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普照,稻浪如波。
马玉龙、汪丽玲、铁婆婆和红梅,四人四骑,风尘仆仆,终于赶到了巢湖。
但见湖光如镜,渔帆点点,碧水一望无边。
沿岸芦花似雪,随风飘荡如云,水鸟穿芦掠波,发出了惊耳的啾啾耳,正和湖面上隐约可闻的渔歌答对。
姥山青翠,树木茂密,一片葱绿中,不时看到有红墙琉瓦逸出。
他们四人沿湖策马前进,虽置身画境中,却无心浏览眼前美景。
因为,他们原本充满了信心前来,但是,根据沿途听到的传言消息,愈近巢湖愈令他们忧急。
“湘江女侠”的溺爱,“龙泉叟”的孤僻,“飞鞭玉女”的任性,渐渐都使他们愈来愈没有了信心。
当然,传家之宝不能不要,丢了彩聘信物,也无法向婆家交代。
是以,马玉龙和汪丽玲,两人口里虽然不说,但决心却是一致的,那就是,即使翻脸动武,也要把“胭脂宝盒”收回来。
由于远地前来游湖的人终年络绎不绝,姥山下,湖岸边,因而兴建了不少豪华酒楼和富丽客栈。
到达游湖码头大街上,马玉龙为了前去龙泉方便,就在街头一家“福星客栈”门前将马停了下来。
店伙一见,赶紧上来两人拉马。
马玉龙问:“有清静独院吗?”
另一个店伙已闻声赶来,忙不迭的哈腰恭声道:“有有有,爷、姑娘、老女乃女乃,请随小的来!”
由于沿途听闻的不如意,铁婆婆被消磨的已没有了那股傲气。
看看人来人往的热闹大街上,虽然还有不少规模较大的客店,但马玉龙已经决定了这一家,也只好跟了进去。
汪丽玲自从知道了这余“余镖师”的师门底细后,一直也都尊重他的意思办事,这不单单因为他的武功高,刀法精,他是未婚夫婿的好友也是原因之一。
进入精舍独院的小厅,马玉龙和途中几天一样,连虚套-声都没有就坐在上首大椅上。
前一两次铁婆婆还有点儿不服气,想想人家是“虎门”的门人高足,又是少镖主马玉龙的好兄弟,也就没有吭声争论。
当然,汪丽玲的安之若素,想想前去索宝盒,没有他根本就没有把握,也是原因之一。
铁婆婆点了饭菜要了酒,马玉龙和汪丽玲也掸去了风尘先罢了洗。
酒菜送来,店伙特地留下一个中年伶俐仆妇伺候,铁婆婆为了谈话方便,正待将中年仆妇支走,马玉龙已挥手阻道:“前辈等一等!”
对“前辈”和称呼,铁婆婆倒是最为受用,说来也应该是对马玉龙容忍的原因之一。
马玉龙一等中年仆妇每个人满上了酒,立即谦声问:“这位大嫂贵姓?”
中年仆妇赶紧含笑恭声道:“回禀爷,小熬人姓李,木予李……”
马玉龙微一颔首道:“原来是李大嫂……”
中年仆妇李嫂赶紧说:“爷,不敢当,有话您尽避吩咐!”
马玉龙接着问道:“你去过龙泉岛吗?”
李嫂听得深身一哆嗦。急忙有些紧张的说:“小熬人哪敢到那种地方去……”
马玉龙一听,突然升起一股怒火,心里对“龙泉叟”和“湘江女侠”的印象更加恶劣。
但他怕吓着李嫂,以致她什么话都不敢答了,因而蹙眉问:“为什么不能去那种地方?”
李嫂立即含笑正色道:“四面都是水,连个船都没有,你说怎么去……”
汪丽玲不由迷惑的问:“沿湖不是到处有船吗?”
李嫂正色解释道:“船也得有人敢去呀?”
马玉龙蹙眉问:“为什么不敢?”
李嫂摇摇头道:“为什么小熬人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有记忆以来,就没有人敢划船去过!”
铁婆婆沉声问:“那你们岛上的人就不吃不喝,不需要用东西啦?”
李嫂见铁婆婆问话带点火气,神色一变,急忙摇头道:
“那小熬人就不知道了!”
铁婆婆一看,立时警觉,知道她若是再问下去,准是一问三不知了。
马玉龙赶紧含笑道:“他们自己岛上用船,当然可以进出了!”
李嫂领首道:“是吧?”
马玉龙一看,立即望着红梅,吩咐道:“给李嫂二两银子的赏钱!”
红梅恭声应是,起身送了过去。
李嫂慌的急忙摇手道:“不能要,不能要……”
马玉龙急忙含笑解释说:“不要客气,给你就收下。告诉你,岛上的姑娘是我们汪姑娘的好姊妹橇我们待会儿就去看她……”
李嫂一听,立即兴奋笑了,同时兴奋的说:“真的呀!原来你们是小泵女乃女乃的亲戚呀?”
汪丽玲见李嫂兴奋的喊郝丽珠“小泵女乃女乃”,不由皱了皱,眉头。
但她怕李嫂看到误会,只得含笑道:“我那位小妹妹,就是脾气太坏了……”
岂知,话未说完,李嫂已正色道:“不不,说来小泵女乃女乃应该是我们巢湖一带的活菩萨……”
这说法的确令马玉龙和汪丽玲大感意外,不由对望一眼,同时“噢?”了一声。却听李嫂继续说,“前几年我们沿湖一带,到处都是欺压百姓的恶霸流氓,调戏妇女,强索银子,闹得没有人敢来游湖,后来小泵女乃女乃知道了,打的打,杀的杀,不到一个月,都跑光了!”
