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璇抱拳一礼,道:“滚龙王有何见教?”
宾龙王冷冷说道:“你可知道此刻你停身的所在么?”
唐璇道:“滚龙王重重的包围之下。”
宾龙王皮笑肉不笑地一裂嘴巴,道:“我顾念咱们昔日一段同门情意,给你个最后的求生之机。”
唐璇冷笑一声,道:“可惜我却己下了必杀你的决心。”
宾龙王仰天大笑,道:“纵然你倾尽穷家帮高手而来,在下又有何惧?何况你已被我重重围困,插翅难飞,竟然还这般大言不惭。”
唐璇脸色肃穆,一字一句他说道:“滚龙王,你可知我素来不说没有把握的话?”
宾龙王怔了一怔,纵声大笑,道:“可惜你生机已绝,难再活到天明。”
唐璇道:“那倒未必。”
宾龙王冷冷说道:“你自信,摆下这区区一座石阵,当真能挡得住我?”
唐璇道:“你不信,何妨一试。”
宾龙王突然一晃身,疾如弩箭离弦,一闪而至。
上官琦一直留心着他的举动,看他欺进的快迅身法,不禁大吃一惊,幸得他早已有备,长剑一推,涌起一片剑光护住了唐璇。
宾龙王左掌一拂,横拍一掌,立时有一股潜力,逼住了剑势,右手五指仍然抓向唐璇。
上官琦飞起一脚,踢向滚龙王的小肮,左手骈指如就,点向滚龙王的脉穴。
宾龙王冷哼了一声,腕势一沉,同时身躯一侧,竟然在问不容发中,避过了上官琦一掌一脚。上官琦吃了一惊,缩臂横时,一拦滚龙王的攻势,右手剑势疾快地圈了回来。
这两人交手几招,招招凶险快速,看的人目不暇接。滚龙王一心要抓唐璇,并未对上官琦的攻势反击,只是巧快异常地避开了上官琦的剑掌。
唐璇眼看上官琦剑掌齐施,竟是阻不住宾龙王的攻势,亦不禁暗自懔骇,摺扇一抬,直向滚龙王点了过去。
宾龙王不畏上官琦的剑掌,但却对唐璇那摺扇顾忌甚多,身躯一仰,陡然暴退五尺。
上官琦目光转动,隐隐见唐璇那摺扇之上,闪飞出一线银芒,眨眼间消失于夜暗中,不禁心头一动,暗道:“这唐璇之名,果不虚传,他虽然不会武功,但他全身各处,似都有着充分的自卫之能,单是那一柄小小的摺扇里面,就藏有迷药和细小的暗器,看来那摺扇中,还有很多古怪的事物未曾动用过……”
忖思之间,滚龙王已遥发一掌,劈向唐璇。强厉的掌风,划带起一股啸风之声。
上官琦横里一跃,挥掌接下一击。
宾龙王的内功,何等深厚,上官琦虽然接下了一掌,人却被震得五腑荡动,身不由己地向后退出五步,隐入白烟弥漫的石阵之中。
唐璇探手入怀,模出一粒丹丸,送入了上官琦的口中,附在上官琦耳边说道:“不可逞好强之心,快把这丹丸吞下。”
上官琦依言吞下丹丸,席地而坐,闭目运气调息。只听衣袂飘风之声传了过来,六七条人影齐齐向石阵中闯来。
上官琦探手抓起地上的宝剑,正待起身拒敌,唐璇突然一扬摺扇。只听一阵噗噗通通之声,六六条跃飞人阵中的人影,尽皆摔倒下去。
上官琦眼看那摔倒地上之人,连哼也未哼一声,就倒在地上死去,心头暗暗惊骇,忖道:“这招扇中的暗器,竟然绝毒至此。”
耳际间响起滚龙王的声音,道:“好啊!你既然下得此等毒手,可别怪我手段毒辣了。”
唐璇高声应道:“咱们已义尽情绝,你如自信能够闯入石阵,何妨一试。”
