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见百花仙子竟将事情安排得如此周到,不禁讶然,一时谁也说不出话来。
半晌,尧庭苇突然果决地说:“前辈安排甚为妥当,我们已决定按照前辈的计划去进行了!”
丁倩文等人见尧庭苇如此决定了,俱都没有话说了,因为四女中,只有尧庭苇才是许格非的真正未婚妻子。
只见百花仙子安心地舒了口气,目注尧庭苇,郑重地问:“这么说,先上台的就决定你苇姑娘了?”
许格非未待尧庭苇答应,已先应了声是。
尧庭苇接着说:“除了地又天刀火焰山晚辈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其他晚辈都还可以应付!”
雪燕儿听得心头一震,这时才知道尧庭苇的武功的确比她高多了!
百花仙子赞声应了个好,接着有力地说:“届时到达地叉天刀火焰山的现场,苇姑娘如能应付,也不妨下场试试,但是千万不能获胜,必须见机下来!”尧庭苇立即恭声应了个是。
邬丽珠则爽朗地说:“我们根据地叉天刀火焰山的字义也可以去联想……”
单姑婆立即接口道:“嗳,我老婆子也是这么想,一定是中间用土或用石头搭成个山,山上燃满了火把,高处半空的人向下丢刀子,地面上的人就向山上掷飞叉……”
迸老头突然摇摇头说:“我以为不会像你说的这么简单!”
单姑婆听得小眼一瞪,正待说什么,百花仙子已含笑阻止道:“现在咱们先不要为此伤神,届时到达现场一看就知道了,反正苇姑娘下不下场都无所谓!”
单姑婆一听,只得到了唇边的话又不说了。
百花仙子则继续说:“现在我们开始讨论衣着和化妆……”
邬丽珠立即道:“我们既然都要扮男人,当然要穿男人的衣服呀!”
百花仙子立即道:“那是当然,饭后我就叫小珊到镇上去买,除了苇姑娘和许少侠外,每一位都要化妆成年轻英俊的少年郎……”
单姑婆一听,不由啊了一声,含笑风趣地说:“我老婆子也要化妆成英俊年轻的少年郎呀?那我这张老脸上的粉,至少也得涂它两寸厚……”
话未说完,俱都忍不住炳哈笑了。
百花仙子则笑着说:“你当然要化妆成老仆了!”
单姑婆立即一拽古老头,问:“仙子,那么他呢?”
百花仙子见问,两道弯月般的黛眉立即蹙在一起了。
许格非也发现古老头的佝偻体形,因而望着百花仙子,以询问的语气道:“古老头可是不宜和晚辈……”
迸老头道:“我看,我还是在仙子这儿等候少主人好了!”
百花仙子立时愉快地说:“也好,这儿也的确需要留个人守着!”
许格非等人一听,知道百花仙子也要率领着小珊和小芸前去参观打擂。
单姑婆再度关切地问:“在我们姑娘脸上,添点什么缺陷呢?”
百花仙子道:“我想为苇姑娘化妆两道白眉毛!”
话声甫落,单姑婆立即朗声赞好道:“这一招真是太妙了,虽然长得英俊潇洒,偏偏生了一对白眉毛,美中不足,遗憾,遗憾!”
楚金菊突然道:“反正姑娘不会被选上,那就用不着化妆成两道白眉毛了!”
百花仙子立即正色道:“不,女孩子的心理微妙得很,果真那样,也许不经过第五项比斗就入选了!”
如此一说,不少人点头唔了一声。
邬丽珠立即关切地问:“那么许哥哥呢?”
百花仙子道:“许少侠的唇上要添上两撇小胡子……”
邬丽珠立即不以为然地说:“嘴巴上都长了小胡子,那谁还喜欢?”
百花仙子一笑道:“这些奥妙你姑娘还得等上五年六载的才能体会得到,如果许少侠以现在的真面目前去,也许会令哈马公主觉得美中不足了!”
单姑婆立即别具用心地说:“可是觉得我家少主人比她的年龄小得太多了?”
百花仙子立即颔首一笑道:“不错,小蚌两三岁还可以,如果小得太多就不太好了!”
楚金菊却不自觉地说:“我认为,只要两厢相爱,年龄大几岁也不会有碍!”
如此一说,全室人众俱都向她看去。
楚金菊把话说完,顿时惊觉失言,双颊不由飞上两片红霞。
百花仙子则淡雅地一笑道:“那是经年在一起相处的年少男女,如果在两个从未见过面的男女之间,男方比女方小五六岁就不太适宜了!”
