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行囊往地上一丢,怒声道:“你们简直是强盗,为什么不把我杀了!”
张菁菁微笑道:“我们完全是出于一片敬意,先生何必言之过重!”
王耀民大声道:“士可杀而不可辱,你们这种行为,可见那些东西也不是正当得来的,敝人虽然穷,也不能沾盗泉之水……”
说着将那两锭赤金也取了出来,掷在地上!
商仁跨前一步道:“姓王的!你说话放明白些,这一批人都是举世闻名的侠义道,你那番话只能对我一个人讲!”
王耀民一瞪眼道:“你是什么人?”
商仁微笑道:“我是个强盗头儿!”
王耀民怒声道:“物以类聚,跟强盗头儿在一起还有什么好人!”
商仁笑笑道:“你错了!他们的确都是好人,所以才容得你如此发横,要是照着我的脾气,早就有你好看的了!”
王耀民毫不在乎地道:“最多你杀了我,还能怎么样?”
商仁举起手掌道:“你想得一点都不错,我越看你越不顺眼!”
他的手掌正想击下去,张菁菁斜里冲了过来,一面挡住他的手,一面拾起地下的金锭塞在王耀民怀中道:“王先生!很对不起,我们初时以为你是敌方派来的奸细,所以才一再相试,现在知道你的确是个守正不阿的古道君子,侮慢之处,请多多原谅……”
王耀民余怒未息,气哼哼地道:“只怪我自己多事,下次我见到人死在路旁也不管了!”
张菁菁微笑道:“先生千万不可为了这一点小事而改却济世之本衷,救人即是救己,说不定哪天先生自己也会病倒在路旁靠人救济的呢!”
王耀民白了她一眼,站起身来就走,张菁菁追着道:“先生的行囊与衣服都没有带走呢……”
王耀民边行边道:“我都不要了,从今天起我发誓不再行医!”
张菁菁望着他的背影大笑道:“先生不要说得这么决裂,除非你两锭金子拿去买棺材准备后事,否则我相信你一定会赶回来的……”
王耀民已走出很远,听见她的话后,脚步为之一顿,伸手在怀中模索片刻,然后飞快地赶回来沉声道:“把东西还给我!”
必山月见大家一再相试,王耀民都不像个会武功的样子,以为对他的确是误会了,心中正感不安,可是见他回来时的身法,轻功竟是极佳,不禁为之一怔,张菁菁已大笑道:“先生忍了半天,到底露出本相了……”
王耀民满脸怒容,仍是沉声喝道:“把东西还给我!”
张菁菁却答非所问地道:“先生的功夫很不错呀!”
王耀民哼声道:“盗贼横行,我练点防身功夫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张菁菁一笑道:“先生这点功夫似乎不止是防身之用吧!”
王耀民厉声道:“不错!除了防身之外,还有卫道之用,我是个学医的,若是有江湖宵小之辈,为非作歹而受了伤来找我医治时,我可以有拒绝的能力!”
张菁菁冷笑道:“先生然既有视死如归的精神,何必又怕这些呢?”
王耀民大声道:“你到底还不还?”
张菁菁笑道:“你把话说清了我才能决定还不还,正如你所讲的,我也是个学医的,万一你是个坏人,为了卫道,我就不应该把东西还给你……”
王耀民神色一变,关山月横身而出道:“菁菁!你拿了他什么东西?”
张菁菁微笑道:“你叫他自己说!”
王耀民低头不响,张菁菁在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笑道:“东西在这儿,你要命的话,还是乖乖地,说出来吧!”
王耀民对瓷瓶瞪了一眼,猛地欺身伸手欲夺,商仁就在他身边,见状伸臂一拦,王耀民一挥手,反将他震了出去!
商仁是水道总瓢把子,一身软硬功夫俱臻上乘,居然被他轻易击退了,可见此人的武功了得!
必山月见状大惊,正想出手拦阻,蛇神早已怒吼一声,扑了过来。二人拳脚来往,刹那之间,已换了七八招!
