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威似亦知那毒烟厉害,大声叫道:“目下形势,那玉蛙已似如我等囊中之物,很快就可取到手中,用不着施放毒烟了。”
容哥儿心中暗道:“此人最是可恶,必得给他一点苦头吃吃才是。”运集功力,辨声认位,由怀中模出一锭银子,正待运劲打出。鼻息闻突然闻到一股异香,顿觉天旋地转,一跤跌倒地上。
醒来,景物已然大变。自己正卧在一张褥榻之上,锦帐绣被,布设得十分华丽。
无法说出这是一间什么样的房子,四周不见天光,高燃火烛,照得满室通明。靠壁间,陈列着一张木桌,放着一双五瓶,瓶中插满奇花,散发着幽幽清香。
容哥儿长长吁一口气,准备挺身而起,哪知一挺之间,竟然未能坐起,这才警觉到,早已为人点了穴道,不禁暗叹:“想不到我容某竟然不明不白地被人困于此地。”
忖思之间,突然门声呀然,一个白衣少女缓步而人,直行榻前。
那白衣少女两道秋波,凝注在容哥儿的脸上,缓缓问道:“你醒来很久了?”
容哥儿道:“刚刚醒来。”语声微微一顿,道:“这是什么所在?”
那白衣少女淡淡一笑,道:“不管什么所在,你不是休息得很舒服吗?”
容哥儿冷笑一声,道:“在下乃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白衣少女嗤地一笑,接道:“够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此刻你已经为我们阶下之囚,生死都难得主意,还提什么顶天立地丈夫。”
容哥儿心头火起怒声喝道:“你们施展阴谋诡计,毒香、暗袭,天所不用其极,擒得了我,也非英雄行径。”
白衣女冷冷说道:“你如再这般倔强,那是自讨苦头吃了。”
容哥儿喝道:“臭丫头……”
只见那白衣女一扬右手,玉婉挥动,左右开弓,啪、啪两掌声,打了容哥儿两个耳光。她落手甚重,只打得容哥儿双须红肿,嘴角间鲜血涌出。(LS:打的好,不知道利用环境的莽夫应该受此待遇!)
那白衣少女,却故作悠闲之态,举手理一下鬓边散发,缓缓说道:“大英雄,大丈夫,也是一样的吃耳光啊!”
容哥儿双目暴射出忿怒的火焰,怒声喝道:“我容某人这次如若不死,日后见着姑娘时……”
那白衣女嗤的一笑,接道:“你的生死之权,完全操诸我手,你哪里还有死与不死的自由。”
只听那白衣女子笑道:“你身怀玉蛙,我们已经取去,传说那玉蛙之中,藏有着一册武功秘录,虽只有数招武功,但却是奇奥无比,只要你能说出开启那玉蛙之法,我们取出中藏秘密,就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了。否则,就砸碎玉蛙。”
容哥儿暗道:“此刻我停身之地,必然在那座石堡之下,就算黄十峰能够赶来此地相援,只怕也无能攻入石堡,目下处境是只有自行设法,以谋自救之道了。”(LS:才想起来?!)
容哥儿心中思忖,当下说道:“不错,那玉蛙之中,确然藏有秘录,但如不知启开之法,也是枉然,但不能砸它。”
白衣女道:“你说为何不能砸那玉蛙?”
容哥儿道:“那玉蛙如被砸坏,月复中机关自行发动,那秘录亦将毁去。”
白衣女怒声道:“哪有这等事,胡说八道。”
容哥儿道:“姑娘不肯相信,那就不用问我了。”言罢,转过头去,闭上双目,不再理会那白衣少女。
一支滑腻的玉手,缓缓伸了过来,模过容哥儿的脸。
容哥儿睁开双目,冷冷说道:“在下既是被擒,早已不把生死事放在心上,杀剐任凭姑娘就是。”
那白衣女微微一笑,缓缓站起身子,冷肃地说道:“你现在只有两条路走,一是生回,一是死此。”语声微顿,接道:“如是你肯告诉我那开启玉蛙之法,立时可放你离此,家人团聚,母子再见;如是不肯讲出那启开玉蛙之法,量那一只区区之蛙,也难不住人,终将被我们寻得启开之法,不过,朋友,你将遍历人生间最悲苦的惨刑之后,步入死亡。”
容哥儿剑眉耸动,欲言又止。那白衣女突的又展颜一笑,柔情万种地说道:“现在,不用决定,你仔细地想想再说,一个时辰之后,我再来瞧你。”言罢转身而去。
只见她轻移莲步,款摆柳腰,走得风俏至极。
容哥儿眼看那白衣女启门而去,回手一拉,把门带上。
幽暗的密室中,又剩下穿哥儿一个人。他开始用心思索对付眼下处境之策。
想了很久,仍是茫然无措,想不出一个办法来。正自想得入神,突然呀然一声,室门又开。
只见那白衣女手中捧着玉蛙,缓缓行了过来。
那白衣女行到木榻前,淡淡一笑,道:“容兄,这可是你的玉蛙吗?”
