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格非觉得既然遇到了丁倩文,而且也知道尧庭苇走了,已经没有再转回悦来轩的必要。
是以,回头一看,立即指着那片乱石小树道:“我们到那边商量一下挽救的办法。”
说罢,转身向前走去。
丁倩文一面跟进,一面抽噎着道:“尧姑娘那么聪明,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小妹看得出,她认为我必知详情,伙同你一起骗她。”
许格非觉得这是必然的事,因而没有说什么。
但是,他想到了追失了尧恨天,不由懊恼地叹了口气道:“唉,如果能把尧恨天捉住就好了!”
说话之间已走进乱石堆中,许格非捡了一方圆石,自行坐了下去。
丁倩文也一面坐在另一方青石上,一面关切地问:“你追尧恨天追得怎样了?”
许格非不由十分懊恼地道:“那老贼事先早有安排,被他跑掉了。”
丁倩文不禁迷惑地问:“我见你和那人只差两三丈距离,怎么会追丢了呢?”许格非仅摇了摇头,显得十分气愤。
丁倩文却提醒道:“你确定那人是尧恨天?”
许格非不由咬牙切齿地怒声道:“老贼就是烧成灰我也不会认错他。”
说此一顿,特地又懊恼地道:“我敢说,如果我把老贼杀了,一定会得到苇妹的谅解。”
丁倩文再度流泪道:“看她走时的情形,显然对小妹也不谅解。”
许格非立即宽慰道:“你放心,她不会埋怨你,她的为人我很清楚。”
说此一顿,特又关切地问:“你把苇妹离开的情形说一说。”
丁倩文先拭了拭眼角的余泪,才黯然道:“早在你在台上谈笑风生,对答如流的时候,尧姑娘已经开始神色凝重了。”
许格非立即关切地问:“可是在你上台送剑的时候?”
丁倩文黯然道:“早在那时以前尧姑娘已经发觉情形不对了,待等你很理智地对待那位魏姑娘时,她的双目中已噙满了泪水……”
许格非听得神色一惊,不由焦急地道:“她该不会怀疑我……”
丁倩文立即正色道:“她当然不会去怀疑你对魏姑娘如何,但她已看出来你是连她也骗在一起了。”
许格非不由懊恼焦急地道:“你没有对她解说我的用心吗?”
丁倩文正色道:“我当时虽然看出她是为了这件事,但她没有明确地表示出来之前,我怎好先说破呢?”
许格非深觉有理,立即关切地问:“后来呢?”
丁倩文继续道:“后来直到你发现了尧恨天飞射追去,她才急忙纵上擂台察看。”
许格非继续道:“我以为你们会马上追来。”
丁倩文立即焦急地正色道:“小妹当时见尧姑娘站在擂台上望着山门发呆,立即催促她快些追来,而单姑婆也在旁催她。”
许格非噢了一声,问:“单姑婆怎么说?”
丁倩文道:“单姑婆也催尧姑娘快一块追,因为尧恨天心黑手辣,十分狡黠,地理又熟悉,闹不好你会吃亏。”
说此一顿,又神色黯然地道:“可是,尧姑娘却说你能连她都骗信了,你一定不会吃亏。”
许格非不由懊恼地叹口气道:“唉,你为什么不把我当时的想法,对她解释清楚呢?”
丁倩文立即委屈地道:“谁说我没向她解释?”
许格非立即问:“你是怎么说的?”
丁倩文解释道:“我当时说.你完全是为了逼真,因为,如果连她也骗过了,尧恨天才会看她的焦急神色而深信不疑,也才会伺机向你下手。”
许格非立即道:“是呀,就是这样,她怎么说!”
丁倩文黯然道:“尧姑娘什么话也没说,倒是单姑婆说了……”
许格非神色一惊,噢了一声问:“单姑婆怎么说?”
了倩文道:“单姑婆说,尧姑娘为了怕尧恨天前来暗算你,曾经放声痛哭阻止尧恨天前来,并口口声声说你是伪装的,还要尧恨天格外小心,千万别来际云关。”
许格非一听,不由懊恼地一跺脚道:“唉,这真是弄巧反拙,千虑一失,由于这一着之差,反而给老贼处处小心,事先布署的警惕和机智,唉,真是悔不当初。”
丁倩文却黯然道:“我看得出,尧姑娘十分伤心,走时她的眼里一直噙着泪水……”
许格非立即焦急地问:“她走时什么话也没留下?”
丁情文黯然摇头道:一她走时只对我说了些谢谢我告诉她实情,并要我好好照顾你的话。”
许格非一听,不由惭愧不安地低下了头。
久久,他才恍然抬头,关切地问:“你们离开时,可是碰见了司徒华?”
丁情文被问得一愣,道:“没有哇!”
许格非继续问:“你可曾发现她隐藏在你们附近?”
丁情文立即道:“当时小妹心情惶急,乱得要死,哪还有心情去察看附近的人和事物?”
说此一顿.突然似有所悟地问:“怎么,你又遇见了她?”