蛇神的功力深厚,全身坚逾精钢,不怕受伤,因此放弃了防守,一心想将他制住,谁知王耀民的招式十分精妙,举手投足之间,轻灵稳捷,居然化解开了!
十几个回合后,王耀民虽然仍能支持,可是身上半领青衫已被撕得粉碎,只剩一套小庇裤也被扯破了好几处。
急得他大叫道:“你们到底进不讲理……”
必山月对蛇神一拱手,说道:“前辈请暂时住手……”
张菁菁将那个瓷瓶塞在关山月手中道:“小心点!别让他抢走了!”
蛇神果然止手不攻了,但仍紧紧地挡住王耀民,不许他越前一步。
必山月打开瓷瓶,见里面只是一些油质药物,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张菁菁道:“是解药!”
必山月一怔道:“解药?他要解药干什么?”
张菁菁笑道:“当然是救他的性命,否则他怎会急成这个样子!”
说完又对王耀民笑道:“王先生,这就是你粗心了,你既然带着药箱,就该把药放在一起,以免引人注意,可是你偏偏又在怀中藏着这么一个瓶儿,被我顺手牵羊模了来……”
王耀民低头不语,知道是她在将金锭塞进自己怀里的时候,顺手把药瓶模了去,药瓶又小,所以当时未能发觉!
张菁菁继续奚落地道:“你把这性命相关的药瓶藏在怀中,原是慎重之意,却没有想到反而犯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大忌……”
王耀民的牙齿咬得格格直响,怒声大叫道:“你到底还不还?”
张菁菁沉声道:“不还!”
王耀民转身就走道:“不还就算,我难道不能再配……”
张菁菁笑道:“王先生,你纵然知道配方,恐怕也挨不了那么久……”
王耀民走得很慢,闻言立刻回头道:“那我宁可死在路上,以为多管闲事的报应!”
张菁菁微笑道:“先生放心好了,你有这一片好心,绝对死不了的,等你毒发支持不住的时候,我们自然会来救你的!”
王耀民厉声道:“你想知道我的真面目,可没有这么容易,我宁可找个悬崖跳下去,落个粉身碎骨,也不会叫你如意!”
必山月听得心中一动,连忙问道:“菁菁你们在说些什么?”
张菁菁一笑道:“他的面上用了一种易容药,这种易容药十分神奇,搽上之后,声音形貌甚至于身材都可以起变化,使人再也无法识破,不过就是有一种缺点,这种药含有剧毒,十二个时辰内不解除,就会毒发身死……”
必山月一惊道:“他是易容的?”
张菁菁点点头道:“不错!你手中拿着的就是解药,这解药的成份很难得,除非他能在一天之内,赶到万里之外的北海之滨……”
必山月奇道:“为什么要到那么远呢?”
张菁菁道:“只有那个地方,才有可能找到白獭髓……”
必山月点头,然后问王耀民:“你到底是谁?”
王耀民不作声,张菁菁笑道:“他冒着性命之危,使用这种易容药,就是怕你识破真相,你问他,他怎么肯说呢?让他走好了……”
必山月又道:“这阴毒是不是你下的?”
王耀民哼声道:“我又不求你救我性命,用不着告诉你!”
必山月说道:“你若是说出实话,我把解药送还给你!”
张菁菁冷笑道:“我不怕你狠,总有办法逼出你的真相!”
王耀民回身走了几步道:“我倒看你有什么办法?”
张菁菁冷冷地道:“蛇神!你跟着他,他到哪里你也到哪里,除了不许他寻死外,什么都别管他,等他走不动,你再把他带回来……”
王耀民跟蛇神动过手,知道他的武功深浅,要想摆月兑他的确不易,乃回头厉声叫骂道:
“妖女!你太狠毒了……”
张菁菁冷冷地道:“这是你自己找的!”