说此一顿,特地正色问:“爷和姑娘来时想必也看到了,我们现在的街上,好热闹……”
马玉龙民中一动问;“你们最近有没有看到郝姑娘出来……”
李嫂急忙颔首道:“有有,她出去时,岛上的总管爷还追了出去……”
汪丽玲听得柳眉一蹙问:“为什么追出来?可是她私自外出?”
李嫂不敢肯定的说;“好像是哟!听说去找一个叫马什么龙的人……”
马玉龙和汪丽玲听得心头一震,几乎是同时间:“可是叫马玉龙的人?”
李嫂一听,立即瞪大了眼睛,正色点头道:“对对,不错,就是马玉龙?”
马主龙蹙眉道:“奇怪呀!马玉龙既不认识她,又没得罪她,她找马玉龙干什么?”
汪丽玲觉得奇怪,据传说,“武当三剑客”为了郝丽珠曾经和马玉龙动手,他为什么说马玉龙根本不认识她呢?
心念及此,不由迷惑的去看马玉龙。
李嫂却有些迟疑的说:“听岛上的总管爷说,小泵女乃女乃就是为了这件事,决心去看看这个马玉龙,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汪丽玲和铁婆婆一听,不由惊异的望着马玉龙,齐声问:
“怎么?你们少镖主真的不认识郝丽珠?”
马玉龙淡然一笑,故意摇头道:
“这一点我倒不十分清楚,据我家少镖主说,他在九宫山麓碰见了“武当三剑客”,他们三个一致讥我们少镖主要娶“飞鞭玉女”做老婆,我们少镖主当然不承认,双方一言不合,就动手打起来了……”
李嫂立即道:“可是,小泵女乃女乃听了这些传说就信以为真了……”
汪丽玲不由关切的问:“什么事信以为真了!”
李嫂正色道:“她以为‘儒侠’马腾云的儿子,真的有心要娶她呀……”
话未说完,铁婆婆已哼声道:“最好让她亲眼看一看马玉龙……”
李嫂立即正色道:“是呀,小泵女乃女乃一听说马玉龙剑术无敌,一表人才,生得剑收朗目,唇红齿白……”
话未说完,心中大吃一惊的马玉龙,故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汪丽玲一看,马上不好意思的胀红了脸!
铁婆婆索性气呼呼的哼声道:“告诉你,马玉龙生了一张马脸、猪嘴、大肚皮……”
话刚开口,汪丽玲已怒斥道:“好了!”
李嫂原本是最机伶的人,一看汪丽玲的失笑,再和铁婆婆说的形貌加以对照,立即恍然正色道:“啊呀,这就对了呀……”
铁婆婆沉声问:“什么事这就对了?”
李嫂压低声音正色道:“听说她娘坚决反对小泵女乃女乃去找马玉龙,所以才命总管爷率领着十多个分头去追她……”
汪丽玲一听,着实吃了一惊,俊面上也刹时没有了笑容。
汪丽玲却关切的问:“你说的是‘湘江女侠’?”
李嫂正色道:“是呀!女侠本来很喜欢小泵女乃女乃的呀,这一次竟大发雷霆,并说回来后要打死她……”
铁婆婆却不解的问:“这些家务事,你是怎样知道的?”
李嫂毫不迟疑的说:“不瞒您们三位说,总管爷和我们掌柜的是好朋友,那天没有追上小泵女乃女乃在我们这儿喝酒,正好是小熬人问,这些话都是总管爷亲自对我们掌柜的说的……”
铁婆婆继续关切的问:“你那位小泵女乃女乃去找马玉龙,回来了没有呢?”
李嫂一愣道:“去了好多天了,应该回来了吧?!”
汪丽玲有些忧急的问:“这么说,你们没有看到她回来了?”
李嫂立即含笑道:“姑娘你不知道,我们那位小泵女乃女乃,来去如风,骑起马来像飞一样,你刚听到她的马蹄响,跑同去看早巳没有了影……”
铁婆婆却望着汪丽玲,宽慰的说:“既然她有了留条,一定先赶回来!”
汪丽玲会意的点点头,觉得没有什么话好问了,立即转首去看马玉龙。
转首一看,发现马玉龙剑眉紧蹙,神情凝重,目光滞呆的望着院中,不由惊异问:“余镖师……”
马玉龙一定心神,急忙转头问:“汪姑娘……”
汪丽玲立即问:“你还有没有事要问她?”
马玉龙含笑摇头道:“没事了,李嫂,你请去休息吧!”
说罢,并肃手指指厅外。
李嫂立即含笑恭声道:“三位有事找我时,在院门口招呼一声我就来了!”
马玉龙又恍然道:“马溜好了不要卸鞍,我们饭后还要出去!”
李嫂再度恭声应了个是,迳自走出小厅去。
汪丽玲一等李嫂走出了院门,立即望着马玉龙,关切的问:“余镖师,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马玉龙不禁忧虑的说:“湘江女侠对我家小镖主似乎有芥蒂!”
汪丽玲赞同的点了点头。
铁婆婆则正色道:“我老子也有同感!”
汪丽玲继续问:“你是说,稍时我们前去要‘宝盒’时会有困难?”
铁婆婆抢先道:“那是一定的啦!”
马玉龙则忧虑的说:“怕的是,我们去时,郝丽珠也刚回来不久,‘湘江女侠’正在气头上,自然不会给我们好脸色看!”
铁婆婆立即愤声道:“她气不气那是她家的事,偷了我们,的宝盒,不但要马上还给我们,珲得向我们赔不是!”
汪丽玲忧虑的说:“我是怕她们根本就不承认!”