楚金菊为了解窘,只得故装心服地颔首应了个是。
百花仙子又正色继续说:“不过也不能化妆得太老气,看来三十一二岁最合适,必须使哈马公主一看就满意才行!”
如此一说,听得尧庭苇四女,个个心里不是滋味。
雪燕儿立即不高兴地说:“为什么一定要哈马公主看了满意呢?”
百花仙子立即正色道:“因为我们必须成功呀,如果不能入选,如何去救你爷爷呢?”
如此一说,雪燕儿顿时无话可答了!
恰在这时,小珊已将早饭送来。
单姑婆和古老头立即帮着移凳搬桌,并随同小珊前去厨下端菜饭。
大家早饭间,再度计议一番,饭后立即开始出外购衣,化妆准备!
一个上午下来,一切都依计划完成。
许格非的上唇上加了两撇小胡子,下颚贴上一绺稀疏的黑须,看来果然增添了不少成年人的飘逸魅力。
尧庭苇另换一双绛紫剑靴,外加一袭绛红长衫,头戴绛紫壮士帽,额插铁蒺藜,鬓缀绒珠花,真是人见人爱的少年郎。
的确,使人觉得唯一遗憾的,就是一双明亮大眼睛上的两道雪般的白眉毛。
百花仙子和单姑婆都是易容能手,经过两个人的细心化妆,真的是虽近在咫尺也看不出一丝破绽来。
楚金菊被化妆成一个年约四十岁的中年人,着宝蓝长衫。
丁倩文、邬丽珠,以及雪燕儿,俱都化妆成美少年,一着黛绿,一着彤红,雪燕儿是头戴银缎英雄帽,身穿亮花银缎衫,腰系一条鲜红耀眼的英雄锦,更是仪表非凡。
百花仙子自己化妆成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儒士,手拿折扇,小芸留在家里,由小珊化装成一个书僮随同前去。
一行人在古老头和小芸的恭送下,走出园门,穿林出谷,直向山外走去。
单姑婆化妆成一个老仆,和小珊两人走在最后。
出了南山口,即是通衢大道,但行人很少。
大家一面前进,一面说笑,因为,彼此看看对方的模样,由不得你不笑。
由于百花仙子的保证大家一定成功,每个人的心情都较前开朗起来。
一个时辰飞驰下来,正南天际地平线上,又隐约现出一片起伏灰影。
百花仙子首先举手一指道:“喏,诸位看,那里就是察干哈马国的国都所在地了!”
许格非等人一听,心情突然显得焦虑而有些不安起来。
焦虑的是红日已经偏西,不安地是真相被哈马公主识破,弄不好反惹出大漏子来。
渐渐通向国都的大道上,行人越近越多起来。
行人中虽然也有商人,牛羊贩子,以及本地的游牧人,但绝大多数仍是携刀佩剑的武林人物。
这些武林人物中,有汉人,有蒙人,也有看似回疆的人。
汉人多为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蒙疆的年轻人,看来魁梧高大,但大多数蓄着胡子。
其中当然也有老人和中年人,这些人显然是陪着他们的子侄前去打擂的。
距离国都尚有数里,房屋建筑尚难清晰,却能听到一声接一声的如雷喝彩声。
许格非等人一听,心情更加焦急,恨不得一步赶到擂台前!
前进间,许格非等人纷纷打量这座塞上的国都城。
虽然说它是国都,但四川却没有城墙,也看不到森严的警卫和岗哨。
建筑分散,形成弯曲的自然街道,房屋早已汉化,唯一不同地是房顶一片光滑,有脊无瓦。
打量间,已听百花仙子解释说:“诸位看见了没有,这些没有瓦的房顶,完全为了防止积沙!”
邬丽珠插言道:“可是,那些房顶上仍有沙呀!”
百花仙子含笑道:“当然,但较之中原的房屋优点太多了,它不但使风沙容易滑下,就是积多了,也较容易推扫下来!”
说话间,大家已随着渐多的人群走进了街道内。
许格非等人不必打听擂台的位置在什么地方,随着涌向深处的人潮和阵阵冲霄的喝彩声,即可找到。
由于房屋杂乱,街道也显得特别多。
炳马公主打擂招亲虽然吸引了不少江湖豪侠,但对那些生意人来说,引起的兴趣却不多。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冲霄喝彩突然夹杂着两声烈马怒嘶!
许格非听得神色一惊,月兑口急呼道:“前辈不好,好像正在举行马战!”
百花仙子听得也不由面色一变,由于附近前进的人纷纷回过头来向许格非察看,她只得宽慰地低声道:“不碍事,先别急,就是那人通过了马战还有地叉天刀火焰山!”