王耀民神色一变,蓦地飞身往石壁上撞去,想要碰壁自尽,可是蛇神动作比他更快,风似的卷过去!
王耀民一头撞在他的肚子上,被他体内的反劲弹了回来,同时还扑过去,两脚踩住王耀民胳臂!
王耀民厉声大吼道:“恶贼!你杀了我吧!”
必山月走过去一叹道:“我真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我们就是有仇,你也可以把话说明白了,为什么要这个样子呢!”
王耀民大声叫道:“不说!我就是不说!”
张菁菁道:“蛇神!你始他一下重的!”
必山月还来不及阻止,蛇神已经一脚蹬在他胸膛上,咯嚓连声,肋骨已断了好几根,王耀民口喷鲜血昏了过去!
必山月皱眉头道:“干么要对他这样狠呢?”
张菁菁冷笑道:“他坚持不肯吐露口风,自然另有阴谋……”
商仁过来道:“现在给他把解药用上去,就可以知道他是谁了!”
张菁菁摇头道:“不行!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这两种药我也只知道一个大概,却不晓用法,否则我早叫蛇神制住他了……”
必山月一怔道:“你也不知道用法?”
张菁菁点头道:“是的!所以我不敢乱用,万一用法不对虽然能保全他的性命,却无法使他恢复原状……”
商仁搓着手道:“那该怎么办?”
张菁菁望着关山月道:“杀他救他两条路,由你决定!”
必山月想了想道:“他替李仙子解毒的方法对吗?”
张菁菁道:“对的!一点都没有错!”
必山月道:“照我看来,毒不是他下的,否则他又何必前来解毒!”
张菁菁微笑道:“下毒的目的是为了害你,既然害不了你,他自然不必再拖下去,我敢断定下毒之事与他有关,干脆杀了他算了……”
必山月摆手道:“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之词,真相未明之前我们不能这样对他,菁菁,你还是把他放了吧!”
张菁菁道:“当断不断,你总有一天会上恶当的!”
必山月慨然道:“我历身江湖以来,不知受到多少阴谋陷害,还是好好地活了下来,这使我坚信吉人必获天佑……”
张菁菁一叹道:“好吧!你要救他我不会反对的,我也不是一个喜欢杀戳的人,一切都是为着你着想……”
说着在身上取出两颗丸药,塞进王耀民的嘴里,叫蛇神松开他的胳臂,王耀民悠悠醒转,仍是破口大骂!
必山月将盛放解药的瓷瓶递给他道:“你拿着快走吧!”
王耀民接过瓷瓶,倒是有点不相信,放在鼻子前闻一下又用手指沾了一点,放进口中辨药味!
必山月正色道:“这还是你原来的东西,我一点都没有动!”
王耀民将瓷瓶盖好,藏人怀中,冷笑不语!
必山月又道:“我不管你是何居心,但是关某绝不作以怨报德之事,念在你刚才解毒疗病的份上,放你走路……”
王耀民一言不发,回头就走,张菁菁却道:“你的肋骨断了,是否要我替你治一治?”
王耀民冷笑道:“谢谢你的好心,这点小伤我自己还治得了!”说完又对蛇神道:“一脚之赐,常铭于心,迟早我都会来找你的!”
蛇神面色一变,关山月连忙道:“你快走吧!这位前辈的脾气不太好,惹恼了他,谁都帮不了你的忙,你一心一意想对付的是我,只要你正大光明地前来挑战,关某总接着,假如你再想用什么阴谋,关某下次对你就不会如此宽大了!”
他不知道王耀民的真正身份是谁,这番话也只是试探之词,王耀民若是与他没有仇隙,一定会否认的!
可是王耀民仅只冷笑一声,掉头迳去,显然是默认了,倒使关山月为之怔然,确信张菁菁言之不虚……
张菁菁微微一笑道:“我的猜测没有错吧!”
必山月摇摇头叹道:“事情真把我弄糊涂了;这家伙是谁呢?”
