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手里拿着一柄折扇,神情相当的潇洒。
指一指地上的死人,蓝衣少年缓缓说道:“这些人是谁杀的?”
林成方道:“你猜猜看?”
蓝衣少年道:“我很忙,没有时间和你们打哑迷。”
斩情女道:“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
蓝衣少年道:“好大的胆子,你们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吗?”
斩情女道:“不知道啊!我们也不用知道。”
蓝衣少年道:“他们都是我辛辛苦苦训练的刀手。”斩情女道:“他们学的全是杀人的招术,连一点大家刀法的气度也没有。”
蓝衣少年哈哈一笑道:“想不到,你竟然也能看出那杀人刀招。”
斩情女道:“所以,他们该死。”
蓝衣人道:“我这个作师父的呢?”
斩情女道:“那自然更是该死了。”
蓝衣人笑竿道:“在下实在想不出,谁能杀了我。”
斩情女道:“你好狂。”
蓝衣人道:“事实上,我说的都是实施,你不信,可以试试。”
忽然一长身,人已从滑竿上飞了下来,手中折扇也同时插入了后面的衣领之上,手中却多了一口面铁软刀。
只看这几下干净俐落的动作,就不难想象,这个人,是怎样一个难缠的人物。
斩情女、休成方,同时亮出了长剑。
包天成也亮出铁剑。
周千里未亮双笔,但两道目光,却凝注在那蓝衣人的身上。
斩情女冷冷说道:“下轿、拨刀,阁下的身法不错。”
蓝衣人道:“你人很美,但口齿太轻薄。”
斩情女道:“怎么样道?”
蓝衣人道:“祸从口同。”
斩情女冷冷说道:“本姑娘走南闯北,见过的事情多了,你这一点道行,吓不着我,我见过的厉害人……”
蓝衣人口念了两下,道:“看来,你真的是想死了。”
突然一扬腕,刀尖如电,直奔前心。
斩情女举剑封架,但却有来不及的感觉,人又疾快地向后退。
连退带封,仍然被对方一刀挑破了前胸的衣服。
斩情女心头跳了一下忖道:“好快的一刀。”
不只斩情女,就是所有的人,都看得心中震动了一下。
林成方向前踏了一步,道:“阁下的刀招实在很快。
蓝衣人道:“那位姑娘的运气不错,不过,一个人,不能常靠运气。”
林成方道:“你的运气又如何呢?”突然一上步,攻出三剑。
这三剑为林成方功力所聚,也是林家剑法中,精招奇举。
三剑连攻,攻势极为厉害。
那蓝衫人右腕疾振,寒光闪动中,当当两声,竟成林成方的剑势,封挡开去。
紧接着刀光如电,反击过来。
反击的刀势,招势却连指向要害。林成方挥剑接架,接了三招,被逼退了三步。
林成方会过了不少的高人,但对方刀势如此壮凌厉的,倒是少见。
蓝衫人的第四刀,凶厉不减,但却被包天成的铁剑接下。
蓝衫人收住刀势,淡淡一笑道:“我看诸位何不联手同上。”
周千里两道目光一直注视着那蓝衫人,此刻突然开了口道:“追魂刀胡八是你的什么人?”
蓝衫有原来带着一脸的笑容,突然间,收敛了,回顾了周千里一眼,道:“你是会什么人?”
周千里道:“我老周千里。”
蓝衫人已经恢复了平静,道:“胡八是我什么人?与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周千里道;道:“有!而且关系很大!”
那蓝衣人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人人都得看出来,那蓝衫人和胡八之间,必有着很深厚的关系。
突然,仰脸发出一声长啸,蓝衫人缓缓说道:“在下倒是想听听,你和胡八之间,有些什么关系。”
周千里道:“到目前为止,你还未回答我,你和胡八是否有关?”
蓝衫人道:“你如认识胡八,必见过追魂刀法,在下和追魂刀有关。”
周千里道:“你是胡八的传人。”
蓝衫人冷冷说道:“你问得大多了。”
周千里道:“在下一定要问个明白,才可以有所措施。”
蓝衫人道:“有所措施,你有些什么措施?”
周千里道:“你还未答复我,和胡八之间有何关系?”
蓝衫人道:“在下的刀法和他的刀法是一路的,但他不是我的师长了。
周千里道:“也没有关系。”
蓝衫人道:“刀法同源,自然是有一些关连了。”
周千里道:“胡八现在何处?”
蓝衫人神情陡然转得十分严肃,冷冷说道:“你这人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识胡八?”
周千里道:“何止认识,在下和他是多年老友,但近十余年来,却未再见他。”
蓝衫人冷笑二声,道:“原来你是胡八的朋友,可惜,可惜他已经死去多时了。”
周千里道:“死了?”
蓝衫人道:“三十余年的时光,在一个江湖中人而言,是相当的漫长了,江山代有人才出,自有新人替旧人,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周千里道:“追魂刀招,天下无敌,老夫和他交往之时,也从未听过有什么传入出……”
蓝衫人厉声说道:“十五年,一个人在十五年的时间,有多大的转变,小孩子可能长大,老人可能死去。”
周千里点点头,道:“我总算是明白了!”
