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泰哈哈一笑,道:“咱们被魔教冤了……”
突然一探手,抓向凤妈妈的右腕。
凤妈妈一挫右腕,让避开去,冷冷说道:“你很放肆。”
斑泰双拳连挥,攻了过去,口中喝道:“中原道上有千万武林同道,岂容魔教中人横行!”
凤妈妈掌指挥斩,封住了高素的攻势,一面说道:“你们投入魔教,又作叛徒,可知魔教惩治叛徒的手段吗?”
斑泰哈哈一笑,道:“咱们如是害怕,那就不会来找你凤妈妈了。”
口中说话,双拳双掌,如强了连环攻势。
凤妈妈的武功不弱,高泰的攻势虽然凌厉,但却都被凤妈妈封挡开去。
忽然间,凤妈妈向后跃退三尺,人已到了门口。
只见她口齿启动咬破了舌尖,喷出一口血来。
不管这口血会不会伤人,但她脸上的狰狞之色,就给人一种恐惧凄厉的感觉。
血雨喷洒中,只见凤妈妈一扬右手。
原本的一蓬血雨,忽然间化作了一团红芒。
二凤失声叫道:“血云罩!”
隐在门后的江玉南,突然飞跃而出,以迅如电火的速度,一指点中了凤妈妈的左肩。
江玉南一击制住了凤妈妈,但高泰和田荣也同时倒了下来江玉南闭住呼吸,疾快的退到门外。
他心中明白,至少,在目下的情况中,凤妈妈和二凤都已经无法伤人,高泰和田荣两人还相当的安全。
无法了解那血云罩究竟是怎么回事,江玉南也不敢轻易涉险。
待那大片血雾慢慢消失,江玉南才缓步行入房中。
凤妈妈虽然是被点了穴道但人还很清醒,冷冷地望了江玉南一眼,道:“老娘一时失算,中了你小子的暗算……”
江玉南淡淡一笑,道:“凤妈妈,你用的什么妖法?”
凤妈妈道:“老娘这叫夺魂血,凡是被此血喷中之人,除了老娘的独门解药之外,别无他法可想。”
江玉南冷冷说道:“凤妈妈,我不相信世界上真有妖法,你用的什么手法伤了他们?”
凤妈妈道:“老娘已经说了,你小子不相信,也是没有法子。”
江玉南道:“凤妈妈,你很强悍,不过,等到激怒在下后,我就会要你的命。”
凤妈妈冷冷道:“杀了我也好,反正有那两个小子陪着老娘。”
江玉南未再理会凤妈妈,缓步向高泰行去。
只见高泰紧闭着双目,人已晕了过去。
江玉南心头震动,暗暗忖道:好厉害的血云罩!
他开始在高泰身上搜查,也开始在高泰穴道上拍动。
一连拍了高泰身上十余处穴道,但一点没有反应。
凤妈妈冷说道:“不行,你救不活,要不要跟老娘谈谈条件?”
江玉南道:“什么条件?”
凤妈妈道:“你放了我,我告诉你解救他们的办法?”
江玉南道:“办不到,就算他们毒性不解,但他们还活着,你却丢了一条命。”
凤妈妈呆了一呆,道:“怎么?你要杀老娘?”
江玉南冷冷说道:“有什么不行?”
一面说话,一面伸手,取起桌面上的一杯凉茶,一下泼在了高泰的脸上。
那杯茶倒了很久,已然变冷。
斑泰突然伸动了一下双臂,坐了起来,揉揉眼睛,道:“好厉害的血云罩。”
江玉南笑道:“魔教伎俩,下过如此,所谓血云罩,不过是中原道上下五门中的蒙汗药物罢了。”
又倒了一杯凉茶,泼在了田荣的脸上。
田荣很快地也清醒过来,坐起身子,回顾了一眼,道:“江兄,那妖妇……”
江玉南接道:“田兄,快些擦个脸,振振精神,咱们还有很多的事要办。”
田荣道:“哦!”取出绢帕,抹去脸上的冷茶,道:“这妖妇的血云罩,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玉南道:“田兄,你知蒙汗药吧?”
田荣道:“江湖上下五门中人常用之物?”
江玉南道:“血云罩就是用那些迷魂药物配制而成,他们用什么方法,配合了舌尖喷血,造成一种疑惑,还要费一番心血研究了。”
田荣道:“原来如此,我还认为世问真有妖法之说?”
凤妈妈道:“那是你们见识的太少了,魔教中密宗神功,岂是你们能够了解的。”
斑泰呸了一声,道:“你们的血云罩,不也是魔法吗,结果一杯冷茶,就可以破了你们的魔法。”
江玉南笑一笑,道:“凤妈妈,你是个很识时务的人,但现在,你应该明白,咱们已经没有什么条件好谈的了?”
凤妈妈冷冷说道:“闭上嘴吧!”
江玉南道:“凤妈妈,侠义中人,和魔教不同,咱们不咎既往,你只要肯说出魔教内情,咱们决不伤害你?”
凤妈妈道:“你们不伤害我,但是你们有什么能力,保障我不受魔教伤害。”
斑泰道:“魔教奇术,不过是些迷魂药物罢了,有得你这一次经验,咱们以后,再也不会上当了。”
凤妈妈神情肃然,道:“小娃儿们,老娘今日身受暗算,那算是阴沟里翻船,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子,老娘认命了,你们要杀要宰,随你们的便吧!”
这时,江玉南也把二凤给救醒了过来,但她一直闭着眼,装作晕迷。
斑泰冷冷说道:“凤妈妈,听口气,你自觉这把老骨头,还相当的硬,但我小叫化子不信这个邪,你就是铁打铜铸的,我也要磨你一层皮下来。”
他说动就动,伸手抓住了凤妈妈的左臂,双手中力,就要错开他肘间关节。
江玉南一伸手,拦住斑泰,道:“高兄且慢。”
斑泰停下了手,道:“江兄,你武功比我高,但江湖上的经验,你却差的太远。我见过很多嘴上逞强的人物,但真要到骨节眼上,他比谁都会求饶,你不用管,我要称量一下这老妖婆到底有多大的道行。”
江玉南道:“高兄,让兄弟再向她几句如何?她如真的不肯合作,那就任凭你高兄处置了。”
斑泰道:“好吧!你问吧。”
江玉南道:“凤妈妈,你如是真的不把生死事放在心上,在下就不用多管闲事了。”
凤妈妈神情很奇怪,缓缓说道:“好!小娃儿们,算你们狠。老娘不求活命,只求你们给我一个痛快。”
斑泰道:“那要看我们高兴不高兴了?”
凤妈妈道:“老娘会让你们见识一下魔教的真正法术。”
斑泰道:“世上只有奇技,没有法术。”
凤妈妈道:“那是你们孤陋寡闻……”
语声一顿,接道:“二丫头,不用装作了,给老娘坐起来吧!”
二凤缓缓睁开双目,坐起了身子。
凤妈妈道:“二丫头,说实话,是不是你出卖了我?”
二凤道:“妈妈,这是没有法子的事,咱们魔教中讲求的就是保护自己。”
凤妈妈冷笑一声,道:“我明白了,你和三丫头一样,都是卧底的人?”
