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奇崛暗中发动,志在必得。眼见他一双肉掌,结结实实拍在瘦高老者的肋下!
文奇崛偷袭得手,暗道:
“这老头不过如此,可笑我前番为他所惑,险些误了大事!”
他正自窃喜,却见那老头遭此重击,竟是不声不吭,仍是站立。他陡然一惊,脸色大变,欲要撤下双手,却觉那老者身如磁石,把自己手儿死死吸住!
他拼死挣上几挣,亦是无用。颓丧之下,他不再挣月兑,暗道:
“独孤雄、殷情债二人毕生功力,已然尽数传给于我。
我只道以此为基,若是再苦练月余,当与仇啸傲、辛不羁等恶人一抗了。眼下我偷袭得手,又是用尽了全力,可连这个无名老头也奈何不了,可笑我拯救天下之举,真是自不量力,徒然妄想。”
他心灰如死,心下倒是安然许多,他瞥了一眼那老者,轻声道:
“小生杀你不得,你还杀我不了吗厂”
瘦高老者仍是看着罐中的云飘鹤,漠然道:
“你急切求死,可是怕喝那脏酒?”
文奇崛见他此刻尤是这般古怪,心下叫苦:
“此人似疯未疯,似傻非傻,武林之中,哪有此等人物?我落人他的手中,若是不死,真不知他用多少奇怪招法折磨我呢!”
他再无奢念,又想快些死去。自己既是这般无用,活着何益?
他无畏之下,自是直来直去,破口大骂:
“脏老头,死老头,你不杀我,我文奇崛还会杀你!”
瘦高老者怒哼一声,带他走到酒罐旁边。文奇崛看那云飘鹤,此刻伏在罐上;却是一动不动了。
他心儿一紧,叫道:
“云大哥,你不要再喝了。云大哥,你快出来吧!”
瘦高老者嘿嘿一笑,慢声道:
“傻小子,此中美酒,乃是老朽独有,天下绝伦。他一喝之下,当是已知此酒甚佳,故此贪饮。你这番高叫,可是要扰了他的酒兴了。”
他言过抓出云飘鹤,文奇崛见那云飘鹤双眼紧闭,一脸涨紫,登时骇然痛叫:
“云大哥,你可死了吗?”
瘦高老者把云飘鹤扔在地上,日道:
“仪小子,他既是酒鬼,怎会死了?他贪酒大醉,人事不省,大烦无恼,岂不是好?”
文奇崛定神看去,待见云飘鹤果然有气呼出,显是没死,心下稍安。
文奇崛喘息片刻,又直欲一哭。刚历死难,眼下又遭横祸,其苦怎受?他一望酒罐,忽生万般怨气:我文奇崛命运如此不济,可恨苍天何等不公!我一人独醒,却于尽天下糊涂之事;我有心赎罪,可怎奈步步深陷,竟是又连累了云飘鹤在此受难。似我之人,加儿死了,岂能瞑目?
他一念之间,又是尽去死意,心下一定,转口道:
“小生得罪老文,死有余辜。老文既是不肯杀了小生,小生只好喝了罐中之酒,权当谢罪!
瘦高老者怒容尽去,遂道:
“尔等敬酒不吃,这会想吃罚酒,却也不晚。若是酒鬼,纵有天大之罪,老朽也一概不问了。”
他身子一震,文奇崛受制双手这然拿开,他探视一眼罐中之酒,笑道:
“傻小子,算体福气,此酒尚有半罐,可够你喝吗?”
文奇崛心下怒骂,叫苦不迭。他低身一看,又见酒色玄黄,混浊一片,飘浮着一层月兑落的长发。他不敢再看,强自压下上泛的酸水,心下恨道:
“文奇崛啊,你受过无数苦难,可是这次竟闯不过吗?
文奇崛啊,你命如此,只好认了、”
他颤颤念过,转头对瘦高老者道:
“小生若是喝厂,老丈真的放过我们?”