蓝衫入道:“你明白什么了?”
周千里道:“胡八是你杀的,他传了你迫魂刀招之后,你把他给杀了。”
蓝衫人冷冷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
周千里道:“哦!”
蓝衫人道:“他传了我追魂刀法,池也被人杀了,唯一不同的是,杀他的人不是我。”
周千里道:“不是你,是谁?”
蓝衫人道:“这个,阁下是多问了,我怎么会告诉你呢?”
周千里道:“授艺之恩,情同师长,你为什么不替他报仇?”
蓝衫人哈哈一笑道:“你这个人不但迂腐得很,而且,脑袋也不太灵光。”
周千里一笑接道:“事情似乎是越来越明显了。”
蓝衫人道:“这话怎么说?”
周千里道:“你也是参与谋杀他的人。
蓝衫人笑一笑,没有回答。
就是这一阵工夫,十余个黑衣人,突然由来路方向,拥现而出。
很快的布成了一个圆阵,把周千里等圈入了圆阵之中。
幸好,周千里等随行之人,都先走步。
被在场中的,只有包天成、周千里、斩情女、林成方等人。
这四人,不但都有着一身不凡的技艺而且也都有对付黑剑门中杀手的经验。
但看到环围四周的黑衣年轻人,最大的不过二十三四,个个面目冷肃,手中执着短刀,想到他们不要命的刀法,也不禁为之头疼。
领教过了这些黑衣人的凌厉刀法,包天成和林成方等,都已提高了内心的警觉,立时暗作戒备。
包天成右手铁剑出鞘,左手同时握了一颗雷火弹。
斩情女、林成方也都亮出了兵刃。
蓝衫人哈哈一笑道:“你们杀了他们向个同伙,这些人会替他们报仇。”
包天成道:“区区几几年轻杀手,真能要了我们的命,那还能成什么名堂,咱们几十年的江湖,岂不是白跑了。”
蓝衫人冷冷说道:“没有人能同时对付四个杀手,最高明的武功,也只能和他们打一个同归于尽。”
包天成道:“那倒未未,他们的刀法,虽然可怕,但并非全无克制办法,咱们几十年的江湖经验,岂不是白白糟蹋了。”
蓝衫人道:“我不信,你们真会有抗拒他们的群攻的能力,我已经仔细研究过了,他们四个人合手的攻势,不论武功如何高强的人,也无法抗拒。”
包天成道:“他们合手攻势有很多种,不一定全靠武功。”
蓝衫人道:“诸位说的如此肯定,在下倒要求证一下。”
包天成道:“年轻人,咱们在江湖走动,不论黑、白两道,至少,都应该讲信义一字。”
蓝衫人道:“哦!”
包天成道:“阁下行事,却是完全以自己好恶行之。”
蓝衫人道:“没有人和在下讲信义二字,在下也不愿听这一套。
包天成道:“年轻人,你如此的蛮横霸道,那就别怪我们也要施用一些非常的手段了。”
蓝衫人道:“请便,我想不出诸位还会有什么惊人的举动。”
包天成道:“立刻给你见识一下。”
左手一扬,雷火弹飞了出去。
只见一个人举手一挥,用手中短刀,直向弹子拍去。
林成方、斩情女都知道厉害,立刻伏身卧倒。
包天成一拉周千里,也向地上倒了下去。
黑衣人短刀拍中了火弹。
但见火光闪动,响起一声蓬然大震。
烟硝飞腾,十向个黑衣少年,至少有一半倒了下去。
包天成双手连挥,又有两颗雷火弹出手。
爆响大震之中,黑衣少年,全数躺了下去。
倒是那蓝衫人身子一闪,退出了一丈多远。
烟硝和尘土,飞得包天成和斩情女全身都是。
望着血肉横飞的属下,蓝衫人有此痴呆。
包天成站起身子,拍拍手,道:“有些事,用武功不一定稳操胜算,他们太女敕了,没有一点江湖经验。”
蓝衫人道:“你用什么方法一举之间全杀了他们?”
包天成道:“雷火弹,他们的刀法太毒,留在人间,也会害人,倒不如早些送他们上西天还好。”
蓝衫人道:“好狠的雷火弹。”
包天成道:“很遗憾,被你逃出了这一劫。”
蓝衫人道:“我,我……”
包天成冷冷说道:“你非死不可,你训练这么多的杀手,罪恶比他们深重千倍。”
斩悄女道:“罪魁祸首,不能放过。”
长剑一挥,绕到一侧,挡住了蓝衫人的去路,接道:“你不是自觉刀法高明吗?要我们合手而上,现在,咱们不用雷火弹,就以武功,和你一决生死。”
包天成接道:“你小子还有好多的属下,一起叫他们出来吧。”
蓝衫人有些黯然地说道:“我带来的人,都被你们杀了。”
包天成道:“那是说,你还有没有带来的了?”
蓝衫人道:“嗯!”
斩情女道:“你训练了多少个这样的杀手?”
