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银发无常”范异想趁机偷袭长孙骥。
哪知长孙骥这佛门无上心法,已发至极顶,罡气-满全身,范异的内力猛然发出,却遭反弹之力,将自己发出之功力,又整个弹到自己身上,他哪能经得起,大叫一声,当场了账。
此际坐在第四席上的奉天暗器名家梁寿心想:“他哥哥虽不是我亲手杀死,但确是死在我亲手喂成“乌骨毒针”之下,如今他身遭众敌,我现在场,若不设法施救,何以对长孙一门。”
他这样一想倒与屠雄、周桐两人同了心路,只是无机下手。
此际那“关外一怪”刘百邪突然一声大喝,双掌一分,已打出两股掌力,他这一出掌,各席上未出手的人,纷纷出手,齐向长孙骥打去,他们皆心想将这位身怀数门绝艺,连遇奇缘的武林后起之秀,毁於掌下。
“申埠商隐”周桐“乌骨针”梁寿与屠雄岛主齐大吃一惊,正欲施救之际,忽然十数惨叫,带着一阵扑跌之声,竟有二十人吐血而亡,大厅上一片惨状。
“关外一怪”刘百邪却倒退了三武,露出惊异的眼光。
长孙骥身形一晃,微微感到有些血气翻腾,但却强自忍住,但他这种超逸的功力,竟震惊全场。
“花鸟岛”岛主屠雄哪能看不出来?一声豪笑道:“长孙少侠的功力,果然惊人,在下佩服得很!只是在场的各位,皆是武林一时之选,以这多的隐逸之流,去对付一个年轻人,就是能侥-取胜,江湖传闻开去,各位尚有面目见人么?”
众人一声不哼,全神贯注在功力之上。
“铁鸟”屠雄又道:“何况各位就是联手能将长孙少侠毁於掌下,但各位也难免腑脏分裂而死,这种与人与己,皆无利益的事情,何必去做?”
众人闻言齐是一怔。
此际又传出两声惨叫,又有两人倒地!
屠雄又是一笑道:“我身为主人,岂能眼看着我的客人一个个的倒下去而置身事外於不管,各位如能听在下相劝,就此罢手,尚可保留最后一口元气,否则!嘿!”
他讲到“最后一口元气”之时,声音特别加重。
全席之人,又是一愕,但他们既已将内力发出,已为长孙骥的佛门无上心法所吸引,一时无法收回。
屠雄心中想道:“他们此时正全心对敌,哪会有时间分心说话?”
不由目光一扫全场,见珠宝商人李鹏飞面色苍白,已将届灯末油尽之时,峨嵋五老正在咬牙苦撑。
“驼山双怪”的水火掌力,亦已用尽。
“西凉童叟”周无非正将真空无极掌力,缓缓发出。
“关外一怪”刘百邪,双掌平伸,正在发挥最大的功力,来抵住对方的无上心法。
“铁鸟”屠雄心想:“长孙骥当前最大的敌人,恐怕就“西凉童叟”与“关外一怪”刘百邪了。”
不觉大为担心。
“申埠商隐”周桐一声豪笑道:“屠岛主方才说得没错,这样长久拚下去,难免落得两败俱伤,各位既为武林之一时之选,当得为武林保留点元气。”
“乌骨针”梁寿道:“在下的想法,正与二位不谋而合,诸位如能罢手,利己利人,何乐而不为。”
他们三人轮流发言,但场中始终是一片沉静。
三人不由同时向长孙骥看去,竟使他们大吃一惊,原来长孙骥的面色,本是异常苍白,而且微带痛苦之容,如今不但色泽红润,更现出泰然之色,这不过是转瞬工夫,不知他哪来这样大的潜力,竟在这瞬息间发出。
三人本是为他担心,如今一看,顿时心安了下来。
“花鸟岛”岛主屠雄提酒,走到梁周两人席上,各斟满了一杯叫道:“他们打他们的,咱们吃咱们的,两位请啊!”
斑举酒杯,一饮而尽。“乌骨针”梁寿笑道:“岛主盛情,在下心领了。”
“申埠商隐”一声豪笑道:“梁大侠你错了,这酒菜乃是别人请客,不用咱们自掏腰包!这种没本钱的生意不做岂非傻瓜,来啊!”
一仰首之间,已将一大杯酒饮下。
“铁鸟”屠雄道:“怎么梁大侠不善饮酒么?”
梁寿一笑道:“非是不善饮酒,而是愧於此饮!”
“此话何意!”
“乌骨针”梁寿苦笑一下道:“我梁寿此来,本是为岛主助威,如今闹出这场面,竟无能解围,岂不是愧於此饮么?”
梁寿在武林地位,虽然不高,但为人甚为正派。
“申埠商隐”一声豪笑道:“我打算的是甚么,这件事咱们不管,自会散去,来啊!我敬你一杯!”
他身形一立,已提着-走了过来。
屠雄喝道:“斟酒!”
八小童应了一声,正待去接酒。
周桐一笑道:“不必拘礼,还是我自己来舒服些!”
一旋腕间,已为梁寿斟了一杯。
“乌骨针”梁寿忙站来道:“这叫做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周大侠请!”