容可儿仔细瞧了那玉蛙一眼,摇摇头道:“不是。”
那白衣女微微一笑,高声说道:“他认得出来,还是把那真的玉蛙拿进来吧。”
只见室门复开,缓步走进来一个青袍道人,长髯垂胸,左手执着王蛙,右手执着拂尘。容哥儿呆了一呆,道:“金道长。”
那青施人人拂髯一笑,道:“容相公的快剑,贫道早已有过见识了。”
原来,这道长正是万上门行令堂主金道长。
只听金道长轻轻咳了一声,接道:“容相公,自那日水浮绑一见,贫道就怀疑到你的出身,几经查证,果然不错,目下令堂的安居之处,已为贫道查出,但贫道不希望惊忧到她。”
容哥儿吃了一惊,但表面上却故作镇静地道:“知道了又能怎样?”
金道长望着手中玉蛙缓缓说道:“敝上不愿在此时此地和人冲突,因此,已决定今夜子时,撤离长安,此刻已是太阳下山时分,距我等离开长安的时光,不过两三时辰左右,因此,贫道的时间无多,容相公也无太多的考虑时间。”
容哥儿道:“道长之意?”
金道长接道:“贫道之意是说,我等不能再拖延时刻了,因此,不得不郑重相告,容相公如不肯说出开启这玉蛙之秘,贫道为势所迫,不得不使用非常的手段了。”
容哥儿望了那玉蛙一眼,缓缓说道:“开启这玉蛙,非常简单,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不过在未开玉蛙前,在下心中有几点不解之疑,想请教道长,不知肯否见告?”
金道长略一沉吟,道:“那要看你问的什么事了。”
容哥儿道:“那假冒成大威,把在下诱人一座巨大的宅院,虚情假意,把我安排在这里,可是你们万上门作的吗?”
金道长道:“如是万上门,那也不用如此多费手脚了。”
容哥儿道:“在下如非你们设计所擒,何以会落在你们手中?”
语声微微一顿,道:“我瞧你不要问了,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缓缓把玉蛙递了过去,道:“快些说明打开玉蛙之法。”
容哥儿心中暗道:“这玉蛙乃是江大姑娘的伪造之品,如何能够打开”口中却道:
“在下双手难动,如何打开玉蛙?”
金道长略一沉吟,伸出右手,解开了容哥儿双臂上的穴道,缓缓说道:“记着,你此刻仍然无反抗之能,如生妄念,那是自讨苦吃了。”
容哥儿舒展一下双臂,果然已能够伸缩自如,缓缓接过玉蛙,道:“道长请暂离此室。”
金道长双目凝注容哥儿的脸上,道:“为什么?”
容哥儿道:“在下不愿让道长瞧到开启玉蛙之秘。”
金道长淡淡一笑,竟然回身退出,顺手带上门户。
容哥儿举起玉蛙,呆呆望了一阵,暗道:“这玉蛙既是江大姑娘的伪制之品,如何能够打开,此时此情,纵然肯实言相告,他们亦是不会相信,想不到为这一只玉蛙,惹起如许的烦恼。”想到气忿之处,随手把玉蛙摔在木榻之上。哪知这一摔,竟然摔出了奇迹。只见那完整的玉蛙月复间,忽然裂开一个小洞。
容哥儿征了一怔,暗道:“糟了,那江大姑娘记得玉蛙,竟把真的交给了我。”
捡起玉蛙望去,果然见蛙月复之中,塞着一张便笺。
取出便笺,只见上面写道:独臂拐仙为人十分自负,虽取在贱妾之手,未必就肯心服口服,他虽和贱妾有约,不敢伤害容兄,但难免小施手段,迫容兄交出玉娃,但赋妾料想他对玉蛙,爱护备至。不敢稍有毁损之行,只怕又要容兄开启。
贱妾估计容兄才慧,定然为会遣命周围之人,离开此地,容兄因知这玉蛙乃贱妾份制,未必会心生珍惜,只要弃置于地,自可震破机关,如若不出贱妾预料,君此刻已有性命之忧了。
容哥儿心中暗道:“这话倒是不错,不论何人,如若发现这玉蛙是伪制之品,大失所望之下,大半要对我施下毒手,这江大姑娘,当真是料事如神了。”
继续向下看,只见写道:“如是此刻容兄四周无人,贱计得售,在这玉蛙月复中,藏有另一张珠砂录写的武功窍要,系贱妾亲手笔着,内容是半真半假,深奥玄虚,谅那独臂拐仙也难看出来,君持之,可以和他们讨价还价了!切记此书。江烟霞容哥儿一口气读完函笺,心中暗道:“不睹此函,实难知江大姑娘之才,这江烟霞,定然是她的名字了。”
心中念转,先把那封函笺吞入月复中,人口清甜,似是糖汁写成,不禁心中一动,好啊!她连处境都日料想到了,我会把这函笺吞入口中。右手食中二指,探入蛙月复,果然扶出了珠砂写成的一张黄笺。
容哥儿展开黄笺,只见上面写道:“宝籍秘录,珍重收藏。”
看了八个字,容哥儿已是忍不住,嗤的一笑,暗道:“好啊!只看这八个字,就叫不知内情的人,喜一个心花怒放。”
但闻呀然一声,门户突开,金道长面含微笑,缓步而来,说道:“开了玉蛙吗?”
