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平听得心中一惊,唐日辉将唐门三大暗器作一介绍时,就有这化血穿云弩在内,那些人手中所持的竹筒,必定就是那玩意。
为了安全起见,他绝对不能放这女子月兑身,这样外面的人投鼠忌器,才不敢轻举妄动。
唐小瑶得到招呼之后,果然将双刀舞得更急了,慕容平知道她是以进为退,乃轻轻地笑了一声,手中剑法突地一变,施展出凌厉无匹的青城剑法。
这一来立刻将唐小瑶的双刀封住了,不仅招式递不出去,甚至连动手移步都没有办法,更别说是月兑身离开了。
唐子安看了一惊道:“庄主!这家伙的剑法与那个马世英是一路的!”
唐日辉脸色也是一变,突然沉声道:“放弩!”
唐子安愕然道:“可是庄主!二小姐还在里面!”
唐日辉怒声道:“不管,射!射伤了小瑶还有解药可治!这家伙若是跟马世英一路,我非要他尝尝万弩穿心滋味不可!”
唐子安仍是犹疑地道:“万一射中了二小姐的要害……”
唐日辉急躁地道:“那就怪她的命中该死!”
唐子安无可奈何,手臂向下一落,耳闻一片蹦蹦之声,四面八方飞进无数细小的黑点,密如蝗群。
慕容平大为惶急,突见二毛又飞身掠了进来,连忙叫道:
“二毛!挡住我后面!”
喝声中手下长剑舞得更急,快如一团青光,弩箭碰在剑身,叮叮之声下绝,却没有一支能透进来的。
唐小瑶早已吓呆了,手中的双刀也停止了动作,幸而慕容平一手舞剑,另一手将她拉近了胸前,才使她没被乱弩射中。
背后的弩箭都射在二毛身上,它一身的黄毛恍如披着一重坚甲,将那些弩箭都反弹了出去。
一个竹筒中大约有十枝小箭,在一阵急放之后,箭慢慢地稀疏了,终于于完全停止,大概是每个人的箭都射完了。
慕容平仍是屹立无恙,倒使他们大为诧然。
唐小瑶还在那儿发呆,慕容平一把将她放开道:
“你走吧!原来我绊住你是想利用你作掩蔽的,谁知到头来还要靠我来保护你,有着那么一个狠心的父亲,我真替你难受。”
唐小瑶这才从迷惘中觉醒过来,望着满地的落弩,突然痛哭失声,掩着脸,连双刀都不要捡,跳着脚向庄院中冲去。
唐日辉连忙叫道:“小瑶!爸爸是不得已,你要明白……”
可是唐小瑶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一下子就跑得不见了。
慕容平却对二毛一摆手道:“二毛!把那个老头子抓过来!”
二毛身形一窜,掠向唐日辉身边,唐小琪大吃一惊,突地伸出一指,对它的胸前点到,二毛根本不在乎,长臂一展,将唐日辉夹肩抓紧,飞回慕容平身边。
唐小琪的那一指却被一股暗劲弹了出来,差一点连手指都被震断了,痛彻心肝。
慕容平冷笑着对唐日辉道:“庄主!现在你给不给解药?”
唐日辉鼓起怒目叫道:“不给!小子!你不要神气,老夫若不是受了马世英的剑伤,今天断然不容你如此放肆!”
慕容平哈哈大笑道;“你连马世英都斗不过,还想跟我交手?”
唐日辉怒叫道:“胡说!扁是一个马世英就想伤得了我!”
慕容平微笑道:“这是你自己说的……”
唐小琪也叫道:“你别侮辱我父亲,世英的剑法虽精,仍不是爸爸的敌手,都是我七叔在旁边暗施毒手,爸爸才受了伤!”
慕容平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难怪我冒了唐日上的名到这儿来,会引起你们如此愤恨,听说你们唐门一向很团结,完全是本族人自成一派,怎么也会自相残杀呢?”
