雨看得一愣,急忙收剑纵下阶去。
蹲去一看,司马姗姗吓得晕死了过去。
他不由懊恼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太心急了,他原意是想趁司马姗姗惊恐之际要她说出仙女宫的确实位置,没想到,一声吆喝,她竟是晕死了过去。
无奈之下,只得舒掌在她的命门上拍了一下。
久久,司马姗姗才申吟一声,缓缓睁一节艰涩的无神的眼睛!
但是,当她看到近在咫尺的雷霆雨,眨眨眼,想了想,神色一惊,月兑口尖呼,头一偏再头晕了过去。
雷霆雨知道她惊吓过度,再救醒她同样的会再晕过去。
是以,先将地上的剑为她收进鞘内,顺手将她挟在肋下,一连向着祠殿内的松枝火把连拍数掌,“蓬蓬”声中,应声震熄。
紧接着,飞身由破墙上纵出来,直向林外驰去。
一出松林,即见东天晓星升起,再有半个多时辰天就亮了。
雷霆雨心中一急,加速向南关城外的大街后,如飞驰去。
六七里地的距离只是转瞬间的工夫,一到南关街后,腾身飞上民房,直奔司马姗姗家的堂皇宅院。
进入高大院墙,越过左侧数座跨院,绕过内宅高楼,尚水纵至楼后的长廊内宅花园,已看到那个身穿绿衣,名叫青娥的侍女,正焦急地站在廊口山石后。
雷霆雨飞身纵落,青娥吓得险些惊呼!
她一看司马姗姗挟在雷霆雨肋下,大吃一惊,张口就待问什么。
但是,机警的雷霆雨,早在她神色一惊的同时已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同时轻声道:“快开门!她吓晕过去了!”
青娥听说小姐没死,紧张地“哦!”了一声,急忙蹲身下去在山石小洞中拉了一下。
一阵轧轧轻响,立即现出一道小门。
雷霆雨再不迟疑,侧身走了进去。
沿着下伸的石阶急步而下,立时看到不远处的密室小门,仍开着,里面仍亮着灯!
进入小室,雷霆雨先把司马姗姗仰面放在床上。
紧跟着快步进来的青娥,拿起烛台上的香瓜灯罩弹掉了烛花。
也就在室内一亮的同时,雷霆雨已吩咐道:“快把你小姐身上的剑解下来!”
放好灯罩的青娥应了声是,急忙去解司马姗姗身上的宝剑。
雷霆雨见墙角架上的脸盆中正有一盆清水,立即过去洗了把脸。
但是,神情依然有些紧张的青娥却关切的问:“我家小姐怎的会吓晕了呢?”
雷霆雨只得含糊的说:“她们要杀她……”
青娥立即道:“我们小姐也会武功呀!她一定会拔剑抵抗呀?”
雷霆雨懒得多说,没有再答理她。
想是青娥解下宝剑和绳索,因而逐渐苏醒的司马姗姗竟梦呓般的颤声道:“霆雨哥……不要……杀我……”
青娥一听,立即望雷霆雨,说:“要杀她的人好像是个男的耶,不是那个村姑和老婆婆!”
雷霆雨淡然“噢?”了一声,知道司马姗姗快醒了,只得望着青娥吩咐道:“你快去弄点儿吃的东西来,我和你家小姐折腾了一夜,都有些饿了!”
青娥虽然知道雷霆雨是司马姗姗亲自接来的客人,但是,司马姗姗仍在昏迷而又躺在床上,不禁有些迟疑的说:“可是,我家小姐……”
雷霆雨自然明白青娥的心意,双颊一热,不禁有一些被侮辱的感觉。
但想到青娥的职责,只得宽慰的说:“快去吧!你家小姐醒来我自会照顾!”