尧庭苇突然似有所悟地说:“现在我们赶到,正好观看他们在地叉天刀火焰山上交手,如果许哥哥看得清楚,就可直接上台了!”
如此一说,纷纷称赞有理,因而大家的步子,也立时加快了!
又挤过了两条大街,前面已是人山人海,只见人海的中央,就是一座高达数丈的巨木擂台。
但是,就在巨木擂台的下面,却又搭了一座约丈五的较小平台。
平台上摆着唯一的一张披红金漆大椅子,两边摆着各种兵器。
许格非等人一看那张大椅子,便知是给哈马公主一个人坐的。
由于台上空无一人,哈马公主显然没有在擂台上。
便场很大,看来挤了近万人,根据那些人的衣着年龄和表情,其中还是前来看热闹的居多。
随着近万观众的视线看去,只见东南方十数丈外的人群中,人声嘈杂,尘土飞扬,不时有马嘶蹄声传来。
许格非一看,知道马战仍在进行,立即向前挤去。
百花仙子紧跟许格非和尧庭苇身后,她一面前进,一面一指那座半空高台,低声道:
“往年没有这座高台,这是今年新增的一个项目,很可能是较量轻功之用!”
许格非担心现在来战的人通过五关占先,仅随着看了一眼矗立半空的高台,继续向前挤去。
尧庭苇虽然也很担心焦急,但地也更注意嘈杂喧嚣的人群中,是否有人谈论晨间小芸散播的消息。
只听四周来自蒙疆关外和中原的英雄豪杰们,一致谈论的都是哈马公主的各项武功厉害。
尧庭苇听罢,不由忧虑地望着百花仙子,低声问:“前辈,怎地没有听到有人谈论小芸散播的消息呢?”
百花仙子一笑道:“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哈马公主身上,即使有人知道,也不会在这种场合谈远在关外发生的事!”
尧庭苇深觉有理,立即恭声应了个是,同时,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丁倩文和楚金菊等人。
就在这时,前面的许格非突然停止不走了。
尧庭苇急忙刹住脚步,回头一看,发现许格非的身前即是一道巨木横栏,已经到了马战场了。
只见十丈外的对面,同样地横着巨木横栏,同样地挤满了观看的人。
尧庭苇特别注意马场中的设施,因为这关系着能否战胜哈马公主,将许格非引导到地又天刀火焰山的现场臂察。
她细看场中,有低栏,有高墙,还有纵横弯曲宽窄不等的壕沟。
由于所有马场两边的观战英豪,纷纷看向马场两端,尧庭苇这才向马场两端望去。
探首向外一看,这才发现马场的两端好长好远。
只见马场东端的尽头,正有一个身穿银缎对襟四叉衫的英挺少年,刚刚由一群马匹中,拉了一匹黄骡马出来。
尧庭苇没见过那个少年穿的衣衫,不由转首望着百花仙子,低声问:“前辈,那少年穿的衣服……”
百花仙子立即会意地说:“那是蒙疆战袍,不管马战、步战,或飞腾纵跃,都方便。”
尧庭苇回头再看,只见那个银袍少年,已拉马走到尽头的中央。
这时,尧庭苇才看清,银袍少年腰系一条巴掌宽的银钉皮带,左右各插一柄西瓜大的大银锤,银光闪闪,在偏西的阳光映照下,耀眼生辉。
尧庭苇根据她的经验判断,银袍少年最多二十岁,只见他生得浓眉大眼,高额挺鼻。白白的面庞.鲜红的朱唇。
谤据尧庭苇这些天所看到的塞外人,银袍少年应该是塞上的美男子。
尧庭苇再向西边一看,目光一亮,芳心也同时一沉!
因为马场的西端尽头,一匹高大神骏的枣红马上,赫然坐着一位既英武,又健美,而又艳丽的明媚少女。
由于美艳少女的战袍鲜明,衣饰华丽,坐马两侧分别立着四名身着战袍,腰佩番刀的少女,马上女子显然就是设擂招亲的哈马公主。
炳马公主头戴木兰盔,上缀金枪红缨穗,全身一色铁灰战袍,护胸铜镜,战裙上缀满了金钉,端坐马上,手控铁弓。
尧庭苇一见哈马公主手中的弹弓,不自觉地啊了一声,轻声道:“忘了叫古老头来看一看她手中的弹弓了!”
许格非立即道:“她手中拿的是铁弹弓,弦力刚强,发弹威猛,绝非金弹弓可拟,看来,前去关东找病头陀的紫衣女子,可能不是她!”