蓝衫人神智已完全清醒,恢复过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斩情女道:“不管你训练多少杀手,我们也不会放在心上,我们先了结了你这个训练杀手的师父再说。”
右腕一抖,长剑直刺了过去。
蓝衫人左手一挥,寒光飞闪,当的一声,逼开了剑势。
紧接着连劈三刀,逼得斩情女一连退了五步。
他的刀势和黑衣杀手,有着同样的凶厉,但却比他们更高明,更诡异。
蓝衫人一连劈出了十几刀,同时分攻了林成方、斩情女和包天成。
他的刀势,竟然把三个人全都逼退了。
这一来,自然会惹起了林成方、斩情女、包天成的合击。
周千里没有出手,反而向后退了一步。
如若以包天成、斩情女、林成方三个人联手攻势,还无法对付这蓝衫人时,周千里就算出了手,也一样不会有很大的效果。
所以,他退在一侧,冷眼旁观。
但见那蓝衫人刀势纵横,独斗三人,仍然是攻多防少。
追魂刀招,本以攻势为主。
一个人,独斗江湖上三大高手,可见这蓝衫人刀法的凌厉和内力的深厚,也算得绝无仅有的了。
双方对拆了五六十招。
蓝衫人又发觉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三个人,已逐渐了解了他刀法的变化。
三把剑,彼来此往,封他凌厉的刀法,越来越有着轻松之感。
这蓝衫人年纪轻轻口气大,但事实上,他并不傻,眼看着情势不对,立萌退志,疾攻三刀,迫得三人向后退了一步,刀光护身,疾奔而去。
彼不得两个抬轿夫。
斩疙回道:“唉!罢动手时,咱们真被他吓住了,要不要追下去?”
包天成道:“两位,不管如何,他的刀浚很阴狠,杀了他也不为过,二位如是肯出全力,咱们有很多的机会阻拦住他,但两位却放任他逃跑了。”
口中虽也是在和林成方、斩情女说话,目光却不时地望向周千里。
那意思是在质问周千里,你有拦住的机会,为什么不出手。
周千里缓步行了过来,低声道:“这个人,在对方的身份,似是不低,欲擒故纵,他逃走了,才会给咱们带来线索。”
斩情女道:“可是没有人追下去了?”
周千里道:“有,这一点我已有安排,三位不用担心。”
斩情女回顾了周千里一眼,道:“看来,周大侠的手法,还是比咱们高明了。”
周千里道:“那倒不是,只不过,我比姑娘有机会。”
斩情女急急说道:“周大侠,我是说着玩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周千里笑道:“易姑娘,我周某人也有一番隐秘的安排,目下都是自己人,在下就实说了吧!”
林成方道:“咱们洗耳恭听。”
周千里回顾了一眼,才低声说道:“我在徐州城中,安排了很多的眼线,这些人,除了我之外,连老叫化子都不大清楚,我已经要他们追下去了。”
包天成道:“惭愧,惭愧,还是你周大侠安排圆满。”
周千里道:“好!咱们回去吧!”
几个人立刻转回镖局。
行入大厅中,几个人也不过刚刚落下座位,高空雁已然快步行了进来,道:“姑娘……”
斩情女道:“高公子有事吗?”
斑空雁道:“听说,苟大夫出事了。”
斩情女道:“是,我们追了很久,但是没有找到他,”
斑空雁道:“姑娘,在下江湖阅历不丰,只恐找不出线索,姑娘很关心他的生死,不知道愿否带在下同去找找看。”
斩情女道:“周大侠已有安排,大概很快就有回信来。”
斑空雁道:“姑娘,救人如救火,这话你明白吧?”
斩情女道:“我知道。”
斑空雁道:“再说,对方是一个很神秘的组织,靠别人,只怕是有些靠不住吧!”
斩情女道:“高公了的意思呢?”
斑空雁道:“在下之意,是希望姑娘助我一臂之力,咱们直追下去,一直到救回苟大夫为止。”
斩情女道:“可是你的身体……”
斑空雁道:“我已经不妨事了,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斩情女道:“这个,这个……”
斑空雁道:“姑娘如是无暇助我,在下就自己去了。”
林成方突然说道:“我陪你去。”
斑空雁一抱拳道:“多谢林兄。”
斩情女道:“我也去。”
斑空雁道:“好,咱们几时走。”
包天成笑一笑,道:“三位,区区也算一份如何?”
斑空雁道:“总镖头,事务繁多,咱们不便有劳。”
包天成道:“这徐州附近,咱们地形熟悉一些,走在一起,也好替你们安排一下行程。”
斑空雁道:“这个,我看出用不着了。”
包天成道:“总不能由你一个人乱走吧。”
林成方道:“贵局一定要派个人去,也不该是阁下去。”
包天成道:“那该什么人去?”
林成方道:“王荣,他久在徐州附近,大概比你还要了解一点吧?”
包天成点点头,道:“他武功也不错,就这么一言为定了,我这就去找他。”
天色入夜时分,四海镖局的后门,悄然打开,鱼贯行出来四个人,那是高空雁道、林成方、斩情女和王荣。
四个人中,有三个都换了夜行劲装。
只有高空雁仍然是一袭蓝衫。
三个人都带了兵刃,只有高空雁赤手空拳。
离开了镖局,王荣带着三人急行了一阵。
转了两条街才停了下来。
斑空雁道:“他们发现了咱们没有?”