马玉龙道:“我想不会,这里有一粒郝丽珠的血珊珠暗器……”
铁婆婆哼声道:“她会说,她女儿打出去没有收回来的血珊珠太多了!”
马玉龙不以为然的说:“湘江女侠乃有身分有地位的前辈……”
铁婆婆立即道:“若是脾气古怪的“龙泉叟”呢?”
马玉龙剑眉一蹙,立时不语了!
蓦见他的星目一亮,月兑口兴奋的说:“有了!”
如此一说,使得正在想心事的汪丽玲和铁婆婆同时吓了一跳!
铁婆婆立即沉声问:“怎么回事?老鼠啃了你的脚了是不是?”
马玉龙毫不介意,继续兴奋的说;“咱们在拜帖上就直接写给‘湘江女侠’,根本不写‘龙泉叟’!”
汪丽玲蹙眉道:“这不大好吧,照武林规矩,一定要写‘龙泉叟’,他可以不接见我们,但我们可不能不懂规矩……”
马玉龙断然道:“没关系,我们到时可以说,他老人家年高德劭,不敢扰他清修!”
说此一顿,立即望着红梅,吩咐道:“快去到账房拿一份拜帖和笔墨砚台来!”
红梅恭声应是,匆匆走了出去。
马玉龙又和汪丽玲铁婆婆商议了一下前去“龙泉岛”应该注意的事情,红梅已将笔墨拜帖拿来。
铁婆婆不识几个字,汪丽玲也不好意思执笔。
马玉龙却毫不客气,润笔饱墨,立即在大红拜帖上写下了“湘江女侠”郝夫人,下边落笔竟是“神勇镖局”。
汪丽玲立即不解的问:“镖局下面为什么不写上你的名字!”
马玉龙正色道:“不,你我两人的名字都不宜写上去,这样才有较大的转圈余地。”
汪丽玲和铁婆婆深觉有理,同时点了点头。
饭后三人重新计议了一下步骤和说词,才带着红梅向店外走去。
一到店门口,马匹早已备好,立时跑过来两个店伙伺候着。
四人上马,迳向街口驰去。
由于市街就建在姥山的山边,出了市街就是进入山中的山路。
龙泉岛位在湖中,紧临姥山靠水的西北麓,占地约有近百亩,原为地名礁石,后因“龙泉叟”隐居其上,营建庭园而命名。
姥山上有寺庙庵观,香客四季不绝,因而山道宽大整洁,道旁并设有避雨亭棚,植满了名时花草,确是一处游览胜地。
马玉龙四人策马前进,直奔西北,渐渐游人稀少,路旁并有了“游人止步”的警告牌。
山道上虽然已没有游客,但路面依然十分清洁,时花盛开。
绕过一片峰角,马玉龙的目光倏然一亮!
只见山道的尽头即是一个月牙形的湖湾,一座椭圆形的孤岛,矗立湖中,正对着湖湾的中心,相隔约有百数十丈。
岛上树木茂盛,花草遍植,掩映中可见堂皇富丽的楼阁檐脊。
铁婆婆首先道:“对面八成就是了,到了这儿无路可走了嘛……”
话未说完,红梅已惊异的说:“怎的连只小船也没有?”
汪丽玲游目一看道:“哼,不但没有船,连个人影也都不见。”
马玉龙见对面岛边有码头,花木之间似有一排石屋,断定那里一定有人看守。
正待拍手招呼,以便引起对面岛上的人注意,突然传来一阵“轧轧”的响声。
汪丽玲急忙低声道:“对面有动静!”
马玉龙一听那阵“轧轧”声响,便断定是辘辘上发出的绞盘转动声!
正感不解,蓦见湖水纹动,一道比拇指较粗的绳索,迳由湖水中升起来。
铁婆婆立即沉声道:“看到了没有,要想亲自过岛拜访,就得先有踏索渡水的本事。”
红梅不由怯怯的低声道:“小婢就不敢过……”
铁婆婆哼声道:“人家也根本没准备让你这等角色踏上龙泉岛,换句话说,能上龙泉岛上拜望的访客,在武动上这是起码的水准。”
说话间,那道绳索已笔直的拉在两岸之间,恰恰平贴着水面上。
红梅怯怯的解释道:“我是怕走了一段绳索断了!”
铁婆婆哼声道:“傻丫头,绳索是用桐油泥混含着铁砂精麻做的,怎的会断,如果上面有了青苔,没有精湛的轻身功夫,倒是很容易滑进水里去。”
话声甫落,“轧轧”的辘辘声已经停止,对面树木中也如飞射出一道纤蚴绿影,越过码头,腾身而起,直向水面上的绳索落去。
马玉龙一见有人过来,立即示意汪丽玲等人下马。
也就在四人跃下马来的同时,那道绿影已飞身纵了过来,竟是一个身着绿缎衣裤,梳着两个丫环髻,看来十分俏丽的侍女。
马玉龙正待拱手说什么,绿衣侍女竟身形不停,越过他们之间,继续要向山外走去。
但是,当她经过四人面前时,却谦和礼貌的点头笑了笑!
铁婆婆见绿衣侍女不是来迎接他们的,心中一气,立即沉声道:“丫头站住!”
汪丽玲虽然也有些不高兴,但对铁婆婆对待绿衣侍的态度却觉得不安。
正待呵斥铁婆婆,已经奔过去的绿衣少女已停身回头,望着铁婆婆,含笑问:“前辈可是喊我?”
问话完了,一双明亮在眼睛却落在马玉龙的英俊面庞上。
铁婆婆正待说什么,汪丽玲已含笑谦声道:“小妹妹……”
话刚开口,绿衣侍女已含笑恭声道:“不敢当,女侠有话请吩咐!”