许格非愤愤地道:“不错,她居然拿淬有剧毒的铁砂杀我!”
丁倩文听得神色一惊,却有些不言地道:“她真的会拿那么歹毒的暗器对付你?”
许格非一听,这才想起丁倩文一直还不知道司徒华的心肠狠毒。
为人处世的基本条件是隐人之恶,扬人之善,但是,如果因此反而害了别人,那就是不智。许格作深深体会到这一点,是以对在西北山区的事不得不揭发出来,以便丁倩文再遇到司徒华时提高警惕。是以才肃容正色问:“丁泵娘,你可是一直到现在仍认为那次在西北九曲谷发生的事是一次意外?”
丁倩文立即颔首正色道:“是呀!”
许格非继续问:“你可是一直没想到司徒华是故意引你进入九曲谷而将你置于死地?”
丁倩文听得娇靥一变,道:“小妹从来没想她会害我。”
许格非感慨的道:“那是因为你心地善良,从来没有无故害人的原因。”
丁倩文依然有些不相信地道:“怎么会呢?她那么美丽大方……”
许格非立即哼了一声道:“容貌的美好,并不足以代表她的心地也善良。”
丁倩文却不以为然地道:“可是,既然她害我在前,何必又救我于后呢?”
许格非一听,不由有些生气地道:“你真的以为第二天清晨前去救你的是司徒华呀?”
丁倩文一愣问:“那又会是谁呢?”
许格非立即加重语气道:“那是尧庭苇!”
丁倩文一听,啊一声,真的愣了。
于是,许格非就把那天在前镇别院装睡,听到尧庭苇追问司徒华的谈话,简扼地说了一遍。
待到说完时,丁倩文见红日已经西下,不由神色一惊道:“许少侠,我们得尽快赶回悦来轩去。”
许格非听得心头一震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丁倩文立时焦急地道:“单姑婆走时要我尽快来追你,然后回到悦来轩听她的消息。”
许格非立即不解地问:“听她什么消息!”
丁倩文嗔声道:“当然是听尧姑娘的消息呀!”
许格非一听,急忙颔首道:“好,那我们快去吧,说不定她们两人早在客栈里等我们呢!”
说罢,当先向前驰去。
丁倩文紧紧跟在身侧,她当然希望一回到客栈便看到尧庭苇和单姑婆。
她丁倩文当然也清楚了许格非和尧庭苇的关系,但她却不知道李云姬女侠的遗嘱上,严命许格非不得再娶偏室的事。
是以,她心里虽然热爱着许格非,但在各方面仍保持着一段距离。
她有时自称小妹,但绝不主动地要求许格非改称她倩文姐或倩文妹。而她丁倩文自己,不管在任何情形下,也绝不主动地喊许格非一声许哥哥或许弟弟。
她非常清楚,这件事最好由尧庭苇来促成,那时,她和许格非与尧庭苇三人间的生活才会美满……
心念未完,蓦闻许格非焦急地道:“丁泵娘,你看单姑婆和苇姑娘,会不会因见我们久未回去而出来技我们呢?”
丁倩文急忙道:“当然有这个可能,不过,她们离开客栈时,一定会交代独院中的侍女小梅……”
话未说完,两人已到了街后的山坡上。
街上灯火辉煌,但较之中午时分的人少多了。
人少的原因可能有二,一是争霸擂台不了了之了,一是各路英豪都在进餐中。
许格非居高临下,视界广阔,他第一个先注意的当然是他正在住宿的悦来轩客栈的那座小独院。
一看之下,神情一喜,不由兴奋地道:“丁泵娘,她们已在等我们了。”
丁倩文也正看着那座小独院,由于正中小厅上亮着灯光,当然极有可能。
是以,也愉快地颔首笑着道:“不错,她们可能已先来了。”
两人匆匆纵下山坡,沿着后街小巷,极快地到达了悦来轩的后门,而后门也恰好虚掩着。
两人本想越墙而过,这时只好推门进入了。
到达那座特别富丽的小独院前,院门同样地开着,两人急步走进院内。
由于院内过份寂静,许格非似感不妙,因而使得他心怦怦跳。
绕过影壁,小厅上除了原有的侍女小梅,还有另外一个伙计,两人正在谈心。
侍女小梅和店伙一见许格非和丁倩文匆匆走进来,赶紧起身迎向厅外。
许格非首先迫不及待地问:“单姑婆和尧姑娘可曾回来?”
本待招呼行礼的侍女小梅被问得一愣道:“没有哇!”
丁倩文急切地问:“一直没有回来过?”
小梅连忙摇头道:“一直没有回来过。”
说话之间,许格非和丁倩文已走进小厅内。
许格非立即望着店伙,问:“你可是……”
话刚开口,店伙已恭声道:“小的是奉命来问一下,少侠和姑娘们今晚点些什么菜……”
许格非以为有什么消息报告,原来是前来请示点菜,立即一挥手道:“请随意送一些来,越快越好。”
店伙恭声应了个是,转身走了出去。
净面水早已预备好,两人匆匆净了个脸,分别坐在左右椅上饮茶。
丁倩文见许格非愁眉不语,只得提议道:“我们要不要饭后去趟武夷山庄?”