王荣微微一笑道:“我不知道,不过,照说,他们应该看到了。”
斑空雁道:“他们在这里设有埋伏?”
王荣道:“对……”
斑空雁道:“咱们为什么不把他们搜出来。”
王荣道:“咱们无法分辩,不过,在下不相信,咱们这些举动,会把他们引出来。
斑空雁道:“怎么说?”
王荣道:“咱们的行动,越是隐秘,他们越是多疑,我相信,他们定会追踪咱们。”
斑空雁道:“但愿如此。”
又行过了一条街,高空雁突然说道:“来了,果然有人跟上了咱们。”
斩情女、林成方,都未听出来,高空雁却已有所感,他的武功,显然是超出很多。
林成方低声道:“现在,咱们应该如何?”
斑空雁道:“等他来,各位看看他是什么人,然后,想法子捉住他。”
斩情女道:“好!咱们埋伏起来。”
斑空雁道:“你们先走一步,我藏起来。”
一闪身,躲入了暗影之中。
斩情女、林成方、王荣却继续向前行去。
三人转过一个街角,耳际间,已听到高空雁的呼喝之声。
斩情女当先转身奔了过去。
林成方、王荣,紧追而来。
只见高空雁手中抓着一个土衣服的年轻人。
这个人穿着一袭蓝布衣服。
他年纪很轻,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斑空雁抓着他,冷冷地望着他,一语未发。
王荣仔细打量了那人一眼,笑一笑,道:“你朋友,运气不太好。”
蓝衣人道:“我们运气一向不好。”
王荣道:“不过,这一次最坏。”
突然伸手,抓在了蓝衣人的左肩之上,缓缓说道:“你是自己说呢?还是由我来问你。”
蓝衣人道:“你问吧!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们。”
王荣道:“你追着我们干什么?”
蓝衣人道:“我看你们几个行动诡秘,所以,我跟了上来。”
王荣笑一笑,道:“好!你是埋伏在四海镖局四周的暗哨了?”
蓝衣人点点头,道:“是!”
王荣道:“好!你发觉我们的行动之后,要如何处置?”
蓝衣人道:“尽快地报上去。”
王荣道:“你是黑剑门中人?”
蓝衣人摇摇头,道:“不是!我是府衙中捕快。”
勿怪他很歙和,原来是官府中人。
王荣道:“你是官府中人”
蓝衣人道:“官身不由己。所以,才深更半夜的,伏在巷口里,喝西北风。”
斩情女有些蹄笑皆非他说道:“你们官府中人,只会管我们安善良民,但黑剑门中人,在徐州地面是杀人越货,造成了好几条人命,你们难道就不管了?”
那蓝衣人面现惭愧之色,缓缓说,道:“在下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捕快,听命行事跑跑腿而已,实在是作不了什么主。”
斩情女道:“好啦!我们请教一事,你奉命在暗处监视我们,居心何在?”
蓝衣人略一沉吟,道:“你们闹得太凶,连连在徐州城中动手搏动,这个事,已惊动了府台大人,饬命府中捕快,查明具报,不得殉私,所以,府中派出了不少的捕快……”
斩情女接道:“准备来抓我们?”
王荣道:“他们没力去损盗捕贼,但对抓咱们这些安善良民,那可是内行得很。”
蓝衣人道:“你们作镖头的,武功都练得很高明,咱们吃公事饭,除了几个名捕快之外,练的都是些粗浅工夫,我们也无法真的能辑捕什么江洋大盗,那是大捕快的事情,不过,你们在城中公然搏杀,刀来剑往,惊世骇俗,我们就算想放你们一马,也是有所不能。”
王荣道:“如果你们有能力阻止黑剑门人进入城中闹事,自然,就不会在城中动手了。”
蓝衣人道:“我们也许没有能力限制他们,他们飘然而来,飘然而去,老实说,我们也实在没有办法限制他们,只是如你们闹得太不象话,府台大人动了火,下一道令谕,调动了官兵,那就不可收拾了。”
斩情女道:“你这不是在威吓我们吗?”
蓝衣人道:“不是威吓,是真实话,正式官兵,和我们作捕快的不同,他们不懂什么交情,且奉命行事,势必造成,很大的风波,在下言尽于此,听不听是你们的事了,我告辞。”
转身快步行去。
望着那捕快的背景,王荣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斩情女心中一动,道:“王兄,咱们上当了。”
王荣道:“上什么当?”
斩情女道:“那人可能不是捕快。”
王荣道:“哦,我倒瞧不出来。”
斩情女道:“他如果真是捕快,早就给我们看看他的腰牌了,他不会这么沉得住气。”
王荣道:“唉!这小子,咱们这么多的人,竟被他骗了过去。”
斩情女略一沉吟,笑道:“咱们出来的用意,就是要被他们发觉,发觉咱们行踪,但又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个用心。”
王荣也是一点就透的人,当下一笑,道:“对!咱们走吧!我想很快就会有人追上咱们。”
斩情女道:“唉!就算有人跟上咱们,只怕也无法找到狗肉郎中的藏身之处。”
四个人已经向前行去,边行边谈。
王荣低声道:“只要他们有人来,咱们总有对付的办法。”
斑空雁道:“抓到他们的人,咱们是否要想法子逼供?”