容哥儿迅快地把手中黄笺,放入口中,淡淡说道:“打开了。”
金道长两道目光,投注在容哥儿的口中,缓缓说道:“阁下口内何物?”
容哥儿道:“玉蛙月复中的宝典。”伸手取饼玉蛙,托在掌心之上。
金道长目光一掠,玉蛙果然已经打开,不禁脸色一变,道:“阁下万一失神,把那秘典吞人了月复中,在下岂不要砍去阁下的内月复,觅取宝典吗?”
容哥儿道:“在下如是把宝典吞人月复中,定会先予嚼碎,纵然破我之月复,也难取得宝典。”他口中含物,说话不清,但那金道长却能听得明明白白。
金道长挥手一笑,道:“年轻人,如非我等相救,此刻你早已死对无存了,我要奉劝阁下几句,遇事要三思而行,你要估量一下,死亡和宝典。孰重孰轻?”
容哥儿道:“在下纵然献出宝典,只怕也是难保性命,既然难免一死,何苦留下这秘笈害人?”
金道长道:“贫道担保阁下交出宝典之后,可以平安离此,随身之物,一并交还。”
容哥儿道:“在下如何能信道长之言?”
金道长脸色肃然,道:“贫道二向是许诺千金,出口之言,绝无更改。”
容哥儿缓缓说道:“贵上可在此地?”
金道长道:“阁下要见敝上吗?”
容哥儿道:“不错,我要亲见贵上,让他亲口许诺,放我平安离此,才肯交出宝典。”
金道长冷冷说道:“这么说来,阁下是不肯信任贫道了?”
容哥儿道:“非是在下不肯信任道长,实因情势变化难测,万一道长做不了主,在下届时抱怨道长,也是枉然了。”
金道长沉吟一阵,道:“好!贫道先去请教敝上,看他是否愿意见你,再来答复阁下。”
容哥儿道:“如若他希望得此宝典,万无不见之理。”
金道长不再答话,转身而去。
容哥儿直待金道长离开之后。才张口吐出黄笺,握在手中。心中盘算着应对之法,和月兑身之策。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之久,金道长才转回室中,道:“敝上此刻无暇接见阁下,但已授权贫道。”
容哥儿接道:“不要紧,在下可以等待。”
金道长冷冷说道:“那要明日午时之后,你要多等十个时辰。”
容哥儿道:“这倒不用道长操心了。”
金道长无可奈何的望了容哥儿一眼再次退了出去。
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两个容色秀丽的青衣少女启门而入。
容哥儿目光一掠二女,只见二女面目肃冷,娇艳的粉顿之上,似是罩了一层寒霜,心中暗道:“这两个丫头年轻轻的,怎的神情之间,如此冰冷。”
只听左面少女冷漠地说道:“你是容相公吗?”
容哥儿道:“正是在下。”
“你请求金道长要见万上?”
容哥儿道:“不错。”
左面少女道:“现在,可以动身了。”
容哥儿缓缓说道:“两位姑娘想是四燕中的人物了?”
二女相互望了一眼,齐声应遵:“不错。”
容哥儿道:“不知两位姑娘如何称呼?”
左面少女道:“你这人不觉问得太多吗?
右面少女接道:“告诉他也不妨事,她叫金燕,我叫玉燕,行了吧!起来走啦!”
容哥儿摇摇头,道:“不行,我全身除双臂之外,都被点了穴道,难以行动。”
金燕回召望了玉燕一眼,道:“过去解开他身上穴道。”
玉燕心中似甚不愿,但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缓步行近木榻,掀开棉被,拍活容哥儿各处被点制的穴道。
容哥儿挺身而起,长长吁一口气,笑道:“多谢姑娘了。”
王燕冷笑一声,道:“哼!不知死活,一个被擒捉的人,竟然还笑得出来。”
出得室外,是一道狭窄幽暗的走廊,二婢一前一后,把容哥儿挟在中间,行约三丈左右,突然向一侧折去。一阵凉风迎面吹来,使人神情为之一爽。
抬头看去,天上星光隐隐,约有二更时分。
金燕缓步而行,进入了一座花园之中。但觉花气芬芳,扑入鼻中,暗淡星光下,隐隐可见荷地正中的小亭下,端坐一人。
金燕行到荷地旁边,停了下来,理了一下散发,整整衣衫,屈下一膝,高声说道:
“小婢金燕,见过万上。”
荷池小亭下,传来一个低微得难以分辨男女的声音,道:“那姓容的带来了?”
金燕道:“带来了,恭候万上示下。”
那声音又传来,道:“好!你要地上来,给我答话。”金燕应了一声,回头对容哥儿道:“你有什么话,可以说来。”
容哥儿道:“就站在这里说话。”
金燕道:“不错,万上耳目灵敏,你站在这里说什么都可以听到。”
容哥儿心中暗道:“看来这个丫头,也难以作得主意,倒不如直接对那万上说了。”
当下高声道:“容某有事求见,不知可否赐予接见。”
半晌之后才听那荷池中传过来万上门主的低沉声音,道:“你可是想过荷地,到这座养心亭来?”