青娥无可奈何的应了声是,只得转身走出门去。
雷霆雨一听上面传来“轧轧”轻响,立即走至床前,功集双掌,很快地在司马姗姗的重要穴道上推拿起来。
已经接近清醒的司马姗姗,经过浑身温暖热流的流窜,立时睁开了眼睛。
司马姗姗一看雷霆雨正在为她推拿,面目祥和,唇角绽笑,凄呼一声“霆雨哥”,伸臂将雷霆雨的肩头抱住。
雷霆雨并没有推拒,趁势把她拉坐起来,同时道:“快调息一下……”
岂知,司马姗姗竟倔强的说:“不,我不累……”
雷霆雨见司马姗姗仍不松手,只得道:“有人来了!”
说话间,就趁着司马姗姗凝神去听的同时离开了她!
司马姗姗以为雷霆雨骗她,高嘟起小嘴正待说什么,上面已传来轻微的“轧轧”声响。
一听机关的启动声,司马姗姗反而神色一惊,看了一眼床铺和室内,月兑口急声道:“我们已经回来了!”
雷霆雨只得颔首道:“回来一会儿了!”
司马姗姗想到由汪家祠堂到密室,她一直在昏迷中,当然是雷霆雨将她抱回来!
想到蜷曲在雷霆雨的胸前臂弯里,一阵蜜意暖流立时布满了四肢全身,娇靥也跟着涌红起来,当然也非常后悔没有回家的途中就清醒过来。
其实,所幸她没有中途醒来,如果她发现雷霆雨像挟东西一样把她挟在肋下飞驰,她不气死才怪。
就在她一阵蜜意袭上心头,青娥已捧着酒菜托盘匆匆走了进来。
青娥一见司马姗姗已经坐在床上,目光一亮,同时欢声道:“小姐,您醒来啦?方才可把小婢吓坏了……”
青娥一面摆着酒菜一面望着司马姗姗继续说:“小婢给您解剑时,才听这位少爷说,有人要杀您……”
司马姗姗一听,这才发现自己背上的剑已被解下来挂在墙上。
但由于青娥指着雷霆雨称少爷,立即介绍道:“青娥,他姓雷,以后你就喊他雷少爷好了!”
雷霆雨未待司马姗姗再介绍青娥,已和声道:“青娥,你怕也一夜没有好睡了,我们自己会吃,你先去睡吧!”
青娥一听,立即去看司马姗姗!
司马姗姗当然希望和雷霆雨单独在密室里进餐,立即望着青娥吩咐道:“你去睡吧,有事我会拉铃喊你!”
青娥恭声应是声中,依然为他们每人满上一杯酒,才转身走了出去。
司马姗姗却兴奋的由床下跳下来,愉快的说:“霆雨哥,来,咱们喝一杯,为小妹的不死重生干一杯!”
说话之间已走至桌前,立即把自己面前的一杯酒端起来,含笑望着雷霆雨。
雷霆雨就坐在桌旁前,端起酒来淡然道:“希望你从今天起,获得真正的重新生活。”
司马姗姗愉快的应了声好,举杯喝了个干!
雷霆雨放下酒杯感慨的说:“我只是偶尔听人说,仙女宫如何如何可恶,没想到她们的所作所为,竟是如此的残忍狠毒,较之我想像的,真不知残酷了多少倍!”
司马姗姗叹口气道:“小妹是新近入伙的,也可说是奉师门的命令加入,只知她们对违反了规定命令的人处分极严厉,并没想到她们的手段竟是如此残酷,连怀了小生命的孕妇也不放过!”
雷霆雨立即问:“这么说,你也赞成这个邪恶组织,绝不能让她们再存在下去了?”
司马姗姗正色道:“小妹这次冒着生命的危险去找你,就是为了要消灭她们!”
雷霆雨欣慰的赞声好,道:“那就说说她们仙女宫的确切位置吧!”
司马姗姗柳眉一蹙道:“小妹也不知道仙女宫的确实位置!”
雷霆雨不由惊异的问:“你是仙女宫在外独当一面的干部,怎的会不知道仙女宫的确实位置?”
司马姗姗立即正色道:“小妹真的不知道……”
雷霆雨有些不信地问:“你是说,你一直还没去过仙女宫?”
司马姗姗颔首道:“去过了,而且还晋见过宫主本人!”
雷霆雨不由迷惑地问:“那你是怎么去的?”
