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青道:“唉!熬人之见……”忽然想到白惜香也最女人.赶忙住口不言。
白惜香道:
“别怪李中慧,如是我。我也会放走西门玉霜,她情场挫遮,如若不把一股怨岔之气。用于争名之上,要她如何活下去?”
林寒青长长叹息一声,道:
“人心是这等自私,武林是这般混乱,你实是不该早死。”
白惜香嗤的一笑,道:
“我现在死去,在你心目中,我该是一个样样美好的女孩子,如果我活久了,也会变的和李中慧、西门玉霜等一般的坏。
林寒青心中暗道:“你变吧!武林中充满机诈,没有谁是一个完美的人,也许真正的好人,都不会混迹在武林中来,既然是坏人如此之多,你就变坏了,那吃不打紧啊!一池混水,多上了一滴混水,又有什么关系呢?”
耳际间,响起了白惜香柔和的声音,道:
“林兄,我不知你何时离开了山月复密室,但我醒过来很久了。过去,我酷爱孤独,在那份幽静中,我才能忘怀自己即将是要死的人,可是……可是现在不成了。”
她娇艳的粉颊上,挂下来两行泪珠,接道:“我现在害怕孤独,也害怕死亡。”
林寒青道:“那九魔玄功,不是能助你疗好绝症么?”
白惜香道:“唉!我如练了那九魔玄功,会毁去留在你心中美好的塑像,我会变,变成了一个很坏、很坏的女孩子。”
林寒青道:“变就变吧!”
白惜香怔了一怔,道:“那时候,你仍然会娶我么?”
林寒青沉思了一阵,道:“会的。”
白惜香伸出手去,紧紧握作了林寒青的右手,幽幽的说道:
“我不愿练习那九魔玄功,但我又不愿死去,唉!生和死竟然是两个绝对的极端,林兄啊!其间竟然是没有中庸的选择。”
林寒青豪放的笑道:
“你放心练习那九魔亥功吧!我林寒青承诺了,那是永远不悔改的。”
白惜香点点头,道:
“我信得过你,如若那时我真的变得碰坏,你就把着我现在的好处,那不是我的本性啊!”
她似是突然间有了一个决定,脸上泛起一片坚毅之色,接道:
“我会牢牢记着你许下的誓言,但愿我能克服了那九魔玄功加诸人性的桎梏。”
林寒者轻轻握着她纤小的玉掌,笑道:
“以你的才慧,也许能在深入之后,找出一条路来。”
白惜香脸上绽开醉人的笑靥道:“抱抱我。”
林寒青迟疑着,不敢伸手出去。
白惜香道:“你答应过,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还用避什么男女之嫌?”
林寒青道:“说的是。”伸出手去,抱住了白惜香的娇躯。
素梅和香菊,相视一笑,悄然退了出去。
欢乐的时光,永远是那般短促,白惜香闭目偎依在林寒青的怀抱中,不觉过了两个时辰。
她睁开眼来,望望窗外的目光,叹道:“林兄,你该走了。”
林寒青站起身来凝睇着白惜香笑道:“我见时再来看你?”
白惜香道:
“不用来看我了,如若我魔功有成,一年内即可奠定了基础,我自会去找你,如是我难以进入魔境,至多三日内即将永别人世,那时就是你来看我,也难见到。”
林寒青道:“好!我等你,不过,我是行踪无定,你要到那里找我呢?”
白惜香道:“如若我幸月兑死亡之运,自会有找你之法。”
林寒青握着白惜香的双手,关怀的说道:“好好的珍重身体。”
白惜香婉然一笑,接道:“如若我能渡过死亡之关,此生都是你所赐。”
林寒青突然想到了和皇甫岚的约会,说道:“来年中秋,在下到黄鹤楼会见一位朋友,如是你魔功有成,妨起往晤。”
白惜香道:“但愿我能如期赶往……”
长长叹息一声,接道:“万一我无能渡过死亡难关,那时亦将会设法告诉你,我死亡凶讯。”
林寒青黯然说道:“但愿月圆人亦圆!”
白惜香含了盈眶热泪,笑道:“林兄海般深情,会助我通过那死亡之关。”
眨动了一下圆大的眼睛,滚落下两行泪水,道:“林兄亦请多多保重、万事忍耐,等着我。”
林寒青道:“好!泵娘寸阴如金,在下就此别过了。”
白惜香高声喝道:“素梅何在?”
