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马公主立即极有把握地说:“你放心,没有哪一个能通过我属下铁骑军的箭雨,再说,瘦柳仙的庄院是建在一个小山谷里,一千铁骑军可以包围他们三四层,他们插翅难飞!”
许格非知道武功绝高的人仍可从容逃走,因而忧虑地解释遣:“公主有所不知,瘦柳仙和胖弥勒,俱非等闲之辈……”
炳马公主立即郑重地问:“你可想到一千铁骑军的千弓齐发具有多大的威力吗?每人三十箭,可把瘦柳仙的小庄院给埋起来呀?!”
许格非一听能把瘦柳仙的小庄院给埋起来,顿时想起了师祖长白上人还在庄内,因而心中一惊,月兑口焦急地说:“如果那样做我外祖父该怎么办呢?”
炳马公主噗嗤一笑道:“我只是那么形容而已,难道还真的发射那么多箭?再说,就是发箭,你外祖父也被押在房子里,怕什么?看你吓成那别样子!”
许格非知道哈马公主会错了意,同时也懊恼自己说拙了嘴,不由急得哎呀一声解释道:
“我是说,若是瘦柳仙押着我外祖父逃走,那些武士们又不认得,万一也乱箭齐发,那还得了?”
如此一说,哈马公主也愣住了,同时自语似的说:“这倒是真的!”
许格非一听,急忙站起身来道:“我必须通知我二弟他们,立即出发赶往霍尼台……”
话未说完,哈马公主已伸臂将他拉住,同时有些生气地说:“你这人的武功很好,人也不错,就是遇事不能够沉着……”
许格非依然站着说:“这种事哪里还沉得住气?去迟一步,也许就终生悔恨,罪不可恕……”
炳马公主一听,立即正色忍笑道:“看你紧张得这副样子,兵还没有派出去,你先坐下来,这就是沉不住气!”
许格非依然没坐,但嘴里却说:“事不关己,你当然沉得住气!”
炳马公主一听,立即有些生气地正色道:“胡说,你的外祖父现在也就是我的外祖父,怎么可以说不关我的事?”
许格非一听,心中更加焦急,觉得还是赶快离开的好,因而急声道:“不,我还是和二弟他们今夜火速赶去……”
话未说完,哈马公主已正色道:“你们去干什么?去了当箭靶子?”
许格非听得一愣,不由迷惑地问:“什么箭靶子?”
炳马公主见许格非无意坐下,只得也站起身来正色道:“等你们赶到,那边的铁骑军早已将瘦柳仙的庄院包围了一个多时辰了,你们一去,他们还以为你们是瘦柳仙一伙的人呢……”
许格非一听,不由焦急地说:“哎呀不好,待我们赶到,什么事情早巳发生了!”说话之间,不自觉地伸手握住炳马公主的玉臂,焦急地说:“公主,现在请你马上通知他们,不要去包围瘦柳仙的庄院了,我和二弟他们马上就赶去……”
去字出口,室门口人影一闪,方才传达命令的那个白衣少女已走了进来。
只见那个白衣少女,立即行礼恭声道:“回禀公主,巴罕达将军一面紧急发出讯鸽,他一面也率领精锐铁骑八百名,火速赶去了!”
炳马公主一听,立即无可奈何地望着许格非,轻声问:“这可该怎么办?”
许格非不由焦急地说:“那赶快再派,人通知那位巴罕达将军,叫那边铁骑军停止呀?!”
炳马公主立即正色道:“军令如山,若非万不得已,绝不可轻易下令收回,如果一道行动命令下去,全体武士正匆匆准备出发,突然又一道命令没事了,等到下次命令,他们就会持观望态度,冀图马上紧跟而至地出发停止命令……”
许格非不由焦急地说:“现在情形也是‘万不得已’呀?!”
炳马公主断然摇头道:“不,现在还有挽救的办法!”
许格非听得精神一振,不由急声问:“什么补救的办法?”
炳马公主道:“马上再发一道命令,要那边的铁骑兵,徒步前去,悄悄行动,不要惊动庄院中的任何人……”
许格非一听,不由焦急地说:“一千多人行动在庄院外,瘦柳仙他们会不知道?”
炳马公主毫不迟疑地正色道:“我属下的铁骑军,俱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良战士……”
许格非知道那些铁骑军想活捉瘦柳仙是不可能的事,而哈马公主又不愿收回成命,只得无可奈何地说:“现在只有我和二弟等人马上赶去了!”
炳乌公主趁机告诉了那个传令的白衣少女,要她再去通知巴罕达将军。
这时一听许格非还要马上赶去,不由望着许格非,焦急地说:“如果你现在马上赶往霍尼台,明天早朝觐见父王的事怎么办?”
许格非听得浑身一战,面色大变,不由月兑口急声问:“你说什么?谁去觐见国王?”
炳马公主被问得一愣,立即一指许格非道:“你呀?!”
许格非心中一惊,不由焦急地问:“我?我为什么去觐见国王?”
炳马公主再度一愣道:“你是察干哈马国的驸马呀?!当然应该觐见父王,祈求他赐婚呀?!”
许格非一听,真是又惊又怒,不由愤愤地一指矮桌上的酒菜,怒声解释道:“我都焦急地食不知味,酒不下咽了,我还有心情跪在你父王面前求他赐婚呀?”