容哥儿道:“在下有几桩请教之事,不便高声呼叫。”
万上门主道:“什么事?先说给我听听,如是些微小事,那就不用谈了。”
容哥儿道:“关于玉蛙月复中之秘,和那金凤门,以及独臂拐仙。”
万上门主道:“好!你过来吧!”
容哥儿抬头看去,只见自己停身之处,相距那养心亭至少有两文五六的距离,四面又无可通之桥,估计自轻功只怕是很难一跃而过,不禁为之一呆。只见金燕手中举起一块木板,说道:“你武功恢复了吗?”
容哥儿道:“恢复了。”
金燕道:“如若让你在中间借一次力,是否能跃登亭上?”
容哥儿道:“那是绰有余裕。”
金燕道:“好,你留心了。”一抖玉腕,手中木板飞出,落飘在一丈开外的水面上。
穿哥儿纵身而起,脚尖一点水面木板,借力跃登亭上。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披黑色披风,头戴连坡大草帽的人,背东面西,端坐在一张木椅上,自己正好落在他的背后。
容哥儿轻轻咳了一声,还未来得开口,那人已抢先说道:“先把那玉蛙月复中取出秘录交给我。”
容哥儿心中暗道:“反正那是江烟霞录记的假本,交给他也不要紧。”手握黄笺,说道:“好!不过,我要先了解你的身份,你可是万上门主?”
万上门主冷冷说道:“不错,此时此情,你难道还不信我的身份?”
容哥儿道:“在下不得不慎重的多问一声。”缓缓递上黄笺。
万上门主头不回转,只缓缓把手伸了过来,接过黄笺。但却未展阅,说道:“你的胆子很大。”
容哥儿道:“什么事?”
万上门主道:“那玉蛙月复藏的宝典,是一本小册子,你给我的却是一张折叠的素笺。”
容哥儿道:“此物从玉蛙月复内取出,是真是假,在下也无法辨别。”
万上门主冷森的轻笑一声,道:“你骗得他们,但却骗不过我,不过,量你也没有偷换玉蛙中秘典的本领,必是金凤谷的大小姐的杰作,我猜得对不对?”
容哥儿呆了一呆,半晌答不出话。
万上门主道:“你可是觉得很惊奇吧?其实,是她少算了我,只想到对付独臂拐仙,没想到这玉蛙会落在我的手中。”一只手臂伸了举采,接道:“还给你吧!再装回玉蛙月复中,也许还可以救你一次性命,骗骗那独臂拐仙。”
容哥儿疑目望去,只见两个纤细的手指,夹着那张黄笺。
这是个很尴尬的局面,沉吟了半晌,还是伸出手去,接过了黄笺,收入怀中,心中暗暗道:“这人之能,看来是不在那江大姑娘之下。”
但闻万上门主冷冷问道:“我只要问你一句话,你要据实回答。”
容哥儿道:“什么事?”
万上门主道:“那江大姑娘是否已有争霸江湖之心?”
容哥儿暗暗忖道:“这话她倒是说过,但客某是何等人物,岂可转话。”当下说道:
“这个在下不知。”
万上门主突然回过脸来,两道森寒的目光,一直逼现在容哥儿的脸上,冷冷说道:
“那江大姑娘的性格,我十分了然,她如对你毫不关心,绝不会费尽心机,为你造出这只假的玉蛙。”
容哥儿暗道:“好厉害的万上门主!”口中却缓缓接造:“江大姑娘是否有逐鹿江湖之心,在下实在不知。”
万上门主冷笑一声,道:“你要见我,就是想说这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吗?”
容哥儿道:“那金道长要我开启玉蛙,交出宝典,在下信他不过,故而求见万上。”
万上门主冷冷说道:“见我用心何在?”
容哥儿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半天这不出个所以然来。
万上门主冷然一笑,道:“你可是认为见我之后,交出这假的宝典,仓促之下,我无暇辨出真伪,就可以放你离此是吗?”
容哥儿道:“万上多心动了,在下并无此心。”凝目望去,只觉他脸上肌肉僵硬,一片冷漠,瞧不出一点表情,心中暗道:“这人怎生长了如此的一张怪脸。”
他的脸并不难看,只是怎么看也不像一张活人的脸。
忖思之间,只听万上门主冷冷说道:“眼下有两条路,任你选择一条!”容哥儿接道:“哪两条路?
万上门主道:“一条是投入我万上门中,为我所用;另一条是眼下我一粒忘我神丹,忘去今日之事,放你离开。”
容哥儿心中暗道:“倒是从未听过忘我神丹之名,不知是何等药物?”
心中念转,口中却问道:“何谓忘我神丹?”
万上门主微微一笑道:“忘我神丹,是一种很甜的丹丸,服用之后,不但对身骨无损,而且忘去了经历之事,变得毫无烦脑,兼收了延年益寿之功。”
容哥儿只觉那怪脸笑容,看上去有股阴森之气,但一笑之下,更是难看无比,似是整个一张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不禁心中微生寒意,暗道:“这人不知练的什么武功,笑起来,牵动全脸。”他只管想心事,却忘了回答那万上之言。只听万上门主说道:
“你要快点决定了,我没有时间等你。”
容哥儿心中暗道:“江烟霞伪造武功宝典被他识破,看来是难免一战了。”
心中在想,人却霍然站起了身子,抱拳一礼,道:“万上珍重,就此别过了。”转身大步而去。
万上门主怒声喝道:“站住,你要到哪里去?”