宾龙王似是被唐璇激怒,厉声喝道:“别人怕你暗器,我却不怕!”果然举步而行,直向阵中冲来。不过,他走得甚是缓慢,举步落步之间,显得十分谨慎。
上官琦一提真气,低声说道:“先生请退入阵中,我先挡他一阵。”
唐璇低声说道:“切不可和他硬拼内力,你的剑术尚可和他一战。”
上官琦应了一声,平胸举剑,蓄势待发。
宾龙王走近那弥漫白烟边缘,略一犹豫,大跨一步,进了石阵。
上官琦长剑一振,横里扫出了一剑。
宾龙王双目圆睁,但却似未看到上官琦横里斩来剑势,直待长剑将要及身,才陡然一个闪身让避,飞起一脚,踢向上官琦的腕脉。
上官琦健腕一沉,避过一脚,手腕伸缩,长剑幻起一片剑花,分袭滚龙王三处大穴。
宾龙王突然一提真气,一式“仰观天象”,随着那涌来的剑光,向后倒去。
上官琦剑势疾变,化一招“金针定海”.疾向下面点去。
只觉一阵微风,起自身侧,剑势下点之际,已然不见了滚龙王,不禁心头凛然。
原来滚龙王仰身一卧间,借势一旋,风车一般地绕过了上官琦。挺身而起,反臂拍出了一掌。
上官琦剑势落空,滚龙王已然绕过上官琦的拦阻,向唐璇的停身之处扑去。
遥闻金铁啸风之声,一条软鞭斜里疾点过来。
石阵中白烟弥漫,景物难见,滚龙王但凭耳闻之声,似已辨出了是什么兵刃袭到,右手一挥,竟然硬向那软鞭抓去。
杜天鹗吃了一惊,暗道:“这叫什么打法?”右腕疾向下面一沉,软鞭的鞭梢,突然反震而起,点向了滚龙王胁间大穴。
只听滚龙王冷笑一声,身躯连闪三闪,避开了杜天鹗的软鞭和上官琦侧袭而至的剑势,人却又冲入石阵三尺。
这等怪异灵动的身法,不但上官琦从未见过,就是连那见闻博广的杜天鹗,也瞧得有些愣在当地,只觉滚龙王这闪让避敌的身法,精奇、诡异,乃生平未见之学。
这时,唐璇已然退入石阵中心之处,相距滚龙王仍有三四丈的距离。
大概,初入石阵时,滚龙王还可以凭藉深厚的功力,勉强视物,但经过这一阵工夫,双目似已为那白烟所伤,不停地滚下泪水,终淤闭上了双目。
上官琦连击数剑,又怕他伤了唐璇,已提了全身功力,准备硬攻一击。
杜天鹗也由横里移过身躯,必要时全力阻挡他攻袭唐璇。
却不料滚龙王突然停了下来。
石阵突然恢复一片死寂。
石阵外人影幢幢,无数的黑衣卫队已经拔出了兵刃,团团把石阵包围了起来。
忽听滚龙王冷冷说道:“唐璇,你认为这一座区区石阵,当真的能困住我么?”
唐璇目光转动,示意群豪不要讲话。
宾龙王突然大喝一声,声如雷鸣,震得人耳际问嗡嗡作响。
一个大汉,为他喝声所震,失声一叫。
忽见滚龙王一扬右手,那大汉惨叫一声倒地死去。
上官琦大力凛骇,暗暗忖道:这是什么武功,如此的厉害?
只见滚龙王右手又是一挥,应声惨叫中,又伤了一人。
上官琦看他扬手作势中并无暗器打出,心头更是凛骇,暗中提聚功力,准备硬行挡受一掌。
唐璇突然一侧身子,沉声对滚龙王说道:“好武功!”
宾龙王冷冷说道:“你纵然见过不少事物,只怕也难猜出这是何等武功?”
唐璇冷笑一声,接道:“如若我叫出你的武功呢?”
宾龙王道:“那我立刻收兵……”忽然住口不言。
唐璇冷冷说道:“滚龙王,今宵是不准备再回去了?”
