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俊道:“那只是告诉你的一句话。你也不想想,南宫世家以及天下各路英雄豪侠齐集金陵,教主怎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呢?教主知道你们几个人朋比为奸,私下结党,苦于没有证据,故而借故远出,实则潜身暗处,看你们在捣什么鬼,今天你冒充教主,说了一套鬼话,他立刻就知道了,跟我取得了联系,然后又委托我前来,破坏你们的阴谋!”
王致远脸色如土,看向那大祭司,她也陷入沉吟中,片刻才道:“这个混球;居然也很精明!”
王致远道:“大祭司,那看来是真的?”
大祭司道:“不会错,否则南宫俊怎会知道此间的秘密,得到口令,直入此间呢?”
王致远道:“这批混账东西,口令怎么可以轻易泄露给外人知道呢?”
南宫俊道:“我不是外人,而是总护法。”
王致远道:“胡说,你这总护法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对内尚未官布,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你。”
南宫俊道:“在那些使徒中并不全是你们的人,教主当然有一部分心月复,他们已经从教主处得知我的身份,对我十分恭敬,现在你们还有什么废话呢?”
王致远惶恐地道:“大祭司你要替属下做主!”
南宫俊道:“她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无法替你做主了,你只有束手认罪……”
大祭司道:“南宫俊,你是堂堂世家的少主,怎么会肯担任魔教的总护法之职的?”
南宫俊一笑,道:“我的武学多半得自悟非禅师,也是间接得自魔教的十大宝典,我跟魔教的渊源至深,担任这个总护法似无不妥。”
“可是,这跟你们南宫世家的传统不合。”
“魔教在中土准备改变面目立足,保义为尚,这样的一个门户,我可以参加的,教主答应我担任这个总护法,也可以监督本教之所行……”
“你相信他的话吗?”
南宫俊笑道:“我没有理由不相信,至少在目前百宝斋并没有做出什么有悖武林道义的事情,有许多不义之行,都是你百花宫干的,他要求我帮忙清理门户。”
大祭司怒道:“是他要求你清理门户的?”
南宫俊笑道:“是的,教主、副教主都要求过我,说本教中就是你处处不合作,还要维持魔教中那些邪恶的传统,他们早就想把你赶出去,只是你手下也有一批人手,惟恐引起内讧,使得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所以才想借重外力来对付你。”
这些话只是他临时听见了他们的对谈后,随便瞎编的,但听来却如同真的一般,大祭司的脸色一阵大变,咬牙道:“好,呼尔哈多竟然跟那个贱人想排除我,可没那么容易,他们简直在做梦!”
南宫俊道:“他们是教主与副教主,手底下握有全教三分之二的实力,还可得到许多外力帮助……”
大祭司冷笑道:“他们如果真有这么大的把握,早就对我行动了,还会等到这个时候吗?哼!三分之二的实力,他们简直是太看得起自己了,看起来也许会有那么多,但是他们那三分之二里面,有一部分是我的人。”
南宫俊道:“你的人里面,难道没有他们的人吗?”
大祭司笑道:“这个我倒很放心,我不敢说绝对没有,但数目上少得很,不会起什么作用,若以外力为助,那就更笑话了,除非你把南宫世家的人拉进来,或许还能帮到他们一点忙,此外,他们就别想找到什么人!”
南宫俊道:“南宫世家的人手已经够了!”
大祭司道:“只可惜南宫世家目前还不是由你做主,我会把利害向你祖母晓喻,劝她别管人家的门户私事,她审度一下利害,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南宫俊道:“笑话,南宫世家的从没被吓倒过。”
大祭司笑道:“我不是吓她,而是分析利害得失给她听,呼尔哈多要在中原立足,虽然他肯改变若干教规,但究竟未能完全适合中原的世俗人情的,此其一;谁能保证他们将来不作进一步的发展,或者是故态复萌呢?而魔教的一切都是从心所欲,反抗各种束缚的,很容易得到人心的呼应,此其二。”
南宫俊道:“胡说,你们违背伦理纲常,男女杂处苟合,如禽兽,谁都不会赞同你们的。”
大祭司笑道:“我不跟你谈道理,而跟你谈实际,在口头上大声疾呼反对我们,而私底下又偷偷地参与我们的大有人在,这你信不信?”
南宫俊无法不信,他已经见识过两处百花分宫,尤其是以莫愁湖畔的莫愁分宫为最,那些阵仗是很容易使人迷失本性的,因此只有沉声道:“你们最多只能蛊惑一些意志薄弱的人,真正的道德之士,定然会反对你们的。”
大祭司一笑道:“对,有识之土,都不会希望魔教在中土传行,所以我限期把魔教迁回西方之举,必定可以获得武林道的支持,令祖母也会考虑了。”
南宫俊发觉她这一着的确厉害,只要她把这一点作公开地宣布后,的确可以得到广泛的支持的。
花极大的人力去对付一个邪恶的门派,是谁都不愿意干的,只要他们不太过分,容忍些时,要他们自己离去,这也是大家所乐见的事。
南宫俊如果对魔教不是深入地了解,他也会站在支持的一边,只不过他对魔教太了解。
知道他们在西方不但已无法立足,而且还受到一致的排挤,西方各邦族都是政教合一的,宗教上的领袖,也是政治上的统治者,魔教在中土,只是一个邪恶的门派,在西方,却是视为篡夺政权的叛逆。
他们不可能迁到西方去,大祭司的这番话,只是一种拖延的借口,拖延到她的实力打稳,根深蒂固之后,就再也无法把他们赶走了。
不过南宫俊在表面上不去拆穿她的慌话,只是问道:“你要多久的期限呢?”