张菁菁道:“自然是你认得的人……”
必山月在心中将自己的仇家思索一遍,实在想不出他是谁,在那些仇敌中,每一个人都有可能!
可能的是这些人个个都恨他入骨,千方百计要置他于死命,任何手段都使得出来以期达到目的!
不可能的是这些人中没有一个精通医理……
张菁菁知道他想的是什么,笑笑道:“这人能解除阴毒,多少总与李仙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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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山月被她一言提醒,连忙道:“是啊,我还要问问她我师父他们上哪儿去了,在巫山的秘谷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能说话了吗?”
张菁菁道:“阴毒已解,我又给她喝下培元固本的虎骨茯苓酒,元气虽未全复,讲话想来不会成问题的!”
大家都围到李塞鸿身边,见她的神气已恢复了许多,可就是昏迷不醒,张菁菁有点不相信地道:“她应该好了……”说着伸手按了一下她的脉关,又翻开她的眼珠瞧了片刻,然后闭目深思,良久才对江帆道:“帆妹妹!你的玉蛇在身边吗?”
江帆一怔道:“在!吧什么?”
张菁菁神色凝重地道:“你叫它在李仙子的人中上咬一口!”
江帆惊道:“那不是要毒死她了?”
张菁菁道:“听我的话、没有错!”
众人都诧然惊疑,江帆迟迟地取出玉蛇,凑在李塞鸿的人中处,叫它轻轻地咬了一口!
李塞鸿猛然睁目,双臂一振,在她身旁的玉芳与江帆都被她推出老远,又伸拳向对面的关山月击去!
必山月莫明其妙地伸手一格,不想李塞鸿的气力大得出奇,克的一声,臂骨立折,痛澈肺腑。
张菁菁大叫道:“蛇神!快擒住她的双臂!”
蛇神飞扑近前,双手一抄,扳住她的胳臂,李塞鸿拚命挣扎,蛇神那么深功力,居然也架不住。
张菁菁动作也快,抢过去一指突出,点在她的志堂穴上,李塞鸿身子一软,才歪在蛇神的身上不动了!
必山月忍住臂上的伤痛,赶过来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张菁菁怒声道:“刚才真不该放那个家伙走的,想不到他会下这种毒手!”
必山月惊问道:“怎么样?”
张菁菁恨恨地道:“他在李仙子体内还下了一种剧毒,这种剧毒能使人神智丧失,只有蛇毒能解,所以我才叫小白咬她一口……”
必山月急问道:“怎么又会成这个样子呢?”
张菁菁道:“我没想到她身上涂过解毒的药,这种解毒药与蛇毒一冲,可以使人力大无穷,不过,如此一来,蛇毒的作用又消失了,毒性流人内阴,使她神智更形疯狂,现在我制住了她的穴道,若是放开她,她见人就杀……”
众人都骇然动容,张菁菁长叹一声道:“我也是一时大意,急于为她解毒,忽略她体外涂过药酒,可是我相信这一切都是那家伙故意安排的……”
商仁点点头道:“我想也是如此,那家伙早就跟在我们身后,不早不晚,偏偏赶在今天才现身出来,装模做样……”
必山月皱了皱眉道:“他这样做,究竟为了什么呢?”
张菁菁道:“他原来的目的可能只是防止李仙子说出所见之事,他自己不肯现出本相也是为着这一点,可是后来见我居然也能解了他所下的阴毒,才留下这一手毒着,能利用李仙子杀死我们固然好,否则也叫我们无从追究真相!这个人的医道如此之精,用心如此之毒,倒真是我的好对手……”
必山月急问道:“李仙子还有救没有?”
张菁菁沉思片刻才道:“只有一个方法,可不知道灵不灵,不过那家伙我谅他也逃不了,我给他吃的两颗药丸中,有一颗是我特制的毒药,两天之后,他自己会来找我的……”
必山月一怔道:“现在还是先想法子救李仙子要紧!”