尧庭苇一听,不由转首去看身边的百花仙子。
百花仙子尚未开口,身后的丁倩文和邬丽珠已同时低声道:“这也很难说,现在是马战交锋,也许特地换了一张强劲刚猛的铁弹弓,而战袍也是刚换上的……”
话未说完,百花仙子已附和着说:“这当然也有可能,不过我们暂且先不要下定论!”
雪燕儿突然有几分妒意地说:“想不到这塞外番帮,也有这么标致的女子!”
百花仙子立即道:“别看此地的国人面目慑人,身体刚强,而他们的女孩子却个个身材健美,俱都貌若春花。”
说此一顿,特地举目向马场西端看去,同时以目示意,道:“喏,不信你们看,就是站在哈马公主两边的八个女铁卫,也个个相貌不俗。”
尧庭苇四女和楚金菊,俱都伸长了脖颈向西端看去。
只见八个女铁卫,一式铁灰战袍,俱都腰佩番刀,个个生得柳眉大眼,白白皮肤长睫毛。
再看那位哈马公主,更是雪白的苹果脸,白中透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闪生辉,更为迷人。
尤其,在她的颈项胸前系了一个粉红细绸的大蝴蝶结,更增加了她的美感和魅力。
尧庭苇四女觉得哈马公主的美别具风韵,俱都不自觉地觑目去看檀郎许格非。一看之下,发现许格非正向东端马场尽头的银袍少年看去,似乎很注意。
四女急忙转首再去看东端,这才发现那个银袍少年,已端坐在黄骠马上,双手各控一柄银光闪烁的大银锤。
随侍银袍少年坐马左右的,也有八九名彪形大汉,个个马裤皮靴短战裙,上身俱着铁背心。
只见那些彪形大汉正为银袍少年的胸前缀上一朵鲜红的大绸花,箍在头额上的银缎带上,也缀了三个小银环,前胸海腕大的护心银镜,更是亮得耀眼生花。
打量间,已听百花仙子道:“这个银袍少年,可能是附近邻国的王子,或蒙旗部落中的少酋主或将军!”
单姑婆立即道:“我觉得他和那位哈马公主,倒真的是一对……”
话未说完,不远处的人群中,当的一声响起了锣声。
紧接着,战鼓咚咚地擂个不停,不少人随鼓呐喊,同时响起了近万英豪的喝彩声,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只见哈马公主两边的八个女铁卫纷纷后退,银袍少年左右的彪形大汉们,也纷纷地纵开了。
许格非和尧庭苇,知道马战就要开始了,两人格外注意观看。
因为,银袍少年这一场如果失败,下一场就该尧庭苇上台了。
如果拳掌、兵刃和暗器,俱都顺利地过关,接着也要马上战斗。所以,银袍少年的这一场马战,对他们俩人来说,非常重要。
尤其是许格非,不管银袍少年是胜是负,他总要上场,如果银袍少年胜了,能有机会看到地叉天刀火焰山的现场,尧庭苇便不须再登台打擂浪费体力和时间了。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铜锣声响。
只见哈马公主和银袍少年,同时一声吆喝,猛地一催马月复,坐马一声怒嘶,分向马场中央,如飞驰来。
全场呐喊之声,突然象春雷般暴响起来,真是惊天动地,人人形如疯狂。
许格非和尧庭苇都发觉哈马公主的枣红坐马特别快。
因为双方都要先飞马腾跃过一道高栏,然后进入中央场地交战。
但是,哈马公主的马快,她显然要先越过高栏,而后越过高栏的一方必定吃亏。
丙然,就在两人心念未完的一刹那,哈马公主一声娇叱,红马怒嘶,腾空而起,远超过高栏两三尺,轻松越过,直奔场中。
群豪一见,再度发出一声冲霄烈彩。
也就在哈马公主的坐马腾空而过,群豪齐声喝彩的同时,银袍少年一声大喝,他的黄骠马也腾空向高栏上跃起来。
黄骠马虽然也是千中选一的良驹,但比起哈马公主的枣红马仍逊了一筹。
只见银袍少年全凭自己精良的马术,臀部离鞍,上身前顷,尽量减轻马身的压力。虽然如此,黄骠马依然超越高栏不及一尺,也许是银袍少年的一对银锤太重了。
但是,就在黄马刚刚腾过横栏准备下跃着地的一刹那,对面已经落地的哈马公主,业已娇叱喝打。
只见哈马公主喝打声中,搭弹拉弦,嗡然一声弦响,三粒弹丸,势挟尖啸,疾如奔电般,径向正在下跃的银袍少年射去。
正在欢声喝彩的近万英豪一见,俱都大吃一惊.纷纷月兑口发出惊阴!