司马姗姗感慨的说:“说来只怕你还不会相信,小妹奉命晋见时,是坐在一辆四面密封的马车里,还派的两名仙女监视……”
雷霆雨急忙问:“你到达仙女宫下车时,总可以看一眼四周的环境形势吧?”
司马姗姗有些气愤懊恼的说:“到达仙女宫时已是沉夜三更了……”
雷霆雨不由惊异的问:“你们宫主要在半夜三更召见你?”
司马姗姗道:“不是,是第二天的黎明……”
雷霆雨立即道:“黎明天光已经泛白,景物业已清晰可见,周遭形势应该可以分辨出来……”
司马姗姗立即道:“晋见的地方是座宫殿,附近似乎仍在大兴土木……”
雷霆雨则关切的问:“我是说,你在宫中可看到宫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譬如远处山峦峰岭,近处的寺院宝塔……”
话未说完,司马姗姗的月光一亮,月兑口恍然道:“小妹想起来了……”
雷霆雨精神一振道:“想起什么?说说看!”
司马姗姗道:“在仙女宫的四周都是山峰,而左前方的远处山峰上似乎有座庙或庵……。”
雷霆雨未待司马姗姗话完已挥手阻止道:“慢着!”
司马姗姗一看,只得刹住了话头,迷惑望着他。
雷霆雨继续道:“现在我们已可确定仙女官的位置是在深山中,而宫殿大都座北朝南,那么你说的左前方,也就是西北方……”
司马姗姗立即赞同的点了点头。
雷霆雨继续道:“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仙女宫的后面高峰上的寺庙,我们也敢断言,这座庙或寺院早已被仙女宫控制了,只是,山区中的寺庙观庵太多了……”
司马姗姗急忙道:“可是,那座观庙中有一座很奇特的白塔……”
雷霆雨立即迷惑的问:“你的意思是说……?”
司马姗姗急忙道:“也就是说,第一层是东西有门,而第二层上便是南北有门了!”
雷霆雨赞声道:“好,这便是有价值的寻找目标,想想看,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司马姗姗立即摇头道:“乍然间,小妹实在想不起来了,而且,当时心情紧张,也不敢东张西望。”
这一点雷霆雨当然体会的出来,立即道:“现在说说那次你晋见的经过吧!”
说此一顿,特地又解释道:“最初上车的地点最重要!”
司马姗姗道:“上车地点不就在桃溪镇北的密林里……”
雷霆雨立即道:“以桃溪镇为中心,方圆数百里内有潜山、霍山、舜耕山,较远的还有东西梁山的九华山与黄山……”
司马姗姗蹙眉懊恼的说:“在马车里走了好几天,小妹实在不知道是哪一座山!”
雷霆雨关切的问:“你们前去仙女宫的途中,有没有住店?”
司马姗姗蹙眉道:“我一直都留在车上,好像没有住店!”
雷霆雨只得问:“那你方便呢?”
司马姗姗见雷霆雨问到这个问题,娇靥顿时一红,只得道:“都是小妹告诉同车的仙女,遇到有荒草树林的才停下来!”
雷霆雨一听,立即起身道:“好了,趁天光还没亮,我要走了……”
司马姗姗大吃一惊,月兑口惶声问:“你要去哪里?”
雷霆雨只得道:“当然是去找仙女宫!”
司马姗姗断然道:“不,你不能走!”
雷霆雨立即沉声问:“为什么?”
司马姗姗说:“你现在走太危险了!”
雷霆雨似有所悟地说:“你担心死亡谷和阎王寨他们……”
司马姗姗立即焦急地说:“不单单他们两股势力,还有仙女宫,如今你又杀了仙女宫的刑堂堂主,她们必然会恨你入骨……”
雷霆雨立即宽慰的说:“你放心,他们奈何不了我……”
司马姗姗更加焦急的说:“我们既然已下定决定要除去他们,何必急在今天明天?……”
雷霆雨道:“拖的时间愈久,会对我们不利……”
司马姗姗立即道:“时间不会拖的太久,最多就是这两三天的事!”