素梅应声走了进来,道:“姑娘有何吩咐?”
白惜香道:“你送林相公一程,回来之后,发动机关,封闭理花居。”
素梅应了一声,当先带路,直把林寒青送上了岸,才低声说道:“林相公启动我家姑娘求生之念,那也等于救了我和香菊妹的性命,婢子实在感激不尽。”
林寒青道:“言重了,偏劳姑娘照顾你家姑娘。”
素梅应了一声,掉转小舟而去。
林寒青这次埋花居之行,虽然来去匆匆,但却似办好了重大无比的事,心情甚是快活,信步走去,忽觉肉香扑鼻中,忽然想起了快一天未进饮食。
抬头看去,只见酒帘随风招展,写营“碧云天”三个大字。
林寒青举步入店,直登二楼。
这是紧临太湖的二个市镇,镇虽不大,但却热闹非凡,碧云天小楼雅座,打扫的却是整洁清爽,白壁、白桌单,配着蓝色帘革、蓝色坐垫,看上去。雅而不俗。
只见窗帘起处。缓步走进来一个全身白衣的童子,欠声问道:“客官,吃些什么?”
这童子眉目清秀,举止文雅,毫无店小二的样子。
林寒青:“一壶烧酒,配四样可口小菜。”
林寒青暗道:这人分明不似店家模样,忍不住说道:“小兄弟,请陪在不过点酒食如何?”
那童子道:“小的不敢。”
林寒青道:“四海皆兄弟,天涯如比邻,活中生意不忙,吃杯酒有何要紧?”
那童子道:“小的不会饮酒,客官盛情,小的心领了。”接着一个长揖,转身向外退去。
林寒青低声说道:“小兄弟留步。”
说着话,人已站了起来,拦住去路。
那童子微现惊惧之色,道:“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林寒青道:“小兄弟不似店小二的样子。”
那童子接道:“客官,这店小二有天生而成的么?”身子一侧,向外冲去。
林寒青本来只是觉着他不似店家模样,举止间文雅柔和,大有书香门第一气度,一时间,动了传惜之心,但他等失措的举动,不禁引起了林寒青的怀疑之心,伸手一把,扣住了那童子右腕脉穴,冷冷说道:“你跑什么?”
但林寒青一握之势,是何等紧牢,那盘子如何能够挣月兑,不禁急得流下泪来。
林寒青心中更是动疑,怕他呼叫,伸手一指,点了他的哑穴。
这些日子中,他连睹江湖的机作,已使他生出了很高的警觉之心,尤其在荒野遇上那造化老人,误食毒药一事。更是旧创难忘。
是以,这童子的失常举措,立时引起了他的怀疑之心。
他探首帘外,不见有人,立时把那童子抱了过去,放在席位低声说道:“小兄弟,我决无害你之心,不用害怕,如若你有什么为难之苦,尽避对在下说个明白。”
那童子哑穴被点,有口难言,只急的双目泪水如泉,夺眶而出。
林寒青一皱眉头,接道:“我此刻可以解开你的穴道,但你如妄生逃走之念,那可自找苦吃。”
伸出手去,解开了那童子的穴道。
那童子穴道刚刚解开,立时一跃而起,向外冲去。
林寒青右手一挥,疾如电光石火一般,又抓住那童子的右腕。
目光转处,瞥见一个青衣少女,当门而立。
她脸色严肃,眉目间,微泛忿怒之意。
林寒青呆了一呆,疾伸左手,点了那童子的穴道。
只听青衣少女娇声说道:“客官,放开他,他年纪幼小,如有什么得罪客官之处,还望多多原谅。”
她眉目间虽然泛现怒容,但说话声音,仍然保持着柔和。
林寒青低声说道:“他是你什么人?”
那青衣少女道:“是我弟弟。”
林寒青道:“姑娘只管放心,纵然这位小兄弟有什么时不起在下之处,在不亦不会伤害到他。”
那青衣少女突然举步过来,神态间一片严肃。
林寒青暗中运功备,缓缓说道:“这座店可是姑娘开的么?”