容哥儿道:“在下既不愿选择万上限定的两条路,在下只好先行别过了。万上门主道:“你自信能够走得了吗?”
容哥儿道:“就算是走不了,也该试上一试。”
万上门主冷冷说道:“你如此自信,试试也好,你现在可以走了!”
容哥儿暗中运气,缓缓说道:“多谢万上了。”一面凝神戒备,一面向前行去。
万上门主突然一场右手,一道寒光,疾飞丽出,钉在那飘浮在水中的木块之上,紧接着一挫手腕,那木块陡然飞了回来,落在亭子上。
容哥儿望了那木块一眼,心中暗暗忖道:“这荷事四周的水域,都在两丈以上,如若没有其中的木板借力,只怕是难以越渡,他用暗器。
笔意把那木块收在亭子之上,分明是有意和我为难了。”
这时,那万上门主又缓缓转过身去,望也不望容哥儿一眼。
这些时日之中,容哥儿历经万甚多凶险,他心中明白,此刻正处在一种险恶无比的局势之中,如是过付不了,立刻有杀身之祸。
他想了半刻,决心冒险一试,提聚真气,陡然间飞身而起,直向对岸飞去。
就在他飞身跃起的同时,那背面而坐的万上门主,突然一扬主腕,击了过来。
一道红素应手而出,正好缠在容哥儿足腕之上,容哥儿反应迅速,右手向下一探、抓住了红素。但他仍然晚了一步,万上门主的内力,已经发出,一收一抖,容哥儿身难自主地连翻了两个跟斗,又落回亭子之上。
万上门主一抖手,收回红素,冷冷说道:“阁下还没有走吗?”
容哥儿心中大是气愤,暗道:“你武功高强,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这样讥笑于我。”当下冷冷说道:“万上红索缠足手法,十分精妙,在下佩服得很。”
万上门主道:“你心中可是还不服气吗?”
容哥儿道:“但不知万上拳掌上的武功如何?在下亦望能领教。”
万上门主冷冷说道:“久闻你出剑快速,但不知是真是假,我坐在此地不动,试试你快剑如何?”
容哥儿道:“大概万上知道在上无剑。”
万上门主高声说道:“替这位容大侠递过一把剑来。”
只听一个女子声应道:“婢于遵命。”紧接着寒芒一闪,一把连鞘长剑,投了过来。
容哥儿伸手接过长剑,长长吁一口气,道:“万上清亮出兵刃吧!
万上门主道:“如用剑胜了你你心中仍是不服,我瞧还是坐在这里不动的好,你可以快手法劈我三剑,看看能不能伤了我?”
容哥儿手握剑,长长吁一口气,道:“如是在下失手伤了万上呢?”
万上门生道:“那是最好不过啊!你如能一剑把我杀死,不但你可以自由自在而去,而且万上门也将从此瓦解了”
容哥儿目光转动,突然挥手一剑,削下木栏上一节木块,缓缓说道:“万上想见识在下的剑法,在下是当得献丑,不过就用这一节木块代替。”
说罢,一震左腕,把木块投掷甚高。然后,又把长剑还入鞘中。
直待那木块下落至距水面四尺左右时,才迅快无比的拔出长剑。
只见寒光连闪,那落下木块,应声成四块,跌落水中。
只听万上门主冷笑一声,道:“快是够快了,只可惜出剑太飘,斩劈木块,勉强可以,如若那落下的是铁石之物,只怕你就无法斩动了。”
要知那木块由高空下坠,其势是愈来愈快,容哥儿能一剑劈开木块,再出一剑,把一片木块斩作四块,飘落水中,剑势不能算不快了,但那万上门主,竟然视作无睹,仍然要以身试剑。
容哥儿脸色微微一变,道:“万上当真要以身相试吗?”
万上门主道:“难道我和你说笑不成?”
容哥儿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万上门主道:“我以生死作为赌注,那你赌注是什么呢?”
容哥儿心一沉吟,道:“万上之意呢?”
万上门主道:“你如斩我不中,就该弃剑就缚听我发落。”
容哥儿暗道:“如是我伤你不了,就算我不肯弃剑,亦是有所不能。”当下说道:
“好吧!咱们就此一言为定了。”
万上门主道:“从此刻起,你随时可以出手了。”
容哥儿长吁一口气,劲贯右臂,道:“万上小心了。”陡然一剑,刺向万上门主的背后。那寒芒闪动的剑尖,距方上门后背半尺左右时,仍然不见他纵身避开。
容哥儿只觉这等搏斗,纵然伤了对方,亦非什么光明磊落举动,一挫腕,收住了长剑。”
万上门主冷笑一声,道:“你怎么不刺了?”
容哥儿道:“这等背后伤人的事,在下实不愿为之。”
万上门主的声音,突然间转变得十分平和,缓缓说道:“你很君子。”
容哥儿叹道:“万上如是一定要和在下动手,那就清亮出兵刃,咱们彼此一刀一剑的对面相搏,在下死而无憾。”
万上门主缓缓转过脸来,说道:“你相不相信因果报应?”