大祭司一笑道:“南宫俊,你不是明知故问吗?你根本就晓得我不会去的,我已经在这儿扎下了根,只需要一点时间来稳定而已,可是有别人来问我,我会给他们一个期限的,少则三年,多则五年,这点时间,大家都会付出耐心来等待的。”
南宫俊道:“五年之后呢?”
大祭司又道:“我会找个原因,再延个两三年,再后,就不会有人来问我了,因为我已经不必去讨好他们,该是他们来讨好我了,南宫少主,这个答案能使你满意吗?”
南宫俊一叹道:“满意了,你回答的很坦率。”
大祭司一笑道:“对你,我用不着隐瞒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告诉别人,或是跟我捣蛋的。”
南宫俊道:“你那么有把握吗?”大祭司一笑道:“南宫少主,你别忘了有一个人质落在我的手中,那位西门姑娘或许你不放在心上,那位东方姑娘在你心目中可占着重大的分量。”
南宫俊沉声道:“你手中一共扣着四个人。每一个人都对我非常重要。但是你别打算要用她们来威胁我。”
大祭司道:“你对她们的生死毫不关心吗?”
南宫俊道:“当然关心,我就是进来救她们的。”
“你知道她们在这儿吗?”
南宫俊道:“我不知道,但是知道一定落进了你手中,因为她们是没有经过战斗就被制住了,只有月儿跟海儿能把她们诱人陷阱,而只有百宝斋,才能发出指令叫月儿、海儿上当,我问过教主与副教主,他们都说没有下过那个指令,剩下的就只有你了,而且这圣台是你祭司的私地,也一定是藏在这儿的可能性居多,如若是藏在别的地方,教主不会不知道。”
大祭司的神色又是一变道:“这倒好,她们两个人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来了,那也没什么,我认了好了。南宫俊,人在我这儿,但是你一个人进来,就想救人,那是在做梦!”
“我只是进来确定一下,只要知道人在这儿,立刻就有大批的人进来。”
大祭司冷笑道:“再多的人也没有用,你自己经历过,应该知道,我这片地穴中道路错综复杂,我只要把进路一封死,他们找上十年也未必能找得到。”
南宫俊一笑道:“你以为你这个地方很隐秘?”
大祭司道:“这所圣坛是我构思了多年,又动员了多少的工匠才构建完成,除了几个人之外,谁也不知道它的真正所在方向,你能模到这儿,已经是奇迹了。”
南宫俊一笑道:“我也听说了,所以我没有自己模索,我是跟着他两个人进来的,也没掌灯光,只要维持着适当的距离,遥遥缀着而来就行了。”
大祭司脸色又是一变:“你是蹑在他们之后进来的,那绝不可能,除非你自己也点了灯火。”
南宫俊笑道:“假如我点了灯火,你岂有不知之理,我蹑在他们之后进行,有什么不对的?”
大祭司道:“一路行来的暗桩就能阻住了任何模进来的人,只要一踏错或踏空,就将堕入万劫不复之地,在那条地道中,有着一百多种陷人的布置,每一种都足以致人于死命,就算你打着灯笼,也不容易认清哪是实物,哪是幻影,为了布置这地下迷阵,我设置了三千多面铜境,除非你是得了指点才进来……”
南宫俊听了心头一惊,暗暗地庆幸着自己的运气好,但如果早知道有着如此艰险,他是不敢冒险的。
南宫俊没说错,他的确是蹑着前面的人进来的,只不过不是靠着视力来追蹑,而是靠着鼻子的嗅觉,闻着前面灯笼中烛油燃烧的气味来指示方向,因为走的都是前人经过的,所以才一点都没有错。
而且他是模黑进来的,落脚全凭着一种感觉,像蝙蝠一般的感觉。特别哪儿是实地,哪儿是阻碍,要养成这种感觉的能力不容易,但养成之后,虽不似在黑暗中见物,至少在黑暗中可以模索行路了。
看来他运气实在不错,若是有了灯火,反而令他受到镜中幻象所惑,踏到那些虚幻的木桩上而陷入危境了。
因此,南宫俊不再说明了,他觉得保留一些自己的实力不给人知道,有时能占很多便宜,所以他只笑笑道:“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已经进来了,这儿就不算是秘密了。”
大祭司冷笑一声道:“你只是一个人进来。”
南宫俊道:“我既然能进来,就能有很多人进来。”
炽司道:“这里是圣坛,没有人能随便进来的,你如果不信,不妨去试试看,每次你若能带三个以上的人进来,我就佩服你,就算你已熟悉此地一切的秘密,一次四个人,你要分多少次才能把人带进来,再说在行进的途中,我只要随便发动一点小饱击,就能叫你们有去无回了。南宫俊,这所圣堂是我多少心血的结晶,又岂是那么容易被人闯入毁坏的!”