全场目光,随着弹丸看去,蓦见腾马下跃银袍少年,突然一声大喝,身形猛地离鞍斜倾,一脚依然踏蹬,另一脚却勾住了鞍头。
由于他的斜倾离鞍,射向他的第一弹,就在他的腰股之上,数寸之差,掠飞而过。
但他的双锤,猛地在马头前,闪电般耍了一个翻滚银花!紧接着叭叭两声脆响,两粒射向马首的弹丸,立击成粉碎,原来弹丸俱是泥捏的并非铁铸的。
也就在弹丸粉碎的同时,银袍少年的黄骠马已安然落地。
全场近万英豪一见,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如雷烈彩。
银袍少年的坐马虽然落地,但前面还有一道宽阔近丈的大壕沟必须超越,越过壕沟才是双方交战的斗场。
是以,银袍少年急忙坐鞍,再度一声大喝,扬缰催马。
黄骠马也再度昂首一声怒嘶,腾身向壕沟对面跃去。
但是,已经抢占先机的哈马公主,已先一步纵过了壕沟,加之她的红马又快,一声娇叱已飞马冲了过来。
紧接着,右手高旋,抖臂振腕,一根银丝软绳,在前旋了一个套圈,月兑手而出,凌空而下,直向刚刚纵向壕沟对崖的银袍少年罩下。
全场近万英豪一见,又是惊得掀起一片啊声。
但是,银袍少年似乎早已有备,就在黄马前蹄刚刚踏上对面壕边,套索如飞下罩的同时,他一个旋身已到了马颈下。
只见哈马公主再度一声娇叱,猛地扭身拨马,左手顺势一带,一招套空的绳索,就像具有魔法般,猛地一个回旋,径向马头上落去。
由于黄马仍在奔纵,银袍少年无法在哈马公主一抖腕的刹那间翻上鞍头。
是以,紧急间,猛地一挺上身,双锤径向下落的套索相对击去。
只听铮然一声金铁交鸣,立时溅起三五火花,两锤相击,套索应声而断,继而一声大喝翻至鞍上,竟纵马向哈马公主扑去。
炳马公主虽然神色一惊,但由于斗场中仍有许多小钡小陷阱,她立即一催马月复,坐马斜走,下腕-沉,手中已断的套索,径向银袍少年的马前蹄闪电般绕去。
银袍少年一见,横跨催马,急忙闪过哈马公主抖缠过来的索头。
但是,绳索虽已躲过,黄骠马却突然一声惊嘶,马尾猛地一沉,整个马身立时向后坐去。
银袍少年神色一惊,无法再在马上保持平衡,一声大喝,推鞍离马,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这时,全场近万英豪,发现黄骠马的一双后腿,已全部陷进后面的陷阱内。
一看这情形,银袍少年立时用蒙语和马上的哈马公主愤声争论起来。
许格非和尧庭苇听不懂银袍少年说些什么,不由回头去看楚金菊。
楚金菊尚未开口,身旁的百花仙子已笑着说:“银袍少年争得对!”
尧庭苇立即问:“前辈,他怎么说?”
百花仙子含笑道:“他说他乘的黄骠马不好,不听驾御……”
许格非不由噢了一声问:“这么说,黄骠马不是那个银袍少年自己的坐马?”
百花仙子一笑道:“不是,是哈马公主特备的十几匹好马,任由比赛的人去挑选!”
许格非立即不平地说:“可是,她自己的坐马却是上选的呀!”
百花仙子一笑道:“就是嘛,所以银袍少年不认输,正在和她争论。”
许格非和尧庭苇,立即转首看向场中。
只见银袍少年双手控锤,神情愤懑,似在向哈马公主要求什么。
斑坐马上的哈马公主,娇靥绽笑,目闪柔辉,一直和气地答复着银袍少年的问题。
百花仙子一看,立即道:“哈马公主对这位银袍少年印象不恶!”
话声甫落,蓦见哈马公主含笑点了点头,似是答应了银袍少年的问题。
只见银袍少年俊面上的神色一霁,施了一礼,转身向正东尽头飞身纵去,看来轻功不俗。
全场人不少人鼓掌喝彩!
邬丽珠一见,立即不服气地说:“就这样的几跳几纵也值得喝彩?”
百花仙子立即道:“大家不是为了他的轻功好,而是哈马公主终于答应了他的要求……”
雪燕儿急忙关切地问:“答应了他什么要求?”
百花仙子道:“答应他回去拉马,回来重新决赛!”
邬丽珠一听,立即哼了一声道:“等他拉马回来,许哥哥早巳入选了!”
百花仙子一听,几乎是和楚金菊,同时正色道:“那个银袍少年曾向哈马公主要求保留优先争战权……”
尧庭苇立即关切地问:“她答应了没有?”