讲完一饮而尽,此际突闻五声闷哼。
三人一齐转头看去,只见峨嵋五老,已跌坐於地,面色苍白之极。接又是数声惨呼,又有几人倒地死亡。
五老一伤,力量大减,长孙骥的佛门真力,缓缓而出。
此际听得李翔一声闷哼,人已破空飞去。
接着“西凉童叟”周无非“关外一怪”刘百邪,相继负伤离去。
眼前人影乍闪,所有余下的人,皆被长孙骥的掌力震飞,长孙骥心胸舒畅,发出一声长啸,这一场惊心动魄以接内力相拚的场面,就在长孙骥长啸中结束了。
“驼山双怪”与峨嵋五老虽未气绝,但却软了瘫在当地,已去死不远。
此际那峨嵋掌门慧通和尚,已将胡中铭的内伤治-,眼见当前情况,吃吃的道:“长孙少侠果然功力如神,只是这种不明不白的打法,倒使老衲有些寒心。”
长孙骥道:“如何才叫明明白白的打法!”
慧通叫道:“第一你要报出师承门户,第二却不该对场中数十武林同道,下此毒手。”
长孙骥一声长啸笑道:“这些人是自找苦吃,并非长孙骥故意杀人,这种场合谁要心存一份仁义,谁就抛骨荒岛,至於在下师承……”
慧通又是冷冷一哼道:“怎么!你不敢说出么?”
长孙骥又是一声豪笑道:“这有甚么不敢说,贵掌门一定要知,在下但说不妨,只是在下事先得向贵掌门打探一个人。”
“少侠请说!”
“贵派的天悟禅师现在何处?”
慧通面色微变道:“少侠认识他么?”
“既然相问,当然有些瓜葛。”
慧通又是冷冷一哼道:“天悟禅师算起来可是老衲师叔,只是他在家师掌门之时,无礼取闹,发誓离山,不再过问峨嵋之事,走时并带去本门许多秘典,致使峨嵋武功,一落千丈。”
长孙骥一声长叹道:“峨嵋武功一落千丈,这并不可耻,可耻的是倒行逆施,助纣为虐,不顾武林道义。”
慧通面色大变,冷冷一哼道:“少侠何言辱及本门,峨嵋虽是日渐衰颓,但也不容你信口辱骂。”
长孙骥正色道:“掌门不是要问及在下师门么?”
“老衲洗耳恭听!”
“我就是天悟禅师的独传弟子。”
慧通和尚猛一愕,旋又道:“老衲甚是怀疑!”
长孙骥手腕一翻叫道:“你看这是甚么?”
但见他指掌挥舞间,已打出一掌两指,这正是用峨嵋心法,震脉十三指,与“天竺旃檀十八掌”的功力打出,声威夺人,凌厉之极。慧通和尚大吃一惊。
长孙骥又冷冷一笑道:“在下这套峨嵋手法,比你们现所保存的功力如何?”
“你真是师叔天悟上人的传人?”
“我何必骗你!”
“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时候未到,未便告知!”
“可有甚么交代!”
“要我重整峨嵋,使他在各派中壮大起来。”
慧通和尚用手一指道:“你……你……你想将老衲等怎样?”
长孙骥一叹道:“我虽是师命难违,但只要大家能同心协力,回首向善,重振门风,原是意料中事。”
“如果不呢!”
长孙骥双目射出两道凌厉的光彩,看得慧通和尚打了个冷颤,心想:“此子若真的出手,虽齐集峨嵋菁英,也不够一场屠杀!”
忙道:“此事容老衲回山妥议一下,再通知少侠。”
长孙骥道:“掌门如能从善为正,我们便是师兄弟相称了!”
讲完从怀中掏出五粒丹药,放进五老口中道:“各位师兄只将元和力运,助长药力功效,内伤自可於一个时辰内全-!”
讲着看了看那“驼山双怪”一眼,也赠予两粒丹药,这一场生死搏斗,能生逃出长孙骥掌下的,除去那“关外一怪”刘百邪“西凉童叟”周无非,与“百毒门”掌门李翔而外,就是这七人了。
长孙骥自出师以来,直至今日方始坦白道出师承。
“花鸟岛”岛主“铁鸟”屠雄一声豪笑道:“少侠豪气凌云,堪称武林一绝,来啊!让老朽先尽了地主之谊!”
举杯一乾而尽。接着“申埠商隐”周桐与“乌骨针”梁寿也举杯相贺,他们竟不管遍地伤残,竟自开怀畅饮。
长孙骥面对梁寿,想起了兄长之仇,他那哥哥可不正是死在“乌骨针”之下么?
虽然梁寿曾一再言明,不是他所为,但他却不肯道出仇家是谁,不由微微一叹,向梁寿看了一眼!
“乌骨针”梁寿若有感触的道:“此事我虽无可答覆,但将来定有所报!”
长孙骥听得一阵默然。
此际峨嵋五老伤势已愈,缓缓站起。
掌门慧通和尚道:“一月之内,即有消息传到你处!”
长孙骥点头应了声说:“师兄保重!”
慧通长叹一声,率领五老及胡中铭离去。
此际那“驼山双怪”骤然起立,也不道谢,大步离开了聚义厅,向岛边走去。
“花鸟岛”岛主屠雄这才派人打扫-身,竟发觉到“崆峒三剑”与“阿罗尊者”也在其内,-有那岭南“毒籁尊者”黄斜,不知何时逸去-
体扫完,酒席已终,屠雄一声豪笑道:“现在该了一了我们之间的过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