南宫俊笑道:“我再带人来的时候,不会从那地道中走了,我们可直接一脚来到此地。”
大祭司道:“你说什么?这座地下圣堂……”
南宫俊笑道:“这座圣堂不在地下,而在地上。”
大祭司翻着白眼道:“笑话,不在地下在地上,地上能容这么大的屋字而不被人看见?”
南宫俊道:“只是跟入口距离得远,而且故意把方向弄乱,使人无从辨识就行了,我知道这栋殿堂是建在地上的,只是外表用土石遮掩,改变了形状,使人看不出来而已,我佩服你的巧思与匠心,故意造上那么一条几里长的通道来连通两幢屋子,使人真以为这是建在地下的,实际上这儿只是另一幢建在地上的屋子。”
大祭司的脸色大变,嗄声道:“你胡说……”
南宫俊道:“我一点都不胡说,这一带靠近大江,地接秦淮,挖下三五丈就是水源,在地道中都十分潮湿,可是这殿堂中却十分干燥,这就是一个破绽,在这里是绝不适宜建营地室的,尤其是如此高大的地下殿堂,大祭司,你实在挑错了一个地方了!”
大祭司道:“你知道这是哪里?”
南宫俊道:“距百宝斋里许处,有一所巨宅,屋子倒不大,但有个大园子,园里有一座土山,更大的出奇,我日间转过,感到很奇怪,顺便打听了一下,据说是林御史的故宅,我想就是你的圣堂吧。殿堂外面,被你堆上了土石,伪造成假山,因此我只要带人破山而入,就可以直捣圣堂,用不着那么费事了。”
这番话南宫俊只是凭着猜测,信口而出的,但是他对那栋林氏故宅却的确打听了一下,据说林氏故宅已经卖给别人了,因为宅中不干净,经常闹鬼,业主就任其荒废,只有一对老夫妇在看守着。
南宫俊当时没在意,此刻却因为一些线索的凑合使他作了那个猜测,再看了大祭司的脸色,他知道这猜测十有八九是正确。
大祭司的脸部肌肉都扭曲了起来,眼中喷着怒火,似乎要把南宫俊活活吞掉了才甘心,她只说出一个字:“杀!”
金宝与王致远都向南宫俊移近,而大祭司却再度站在那喷火的莲座下,缓缓地下沉。
那两名手执灯笼的女郎也向南宫俊包围过来,南宫俊道:“你们还打算要跟我拼命?”
王致远沉声道:“不是拼命,是奉命杀死你。”
南宫俊冷冷笑道:“你们能杀得死我吗?”
王致远说道:“一对一也许不是你的敌手,但四比一却绝对杀得了你,举世之间,没有一个人能抵得上我们四个人的联手。”
他说的倒不是恫吓之词,因为他第一掌攻到,南宫俊回手攻出时,虽然把王致远推后两步,自己也跟着退了一步,这说明了王致远的功力只比他略逊一筹。
金宝使的却是一对短剑,剑锋凌厉,南宫俊先用手中折扇招架,扇面却被剑尖嗤的一声,刺破了个小孔,这证明那对短剑是极为坚利的宝剑,另外两个女郎则是使的软剑,剑风霍霍,砭肌如割,证明她们的内力也是相当激厉,南宫俊发出几缕指风,都被他们连剑封住了,南宫俊没想到在这儿会遇上这四个高手。
好在他的身形轻便,只有利用卓越的轻功与那些大石柱子,迅速地移动位置,使得四人无法合围,但已经打得很吃力了,他一边战,一面盘算,一定要设法争取到先机,否则今夜就危险了。
他自从正式出道以来,大部分是凭着自己的机智决胜,只有对宇文雷,才是使用真正的武功,但也没有像此刻的艰险,因为他发现,这四个敌手,没有一个是比宇文雷差的。
转来转去,他忽然一扇逼开了金宝,向着黑暗中逸去,这所殿堂很大,只有神坛上才点着灯火,离坛稍远就是一片黑暗了,他一窜人黑暗中倒是很好的掩护。
那两名持软剑的女郎怕他逃掉了,连忙执剑追了过去,但才只有五六丈,就因为太暗而失去了南宫俊的踪迹,一个道:“不好了,给他逃去,快去掌灯来!”
另一个迅速回身,她们进来时的灯笼还绑在台上,这一个上台取了灯笼进来,却已看不见同伴了。
黑暗中也看不见南宫俊,灯笼的火光照得很近,她举着灯笼,高声喊道:“小秋,你在哪里?”
喊了两声都没有回答,她不禁着慌了,又大声喊道:“金宝护法,王护法,你们在哪里?”
黑暗中有条人影窜了过来,却是金宝的声音,道:“小春姑娘,别慌,我在这里。”
小春好高兴地道:“金宝护法,你可见到点子了?”