话声甫落,肃立一角的三个白衣少女,突然一声娇叱,同时撤出了身上的短剑。
炳马公主被许格非呵斥得娇靥通红,神情发愣,目光注定在许格非的面上,久久不知道说什么。
许格非一见哈马公主的目光直视在他的脸上,顿时想起了他易过容的面孔心中一惊,不由佯装生气地叹了口气,自动地再坐在锦垫上。
炳马公主却向着三个白衣少女和侍婢们一挥手,命令道:“你们都出去!”
三个白衣少女和侍婢等人一听,同时应是,依序悄悄的走了出去。
炳马公主一俟她们走出室外,立即温柔地坐在许格非的身边,一只玉手搭上许格非的肩头,宽慰地柔声道:“你果真不愿意见父王……”
正低头想对策的许格非一听,急忙抬头,正待说什么,发现哈马公主的娇靥黯淡,明目中似有泪光,看来十分哀怨,因而一呆,只得改口说:“并非我不愿去见国王,公主请想想,我现在的心情……”
话未说完,哈马公主颔首道:“我当然知道,可是……”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动,立即问:“可是什么?”
炳马公主的目光从来没有一瞬离开过许格非的面上,这时见问,略微迟疑地说:“你方才可知道父王派了位大臣来?”
许格非心中一惊,不自觉地问:“什么事?”
炳马公主一阵迟疑,略显期艾地说:“父王已经知道你们几人来打擂的事!”
许格非一听,放心不少,不自觉地“哦”了一声。
炳马公主继续有些哀怨地说:“我当时已把你们的身世来历,以及我本人的想法和看法告诉了那位大臣,并请那位大臣在明天早朝的时候,向父王禀奏觐见的事……”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惊,目光不由一亮,不由月兑口兴奋地说:“这样就好办了。”
炳马公主被他说得一愣,不由迷惑地问:“什么好办了?”
许格非立即兴奋地正色道:“现在我们仍可以连夜通知那位大臣,要那位大臣不禀奏明天觐见国王的事。”
说话间,发现哈马公主双眉紧蹙,神情迟疑,只得忧急地正色解释说:“公主,你是聪明人,请你想一想。在我外祖父没有救出来以前,我怎会有心情谈婚事呢?”
炳马公主明日一转问:“如果救出外祖父来,可否请他老人家即时为我们请求父王赐婚?”
许格非知道不答应不行,但仍婉转地说:“只要他老人家愿意,当然可以。”
炳马公主一听,立即正色道:“可是你要知道,你现在已经是咱们‘察于哈马国’的驸马爷了,方才我发令的理由也是以救驸马爷你的亲人而下的命令……”
许格非一心只想赶往霍尼台,因而插言道:“我知道,所以我内心非常感激你!”
炳马公主一听,立即展颜笑了,同时笑着说:“感激我就要记在心里,就不可以负心……”
许格非只得顺口应着说:“我知道!”
炳马公主一听,虽然觉得许格非有些应付,但也体谅他担心霍尼台那边出了事情,是以,立即颔首认真地说:“好了,我方才已经通知了他们,你今晚已宿在我这儿了,现在你可以去通知他们,火速准备,我们今夜马上赶去……”
许格非一听让他马上去通知尧庭苇,马上准备赶往霍尼台,根本无心再听她说些什么,是以,应了一声,急忙站起身来。
站起之后,方听哈马公主“我们”,不由又停身惊异地问:“你?你也要去?”
炳马公主一面起身一面道:“我不随你前去,那些铁骑军会听你的指挥吗?你光说你是驸马,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许格非因为采的时间太久了,恨不得一步赶回前面的偏殿去,而且哈马公主说得也不无道理,是以,唯唯两声,急步向外走去。
炳马公主一面跟在身后相送,一面用蒙语招呼室外的四名白衣少女,似是护送许格非回去之意。
丙然,四名白衣少女恭声应喏后,立即有两名在前引导下楼,另两名则跟在身后。
炳马公主则送到梯口时,才亲切地说:“我换好战袍也马上赶去,马匹马上备好为你们送去。”
许格非一面唯唯回应,一面跟着白衣少女们走下楼去。
出屏门,穿中门,迳绕中央大殿,直达偏殿门前。
许格非早在绕过中央大殿时,便看到偏殿灯光暗淡,除了两个女铁卫静悄悄地立在殿口外,殿内没有一丝声音。
一看这情形,许格非立时想起哈马公主曾说通知尧庭苇等人先安歇,她已留他宿在寝宫的事。
心念及此,不由又急又气,他真不知道尧庭苇和丁倩文,以及邬丽珠等人这时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时向殿内一看,每张椅上都空着,立即望着两个行礼的女铁卫,焦急地问:“她们呢?”
其中一个女铁卫,恭声道:“老夫子他们都睡了!”
许格非一听,不由生气地说:“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就睡了呢?!”
说话之间,四个白衣少女中的一人,已向着两个女铁卫说了几句蒙语,其中一个女铁卫,应了一声,飞步向殿后门奔去。
许格非愤愤地走进殿内,另一个女铁卫立时打着火种增加纱灯。
就在这时,闻声前来察看的单姑婆已急步奔了进来。
许格非一见,几乎月兑口呼出“单姑婆”,所幸他看到了单姑婆脸上的花白胡须,才急忙张口急声问:“林福,二爷和三爷他们呢?”
单姑婆急忙刹住身势,回答道:“他们都安歇了!”
许格非不由生气地说:“睡这么早?”
单姑婆看了一眼殿门口站立的四个白衣少女,立即另有用意兼有不满地说:“哪里睡得着!”
话声甫落,人影闪动,尧庭苇和‘百花仙子’等人已匆匆地由殿后门奔进来。
许格非怕她们说什么,先急声道:“哈马公主已经先派铁骑军围住了瘦柳仙的庄院,我们也马上出发赶去!”