汪丽玲道:“我们是来拜望“湘江女侠”郝夫人的……”
话未说完,绿衣侍女立即肃立行礼并恭声道:“女侠原理拜望我家夫人的,小婢还以为您们是前来游山进香走错了路呢……”
说此一顿,又恍然恭声:“女侠前来见我家夫人,可有拜帖?”
红梅见绿衣侍女不时看一眼马玉龙,心中自然有些妒意和不快。
这时见她问到拜帖,立时由鞍头将匣拿下来,向着绿衣待女面前一送道:“在这里……”
话刚开口,绿衣侍女已急忙含笑摇手道:“我是出去办事的,我不管这些,既然你们有拜帖,就举起来向对面招一招,马上就会有人过来拿,不然,他们也以为你们是登山的游客,路走错了!”
马玉龙急忙谦声:“谢谢你……”
绿衣侍女目光一亮,立即向着马玉龙,微一欠身,含笑愉快的说:“少侠请不要客气!”
马玉龙继续问:“请问郝丽珠姑娘可在岛上?”
绿衣侍女含笑摇头道:“我家小姐住在“丽珠阁”上,小婢不知道在不在。我是在宾馆伺候表少爷们……”铁婆婆见绿衣侍女炙势的目光直盯马玉龙的俊面上,看样子,好像恨不得扑进马玉龙的怀里,只得沉声道:“你不是要去办事吗?那就快去吧?”
绿衣侍女见铁婆婆冷冷的催她走,粉面不由一红,恭声应了个是,转身快步走去。铁婆婆却哼声自语道:“小表灵精,好似见了血的苍蝇……”
虽然声音低下,走去的绿衣侍女还是听到了,因为她紧低着头已改步子快跑。
汪丽玲见马玉龙紧蹙着剑眉要红梅将拜帖举起来,知道他不高兴了,只得低斥道:“铁婆婆,从现在起,你最好不要说话!”铁婆婆对马玉龙的不悦神色当然也看到了,自然不敢再说什么。
只见对面龙泉岛的码头上已如飞驰下一道人影,腾身纵落在绳索上,正向这边渡来。
四人凝目一看,只见是个一身水绿劲衣的年轻人小伙子,看来最多十七八岁,一双大眼,两道浓眉,身体看来相当结实。
谤据湖面颤动的水纹及起落的次数,他比方才的绿衣侍女,武功似乎又高了一筹。
健壮小伙子一到近前,立即抱拳恭声道:“敢问四位驾临……”
马玉龙立即道:“我们是汀泗桥来的,将来拜望你们郝夫人……”
说话间,红梅已捧拜匣送到了健壮少年的面前,并将匣盖掀开,露出了里面的拜帖。
健壮少年双手地拜匣接过,并认真的着了红梅一眼,才转身望着马玉龙和汪丽玲,恭声道:“四位请稍待,小的马上派人代四位送进府去!”
说罢转身,飞身向水边驰去。
由于他转身之际又看了红梅一眼,因而红梅的双颊更红了。
由于汪丽玲已向铁婆婆提出了警告,她虽然看得老脸铁青,也只能摇摇头,哼了一声!
马玉龙看了一笑道:“铁前辈,您何必生这种闲气操这种心?红梅长得俏丽,对他自然有吸引力?……”
铁婆婆立即没好气的说:“那也不能恨不得把眼珠子看进人家的肉里去!”
马玉龙失声一笑道:“哪有那么严重?”铁婆婆冷冷一笑道:“你倒说的轻松。看人可以,哪有那种看法的?你呀……”
铁婆婆有些无可奈何的哼声道:“你是已经订了亲事了,否则呀,我看没有人会嫁给你……”
马玉龙哈哈一笑道:“真到了那步田地,只有拜托前辈您了……”
汪丽玲听得娇靥通红,不由低呢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还有心情绊嘴?……”
红梅赶紧圆场道:“他们已派人送帖子上去了!”
四人同时看去,发现健壮不伙子已将拜帖交给另一个青年人。
那人的年龄似乎稍大些,接过帖子看了一眼,转身奔进了绿丛中。
苞着那些人时隐时现的身影向上看,显在是要送往半岛以上的那片富丽宅院内。
汪丽玲不禁有些忧虑的说:“只怕‘湘江女侠’看了帖子不肯接见……”
铁婆婆立即不高兴的说:“那是一定的嘛!就写个“神勇镖局”,她们一年也难得离开龙泉岛一次,她知道你“神勇镖局”是谁开的?”
马玉龙有他自己的处境和打算,他不能不预留后步,以及见了“湘江女侠”后如何见机行事。
再说,根据“福星客栈”李嫂的谈话,他断定“湘江女侠”和他们马家有芥蒂,为了能顺利见到“湘江女侠”,所对才只写上“神勇镖局”。
这时听了铁婆婆的话,觉得甚为有理,不禁感到有点后悔。
汪丽玲见马玉龙脸上的笑容尽逝,眉宇间透着懊恼,不由忧虑的问:“余镖师,如果“湘江女侠”她不接见我们怎么办?”
马玉龙蹙眉道:“你在路上没听说?她对那个宝贝女儿疼爱的不得了……”
话未说完,来时的峰角处,突然传来一阵急速的衣袂破风声!
马玉龙四人回头一看,正是刚刚过去的绿衣侍女,这进又急急的驰回来。
汪丽玲看得心中一动,立即低声道:“我们要不要将来意告诉她,请她转达给‘湘江女侠’……”
马玉龙见飞驰来的绿衣侍女已低下了头,不由哼声道:“骂人家是见了血的苍蝇,只怕她……”
话未说完,低着头疾驰的绿衣侍女已到近前。
汪丽玲一看这情形,自是不便开口了。铁婆婆却招呼道:“小泵娘……”
话刚开口,绿衣侍女已飞身驰过,腾身而起,起向湖面上的绳索纵去。
铁婆婆一看,也傻了。
汪丽玲淡然哼了一声道:“这就是教训!”