金宝沉声道:“刚才晃了一下,现在不知道上哪儿去了,这家伙狡猾得很,小秋一定是着他的道儿了,我们别分开,没有灯火他跑不出去的!我们搜搜看!”
小春道:“王护法呢?”
金宝道:“我叫他也隐人暗中去阻截点子了,这家伙一定不能让他逃出去,因为他知道的秘密实在太多了。”
小春点点头,二人绕着圈子找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找到,金宝道:“这地方太黑太大,找一个人实在很不容易,小春你能不能多找几个人来?”
小春苦着脸道:“没有用,如果准许找人帮忙,大祭司早就把她身边的侍儿分配出来,在这圣堂里能找到的人只有她身边的侍儿,现在她把人都带走了,可见是责成在我们身上要把对方杀死了!”
金宝道:“可是她也该想想我们的人手是否够呀!那个家伙是南宫世家的少主,又精通我们魔教的武功。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是我们两个加起来,也不见得准能杀得了他的。”
小春却畏缩地道:“大祭司认为人是我们带进来的,所以要我们负责去清除,她不会管我们是不是敌手。”
金宝道:“她的目的在于保密,要是我们不能杀死南宫俊,给他逃掉,这秘密不是要泄露吗?”
小春道:“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想到这些,我们跟着大祭司,向来只是多听少问,大祭司最忌讳的就是这个,我们原来有四个人,小夏跟小多就是在无意间发现了大祭司的秘密而被处死的。”
金宝不禁一呆道:“什么秘密?”
小春道:“我不知道,可能她们到不该到的地方,大祭司找到我们的卧室去,连让她们申辩的机会都没有,每人一枝追魂钉就处死了她们。”
金宝默然片刻又道:“小春,你在圣堂中出人多次,应该比我清楚,这儿到底是不是如同那个南宫俊所说的,是在林氏花园的假山肚中?”
小春说:“这个我怎么知道呢?这儿的地形位置是最大的机密,除了大祭司外,连教主都不知道。教主每天进来,都要我们引路的,不让他在中途多作一步的逗留。”
金宝道:“小春,你也到过林氏花园吗?”
“我去玩过一次,是去采桂花的。对了,很可能因为小夏她们说在这儿闻到桂花香……”
说到这儿,她的脸色忽现恐怖之色道:“就是那一天,她们两人就遭到了处死,恐怕也是为了这个秘密。”
金宝哦了一声才道:“这就对了,我总觉得大祭司今天的行动好奇怪,她听南宫俊说出秘密后,应该极力扑杀对方才是,可是她自己居然退走了,叫我们来执行扑杀的工作,也不管我们是否办得了。”
小春颤声道:“金宝护法,你是说大祭司故意叫我们给对方杀死?”
金宝道:“比这更为严重,我们若不给对方杀死,她也会杀死我们的,因为她不会让秘密外泄。”
小春道:“这所圣堂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为什么她不肯让别人知道正确的位置呢?”
金宝道:“因为本教的武功秘籍就供在圣堂中。”
小春道:“她不能把秘籍搬到别处去吗?”
金宝道:“不能,秘籍就是一册经文,刻在一块大石碑上面,由大祭司保管,每年只开启一次,启碑的钥匙是在教主的权杖上,每次十二个时辰,大家对着碑上的经文研习武功,过了这段时间,谁都不准多学,多少年来,教主一直想得到圣碑,大祭司也一直想得到钥匙,互相相持不下,如果他们一方得了手,就能成为天下无敌的高手了。”
小春道:“他们难道不能互相合作,共同研习碑上的经文,一起修成那无敌神功吗?”
金宝一叹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谁也不愿意有人比自己更强的,以前有个少林俗家弟子名叫凌无咎,来到西方,被他偷学去了碑上的武功……”
“那也不就是天下无敌了吗?”
“还没有,因为他只学了半年,只看了一半的经文,还有一半的经文尚未出箱。现在那些功夫我们都会了,只不过他研习时间较久,比我们了解的更多,所以他可能比我们更为深奥一点。”
小春道:“他就是那个号称东佛的悟非和尚?”
金宝点点头道:“是的,不过听说他已经死了,他把所学传授给了南宫俊,这是本门的秘事,只有护法、长老才得知,现在我告诉了你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呢?”
金宝道:“因为我们也知道了圣堂所在地的位置,大祭司已经不让我们活下去了,我们若是不想死,就得赶紧打主意,快离开这儿!”
小春道:“离开这儿又到哪里去?”
金宝道:“自然是出去,你知道路径,我们可以出去,到了外面,我们就去找教主去!”
“教主会保护我们吗?”
金宝道:“一定会的,他是我的哥哥。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投向大祭司这边,就是教主的授意,目的也是探悉圣堂所在地的秘密。”
小春道:“我们一跑,大祭司知道秘密外泄,她难道不能把圣碑另外换个地方吗?”
金宝道:“谈何容易,那座圣碑是我们魔教中的至宝,重有五万多斤,要五十多名大力士才能够抬得动!”
小春惊道:“会有那么重?”
金宝道:“是的,我绝不骗你,整座碑有一丈二尺高,六尺厚,四尺宽,上面刻了五万个字的梵文经典,也是我魔教的神功宝典,当初搬来中土,费尽了功夫!”