百花仙子和尧庭苇、丁倩文,以及邬丽珠等人,虽然每个人的娇靥上都有不豫之色,但因为许格非已经回来了,而且马上出发赶往霍尼台,也就不便再说什么了。
尤其看到有哈马公主的四名贴身女铁卫站在许格非身后的不远处,更不便说什么。
尧庭苇首先关切地问:“马匹呢?”
许格非立即道:“马匹已派人备去了,马上会送来!”
由于提到了马匹,邬丽珠顿时想起了她的小红,因而忧急地问:“那我们寄留在客栈的马匹呢?”
如此一说,楚金菊和雪燕儿等人,也纷纷以询问的目光去看许格非。
许格非只得忧急地说:“哈马公主换好了战袍就来,前去拉我们的马匹恐怕来不及了!”
四个白衣少女中的一人,立即恭声问:“请问驸马的坐骑寄在哪一家客栈里?”
尧庭苇等人一听白衣少女称呼许格非驸马,当然觉得刺耳,但也不便说什么。
但是,许格非已听得有些习惯了,其实,他也没有办法拒绝,和对尧庭苇等人解释。
这时见问,只得望着楚金菊,迟疑地说;“那是什么客栈来着?”
楚金菊见问,只得用蒙语说了个地点和店名。
那位白衣少女却立即望着一旁的女铁卫吩咐了几句蒙语。
那个女铁卫,恭声应了一声,转身向宫门方向走去。
百花仙子急忙补充说:“就请那位校尉将马匹直接拉到霍尼台去好了!”
罢刚走至阶下的女铁卫,闻声略微一停,应了声是,继续向宫门方向走去。
许格非知道白衣少女是命令那名女铁卫去通知一位校尉率人前去拉他们的马匹,但由此也可看出白衣少女等人的权势和地位。
百花仙子则关切地望着许格非问:“你说公主已经派兵去围瘦柳仙的庄院去了?……”
许格非一听,立即把他前去适逢哈马公主接见国王派去的大臣,以及等候公主商议后才赶回来,所以去的时间较久。
由于许格非说得简单扼要,百花仙子也没有听出许格非的语意中,有怀疑那位大臣是向哈马公主揭发他们伪装前来打擂的事。
当然也会把哈马公主对他热情地几个搂抱贴脸的事删掉了。
素性喜妒的雪燕儿冷冷地说:“大哥今夜是要宿在公主的房里吗?”
许格非当着四名白衣少女,不便说什么,只得正色道:“那可能是传话的女铁卫没听清楚,原意是要她说,我在那边商议事情……”
话未说完,殿外广场上突然传来杂乱的蹄声和低嘶。
许格非等人一听,急忙迎出殿去,俱都异口同声地月兑口道:“可能是马匹来了!”
走至殿门一看,果见十数铁甲武士,每人手中拉着一匹健马,迳由西侧殿的角门下走过来。
许格非一见,立即道:“我们去接马吧,哈马公主可能马上就到了!”
于是,大家纷纷走下殿阶,迎上前去将马匹接了过来。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马蹄声响,接着照来一蓬明亮灯光。
许格非等人循声一看,只见灯光处,十数名女铁卫高坐着战马,每人手中都擎着一盏斗大纱灯。
其次马上的是六名白衣少女,之后才是头戴木兰盔,身穿白袍蓝肩铁锁甲的哈马公主。
炳马公主坐骑骅骝,手提白银枪,英姿焕发,和方才在楼上饮酒时,简直换了另外一个人。
苞在哈马公主身后的,尚有数十名女铁卫的马队。
一到近前,前面擎灯的女铁卫立即分向两边,六名白衣少女也向左右闪开,让哈马公主走近来。
尧庭苇等人一见娇靥含笑的哈马公主,立即礼貌地行礼谦声招呼了一声“公主”。
炳马公主亲切含笑,谦虚地一肃手,道:“诸位请上马!”
许格非等人一听,纷纷认蹬纵至马上。
炳马公主却趁许格非等人上马之际,略微驱马走到了尧庭苇和丁倩文的马前,含笑亲切地问:“二弟武功高绝,马战精练,实在是一位惯战沙场的勇将,不知你在马战时习用什么兵器?”
说话之间,目光炯炯不停地在尧庭苇的面庞上刻意打量,而那些擎灯的女铁卫,似乎经过指示般,也立即拢了过来。
许格非看得心中一惊,觉得哈马公主这个举措有些异常,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却不便阻止,更无权喝令那些擎灯的女铁卫退后些。
尧庭苇虽然觉得哈马公主问话,女铁卫们何必也掌灯向前,但她却也未想到其他。
这时见问,就在马上一欠身,含笑回答道:“我一向用剑,就是在马上也不换兵刃!”
炳马公主赞许地点点头,又转首含笑看向丁倩文。
丁倩文为人较淳厚,更不会想到其他.面对面地对着哈马公主,尚极回答……
炳马公主却笑着说:“林三侠虽然没有和我过手,但根据你大哥二哥的武功,你的本事必然也不差,你也是用剑?”
丁倩文不善说词,再说,她也怕说多了露出马脚,是以,仅点头领笑道:“是的!”