二凤笑一笑,道:“凤妈妈,三丫头太毛躁,一下子就露了原形。”
凤妈妈叹息一声,道:“看来,中原武林同道还有救,老娘竟然被你们两个丫头片子给耍了。”
二凤道:“魔教进入中原一事,虽然自己觉着很机密,事实上已经早就引起了中原武林同道的注意。”
凤妈妈道:“二丫头,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来自何处?”
二凤道:“不能。”
凤妈妈道:“好!算你狠,过来,打开衣服,取一个东西出来。”
二凤道:“我也一样被点中了穴道。”
江玉南略一沉吟,向前一步,解开了二凤的身上穴道。
二凤行到了凤妈妈的身前,但却未立刻动手。
凤妈妈道:“你们三个小娃儿,可以谈谈老娘的条件了。”
江玉南道:“什么条件?”
凤妈妈道:“老娘也是中原人氏,但我决不能背叛魔教。”
江玉南道:“哦!”
凤妈妈道:“老娘不怕死,但却不愿受折磨,你们如答应给老娘一个痛快,老娘就让你们开开眼界,见识一下魔教中真正本事。”
江玉南道:“好,我们答应了。”
凤妈妈道:“老娘相信你们,二丫头,我胸前挂了一个小东西,给我取出来。”
二凤伸手解开凤妈妈衣扣,取出了一个小小的木头人。
那是一个高不过三寸,雕刻得十分怪异的木头人,红面、青发,和两个突出的獠牙,是一个很恐怖的木雕怪像,全身都刻有符咒。
凤妈妈道:“你们瞧清楚了没有?”
斑泰道:“小木头人?”
凤妈妈道:“不错,那是一个小小的木头人,但它上面刻满咒语。”
斑泰道:“也充满了色彩,看上去.很怕人,但它还是一个木头人。”
凤妈妈道:“二丫头,解开绑着这木头人的丝索。”
原来,那木头人,被一条红色的丝绳系在颈间。
二凤依言解开了红色的丝绳。
凤妈妈道:“把它放在木案上。”二凤依言放好小木偶。
凤妈妈道:“你们如是信不过二丫头,随便那一位过来,把我移近木案。”
对二凤江玉南确然还不太敢信任。
斑泰行了过来,道:“小叫化子不再乎,我抱你过去。”
抱起凤妈妈,放在木案边一张椅子上。
世上究竟是否有法术这么回事,立刻就要证明了,每个人的内心之中,都充满着好奇。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那一个色彩夺目的小木偶上。
多看了几眼,忽然发觉那小木偶实在很恐怖。再加上那满身符咒,确实是有些诡异的味道。
只听凤妈妈道:“你们三个小子看仔细,这是什么药物的效用。”
她被点的几处穴道,只是限制她四肢的转动和她提聚真气。
凤妈妈第二度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小木偶上。怪异的彩色上,沾染了不少的鲜血,使得那一小木人更见妖异。
忽然间,一缕迷蒙的烟气,由那小木人的身上升了起来。
烟气渐浓、整个小木人,被包围在那烟气之中。
凤妈妈道:“你们瞧出来没有,这是什么药物?”
这时,江三南、高泰、田荣,连二凤,四个人的目光,都投注在那小木人身上,没有人回答凤妈妈的话。
烟气弥漫,片刻间,扩大及整个桌面。
烟气中忽有一物在蠕蠕而动。
似乎是来自幽冥的主宰,突然间,赋予了那小木人的生命力。
斑泰呆了一呆,道:“江兄,它真的在活动了。”
田荣刷的一声,抽出银剑,道:“这种妖异怪事,不看也罢,待我除了它。”
凤妈妈冷冷喝道:“住手!”
田荣笑一笑,道:“你是怕我一剑劈下去,使它现了原形。对吗?”
凤妈妈道:“我怕你一剑劈下去,使我们都跟着你遭殃。”
田荣道:“一个小小的木头人,难道它真的还会吃人不成?”
凤妈妈道:“也许它不会吃人,但它会害人,会杀人。”
江玉南道:“田兄,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咱们慢慢地看下去。”
那桌上的浓烟,愈来愈是强大,田荣心中也已经生出了莫名的恐惧和强烈的好奇,江玉南一给台阶,也就收了金剑。
浓烟逐渐升高到五尺以上,弥漫的烟气中,那妖异的小木人突然高大起来。
江玉南、高泰、田荣,都不自觉运气戒备,担心那怪异的小木人,会突然向人攻击。
强烈的浓烟,逐渐地消散。
那暴长的小木人,也开始缩小,终至恢复了原状。
凤妈妈冷冷说道:“你们瞧到了吧!”
江玉南道:“瞧到了,但却瞧不出它有什么作用。”
凤妈妈道:“这是白天,它的威力很小,如是晚上,它的威力,增强何至数倍。”
江玉南道:“你是说,它会打人?”
凤妈妈道:“它有利齿、兵刃,自然会向人攻袭。”
江玉南点点头,道“凤妈妈,咱们算是开了一次眼界,终于见到了魔教中妖异奇象,不过,这也无法使我们放了你。”
凤妈妈道:“老身也没有打算你们饶过我。”
江玉南道:“其实,你可以想法子要那小木人对付我们的。”
凤妈妈道:“老身还没有大白天役使它的法力。”
田荣突然挥剑而出,金芒一闪,那小木人顿然被劈成了两半。
凤妈妈突然尖叫一声,脸色大变,道:“你,你好狠毒的心!”
脸色忽然间变得十分苍白,向地上倒去。
再看那小木人的身上,缓缓渗出了血来。
斑泰呆了一呆,道:“江兄,云顶神府、见识广博,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江玉南道:“包括云顶神府在内,也有着很多无法解释的事。”
田荣道:“不管如何,这小木人有些妖异,留着它有害无益。”
江玉南叹息一声,道:“田荣,你看,你是杀了凤妈妈呢?还是杀了那小木人?”
田荣回头看去,只见凤妈妈七窍流血,早已气绝而逝,不禁一呆,道:“她是怎么死的?”
江玉南道:“这件事很奥秘,在下也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
田荣道:“难道在下这一剑砍到了凤妈妈的身上?”
江玉南道:“是,因为凤妈妈的神和气,都贯注在那小木人的身上,你一剑砍在了那小木人的身上,也就等于在凤妈妈的身上砍了一剑。”
田荣道:“哦!”
江玉南道:“听说这是种精神作用,那小木人能够冒烟,可能是一种药物作用,但却能够有所行动,可能是一种精神作用……”
田荣接道:“什么精神作用?”
江玉南道:“田兄,这是一种诡秘的事,兄弟没有法子说清楚,反正,这不是一件容易使人了解的事。”
田荣轻轻吁一口气,道:“这件事实在使人迷惑。”
江玉南道:“田兄,不管如何,咱们己经见识过了魔教的武功,他们的力量,好像都有着一种使人无法了解的神秘……”
斑泰接道:“看上去,确然有些使人无法了解之处。”
江玉南道:“经此一事,咱们对魔教的力量,要重新作一番估计了。”
田荣道:“江兄、高兄,如若兄弟刚才不出剑,没有劈中那小木人,那会有个什么样子的结果?”
江玉南道:“这个,在下也不知道了,不过,我想,它一定有什么作用。”
田荣道:“什么作用?难道它会很快地变成一种鬼怪伤人?”