“那么重的东西,他们是怎么搬运来的呢?”
金宝道:“那次是找到一名巧匠,将碑石分割成五十个小块,分开搬运而来,来到此地后,又用一种神胶粘合起来,可是这石碑只能粘合一次,所以现在不但无法分开,也无法移动;所以才必须要找一个秘密的地方竖立起来,这座神碑要由教主与祭司共同掌管,也是为了这个缘故,圣堂之内,以祭司为主,教中事物,则由教主专司,这个传统是西方传来的。”
小春道:“那我们出去,把圣堂的位置告诉教主,他就能够讲来取得神碑的武功心法了。”
金宝道:“是的,神碑由一座大钢罩子覆盖,那钢罩状如箱子,开启钢罩的钥匙却在教主手上,除了教主,谁也开启不了,只要知道地点,教主一定能掌握神功。”
小春想了一下道:“大祭司如若知道我们违令逃出,一定会作防备,教主还能那么方便进来吗?”
金宝急道:“那是以后的事,反正她搬不走。小春,我们已经知道了圣堂之秘,大祭司不容我们活下去,我们必须自保,除非你不想活下去。”
小春道:“我当然要活下去,可是还有王护法呢?”
金宝道:“他也要活下去,我们把他一起叫出去。”
于是她拉开了喉咙叫道:“王致远!王致远!”
连叫了两声,都没有回答,金宝狐疑道:“这家伙上哪儿去了,莫非遭了南宫俊的毒手了?”
忽然一阵寒风迫体而来,她算躲得快的,连忙闪过一边,而且还把小春推了一下,虽然避过了这一招突击,手臂上却一阵火辣,被利器刮了条口子。
那突击的人现身了,却是王致远。
金宝怒叫道:“王致远,你这是干什么?”
王致远冷笑道:“我在一边听到了你们的谈话。金宝,大祭司一直就怀疑你心生异图,你总算不打自招了。”
金宝又惊又怒道:“王致远,难道你不想活下去?”
王致远道:“我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不想活下去?”
金宝道:“我们知道了圣堂之秘,大祭司有意叫我们去杀南宫俊,实际上是让南宫俊杀死我们。”
王致远笑道:“不错,杀了南宫俊,你们必须死,杀不了南宫俊,你们也得死,圣堂之秘是不容轻泄的。”
金宝道:“那你呢?你能不死吗?”
王致远道:“我当然不会死,圣堂之秘我早就知道了,而且还是我设计的。”
金宝道:“什么,是你设计的?”
王致远道:“你应该记得,是我最先找到这地方,开设起百宝斋的,我自然知道这一切的设置。”
金宝道:“王致远,你跟着大祭司她会给你什么好处,这个女人阴险狠毒,她会容得下你吗?”
王致远笑道:“她的好处,就是我的好处,她是我的妻子,你想我有什么好处呢?”
金宝叫道:“什么,她是你的妻子,大祭司是不能嫁人的,她怎么会是你的妻子呢?”
王致远一笑道:“等我做了教主之后,这个规矩就可以改变:了,远在二十年前,她就是我的妻子,而且我们还生了个儿子,现在你们乖乖地死吧!”
金宝道:“杀了我们也没有用,圣堂之秘已揭。”
王致远道:“南宫俊也不可能活着出去的,宝珠刚才急着离开,就是去封闭出路,我在这儿,目的就是要消除你们,你们绝对逃不掉的。”
金宝横下心来道:“王致远,我们纵是活不成,你也别想当得成教主,我哥哥早知你跟纪宝珠是一起的……”
王致远笑道:“我知道,他去邀南宫俊来人教,目的就在借重外力对付我们,可是这次事机太巧了,南宫俊一个人模了来,我们只要杀了南宫俊,南宫世家的人自然会找到他,拼个两败俱伤后,这教主的位子,顺理成章该我接下来,取得灵碑之钥,苦钻个几年后,我们夫妇不但可以取得魔教的一统,君臣天下也不是难事!”他说得高兴,没想到斜里劈刺来一剑,躲闪不及,只有避开要害,让那一剑刺中肋下,然后再飞速地跳开,看出刺他一剑的居然是那个久呼不应的小秋。
小春叫道:“小秋,怎么是你,你上哪儿去了?”
小秋道:“刚才我被南宫俊制住了穴道,就在那根柱子后面,你们的谈话我都听见了,就是苦于无法行动。”
金宝哦了一声道:“那你又怎么恢复了呢?”
小秋道:“我也不知道,忽然一股劲道传来,把我闭塞的穴道解开,然后又有一股暗劲把我推送了过来,我就势给了王致远一剑。”
王致远受伤不重,一面运功止血,一面道:“小秋,你也要像她们一样背叛大祭司不成?”