王荣道:“这不失为一个办法,问题要抓对人。”
斩情女道:“高公子,不要太急,事已至此,咱们慢慢想法子。”
斑空雁道:“我担心他们人杀了狗肉郎中或是使他身体受苦。”
斩情女心中对狗肉郎中的安危关怀,绝不在高空雁之下,但眼看高空雁心中如此的焦急,只好倒过来安慰起高空雁来,笑一笑道:“高兄,狗肉郎中这个人,不但医术绝高,那一身武功,也非同小可,再说他的机智才慧,也不是泛泛之辈,他只要不喝醉,只要头脑保持清醒,他就有足够的能力应付这些事。”
林成方道:“如若他真已被黑剑门中所执,他们绝不会给他酒喝。”
斩情女道:“没有酒,没有狗肉,他就会保持清醒了。”
林成方轻轻吁了一口气,道:“高兄,咱们这一次离开四海镖局,目的就在全力寻找苟大夫,但咱们这种企图,能不能让对方知道。”
斩情女点点头,道:“对!”
林成方道:“最好能使们对咱们的行动,莫测高深。”
斑空雁苦笑一下,道:“两位的意思我明白,我也愿意遵从众意,但希望有一个限期,两天,或是三天,都可以,如是超过这个限期,我就要用我的办法行事了。”
斩情女道:“高公子的办法是”
斑空雁道:“追杀,一路追杀下去杀得他们放出来大夫为止。
斩情女道:“办法是不错,可是,你怎么知道谁是黑剑门中的人?”
斑空雁道:“一个追一个,不停地追下去。”
斩情女道:“这不是办法,高公子,你有一身惊人的武功,也有着过人的智慧,但你太关心狗肉郎中,所以,有些乱了方寸。”
斑空雁道:“他使我的生活,进入了另一个境界,他使我变成了能够说话的人,你想想看,这份恩情,是如何地天高地厚。”
斩情女道:“我也承受他的大多,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急躁不得,急躁足以败事,咱们要想一个行得通的办法。”
斑空雁略一沉吟,道:“姑娘有什么高见呢?”
斩情女略一沉吟,道:“咱们直奔徐州城外,我相信,他们会派人盯上咱们,咱们分成二批,留一个人在后面反盯梢。”
斑空雁道:“对!泵娘高明。”
斩情女道:“那个留在后面反盯梢的人,就是你了。”
斑空雁道:“在下义不容辞。”
几人计议停当,斩情女和林成方、王荣三人向城外行去。
丙然,三人的行动,立刻被人盯上。
斑空雁又盯在那人身后。
他目力过人,虽然天色还未大亮,但一切都看得十分清楚。
他看到了那追踪之人,竟然由一座民房的窗户飞身而下,追在斩情女三人身后,不禁暗暗一叹,忖道:“他们躲在民房中,暗作窥探,当真隐秘得很。
他记下了那座房子的形式,地点,这也是一条线索。
王荣地形熟悉,出了徐州城,奔向东南方。
行约七八里,已经不见人家。
耙情是一处很荒凉的所在。
这是王荣的安排,故意把敌人诱入荒野之中,便于识别。
这时,大色已亮,景物清明可见。
本来,正向前走的斩情女三人,突然停下了,转过身。
盯梢之人,也是追踪老手,看三人停下,立时闪入了一片草丛中。
如非斩情女、王荣、林成方等早有计划、警觉,要想看到那位盯梢人,真还不容易。
其实,斩情女等转过身子时,那人已闪身躲入了一片草丛之中。
几人也只不过看到人影一闪。
这证明了那个人,不但很机警,而且,武功也很高明。
林成方一提气,飞身腾跃,直扑向那人藏身之处,高声说道。“朋友,出来吧!这地方一片荒凉,视界广阔,阁下追踪盯梢,竟然盯到了这个地方来。”
草丛中没有反应。
王荣也快步行了过来,道:“阁下,躲在这片草从中藏头露尾,不觉得有失气度吗?”
草丛中仍无反应之声。
王荣高声说道:“朋友,你跑不了的,躲在草丛中龟缩不出,也一样要被咱们搜出来,惹我动了怒,我就放火烧了这片草原。”
草丛中仍无反应。
王荣冷笑一声,道:“朋友,你倒是真的沉得住气啊!”
这时,忽然见人影闪动,有如大鸟飞腾一般,落入了深草丛中。
只见他三起三落,人义由草丛中飞腾而出,落在了王荣等身刚。
是高空雁,身前放着一个穿着黑衣劲装的大汉。
林成主主、斩情女都围上来,看那黑衣人动也未动一下,不禁一皱眉头,道:“死了?”
斑空雁应道:“毫厘之差,我点中穴道之时,他手中已取了药物。”
斩情女道:“想自绝?”