铁婆婆愣愣的望着飞身纵起的绿衣侍女,只见她几个起落已纵过了绳索,登上了码头,直向岛上驰去,眨眼已消失在万绿丛中。
汪丽玲见铁婆婆的老脸上布满了懊恼的神情,因而也没有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蓦见方才关拜贴的青年人,迳由山上飞似的向码头上奔去。
铁婆婆是老江湖,一看那个青年人急切的神情,便知道要接见了,因而月兑口兴奋的低声道:“有希望!”
话声甫落,前去送贴的青年人已到了码头上。
健壮少年一见,正待迎过去询问,青年人已向着这面袍拳朗声道:“我家夫人交代,亲迎不及,将在厅上恭候,四位是否还要等候派船前来……”这结果实在大出马玉龙四人意外,是以,未待对方话完,马玉龙已抱拳谦声道:“多谢当家的,不必派船了,我们自行过去。”
青年人一听,再度抱拳兴奋的说:“那小的就在这里恭候了。”汪丽玲知道红梅还没有踏索渡水的能耐,一面将马缰交给她,一面望着马玉龙,惊异的道:“余镖师,怎会有这样的结果?”
马玉龙也将马缰交给了红梅,并含笑道:“这可能是‘神勇镖局’盛名远播的原因吧?”
铁婆婆阅历渊博,立即哼声道:“临事不判断正确,往往是误事的主因!”
说话之间,也将马缰交给红梅。
马玉龙一看,只得婉转的说:“前辈不准备在这儿陪红梅……?”
铁婆婆是何等人物?一听马玉龙的话意,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道:“登萍渡水我老婆子是没有那份本事,踏着绳子过湖还难不倒我……”
汪丽玲立即压低声道:“人家余镖师又没别的意思,你吼什么?”
岂知,马玉龙竟正色道:“不!照理说,方才的小丫头和不伙子,他们的武功绝对不能和关辈相比,但他们因为年轻在这道绳索上练来练去,所谓熟能生巧……”
铁婆婆一听,哪里还能忍耐,不由怒吼道;“你不要再解释了。告诉你小子,我老婆子如果连这点能耐都没有,干脆一头栽进湖里死了算了!”
了字出口,倏然转身,展开身法,迳向湖边的绳索驰去。
汪丽玲看得神色一惊,月兑口急声阻止道:“铁婆婆回来……”
但是,扑至水边的铁婆婆已经腾身跃起,迳向湖面上的绳索落去。
紧接着,足尖一点,再度飞身纵起。
一连三个起落,越纵距离越近,越腾高度越低,而离岛边码头,至少还有三十丈以上距离。
汪丽玲看得大吃一惊,本能的猛的一推马玉龙,同时急声道:“快去”
马玉龙本来也正看得暗呼“不好”,再经汪丽玲这么一推,立时身形如电,一扑已到了湖水边前。
他的身形并没腾起,沿着湖面上的绳索直向对面飞去,他的两脚上,就像装了滑轮般,一闪已到了铁婆婆身后。
而这时的铁婆婆,也正竭尽全力的第四次点足腾纵起来。
显然,她希望能够尽量向前纵远一些,因为她知道,她在开始时没有分配好内力,以致现在到了体力衰竭的地步,这次落脚时,很可能就要跌进水里。
换句话说,就是跌进水里,也要尽可能的距离码头近一些,以便很快的游到岸上。
但是,就在她心中焦急,腾身纵起的时候,腋下突然伸进来一只手,一股巨大潜力推着她,呼的一声直向码头飞去。
她心中一惊,正待惊呼,耳畔已响起马玉龙的声音,催促道:“云里翻身!”
铁婆婆心中一动,随着马玉龙的话音,悬空猛的一个翻身,身形落处,双脚刚好踏在码头缘上一尺多的地方。
说来好险,若不是马玉龙及时叫她来“云里翻身”,即使马玉龙提了她一下,依然要掉进湖水里。
铁婆婆急定心神,回头一看,马玉龙和汪丽玲正巧也相继纵了过来。但她仍得意的一笑道:“虽然多年没有这一套了,总算顺利的过来了!”
汪丽玲立即低声道:“别忘了,待会儿还要回去的。”
铁婆婆听得心头一沉,老脸上强自挣出丝微笑,刹时没有了。
方才送贴子上去的青年人,立即含笑抱拳恭声道:“少挟、姑娘、老前辈,请吧,我家夫人正在厅上恭候着你们三位呢?”
马玉龙含笑肃手,谦声道:“你先请!”
青年急忙哈堆笑道:“那小的就在前头带路了!”