江玉南道:“田兄,不管咱们刚才看到的,是一种幻想也好,是一种药物变化也好,但它必有一种作用,这种作用,是吓吓人,或是真的会伤人,咱们无法断言……”
田荣目光转到二凤的脸上,接道:“姑娘,你说,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凤冷冷说道:“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不是讨论魔教中的奇术如何?而是应该先去救三凤姑娘。”
田荣道:“对!咱们被这障眼妖术给迷惑住了。”
二凤道:“我带路。”举步向前行去。
秘室中发生了人命案,但三凤阁的大厅上仍然是高朋满座。
这可忙坏了大凤一个人。
只见她腰系围裙,手中端着菜盘子,不停地跑来跑去。
二凤暗暗一皱眉头,快步向厨房奔去。
江玉南紧追二凤身后,进入厨房。
斑泰却落后了一步,站在厨房门口。
田荣站在八尺外之处监视着厅中的酒客。
因为三凤阁的酒客大部分都是武林中人,其中有两个十分扎眼的人,似乎一直在注意看三个人。
丙然,对方有了行动。
是一个全身黑衣,形貌十分诡异的老人,高鼻子,深眼窝,单看那个形貌,就给人一种莫名的阴森之感。
只见他步履飘飘,倏忽之间,人已越过了田荣,到了房门口处。
斑泰一横身,拦住了那黑衣人,道:“阁下要找人吗?”
黑衣人笑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右手一抬,一指点了过去。
斑泰一闪身,劈出一掌。
那黑衣人一指点空,人已欺身而上,幽灵一般,欺到了高泰的身侧,同时避开了高泰一掌。
斑泰吃了一惊,双掌连环拍出,封住了门户。
他行走江湖数年之久,从来没有见过身法如此快速的人。
那黑衣老人出手如电,已把高泰双掌逼开。
倏然之间,人已越过了高泰,向厨下冲去。
田荣大喝一声:“照打!”人如离弦流矢一般,冲了过来。
那黑衣人停下脚步,本能的回手一抄。
一把抓空,黑衣人立时警觉到不对,心知上当,田荣已然冲到近前。右手一抬,一剑刺出。
他号称金剑银衫客,手中剑势的变化,自有过人之处。
但见金芒流转,剑势有如奔雷闪电一般,招招都指向那黑衣人身上要害大穴。
这就迫得那黑衣人必须要全力以赴,拆解金剑攻势。
田荣为人本有几分狂傲,自从黑谷一败之后,那股狂傲之气,才算消退下来。
等到听周鹏说出败在黑谷谷主之手的原因之后,又恢复了这一股狂傲之气。
但眼见和自己并名江湖的高泰,竟然被那黑衣人两招就冲了过去,心中颇不以为然,心中忖道:这高泰怎的如此无能?
但他出手几剑之后,却知道了厉害。
以自己的剑法的辛辣,竟然被人家空手接了下去。
心中愈急,剑法更快,全都是致命的招术。
但那黑衣人双手指法奇幻,突穴斩脉,一口气封开了田荣二十余剑,不久的工夫,高泰已经放开了手脚,迅速地拦住了门口处。
黑衣人封开了田荣二十余剑之后,突然向后退了两步,冷冷说道:“小娃儿,好剑法,大名怎样称呼?”
田荣吁一口气,道:“你能空手封开了我的剑招,足见高明。”
黑衣人道:“客气,客气,你叫什么名字?”
田荣道:“阁下又怎么称呼?”
这时,三凤阁中的酒客,已然散去了大部分,还留十余人,站在一侧看热闹。
黑衣人怒道:“老夫在问你呀!”
田荣道:“我可不可以不告诉你?”
黑衣人冷冷说道:“好硬的小子,老夫非得教训你一次不可!”
田荣冷冷说道:“阁下的拳掌功夫不错,在下已经领教过了。”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你再领教几招。”话出口,人已疾如流星般,直劈过去。其实,在他出手的同时,田荣的金剑,也快如闪电一般刺去。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发动。
斑泰没有出手相助,却绕过两人,挡在了门口处。
这时,江玉南已经由厨房中转了出来,道:“两位不要打了。”
田荣疾攻两剑,退开一步。
江玉南缓步行了出来,拱拱手,道:“这位朋友,有何贵干?”
黑衣人道:“你小子是什么人?”
江玉南道:“在下姓江,你朋友怎么称呼?”
黑衣人道:“老夫也姓江。”
江玉南道:“咱们是同宗?”
黑衣人道:“嗯!”
江玉南道:“在下双名玉南,宗兄的大名是?”
黑在人道:“老夫江鱼。”
江玉南道:“宗兄有什么事?”
江鱼道:“没有事,老夫就不能进来瞧瞧吗?”
江玉南道:“可以,宗兄请吧!”
这时,三凤已由厨房中缓缓行了出来。
江玉南口中相让,人却静静地站着没有动。
事实上,双方都在运气戒备。
江玉南神情肃然双目一再盯着江鱼。
三凤回顾了江鱼一眼,缓步向前行去。
突然间江鱼一抬手,疾向三凤右手腕脉上抓了过去。
三凤右手一缩,人向后面滑开了五步。
江玉南却疾出一指,点向了江鱼的右腕,口中冷冷说道:“你怎么可以出手伤人?”
就是这一句话的功夫,两个已经对拆了五招。
这五招凶厉毒辣。各尽变化之妙。
黑衣人收掌而退,哈哈一笑,道:“江兄弟,你的武功不错啊!”
江玉南道:“宗兄夸奖了。”
这时,三凤、二凤已经会合于一处,在高泰、田荣护卫之下,向三凤阁外行去。
江玉南拦住了江鱼。
江鱼笑一笑,道:“我要留下那个女娃儿。”
江玉南道:“很不巧,他们两位都是我两位朋友的朋友。”
江鱼道:“你要替她们出头?”
江玉南道:“在下一向很重视朋友,为了朋友,没有法子。”
江鱼道:“咱们是同宗,是不是?”
江玉南道:“是啊!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
江鱼道:“同宗相残,那真是人间惨事。”
江玉南道:“其实,你只要放了那两个女娃儿,咱们可以坐下来喝一盅。”
江鱼道:“唉!很不巧的是,我的朋友,一定要我留下那个女娃儿。”
江玉南心中一动,道:“你的朋友是谁?”
只见三凤阁屋角处,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缓缓由座位上站了起来,道:“我!”
没有人会留意到她,她长得那么平凡,穿着那么简朴,实在是一个很平庸的人,一个平平庸庸的老妇人。
她缠着一双小足,身体又太肥了一些,所以,走起路来很辛苦,那一双小脚,有如不胜负担她身体的重量,摇动得很厉害。
但她还是摇动到了江玉南的身侧。
江玉南对这个身体臃肿的老妇人,一点也不敢轻视,双目凝注那老妇人的脸上,道:
“老夫人,你……”
那老妇人叹息一声,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老了吗?”
江玉南:“哦!你不太老……”
老妇人接道:“是!我不太老,那还是很老了,唉!其实,我还是小泵居处犹无郎。”
江玉南道:“实在抱歉得很,不过,不知者不罪,希望你老……”
心中警觉,突然住口。
那老妇人道:“哦!又叫我老妇人,我希望你……”
江玉南接道:“对!在下叫溜了嘴……”
语声一顿,接道:“不过,我应该叫你什么呢?”
老妇人道:“我姓王,你看看,该叫我什么呢?”