林成方道:“黑剑门中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他们严密的控制方法,使人宁愿死,也有愿心生背叛。”
斩情女道:“先解开他的穴道,问问他。”
黑衣人突然开了口,道:“我只是被点了麻穴,还可以说话。”
斩情女突然向前行了两步,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黑衣人道:“斩情女。”
斩情女道:“我的名誉不太好,但一向说话算话,答复我两个问题,就放了你。”
黑衣人道:“我……”
不容黑衣人说下去,斩情女又抢先接道:“黑剑门在徐州应该有一个巢穴,它在哪里?”
斑空雁突然喝道:“什么人?”
“我!”一个青衫的年轻人,缓缓从一株大树后转了出来。
黑衣劲装人,一见来人,神情激动,张嘴欲叫。
但他还是忍了下来。
青衫人道:“黑剑门中人,到了不少,诸位想见见,在下可以带路。”
斩情女道:“你是……”
青衫人道我在黑剑门的身份,不算太低,可以带诸位去见本门中的首脑。”
斩情女道:“离这里很远吗?”
青衫人道:“不太远。”
斩情女道:“就算这是一条阴谋鬼计,咱们也要见识一下,你带路吧。”
青衫人回顾了那黑衣劲装人一眼,道:“这个人,你们是不是准备放了他?”
斩情女道:“他如是你们黑剑门中人,也不过是八流人物,杀之不值,放他去吧!”
青衫人右手轻挥,在那黑衣人身上拍了两掌,道:“快回去吧!”
那黑衣人站起身子,向前跑了五六丈远!突然一个跟头栽了下去。”
斩情女冷笑一声,道:“你用什么手法伤了他?”
青衫人笑一笑,道:“天下武功,不下数百种,姑娘博学,为什么不自己想想?”
斩情女叹息一声,未再多言。
斑空雁冷冷说道:“阁下能杀人灭口,足见你比他高明很多,幸好你还没有死,咱们总有人找。”
青衫人道:“事实上,诸位要找黑剑门中人,他也无法带诸位去。”
斑空雁道:“阁下呢?”
青衫人道:“在下么?这就带诸位去见几位高人。”
语声一顿,道:“不过,诸位最好是再想想。”
林成方道:“想什么?”
青衫人道:“想想你们见了高人之后,如何还能平安回来。”
斑空雁道:“这不用阁下费心。”
青衫人笑一笑,道:“既是如此,诸位随我来吧!”
转身向前行去。
生恐这人借机逃走,斩情女示意高空雁紧随在那青衫人的身后。
青衫人步履潇洒,看上去,不怎么快,但事实上,却是走得奇快。
逼得斩情女、林成方、王荣都俱提聚真气,用小跑的速度追赶。
行约四五里,到了一座乱葬岗边。
斩情女道:“黑剑门中人,是死是,还是活的。”
青衫人道:“姑娘,你说话,最好小心一些。”
斩情女道:“怎么样?”
青衫人道:“祸从口出,那会要你拿命抵偿。”
斑空雁道:“咱们既然敢来了,就未把他们放在心上。”
青衫人道:“好大的口气。”
又举步向前行去。
穿过乱葬岗,到了一座农舍前面。
那是一座很大的农舍,竹节环境,修竹数丛,只是地方紧靠乱坟,看上去有些阴森森。
青衫人指指那座茅舍道:“到了,就是那座茅舍。”
口中说话,人却站着未往前走。
斩情女望望那紧闭的竹门,道:“阁下说的就是这座农舍了。”
青衫人道:“方圆五里内,别无人家,自然就是这座宅院了。”
斩情女道:“阁下为什么不进去呢?”
青衫人道:“在下只带诸位到此就是,总不能一定要我进去吧?”
斩情女道:“难道这茅舍,还有什么要命的机关埋伏不成?”
林成方道:“我来试试看。”
豹身由地上检起了一个大石头,接道:“诸位小心一些,也许门里面,会有怒箭飞出。”
青衫人似是想限止林成方,但却欲言又止。
林成方右手一挥,巨石如飞,投了出去。
但闻蓬然一声,击在了篱门上。
篱门似是并未加锁,被巨石震开。
门内没有弩箭射出,也没有任何反应。
斩情女回顾了那青衫人一眼,缓缓说道:“你在闹什么鬼?”
斑空雁右手一探,迅如电光石火一般,一举间扣住了那青衫人的右腕脉穴,冷笑一声,道:“朋友,既然你带我们来了,那就劳驾到底,带我们进去瞧瞧。”
青衫人一下子被人扣了脉穴,心中吃惊不小,暗暗吁一口气,道:“好吧!在下带路。”
举步向前行去。
斑空雁右手紧扣对方脉穴,并肩而入。
竹篱环围着一座很大的院落,院中突起了四个小堆,上面用黑布罩着。
看上去,好象是四个木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罩着黑布。
那青衫人目光不停地向那木箱边瞄视,似乎是对那黑布罩的木箱,有着很大的畏惧。
这情形自然会落在斩情女和土荣的眼中。
斩情女笑一笑,道:“那黑布掩遮下是什么东西?”
青衫人道:“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去揭开看看?”
斩情女道:“揭开看看,你可是认为我不敢?”
青衫人道:“斩情女何等人物,还有不敢的事情!”
斩情女突然格格一笑,道:“你这点江湖经验,在姑娘我面前卖弄,实在有一点班门弄斧。”
青衫人道:“哦!斩情女也有不敢作的事情。”
斩情女道:“姑娘不吃这个,你带路!”