那青衣少女长的甚是美丽,只是眉目间有一股肃然、冰冷之气。
只见她微微一笑,道:“你放开我弟弟,咱们再谈谈。”
林寒奇谈谈一笑,道:“谈完了再放令弟不迟。”
那青衣少女一皱眉头,道:“好!你要谈什么只管问吧!”
林寒青只觉心中涌集了无数疑问,但一时之间,却又是不知从何开口,沉思良久,反而问不出一句话来。
只听那青衣少女冷漠的说道:“客官清问啊。”
林寒青轻轻咳了一声,道:“这座小店之中,可只有你们妹弟二个人么?”
那青衣少女冷笑一声,道:“还有家兄。”
林寒青道:“令兄现在何处?”
青衣少女道:“捕鱼去了。”
林寒青为之语塞,想了一想,道:“贵店中布置雅致,想是出于姑娘之手了?”
青衣少女道:“客人只是问这些不相干的事么?”
林寒青只觉脸上一热,暗道:惭愧,我这般和一个大姑娘谈话,实是有些失态。
当下举手推活那童子穴道,说道:“姑娘责备的是。”
那童子起身子,望了那少女一眼,奔出室外。
林寒青本待伸手去抓,却被那青衣少女一横娇躯,拦住了去路。
那童子去势很快,一溜烟奔了出去。
林寒青缓缓收回了右手,道:“姑娘为何要拦住在下?”在下无伤害他的用心。
那青衣少女道:“我弟弟年纪幼小,你就放他去吧!有我一个也就够。”
林寒青只听得惑然不解,心中暗道:“果然里面大有文章。”心中虽是团团疑问,外表却是不动声色,则淡淡一笑,道:“姑娘这几日中可有……”只怕问的露出了马脚,故意把“可有”两字拖的很长。
那青衣少女点点头,接道:
“我已使用了药物,留下了两个人,唉!只不知是许你要找的?”
林寒青只觉心头咯咯乱跳,暗道:真是险恶江湖,谁又能想到这样一座雅洁的小店,弱女幼弟,竟然是江湖人物安排的陷阱。
只听那青衣少女接道:“你可要去瞧瞧?”
林寒青道:“自然要去瞧瞧。”
那青衣少女突然回身走出室外,直向后面行去。
林寒青跟在那青衣少女的身后,登上了一座小楼,撩起衣襟取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门上铁锁。
林寒青缓步上楼,凝目望去,只见楼上堆满了杂用之物。
青衣少女移开杂物,赫然出现两个被紧紧捆缚的人。左首一个是留着山羊胡子,骨瘦如柴,正是那瘦猴王韩士公。右面一个一袭蓝衫,面目英俊,竟然是黄山世家的李文扬。
林寒青只觉着胸之上,被人重重的打下几拳,呆呆的望着两人,说不出话。
但闻那青衣少女道:“怎么样?这两人可是武林中的人物么?”
幸好他脸上的彩色,掩去了惊怜的神情,使人无法瞧出他心中的震动,举手指拭一下脸上的冷汗,道:“这两人很好,你立了一件大功。”
那青衣少女凄然说道:“但望主人敕降殊,赐妾身解药,免去那三日一疼之苦。”
林寒青应道:“我见着主人之面时,定当代你求情。”青衣少女欢的一声跪了下去,接道:“妾身这里先拜感大恩了。”
林寒青道:“不用客气了,这两人,被你捆在此处几天了?”
那青衣少女道:“大约有三四天。”
林寒青心中暗道:这两人内功虽深、但身中迷药数日之久,不知是否会影响体能。说道:“有人在此,不妨碍事了,去把解药取来。”
青衣少女满脸茫然之色,道:“解药!那人没有留在这里啊!”
林寒青怔了怔,道:“唉!原来没有留下解药,那他是不信姑娘了。”
青衣少女道:
“不错,我们好好的卖酒人家,和武林中人。可算得毫无纠葛,被你们强迫我们为非作歹。下药害人,自然是心有不甘。”
林寒青笑道:
“这些话对我说,不要紧,遇上别人,但凭姑娘这句话就要招来杀身之祸。”
青衣少女道:
“我一个人,死也算不得什么,只是长兄、幼弟,你们也不肯放过,手段未免是太辣了!”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两人我带走了。”
青衣少女道:
“我心中虽然不愿,但在你们强迫之下,已经作了害人之事,这两人和我们无怨无机,我却在他的酒菜之中下了你们留下的迷药,这一生一世,就难得安心。”
林寒青道:“事已至此,姑娘纵然悔恨,也是无用了,这两人由我带走。”
青衣少女道:“好吧!他们晕迷了数日夜未醒过,再要留在这里,只怕也没有命了。”
林寒青解去两人身上绳索,扶起两人,下楼而去。
行至店门所在,心中突然一动,暗道:“我如带他们离开此地,那真正主谋之人到来,只怕这姊弟二人,都会有性命之忧,倒不如化他们讲了实话,要他们早些逃命去吧!”