江玉南道:“那么该叫你一声王姑娘了。”
王姑娘道:“我本来就是王姑娘,怎么会应该叫我王姑娘呢?”
江玉南道:“对,对,王姑娘,和那两位姑娘,可有什么仇恨?”
王姑娘道:“没有。”
江玉南道:“既然没有仇恨,为什么要留下她们呢?”
王姑娘道:“说起来,本姑娘也是一片好心,我想救她们两条命。”
江玉南道:“我看她们的气色很好,大概还不致于受到什么伤害吧!”
王姑娘道:“不!本姑娘看她们活不过今天。”
江玉南道:“这么说来,王姑娘会看相了?”
王姑娘道:“学过一点。”
江玉南道:“这个么,在下要请王姑娘给在下也看个相了?”
王姑娘道:“好!你想看什么?”
江玉南道:“大丈夫问祸不问福,你看我有什么凶险?”
王姑娘道:“我看你满脸黑气,只怕是也活不长久了。”
江玉南道:“王姑娘,你看在下是怎么样一个死法呢?”
王姑娘道:“我看你是凶死。”
江玉南道:“王姑娘,你看看,在下是死在男人手中呢?还是死在女人手中?”
王姑娘道:“我看,你脸上的黑气,带着一股阴煞,大概是死于阴人之手。”
江玉南道:“王姑娘,在下一生都不和女人动手,怎么会死于阴人之手?”
王姑娘道:“人如该死,不论怎么样都无法逃避。”
江玉南道:“王姑娘,你会不会杀人?”
王姑娘道:“会!而且,本姑娘就立刻证明给你看看。”
江玉南道:“这我就明白了。”
王姑娘道:“明白什么?”
江玉南道:“杀在下的,只怕是你王姑娘了。”
只听一阵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江玉南皱皱眉头,道:“同宗,这位王姑娘是你的什么人?”
江鱼笑一笑,道:“上司。”
江玉南转眼望去,只见田荣和高泰,大步行了回来。
田荣神情肃然,道:“江兄,她们……”
江玉南道:“田兄,慢慢地说,她们怎么样了?”
田荣道:“她们都疯了。”
江王南道:“疯了?怎么一回事?”
田荣道:“两个丫头不知听到了一种什么声音,突然出手向兄弟和高兄施袭,兄弟和高兄在骤不及防之下,都中了两个丫头算计。”
江玉南道:“受伤了?”
田荣道:“伤得不重,但却让两个丫头给跑了。”
江玉南道:“以后呢?”
田荣道:“我和高兄自行运息一阵,仍不见你赶来,所以,我们就回来接你了。”
江鱼冷冷说道:“怎么?你们让那两个丫头跑了?”
田荣道:“哼!两个小妖女不识抬举。”
江鱼道:“这可就麻烦了。”
田荣道:“什么麻烦?”
江鱼道:“老夫早就知道,你们无法带走这两个丫头,你们却不肯相信,现在可好,人跑了,要人的人却来了。”
田荣道:“谁要人,要什么人?”
那又肥又老的主姑娘突然开了口,道:“我要人,要你们带走的那两位姑娘。”
田荣道:“你凭什么?”
王姑娘哈哈一笑,道:“就凭姑娘我这一身武功。”
斑泰道:“姑娘要动手?”
王姑娘道:“对!两位丫头逃跑了,只好拿你们两个抵数。”
田荣道:“有这等事?”
王姑娘道:“唉!很多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你也是。”
田荣道:“就算看到了棺材,也未必就是在下躺进去。”
王姑娘回顾了江鱼一眼,道:“江鱼,这些年轻人,怎么好像活得不耐烦了?”
江鱼道:“是啊!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王姑娘道:“要不要杀了他们?”
江鱼道:“这要看姑娘的意思了。”
田荣听得怒火大起,道:“住口!你们在谈什么?在下的……”
王姑娘接道:“这位小兄弟脾气太暴躁,那就先杀了他吧!”
突然向前一步,一拳捣了过去。
她身体肥大,一双小脚,看上去,支持这个身体,好像十分辛苦,但这一拳出去,却是又快又狠。
一股拳风,掠面而过。
田荣还未回过身来,王姑娘第二拳又疾如流星一般攻到。
这个肥胖、小脚的女人,一旦动上手,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动作之快,出拳之猛,实叫人有些不敢相信。
田荣臂膀,像是被人卸掉一样,完全失去了作用。
田荣自出道以来,从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心中又惊又急。
但那王姑娘出拳太快,快得叫人目不暇接,田荣完全没有还击的机会。幸好,那个王姑娘攻出了第四拳之后,就停下了手。
这四拳连环,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等到江玉南和高泰等迎了上来,王姑娘已经收住了拳势。
江玉南长剑出鞘,平横胸前,冷冷说道:“真是看不出来,姑娘好凌厉的拳势,好快的身法!”
王姑娘叹息一声,道:“那位小兄弟的武功也不错,我连发四拳,才算打伤了他一条左臂。”
江玉南冷冷说道:“现在,姑娘是不是还想试试呢?”
王姑娘道:“和谁试试?”
江玉南道:“区区在下。”
王姑娘道:“你?”
江玉南道:“是!不过,在下用剑,姑娘也可以用兵刃。”
王姑娘道:“用兵刃?唉!兵刃无眼,一旦中人,岂不要命,还是拳脚好了。”
江玉南道:“姑娘,每人的造诣不同,有些人把工夫下在剑上,在些人,把工夫集中在拳掌上,所以,每人的功夫不同,在下喜欢剑,不论姑娘用什么。在下都用剑,我不舍己之长。”
王姑娘道:“我用拳掌,你也用剑?”
江玉南点点头。
江鱼突然接道:“同宗,我看这一阵不用劳动王姑娘了。”
江玉南道:“你怎么说?”
江鱼道:“我希望这一阵,咱们同宗之间比划一下。”
斑泰接道:“江老人家想动手,我看由在下奉陪。”
田荣伤得不轻,这位江鱼,只有自己对付了。
江鱼冷冷说道:“你这小子心中还有些不服气,是吗?”
斑泰道:“刚才,在下只是失神罢了。”
江鱼道:“好!你不服,我老人家就好好地教训你一顿就是。”
斑泰也亮出了兵刃。
田荣经过一阵调息,发觉伤处骨骼未碎,只要好好地养息一段时间,就可以复元,才放下心中一块石头,接道:“诸位且慢动手,听在下一言。”
江鱼、高泰同时停下了手。
田荣冷冷说道:“咱们打了半天,彼此还不知道身份,两位究竟是干什么的?”
江玉南道:“对!彼此的身份,还没有弄清楚,大家先打个一塌糊涂。”目光转到江鱼的身上,接道:“同宗,能不能说出你的身份份?”
江鱼笑一笑,道:“对!你这么一问,老夫也想到了一件事,倒要问个明白。”
江玉南道:“同宗,你还没有回答在下的话。”
江鱼道:“同宗,我看你得先回答我的问话了。”
江玉南道:“好吧!绑下要问什么?”
江鱼道:“刚才你们带走了两个丫头,用心何在?”
江玉南道:“她是不是中原武林门派?”
他还不知江鱼和这位胖妇人的身份,所以,言词之间,语意双关。
江鱼道:“她们是来自西方魔教的人?”
江玉南点点头,道:“对!”
江鱼道:“你们也是来自西方魔教了?”