事实上,青衫人就算不想走,已是身难自主,高空雁用手加劲,青衫人硬被迫得走在前面带路。
一连五开间的正厅,也闭着大门。
青衫人不想推门,但高空雁却用臂力压着他的头,直向门上撞去。
这就逼得他不得不举手推门。
木门呀然而开,只见大厅中站了不少的人。
居中一张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人,两边木椅排列,分坐着八个人。
但九人却穿着同样的衣服,一身黑长衫,一个连头也套住的黑色帽子。
这帽子有个名字,叫作猛的拉,除了两只眼睛露出来之外,全部罩在一片黑色之中。
斑空雁突然飞起一脚,踢得那青衫人飞了起来。
青衫人身子飞了五六尺后竟然站不稳,一坐在地上。
这一脚不但踢飞起了人,而且,也点中了他的穴道。
九个人一十八双眼睛,齐齐地投注了过来,凝注在高空雁的身上。
斑空雁身子移动,取到了一个很好的位置,缓缓说道:“诸位的眼睛会转动,那说明了,诸位都是活人了。”
他艺高胆大,面对着这样的阵势,连斩情女那等老江湖,也有些惊疑不定,但高空雁却是一无畏惧。
斩情女定定神,缓缓说道:“诸位都是黑剑门中的高人了。”
那居中之人开口了,声音有点沙哑地说道:“你是斩情女?”
斩情女道:“正是小妹。”
居中人道:“为你一个丫头,使我们动员了从未有过的人力,闹这么大的阵仗,实在有些出了老夫的意料之外。”
斩情女道:“你们杀人大多了,总会遇上这样的结果。”
居中人道:“对你而言,似乎是很大荣耀。”
斩情女道:“我的福大,命大,处处有高人相助。”
居中人冷哼一声,道:“可是现在,你死定了。”
斩情女道:“那倒未必,生死一事,还未明朗。”
斑空雁低声说道:“姑娘,问问大夫的下落。”
斩情女道:“你们这些人,都把头脸包住,可是心中害怕什么?”
居中人道:“到你死的时候,咱们会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面目。”
斩情女道:“好吧!这个事,到我们要死的时候再说,现在,我只想请教一件事!”
居中人道:“请说吧!”
斩情女道:“狗肉郎中,是不是被你们抓到了?”
居中人道:“不错。”
斩情女道:“他现在何处?”
居中人道:“老夫只能告诉你,他还好好地恬着,但却不在此地。”
斩情女道:“在哪里?”
居中人道:“不知道。”
斑空雁突然向前大行三步,道:“如是以阁下之命,换回苟大夫,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份量?”
居中人纵声大笑,道:“你就是四海镖局中,那位神秘人物了?”
斑空雁道:“回答我的问话。”
居中人道:“你如真能生擒老失,老夫这个份量,大约可以换回十个狗肉郎中。”
斑空雁道:“那很好,我现在就生擒了你。”
他说动就动,右手一探,直抓了过去。
但见人影闪动,两侧坐着的蒙面人,突然由两边飞身而至,各出右手,劈向了高空雁。
他们手上也戴着黑色的手套,全身上下,只有两个眼睛露出来。
虽然是戴着手套,但仍有着一股强大的掌劲,直逼过来。
斑空雁攻向居中人的一掌速度并不很快,但这两人攻出一掌,却突加快了高空雁的速度,一晃身间,人已经冲到了那居中人的身前。
居中人双手齐出,连攻带封。两人突然之间,已然交手了五招。
林成方,王荣,手握刀剑,已然准备出手却被斩情女给限止了下来。
斑空雁和那居中人对拆了五招,退回原位,刚好是两个蒙面人,收掌而退的时间。
这时,坐在两侧的黑衣人,全都站起了身子。
斩情女、林成方、王荣,配合高空雁的位置,也布成了一座方阵。
一场群战,即将展开。
林成方、斩情女亮出了宝剑,王荣亮出了刀。
斑空雁未高兵刃,但双目中却暴射出严重杀机,凝注着那居中的黑衣人,冷冷说道:
“展开了一场群殴,未必对你们有利。”
居中人道:“那么阁下的意思是”
斑空雁道:“我的意思很简单,阁下和我一决胜负,用不着这一场群殴。”
居中人缓缓说道:“三十年来,江湖上还没有人敢向我挑战。”
斑空雁道:“我就敢。”
居中人道:“好!老夫答应……”
语声一顿,接道:“你们都给我退开去。”
他好像很具权威,一声呼喝,八个黑衣人,立时向一侧退去。
居中的黑衣人冷冷说道:“年轻人,交代你朋友几句,不许他们助拳。”
斑空雁道:“你这些属下,要不要交代一声。”
居中人点点头,提高了声音,道:“你们都给我听着,我和这位小兄弟动手之时,任何人都不得出手相助,违者重责不赦。”
斑空雁点点头,道:“易姑娘,林兄,你们都听到了,这是江湖上的规矩,诸位也不要为我助拳。”
林成方道:“江湖上既有戒规,咱们自是应该遵守。”
斑空雁点点头,望着那居中人,道:“你可以出手了吧!”