百花仙子略显迟疑地说:“当时你们诸位正在和我谈话,我只听到她答应他回去拉马……”
楚金菊急忙接口道:“好像也答应他保有优先争战权!”
说话之间,高坐马上的哈马公主已拨马向马场西端尽头驰去。
群豪一见,纷纷转身向高耸半空的高台前涌去。单姑婆立即爽朗地况:“咱们也过去马上登台,来它个速战速决,等那小子回来,咱们已经入宫了!”
百花仙子忧虑地看了一眼正西准备下坠的太阳,迟疑地说:“如果苇姑娘能在落日前打到马战,晚上挑灯赛时许少侠就可上场了。”
说话之间,大家也随着人潮向台前挤去。
由于立身之处距擂台并不太远,很快地便挤到擂台前七八丈处。
许格非等人伫足观看,只见台上静无一人,显然那位哈马公主还没到达后台。
抬头再看紧临台后的耸立高台,这才注意到高台的四周,插满了各颜各色的三角小旗。
打量间,已听邬丽珠迷惑地问:“请问前辈,高台上插那么多小旗作什么?”
百花仙子蹙眉注视着高台上的许多小旗,久久才迟疑地说:“以前没有这座高台,还不知道它们有没有作用……”
雪燕儿不由哼了一声道:“还不是插上好看的,你们看,擂台上不是也结了不少红红绿绿的彩绸!”
话声甫落,就近一个大汉突然得意地说:“那些小旗可不是好看的,那是和哈马公主较量轻功用的……”
百花仙子故意惊异地噢了一声问:“怎么个较量法?”
大汉正色道:“还不是看谁腾升得快,比一比谁先拿到小旗先下来!”
百花仙子立即关切地问:“方才和公主比赛马战的那个银袍小英雄……”
大汉立即道:“那不是小英雄,那是德布鲁图的少酋主!”
百花仙子急忙问:“他的轻功胜了哈马公主?”
大汉摇头道:“没有,和哈马公主是同时夺到旗,同时落下来的……”
雪燕儿立即轻声说:“既然没有占先,哪能算分出高低?”
大汉一笑道:“不分胜负已经不简单了,须知这五六年来,很少有人能打到马战!”
雪燕儿哼了一声,小嘴一撇,正待说什么,发现许格非已用警告的目光看她,刚要出口的话,顿时不说了。
就在这时,全场蓦然掀起一阵喝彩声和骚动。
许格非等人纷纷定神注目,发现方才八个随侍哈马公主左右的女铁卫,已分别由擂台两边高梯上,登上了擂台。
八个女铁卫分别立在红披大椅的两边,却没看见哈马公主登台。
只见为首一名女铁卫,大步走至台口,向着台下三百英豪,抱拳行礼,竟以汉语朗声道:
“天下各路的英豪豪杰,有意打擂者,现在可以上台了!”
了字出口,许格非已回头望着尧庭苇,急声催促道:“快,尽量争取时效!”
话未说完,尧庭苇已一声沉喝,身形腾空而起,一式斜飞,径向擂台上飞去。
群豪一听喝声,纷纷向这边看来,这时一见一个身穿绛红长衫的白眉少年,凌空而起,直飞擂台,先是一呆,接着暴起一声震天烈彩,立在台上的八个女铁卫一看,也不由都呆了。
因为,这些天来,凡是上台打擂的,几乎都是挤到台下才纵上来,像这等由人群中直飞上来的少年人,这还是第一个。
尧庭苇一听满堂彩,心里当然也高兴,特地在身形下落之际,脚尖刚好踏在擂台边缘上。
紧接着,看似气竭力尽,上身向后一倒,直向台下倒去。
群豪一见,立时暴起一声如雷的失声惊啊!
显然,所有在场的近万英雄,俱都认为尧庭苇真气不继,翻身跌下擂台,就是立在许格非身后的雪燕儿,也忍不住失声尖呼。
就在群豪失声惊啊的同时,尧庭苇身形向后一倒,接着又站了起来,一连飘逸地摇晃了两次,才举步走进了台中心。
群豪一见,这才恍然大悟,顿时掌声如雷,暴声喝好不绝。
百花仙子立即含笑赞声道:“苇姑娘这招风摆柳虽然震不住炳马公主,但却让台下各地涌来的近万英豪大开了眼界!”
一旁的雪燕儿一听,这才恍然想起,方才尧庭苇施展的正是轻功技巧中最难练成的风摆柳。
就在这时,走到台中心的尧庭苇,已望着台上发愣的女铁卫,深沉有力地说:“在下前来打擂招亲,为何不见你家公主出来?”