宾龙王道:“纵虎归山之事,我也不能一犯再犯……”语音微微一顿,又说道:“你说吧!你如真能叫出我这武功之名,我今宵就不再施用此种武功对敌。”
唐璇道:“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在下信得过你就是。”
宾龙王厉声喝道:“快些说出来吧!如若猜它不中,你就试我一击。”
唐璇纵声笑道:“牵魂手。”
宾龙王怔了一怔,道:“什么?你怎的会知道这一种武功之名?”
唐璇道:“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兄弟的武功,虽然不及师兄甚多,但见识却自信比师兄要高出不少……”
宾龙王冷哼二声,道:“那也未必。”
他虽然和唐璇对答如流,但仍是目难视物,只能从唐璇的说话声音中,辨别出唐璇的停身之位。
对唐璇,滚龙王似有一种心理上的畏惧,虽然早已辨明了唐璇的位置,却是不敢下手。
只听唐璇冷笑一声,道:“咱们同室操戈,既已成了必然之局,兄弟也不再留余地,但我心中有几件不明之事,想借今日之机,问问师兄。”
宾龙王道:“你说吧!”
唐璇道:“我也不白白问你,只要你答覆我一个问题,我也同样地为你解答一件困难之题。”
宾龙王道:“这倒是很公平,你先问吧!”
唐璇道:“你手弑师父,诱奸师妹,此事是真是假?”
宾龙王听得一怔,暗道:“我如应承此事,那无疑自认罪状。此事纵然人尽皆知,也是不能正面地承认。”当下答道:“你一向料事如神,你猜的自然是不会错了。”
唐璇冷冷说道:“你可是不敢承认么?”
宾龙王道:“你猜的不错,难道还不明白么……”微微一顿,反问道:“该我反问你了。”
唐璇道:“你问吧!”
宾龙王道:“闻你身罹绝症,不知还能活上多久时间?当代之世,是否有可救之药?”
唐璇怔了一怔,道:“没有可救之药。多则活上一年,少则半年时光。”
宾龙王道:“师弟素来不打班语,这话自是不会错了。哈哈,哈哈!为兄的可以等你一年,待你死后,再缔造武林霸业不迟。”
唐璇缓缓接道:“看你雄心勃勃,恐不至因登上天下武林盟主的宝座就满足了。”
宾龙王道:“你如肯助我夺得天下,不失国师王侯之尊。”
唐璇道:“小弟无福消受。”
宾龙王纵声大笑,道:“天下英雄,唯弟和兄耳。可惜咱们志不同,道不合,难以相互为谋。有你在世一日,为兄的确实无信心能缔造出一统天下的局面,却不料上天有意助我,使你身罹绝症。哼哼!我已等待了数十年,多等上一两年,有何不可?”
唐璇道:“杀一个人,需要多少时间?”
宾龙王一时间想不透他话中含意,接口说道:“举手投足,眨眼之间而已。”
肩璇道:“杀一个人不过瞬息,何况我还有一年好活,只怕你霸业未成身先死,回首前尘泪沾襟。”
宾龙王冷笑一声,道:“咱们用兵对阵,行谋斗智,我或将输你一筹;如若我避你不战,谅你永难有伤我之日……”
他纵声大笑了一阵,接道:“你出道江湖,已近十年,除了振起穷家帮即将衰落的声威之外,对为兄又有何损伤?十年岁月,你不过如此成就,何况短短一年时间呢?”
唐璇道:“那是我心存仁义,怀念故旧,一直不愿对你施下毒手。”
宾龙王道:“行略斗智,我虽输你,但如讲武功一道,天下有谁是为兄之敌?”
唐璇道:“杀人之术,多有千万,何必定要动剑用刀?”
宾龙王骇然一惊,急急说道:“怎么,你这石阵中弥起白烟中,可有剧毒么?”