这一问将所有的人都问得低下了头,哑口无言。
慕容平见他们都不作声了,才微微一笑道: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唐日上一定是不满意你这个掌门人……”
唐日辉怒声道:
“老七觊觎掌门之位已久,早萌异志,我一向都念在手足之情,不忍心制裁他,谁知他虎子狼心!……”
慕容平冷笑道:
“你这种人还会有手足之情,刚才你连自己的女儿都狠得下心……”
唐日辉被他说得满脸愤色,哼声道:
“你懂什么?我身为掌门族长,应该把祖先的规律放在第一!……”
慕容平不齿地道:
“什么规律,像你这种斩情灭性的人,就不配当掌门族长!”
唐日辉怒声道:“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敢对我说这种话?”
慕容平微笑道:
“你们唐家堡中不是正留着一个客人吗?她知道我是谁。”
正说之间,宅院中闪出广寒玉女柴小清,戟指着他厉声叫道:
“这人就是无恶不作的婬徒慕容平!”
“慕容平”三个字,竟像是有着意想不到的效力,四周的人一个个都呆如木鸡,尤其唐日辉与唐小琪。
慕容平含笑地望着柴小清,脸上掀起一丝淡漠的蔑视,轻轻地道:
“小清!你把我说得太难听了!”
面对着他那英俊挺拔而又微笑忧郁的脸庞,柴小清的心情是复杂到了极点,可是那冷漠与蔑视又勾起了她的怒意,厉声道:
“难听!我以为婬贼两个字还不足形容你的卑鄙,你是天下最无耻的感情骗子,最可杀的武林败类……”
慕容平一点都不生气,淡淡地一笑道:
“你骂得很对,就是认错了一件事。”
柴小清厉声道:“什么事?”
慕容平微笑道:“我并没有骗取你的感情,即使在余姚你师父‘姑射仙子’尹相毓的柳絮别庄上,我也没有向你表示过我爱你,你记不记得有一天晚上,你偷到我的房中来,还是我把你劝了出去的……”
柴小清又羞又怒,厉声叫道:
“那是你假正经,为了骗取我更多的好感……”
慕容平突地脸色一沉,微带怒色道:
“小清,虽然我没有接受你的感情,但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友谊还是存在的,所以我一直都在容忍你的侮蔑,假如你要这样不讲理,我也就不念旧谊了,现在我坦白地讲一句,从始至终,我并没有想到得你的好感,那些好感都是你自作多情,我的目的只想学几手你师父的柳絮剑法!”
柴小清脸色苍白,怒声叫道:
“你就是为了我师父的剑法,才假意跟我亲近,这种手段还不够卑鄙……”
慕容平轻轻一笑道:
“你错了,在神州五剑的各家剑法中,唯有柳絮剑法是我不必靠着你们下一代而学得到的,你虽是尹仙子唯一的弟子,可是尹仙子认为你太喜欢炫露,直到现在为止,她的几手精招并没有传给你……”
柴小清一怔道:“难道师傅传给了你?”
慕容平微笑道:“你有机会知道的,不然去问问你师父也行。”
这一句话将柴小清打击得哑口无言,叫了一声,回头又向庄院里奔去。
唐日辉与唐小琪仍是呆呆地望着慕容平,父女两人却各想着各的心思。
唐小琪想着这个英俊的男人看来并不像柴小清说的那么卑鄙,薄情,尤其是刚才他居然用剑替妹妹挡住了弩箭,那是一种出于本性的侠义行为……
至于唐日辉所想的则只有他一个人才明白,默然片刻后,他突然道:
“子安!叫大家散开!”
唐子安怔然莫名所以,唐日辉又道:
“吩咐厨下整备盛筵款待慕容大侠!”
唐子安见他的态度突然转变了,不禁更是奇怪。
慕容平也颇感诧异地道:“庄主莫非答应将解药见赐了?”
唐日辉微微一笑道:
“是的!夺命钢环的解药再少,老朽也不能拒绝慕容大侠的要求,大侠若是早表明了身分,老朽也不会冒把得罪了!”
唐小琪对于父亲的态度也感到大惑不解,唐日辉又催促她道:“小琪!你还不快请慕容大侠进去,我们要好好地招待他,以表示歉意。”
慕容平连忙道:
“盛筵不敢拜领,但求庄主将解药赐下!在下还有急事!”