许格非毫不迟地颔首道:“我正有这个意思。”
说此一顿又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也要去?”
丁倩文正色颔首道:“是呀!”
许格非立即以暗示的语意道:“武夷山庄就等于尧恨天的西北……”
话未说完,丁倩文已会意地颔首道:“我知道,去时我们谨慎些就是了。”
两人匆匆饭罢,略微交代了侍女小梅几句,即由后店门走了出来。
一出后店门,立即纵上山坡,展开身法,直向武夷山庄前驰去。
前进中,只见绵延高纵的武夷山,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武夷山庄在什么位置。
但是许格非却知道,武夷山庄前有一座大石桥,过了桥就到了。
两人虽然默默地加速飞驰,但心里所想的却是单姑婆何以没有送消息来的问题。
到达古道的转弯处,一条支道尽头,即是那座横跨山溪的大石桥。
两人一登上石桥,立即提高了警觉。
细看茂林中的武夷山庄内,一片死寂,昏暗漆黑,就像伏卧在山前待人而噬的巨兽,气氛可怖。
丁倩文是第一次来,看了这情势,觉得武夷山庄中非但气氛神秘,而且更觉得恐怖怕人。
因而,她不自觉地靠近了许格非,有些紧张地悄声问:“许少侠,你说单姑婆和尧姑娘她们真的住在这座庄院里面?”
许格非已是来过两次的人,对里面的情形当然清楚,因而颔首道:“不会错,你到里面就知道了。”
丁倩文一听,自然安心了不少。
通过大石桥,即是茂林中的笔直石道,直达那座漆黑的高大门楼前。
进入茂林,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丁倩文虽是侠女,但她也有一般少女的依赖性。
假设是她一个人,她虽然具有不俗的剑术武功,她也不会自动前来。
如果在偶然的情形下,或万不得已遇到了这种情形,她会机警地避开,或硬着头皮前进,但是,她的心里仍是疑惧的。
如今,有了比自己武功高胆子大的心上人在一起,她自然要唯他马首是瞻,胆怯地跟在他的身右。
前进中,不知何时她已拉住了许格非的衣袖,同时,悄声问:“喂,里面为什么一片漆黑呢?她们为什么不点灯呢?”
许格非并不因为丁倩文拉住他的衣袖而笑她胆小,因为凡是肉身凡胎都对神鬼黑暗存有疑惧。
这时见问,立即轻轻拍一拍丁倩文的柔荑,宽慰地悄声道:“里面当然有灯光,只是她们尽量不让灯光外露,加之院中多树木,墙又高大,所以在此地不易发现光亮。”
丁倩文经过许格非的手慰模,心里寒气立时驱散了不少。
说话之间,已到了茂林前缘,许格非索性拉着丁倩文的玉手,匆匆向东院绕去。
丁倩文这时似乎已没有了疑惧,她被许格非温暖有力的手拉着,除了周身沸腾的血脉,便是心坎里甜甜的蜜意。
她一面跟着许格非前进,一面静听着高大院墙内的动静。
但是,里面一片死寂,毫无一丝生息,除了山风过处带起的枝叶声响,听不见有任何声音。
谤据她自己的经验和感受,这座广大院落中,似乎没有生物。
心念间,许格非已拉着她绕至院墙下。
许格非立即以朱唇凑近她的鬓角耳畔,悄声道:“少时登上墙头,先不要纵下,要等里面有了回答或出来接引才可以下去。”
丁倩文一听,本待问里真的有人?
但是,她还是会意地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对了一个眼神,一长身形,飞身纵上了墙头。
两人立身墙头,向内一看,正是一向单姑婆据守警戒的东跨院。
丁倩文是第一次来,只见东跨院内一片黑暗,每一处暗角花树或怪石后,似乎都没有什么暗桩埋伏或警戒。
但是,曾经连续来过两次的许格非却心头猛地一震,顿时愣了。
因为,他以前发现右暗桩埋伏的地方,这时一个人影也没有了。
丁倩文一看许格非的神情,心知有异,不由关切地悄声问:“怎么样了?”
许格非急忙一定神道:“情形有些不妙。”
丁倩文神色一惊,月兑口轻啊,不由焦急地问:“我们还要不要进去?”
许格非略显迟疑地道:“让我先试一试。”
说罢,立即将双手拢在嘴前,压低声音,低呼道:“单姑婆……单姑婆……”
连喊两声,非但没有一丝动静,竟有余音由内回应回来。
许格非和丁倩文一听,心中同时一惊,两人彼此惊异地对望着,齐声道:“没人!”