容哥儿微微一怔,暗道:“这当儿,怎会忽然谈起因果报应来了。”
当下说道:“这个,在下有些相信。”
万上门主微微一笑,道:“那很好,你如坚持不愿留在此地,现在可以走了。”
容哥儿心中有些茫然不解,但他既然要自己走了,何苦再多停留,夜长梦多,也许等上片刻,他又改变了心意,正待飞身跃渡,突闻轻轻叹息一声,传了过来,道:“站住。”这一声叹息,虽然轻微,但却使容哥儿吃了一惊。
原来,那叹息声娇脆柔细,分明是女子声音,和那万上门主说话之声,大不相同。
容哥儿回过头去,目光转动四下打量。
万上门主嗤地一笑,道:‘你看什么?”
容哥儿道:“我要瞧瞧这亭上有几个人?”
万上门生道:“两个人,你和我。”这一句话说的声音清脆和叹息声如同一人。
容哥儿心中暗道,“这万上门主也不知是男是女,忽而男子口音,忽而又若女子口音,既然是他一人,那也不用多问了。”
忖思之间,只见那万上门主,缓缓伸出一只手来,说道:“这里有一枚玉牌,你拿去带在身上。”
容哥儿心中大感奇怪道:“这人越来越怪了,不知为何要给我一枚王牌。”心中念头转动,手却缓缓伸了过来。
只见万上门主右手一翻,把王牌丢在容哥儿的手中,接道:“好好的保存它,对你会有很大的用处。”.
容哥儿托起手掌,就暗淡星光之下看去,隐隐可辨一块白色的方玉上,雕刻着一个凤凰。
但闻万上门主说道:“不要轻易拿给人看,你现在可以走了。”
容哥儿暗道:“这人怪僻善变,常改主意,不能等了。”纵身一跃,疾飞而起。
容哥儿的轻功虽佳,但还无法一下子渡过这片水面,距湖岸还有一尺左右,力量用尽,陡然向下沉落。
容哥儿心中暗道:“要糟,这下子只怕要落往水中去了。”忖思之间,已落在水面上。
就在此刻,突闻扑的一声,一块木板,疾快飞来,恰巧落在容哥儿的双足之上的水面上。借那木块浮力,容哥儿一接脚,轻易的登上岸边。
只见玉燕笑意盈盈,站在岸畔,说道:“相公要走了?”
容哥儿道:“不错,姑娘……”
玉燕道:“婢子为相公带路。”也不待容哥儿回答,转身向前行去。
容哥儿随在玉燕后,行到一座小圆门处。那圆门早已大开,似是已在等他。
容哥儿一低头,行出圆门,只见金燕牵着一匹白马,早已在门外等候。
只见金燕一欠身,道:“相公请查点一下,可曾缺短什么?”
容哥儿凝目望去,只见那至尊短剑,接在马鞍之上,伸手取饼,拔剑出路,只觉一股森寒之气,逼了过来,那形如锈铁的剑身,已然月兑去,现出了扁平的剑身,奇怪的仍是一片黑色。
金燕轻轻赞道:“相公这把剑很好!”
容哥儿还剑入鞘,道:“多谢姑娘为在下收管之情。”
金燕笑道:“相公多多保重,小婢不送了。”言罢,欠身一礼。
容哥儿只觉这些女婢突然客气起来,心中大感奇怪,抱拳还了一礼,跨上马背。
玉燕紧随着追了出来,道:“此去长安,奔向西南。”
容哥儿道:“多谢两位。”一抖级绳,健马如飞而去。
他心中一片茫然,对今夜中的经过,虽然记忆清晰,但却是想不出何以会有如此一个结果,那万上门主的神秘和怪癣,真使人愈想愈难了解……”容哥儿放辔一阵疾驰,只觉蹲下马儿,愈跑愈快,一口气奔行二十余里,仍无停目之势,心中暗暗忖道:“此马如此善跑,万上门主何以肯把此马相送于我,倒是令人费解。’健马快速,到天色微明时分,已到了长安城中。
低头看着健马,昂首奋鬃,毫无一点倦意,身上亦不见一滴汗水,不禁心中油生惜爱之心,忖道:“此马如此健行,当真是百年难遇的千里驹了。”
忖思之间,瞥见人影一闪,一个中年叫化拦在马前,两道眼神,不住在容哥儿脸上打量。
容哥儿心中忖道:“我身遭险难,误了那黄十峰的约会,只怕他早已焦急异常,派遣丐帮弟子,到处找寻于我了。”心念一转,不待那人开口,抢先说道:“兄弟姓容,阁下可是丐帮中人?”
那中年叫化点点头,道:“敝帮主下令我帮弟子,出动百人之多,寻访容相公的下落……”
容哥儿微微一笑,接道:“黄帮主现在何处?”