唐日辉笑说:“别急!别急!老朽也不会耽误大侠太久,而且那解药使用时十分麻烦,老朽若不亲自动手,大侠拿去也没有用的!”
傍他这么一说,慕容平倒是不能再说要走了。唐日辉又对唐子安道:
“子安!叫几个人把那头受伤的神猴拾到我房里去!”
龙姑连忙道:
“不行!它的脾气很坏,不肯让生人碰它的,还是我来吧!”
唐日辉笑着道:“那就请姑娘快一点吧,这种事可耽误不起!”
唐子安又呐呐地道:“庄主!夏飞的腿断了……”
唐日辉怒声道:
“这种事还要麻烦我,叫个大夫给他治一下不就得了!”
唐子安嗫嚅地道:“普通大夫恐怕治不了,只有庄主……”
唐日辉沉下脸道:
“我没功夫,而且你看我现在还有精神替人治病吗?”
慕容平知道那个夏飞就是使行者棒的汉子,他的双腿是被乌达砸断的,心中有点不安,连忙道:“庄主!还是救人要紧……”
唐日辉轻轻一叹道:
“敝门对于用毒解毒虽然颇有心得,对于治疗跌打损伤却是不行,只有老朽略知一些外科手法,却已力不从心,看来只有让他终身残废的了,这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
唐子安有点不服气地道:
“庄主!唐门中人,一向不受欺负,夏飞的腿是为了唐门而断的,您不主持公道,只怕以后再也无法收拢人心了……”
唐日辉脸色一沉怒道:“子安!你是在教训我吗?”
唐子安恭身道:“属下不敢,属下是为了本门的声誉”
唐日辉用手指头上的包布怒道:
“唐门的声誉在这一剑上已经断送了!”
唐子安立刻道;“属下等愿与七煞剑派决一胜负,生死不计!”
唐日辉一叹道:
“那也不过是白送死而已,马世英不过是七煞中一个护法,你们还是让他从容而去,还谈什么找上人家的门去……”
唐子安急了道:“要不是为了七爷……”
唐日辉怒声道:“子安!你说完了没有?”
唐子安不敢再说下去了,慕容平却想想道:“龙姑!你会接骨吗?”
龙姑摇摇头道:“我不会,可是乌达会,爹不肯教我外科手术,说是女孩子不该学那个……”
乌达连忙道:“我不干,那家伙打了我几棍,差点还要了我的命。”
慕容平连忙道:
“乌达!你快去,不然我就不理你了!人是你打伤的,你不治谁治?”
乌达无可奈何,只得噘着嘴去替夏飞治疗断腿,龙姑却叫二毛到车上抱起大毛,跟在唐日辉的身后,进了庄院。
先到了唐日辉的卧室中,但见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扇秘制的药柜,取出两个小瓶,在每一瓶中倒出一些药末,交给龙姑道:
“黄色的内服,白色的外敷,半个时辰以后,创口会有黑水流出,那时老朽再来拔除余毒……”
龙姑接在手中,唐日辉却拿着两个药瓶交给慕容平道:
“这里面存药无多,请大侠妥为保管,也许以后还有用得着的机会。”
慕容平莫名其妙地道:“庄主这是做什么?”
唐日辉轻轻一叹道:“夺命铜环一共只有两枚,一枚由老七佩带,另一枚刻下正在小女小瑶身边,等一下老朽叫她交给大侠。”
慕容平连忙道:“不!这是贵门的家传暗器,在下怎可保管?”
唐日辉摇摇头叹道:
“大侠请不要推辞,老朽尚有相烦之处,我们到外面去谈吧,沙姑娘,那药末敷上之后,奇痒无比,可千万不能乱动,麻烦你在这儿看着它,假如你一个人力量不够,可以叫小琪留下帮忙……”
唐小琪扶着父亲,看见大毛那毛茸茸的长臂,有点害怕的样子,可是又不敢违抗父亲的吩咐,慕容平见了一笑道:“用不着了,它的力气大得很,两个人也按不住,还是让二毛留下好了!”