许格非关切尧庭苇的安危,既然来了,好歹也得查个水落石出。
是以,先紧了紧斜背在背后的小包袱,接着解开了包在屠龙剑剑柄上的剑套的丝绳结口。
丁倩文一看,不由关切地悄声问:“你可是要进去察看一下?”
许格非立即颔首悄声道:“今天午前长春仙姑没有前去主持争霸打擂?我便预感到情形不妙……”
丁倩文立即焦急地道:“果真出了事情,那尧姑娘和单姑婆赶回来,在无备的情况下,岂不也遭了他们的毒手?”
许格非凝重地点点头,焦急地道:“这正是我担心之处。”
说罢。一挥手势,当先纵进了墙内。
丁倩文深怕突然有人偷袭.也急忙纵了下去。
两人先屏息静立俄顷,见无异状,立即向东跨院的角门前奔去。
到达角门前,门开着,跨院里面同样的一片昏黑,所能看到的房门,也都大开着。
一看这情形,许格非马上肯定院中的人都走了。
因为,当他第二次伪装屠龙天王前来时,凡是向内的房屋内,都有灯光。
于是,他双掌蓄劲,谨慎提防,迅即走进角门内,并一个箭步到达了上房前门。
丁倩文紧随身后,也纵到了厢房门口。
两人同时察看房内,发现房内非但无人,而且箱柜橱箧都被打开了,粗旧衣物,零乱丢了一地。
一看这情形,许格非首先呼了口气道:“所有的人都卷物逃了。”
丁倩文立即赞同地道:“不错,如果来了大批高手寻仇,至少留有血渍和打斗的痕迹。”
许格非立即道:“也许来人只杀了长春仙姑一人,不愿多伤无辜,这要看了后宅情形,才可肯定。”
丁倩文深觉有理,立即催促道:“那我们快去看看吧!”
于是,两人匆匆离开了东跨院,直奔长春仙姑居住的中院。
到达中院门前,原先设有的四个守门的女警卫当然也没有了。
进入中门一看,客厅上也没有灯光,所有房门大开,桌椅整齐,只是那些金银器皿和豪华陈设不见了。
许格非和丁倩文登上客厅,再到右侧的厅设客房一看,杂物满地,箱柜大开,和东跨院的情形完全一样。
许格非看罢,立即颔首道:“不错,看现场的情形,他们是有计划地离开了。”
丁倩文较为心细,因而摇首道:“如果早有计划,现场便不可能这么紊乱,以小妹看来,虽然有计划,仍是在发生了重大变故之后,临时决定逃走的。”
许格非想到了昨夜伪装屠龙大王前来的情形,因而不自觉地道:“那是当然。”
丁倩文继续道:“果真是这样,尧姑娘和单姑婆赶回来便没有危险了。”
许格非立即问:“何以见得?”
丁倩文正色道:“尧姑娘和单姑婆回到此一看,全院大乱,根本没有个人影,哪里来得危险。”
许格非立即问:“那为何单姑婆没有赶回悦来轩去?”
如此一问,丁倩文顿时无话可答了。
因为,如照常理论,尧庭苇和单姑婆赶回武夷山庄,看到这种情形,必然会急急赶回悦来轩报告这边发生的情形。
如今,这边情形零乱,人都跑光,而单姑婆和尧庭苇却不知去向,这的确是令人费解的事。
许格非走至金漆雕花大椅前坐下,同时神情凝重地自语道:“让我静静地想一想。”
说话之间,尚向着蹙眉沉思,神情迷惑地丁倩文挥了一个手势。
丁倩文会意地点点头,就在厅内仔细的察看,随意地走一走,希望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来。
许格非坐在椅上,他首先想到的是长春仙姑。
他认为长春仙姑是由于惧怕屠龙天王杀害她而出此下策,一夜之间,卷了细软,远走高飞。
正因为逃命要紧,所以才对争霸擂台的事不理不问,一切都推给了百清道人。
至于东南武林争霸擂台,明天是否还继续举行下去,那要到明天才能知道。
但是,一直没见长春仙姑前去的百清道人和玉面小霸王,难道下午也没有派个人来暗中问一问?
假设曾经派人前来,际云关上便不会那么宁静,很可能早在午后,此地便早巳围满了观看的人。
由于至今庄院中,依然保持着零乱现场来看,百清道人虽然感到百思不解,却不敢派人前来。
现在既然断定长春仙姑是畏罪逃走,而且是通知了古老头等人一起逃走的,那么这些人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据他许格非昨夜前来所看到的暗桩和警卫,至少男女数十人,难道这么多人提着小包行囊离开武夷山庄,可以说得上浩浩荡荡,难道就没有被人发现?
而且,根据现场的紊乱,显然走得惊惶匆忙。
在这样的情形下,除非宅中有通至院外僻静之处的地道,要不这么些人匆忙离开,绝不可能不被人发现。
一想到地道,许格非不自觉地急忙游目察看穿厅内的四个角落。
罢刚察看了全厅一遍的丁倩文,正由客室急步奔出来。
丁倩文一看许格非的神情,立即关切地问:“你可是发现了什么破绽?”