炳马公主再驱马走向邬丽珠和雪燕儿,那些掌灯女铁卫也跟着围拢了过去。
许格非一看,心知不妙,不由焦急地看一眼百花仙子。
百花仙子却有两种想法,一是许格非和哈马公主在后宫感情增进,哈马公主有意向其他四个弟弟套近乎。
其次则是哈马公主是步马双兼的高手,又是统领全国铁骑军的统帅,对出发前的将校,有一种例行询问的习惯。
当然,她也看出了许格非的焦急,但她以为是许格非担心哈马公主看出尧庭苇等人的女扮男装来。
百花仙子对于她的易容术颇有信心,是以对许格非担心哈马公主的焦急并没放在心上。
至于那些女铁卫擎灯在公主马后和左右,一步一趋地跟进,她也认为这也许是哈马公主的规矩,因而也未介意。
但是,当哈马公主走至邬丽珠和雪燕儿的面前时,她突然惊觉不妙了。
因为公主盯在邬丽珠面庞上的眼神,宛如两柄利刃,似是要看透邬丽珠的心。
邬丽珠尚能镇定含笑,任由哈马公主端详,但是,年龄最小,妒性最大的雪燕儿,却面色铁青,眉透煞气。
百花仙子暗呼一声“要糟”,立即拨马悄悄向雪燕儿马后移去,心里同时焦急地说:
“这件事八成要毁在她的手里!”
也就在百花仙子拨马的同时,哈马公主已望着邬丽珠,含笑亲切地问:“四弟你用的是什么兵器呀?”
邬丽珠一听“四弟”,神情不由一愣,但她旋即含笑欠身回答道:“小弟用的是一对畸形兵器!”
炳马公主一听,不由惊异地问:“畸形兵器?什么畸形兵器?”
邬丽珠见问,心中不禁有些后悔,心想,何必回答畸形兵器呢?反而促起哈马公主盼好奇心。
心念间,口中早已含笑回答道:“就是一对形同雉尾的厚背薄刃刀!”
炳马公主一听,反而更加好奇的说:“这种兵器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可否请你撤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邬丽珠一听,心中更加懊恼,但表面上仍愉快地应了声是,双腕一翻,寒光电闪,一对雪亮的雉尾刀已掣在手中。
这种观看兵刃的方法,本是武林之大忌,因为万一对方心怀叵测,顺手一递,观看兵器的人就要溅血当地。
炳马公主武功不俗,不可能不知武林之忌,但她敢于观看邬丽珠的兵器,她当然有不会发生意外的把握。
但是,许格非、尧庭苇以及百花仙子丁倩文几人,却俱都感到不太对劲儿。
因为救人在即,应该火速前去,就是观看兵器也不急在此刻此时。
许格非虽然心中有此想法,却也不便催促或阻止,也许会立时引起哈马公主的怀疑!
只见哈马公主向前探首,确是认真地看了一下雉尾双刀的形式和构造,才抬起头来,望着邬丽珠亲切地含笑说:“四弟的双刀构造的确奇特,只是看来太轻了些,倒有些像女孩子用的兵器!”
许格非听得心头一震,不由地也发觉不妙地与尧庭苇对了个眼神。
只见邬丽珠自然地一笑道:“这种兵器,在求轻快,双刀并在一起,较之一般单刀还要重呢!”
炳马公主也自然愉快地一笑道:“我是说外行话,希望四弟不要介意!”
邬丽珠急忙欠身笑着说:“公主您太客气了!”
把话说完,趁公主颔首为礼,转首看向雪燕儿之际,急忙向剑眉紧蹙的许格非递了个眼神。
只见哈马公主含笑望着雪燕儿的同时,先向控马站在雪燕儿马后的百花仙子点了点头,才望着雪燕儿,亲切地问:“五弟也是用刀?”
雪燕儿虽然已经过百花仙子的暗示警告,但她心里仍气哈马公主还没经过举行婚礼,就要留许格非在寝宫陪她睡。
由于年轻喜妒,虽经警告,依然不高兴地说:“你要不要也看看我的刀?”
话声甫落,面色大变的许格非和百花仙子已同时低斥道:“五弟!世玉!”
炳马公主毫不为忤,依然含笑亲切地说:“你们不要责备五弟,我现在很同情他这时的心境,我把他们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的大哥抢跑了,他当然不高兴!”
如此一说,许格非、尧庭苇以及丁倩文、单姑婆俱都面色一变,周而也断定哈马公主的这句话是有因的。
心中同样震惊的百花仙子,却急忙含笑风趣地说:“到了他也该结婚的时候,不离开他大哥也不行,哈哈……”
说罢,故装有趣的哈哈笑了!
炳马公主也风趣地说:“那时我会通令全国的王戚贵族,选出最美的郡主闺秀任他挑捡!”
雪燕儿本待说“谁稀罕?”但她也看出了许格非神情焦急,暗透愠容,再想到马上就要前去救爷爷长白上人,万一因她小心眼将大事弄糟了,那还得了?
心念及此,只得强旷笑,抱拳欠身道:“那我在这里先谢谢你这位大嫂了!”
如此一说,尧庭苇等人俱都装得十分愉快地哈哈笑了。
那些擎灯的女铼卫和白衣少女等人中,懂得汉语的也愉快地笑了。
但是,哈马公主反而强自一笑,一面拨马,一面以幽怨地目光看了许格非一眼。
这一眼使许格非像遭雷击般地浑身一战,在这一刹那,他突然断定哈马公主已经知道了他们伪装前来的事。
但是,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也许在他离开哈马公主以后,国王那边又派去了大臣!
就在他心中研判,尚未确定之际?宫外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呜呜”的号角声。
炳马公主一听,立即望着许格非道:“巴罕达已将铁骑军集合好了,我们走吧!”。
说罢拨马,当先向宫门下走去。
这时守卫在宫门下的铁甲武士们已将宫门打开了。
许格非催马跟进,一面提议道:“就我们这些人飞马赶去就可以了,何必再凋动兵马,劳师动众,反而把瘦柳仙他们给吓跑了!”