说罢转身,迳在前顺引导。
成玉龙三人紧跟在后,这才发现一道人工修筑的山道,有平面,有阶梯,直向岛上伸去。
山道两旁俱是枝叶茂盛的大树,路边整齐的植着各色鲜花,较之来时的山道,尤为干净宽大。
前进约数十丈,即是一座富丽门楼,并有两名绿衣佩剑大汉把守。
马玉龙觉和有些奇怪,虽然型式完全是一座门楼,但左右两边却没有院墙。
进了门楼之后,又是一番景象,只见山径纵横,亭台棋布,随着山势,建了不少富丽宫殿和楼阁,乍然看来,同疑是公候将相的府邸或行辕。
最初是身佩宝剑的大汉,渐渐登高深入,必经的路口门楼或宫殿处,俱是佩宝的少女们担任警戒。
再登上一道十数丈方圆的光滑石坪,尽头是座拱形石桥,隐隐传来潺潺的流水声。
桥的对面是座富丽大厅,四名背剑少女分别站在两角,一人富态的蓝缎袄黑褶裙的白净中年妇人,正含笑站在厅阶口上。
马玉龙、汪丽玲,以及铁婆婆三人,皆以为是“湘江女侠”亲至厅外欢迎,对索回“胭脂宝盒”的事,更增加了不少信心。
青年人一此过石桥,立时闪身一侧,躬身肃手指了指厅上。
马玉龙三人一看,更加断定厅阶上的中年富态妇人就是“湘江女侠”。
正待加紧步子向前见礼,中年妇人竟微一躬身,侧身肃;手,谦声道:“夫人在厅内恭候,三们请进!”
马玉龙三人一听,这才知道富态中年妇人,原来是名仆妇或内宅管家。
铁婆婆虽然一向心高气傲,但想想人家是誉满武林的“湘江女侠”,也就只好忍下了。
马玉龙和汪丽玲就没想到这会这么顺利接见,至于出迎,不出迎都未介意,何况“湘江女侠”还与他们父母同时出名的前辈!
是以,大步登上大厅,那位富态中年妇人竟行礼谦声道:“内宅管家姜氏迎接少侠,姑娘,婆婆!!”
马玉龙、汪丽玲以及铁婆婆三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湘江女侠”也自恃是亲密世家的长辈,接见前来看望她的后侄们。
马玉龙三人精神一振,觉得索回“胭脂宝盒”,已根本不成问题了。
因为,“湘江女侠”这样以通好世家之礼接待他们三人,其中当然也含有一份女儿胡闹,拿了人家的东西的歉意成分在内。
是以,三人同时还礼,由马玉龙含笑谦声道:“多谢姜嫂!”
中年富态妇人姜嫂道声“不敢”,并肃手请进。
大厅极深,共有两进,富丽堂皇的深处已燃上了十数盏精致宫灯。
马玉龙三人进入厅门一看,只见布置的金碧辉煌,高贵华丽,后厅通一厅锦屏前,一位发髻高挽,上插飞风金钗的华丽中年妇人,正含笑端坐在正中独设的锦帔大椅上。
八个绿衣侍女,分别肃立椅后,十六道明亮目光,静静的望着他们三人。
独坐中央在椅子上的美妇人,当然就是龙泉岛的女主人,郝丽珠的母亲“湘江女侠”。
“湘江女侠”虽届中年,但看来最多三十五六岁,柳眉,凤目,琼鼻樱口,桃形脸,雪白细女敕的皮肤,倒有些像是郝丽珠的大姐姐。
她穿着葱绿的锦缎罗衫,白绫袖,着米黄百褶长裙,静静的含笑坐在那里,亲切、慈祥、柔和的目光,一直注视在马玉龙的俊面上。
马玉龙和汪丽玲,一见“湘江女侠”早坐在那儿等他们了,三人立进加快了脚步。
到达椅前八九步处,马玉龙和汪丽玲分开站立,铁婆婆则站在汪丽玲身后,三人同时报名行礼。
但是,当马玉龙说到汀泗“神勇镖局”“镖师”两个字时,“湘江女侠”的雍容面庞上神色立变。
再听报出“余伟铭”的名字,不由失声惊异问:“你?……你不是马玉龙?”
马玉龙心中一惊,急忙抬头,只见“湘江女侠”容颜惨淡,浑身有些颤抖,正举手指着他问。
他这时心中有苦说不出,只得硬着头皮,恭声道:“晚辈是余伟铭,现任“神勇镖局”
的领镖镖师……”
“湘江女侠”紧蹙着柳眉,两道炯炯月光直盯在马玉龙的神情,心中一惊,顿时想起了“湘江女侠”很可能也是“儒侠”马腾云或女侠石兰静的友人。
心念及此,横跨两步,故意拱手恭声道:“女侠有所不知,余小侠虽身任镖师,却是“虎刀”老前辈的徒孙,马少镖主的好友……”
怎奈“湘江女侠”根本无心听铁婆婆解释,一听“马小镖主”,立即强忍怒气,沉声问:
“那马玉龙为什么没来?”
马玉龙只得惶愧不安的回答道:“玉龙哥因有要事,不能亲来……”“湘江女侠”冷冷一笑道:“那他叫你们今天来见我有什么事?”
马玉龙只得蹙眉为难的说:“晚辈前来是为了‘胭脂宝盒’……”
“湘江女侠”一听,“胭脂宝盒”,浑身猛的一战,倏然由椅子上站起来,同时怒声问:
“可是马玉龙要你们前来拿回去?”
马玉龙看的神色一惊,但也听得目光一亮,知道“胭脂宝盒”的确已交给“湘江女侠”
了。
是以,急上一步,赶紧恭声解释说:“是的,前辈……”
话刚开口,“湘江女侠”竟挥手阻止,怒声道:“好了,你也用不着解释了,你回去告诉他,除非他爹亲自来拿,任何人前来我都不会还给他!”
说到最后,声音哽咽,珠泪竟夺眶而出,转身快步走向了大锦屏后。
马玉龙一听,简直是丈二金刚模不着脑袋,顿时愣在了那儿!
汪丽玲和铁婆婆也傻因为这变化不但急剧,也太大了。
马玉龙眼看“湘江女侠”就要走了,不由惊得月兑口急呼道:“前辈!前辈!”急呼声中,举步就待追去。
但是,女管家姜嫂却闪身挡住在了身前,同进谦声道:“大侠请止步!”