心念一转,重又转了回来,道:“姑娘……”
青衣少女刚锁好了楼上木门,眼见林寒青去而复转,脸色大变,接道:“为什么又回来了?”
林寒青看她目光中充满惊怖之情,不禁黯然一叹,道:
“姑娘不用多疑,在下有几句真实话,奉告姑娘。”
青衣少女奇道:“什么事?”
林寒青道:“在下并非姑娘认为的武林盗匪。”
青衣少女道:“什么?你和那些人不是一帮的么?”
林寒青道:“不是,但这两个晕迷不醒的人,却是在下的朋友。”
青衣少女道:“既是你的朋友,那你就带走吧!”
林寒青道:
“在下为姑娘姊弟担忧,找去之后,他们再来问姑娘要人,姑娘岂不要为在下所害了么?”
青衣少女道:“他们也不知我擒了两人,我不告诉他们就是。”
林寒青道:
“唉!泵娘不是江湖中人,那知江湖上的机诈,他们虽然不知你擒了两人,但交给你的迷魂药物。却是早已有数,如若他们查出了药物少去,不见你擒捉交人,岂不是要动疑心?”
那青衣少女叹道:
“不错,他们交给我们的药物,都是些红色丹丸,限定了一人施用一粒,不许多用……”
她说到此处,目光转投到李文扬和韩士公的身上,接道:“我按他们的吩咐下药,每人一粒,既然把两人给迷了过去。”
林寒青道:“为今之计,姑娘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那青衣少女似是以为林寒青说动,黯然叹道:“那两条路,还望先生指示?”
林寒青道:
“第一条路,姑娘猜立刻携带幼弟逃走,在下愿倾尽所有解囊相助,山河壮矾,天下辽阔,何处不可安身立命?”
青衣少女摇摇头,道:
“不行,我和家兄,都被他们强迫服下了毒药,如是不服解药,十日后,即将毒发而死,这条路,难以行通,你说说第二条路吧!”
林寒青道:“这第二条路,还得姑娘合作才行。”
青衣少女道:“只要能救得家兄、幼弟,逃得死亡之劫,小女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林寒穹道:“好!泵娘可知那些人什么时候来此么?”
青衣少女道:“小女子记忆所及,似乎是今日该来。”
林寒青道:
“那是最好不过,姑娘请把在下也捆了起来,放在那小楼之上,如若那些人到了之后,姑娘就把他们引上小楼,自己要立时下楼,千万不可在楼上停留。”
青衣少女道:“那怎么成,如若把你的手脚也捆了起来。岂不是……”
林寒青接道:
“不碍事,这些绳索,还捆绑不住在下,只要他们能上小楼,在下自有对付他们的办法。”
林寒青又把李文扬等两人抱上小楼,捆上绳索,伸出双手,笑道:
“姑娘请把在下双手也捆起来吧!”
青衣少女轻绕绳索,松松的捆住了林寒青的双手,带上楼门而去。
林寒青待青衣少女去后,立时挺身来了起来,计算了方位角度,决定了出手方式,才盘膝而坐,并逐气调息。
大约有半个时辰之后,突闻楼梯上响起了杂乱步履声,再际间响起青衣女子的声音道:
“一共三个人,都在小楼之上,你们只有两个人,如何能带走三个?”
林寒青暗暗赞道:“这丫头倒是聪明很,连来了几个人,也暗中告诉我。一侧,横卧,运气闭住了呼吸。
只听一个粗厉的声音,说道:
“这倒不用你发愁了。”
但闻轰然一声,尘土横飞,那上木门,竟然被生生撞开。
但闻青衣少女的声音,说道:
“你们把我楼门撞坏,日后再擒到武林中人,要放到那里呢?”