张菁菁把蛇神叫过来,附耳低语片刻,蛇神抱起李塞鸿,飞也似地走了。
必山月见蛇神把李塞鸿抱走了,乃不经意地问道:“他们上哪里去了?”
张菁菁脸色深沉地道:“就在前面的市镇上,李仙子的伤势十分严重,这是唯一救她的方法,不过救了她之后……”
张菁菁忽然止口不说下去了,关山月忍不住催问道:“你怎么不说了?”
张菁菁轻叹一声道:“我不敢说,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对……”
必山月奇怪地道:“你救她怎么会错呢?”
张菁菁把他拉到一边,凑在他的耳旁说几句。
必山月神色一震,月兑口叫道:“这……万一她不愿意,叫我如何对她解释呢!”
张菁菁神情黯然地道:“关大哥,我没有别的办法了,万一她有所责难,你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好了,我愿意担负一切后果……”
必山月急了道:“这不是谁担责任的问题,咳!我怎么说呢,菁菁,难道除了这个办法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法子吗?”
张菁菁苦笑道:“假如有别的方法。我绝不会采取这一着。”
必山月一叹道:“为什么要选蛇神呢……”
张菁菁道:“她身中阴毒已至极为严重的阶段,就是我父亲在场,也不见得能解,何况情形又不容许再拖延……”
必山月沉思片刻才道:“蛇神一定能救她?”
张菁菁苦笑道:“这可不敢说,不过除了蛇神之外,任何人都无法救得了她,因为蛇神半人半蛇的体质,禀性至阴……”
必山月道:“我是问为什么一定用那治法?”
张菁菁脸上一红又附耳低声道:“阴毒是从雌蛇的中提炼出来的,只有雄蛇之精才能克制,尤其是蛇神半具人性,乃能使阴极而转阳……”
必山月苦笑一声道:“现在我倒是希望她活不成……否则她怪罪下来,只要一句重语,我除了引疚自杀之外,别无他策。”
张菁菁道:“李仙子本舍身救世之宏愿,或许不会怪你的!”
必山月急了道:“她所以锐身急难,就是为了不愿与谢灵运同流合污,以保晚节,现在竟发生了这种事……”
张菁菁脸色庄重地道:“我这样做不单是为了保全她的性命,也为一个更重要的理由,所以李仙子必须要活下去……”
必山月一怔道:“还有什么理由?”
张菁菁四望了一下才道:“这里没有外人,我可以把话说出来,你知道蛇神之所以肯受我的节制,完全是为了我掌握着人蛟之故……”
江帆首先一惊道:“什么?张姊姊,莫非人蛟出了问题?”
张菁菁点点头道:“不错!人蛟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这下子连关山月也吓得跳了起来,大声叫道:“它到哪儿去了?”
张菁菁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它突然失踪了!”
必山月道:“这种凶残之物,若是流到人间,岂不是为患无穷!”
张菁菁道:“事情虽然可虑,倒还没有多大关系,因为它所栖身之处,多半是深山大泽,人迹罕至之处……”
江帆道:“难怪张老伯前几天单身出去采药了,我想,他老人家是借个藉口出去寻找人蛟的下落吧!”
张菁菁点头道:“不错!这个消息我不敢让大家知道,最主要是担心蛇神,若是他晓得人蛟失踪,发起蛮来,谁都制不住……”
必山月默然片刻才道:“万一老伯找不回人蛟呢?”
张菁菁道:“我就是怕这一点,即使爸爸能找到,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带它回来的,我正在着急,幸而有李仙子……”
必山月一怔道:“你想利用李仙子?”
张菁菁委婉地解释道:“这不是利用。只是适逢其会而已,蛇神自变人体之后,生性奇婬,可是他身具异禀,别的女子与他接触后,一定会蒙受其毒,只有李仙子,曾为阴毒所染,可以抗受他的异赋……”
必山月道:“那就是说李仙子必须终身跟着他了!”