小秋道:“是的!上次小夏跟小冬就是无意间发现了圣宫之秘而被处死的,大祭司绝不会容我们活下去,为了要自求活路,我只有投向教主那边去了。”
金宝忙道:“对!小秋,做得对,我们先宰了他。”
三个人执剑向王致远逼近去,王致远忙叫道:“你们别糊涂,快找到南宫俊,我还可网开一面……”
金宝道:“王致远,你已经说出你跟纪宝珠是夫妇,对你们夫妇的手段,我们可都很清楚……”
王致远道:“圣堂之秘如果给南宫俊知道了,那就更糟了。”
金宝道:“糟不到哪里去,南宫俊是教主聘来的总护法,他是我们一边的。”
说着招呼了小春与小秋合力攻上,王致远只有打起精神,咬紧牙关跟她们战成一团道:
“你们这是自找死路,少时宝珠带了人过来,你们活得成吗?”
金宝笑道:“南宫俊既然跟我哥哥联络上了,而且是受到我哥哥的指点而进来,可见教主也有了准备,很快也会带了人来支援的。王致远,你得意得太早了。”
南宫俊一直藏身在暗中,听他们自己窝里反,也知道了他们内部的分裂,心中十分得意,盘算了一阵后,他决定了该怎么做了。
他先看了一下战局,王致远的武功比她们三个人都高,以一敌三,堪堪能战成平手,可是,他受了伤,影响了功力,再拖下去,他是必败无疑。
南宫俊本来想上前帮上一手,解决掉王致远的,可是他再仔细一想,觉得还是留下他们自己去造成对立与矛盾的好,只不过他必须要做一件事,引开纪宝珠,保全这三个女的,把圣堂之秘宣泄出去。
因此他把跨出的步子转了个方向,一直掠向那座圣台,纵身而上,向火池中的中央看去,那儿是纪宝珠上下升降之处,南宫俊想必会有机关操纵。
可是他日中只见到一片烈焰,什么都看不见。
南宫俊又稍作沉思,然后就静坐聚气,使全身进入一种为气壳所包裹的状态,才慢慢地升起空中,又慢慢地向火池中心降去。
这一手功夫太玄妙了,他的人仍维持端坐的姿势,全身衣衫鼓起,像是个吹了气的球,他升起时好像有人托着,下降的时候也一样,只不过那些火焰在靠近他的时候,被逼向一边,露出了一个大缺口。
这正是魔教中气功的绝招,灵座飞升神功,决斗中的四个看见后,都停了手,一时呆了。
等到南宫俊降下了火池后,四个人又不约而同地跳上了圣台,在火池旁边看着,南宫俊已经下去了,火焰也恢复了原状。
片刻后,金宝道:“王致远,你想必知道那下面是什么地方,南宫俊已经下去了,宝珠是否还拦得住他?”
王致远道:“这小子是找死,那火会活活地烤死他。”
金宝冷笑道:“你别自欺欺人了,你也晓得南宫俊的那一身功力,已经到了火水不侵,百毒不伤的境界,别说这点浮火,就是把他投进了炭炉子,只要他的一口气不散,也毛发不伤,他已经出去了。”
王致远道:“没关系,他出去了,你们可不能再出去了,宝珠会把他截杀下来的。”
金宝道:“你这话连你自己也难以相信,宝珠如果到人口处去布置拦截,就不会在底下,如若出口就在底下,他一下去就月兑困了,宝珠还拦个鬼,再说宝珠如果想靠身边那几个小表,也未必能拦得住他。”
王致远听得心中大急,纵身一跃,也向火池中跃去,他没那种慢升徐降的功力,可是他在空中挥剑急舞,剑气直逼,居然也荡开了一个缺口,人由缺口中下落。
他这一下去,金宝与小春、小秋可就直了眼,小春道:“金宝护法,我们该怎么办呢?”
金宝道:“我们当然是出去,可是我们没有南宫俊的本事,对这儿的情形又不熟,还是从原路走出去吧!”
小秋道:“不行,你没听王致远说,大祭司已经赶到出口处去布置对付南宫俊了,我们一回去刚好赶上,我们还是由此地出去的好。”
金宝道:“谁知道那底下是怎么个样子呢?”
小春道:“我们照王致远的样子试试再说吧。我先去,到了底下就通知你们,如果我没响声,就是被火烧死了,你们另想别的路吧!”
不待两个人阻拦,她已经纵身而起,也学王致远的样子,用武器逼开了火焰,投入了火焰的中心。
另外两人紧张地等待着,听见小春说道:“你们快下来,我来接你们。”
声音落后没多久,池中的火焰忽又由中心两边分开,一具石台上升,台上站着小春向她们招手,两个人忙跃向台上,但见小春将一个机钮用脚踩踏,石台又自动地下降,若纪宝珠出入之状。
并没有多久,差不多降下两丈多三丈处,已经到底了,底下只是陈设很简陋的机械,与几千只油篓,原来那池中的烈火是热油所造成的,整个火池,是一具圆形的石槽构成,中间开了个圆孔,有一具升降石台,而石台的升降,即是利用铁链等机械。
另外还有一根绳子,拴着一具铜铃,铃旁是一口小的油灯,灯的肚子很大,贮油很多,终年不息。
金宝跳下石台后,仔细地看了一下道:“原来是这个玩意儿,外面弄得倒是唬人的样子。”
她向两个女孩子解释道:“你们看,这个铃上的绳子是连着上面出入处那扇石门的,石门开启,铃声就会响,同时这油灯就会移过去,点着那根粗的灯芯,很快地把火池中的油燃烧起来,就造成外面圣台上的景象。”
小秋道:“那不是圣火吗?还说永久是不息的。”
金宝道:“活见她的大头鬼,我知道在西方,魔教的总坛是一个叫地狱谷的地方,那儿有永年不熄的地火,是由地底喷出来的,这儿是金陵,哪儿来的地火,自然是要靠人为的了,都是用这些油燃烧起火的,再加入一些药末,使得火焰变为绿色了。”
小秋道:“那么一池子的火,也用不了多少油,就一直点着好了,干吗还要熄掉呢?”