唐日辉点点头道:
“既是如此,我们就别在这儿打扰了,到客厅中去吧!子安给我们准备的酒菜大概也好了!”
慕容平知道他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遂跟着出来,走到大厅中,果然见唐子安正忙着叫人安排桌椅。
唐日辉一皱眉头道:“子安!快一点,把酒菜安好了,你一个人留下侍候,叫其他人别过来。”
唐子安在唐家身为总管,可是唐日辉却叫他侍候酒筵,倒是使他一怔,但他立刻明白这一定是为了特殊守秘的缘故,唐日辉叫他一个人留下,正是特别看得起他,所以精神一振,很快把席位安好。
唐日辉先请慕容平入了座,然后自己在对面,手指着两边的空位道:
“子安,小琪,你们也坐下,今天我要说的事情,关系着我们唐门的绝续存亡,因此你们必须好好听着。”
二人见他的态度很严肃,倒是不敢多说,默默就坐。
唐日辉与慕容平对喝了一杯酒后,才轻轻一叹道:
“大侠对老朽的态度转度,一定感到很奇怪。”
慕容平微微一笑道:
“是的!在下在江湖上了无微名,而且各位听了柴小清的先入之词,很可能对我这个人的印象糟到了极点,因此在下对庄主的种种礼遇,的确有受宠若惊之感。”
唐日辉又是一叹道:“提到柴小清,老朽也正在伤脑筋,我要拜托大侠之事也正是她身上引起的……”
此言一出,三人都是一惊。
唐子安连忙道:“庄主!柴小姐有什么事?”
唐小琪也诧然道:“爸爸!表姐怎么样?我还以为您是为了七叔与七煞剑派勾结的事,要委托慕容大侠代我们出头呢……”
慕容平心中所想,与唐小琪是一样的,因此听到唐日辉所说与所料不符时,已经大感意外了,及至听说此事与柴小清有关,他简直无法相信了,柴小清不过是个女孩子,纵然会几手剑法,也不足以引起唐日辉如此重视呀!
唐日辉又喝了一杯酒,才轻轻一叹道:“子安!你在我家很久了,对我的情形都很清楚,对于老七与我的隔阂,更是十分的明白……”
唐子安低声道:“是的!七爷从小就跟您不和,您一直在让他!……”
唐日辉又叹道:“从前我是让他,后来我是怕他!……”
唐子安一怔道:“你怕七爷?”
唐日辉点点头,使得唐平安与唐小琪都为之一怔,唐日辉乃叹道:
“其实我怕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姐姐!”
唐小琪低呼道:“您是说五姑,她不是死了吗?”
唐日辉摇头道:
“起初我以为她死了,直到前两年,我才知道她不但没有死,而且还练成了一身超人的武功,要找我来一结昔日之仇……”
唐小琪听得莫名其妙,唐子安却是脸色一变。
唐日辉苦笑一声道:“老朽这样说,慕容大侠一定莫名其妙吧?”
唐小琪连忙道:“岂止慕容大侠不懂,连我也是莫名其妙呢!”
唐子安低低地道:“这是难怪大小姐不会懂,因为昔年之事,在唐氏是一项秘密,知道的人不多,更不许轻易提起……”
唐日辉摆摆手道:“算了!子安,还是由我来说吧,你知道的也不够清楚,我们唐家这一代兄弟姐妹共有七人,我是老大,老七最小,虽然同一个父亲,却是由两个母亲所生……”
慕容平最不感兴趣便是听人家的事,可是唐日辉说得那么沉重,必然其中有着一项隐密,所以强打精神听下去。
唐小琪则睁大了眼睛,急于想知道家族的秘密。
唐日辉又叹着气道:
“我们七人中只有我与二妹四弟是一个母亲,三弟,五妹,六弟老七又是另一个母亲,她是一个走江湖的绳妓,是我父亲在无意中邂逅,看出她身怀绝技,娶回家中,谁知这一念之变,几乎造成唐家灭门的惨剧……”
唐小琪忍不住道:“爸爸,您快点说吧,别拉扯那么多的废话了!”