炳马公主立即道:“你不明白境内的民情,不过,少时我们可以先行,让巴罕达率队随后追去……”
话未说完,已到了宫门下。
一出宫门,即见前面如飞驰来一匹快马。
许格非举目一看,只见马上坐着一位胸系红绸球的铁甲青年,手提马刀,正向这边望来。
青年校尉一到近前,立即勒马背刀,欠身行礼,同时有力地说了几句蒙语。
炳马公主微一抬手,樱唇里仅吐了一两个字,那位青年校尉已恭应一声,又拨马如飞驰去。
许格非虽然不懂那位青年说些什么,但他断定,必是向哈马公主报告军队已集合好了。
丙然,马队继续前进,穿过无数房屋,前面已现出一片黑压压的人群。
这时天交四更,满天繁星,整个国都内,除几声犬吠,一切是静悄悄地。
许格非等人看得清清楚楚,七八百铁甲武士,个个雄赳赳地坐在马上,却没有一丝声音。
尤其那些战马,虽然有时也摆一下头,甩一下尾,却没有哪一匹马发出嘶声,显然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马匹。
许格非等人一进广场,立即有人发出口令。
七八匹战马上的铁甲武士,纷纷勒马抬头,队头处的-七八个号角也同时吹出了“呜呜”
声音。
许格非等人这时才清楚,那些铁骑军,每数十人站成一个小方形,每个小方形的前角第一名,胸前都系了一个红绸球。
谤据这情形,许格非等人断定那个胸前系有红绸球的武士,即是他们那一个方块中的首领。
一位身躯魁梧,坐骑黑马,身穿金钉连锁甲的将军,单独一人站在一座三丈见方的土台前,那人显然就是巴罕达将军。
只见那位巴罕达将军,黑胸虬须,环眼浓眉,目光炯炯,精神奕奕,徒手未提兵器,但看来依然威风凛凛,气势慑人。
进入广场,哈马公主立即拨马,迳向那座三丈见方,高仅五尺的土台前走去。
许格非一看那座土台仅能容哈马公主一人或两人,立即勒马停了下来,并示意尧庭苇等人停止前进。
尧庭苇几人为了哈马公主方才的事,也正有许多问题要和许格非商议,是以,纷纷勒住马匹。
炳马公主虽然看到了许格非等人停止,但并没有任何表示,继续向土台前走去,而白衣少女和女铁卫等人,则继续跟进。
邬丽珠一看,首先迫不及待地悄声说:“仙子前辈,我看苗头不对耶!”
百花仙子唔了一声,颔首低声道:“看样子,哈马公主似乎已发觉有异了!”
许格非立即焦急地悄声道:“当时我去时,正好有位大臣在中殿等候哈马公主,据说有大事密报……”
丁倩文不由月兑口悄声道:“该不会是密报我们的事吧?!”
许格非焦急地正色说:“我当时也这么想,可是,哈马公主接见过大臣后,神情毫无变化,依然是那么自然愉快……”
话未说完,雪燕儿已哼了一声讥声道:“当然愉快喽尸许格非听得一愣,立即想起雪燕儿,顶撞哈马公主,险些把事弄糟的事。因而举手一指雪燕儿,悄声低斥道:“你!你差点把事情弄砸了!”
雪燕儿一听,再度哼了一声道:“谁叫她那么不知害臊?!”
许格非不由焦急地悄声道:“仙子前辈不是对我们讲过了吗?!塞外的女子大都豪放,不像咱们……”
话未说完,雪燕儿已讥声道;“豪放也不能你一去,就留在她寝宫里睡呀?”
许格非听得一愣,立即生气地问:“这是谁说的?”
楚金菊立即悄声道:“是她身边的白衣女卫前来通知我们的!”
许格非虽然曾听哈马公主说过,但他仍忍不住问:“她当时怎么说?”
楚金菊道:“她说要我们先就寝,你就宿在哈马公主的寝宫里了!”
许格非一听,立即悄声“哎呀”了一声,无可奈何地解释道:“这简直是胡说,那一定是那位女铁卫传错话了……”
邬丽珠在旁也立即道:“没有传错,我还曾问过她呢!”
许格非一惊,不由关切地问:“她怎么说?”
邬丽珠正色道:“我问她这话是谁说的,她说公主要她来传达的……”
许格非立即装出一副不信的神情说:“一定是弄错了,公主接见那位大臣后,回到寝宫立即问明了我的来意,马上就下令发兵了……”
雪燕儿突然问:“照你这么说,最多片刻工夫,为什么待了那么久?”
许格非正色悄声说:“我去时她正沐浴洗澡,等她出浴后,仅和我说了几句.她就去接见那位大臣商议事情去了……”
话未说完,百花仙子已不高兴地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还紧盯着许少侠问这些事?
如果当初你们不同意,我也不会替你们献这个计了,我当初就曾说过,这件事也很有弄假成真的可能……”
尧庭苇急忙歉声道:“燕妹年幼,还不懂事,请前辈千万不要生气!”
百花仙子则继续生气地说:“当时你们都异口同声地说,只要能救出长白上人,就是弄假成真了也是命该如此,你们也认了,如今,马上就要去救人了,你们不先谈应变的事,却先争论起你们的儿女私情来了……”
话未说完,广场中突然传来一声吆喝。
许格非等人急忙转首看去,发现受礼过后的哈马公主,又催马走下台去在马队前面巡视了一番,这时又登上了那座土台。
尧庭苇趁机悄声道:“前辈,我看哈马公主也许只是仅仅对我们有所怀疑而已,如果她相信了,那就不会发兵了!”