张菁菁道:“是的!一次交接,可以缓住毒性一个月,假如李仙子要想活下去,就必须长跟他在一起!”
必山月冷哼了一声,道:“也许李仙子宁愿死去……”
张菁菁黯然地道:“那只有一个办法,由我委身下嫁蛇神!”
众人都是一惊,张菁菁继续道:“蛇神在我的压制下,一直没有接触过女人,已经很不耐烦了,好几次差一点跟我变脸闹翻……”
江帆脸色一沉道:“为什么不杀了他!”
张菁菁苦笑道:“他一身功力通神,杀死他并不简单,再说谢灵运等人消声匿迹,多半也是忌惮他的原故,杀死一个蛇神,引得群邪复出,实在不智已极,而且蛇神并非绝恶当诛之辈,他只是为着天赋的冲动,只要能使他在这一方面满足……”
江帆急忙道:“可是你不必嫁给他呀!”
张菁菁苦笑道:“有什么办法,只有我一个人深明医理,可以借助药物,抗受他的异赋而不致送命!爸爸在临走前已经交代过了,假如蛇神得知人蛟失踪的消息,就用这个方法去降伏他,使他站在我们一边……”
江帆道:“你可以将药物交给别人……”
张菁菁正色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且用药时十分危险,我不能用别人的生命与幸福来冒险,这是我们习医者的戒条……”
必山月脸色一动!张菁菁连忙道:“关大哥!你一定觉得我言不由衷,把话说得那么好听,怎么又想到去利用李仙子来笼络蛇神……”
必山月呐呐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菁菁一叹道:“不管你是否这样想,我必须把我的心迹表明。我授意蛇神,只是为了救李仙子的命,假如她醒来后,不想再跟蛇神在一起,我一定竭尽我的能力,想别的方法来延续她的生命,万一力有不逮,我也就心安了……”
江帆迟迟地道:“那你就要嫁给蛇神了?”
张菁菁惨然一笑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必山月也不知怎么说才好,默然良久方道:“等李仙子醒来再说吧!”
张菁菁苦笑道:“是的!等她醒来后,就是决定我的命运的时刻了……”
必山月急忙道:“不!即使她不愿意;你也不一定要那么做!”
张菁菁正色道:“我必须这样做,五台山无极门上住着尽是女人,我不能让她们受着蛇神与谢灵运两方面的威协……”
必山月一怔道:“这是怎么说呢?”
张菁菁道:“蛇神也住在五台山,对山上的人比较熟悉,假如他要找人发泄,一定是从那里开始……”
必山月又问道:“你怎么又扯到谢灵运头上呢?难道他又出现了吗?”
张菁菁摇摇头道:“没有,可是柳依幻又偷偷地离山了,她多半也猜到了人蛟失踪的事,去找谢灵运联络了!”
必山月笑道:“不可能吧!她与谢灵运并不合得来!”
张菁菁叹道:“仇恨能使人丧失理智的,她对谢灵运只是厌恶而已,为了发泄她的仇恨,或许她会忘记厌恶而借重他们……”
必山月广怔道:“她恨的对像只是我一个人。”
张菁菁道:“她报复的对象却不止你一个!”
必山月朗声道:“假如她真的如此倒行逆施,就由我去对付她好了!”
张菁菁苦笑道:“我们不能寄望在你一个人身上,必须留下充分自卫的力量,因为你已经成了家,不能永远跟我们在一起……”
江帆也接着道:“是啊!必大哥,我们应该恭喜你才对……”
想起自己的婚姻,关山月觉得实在愧对她们,轻叹道:“我……这场婚姻……”
张菁菁连忙道:“你不必解释了,我与江妹妹都衷心为你祝福,相信你的抉择一定是正确的,而且我们都想拜识一下尊夫人……”
必山月本来还想说明一下,可是碍于玉芳在旁边,有许多话未便启口,只得歉然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去看看李仙子吧!必于她见到温姥姥的情形,以及我师父的下落,我必须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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