雷霆雨蹙眉“噢?”了一声,不由迷惑的望着司马姗姗,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司马姗姗却委屈的说:“你先坐下嘛,霆雨哥!”
雷霆雨无奈,只得又坐了下去。
司马姗姗担心雷霆雨又要走,立即正色道:“现在刑堂堂主她们不是被杀了吗?我想宫里很快就会得到报告……”
雷霆雨听得心中一动,问:“除了你外,谁还会向宫里报告?”
司马姗姗立即正色道:“莫说我根本不知道仙女宫在什么地方,就是知道我也不会去送报告!”
雷霆雨蹙眉问:“为什么?”
司马姗姗有些得意的说:“这件事我要装做不知道!”
雷霆雨迷惑的问:“你是说,三河县城还有其他人负责往仙女宫送消息?”
司马姗姗道:“据我所知,就是那个化装成老婆婆的史姓执事……”
雷霆雨立即道:“可是,她已经死啦!”
司马姗姗道:“我想一定还会有其他人!”
雷霆雨却不以为然的说:“就算还有其他人,汪家祠堂在郊区树林里,而且久已荒废,谁又知道那里被杀了许多人!”
司马姗姗立即道:“这我自有办法让全城所有的人在正午前都能知道!”
雷霆雨一听,的确愣了,他“噢?”了一声,惊异的说:“我还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司马姗姗有些得意的说:“其实很简单,待会儿我化装成一个混混儿,跑到大街上见了小花子一吆喝,不出两个时辰,保证全城沸腾起来。”
雷霆雨却惊异的说:“你还会化装……?”
司马姗姗更加得意的说:“我不但会化装,我还会易容!”
雷霆雨一听,不由惊异的说:“真的?”
司马姗姗继续说:“这次小妹陪你去找仙女宫,便必须化装一下才能前去……”
雷霆雨立即沉声道:“我不化装!”
司马姗姗神色一惊,立即正色道:“为什么呢?如果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找到了仙女宫,总比每天担心遇到死亡谷和阎王寨的人,一路上打打杀杀的前去找好吧?”
雷霆雨沉声道:“听说化装脸上要贴东西涂药膏,浑身不自在……”
司马姗姗“噗哧”一笑道:“那要改容才会,譬如少女化装成老婆婆,年轻人改扮成老公公,而你不会……”
雷霆雨听得一愣,不由“噢?”了一声!
司马姗姗继续道:“你只要像在街上看到黄香莲时那样英挺潇洒有精神就好了……”
一提到黄香莲,雷霆雨的眉头又蹙在一起了!
司马姗姗一看,立即嗔声道:“又来了,又来了,刚刚还舒眉展眼的,一说起你那位黄姑娘来,马上又恢复了你那张吓人的判官脸!”
雷霆雨却懊恼地说:“说也奇怪,他们为什么要搬家呢?”
司马姗姗为了讨好雷霆雨,只得无可奈何地说:“好了好了,天明我出去办事的时候一定代你打听一下,看看他们是自己搬走了,还是被死亡谷捉去给杀了!”
雷霆雨立即沉声道:“你不要咒莲姑好不好?”
司马姗姗正色沉声道:“这不是你最担心的吗?”
这的确是雷霆雨最担心的,所以他急切的想知道黄香莲的下落,因而催促道:“那你快去吧!天只怕早已大亮了!”
司马姗姗虽然妒意满脸,气在心头,但仍耐着性子问:“你吃饱了?”
雷霆雨没有吭声,仅点了点头!
司马姗姗只得道:“好吧!我到城里打听一下,希望能打听出他们搬去了什么地方!”
说罢起身,迳向密室小门走去。
雷霆雨知道司马姗姗打听消息比他方便,但又担心仙女宫的其他人把她劫走了,只得道:“出去放机警点儿!”
司马姗姗见雷霆雨关心她的安全,心中一甜,立即绽笑道:“我不会那么傻!我会化装一下!”
雷霆雨立即宽心的“哦!”了一声道:“那就快去吧!”
司马姗姗愉快的甜甜一笑,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