林寒青早已选择好了方位、角度、微后一眼望去,只见两个黑衣大汉,并肩走了过来。
那青衣少女说道:“看到了么?三个人一个不少。”
言罢,匆匆下楼而去。
只见左首一个黑衣大汉,伸手指着韩士公道:“这个人我认识。”
右首那人接道:“名叫韩士公,我也认识。”
左面那大汉伸手一拉,把李交扬转了过来,道:“这个人,你可认得么?”
右首那人道:“此人是黄山世家的三代东主李文扬。”
左前大汉笑道:“这两人都是武林中大有名望般人物,如是擒了回去,定可邀得重赏。”
右首那人叹息一声,道:
“什么黄金、珠宝、明珠、古玩,我也不放心上,但望能和那美人儿小翠,有上一宵之欢,那就不虚此生了。”
左首大汉笑道:
“我瞧你是癫蛤蟆想吃天鹅肉,那小翠姑娘。艳若天仙,会看上你这副德行么?”
右首大汉道:
“主人有言在先,谁要能替梅花门立下大功,可以提出任何要求,那小翠虽然看不上我,但如主人有命.她也无可奈何。”
林寒青暗道:果然是梅花门下,西门玉霜这女人,只求目的。不择手段,当真是什么事都能作得出来。
那左首大汉伸手指着林寒青道:
“这小子不知是何许人物?如是名不见经传的人那就把他宰了算啦,免得麻烦。”
林寒青感觉一只手,伸手过来,抓住了自己的左臂,显然是想把自己搬运过去,心想时机已至,听声辩音,算准了两人的方向,突然一跃而起,双手、双足、一齐动作,分向两人袭去。
两个大汉做梦也未料到。一个弱女子,也敢暗弄手脚,应变不及,双双被点中了穴道。
但闻噗通一声,两人栽倒地上。
林寒青右手挥动,点了两人四肢穴道,笑道:“两位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啊。”
只听一阵步履之声,那青衣少女突然奔上楼,望了林寒青一眼,喜道:
“你一个人收拾了他们两个?”
林寒青道:“这都是姑娘相助之力。”
那青衣女叹道:“现在虽然把他们两人制住,可是以后还有人来。”
林寒青道:“在下留此,用心就在解除姑娘之危。”
回手两掌,分拍两个大汉背心之上。冷冷说道:“此刻,在下如若要杀死两人,那是易如反掌,不过在不知道两位都是不怕死的英雄好汉。”
两个黑衣大汉,虽然四肢穴道被点。没有了反抗之能,但听得林寒青颂赞之辞,亦是大感受从、不禁微微一笑。
林寒青冷笑一声,接道:
“因此在下,想先找一位出来,让他尝试一下分筋错骨的滋味,但不知两位之中,那一位有此勇气?”
两个黑衣大汉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见,呆呆的望着林寒青。
林寒青看两人神态,已然心生畏惧,不再拖延时刻,随手抓过在前面的一个大汉,道:
“阁下先试一下如何?”右手一托,卡登一声,卸了那大汉一条左臂。
那大汉疼的冷哼一声,说道:“那位江兄,武功强我甚多。”
林寒青冷笑一声,道:
“那就让他试试了。”抓过右面大汉,暗用内功。扭断了他的右臂。
这等分筋错骨手法,残酷异常,可人被点数处要穴,无法抗拒,只疼的申吟不绝。
林寒青冷然一笑,道:
“如是两位自知难能忍下这等分筋错骨之苦,那就快些拿出解药。”
两个大汉齐声说道:“解药现在身上。”
林寒青替两人接上断臂,从怀中找出解药。先让两人试服了一粒,才让韩士公、李文扬各自服了,又迫两人交出那少女服用的解药,说道:“姑娘快去收拾细软,立时逃命去吧!”
那青衣女拜伏于地,道:
“恩公请赐姓名,小女子自知难报大恩,此后当记下恩公姓名,设立供奉,晨昏叩拜。”
林寒青摇头,道:“不用了,姑娘快快请吧。”
那青衣少女拜谢之后,下楼而去。
林寒青静坐相候,足足等了半个时辰,韩士公为李文扬才醒了过来。
韩士公双目始睁,立时吼道:
“那小妞儿胆子不小,敢在酒菜之中下毒,咱老猴儿,非得宰了她不可。”
目光一转,看见了林寒青,不禁一呆,道:“阁下何人?”