也就在这时,大厅侧门处,突然响起一个急切愤怒问:“姑母,什么事?”
马玉龙闻声转首,只见一个身穿粉红英雄衫,年约二十一二岁的俊挺青年,正满面怒容的奔了进来。
“湘江女侠”身形不停,仅向着俊挺青年,挥手凄声道:“瑜儿,送他们出去。”说话之间,匆匆走进了锦屏后,八个绿衣侍女也急忙跟着走出去。
粉影一闪,微风袭面,那个身穿数粉红英雄衫的俊挺青年已满面怒容的到了近前。
那位姜嫂似乎深知这位俊挺青年的脾气,急忙不安的说:“表少爷,人家可是前来拜望我家夫人的客人。”
话未说完,俊挺青年已毫不客气的斥声道:“这儿没你的事,你进去!”
姜嫂恭声应了个是,仅后退了几步,并没有走。
俊挺青年满面怒容,神情傲然,注定马玉龙,沉声问:“你就是马玉龙吗?”
马玉龙正值满月复怒火,虽然听了对方彼此的称呼,断定这个俊挺青年,可能是“湘江女侠”蓝绮霞的娘家侄儿,但仍忍不住冷冷的问:“有什么事吗?”
俊挺青年突然剔眉怒声道:“我只问你,你是不是那个保镖的马玉龙?”
话意之中,充满了轻蔑意味。
马玉龙淡然道:“我虽然不是马玉龙,但有事你和我说也是一样?”
俊挺青年毅然颔首道:“好,你回去告诉他,,丽珠表妹年纪还小,还不希望这么早就找婆家,再说,就是我,也不会找……”
马玉龙剑眉一蹙道:“不对吧!听说郝姑娘这次外出,就是找马玉龙去了……”
俊挺青年一听,立时升起一股炉火,月兑口怒吼道;“放屁”
屁字出口,反臂一掌,呼的一声掴向了马玉龙的耳门。
马玉龙正在气头上,当然不会客气,右手一绕,“叭”的一声将对方的手腕扣住。俊挺青年神色一惊,惊嗥一声,飞起一腿,猛马玉龙的下阴。
马玉龙早已料到他会起腿,是以,就在扣住对方手腕的同进,猛的又加了两成内力。
俊挺青年哼了一声,刚刚踢起右腿,立时眦牙咧嘴的又收了回去,同时,一张。脸立时变得煞白,身体也逐渐向地上缩去!
女管家姜嫂,立即沉声道:“余镖师……”
话刚开口,马玉龙已注定俊挺青年闷哼一声,身形踉跄,瞪蹬退了数步。马玉龙看也不看俊挺青年,转身望着汪丽玲和铁婆婆,吭声道:“咱们走”
说罢,迳向-厅外走去。
但是,就在马玉龙三人转向的同时,俊挺青年“嗖”的一声在腰间撤出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厉喝一声,飞身刺向了马主龙。
姜嫂一见,月兑口阻止道:“表少爷!”
也就在姜嫂惊呼出口的同时,马玉龙回身跨步,左手一格俊挺青年的右腕,右掌极轻灵的斩向了俊挺青年的脖颈。
只见俊挺青年闷哼一声,脚下踉跄,竟然收势不及,“咚”的一声仆在地上,身形直向前厅巨柱上滚去。
女管家姜嫂看得大吃一惊,月兑口惊呼,飞身就向挺青年扑去。
但是,“蓬”的一声,俊挺青年依然横滚在巨柱石基上。
女管家姜嫂见俊挺青年面色铁青,眦牙咧嘴,断定马玉龙下手时留了分寸,是以,呼了声“表少爷”,伸手待去搀扶。
但是,猛的摇了一下头的俊挺青年,转首一看马玉龙三人已走出厅外,伸手推开姜嫂,挺身跃起,飞身追向了厅外。
一到厅外,立即望着两边的女警卫,一指马玉龙三人,怒吼道:“截住他们,截住他们”
两边的背刀女警卫,以及站在远处的人,闻声同时呼喝,纷纷撤出了兵刃。
紧跟奔出厅外的女管家姜嫂一见,立即大声阻止道:“不准胡来,退回来”
正待扑过来的警卫等人一听,立时双刹住了身势。
姜嫂又望着仍等候在桥头的青年人,沉声道:“郝升,夫人的命令,送他们出去!”
郝升应了声是,向着走过石桥的马玉龙三人,躬身肃手道:“三位请!”
说罢起身,引着马玉龙,以及铁婆婆三人,快步走去。
气得面色铁青,浑身直抖的俊挺青年,望着姜嫂,切齿恨声道:“好!姜嫂,你敢和我蓝子瑜作对……”
姜嫂立即沉声道:“你违背了夫人的意思已经不对了,怎可再命人拦阻他们离去?”
俊挺青年蓝子瑜,怒极冷笑道:“你不要神气,终有一天,我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说罢转身,大厅也不进,展开身法,直向正西一片楼阁处大规奔去。
姜嫂也毫不客气的冷冷一笑道:“等你当了龙泉岛的岛主后,再发威也不迟?”
话声甫落,一个绿衣侍女跑来对她恭声道:“姜嫂,夫人请你进去!”
姜嫂应了一声,急步向厅内走去。
举目一看,只见“湘江女侠”蓝绮霞,业已神情凝重的坐在中央锦帔大椅上。
一看这情形,姜嫂断定“湘江女侠”根本没有走,一直隐身在大锦屏后。
尚未到近前,“湘江女侠”已关切的低声问:“他们走了吗?”
姜嫂恭声应是,肃妆侧道:“我仍叫郝升送他们出去了!”
“湘江女侠”却黯然叹了口气道:“子瑜这孩子如此胡闹,难怪他表妹不喜欢他!”