那中年叫化道:“要饭的前面带路,容兄请随在后面就是。”转身向前行去。
容哥儿健马缓进,远远地随在那中年化子身后而行。
转过两条大街,进了一条僻静的巷子,再看那中年叫化,竟已不知去向。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仍然不见那中年叫化出现,正待带转马头而去,突闻门声呀然,一座高大的黑漆木门,突然大开。
容哥几转目望去,只见黄十峰当门而立,举手相招,神色间十分严肃。
容哥儿一提马级,健马直冲入宅院之中,才翻身下了马鞍。
只见两个中年叫化,立刻关上了大开的黑门。
容哥儿口齿启动,还未说出话来,黄十峰已摇手阻拦,大步直向一座大厅中行去,回目望去,只见那白马已为另一个叫化子牵入后院。
容哥儿略一沉吟,跟在黄十峰身后面行,进入了一座大厅之中。
目光转动,只见大厅中,云集着老叫化、中叫化、小叫化,不下三十余人,正中一张木桌之上,正位空着,左右两侧,各坐一个叫化子。
黄十峰大步行到正位之上,坐了下来,指着对面的空位,说道:“容兄请坐。”
容哥儿微一欠身,道:“多谢帮主。”缓缓坐下去。
目光微转,只见左面位子上,坐了一个发髯皆白的老叫化子,左眼已瞎,只余右面一只眼睛。
右面一人,看上去,只不过三十余岁,虽然也穿着打有补定的衣服,但却洗得一尘不染,神气充沛,一脸精干之色。
黄十峰指着那独跟老丐,道:“这位是我丐帮中三长老之一的江尚元。”
容哥儿一抱拳,道:“江老前辈,晚辈慕名已久,今日有幸得暖。”
江尚元微微含颔首道:“好说,好说。”
黄十峰目光转到那年轻的身上,道:“‘这位是敝帮中神机堂主陈岚风。”
容哥儿欠身,说道:“久仰大名。”
陈岚风微微一笑,道:“帮主常谈到容兄的快剑,兄弟心仪已久了。”
容哥儿道:“宋学后进,还望陈兄指教。”
黄十峰接道:“这位就是容大侠了。”语声微微一顿,道:“容兄昨日失约,兄弟已知是为人所诱,曾派我丐帮中弟子,四处寻访,一直未曾查得一点头绪。”
容哥儿道:“兄弟际遇,一言难尽,唉!江湖上的险诈,当真是防不胜防。”
陈岚风接道:“容兄经过如何?还望能详述一遍,也许有助我等了然敌情。”
容哥儿点点头,把经过之情,很仔细地说了一遍。
陈岚风听得十分用心,在待容哥儿说完经过,才长吁一口气,道:“听容兄口气,那初次遇难所在,就在这西门城内了。”
容哥儿道:“不错,那也是一条僻静的巷口,和这条巷子有些类似。”
陈岚风道:“那些人自然亦非万上门的人了。”
容哥儿道:“想来不会是了。”
陈岚风道:“那万上门主未见容兄之前,似是已知容兄的玉蛙不是真品了?”
容哥儿道:“他是当时知道,还是早已了然,兄弟无法断言。”
陈岚风道:“他明知那玉蛀是一件伪品,内中的秘籍亦是伪造,为何竟放走容兄,而且还以一匹千里驹相赠?”
容哥儿道:“这个,亦是在下不解之处。”
陈岚风道:“天下事出逾常情者,不能以常情度之。”
容哥儿早已从黄十峰的口中,听到了这位神机堂主是一位满月复才学的自负人物,听他这两句话,不禁暗暗点头,忖道:“看来丐帮中这位堂主,果是位多谋善计的人物。”
那一直很少讲话的独眼老丐,突然立起身子,道:“此刻要紧的事,是如何去取回那药物?那人的用心如何?至于万上门和那容大侠的事,稍后再谈不迟。”
黄十峰点点头,道:“江长老说的是。”
陈岚风道:“就在下之见,眼下有两策可循,一是尽出我长安弓帮的精锐和他们决一死战,二是依照那人函上所言,咱们丐帮暂时退出这场是非。”
黄十峰道:“我丐帮以忠义相传,岂可遇难畏缩。”
陈岚风道:“帮主既是决心一战,那也不用再商量了,属下立刻就选派人。”
黄十峰对独自神丐,似是异常的敬重,回首望着那独目神弓,道:“江长老之意呢?”
江尚元道:“老朽和帮主之见相同,宁可恶战一场,也不能接受他们的要挟。”
黄十峰目光转到陈岚风的脸上,道:“复函给他,说咱们按时赴约。”
陈岚风站起身子,急步出厅而去。片刻工夫,重又走回厅中。
黄十峰道:“送走那人吗?”
陈岚风道:“一切悉听帮主之意。”
黄十峰道:“传渝下去,要我集聚于此的兄弟,人人坐息以备迎接今宵恶战。”
陈岚风应了一声,环顾大厅中数十个丐帮弟子,道:“诸位可以退出厅外坐息,今夜之战,关系我丐帮荣辱,还望诸位多多养息精神,动手之时,个个奋勇争先。”
四周丐帮弟子齐齐应了一声,鱼贯步出大厅。容哥儿虽然无法辨识这些人在丐帮中的身份,但看上去,都似是小头目的样子,心中暗暗忖道:“丐帮召集这多头目,在此集会,此事定非小可。”
忖思之间,厅中群丐已走得不见踪影,只余下江尚元、黄十峰、陈岚风等几人。
黄十峰低声说道:“陈堂主可曾瞧出一些眉目吗?