林寒青一抱拳,道:“韩兄连小弟的声音也听不出么?”
韩士公道:“声音倒是很熟,可是素昧平生。”
林寒青道:“小弟林寒青啊。”
韩士公一跃而起,道:“你胡说八道!”右手一伸,抓了过来。
林寒青左碗一缩,避了开去,说道:“韩兄,小弟确是林寒青。”
韩士公怒道:“我那林兄弟,英俊潇洒,有如临风玉树,岂会是你这般模样?”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道:“小弟被人毁了容。”
李文扬突然接道:“不错。这是林兄弟的声音,唉!如非林兄弟,别人也不会救咱们了。”
韩士公望着林寒青茫然说道:“林兄弟,什么人毁了你的容?”
林寒青道:“西门玉霜。”
韩士公骂道:“哼!又是那女魔头。”
站起身子,接道:“我去找那妞儿算账,林兄弟,咱们等会再聊,”
林寒青急急道:“韩兄留步。不能怪那位姑娘,她身受迫害,为人所用,一个女孩子家,你要她如何反抗。”
李文扬微微一笑:“韩兄,不要急。你先让林兄说明经过。”
韩士公坐了下来,林寒青仔细将经过说了一遍。
李文扬喃喃叹息一声,道:“莽莽江湖恩怨纠缠,不知儿时才能澄清?”
林寒青本想把李中慧,和西门玉霜太湖相遇之事说出,但继而一想,却又忍了下去。
韩士公望了两个黑衣大汉一眼,道:
“这两个兔崽子,既是西门玉霜的属下,干脆把他们宰了算啦。”
林寒青突然举起手,点了两人几处要穴,道:“留他们一线生机,死活由天就是。”
他眼见白惜香经历病魔折磨之苦,心中惜怜万般,只想多作一些善事,能使那白惜香“安渡险关”。
这是他心中之秘,自是不便出口。
韩士公哈哈一笑,道:
“林兄弟这般仁慈,走江湖只怕要吃大亏,咱们今日不杀两人,也许若干年后,杀咱们的又是他们两人。”
他口中虽如此说,但却并未坚持要把两人处死。
李文扬默默观察,发觉了林寒青意志消沉,已非初见之时的豪放英雄,心中感慨万端,伸出手去,握住林寒青的右腕,说道:
“林兄弟,咱们男子汉大丈夫,在江湖之上行动,讲的是豪放意气,都是不用计较容貌的丑俊。”
林寒青微微一笑,道:“多承李兄关怀,兄弟早已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了。”
韩士公哈哈一笑,道:
“对,唯大英雄能本色,林兄弟能不为俊容变丑忧苦,老哥儿真是佩服得很,走,咱俩找处酒馆,先痛痛快快的喝他一盅,老哥儿要敬你三杯。”
三人起身下楼,离开了碧云天。
李文扬、韩士公被那药物所迷,饿了数月,未进饮食,月复中是早已饥肠辘辘,放开脚步,向前奔行,希望能早点找到一家酒馆,吃喝一个痛快。
一口气,行出了十余里,到了一座人口繁茂,是以十分热闹,商店酒馆林立。
韩士今当先而行,直奔入一家名叫“朝阳楼”的大客栈。
这是一味兼营酒饭生意的大客栈,韩士公一脚进门,就大声喝道:
“伙计,十斤上好的状元红,三斤熟牛肉,再配几样下酒的菜,越快越好。”
待他选择了一处座位坐下,已经吩咐了要的酒菜。
这时,不过申初光景,午饭已过,晚饭尚早,店中甚是情闲。片刻之间,已把韩士公要的酒菜端上。
韩士公是杯到酒干,连吃下两斤多酒,才放下酒杯,说道:
“林兄弟,老猴儿两度为你所救,咱们这份交情,可说是生死与共了。”
林寒青微微一笑,道:“区区小事,韩兄不用挂齿。”
李文扬突然叹息一声,道:
“林兄,这些时日,你到何处去了?舍妹曾经派人,到处寻找林兄,但林兄却如沉海沙石,探不到一点消息。”
林寒青淡淡一笑,接道:
“兄弟这些时日之中,经历了甚多可悲对欢的事,已对江湖中恩怨纠结,永无宁日的生活,大感戾倦,不愿再置身是非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