许格非立即颔首道:“不错,我认为这座庄院里,一定有通往外面的地道。”
丁倩文一听,立即正色道:“那是当然,否则,这么多人平日进出,生活什物,都从哪里进来!”
许格非见丁倩文早巳想到了地道,因而起身道:“那让我们找一找。”
丁倩文急忙道:“就是有地道也不会在此地,可能设在东西两院或靠近院墙的地方。”
许格非见丁倩文说话时右手紧紧握着,因而心中一动,问:“你方才进屋里去,可曾发现什么?”
丁倩文立即一伸右掌,道:“喏,你看这个。”
许格非低头一看,神情一呆,只见丁倩文的掌心中,竟是数粒珍珠、明玉,和两三粒蓝红宝石,立即关切地问:“这是哪里找到的?”
丁倩文一笑道:“在地上。”
许格非一听,立即似有所悟地道:“那一定是翻箱倒柜时遗落的。”
丁倩文忍笑道:“可是遗落了一地?”
许格非神色一惊道:“那一定是相互争夺遗落的,又因时间不多而无法捡拾之故。”
丁倩文立即道:“你说的一点也不借,小妹也是这样判断的。”
许格非急忙似有所悟地道:“我们再看看去。”
说罢,当先走进客室内。
许格非一看室内的豪华家具,立即道:“这一定是长春仙姑的卧室。”
丁倩文立即惊异地问:“你怎的知道是她的卧室?”
许格非当然不便说出他伪装屠龙天王前来时,曾看到长春仙姑穿着睡衣在客厅上走动。
是以,只得含糊地道:“我昨夜前来时,曾到后院察看,发现此处有灯光,而侍女仆妇和警卫,也多集中在附近。”
丁倩文立即不以为然地道:“可是,谁又敢争夺长春仙姑的手饰珍珠呢?”
如此一问,许格非也无话可答了。
丁倩文低头在散乱的衣物中,用脚一拨,立即发现一颗亮晶晶的雪白宝石,月兑口道:
“喏,这儿又一粒。”
说罢,俯身检了起来,并举向许格非的眼前让她察看。
但是,许格非却目光呆滞,双眉紧蹙,正在那儿苦思,同时自语道:“这就怪了,谁敢和长春仙姑争夺她最心爱的东西呢?”
丁倩文一听,立即沉声道:“你怎的一直认为这些东西是长春仙姑的呢?你就没想到长春仙姑来这间房子里抢别人的手饰呢?”
许格非知道丁倩文不了解武夷山庄内的情形,所以才有如此想法。
正待向她解释,前院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命令声音,吩咐道:“大家分头去找,看情形,显然是那小子回来之后才逃走的。”
丁倩文神色一惊,首先悄声道:“有人来了,我们快躲起来。”
说话之间,立即东张西望地找地方躲藏。
但是,许格非一听那人的口气,便知来了不少人,因而也知道躲起来不是办法。
于是,心中一动,立即悄声低喝道:“小心。”
低喝声中,疾探右臂,戟指点向了丁倩文的黑憩穴。
闻声一惊,尚未回头的丁倩文,一声嘤咛,娇躯一旋,立即向地毯上栽去。
许格非伸臂一拦,迅即将丁倩文托抱而起,急忙放在长春仙姑的大床上,顺手放下了纱帐。
紧接着,匆匆解下背上的小包袱,取出金丝大锦袍穿上,罩上独眼软盔,并在左腿上套上那截长叹四五寸的铁杵,退掉剑套,并将大床四周的锦帏放下来。
就在这换衣的一瞬间,中院门口外已有了人声。
许格非掀帘纵了出来,由于他的锦袍和屠龙剑上的珠宝互映,整个穿厅立时照上一层淡淡光辉。
大厅和后院这时也传来了彼此招呼声。
想是由于什么也没发现,断定院中已没有了任何人,因而也开始了大声交谈。
许格非知道,这前后左右的四拨人,必以这座中院为集合点。
是以,急忙将上首的金漆大椅,搬至中央,端端正正地坐在大椅上。
就在他坐在大椅上的同时,院门外已有人大声惊呼道:“启禀寨主道长,这座院子里有灯光!”