陈岚风道:“此刻属下亦难断言,不过,就属下料想,今夜三更之前,定可瞧出一点端倪来。”
黄十峰道:“此事体大,还望你善作安排。”
容哥儿低声问道:“黄兄,贵帮中可是遇上什么大事吗?”。黄十峰道:“容兄不是外人,说明亦无妨,本座自和容兄分手之后,回到我丐帮分舵,但分舵早成了一片瓦砾,十余具烧焦了的尸体,横陈于中。”
容哥儿吃了一惊,道:“那王总镖头是否受到了伤害?”
黄十峰脸色沉重,缓缓说道:“王总缥头、赵堡主、田少堡主,都受了很重的伤,不过,都没有性命危险,稍可告慰的是,除我丐帮弟子之外,尚无死亡之人。”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容兄那位随来的仆从虎儿,在那场屠杀中奋勇当先,连毙强敌,但却丝毫未曾受伤。”
容哥儿对那王总缥头的伤势,似是十分挂怀,缓缓说道:“那王总镖头伤在何处?”
黄十峰道:“伤在助间,虽不致命,但却要很久时间疗养。”
容哥儿道:“那王总缥头现在何处?在下是否可以瞧瞧?”
陈岚风接口说:“几位受伤之人,都已为我家帮主暂时寄居在一处十分隐秘的所在,此刻敌暗我明,在下之意,还是不看的好,候过了今晚这场大战之后,明日再去瞧着不迟。
容哥儿略一沉吟,道:“好吧!就依堂主之言。”目光转到黄十峰的脸上,缀缓说道:“贵帮中今宵似要和人决战,不知和什么人物?”
黄十峰苦笑一下,道:“不瞒容兄说,本座出道江湖以来,还是初次打这等糊涂之位,对方派人下书挑战,今夜三更,在城东荒岗中一决胜负,在下也答应了,而且今宵准备尽出我丐帮散布长安城百里之内的精锐弟子,和强敌一决死战,可是此刻,本座还不知对方是谁。”
陈岚风道:“不论如何,咱们总要设法生擒他们两个人,或可问出一点头绪。”
黄十峰道:“但愿如此,容兄长途跋涉,也须早些休息了。”
容哥儿觉那黄十峰言未尽意,似是还有话未曾说完,但对方既是不愿多言,自是不好多问下去,略一沉吟,说道:“帮主这些时日之中,对在不照顾甚多,在不愿能有一报,今夜随同赴约,也好略尽绵力。”
黄十峰沉吟一阵,道:“容兄的盛情,区区是十分感激,只是目下已有甚多写帮高手,都集于斯,论实力已不用邀人助拳。”
容哥儿道:“这个在下知道,但在下既然遇上了这件事,岂有坐视之理。”
黄十峰沉吟一阵,道:“好吧!届时区区派人邀请就是。”
目光一抬,高声说道:“来人,带容大侠去休息。”
只听厅门呀然,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叫化子定了进来。
第十九回众叛亲离三更时
黄十峰那几句话,无疑是逐客之令,容哥儿只好站了起来,随在那小叫化子身后出了大厅。
只见那小叫化子左弯右转,带着容哥儿行到一座跨院中,说道:“容大侠请。”
容哥儿举步而人,只见庭院中花木繁盛,一座雅室窗子大开。
那小叫化子欠身说道:“那座窗子大开的雅室,就是容大侠的住处。”抱拳一礼,转身而去。
容哥儿心中奇道:“他既送我到此,何以竞吝惜这数步之劳,不肯把我送到雅室之中。”心中念转,人却行到雅室前。房门虚掩,容哥儿举手一推,房门呀然大开。
只见靠窗外的木案上,抹擦得十分干净,靠后壁放着一张木榻,罗帐高挂,虽只是一间卧室,但却布设得十分精致。
容哥儿缓步走入房中,心中暗道:“这座跨院之中,除了我住这一座雅室之外,还有几座门窗紧闭的房间。不知是否有人,那黄十峰的为人,一向光明磊落,这次怎么的竟也改作神秘起来。”再回想到这几日的经历之事,有如作了场梦般。不禁暗暗叹道:
“江湖上的事情,当真是复杂得很。”
缓缓行近木榻和衣躺了下去。但觉心潮起伏,难以静下心来。
迷茫之中,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忽听一声轻咳传了过来,道:“容兄睡熟了吗?”
容哥儿抬头看去,只见黄十峰面色严肃地站在门口,急急挺身而起,道:“帮生请进。”
黄十峰一笑,道:“几日不见,你我好像生疏了很多。”
容哥儿道:“在下心中正有基多不解之处,要请问黄兄。”
黄十峰道:“我知道你心中定然有很多怀疑,因此匆匆起来,你对在下照顾甚多,在不愿能有一报,今夜随同赴约,也好略尽绵力。”
黄十峰沉吟一阵,道:“容兄的盛情,区区是十分感激,只是目下已有甚多写帮高手,都集于斯,论实力已不用邀人助拳。”
容哥儿道:“这个在下知道,但在下既然遇上了这件事,岂有坐视之理。”
黄十峰沉吟一阵,道:“好吧!届时区区派人邀请就是。”
目光一抬,高声说道:“来人,带容大侠去休息。”
只听厅门呀然,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叫化子定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