田荣道:“刚好相反,咱们是抓她们的。”
江鱼回顾了那胖妇人一眼,道:“抓她们的?”
田荣道:“正是如此。”
江鱼道:“你们常来三凤阁?”
田荣道:“不常来,不过,咱们对三凤阁的事情,知道的很多。”
江鱼道:“哦!听说这三凤阁中有一位领头的,叫作凤妈妈,不知现在何处?”
田荣望了江玉南一眼,未作答复。
江玉南笑一笑,道:“田兄,说吧!如是彼此相处敌对,难免一场搏杀,说不说都是一样,如若是大家志同道合,说明了也好消除彼此间的怀疑之心。”
田荣轻轻吁一口气,道:“凤妈妈死了。”
江鱼道:“死了,怎么死的?”
田荣道:“死在区区的剑下。”
江鱼道:“凤妈妈手下的三个凤姑娘呢?”
江玉南道:“大凤已经被在下点了穴道,废去武功,现在后面一间小房子中,二凤、三凤,都已逃走。”
江鱼冷冷说道:“这就叫老夫想不通了,你们为什么不点了她们的穴道,却让她们逃走呢?”
田荣道:“说了半天,你们还没有说明身份。”
江鱼回顾了那胖妇人一眼,道:“大姐,我看咱们也该说明身份了。”
胖妇人道:“说就说吧!反正咱们也不怕他们。”
江鱼笑一笑,道:“你们如是常在江湖上走动,应该早知她是谁了。”
斑泰道:“在下在江湖上走动的时间,虽然不算很长,但也不算太短,只要你说出名字来,在下也许就会知道。”
江鱼道:“王十姑的大名,你们听说过没有?”
田荣、高泰,全都听得怔了一怔,道:“她就是王十姑?”
江玉南初入江湖,却是从未听过此人之名,神色镇静不变。
江鱼笑一笑,道:“如假包换的王十姑。”
王十姑叹息一声,道:“我在江湖上行走了几十年,还没有遇到这种事情,有人怀疑我的身份。”
其实,只要听说过王十姑的形貌的人,决不会有人怀疑她。因为,这样一副外貌的人,实在不多。
但如只听过王十姑大名的人,没有听过王十姑长相形貌的人,很难相信,大名鼎鼎的王十姑,竟是这么一副长相。
斑泰吁一口气,抱拳一礼,道:“王前辈,在下高泰。”
田荣一抱拳,道:“在下田荣。”
王十姑道:“你们两个就是江湖上后起三秀之二?”
田荣、高泰,齐声应道:“浪得虚名,王前辈见笑了。”
王十姑道:“这位年轻孩儿和你们在一起,想来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了。”
田荣道:“这位江兄,才是后起三秀之首。”
王十姑目光一掠江玉南,道:“这娃儿,就是三秀之首?”
田荣道:“是!咱们三人,如论武功,这位江兄最高。”
王十姑嗯了一声,道:“你们三个人,混在一块儿,把那两个女娃儿架走,用心何在?”
斑泰道:“她们出身魔教……”
忽然发觉三凤阁中,还有两桌客人没有走!立刻住口不言。
王十姑冷笑一声,道:“本姑娘不过五六年没在江湖走动,想不到魑魅魍魉都成了气候,连西方魔教,也敢打中原的生意,我就约江老鬼赶到了这里,想见识一下魔教的手段……”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接道:“你真的想见识,一定不会失望。”
王十姑一转脸,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全身黑衣,瘦长有如竹竿一样的怪人。这个人,如若还说他是一个人,那真是相当的怪,因为太瘦了,瘦得完全不像一个人的样子。
田荣、高泰,都是常走江湖的人,五湖四海,大江南北,见过的人,不谓不多,但却没有见过这样瘦的人,瘦得身上剥不下四两肉,严格点说那只能算是一付骨头架子。
王十姑的痴肥,和这黑衣人的奇瘦,比起来,真使人忍不住要大笑一场。
但那黑衣人冷肃的神色,和他那一对妖异的眼睛,发射出的惨惨绿光,带来了一股浓重的杀机和寒意,使人笑不出来。
黑衣人一跨步,人已进了三凤阁。
他虽然瘦,但却够高,那一步跨得很大。
一个人的瘦和高,有着很大的关系,因为他太高,所以,看上去特别的瘦。
现在,两个人是面对面的站着。
黑衣人站直了,头几乎要顶住房顶,王十姑只不过到他的前胸。其实,王十姑在女人中,并不算矮个子。
黑衣人低着头,才能看清楚王十姑,冷冷说道:“你知道我是谁?”
王十姑道:“不知道。”
黑衣人道:“要不要我告诉你?”
王十姑道:“随便。”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我来自西方雷音寺。”
群豪听得一怔,田荣失声叫道:“魔教中人?”
黑衣人道:“魔教的黑衣无常。”
突然伸出手去,抓向王十姑的咽喉。
他的手臂奇长,手掌又大又瘦,看上去,实在像一只大鸟的爪子。
王十姑急发两拳,人也往后退了两步,才算避过这一抓。
黑衣人道:“好身手。”左右双手,连环递出,抓向王十姑。
王十姑双拳齐施,封挡对方攻势。
但也只是勉强把对方的攻势封开。
王十姑拳势的凌厉,田荣等早已见识过了,那真是快如闪电,力逾千钧,但那又瘦又高的黑衣人,竟然能把那拳势化解于无形。
双方拳来掌往,片刻工夫,已经打了五六十招。
那黑衣人双掌变化,奇中含柔,有如蜘蛛吐丝,绵绵不绝,王十姑那开碑、击岩一般的拳势,竟在他指掌推转之间,完全化解。
王十姑连攻了三十余拳,霍然向后退了三步。
黑衣人双目中暴射出冷厉的目光,冷冷说道:“你怕了?”
王十姑道:“你小子倒是不错,不过,那也不能说本姑娘就怕了你。”
黑衣人道:”那你为什么停手不战了?”
王十姑道:“我有几句话,跟你说个明白才好。”
黑衣人道:“好!你说吧!”
王十姑道:“你用的什么武功?”
这问法,骤听起来,十分可笑,彼此动手相搏,为什么会问到别人用的什么武功。
丙然,那黑衣人冷笑一声,道:“我用的什么武功,为什么要告诉你?”
王十姑道:“你这些武功,是我们中原所有吗?”
这一下,提醒了所有的人。
江鱼道:“对!彼此动手相搏,至少也该把对方的来历说个清楚。”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我已经说过,我来自西方雷音寺。”
王十姑道:“不对!你用的武功是武当派的绵掌,怎会出自雷音寺?”
斑泰道:“是武当的绵掌功夫。”
黑衣人道:“不论是哪里武功,你们胜了我才算。”
江玉南道:“奇怪,你阁下用的武当绵掌,怎会来自雷音寺呢?”
黑衣人道:“这和你们何关?”
江玉南道:“阁下既然是武当中人,和雷音寺又有了关系,咱们自然要问个清楚。”
黑衣人冷冷说道:“你们见识太少了,雷音寺中武功,包罗万有………”突然,一伸右手,抓向了王十姑。
这一次突然施袭,王十姑骤不及防,几乎被他抓住。
王十姑怒道:“好!你可是认为本姑娘真的怕你了?”