接着是一阵吃惊议论和杂乱的脚步声。
许格非一听寨主道长,心中一动,断定人可能是铁门寨的石寨主,至于道长,不知是否就是和长春仙姑狼狈为奸的百清道人。
谤据那人的惊呼院中有灯光,显然是看到客厅上的袍剑毫光。
就在心念方动之间,中院门外已飞身纵进来十数人之多,而当前的两人,正是铁门寨的石寨主和紫云观的百清道人。
石寨主和百清道人,以及另两名中年人和十数名壮汉道人,一见客厅上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个头罩软盔,身穿锦丝软袍,独眼炯炯,腰悬宝剑的人,俱都月兑口惊啊,同时刹住了身势。
就在这时,左侧厢房上突然有人大声道:“回报掌门人,百清道长和石寨主都在这里了。”
许格非一听,知道由房面上进入的,必是点苍派的新任掌门玉面小霸王。
丙然,只见人影闪动,风声飒然声中,十数人影,纷纷由左右厢房上纵下来。
最后纵下房面的,正是两个老人陪同着一身着银缎红花劲衣的玉面小霸王。
玉面小霸王双脚落地,立即发现石寨主等人神情有异。
于是,心中一惊,急忙回头,举目向客厅上一看,月兑口轻啊,也不由愣了。
许格非这才学着屠龙天王的沙哑声音,怨毒地道:“你们这些后生晚辈,老少道人,居然胆敢侵犯老夫的宅第,扰乱老夫的清修,实在可恼可恨。”
百清道人自觉和长春仙姑有阴谋控制东南武林的诡计,是以,强自一振精神,稽首恭声问:“敢问老前辈……”
话刚开口,许格非已怒喝道:“打断长者面谕,就是犯上,按律应当赐死,老夫姑念你是初犯,饶你一死,但仍应掌嘴。”
说罢,立即望着石寨主,切齿怨毒地道:“你,那个大肚子的小伙子,由你代老夫打那个老道三个嘴巴子,以打断尊长言论者戒。”
如此一说,俱都愣了。
因为,这位自称老夫的蒙头罩脸独眼怪人,居然称呼一向自称老夫的石寨主为小伙子,看来,这位怪人的年龄岂不至少百岁以上了吗?
但是,大吃一惊的百清道人,却慌得急忙解释道:“启禀老庄主,晚辈是紫云观的百清呀!”
玉面小霸王等人见百清称呼那位独眼怪人老庄主,俱都神色一惊,纷纷抱拳躬身肃立。
许格非担心丁倩文穴道制得太久,觉得这是吓走百清等人的好机会。
是以,冷冷一笑,咬牙切齿恨声道:“哼哼,百清,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和老夫的侍婢狼狈为奸,胡作非为,老夫正要前去紫云观取你项上的首级,没想到,你倒自己送来了,嘿哼……”
话未说完,百清道人早已吓得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惶声道:“老庄主饶命,老庄主饶命这件事不怨小的呀,小的就是斗大的胆子也不敢胡作非为呀!”
许格非立即怨毒地问:“你是说一切都是贱婢长春仙姑的主谋?”
百清道人连连叩头,惶声道:“是是,小的一切都是由长春仙姑指挥,而她所说的,也都说是奉的老庄主您的面谕。”
许格非沙哑怨毒地嘿嘿一阵冷笑之后,才恨声道:“这么说,老夫将长春仙姑那贱婢处死并没有冤枉她了。”
百清道人等人一听长春仙姑已被处死,俱都浑身一战,月兑口一声惊啊。
也就在百清等人惊啊的同时,一道横飞人影,呼的一声,径由房面上翻翻滚滚的坠下地来。
紧接着,咚的一声大响,一具道姑装束的女尸体,着实跌在百清等人的面前地上。
百清道人等人一见,纷纷大惊失色,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同时惶声高呼道:“老庄主饶命,老庄主饶命,小的们知罪了。”
惊得倏然站起的许格非,正待飞身纵出厅外,点足纵上房面,待看了百清道人等人的举措,急忙又坐下了。
同时,他灵机一动,也怕中了来人的凋虎离山计,趁他登上穿厅房面同时,劫走了客室内的丁倩文。
他认为,即使丢下长春仙姑尸体的人是老贼尧恨天,他也不能离开客厅一步,何况丢尸之人,很可能是尧庭苇和单姑婆。
心念电转,强捺心中的焦急与不安,冷冷一笑,既缓慢又怨毒地道:“只要你们确知悔过,从今天起,改过向善,相安无事,老夫也就上体天德,饶过你们不死……”
话未说完,百清等人早已叩首如捣蒜,纷纷惶声感激地道:“谢谢老庄主恩典.谢谢老庄主不杀之恩。”
许格非恨不得百清等人马上离去,是以,唔了一声,沉声道:“快快出庄去吧,今后任何人胆敢再来,可别怨老夫心狠手辣……”
话未说完,纷纷爬起的百清等人,早巳连连恭声应是,急急后退,忙不迭地夺门逃命而去。
许格非不敢马上离开坐椅,怕是百清等人中,有人慌慌张张地再奔回来。
但是,他却屏息凝神静听着客室内的动静。