八个女铁卫俱都惊异地打量着尧庭苇,方才站在台口发话的女铁卫,则急定心神,迷惑不解地问:“你……你是少年郎还是老头子?”
尧庭苇故意嗔目沉喝道:“胡说,在下今年才十八岁,你看在下可是白发苍苍的糟老头子?”
女铁卫举手一指尧庭苇的俊面,问:“你不是老头子,为什么眉毛都白了?”
尧庭苇立即沉声道:“在下天生异秉,白眉与生俱来,你真是少见多怪!”
说此一顿,特地嗔目怒叱道:“快去请你家公主出来,否则当心挨打!”
女铁卫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问:“你可知道打擂的规矩?”
尧庭苇故意粗犷不客气地说:“在下片刻之前才到,只打败了你家公主,就是你们国家的驸马爷,你们八人都要听我的指使,每天为我穿衣端茶……”
说着,尚举手指了指其他七个女铁卫。
由于尧庭苇发话时暗含功力,所以台下的近万英豪绝大部分都能听得到,是以,立时引起全场一阵哈哈大笑。
八个女铁卫中,立即有人低骂道:“这人一定是个疯子!”
尧庭苇双目一瞪道:“谁说在下是疯子,谁说谁挨打!”
站在擂台中央的女铁卫,突然大声道:“是本座说的!”
说话之间,飞身前扑,一双玉掌,倏然一分,径劈尧庭苇的面门和前胸。
尧庭苇早在女铁卫飞扑的伺时已沉声道:“你说的你挨打!”
说话之间,女铁卫的招式已经用老,尧庭苇为求速战速决,上身一摇,下肢未动,仅右臂一拨一分,玉手已反掌在女铁卫的脸上轻弹了一下。
女铁卫一声娇呼,飞身疾退,急忙举手捂住了自己的面颊,顿时羞得满面通红。
台下群豪一见,立即发出一阵快意的哈哈大笑,响彻云霄。
就在这时,擂台角门处,突然响起一个清脆女子的娇叱声:“退下去!”
尧庭苇举目一看,正是容貌娇美,英气灿然的哈马公主。
炳马公主娇靥深沉,眉宇间暗透愠容,显然对尧庭苇方才模了女铁卫一下脸眉有些不满。
交手的女铁卫一见是哈马公主,和其他七名女铁卫,惶得同时躬身行礼。
炳马公主目注尧庭苇,缓步走向台中心。
尧庭苇见哈马公主,目光炯炯,似乎要看破她的白眉毛是假的,心里也不禁有些忐忑紧张。
七名女铁卫中的一人,一见尧庭苇没有行礼,不由焦急地低声催促道:“喂,公主出来了,为什么不行礼?”
尧庭苇急忙一定心神道:“我胜了公主就是驸马,我比她大……”
话未说先,台下群豪又是-片哈哈声。
另一个女铁卫则焦急地低声道:“你就是当了驸马,见了公主还是要行礼的!”
尧庭苇佯装一愣,噢了一声,也急忙抱拳肃立躬身。
炳马公主想是看了尧庭苇的傻气愣样觉得有趣,因而娇靥上才露出一丝笑意。
直到走到尧庭苇身前七尺处,哈马公主才停住脚步,再度仔细地看了一眼尧庭苇,才微蹙黛眉,不太满意地娇声问:“你是中原人?”
尧庭苇见问,故意一挺胸脯,精神同时一振,就像背书样地滔滔说:“在下姓林名侠玉,祖籍湘南人,现居包头府,今年已经十八岁,只爱练武,不喜读书,人虽长得不高,说话却有丈夫气,今来塞北找人,欣闻公主招亲……”
一说到招亲,一直含笑静听的哈马公主,突然娇靥一红,挥手阻止,含笑问:“你方才说你几岁?”
尧庭苇故装一愣道:“今年十余岁呀!”
炳马公主一笑,继续问:“你可知道本公主今年多少岁?”
尧庭苇毫不迟疑地正色道:“俺不管你多少岁,你就是八十岁,俺还是喜欢你……”
话未说完,全场近万英豪,轰的一声,再度掀起一阵暴笑。
炳马公主被尧庭苇说得娇靥一红,直达耳后,不由忍笑问:“你可习过暗器?”
尧庭苇立即爽朗地说:“不管明器暗器一十八般兵器,俺都练过!”
话声甫落,八个女铁卫中的一人,已向着哈马公主悄声道:“公主,他身材矮小,呆头呆脑,又生了一副白眉毛,他怎么能当您的驸马?把他打下台去算了。”
尧庭苇未待哈马公主说话,已抢先道:“你先别在那里出坏主意,我输了便罢,我要当上了驸马,绝对轻饶不了你!”