黑衣人似乎是不愿多说话,双掌连环攻出,比刚才更为凌厉。
王十姑大叫一声,双拳怒捣,呼呼生风。
这一次,她全力施展,竟把那黑衣人逼到三尺以外。
江玉南低声对江鱼说道:“同宗,这位王十姑是女流之辈,但她修习的拳法,却完全走的是刚猛路子。”
江鱼道:“这伏虎拳法,不是人人都可以练的。”
田荣道:“为什么?”
江鱼道:“这伏虎拳法共有一百廿八招,完全走的是刚猛路子,不是天生臂力过人的,根本就无法练这样的武功。”
江玉南道:“哦!这位王姑娘是……”
江鱼道:“天生神力,正是练这伏虎拳法的好材料。”
田荣道:“这套拳法,极具威力,看样子,那位雷音寺的高天似乎是很难再得先机了。”
这时,王十姑的拳法更威猛,拳风凛烈,迫得那黑衣人被堵在三尺以外。
江玉南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但情势转变得太过离奇,使人有着敌友难分的感觉,当下低声对江鱼说道:“同宗,我心中有不少疑问,想向同宗请教,不知可否见告?”
江鱼道:“那要看我是否知道了。”
江玉南沉吟了一阵,道:“那黑衣人,能把武当绵掌,施得出神入化,自然应该和武当有一点关系了?”
江鱼道:“天下只有武当一派有此武功,别无分号。”
江玉南道:“但那黑衣人为什么自称来自小西天雷音寺的魔教门下?”
江鱼道:“所以,这小子不知在耍什么花样,叫人想它不透。”
江玉南道:“怎么?同宗也不知道?”
江鱼笑一笑,道:“近年来,江湖上奇事百出,完全乱了章法,我如知道,岂不早就告诉你了?”
江玉南道:“好!咱们不谈那小子了,请问同宗是哪里来的?”
江鱼道:“什么?你连老夫的身份都不知道吗?”
江玉南道:“阁下不要生气,我在江湖上走的时间太短,所以……”
江鱼接道:“我老人家在江湖上无门无派,不属于任何一家,但我的声誉,一向不错。”
江玉南道:“王十姑呢?”
江鱼道:“晦!你真是没有见过世面,连女狮王王十姑也没听说过。”
江玉南道:“同宗多多指教,王十姑在江湖上算是那一种人物?”
江鱼道:“她嫉恶如仇,性如烈火,一言不合,就和人拼起命来。”
江玉南道:“哦!只看她出手的拳势,就充满着火爆之气,不过,在下要问她的还不是这个。”
江鱼道:“那你要问什么?”
江玉南道:“好坏、正邪,她该是属于那一种人?”
江鱼道:“和老夫一样。”
江玉南微微一笑,未再多言。
事实上,话已给说得很明显,和我一样,自然不是好人,就是正人君子了。
这时,两人的激烈搏杀,已到了最后关头的形势。
王十姑拳势愈来愈猛,那黑衣人似乎已经有些架不住。
忽然间,王十站大喝一声,一招“直捣黄龙”,攻了过去。
黑衣人闪避不及,只好举掌一封。
这一招力逾千斤,那黑衣人似是承受不起,被那强烈的拳势,震得直飞而起,向后摔去。
江鱼道:“十姑,好一招直捣黄龙,真有破壁撞碑的气势。”
王十姑没有说话,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那黑衣人的去向出神。
江玉南首先瞧出不对,重重咳了一声,道:“王姑娘、王姑娘……”
王十姑神情痴呆,不言不笑。
江玉南道:“宗兄,王姑娘有些不对。”
其实,已经用不着江玉南招呼,江鱼、高泰,都已经瞧出了情形不对。
江鱼快步奔了过去,一手抓住了王十姑的右腕,顿然脸色一变,道:“十姑,十姑,你怎么啦?”
原来,王十姑手腕上一片冰冷,似乎是刚由冰中取出来一般。再看王十姑的一张脸,一片苍白,似乎是忽然得了重病。
江玉南低声道:“宗兄,哪里不对了?”
江鱼道:“她好像受了一种很奇怪的重伤。”
只听王十姑牙齿打颤,道:“我好冷啊!”
身子摇了两摇,向下倒去。
江鱼道:“十姑,十姑,你……”
王十姑双目已经闭了起来,身子向下倒去,又缓缓睁开了眼睛,道:“我!好冷啊……”
江鱼愣住了,道:“这是什么武功,老夫走了几十年的江湖就没有见过。”
田荣、高泰互望了一眼,心中暗暗奇怪,适才动手之后,王十姑八面威风,明明一拳把敌人打得飞了出去,怎么会自己受了这等怪异寒伤……
江玉南道:“宗兄,这是怎么回事?”
江鱼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大体上来说,十姑中了别人的暗算。”
江玉南道:“暗算?”
江鱼道:“这是一种很歹毒的武功,大概是寒冰掌那一类的武功了。”
江玉南点点头,缓步行了过去,伸手在下十姑的额角模了一下,道:“果然很凉,高泰、田荣,两位可有救人之法?”
这地方,就需要金长久那等老江湖的人了,如若有他在此,必有解救之法,至少,他可以说出一个道理来。
斑泰道:“在上,带有一种解毒之药,不知道服用之后是否有效?再说,这位王姑娘不像是中毒的样子,好像是伤在一种特殊的武功之下。”
江鱼道:“你那是什么样的丹药?”
这时,突闻一阵步履之声,一个人快步行了过来,道:“不可乱服药物!”群豪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四旬左右的中年大汉,停在三尺以外。
江玉南道:“阁下是什么人?”
一面问,一面打量对方,只见他穿着一件黑色及膝大褂,头发散垂,打扮得不伦不类。
长发人淡淡一笑道:“这位妇人,是伤在魔教寒阴掌下!”
说得很像一回事,但说一句,却突然往口不言。
江鱼道:“阁下说得不错,但不知能不能施救?”
长发人道:“如若不能施救,我就不会来此多事了。”
江鱼道:“哦!”
长发人道:“这种寒阴奇功,非常的歹毒,如若不能及时施救,只怕很难再有活命的希望。”
江玉南道:“那就有劳阁下一施妙手,挽她一劫如何?”
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人可以救,但必须要谈好条件。
田荣道:“阁下有什么条件,可以开出来了,咱们能够办到,决不推辞。”
长发人笑一笑,道:“我看咱们的条件很难谈得拢,还是不说算了。”竟然转身向前行去。
江玉南高声叫道:“阁下请留步!”
长发人停下脚步,回头一笑,道:“诸位,救了这位妇人,对在下并无好处……”
田荣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至少没有什么坏处。”
长发人道:“坏处大啦!”
江玉南道:“你怕魔教中人报复?”
长发人道:“对!这是玩命的事,天下又有什么人不怕死,救了别人,赔上了自己一条命,那可是不太划算的事。”
江玉南道:“如是咱们答应了阁下的条件呢?”
长发人笑一笑,道:“唉!那就只好赌我的运气了,不过,我的条件很苛,只怕诸位很难答应。”
江王南道:“你如果不肯说出来,咱们就算是想答应,也无法答应。”
长发人阴森一笑,道:“江湖上有三个后起之秀,不知是哪三位?”
田荣指指江玉南和高泰,道:“他们两位,加上区区在下。”
长发人点点头,道:“很好,你们三位是不是都同意老夫的条件了?”