居中人道:“这倒不用客气,谁先出手都是一样。”
斑空雁道:“要不要亮兵刃?”
居中人道:“你对老夫这一战,似乎是极为迫切。”
斑空雁道:“阁下既是可以交换苟大夫,自然找上你了。”
右手一挥,拍出一掌。
两个人,立刻接上了手。
但见掌来掌往,打得十分激烈。
斩情女、林成方、王荣,退往一处,凝神观战。
但见双方打斗得快速绝论,已然无法分出敌我。
只见两条人影在转动。
斩情女道:“林兄你看,他们的胜负之数如何?”
林成方低声说道:“在下看得很仔细,高空雁似乎已掌握胜机。”
斩情女道:“敌人众多,他即已掌握了胜机,何不一鼓而下,先把他制服,再设法应付这些敌人呢?”
林成方道:“我想高公子必有他的打算,咱们想法子集中一处,先求自保,不劳他分心就是。”
斩情女点点头,一面招呼王荣,三个人集中于一处。
林成方一剑领先,稍为向前突出了一步,斩情女和王荣,自然成了两翼的阵势。
三个人,正好守在入厅门口的地方。
这时,高空雁和那人的恶斗,已经由快而慢。
双方的一招一式,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了变化。
臂战之人,都是江湖高手,一看双方搏杀的情形,就知道双方已在比试内功,招数看上去慢一些,但却含蕴为极大的内力,任何人,只要稍一疏神,对方含蕴的内劲,就会乘虚而入。
斑空雁仍然是长衫飘飘,只是脸色严肃一些。
和他动手的人,虽然戴着帽子,看不出他的脸上神情,但斩情女丰富的江湖经验,精密入微的观察,却瞧出了那蒙面人,陷入一种苦战之中。
他头上戴的棉线帽子,已被汗水湿透。
看情形,高空雁已经掌握制服之机,但却不知何故,他竞不肯一下子制服对方。
双方又打了二十余招,黑衣人突然停下了手,道:“住手!”
斑空雁的右手,已逼上了对方的前胸之上。
只要他向前一送,立时可取对方性命,但却停下了手。
重重地喘息了一阵,那黑衣人才缓缓说道:“好像是老夫败了。”
斑空雁道:“其实,阁下仍有再战之能。”
黑衣人道:“不……老夫已自觉拳脚难以运用,甘心认败了。”
斑空雁道:“对!我要苟大夫的人。”
黑衣人两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左右望了一眼,道:“老夫已经败了,你们哪一位还想试试,不妨开口。”
另两位黑衣人应声而出,道:“余老大,咱们愿意试试!”
余老大一皱眉头,道:“你们两个?”
左首黑衣人道:“余老大,你就非他敌手,咱们如是一个个的出手,恐怕也非他之敌。”
斑空雁道:“我明白,诸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们心中不服气的一起上吧!”
左首黑衣人冷冷说道:“好大的口气。”身子一侧,当先攻上。
这些人,全身都笼罩在黑衣帽之下,看上去不但诡秘,而且,有着一种莫可言谕的阴森。
两个黑衣人联手合击,威势更是强大。
但是两个拳脚配合,攻势有如波浪起伏,重重叠叠地涌了上来。
斑空雁一面封架两个的攻势,一面高声说道:“你们听着,在下本无杀人之心,但你们这样苦苦相逼,那就怪不得在下手下毒辣了。”
喝声中,身子突然一个快速转动。
连站在一侧观战的人,都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
但双方的战斗,却陡然问结束了,两个黑衣人,忽然间倒了下去。
他们身上不见血迹,也没有发出一点声息。
两个顶尖的武林高手,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掉。
余老大双目流露出震骇的神色。
斑空雁从目中流露出浓浓的杀机,道:“还有哪一位心中不服的可以上来。”
瞧不出同伴如何一个死法,却叫人有着心胆俱裂的感觉。
一时间,竞无人再接口。
余老大吁一口气道:“现在,你胜,不只胜了老夫一个,而且胜了我们所有在场的人。”
斑空雁道:“好了!只要你们交出苟大夫,我门立刻退走。”
余老大道:“这个,只怕老夫无法立刻交给你。”
斑空雁冷冷说道:“交不出苟大夫,咱们之间的任何协议,部变得没有效用了。”
话已点明了,如若无法交出狗肉郎中,他可能会展开一场不受束缚的屠杀。
如若未杀死那两个黑衣人之前,这句话不会给余老大和那些黑衣人大大的震惊。
但此刻,这两句话,却对那些黑衣人有着很大的威胁。
他们都是有着一身特殊武功与成就的人,他们很自负自己的身手和成就,但血淋淋的事实,使他们有了很大的畏惧之心。
余老大四顾一眼,道:“你们听着,我们现在有两条路可行,一个是咱们合手战,和这位高公子一决生死,一个是,咱们想法子,交出狗肉郎中。”
一个黑衣人轻轻吁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余头儿,这件事,我看还是你作个主吧。”
余老大道:“我看,咱们还是应该遵守江湖道义,老夫的意思是,咱们应该把人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