百花仙子双眉一蹙,略显迟疑地说:“她已经发觉有异是无可置疑的了!”
许格非不由迷惑地说:“我离开她时,她的神情还是愉快的呀?”
邬丽珠立即道:“她现在也没发脾气呀?!”
许格非道:“可是气氛和先前就大不相同了!”
百花仙子则迟疑地说:“可能是在你离开哈马公主后,国王那边又派人去了!”
话声甫落,高坐马上,站在土台中央的哈马公主已开始威武地用蒙语向着台下的铁骑军讲话。
许格非当然很想知道哈马公主说些什么,但因百花仙子和楚金菊两人都在凝神静听,他也不便开口发问。
炳马公主刚刚讲了几句话,百花仙子已望着许格非,低声问:“少侠和哈马公主是怎么商议?”
许格非听得神色一惊,不由惊异地问:“前辈,她怎么说?”
百花仙子蹙眉道:“她说方才接到密报,有人检举霍尼台的瘦柳仙有造反的嫌疑……”
许格非一听,不由意外地“噢”了一声,因为哈马公主在她的寝宫楼上曾对他说,发兵是以救驸马的亲人为理由的!
心念间,正待回答百花仙子的问题,哈马公主已把话讲完,那位巴罕达将军正在向她行礼。
楚金菊则急忙悄声道:“哈马公主要和我们先去,她要巴罕达将军随后出发!”
许格非一听,不自觉地问:“她对我们怎么称呼?”
楚金菊道:“她说瘦柳仙已网罗了不少能人高手,个个武功了得,现在正好请林大侠兄弟五位,协助敝国一臂之力!”
许格非一听,这时已断定在他离开了哈马公主之后,又有人前去密告,揭穿了他们来打擂的底细。
但是,有一点却令他不解的。那就是哈马公主既然知道了他们的底细,何以还派兵前去围攻瘦柳仙?
心念及此,不自觉地转首望着百花仙子问:“前辈,您看哈马公主这么宣布命令的意思是……?”
百花仙子立即道:“我想是为了对朝中文武大臣便于交代,因为她不愿落个出师无名。”
许格非认真地问:“前辈是说,她还没有确定我们真正的身份和前来打擂的目的?”
百花仙子略微沉吟道:“我想只是对我们怀疑而已!”
许格非道:“这么说,已经有人向她告密了?”
百花仙子毫不迟疑地说:“那是当然!”
许格非却不解地问:“可是她为什么不询问揭开呢?”
百花仙子凝重地说:“如果她已认定我们是伪装的,而又确知你就是中原大名鼎鼎的许格非,她这样做是最聪明的……”
话未说完,哈马公主已纵马驰下土台,迳向这面驰来。
围立台下马上的女铁卫及白衣少女等人,也纷纷拨马跟在哈马公主马后。
炳马公主精神奕奕,娇靥含笑,尚未到达近前,已挥手愉快地说:“我们先走吧!”说罢拨马,迳向广场边缘的大道上驰去。
许格非等人应了一声,立即拨马跟在马后。
一到大道边缘,女铁卫们纷纷把手中的长杆纱灯插在道边上,放缰催马,迳向正西驰去。
许格非等人跟上哈马公主,也立即放马飞驰。
炳马公主依然拨至一侧,和许格非并马前进,神情依然是那么明朗愉快,看不出一丝对他们怀疑的神情来。
许格非看了哈马公主的神情,心中更加迷惑,由于已经提高了警惕,大家决定以少说话为宜。
岂知,哈马公主一见许格非纵马跟了上来,竟先侧首望着许格非,关切地说:“我希望铁骑军阻止得住瘦柳仙!”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惊,不由焦急地问:“可是瘦柳仙已经率众突围了?”
炳马公主一听,不由一笑道:“哪有这么快,那边可能才刚刚采取行动。须知瘦柳仙的庄院建在山区里,距离霍尼台还有七八里地!”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地问:“公主以前曾去过?”
炳马公主毫不迟疑地说:“有一次到霍尼台检阅铁骑军,曾到他的庄院中察看过。”
许格非“噢”了一声,继续问:“为什么要去察看?”
炳马公主正色道:“他在我们国境中的武林道上,也算得上位年长知名人物,既然到了霍尼台,不能不去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形。”
许格非不由关切地问:“他的庄院大不大?”
炳马公主道:“不算大,但也有三进院落,和左右跨院。”
许格非继续问:“他那边的人多不多?”
炳马公主略微沉吟说:“我那天见到的人不多,大概有十多个!”
许格非一听,突然想到了那个前去东北总分舵找病头陀的紫衣蒙面女子,因而关切地问:
“有没有女子?”
炳马公主一听,不由惊异地望着许格非,久久不语!
许格非一看,只得解释说:“据我外公的家人说,劫走我外公的人,还有一名匪徒是女子!”
炳马公主一听,这才明白许格非的意思,因而颔首道:“有,有两三名女子!”
许格非立即关切地问:“可有一名穿紫衣的女子在内?”
炳马公主以为当初劫人的匪徒中,有一名是穿紫衣,因而摇首道:“没有,她们都一式穿着本地的服饰,年龄大都四十余岁!”
炳马公主突然又似有所悟地问:“衣着随时可以替换的,最好能说出她的相貌和年龄……”
许格非立即佯装焦急地说:“就是不知道她的年龄相貌嘛!”