田荣道:“慢着,咱们还不知道,你是些什么条件。”
长发人道:“老夫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们三位答应替老夫执一年仆役。”
这条件大出了三人意料之外,都不禁为之一呆。
长发人叹息一声,接道:“其实,这条件很简单,一年的时间,弹指即过,一年后,你们又可恢复自由了。”
江玉南道:“这条件实在也不算很苛刻,只可惜,我们都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如若能延后几年,那就两全其美了。”
斑泰道:“小要饭的想问间,你要我们跟着你做什么?”
长发人道:“保护我啊!老夫救了魔教要杀的人,魔教之中,自然不肯和老夫善于罢休,有你们三位保护,老夫岂不是安全多了?”
田荣道:“咱们约一年,一年之后呢?”
长发人道:“有一年的时间,给我准备,老夫相信那就很安全了。”
田荣道:“哦!”
长发人道:“唉!我本来不该说的,说了诸位也是不会答应。”
江玉南道:‘咱们可以答应,不过,把方法修改一下。”
长发人道:“你说说看吧!”
江玉南道:“咱们负责保护你一年安全,不用做奴仆如何?”
长发人沉吟了一阵,道:“这位妇人,胖胖的,不是早夭之相,看来,我非得救她不可。”
田荣道:“这一年中,咱们和阁下厮守一起,谁要想伤害你,就得先杀了我们三人。”
长发人道:“这办法倒也不错。”缓步行近王十姑的身前蹲了下去。
田荣绝未想到,这是长发人竟会轻轻易易地被自已说服,心中实在很难相信。略一沉吟,道:“阁下可是答应了这个条件?”
长发人答非所间地道:“这个女人,实在伤得很重,如若不早些医治,只怕很快就伤势恶化了。”
一面说话,一面由衣袋之中,取出了一个玉瓶,倒出了一粒丹丸,放入了王十姑的口中。同时,右手指出如风,点了王十姑八处穴道。
江玉南冷眼旁观,发觉那长发人指锋所及之处,都是奇经位置。
长发人点过了王十姑身上的八处穴道之后,才轻轻吁一口气。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皮包。
皮包打开,发觉皮包插的都是长短不同的金针。
想不到这样一个人物,竟然真是一个大夫。
因为,像这等过穴的金什,平常的人,决不会准备,更不会带在身上。
这一包金针,确定了他行医的身份,任何人,都不会再对他生疑。
长发人回顾了一眼,缓缓说道:“把这位夫人抬入室中去吧!这外面有风,只怕对她的伤势也不太好。”
江玉南和高泰,立刻行了过来。
三人合力,抬起王十姑,行入了三凤阁。
这时的三凤阁,空空洞洞,已经走的不见一个人影。
田荣和江鱼不用人吩咐,很快地把几张桌子合在一处。
长发人点点头,似是很满意几人的合作。
只见他迅快地抽出了一枚金针,刺入了王十姑一处穴道之中。
这个人看去,十分的诡异,但他那行医的动作,却是快速异常。只见他手不停挥,片刻工夫,王十姑的身插满了长长短短的金针。
田荣暗中数了一下,共有二十七支。
江鱼虽然久走江湖,见多识广,但这等事情,却也是第一次遇上。
田荣自觉那长发人对自己的印象不错,低声问道:“大夫还要准备什么药物吗?”
长发人突然回过头来,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森森的白牙道:“这个女人的武功,是不是很高强?”不答反问。
田荣只好点点头,道:“是!”
长发人道:“你们在场之人,难道没有人是她的敌手?”
田荣道:“她武功高强,在下非敌,其他的人,都还没有和他动过手。”
长发人道:“哦!你们这一群人中,哪一个人的武功最好?”
田荣略一沉吟道:“咱们的武功,都在伯仲之间。”
长发人道:“这么说来,你们这一群人中,以这王十姑的武功最高了?”
江玉南越听越觉着不对,立刻接道:“不错,我们这一群人中,以这位王姑娘的武功最好。”
长发人摇摇头,叹息一声,道:“这就有些麻烦了。”
田荣道:“什么麻烦?”
长发人道:“她身受寒毒极深,如若一下子醒了过来,只是神志还无法清醒。”
江鱼道:“神志不清醒会怎么样?”
长发人道:“我怕她伸手乱抓乱打,你们必须想法子把她制服。”
江鱼道:“她神志不清,武功会不会打与折扣?”
长发人道:“会,不过不大。”
江鱼道:“我们四个人一齐出手,也可以把她制服。”
长发人道:“有把握吗?”
江鱼望了江玉南等一眼,道:“这个,就不清楚了。”
长发人道:“不论如何,你们必须要把她制住。”
田荣道:“一定要制住她吗?”口中说话,人却向前行了几步,冲到王十姑的身前。如若要点几处王十姑的穴道,最好是现在下手。
田荣中了王十姑一拳,对这王十姑的利害,比别人更是清楚。
长发人似是已窥知田荣的心意,长叹一声,道:“唉!如是可以点几处穴道,自然是现在最好,只不过,她还未苏醒过来,点了她的穴道,只怕会影响到她的复元。”
田荣道:“那是说,现在不能点她的穴道了?”
长发人道:“对!现在不能点她穴道。”
田荣轻轻吁一口气,道:“这位王姑娘,如若真的拚起命来,只怕很难抵挡。”
只听王十姑轻轻吁一口气,缓缓睁开了双目。
长发人双手如电,疾快地拔出了王十姑身上的金针。
只见她手脚伸动一阵,缓缓坐了起来。
她双目之中,似是蒙上了一层烟云,但却有两道凌厉的神芒,在那烟云中闪动。那是充满杀机的目光。
任何人和那目光触接一下,就可能领受到那股杀机。
忽然间,王十姑挺身而起,一掌拍向高泰。
这一掌突如其来,又快又狠,本是不易闪过,但幸好,高泰等心中早有了准备,右手一封,硬接下王十姑的掌势。
砰然轻震,双掌接实。
斑泰只觉那一股力量强大无比,竟然被震得向后退了三步。
江玉南右手疾出,一招‘云龙现爪’,扣住王十姑的穴脉。
王十姑翻腕一掌,挡开江玉南的攻势,人却疾快地站了起来。
江鱼大声喝道:“王姑娘,自己人。”
但闻拳风呼呼,王十姑一对凌厉的拳头,已然逼向了江鱼的前胸。她拳发如闪电,力逾千斤,迫得江鱼慌忙向后避开。田荣、江玉南已双双由两侧攻来,各出一手,抓内五十姑的双臂,两个人早已商量好了,只要抓住她的双臂,就出手点穴道。
但见王十姑忽然一个转身,迎向了两人,双拳一挥,击了过来。
江玉南、田荣,看她掌势凌厉,齐齐闪开。
王十姑身子忽然飘起,追向田荣。
田荣吃过了王十姑的苦头,心中极是畏惧,急急一个折转,闪人了高泰身后。
斑泰却挺身而出挥拳接架。
王十姑拳如铁锤击岩一般,招招是硬劈直捣,高泰奋勇硬接,连拚了十余招。
斑泰虽然练的是外门硬功,但他的内力,拳劲,却不如王十姑,十几招拚下来,人已经承受不了,双拳骨骼隐隐作痛。
勉强又接了一招,高泰不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这时,他就想施展闪挪之术,来对付王十姑,也是有所不能了。
这十几招硬拼,已经震得他全身筋骨酸疼,骨骼如散,连闪避的力气也没有了。
田荣只好出手,接下一招。
他为了要救高泰,不得不硬接下这一掌。
他右臂上伤疼未愈,这一下是用的左臂。
但闻砰然一声,这一掌双方接实。
他右臂就无法接下王十姑的掌势,左臂更无法接得下了,砰然一声,被震退三步。
但王十姑人如疯魔了一般了,田荣接下了一拳之后,立时攻出了第二拳。
幸好,江玉南适时而至,挥掌接下。
江玉南早知她拳势威猛,所以,暗中积聚了功力,这一招全用的卸字诀。
拳掌接实之后力量卸去了八成。但仍然觉着余力冲撞得向后退了一步,心中暗暗忖道:
这女人不知练的什么气功,怎么有如此强大的力道?