金宝笑道:“一直点着倒不是烧不起,而是油烟无法处理,一池油火,冒出的烟是很大的,而且一定要通出去,偶而一燃,油烟用轻窗导向别处,别人还以为是举炊烧饭,但整天的喷烟不息,就会使人怀疑了。”
小春道:“难怪大祭司规定得很严,过了黄昏就不准晋见了,这两天是为了特别。”
金宝笑道:“以前她还要分驻百花宫,一年只有几个月的时司在此,所以除了那几个月,根本见不着她,现在你们也看见了,这些圣堂中的神奇现象,根本都是人为的,没什么可异之处,现在我们来找出路吧。”
其实不必去找了,出路处的一扇暗门已经打开在那儿,暗门后是一道阶梯,顺路而上,出去就是一口古井,就在一座广大的假山旁。
虽在夜暗,晨光依稀,她们看出,这正是林氏的故园废宅。小春叹了口气道:“果真是这儿,那个南宫俊的确有两下子,一眼就认出是那里。”
金宝一叹道:“纪宝珠跟他作对,是注定了失败的命运,只不知南宫俊帮我哥哥是否为真心,否则我们魔教的多年苦心,恐怕也要白费了。”
“我待人以诚,处事惟义,只要不是违反这两个原则,那么我一定不会捣谁的蛋的。”
声响从旁边响起,然后就出现了南宫俊笑嘻嘻的脸,三个人都吓了一跳,金宝镇定了一下心神才道:“参见总护法,请恕妾身先前冒昧之罪。”
南宫俊笑笑道:“没什么,你既是受教主之命卧底,在身份未加暴露前,是应该对我敌视的。”
金宝很客气地道:“总护法,我们快出去吧!王致远已经由此出去了,等他通知了纪宝珠来此就走不成了。”
南宫俊一笑道:“那倒不必担心,这上面就是林氏废园的假山,出入的门户很多,到了这个地方,就不怕她人多了,再说纪宝珠想降住我们也不容易。”
金宝道:“不,总护法,她身边那八个孩子很难缠,每个人都跟你身边的山、海、日、月一般功力。”
南宫俊道:“没关系,我应付得了,我有几个问题要对夫人请教的,请夫人见告。”
金宝不安地说道:“我们上去就不行吗?”
南宫俊笑道:“上面是空旷的废园,反而容易受到暗算,不若在此地,只有两条通路,容易控制。”
金宝只有道:“好吧!总座要问什么呢?”
南宫俊道:“首先我要问的是东方倩、西门姣蛟以及海、月二女被纪宝珠囚禁在什么地方?”
金宝道:“这个我不知道……”
小秋道:“我从后园将她们引了进来,大祭司在圣台顶上设了迷香把她们迷倒了后,不知道被囚禁在哪儿。”
南宫俊点点头道:“好!只要知道她们被引进此地,我想一定是被藏在哪儿,我去找好了。”
思索片刻他又问道:“富贵山庄的暗中主持人为长春子,据说此人是教主的兄弟……”
金宝忙道:“胡说,教主只得我一个胞妹,长春子是王致远的兄弟。”
南宫俊道:“这个长春子与本教是什么关系?”
金宝道:“他跟王致远一样,也是本教长老,不过他习得本教的术字真诀,仗着本教的一些异术,居然在宫廷中大受宠敬,对本教有不利之心!”
南宫俊道:“他是跟纪宝珠串通一气的了?”
金宝想想才道:“这很难说,不过他们比较接近就是,所以教主感到势力很孤单,才求之外助。”
南宫俊道:“我身边的山、日二童是谁的人?”
金宝道:“他们是教主身边的侍儿,分出来以供总座驱策的,只不过他们对本教的内部争斗不清楚,才会受到纪宝珠的乱命所指,进而对总座不利。”
南宫俊一笑道:“这总算把我的一些疑问都澄清了,最后,还有一点问题,纪宝珠既然在教中担任大祭司,何以她的分宫主持人虞莫愁却不知道?”