文奇崛说出此言,心下大跳:此人若是说话不算,自己委屈是小,传扬出去,却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这样死了,倒不如一硬到底,却是不枉“腐儒怪侠”的名号。
瘦高老者久等不耐,怒道:
“你现在还一口没喝,却是罗啸没完,你喝光之后,不就知道了吗?”
文奇崛长叹一声,自料这老头苦是杀他,当真无可抗拒,眼下之事,只好冒险做赌,方有生望。他愁对酒罐,双目再闭,心中自慰:
“我自命‘腐儒’,当是迂顽可笑;我自号‘怪侠’,更当豪饮海量。我所做之事,已然可笑,若能在此任饮一番,岂不真是名副其实了?!””
他咧嘴苦笑,竟是又缓缓睁开双目。扎头人酒,喝将起来。如此不知多久,他忽觉头痛欲裂,月复涨如鼓,眼前一黑.随即昏去…
七日过去;文奇崛、云飘鹤方是悠悠转醒。洞中幽明,泉水滴响。他们爬将起来,一眼便见壁上刻着字迹,书道:
“尔等眼下‘玄黄酒’,七日醒转,若是无恙,当可习练洞内壁上的‘玄黄功’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尔等若是无成,万不可贪功再练,此乃忠告,尔等谨记!”
二人看过,俱是惊惊:我等此刻醒来,原是昏醉了七日之久2那日他装疯竟是为了隐去真意,相助我等。只不知他是伺人,那“玄黄功”,又如何了得?
文奇崛回想那老者身手之厉,自料他说的“玄黄功”
定非等闲。如此时刻,若能练就此功,似那老者一般,拯救天下武林.岂不又是有望?
他心下大喜,拉起云飘鹤直奔洞中深处,到得那里,果见此中壁上刻着“玄黄功”法,记叙甚为洋尽。
文奇崛见之又喜,一笑道:
“大哥,我们因涡得福,恍如一梦。小弟此刻思来,那脏老头可是神仙现世,意在点化我们?””
“兄弟,此事甚是怪异,愚兄万难置信。那老者无缘无故,怎会这等好心?他若是真的相助,那会自可把话言明,又怎忍让我们喝那脏酒,以死相逼?-‘愚兄以为此中有诈,我们不可轻信他言。”
文奇崛听此收住笑容,沉思多时,自信道:
“我们洞中所言,那老者身在不远,当是全然听到了。
性情古怪,却是未失侠义之心,相助我们,那又不愿显露身份,是以才故作疯癫,迫我们就范。如若不然,他是别有用心,小弟却猜不出了。
云飘鹤一睑茫然,沉吟道:
“弟所料,当是没错。只是此事太过神奇,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文奇崛点头称是,转而毅然道:
“此等时候,我们为了天下,自不惜再赌上一赌。我们就照此‘玄黄功’法.练上一试,倘若一觉有异,我们便是罢手,当无大碍。”
云飘鹤听此颌首,再无异议。二人盘坐壁前,依法而练。他们初时小心翼翼,生怕此法有假,伤及自身。一待练过第一式“盘古开天”,二人吐纳之下,不觉有异,更觉劲力充沛,精神有震、他们相望一眼,俱是惊喜一笑。
二人收功对坐,云飘鹤道:
“兄弟果然了得。如此看来,愚兄先前之想,却是多虑了。”
文奇崛慰道:
“大哥事事小心,却也没错。”
云飘鹤看着文奇崛,高声道:
“我们这等练来,此法不过九式,焉能费时四十九日?”
那脏老头不知你我根基,当是把我们看得扁了。
文奇崛眉头微皱,接道:
“他又言四十九日之后,不成断不可再练,又是何意?”
耙情那脏老头古怪,这‘玄黄功’也如此怪异按理习练功法,愈久愈精,愈久愈神,若说练功有期有限。
期限一过,便练它不得,实是亘古未有。”
云飘鹤对此同感,正要续言,万不想口未张开,月复中竟是骤然大痛!文奇崛见他异样,未及询问,亦感五脏奇痛,气血乱窜。二人剧痛难忍,俱是滚倒于地,连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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