炳马公主听得一愣道:“那是为什么?”
许格非正色道:“因为她用黑巾蒙住了脸部!”
炳马公主一听,立即道:“这就很难办了!”
许格非本待说她用的武器是金弹弓,但她怕每年前来找哈马公主的天山丽姬妲妮就是用的金弹弓。
丙真那样,固然知道了前去找病头陀的紫衣蒙面女子就是天山的丽姬-妮,但也必引起哈马公主的震惊与不满。
因为根据哈马公主的谈话,不但知道她已对丽姬-妮有了感情,且心存钦敬。
许格非有鉴于此,话到了唇边又咽了回去,他怕一句话说错了,坏了事情,哈马公主一怒之下,拨马回头,并非没有可能。
心念间,却听哈马公主关切地问:“你的外祖父可是武林中人?”
许格非不能说是一般人,只得道:“当然是武林中人,所以才树有仇隙!”
炳马公主继续问,“不知是什么仇隙?”
许格非只得应付道:“老一辈的事,我们就不太清楚了!”
炳马公主继续问:“你不认为与令尊堂也有关连?”
许格非一听,顿感不妙,他虽然不知哈公马主是否语意双关,话扯多了总是不好,因而道:“我认为应该没有关连,如果有关连,对方自会前去找我们兄弟五人……”
炳马公主立即道:“也许他们自知武功不是你们兄弟五人的敌手,利用挟持令祖父迫你们就范,也是有可能的呀?!”
许格非听得心头一震,面现惊容,不由惊异地看向哈马公主。
炳马公主一见,却又歉然一笑道:“非常抱歉,我也只是这样判断罢了!”
许格非自知失态,也趁机凝重地说:“不,经公主你这么一说,反而把我提醒了,你说得不错,确有这个可能,他们很可能自觉不是我兄弟五人的对手!”
话声甫落,远处突然传来一两声鸡鸣!
紧跟马后,早已为许格非谈话担心的尧庭苇,趁机焦急地说:“天快亮了,不知距离霍尼台还有多少里地?”
炳马公主一听,立即向着前面疾驰的女铁卫们,说了两句蒙语。二十几名铁卫一听,立即吆喝催马,加速向前驰去,速度较前快多了!
由于飞马疾驰,交谈当然不便,哈马公主再没有开口。
飞驰一阵,东方已现出一线鱼白!
许格非等人举目西看,只见昏蒙的正西天际,现出一线起伏山影,山前漆黑阴影,想必就是霍尼台。
丙然,继续飞驰了一阵,哈马公主举手一指道:“那里就是、霍尼台,瘦柳仙的庄院就在那片山区中!”
许格非颔首应了声是,细看那山势,并不高大雄伟,但横广也有六七十里,因为游目一看,无法看到左右山端的边际。
看来距山已经不远,但也直驰到红日升上地面,才赶达山前。尚未到达山口,早有一小队铁骑飞马迎出来。
许格非凝目一看,只见驰出的那一小队铁骑军,总共不足二十人,当前马上的是一个年轻校尉,因为他的胸前缀著着一个红绸球。
一出山口,那一小队铁骑军立即列队在一侧恭候。
炳马公主一到近前,那位青年校尉立即发令行礼,并以蒙语有力地说了几句话。
许格非不懂,不自觉地回头去看百花仙子。
百花仙子道:“他正在报告他是军格将军麾下某部队的番号和他的级职姓名!”
炳马公主想是已看出许格非急切地想知道这边的情形,因而特地用汉语问:“本格将军呢?”那位青年校尉一听,立即也以汉语恭声道:“将军亲自把守在谷口外,以防歹徒逃走!”
炳马公主继续问:“里面可有动静?”
那位青年校尉道:“还没有听见有动静!”
炳马公主一听,立即以宽慰地目光看了许格非一眼,接着催马向山口内驰去。
许格非听说里面没有动静,心里亦忧亦喜。
忧的是担心瘦柳仙和胖弥勒等人发觉情势不妙,早在围庄前,已押着师祖长白上人逃跑了。
喜的是直到现在里面还没有动静,也可能是瘦柳仙虽然已察觉到了庄外的情势,却不敢贸然蠢动。
但是,就在他们经过那些马上铁甲武士的马前时,却听到他们低声交谈,并向着许格非等人指指点点。
许格非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那些马上武士,俱都吃惊得闭口不说了。
但是,许格非在他的目光余光中,却看到百花仙子和楚金菊的面色同时一变!
许格非心中一惊,断定百花仙子和楚金菊两人吃惊,必然与那些武士交头接耳有关。他虽然感觉到了,却无法向百花仙子和楚金菊两人询问,因为哈马公主就在他的前侧不远。
许格非怀着疑虑不定的心情,继续跟着哈马公主前进,不时察看一眼山势。
蓦然他的目光一亮,因为他发现前面几座山头横岭上,布满了铁甲武士,而每个人的手中,都持有一柄长弓。
许格非看罢,正待说什么,哈马公主已举手一指前面两座山头道:“那两座山头之间,就是通向瘦柳仙庄院的唯一出口!”
话声甫落,许格非尚未发话,前面树林中徒步走出数十名铁甲武士。当前一人,身材魁梧,着金钉锁子甲,一望而知是位将军。
丙然,哈马公主立即道:“那位就是车格将军!”