但见王十姑拳出如雨双方展开了一场很激烈的搏斗。
江玉南的武功,全走阴柔之道,利用卸字诀,卸去了王十姑大部分的拳劲。
看上去双方也是硬打硬拚,拳来拳往,但江玉南却可以支持不败,而且,愈打拳脚愈见灵活。
这在别人的看法,感觉到江玉南的造诣,比起高泰、田荣高明多了,竟然能和王十姑如此刚猛的拳路硬拚。
但江玉南本人,却是打的十分辛苦,这王十姑,似是有着无穷尽的内劲,一连一百余拳,拳拳劲力强。
如非用卸字诀,卸去她大部份内劲,这一百余拳,就算江玉南能接下来,也必然早已经被震伤了内腑。
那长发人似是很注意两人的搏斗,看得全神贯注。
江鱼究竟是老江湖了,仔细想一想.越想越觉着不对,缓步行到田荣身侧,低声道:
“四兄,这情形有些不对啊!”
田荣道:“什么不对?”
江鱼道:“这王十姑,她如是受了伤,怎能越战越勇?那是大出常情的事。”
田荣心头一惊,道:“莫非这又是魔教中人在搞鬼吗?”
江鱼道:“老夫是有这么一些怀疑。”
田荣道:“那长发人……”
江鱼道:“对,咱们先想法子制住他,再追问他详细情形。”
田荣点点头,道:“那就有劳江老了,对魔教中人,也不用讲什么江湖上的道义,出其不意,点中他穴道就是。”
江鱼点点头,又缓步行了回来。
抬头看去,只见那长发人仍然全神贯注,似是看得很入神。
江鱼悄然行到了那长发人的身侧,突然点出一指。
但那长发人就像是背后过了眼睛一般,猛然一个回身,避开了这一击。同时,右手反切过来。
这是手刀,如若江鱼被这一刀切中,势非筋断骨折不可。
江鱼心头震动了一下,身不由己地向后退了一步。
长发人冷冷说道:“你为啥偷袭我?”
江鱼几乎中掌,心中有了很大的警惕,一面暗中运气戒备,一面说道:“阁下用的什么手法,竟使王十姑神智失常?”
长发人道:“这件事,我早已经对你们说过了,你们同意的。”
江鱼道:“现在,我们需要她再行还原……”
长发人接道:“还让她身中寒毒,气息奄奄?”
江鱼道:“我们想救她,但如救她之后,多了一个敌人,那就不用救她了。”
长发人冷冷说道:“老夫纵有回春妙手,也不能让她说死就死,说活就活,这一点我办不到。”
这时,田荣、高泰都围了上来。
田荣道:“阁下的手段,实在高明,竟然用几枚金针之力,把咱们一个武功高强的同伴,变成了生死相搏的敌人。”
斑泰道:“朋友,你不但医道精明,而且,对魔教手法,如此了解,想来和魔教中人,有很多的来往了?”
长发人忽然叹息一声,道:“你们这般的多疑,实在是有些恼人,早知如此,我就不救她了。”
田荣道:“你救了她是不错,但却使她要我们的命。”
长发人道:“好!你们闪开,我让她重行晕迷过去。”
江鱼道:“我们宁可少一个帮手,也不要多一个敌人。”
口中说话,人却向一旁门去。
长发人大步向王十姑行去,口中叫道:“我救你一命,却招来了很多的抱怨,对不住,我要使你再晕过去。”
田荣、高泰心中暗暗忖道:“我们这样逼他,不知是不是真冤了他。”
但见那长发人忽然飞身一跃一纵,人已出了三凤阁。
田荣、高泰、江鱼同时为之一呆。
没有人会想到,这长发人竟会突然逃去。
待三人想到要追赶,长发人已然走的不见踪影。
江鱼道:“惭愧,惭愧,咱们又上了魔教中人的当。”
田荣道:“他们之间,愈打愈是厉害,只怕要有伤亡。”
斑泰道:“咱们得想个办法,先把他们分开才行。”
双方拳来足往,都招呼向致命的地方。
斑泰心中好生奇怪,忖道:王十姑神智不清,这样拚命相搏,也还罢了,但江玉南却是神志清明,怎也会如此一个打法呢?
事实上,田荣、江鱼,都看出两个人紧密的拳势,已打到了生死将分之境。
激烈的搏杀中,弥漫着一种血性,给予人一种强烈的杀机。
这是武林中一流顶尖高手,搏杀到生死将分之境时,一种特有的情形,使人嗅到一股强烈的血性味。
田荣轻轻吁一口气,道:“不是兄弟灭自己的威风,咱们只怕无法把他们分开。”
斑泰道:“唉!只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江玉南为什么真的会和王十姑拚了起来,他可以游斗,可以逃走啊!”
田荣道:“这一点我也想不明白,但是否云顶神府。真有什么奇奥之学,咱们不明白,而他早已握有制胜之机?”
江鱼道:“我知道。”
斑泰道:“请说。”
“王十姑有一种奇怪的武功,叫作蛛丝断魂掌,这种掌法有如蛛丝一般,一施出来,整个掌法就缠上了对方,逼得对方为了自保,非拼命不可。”
田荣哦了一声,道:“现在,她正在施用的蛛丝掌?”
江鱼道:“对,蛛丝断魂掌。”
田荣叹息一声,道:“逼别人排命,死的却未必是别人。”
江鱼道:“三十年来,还没有人胜过她的蛛丝断魂掌,在下就两度败在那奇奥的掌下。”
田荣道:“这掌势如此凶厉残酷,你难道没有受伤吗?”
江鱼道:“她在神志清醒之时,发掌很有分寸,但此刻此境之下,那就很难说了。”
田荣道:“我看双方都已用出全力,江兄剑法上的造诣极深,王十姑却是以掌、拳见长,严格地说起来,这一场搏杀,江玉南很吃亏。”
江鱼道:“这一点我也知道,不过,问题在王十姑现在心智迷乱,咱们没有法子说服她。”
田荣道:“咱们合力围攻她,江少兄神智清明,应该留有分寸,合咱们四人之力把她制服。”
田荣点点头,道:“好!”
田荣、高泰,双双应了一声,霍然分开,各站了一个方位。
江鱼提高了声音,道:“江少侠,咱们要想办法助你一臂之力,制服王十姑,她神志不清,还望江少侠留些分寸。”
江玉南疾攻三招,道:“她的掌势很怪,非逼人全力施为不可,余劲不留,分寸很难掌握,我只能尽我心力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