姜嫂立即不高兴的哼声道:“他还一直认为自己武功高超,骄傲得不得了……”
话未说完,“湘江女侠”已有些不耐烦的说:“好啦,你也用不着再说他了,他现在吃了一次苦头,也该有所觉悟了……”
姜嫂急忙正色道:“这还是人家看着夫人您的面子,没有下重手,否则,那一掌劈下去,哼,脖子早断了,还由得好去发威风?……”
“湘江女侠”似乎也不愿意再听姜嫂唠叨,立即改变话题,关切的问:“姜嫂,当年你跟着我,也是见过马大侠和石女侠的人,你看他是不是马玉龙……?”
姜嫂正色道:“绝对错不了,他们登上前面高阶,我就知道他是马大侠的儿子!”
“湘江女侠”不由迷惑的问:“可是,他为什么不承认是马玉龙呢?”
姜嫂略微沉吟道:“也许是为了能够将‘胭脂宝盒’,顺利的拿回去,不说是马玉龙,比较容易开口些?”
“湘江女侠”不禁有些生气的说:“胭脂宝盒是他马家的东西,我当然会还能他,何必用这种笨方法?想起来就生气?”
姜嫂却正色问:“夫人,您注意到好个姓汪的姑娘的没有?”
“湘江女侠”也正色道:“你是说,她很像当年的凌飞琼?”
姜嫂正色道:“何止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
“湘江女侠”有些不解的说:“如果她真的是凌飞琼的女儿,那该是马玉龙起小订下的妻子呀?可是,我看他们之间,也有些怪怪的……”
姜嫂一笑道:“怪的地方还多呢,您没看到,马少侠的腰上还佩有把刀……。”
“湘江女侠”立即有些懊恼的说:“是呀!。我刚才也被他们给闹糊涂了!”
话声甫落,姜嫂突然提议道:“夫人,你既然愿意把‘胭脂宝盒’让他们拿回去,干脆我去把他们再叫回来……”
“湘江女侠”略微沉吟道:“好吧!要去快去,别让他们走!”
姜嫂立即兴奋的说:“不会,放下去的渡索绞起来也得一会工夫!”
说罢转身,迳向厅外奔去。
她哪里知道,值班看守码头的小伙子,迷上了红梅,藉着送还拜匣,正在陪着红梅在对岸聊天呢,渡索根本没有放下。
是以,郝升经导着马玉龙三人一到码头,马玉龙立即对铁婆婆叮嘱道:“调匀内力,不要腾纵太高……”
话未说完,铁婆婆已极有把握地说:“知道了,这么点儿距离不难得了我?”
我字出口,飞身疾扑,腾身踏上渡索,直向对岸如飞纵去。
汪丽玲一看,知道铁婆婆不会再出事了,也跟着踏索纵向对岸。
也就在她跟在铁婆婆身后上岸的同时,马玉龙也跟着纵了过来。
守码头的小伙子,对马玉龙三人这么快就出来了,既惊异,又失望。
他先躬身行礼,一等马玉龙四人飞身上马,立即恭声道:“郝赐恭送少侠、姑娘、关辈、红梅……”
马玉龙虽然心中极不愉快,但仍含笑道:“希望你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说话之间,抖缰纵马,直向山外驰去。
汪丽玲、铁婆婆,当然知道马玉龙说的“你们”是指的郝刚和红梅。
但是,当两人纵马疾迫之际,却发现红梅神情冰冷,高嘟着小嘴,头也没回。
两人当然知道,红梅的心里只有“余伟铭”一个人,谁她也是看不进眼里。
由于心情郁闷,四人放马飞驰,出于出口,直奔和街镇,赶到客栈,已是掌灯时分。
这时一见马玉龙四人回来,赶紧迎出厅外。
铁婆婆和知道大家还有话商议,见厅上已准备好净面水,立即吩咐道:“李嫂,请通知他们送酒菜来!”
李嫂恭声就了个是,匆匆走出院去。
汪丽玲首先愤愤的说:“拿了人家的宝盒不给,却要死人去取,这不是诚心据为已有吗?”
铁婆婆沉声道:“再说,这是我们小姐的东西,与“神勇镖局”的马总镖头有什么关系?……”
马玉龙早已在路上想了很多,只是他现在不便说出来罢了。
这时见铁婆婆埋怨父亲马腾云,只得宽慰道:“你们先别愁,明天我再亲自去一趟龙泉岛,一定要向蓝前辈将宝盒拿回来……”
铁婆婆已有了另外想法和发现,因而故意问:“为什么你一个人去?”
马玉龙道:“我是因为‘湘江女侠’与玉龙哥家一定有什么嫌隙……”
铁婆婆立即问:“他们前一辈的嫌隙,缠结了几十年,就凭你一后生晚辈的几句话就化解了?”
马玉龙道:“当然不会那么容易,不过,总要知道症结的所在,才能设法解开它……”
话未说完,李嫂已率领着店伙将酒菜送来。
想是四人都不愉快,李嫂虽然在每人伯面前都满上了一怀酒,却没有哪一个端起来饮一口。
匆匆饭罢,铁婆婆首先望着马玉龙,问:“你决定明天一个人亲自去一趟?”
马玉龙无可奈保的说:“总要把‘胭脂宝盒’拿回来吧!”
铁婆婆颔首赞声道:“好吧!那就明天你回来以后,咱们再商议吧!”马玉龙道:“也只好这样了!”
于是,四间厢房,每人一间,各人回到各人的房间野去安歇。但是,每人都向李嫂要了洗澡水,却没有一个人直在沐浴。
因为,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有鬼,都要利用这个互不相扰的大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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