台下群豪一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和议论声。
炳马公主再度仔细地看了尧庭苇一眼,微一颔首道:“我们先较量拳掌,你可以先发招了!”
说罢凝神,并向身后退了两步!
尧庭苇却一笑道:“女先男后,还是你先发招!”
炳马公主也不客气,倏然一摆门户,同时一声娇叱,玉掌一挥,未见如何作势,玉掌已到了尧庭苇的面前。
尧庭苇一看哈马公主的身手,立时提高了警惕,急忙挥掌相迎。
一经交手,尧庭苇不但发觉哈马公主的掌招变化诡异,而且掌风带动中,尚有一股吸力,这时,尧庭苇才惊觉到,哈马公主的师父可能是位世外高人,心念及此,更加不敢大意,立即全力应付,同时她也惊觉到,要想速战速决,几乎已不可能了。
双方激烈交手飞腾纵跃,掌影万千,看来两人是半斤八两之势。
尧庭苇担心搏斗太久,误时太多,一声娇叱,身法倏变。
也就在她变换身法的同时,哈马公主猛地拍出一招,同时飞身疾退。
尧庭苇不知何故,不由收势发愣。
炳马公主一看,不由一笑道:“你的掌法惊人,在塞外除我外,无人可敌,第一项你算胜了!”
台下近万英豪一听,立即报以掌声烈彩。
尧庭苇却听得一愣道:“可是我们还没分出胜负呀?”
炳马公主听得黛眉一蹙,问:“你闹清了打擂的规矩了没有?”
尧庭苇听得心中一动,故意正色道:“在下方才不是已经说了吗?俺是前来塞北找人,今天刚到此地,听说公主招郎君,谁胜了公主谁就是驸马爷……”
话未说完,哈马公主已气得叹了口气道:“难怪呢,打擂之先,要先胜了我的女铁卫才能和本公主交手……”
尧庭苇一听,故意悄然道:“我说你方才为什么没在台上,原来……”
炳马公主似乎懒得再和尧庭苇多费唇舌,立即继续说:“其次,和我交手时,拳掌逾五十招即算打擂者胜了!”
尧庭苇立即问:“那么暗器呢?”
炳马公主一听,突然一声娇叱,双手同时向前指出!
也就在哈马公主双手向前指出的同时,随着两声哑簧轻响,嘶嘶两声,两支不满四寸的小袖箭,已应声射到了尧庭苇的双肩前。
台下群豪看得骤然一惊,纷纷月兑口惊啊,根据群豪们的大感意外,哈马公主的这一招猝发袖箭,显然是第一次。
也就在群豪惊啊出口的同时,尧庭苇已略微蹲身,双手一抬,已将两支袖箭仅以中食二指双双夹住!
炳马公主一愣,似乎没想到尧庭苇能够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将两支袖箭接住。
群豪的啊声未落,立时又掀起一阵剧烈喝彩。
尧庭苇傻乎乎地看了一眼两手夹着的袖箭,继而一笑说:“暗器就是暗中发射的武器,如果我现在再打回去,以公主的高绝身手,必然无法中的,看来,这一场又是平手。”
说罢,自然优美地将两箭合一,顺手丢给立在台角的女铁卫。
炳马公主由于这两枝袖箭没有射中尧庭苇,心中自然焦虑不安。因为,她的确有点怕嫁给这个身材不高,近乎呆傻,而又生了两道白眉毛的少年人,何况他还将是一国的驸马。
她当然看得出,当前这个白眉毛的少年人,武功实在不在她之下,根据擂台规则,打擂者并不一定胜过她,只要平手就算人选了。
正感不知如何才能战胜尧庭苇,对面的尧庭苇已催促道:“公主,下一个项目该是兵器了,现在红日将没,我们应该进行快一些,因为在下还准备今晚入宫参加公主亲设的国宴呢!”
炳马公主一听,娇靥再度一红,听了尧庭苇的肯定口气,心情更加不稳。是以,抬头一指耸入半空的高台道:“兵器一项略掉了,现在我们俩人再比赛一场轻功,就可以开始马战了!”
尧庭苇故意抬头一看道:“这么高的台怎么个比法?”
炳马公主立即道:“看谁先将上面的旗夺下来!”
尧庭苇再度仰头看了一眼高台四周插着的小旗,才颔首道:“好吧,咱们两个比比看吧!”
这时,全场英豪,议论纷纷,更是人声如沸,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总之,都是揣测哪一个先升到台顶拔下旗来。
只见哈马公主向着八个女铁卫一挥手,自己立即站在擂台左端,仰首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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