忽又纵声而笑,道:“如若这石阵当真有毒,先死只怕不是为兄。”
唐璇道:“你弑师之罪,已无可恕;诱奸师妹,死有余辜。错开今日之后,再见面就是授首之期。”
宾龙王笑道:“我已尽出高手,封锁了四方进退之路,纵然你这石阵中有着千变万化,也将被生生困死此地。如若你肯和我罢战言和,不论你什么条件,为兄的无不应允。”
唐璇冷冷答道:“盛情心领,在下可以奉告的是,你要设法在今后一年的时日中,处处留心,以保性命。”
宾龙王笑声突敛,冷冷说道:“这么说将起来,你是定要和我作对了。”
唐璇缓缓坐下了身子,隐入石阵之中,不再答理滚龙王喝问之言。
这一代桑雄,虽然武功卓绝,在白烟弥漫的石阵之中,他无法睁开双目,有着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这时,上官琦已查着过那伤亡在滚龙王手下的大汉,并无暗器击伤的痕迹,心中更是惊讶,暗暗忖道:“滚龙王和这般人相距不下六七尺远近,而且阵中白烟弥目,视线不清,他竟能凭藉听声认位之法,举手一击,把一个身负武功之人震毙当场。最使人惊异的事,是他发出的拳势,不闻一点风声,那伤人的力道,似是在无声无息中推了出来。此人的心机、武功,双绝于世,如若唐先生去世之后,世间再无他惧畏之人,举手翻云,挥腕覆雨,正不知有好多武林高手要伤在他的手下。如若我今日能够把他除去,倒是一件极大的功德……”
他一心想和滚龙王决一死战,但又自知武功万万不是他的敌手,偏又想了很多理由出来支持心中成见。
心念转动,暗提功力,缓缓举起长剑,大喝一声,陡然一剑,刺了过去。
这一剑蓄势而发,尽出他全身功力,银虹暴闪,剑风似轮。
宾龙王耳闻那凌厉剑风,心中亦不禁暗生惊骇,仰身一跃,直向阵外飞去。
他仓促应变,忘记了置身在石阵之中,一脚踏在山石之上,身子横向一侧摔去。
但他武功卓绝,身子还未着地,陡然挺身而起,半空缩腰收腿,斜飞三尺,硬把一剑避开。
他能盲目地避开上官琦全力一剑,但却无法逃过唐璇石阵的妙用,只觉脚下一滑,又向一侧摔去。
杜天鹗大声喝道:“留下此人,终是祸害。”呼地一鞭,扫击过去。
好一个滚龙王,静伏不动,听音辨位,暗提功力,挥手一抓,竟然把杜天鹗的软鞭抓住。
杜天鹗吃了一惊,急急振腕收鞭。
哪知滚龙王竟然随着鞭势,纵身一跃,腾身而起,直向空中飞去。借势提气,松鞭再升,眨眼间升高了三四丈,悬空几个翻身,飘落到石阵以外。
杜天鹗长叹一声,道:“此人的武功,果然是惊世骇俗。”
上官琦一挥长剑,举步向阵外追去。
唐璇却长长叹息一声,叫道:“上官兄。”
上官琦纵身一跃,飞落到唐璇身侧,唐璇肃然道:“你眼下还不是他的敌手,追出去,只不过在送一条性命。”
上官琦道:“在下虽无胜他之能,但却有打败他的雄心。”
唐璇点头说道:“当今之世,不论何人,只要和滚龙王动手相搏,心底深处,必生三分畏惧之心,自先束缚。过分小心,十成武功,只能运出八成九成……”
上官琦道:“他们怕什么呢?”