由于里面一直平安无事,他才将一颗心安定下来。
于是,他先仰面看了一眼头上的雕梁朱椽,知道掷长春仙姑的那人早已离去,这才急忙起身,飞身纵进了客室内。
进入室内,立即钻进锦帏内,匆匆取下软盔,月兑下锦袍,退掉脚上的铁杵,迅即依序包进了小包内。拿起剑套套在屠龙剑上,这才向纱帐前走去。
帏帐内虽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他方才取软盔月兑锦袍时,借着袍剑的光辉,隔着银纱帐,曾隐约看到丁倩文的身影躺在床。
许格非的确有些庆幸窃喜,没想到,这么顺利,这么快就把百清道人等人打发走了。
心念间,掀开纱帐一看,月兑口惊啊,浑身一战。
因为,他在纱帐外所看到的身影,竟是长长拉开的一条绣被。
许格非这一惊非同小可,本能地将秀被猛地一下掀开了。
绣被上掀,目光一亮,被下竟放着一柄金丝剑柄金丝穗的悬珠嵌玉剑。
许格非急忙将剑拿起,顿时愣了。
他愣愣地望着剑穗上的那颗明珠,徐徐旋转,毫光射目,他看来有些熟悉,只是一时心情紧张,焦急地想它不起。
这时,他已断定劫走丁倩文的人,就是这柄剑的主人。
谤据对方的-动机,很显然的事实,是要他许格非拿着这柄剑去救人。
当然对方是敌对的,如果是善意的友人,便不会劫走丁倩文了。
对方劫人留剑,那是因为时间仓促.无法写字留言,但是,又不能不留一些东西而要他许格非知道,丁倩文是什么人劫走的。
当然,这样想尽心计,挖空心思的做法,自然是要他能够找了去。
到了那时候,对方的人多势众,而且经过了一番布署,再加上有丁倩文做人质,不怕他许格非不就范。
许格非心念至此,虽然恨透了来人的用意和居心,但仍想不起手中拿着的这柄剑是什么人的。
首先他想到了长春仙姑,虽然他只见长春仙姑手拿着拂尘,并没注意到她曾携带兵刃,但根据她以道姑的身份掩护活动,似、乎不该用这么豪华富丽的佩剑。
一想到长春仙姑,立时想起了丢在院中的那具尸体。
这时,他才恍然大悟,武夷山庄的人全部席卷逃光了,完全是因为长春仙姑被杀之故。
但是,长春仙姑是被谁杀的呢?
继而一想,莫非就是方才将尸体掷下院中的那人?那么,掷下长春仙姑尸体的那人又是谁呢?
心念至此,悚然一惊,心中同时十分懊悔。
因为,假设他方才即时纵上房面,断定那人绝难逃过他的追击。
可是,他却偏偏为了丁倩文的安危,错过了捉住那人的机会。
于是,心中一动,他认为在长春仙姑的尸体上,也许可以发现一些线索来。
心念已定,转身挥臂,掀开锦帏,提着那人留下的剑就向室门走去。
前进中,他本能地看了一眼前后广窗,心里在想,对方潜入推窗,他为何竟然没有发觉呢?
心念间,心中一惊,急忙向前窗奔去。
奔至窗前一看,窗闩依然拴着。
于是,转身再奔至后窗前一看,同样的窗闩未动。
抬头看看天花板,天花板上也无破坏的孔洞,而且,即使天花板有孔洞,也难背着一个人逃走。
这时,他立时想到了地道。
因为,他和丁倩文也曾想到了武夷山庄中,必有通至庄外的地道。
他仔细打量房内的形势,地道口一定设在长春仙姑的睡床下。
心念间,早已转身奔进了锦帏纱帐内,猛地一抬牙床,呼的一声掀起来。
由于用力过猛,轰的一声翻了过去,紧接着,整个纱帐锦帏被砸落下来。
许格非心中一惊,就趁前面尚未落地之前,掀开帏帘,飞身纵了出来。
回头一看,目光一亮,心头猛地一震,顿时呆了。
因为,就在锦帏后面的山墙上,现出了一道小门,而小门正开着。
许格非一看,顿时恍然大悟,来人就是由这道小门将丁倩文劫走的。
他再不迟疑,飞身纵进了小门内,由于来人留下的宝剑上有一颗比龙眼还大的明珠,是以里面的情形尚能看得清楚。
小门内也是一间密室,而且有两个小门。
正前方的门掩着,右方的门开着,而且垂着一方黄绒布帘。
许格非直觉地走至右方小门一看,用手一掀,这才发觉门帘同样的是挡在门前的大锦帏。
于是,贴着锦帏走出去,竟是另一个个物零乱的房间。
为了找出线索,许格非掀开室帘走向外间。
走至外间一看,目光立时一亮,他看到了丢在院中地上的长春仙姑。
这时许格非已经完全清楚了,来人是由另一道小门将丁倩文劫走的。
但是,既然看到了长春仙姑的尸体,当然要查看一下她是怎么死的。
是以,飞身纵至院中,先机警地游目察看一眼院中四周,立即向着长春仙姑的尸体前走去。
他发现长春仙姑的尸体完好,仅后脑上有乌黑凝固的血渍。
谤据血渍看,许格非断定长春仙姑至少已死了六个时辰以上。
伤势既在后脑,很可能是遭人暗算,否则,根据长春仙姑的武功,除非对方武功绝高,不可能被人敲中了后枕穴。
那么这个暗算长春仙姑的人又是谁呢?