到达近前,车格将军立即向哈马公主行礼,并说了几句蒙语。
许格非高坐马上,却发现那些武士,俱都以惊异好奇的目光向他和尧庭苇等人望来,想是哈马公主因为高坐马上,当面对着他们,是以他们只敢动眼不敢动嘴。
但是,躬身在哈马公主马前的车格将军,却偷偷地觑了他许格非一眼,继续说了几句蒙语。
许格非看得心中一惊,知道车格向哈马公主报告的是有关他的事。
但是,车格的话似乎尚未说完,哈马公主已沉面沉声地呵斥了两声。
那位车格将军一听,连连躬身,唯唯后退,并再度觑目偷看了一眼许格非。
许格非一看车格的神情举止,断定对方想要说的话必然与许格非有关,只是被哈马公主呵斥阻止了。看了这情形,许格非益发断定哈马公主可能已知道了他们每个人的身份和底细。
许格非心念及此,顿时升起了一阵愧意,想想哈马公主的亲切招待,以及毫不避嫌的热情拥抱和娇靥贴胸,真不知她这时是多么地哀怨自己命苦,以及遇人不淑。
就在他心念方毕,又问了车格几句的哈马公主已愉快地含笑望着他,道:“还好,瘦柳仙等人的确没有冲出来。”
许格非有些愧意地望着哈马公主笑一笑,虽未说话,却表示了感激。
在车格等人的引导下,迳向前面的树林走去。
直到林前,哈马公主才踏镫下马,许格非等人也纷纷跃下马来。
众人匆匆穿过树林,即是方才在马上看到的两山之间的谷口。
许格非等人举目一看,只见山顶上,半腰间以及重要处的树丛岩石后,俱都隐藏着手持长弓的铁甲武士。
炳马公主在谷口未停,迳自走向谷内。
许格非这时不但焦急,心情也有些激动,因为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万一瘦柳仙和胖弥勒等人,押着师祖长白上人出来要挟,并当众揭开他许格非等人的身份?这该怎么办?现在想来,对于没有坚绝拒决哈马公主派兵围住庄院的事,感到非常后悔。因为,瘦柳仙等人现在俱成困兽,到了这般地步,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因而押出师祖来要挟,是极可能的事。
正在心中筹划对策,已到了谷内的山坡下,谷中稀疏的松林间,建有一座普通庄院,既没有高楼,也没有祟阁,只有一座厅脊窜出树上。
炳马公主站定身形,举手一指道:“喏,瘦柳仙等人就住在那里面!”
许格非立即感激地道:“多谢公主指点,我等这就前去救人……”
话未说完,哈马公主已有力地说:“不,我也要去!”
许格非听得神色一惊,尚未开口,百花仙子已佯装慌忙道:“公主虽然武功超众,终是金枝玉叶之身,再说,公主安危,关系贵国大业……”
话未说完,哈马公主一笑道:“我曾冲锋陷阵,身经数十战,常于乱军中斩敌人上将之首,何惧瘦柳仙等宵小之辈。”
说罢,竟当先大步向前走去。
许格非和尧庭苇一见,顿时慌了,一面分别急急走在哈马公主的左右暗加保护,一面焦急地说:“瘦柳仙等虽然宵小之辈,却俱都是江湖亡命之徒……”
话未说完,哈马公主已挥手含笑道:“我有你们两位保护,非但不害怕,而且觉得很光荣,也许是我将来登了王位后,向群臣们夸赞的第一件大事情!”
许格非和尧庭苇一听,自是不便再说什么,只有对她的安全多加注意了。
进入林内不远,即见深处庄院的黑漆门楼下,仍亮看两盏,随风摆动的雪白纱灯。
许格非看得心头一沉,不自觉地月兑口叫了声“不好”!
尧庭苇也有同感地问:“你可是断定瘦柳仙等人早已逃走了?”
许格非颔首应了声“不错”,飞身就待向门楼前扑去。
但是,就在他起步的同时,身旁的哈马公主已月兑口沉喝道:“慢着!”
沉喝声中,竟伸手握住了许格非的手腕!
许格非急忙刹住身势,尚未开口,哈马公主已正色继续说:“如果他们已经逃走了,你扑进庄内也无济于事,很可能因你的急扑而中了他们的机关陷阱,身受创伤……”
丁倩文等人也早涌了上来,这时一听,不由齐声问:“你说他们庄院里还有机关?”
炳马公主正色道:“不管他们有没有设机关,我们在心理上总该有个防范!”
说话之间,距离门楼已经不远了。
炳马公主回头一看,立即向跟在后面的车格挥了个手势,说了一句蒙语。
只见那位车格将军,早巳手提了一柄大马刀,神情紧张地奔了上来,立即横刀向着院中,扯开喉咙喊了几声!
但是,院中依然一片死寂,毫无一丝反应。
许格非心知不妙,突然一个箭步纵至门阶下,右腕一屈,大喝一声,振臂遥空劈出一掌。
也就在许格非一掌劈出的同时,轰然爆裂,木屑横飞,尘烟旋空飞扬,大门应声震开了!
也就在双门爆裂的同时,许格非身如月兑弦之箭,咻的一声已飞进了飞扬的尘烟中。
尧庭苇、丁倩文等人一见,哪敢怠慢,一个个飞身而起,布的由门跟进,有的则越墙而入。
炳马公主一见,却不慌不忙地回身叮嘱身后的女铁卫,任何人未经召唤不得进入,她仅带了四名白衣少女,举步走进门内。
炳马公主走进门内一看,发现丁倩文和邬丽珠等人,共分为两组,各持兵刃,分别奔向左右两厢。
许格非、尧庭苇,以及百花仙子和小珊,则直奔中央大厅。
炳乌公主一见,也急忙飞身向大厅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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