唐璇道:“一则因为滚龙王所学庞博,每每有出人意外的招数攻出,先声夺人。凡是能和滚龙王动手之人,大都是盛名甚著之人,想到数十年的盛名,得之不易,如若一旦伤损在滚龙王的手中,一世英名,废於一旦,畏首畏尾,思虑大多,胜敌的豪气反不若自保之心强烈,心理、气势上先已输敌三分。”
上官琦轻轻叹息一声,道:“先生高见,使在下茅塞顿开……”
唐璇不容他再接下去,抢先说道:“但你却是他一个极大的克星。目前你功力虽然逊他一筹,但气势却胜他三分。最为奇特的是,你的武功路数,似是刚好克制到他。更好的是,你也学了一身博杂的武功,假以时日,不难和他在武林中争一日雄长。”
上官琦道:“在下功力、招数,和滚龙王相差有多远,我无法估计,但我心中毫无畏惧之意,倒是千真万确。”
唐璇笑道:“正因为你不怕他,所以他就有些怕你了。”
上官琦道:“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
唐璇道:“所以,他时时刻刻存了杀你之心……”他感慨地叹息一声,道:“滚龙王野心甚大,不但有独霸江湖的用心,而且还有谋登王位之图。唉!此人一日不除,人世间杀劫一日难消。”
上官琦道:“先生胸怀仁慈,但望能抛弃私人情意,为民除害。”
唐璇轻轻挥动一下摺扇,说道:“十年来我一直顾念着那份同门情谊,不忍对他施下辣手,总望他能知难醒悟,及时回头。因此,我把全副精神,都用在培养穷家帮的实力之上,准备在武林造成一股强大的实力,阻止他称霸武林的用心。想不到这一心愿,就消耗去了我十年寿命……”
上官琦突然接口说道:“唐先生,你可是当真的身罹绝症么?”
唐璇点头笑道:“不错啊!”
上官琦道:“你既然知道身罹重疾,为什么不求疗治呢?”
唐璇笑道:“药医不死之病。我得的既名绝症,那自是无药可救了。”
上官琦道:“病发无时,何况绝症?那你又怎能知道你能活一年,又怎知一年后必死?”
唐璇笑道:“落一叶知秋之将至,何况我博通医理?默算体能病况,约略估算,尚可活多则一年,少则半载。”
上官琦轻轻叹息一声,道:“滚龙王才略、武功,世无其匹,单单畏惧先生一人。你如不幸逝世,世间只怕难有制他之人了。”
唐璇笑道:“滚龙王虽然武勇超人,但当今武林之中,并非无制他之人,而且这些人都和你有着甚大的关系……”
他脸色突转严肃,缓缓他说道:“上官兄,你如能忍辱负重,以无数的生灵为念,各尽其能,不难把滚龙王置放死地,但如不能小忍,势非要乱大谋!”
上官琦呆了一呆,接道:“先生,你把我估计得太高了。唉!我才略不及先生万一,武功难和滚龙王匹敌,这……”
唐璇突然抱拳一个长揖,接道:“不然。”
上官琦慌忙弃剑还礼,连声道:“先生,你这是为何,岂不要折杀在下了?”
唐璇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上官兄个人苦乐,却正和武林中的劫难背道而驰。如若上官兄不能体念天下苍生,求一己安乐,则天下苍生苦矣!”
上官琦急急说道:“先生,你越说我越糊涂了。”
唐璇叹道:“个中的消长之机,微妙异常……”他的目光,突然凝注在上官琦的脸上,缓缓地接道:“上官兄,在下有一个不情之求,不知是否得蒙答允?”
上官琦道:“先生但请吩咐,纵然要我赴汤蹈火,在下也万死不辞。”
唐璇道:“咱们患难相共一场,乃世上极为难得之事。”
上官琦道:“在下有幸,得以追随先生……”
唐璇挥手笑道:“我上无父母,下无妻女,不然一身,四海飘泊,死得虽无牵无挂,但总不免凄凉身世之感。”
上官琦道:“这个,这个……”
唐璇接道:“因此,在下想高攀一下,和上官兄结为金兰兄弟……”
上官琦愕然说道:“这个,叫在下如何敢当?”
唐璇道:“上官兄如不见弃,咱们就在这石阵之中,效古人插草为香,对天一拜。”
上官琦道:“承蒙厚爱,受宠若惊。”
唐璇随手捡了三根枯枝,插入沙地上,双膝跪地。上官琦也急急弃剑拜倒地上。
两人各报年岁生辰,对天一拜而起,唐璇年长上官琦一十九岁为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