当然不太可能是那位丢掷尸体的人。
不过,如果能知道那位丢尸人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长春仙姑,当然也有助于猜出下毒手的那人是谁。
许格非深信,下毒手的那人,必是与长春仙姑较为亲近,而又不疑对方会向她下毒手的人。
他知道,单姑婆一直和尧庭苇在一起。
而那位古老头,应是长春仙姑的心月复,也不可能向长春仙姑下手。
那么,最亲近,而又不被防范的人是谁呢?
许格非在最亲近三字上一想,目光一亮,月兑口失声道:“是他,一定是他,尧恨天!”
说至尧恨天时,咬牙切齿,目露寒芒,继续自语恨声道:“只有这个心狠手辣的狗贼,才会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至于尧恨天为什么要暗杀长春仙姑,他已懒得去想它了。
当然,长春仙姑的后脑伤势,就是尧恨天用他的铁骨大折扇敲碎的。
至于尧恨天暗杀长春仙姑的原因和动机,只有等到将来捉住老贼尧恨天的时候再诘问他了。
许格非想罢,有些落寞地看了看手中的金穗明珠宝剑,他知道,无论来人是从哪一条地道逃走,他都无法追上那人了。
但是,他深信来人不会杀害丁倩文,因为,对方如果有意伤害丁倩文,仅需加一指点在丁倩文的死穴上就可以了。
其次,他也断定来人不会侮辱丁倩文,假设对方只是贪图,便不会把这么一把精美而豪华的宝剑留下来,作为寻找的线索了。
至于丁倩文的穴道,他用的是普通手法,凡是有一些造诣的武林高手,都可以解得开。
现在,唯一急切的问题是如何察出这柄宝剑的主人是谁。
但是,他在此时此地去问谁呢?
许格非一蹙眉,目光一亮,月兑口急声道:“有了,悦来轩酒楼客栈的刘掌柜。不错,他开设酒楼,阅人天数,前去问他,一定会问出一些眉目来。”
把话说完,倏然转身,足尖一点,飞身纵上房面,展开轻功,直向庄外驰去。
现在.许格非又开始担心,刘掌柜是否已知道长春仙姑已死,单姑婆也逃得不知去向了?
假设刘掌柜已获得了消息,也许他也早巳逃命去了。
许格非心情忐忑不安,加速飞驰,到达际云关的外街口,依然沿着街后山坡前往悦来轩客栈。
前进中,不时探首看一眼街下情形,更特别注意他正住宿的那座豪华小独院。
渐渐他已看清了,附近一片漆黑,只有他住的那座独院还有灯光。
仰首看看夜空,心想,现在已是三更天了,为何侍女小梅还没有熄灯呢?
继而一想,心头猛地一震,该不会是刘掌柜闻声逃走,小梅也跟着离去,因而小楼上的灯一直没有人吹?
心念至此,更感焦急,不自觉地加速了身法。
到达店后门,门竟然开着,心中更加慌急。
但是,急急奔至独院门前,院门竟意外地关着。
许格非认为门既然在里面闩上,里面当然可能有人,立即在门上叩了两下。
由于里面没有动静,他立即回头打量了一眼全店情形。
他根据店内的整洁和那种感觉上的宁静气氛。悦来轩客栈似乎没有发现变故。
丙然,就在他心念方动的同时,里面已响起侍女小梅的迷惑声音问:“你是谁呀?”
许格非心中一喜,立即愉快地道:“小梅,是我。”
里面的小梅一听,不由兴奋地大声道:“是许少侠和丁泵娘回来了。”
说话之间,随着脚步声响。门闩也有了响声。
呀的一声门开了,满面惊喜的侍女小梅,一看许格非的神色,再看了一眼院门外,立即瞪大了两眼,惊异地问:“丁泵娘呢?”
许格非觉得没有向小梅解释的必要,只得踏进门内含糊地道:“丁泵娘待一会儿回来。”
小梅会意而迷惑地哦了一声,又匆匆将门关上闩好。
但是,绕过影壁的许格非,却月兑口轻啊,顿时呆了。
因为,小厅阶前,正站着老泪簌簌,神情悲痛的单姑婆。
许格非急忙一定心神,月兑口急呼道:“单姑婆。”
急呼声中,飞步奔了过去。
但是,单姑婆却左手掩在面上,伤心地失声痛哭了。
许格非赶紧扶住她,宽慰地道:“单姑婆,快不要哭,快别难过。”
单姑婆则哭声道:“许少侠,我已是个无家可归的老婆子了。”
许格非急忙颔首道:“我知道,我知道,咱们到厅上去说。”
说罢,扶着单姑婆向小厅上走去。
他回头一看,发现侍女小梅立在影壁处惊异地发呆,知道单姑婆并没有将武夷山庄的变故告诉她。
由于小梅并不是武夷山庄的人,有些事当然不便让她知道,是以,吩咐道:“小梅,你去到前店找一些吃的东西来,我和单姑婆都饿了。”
小梅恭声应了个是,转身走出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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