金宝道:“纪宝珠另组百花宫,副教主另组红粉金刚,原是为本教扩张外围,正如教主自组百宝斋一样,为各人的基本实力,未到必要时,是不宣布的。只不过百宝斋由于是教主直接统辖,在总斋所属的人员,都已经举行过入教仪式,成了本教的正式弟子,知道得较为多一点,在分号中的那些人,还是不知道的。”
南宫俊笑道:“教主行事很谨慎。”
金宝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本教远来中土立足,在羽翼未丰之前,必须要十分谨慎,以免招致外力的干预。”
南宫俊一叹道:“一个组合在没有立定基础之前,就已经四分五裂,各自为政,那是很危险的。”
金宝也苦笑道:“有什么办法呢?本教在一开始就分裂成几个有力的集团,这些年来,教主致力于团结,好容易才把纪宝珠拉拢住了,哪知道得不偿失,本身内部出了个王致远……”
南宫俊道:“夫人应该及时提醒教主才是。”
金宝道:“以前我在外面,根本不知道,直至最近才跟王致远接触,知道他跟纪宝珠有联系的。”
南宫俊道:“他是纪宝珠的丈夫,而且两人已结婚多年,难道教主都一无所悉吗?”
金宝道:“这从何知道起,大祭司原是不准嫁人的,但又不禁男欢女爱,她的百花宫中,更是夜夜春宵。本教有许多得力高手,是她以吸收进来的,因此,她要跟哪一个男人多亲近一点,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南宫俊叹道:“他们夫妇既是早有夺权之心,王致远又在百宝斋中担任要职,教中势力,恐怕大部分握在他们手中,对付他们很不容易。”
金宝道:“好在教主早有所见,把重心置于各分行中,而且私下也拉拢了不少人,像我在外拉拢住风尘三友,就是一个例子。”
南宫俊一笑道:“夫人拉拢风尘三友,可不算成功。”
金宝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是的,实际上我只拉拢住一个浪子,不过今天我也摆下了话,说出百宝斋对他们曾经放了多少交情,他们是最重恩怨的血性汉子,念在往日的交情分上,总不好意思跟我们太以为难吧!”
南宫俊一笑道:“这个很难说,不过夫人不必为这事担心,我会跟他们解释的,现在请夫人到百宝斋去通知一下马成,找齐了他们,到此地来跟我会合。”
金宝道:“马成在哪里呢?”
南宫俊道:“马成在守着人口,你们进来时,我跟马成已经守在门口了。”
金宝哦了一声。
南宫俊道:“我还要在此地搜索一下,尤其是阻止纪宝珠去毁坏圣碑。”
金宝道:“她不敢这样做的。”
南宫俊道:“她为什么不敢,圣碑之秘势必揭穿,那座圣碑既打不开,又搬不走,她怕被教主得去上面的绝学,自然只有毁坏一途了。”
金宝很紧张地道:“这倒是,我还得赶紧通知教主去,总座小心,我们就先走了。”
南宫俊道:“夫人带一位姑娘去,请留下一位姑娘来,在下有些不清楚的,还要问问人。”
说着送她们到了外面,金宝带了小春去,留下小秋跟着南宫俊,再度由井中回到了地下。
南宫俊道:“姑娘今后的处境会很糟,你们算是大祭司的人,可是大祭司容不得你们,在教主那边,你们怕也难以受重视。”
小秋黯然道:“全靠总护法提拔。”
南宫俊道:“我在教中也只是客卿地位。”
小秋忙说道:“不!教主对总护法是很推重的,正如总护法所说,总坛内大部分已是大祭司的势力,教主逼得求助于外,总护法不仅得到了本教的各种神功而且又是南宫世家的少主,教主万不敢开罪的。”
南宫俊一笑道:“小秋,你是怎么进入魔教的?”
小秋道:“我原来是大祭司在百花宫带过来的侍女,来到这儿,才知道有魔教这个名目。”
“那你是应该很得大祭司的信任才对呀。”
小秋苦笑一声道:“但是大祭司并不太信任我们,她身边的八个侍儿才是她真正的亲信,教中的人却是以为我们是大祭司的人,对我们也很冷落……”
“你们的处境不是很为难吗?”
小秋道:“有时是很难过,不过算起来,我们平时是替大祭司传信的时候较多,而且比别的人也接近一点,大家把我们看成大祭司的心月复也是很正常的,怪不得人,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还不算是大祭司的真正心月复而已。”
“大祭司在教中是不是已经有了很大的势力?”
小秋想了一下才道:“可以这么说,因为大祭司手下有一批美女,很多武林高手又都是被她吸收进来的,那些人都听她的,她的实力就很坚强了,不过教主也不简单,他自己另外培植了一股力量,没放在这儿,最近他又跟副教主联合起来,声势就较为可观了,大祭司很着急,他们之间迟早会有一场火拼的。”
南宫俊总算对魔教的内部有了个初步的了解,这种权争对他是有利的,不过他很慎重,并没有把这些情况作为定案,还要再深入了解后,才能决定应付之策。
整个魔教的情形太复杂了,绝不是一个像小秋这样的人所能了解的,她的话也不能作准了。
但有一点是可以认定的,那就是魔教势力之大,百宝斋、百花宫以及红粉金刚,只可以说是魔教的主力,还有许多不知名的组合,恐怕都和魔教有关。
换了个人,也许就会相信了,因为他亲耳听见了纪宝珠的谈话,也亲眼看见了王致远与金宝的冲突以及小秋现在的谈话,都足以证明魔教的内争正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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