唐日辉轻叹道:“这不是废话,这是我们唐家惨变的前因后果,我一定要说清楚,那个绳妓嫁给我父亲是有目的的,她看中我家的青蚨令!”
唐小琪又问道:“青蚨令是什么?”
唐日辉道:
“青蚨令才是我们唐家称雄江湖的独门暗器代表,虽然只是三枚青铜古钱,却比什么落星追魂、夺命铜环、化血穿云弩厉害多了,要是光靠那三种暗器,怎会造成我们唐家百余年赫赫盛名,不过青蚨令下,从无活口,所以人家一直不知道,那个绳妓的父母都是死在我父的青蚨令下,不过他们的命长一点,居然还能留住一口气,逃回家中,把这秘密吐露给他们的独生女儿之后才死去,那个女儿切志报仇,所以才变姓换名,故意流落江湖,厕身卖艺的绳妓,也是冤孽相报,刚好我父亲碰上了,看出她的身手不凡,将她娶回家中,她将自己的身分隐藏得很好,那年我才三十岁,最小的老七只有四岁,什么事都不知道,所以才留下他一条性命……”
唐小琪失声道:“这么说来,你们几兄弟是互相决斗死了!”
唐日辉摇头道:“不!那个女子深藏不露,暗中教导她的三个成年子女,那时老六也有十九岁了,论武功我们几个根本不是敌手,他们母子四人联手,首先杀死了我的母亲,接着又杀死我的二妹与四弟,因为我最大,他们捉住了我,用来威逼父亲交出青蚨令!”
唐小琪急忙道:“那您怎么没有死呢?”
唐日辉黯然道:
“他们没防到我父亲,他老人家虽病入危境,却还有余力发出了天下无敌的青蚨令,结果那个绳妓首先中了一枚而死,老三与老六逃到门口,也被我父亲追杀,只有五妹比较机警,逃得最快,却被我追在后面,打了她一筒化血穿云弩,眼看她中弩翻落到墙外,等我追过去,她却失去了踪影,我因为化血穿云弩别无解药,以为她必死无疑,所以也不再追赶,谁知她竟然能够不死……”
大家听得都默不作声,唐平安是知内情的,所以他问道:
“这与柴小姐有什么关系呢?”
唐日辉一叹道:“你知道小琪为什么要叫她表姐?”
唐子安一怔道:“她……”
唐日辉点点头道:“不错!她就是五妹唐蕙仙的女儿!”
慕容平忍不住道:“我听她师父姑射仙子说她是个孤儿……”
唐日辉点点头道:
“也不错,直到现在她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也是最近听老七说起来的,她也是老七带来的,据老七说,五妹中了毒弩之后,遇到了一个姓柴的男人把她给救活了,他们就成了夫妇,成婚两年,生下了这个孩子,忽然找到了一册练功的秘笈,这两人为了专心练功,就在她身上留下了一个名字,偷偷放在姑射仙子的门口,双双找了一个隐僻的地方去加紧练功……”
慕容平点点头道:“这大概不会错,姑射仙子也对我说过……”
唐日辉道:
“我父亲目睹家室惨变,悔恨莫及,把青蚨令的用法传给我之后,就死了,本来他老人家叫我把老七也杀了的,可是我想到同胞相残的悲剧,也不忍心加害一个四岁的婴儿,是以将他留了下来,还教了他武功,传了他毒器,可是他一直跟我作对,又在外面做下许多荒唐坏事……”
唐子安一叹道:“庄主对七爷的确太宽大了一点!”
唐日辉摇摇头道:
“幸亏我对他不错,否则我们唐家今天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两年前他忽然又从外面回来,竟向我索取青蚨令,我自然不给他,同时也问他怎么知道我有青蚨令的,他才说出五妹未死的消息。
因为我对她的幼弟还算有点情义,她也不再打算向我寻仇,只是叫我交出青蚨令就算了!
我还不相信,他把我约了出去与五妹见了面,我们吵了几句,动起手来,结果她的武功的确高不可测,才只三招,我就败在她的手中,可是她不杀我,还是放我回来,叫我把青蚨令交给老七,从那天起,老七对我态度就变了,从前他还怕我一点,以后就公开对我咆哮作对……
不过他始终不敢太过太过份,因为五妹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羁住了身子,不能帮助他……
直到前几天……”
唐子安紧张地道:“前几天怎么样,是不是五小姐又来了?”
唐日辉摇头道:“不,他把柴小清带了来,告诉我说是五妹的女儿,叫我要好好地招待她。”
唐小琪哦了一声道:
“我说我们怎么会平白多出来个表姐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唐日辉道:“她的母亲是我的妹妹,她当然是你的表姐!”
唐子安轻叹道:“可是五小姐并没把您当做哥哥!”
唐日辉苦笑道:
“那是她的事,老七说五妹在最近的时间内就会来带她的女儿,同时也逼着我交出青蚨令,正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意外地七煞剑派又派了一个马世英来邀我入伙,被我一口拒绝了,一言不合,又动起手来,马世英的剑法的确高明,可是我仗着家传的暗器手法,倒也并不怕他,谁知老七却趁我们动手的时候,装着来帮我的忙,暗中打了我一镖,刚好就打在我的气海穴上,马世英也趁机在我的头上刺了一剑,这一镖一剑,竟将我的武功全毁去了……”
唐子安愤然道:
“那天若不是庄主阻拦,他们两人绝对逃不过我们的化血穿云弩……”
唐日辉苦笑道:“杀了他们有什么用,除了开罪七煞剑派之外,还给了五妹一个借口,她对我家并不肯放松,就是因为她的丈夫比较正直,不许她报复,要是老七死在这儿,她的丈夫也拦不住她了!”
慕容平想了一下道:“庄主对在下有什么交代的?”
唐日辉神色一振道:
“马世英来的时候,提起过大侠的名字,好像他们对大侠颇为畏忌,老朽想来大侠一定是个非常人物,同时又听柴小清说过大侠在秋枫山庄上剑慑神州五剑之壮举,心想只有大侠才是敝门的救星。
只是大侠云迹飘忽无定,老朽身负重伤,又无法出去寻访大侠,没想到大侠会下莅寒门……”
慕容平听说柴小清把自己的事都告诉了他们,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干咳一声,岔开话题道:“庄王究竟有什么事要在下尽力的?”
唐日辉略加思索道:“寒门上一代弟兄虽多,却因骨肉相残,只剩老朽与劣弟日上二人,劣弟自不足以传衣钵,老朽成婚较迟,只生了两个女儿,现在老朽身受重伤,危在旦夕,只好把族长之位,传与长女小琪……”
唐小琪痛哭失声道:“爸爸!您别这么说……”
唐日辉正色道:“小琪!这是很重要的时刻,你别要孩子气了,人死并不足惜,家门传统才是最要紧的事,现在你听我请慕容平大侠与子安作个见证,从现在起,你是唐门下一代的掌门人了,唐家的暗器手法你都会了,就是青蚨令还没有学,可是我现在不能交给你!”
唐子安急道:“为什么?”
唐日辉一叹道:
“青蚨令为唐门秘技,光是那手法,就得练三年,可是这三年中五妹会放过她吗?可是这世上能抵抗五妹的人实在太少了,幸好慕容大侠来了,因此我想请慕容大侠代寒家将青蚨令保管三年,等小琪手法练成之后,再交给她!”
慕容平连忙拒绝道:“不!不行,我自己身上的事都办不完……”
唐日辉哀恳道:“此举对大侠也有好处,柴小清对大侠恨之切骨,五妹知道了,一定会替她的女儿找大侠的麻烦,若是青蚨令落到五妹手中,对大侠也是一重威胁……”
慕容平闻言一怔,唐日辉已从身边掏出一个小布袋道:
“大侠请不要推辞,青蚨令在此,练习手法与秘诀,都在我的藏书室橱中,小琪是知道的……”
一言未毕,门口突然闪进两条人影,接着一个女子的声音道:
“手法秘册已经在我的口袋里,你把青蚨令也交给我吧!”
请续看《孤剑行》第三册身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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