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传郎对高人风两口子十分礼遇,正如林光所说的,他们不但立刻就受到了录用,而且还亲自设宴,欢迎他们来帮忙,在府中拨了一所精致的小院子供他们居住,更有一个大丫头来侍候他们起居!
不过马府也很特殊,他这侍郎虽是文官,府中却戒备森严,养了不少家丁,都是会武的。
一开始,他们并没有分派正式工作,只请他们教那些家丁练武,所谓教武,也不是从基本功夫教起,因为那些家丁们底子都颇为扎实了,他们教的是缚击功夫。
斑人凤和贾若风对这一点倒是挺在行,他们知道这是一场考验,也拿出了真本事,第一天下场,就把十七八个家丁砍得人仰马翻,用的是真刀真枪,不过过手时夫妇俩都狠有分寸,全都是用刀背着体,使对方受点皮肉轻伤而已。
这一阵考验使他们的身份立增,马待郎对他们的武功十分满意,因为他们的刀法凌厉,偏重砍杀,他府中的那些家丁们都有相当的武功根底了,到了高人凤夫妇手中,最多只能挺个一两招,凤凰刀很霸道,而马侍郎所需要的似乎就是这种霸道的武功。
他一面向高人风夫妇道劳,夸赞了一阵,一面亲自请求两人教授一下这些家丁。
斑人风很爽快答应了,当场传授了几招巧招,这些招式狠管用,不过才两个时辰,已经使每个人都能运用上了,然后他们跟一些未经传授的人试招,居然将那些人都打败了下去。
教罢了武功,夫妇两人回到屋子里,他们才有机会回复到原来的身份,赫然正是水文青和冷寒月。
冷寒月忍不住道:“文青,我怀疑此行值不值得,我们要探悉的是宁王的秘密,不是马仕伦的秘密!”
“宁王叛心已明,他无所谓秘密了,马仕伦却是他在京中最得力的党羽,我以为刺探马仕伦的机密尤为重要,不过目前他不会相信我们,所以未把重要工作交下来!”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至少要等到江西的回信,从于成风的口中证实到我们的身份和可靠性!”
“那不就穿帮了吗,我们的身份是假的。”
“一点都不假,于成风的确有这两个师弟妹,形象和我们现在的样子差不多,只不过那两个人已经到高丽去了,所以我们冒充的身份不会被拆穿!”
“但是他们如果派于成风来证实一下呢?”
“那更好了,于成风会替我们证实的!”
冷寒月明白了道:“于成凤是你的人?”
“他不是我的人,而是我的朋友,他流落京师,贫病交迫时,我帮助过他,他到江西去当护卫,也是经我的请求。平时我不跟他联系,以维护他的身份,在必要时,我会要求他完成一次任务!”
“你倒是个有心人,早就在江西安插了人!”
“不怕告诉你知道,江西方面,像这样的人,我至少安插有四五个之多,其他那些藩王那儿,我也都有人,这些人不是凭功名利禄可以买动的,完全是靠着生死交情,因此绝对地可靠!
冷寒月靠在他的怀中道:“你的朋友真多,这份工作只有你来做,此外谁都无法胜任的!”
“因为我不是官,既没有官味儿,也没有官架子,江湖朋友,最怕的就是官味儿!”
“文青。你还要做什么官,什么官又会在你眼睛里,你虽不居官,却掌着权,见官大-
级!”
“我知道这是一个殊遇,但也把我的官瘾给破坏了,当我手中掌握着一个官儿的生杀大权时,我对做官的兴趣大为降低,因此将来我们只有河山终老,在江湖中混过这一生了,这恐怕不是你父亲的期望吧!
冷寒月笑笑道:“但却是我的期望,老实说,这十几天才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我们可以毫无顾忌地生活在一起,别人叫我高夫人时,我心里好高兴!”
水文青笑道:“这倒是,将来你做夫人的机会不多,还是现在多享受一下吧,以后没有人会叫你夫人了!”
“以后别人会叫我什么?”
“叫你水娘子,慢慢地变成水大嫂,水大娘,这些称呼都很俗气,但江湖中没有夫人,你只有委屈了!”
“不!我喜欢,我最讨厌的一个称呼就是公主!”
“我也不喜欢,因为你是公主,我就成为附马爷了,这可是我最不愿意接受的称呼!”
冷寒月嗤的一声笑了起来,钻人他的怀里,这个女郎并不是真的冷,她的冷乃是由于高傲,在水文青面前,她的高傲都消失了,她热得像一团火。
不过在马传郎府中,高夫人仍是个冷冰冰的人,虽然她长得好看,笑得好看,但她似乎天生有一种令人不敢狎侮的气.质,连马待郎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
客气尽避客气,但交付来的工作却不简单。
这天,马侍郎着人把他们两口子都请到书房里,林光和龙行雨都在,马侍郎笑着道:
“高壮士,贤伉俪在寒舍有半个多月了,过得还习惯吗?”
斑人凤道:“不太习惯。每天生活得太闭,过得太舒服,锦衣玉食,长此下去,骨头都懒了!”
马侍郎笑道:“因为二位初来,该休息一阵,所以林师父有些事未敢借重!”
“那是林兄太客气,愚夫妇却是生就的劳碌命,一闲下来,全身都不自在!”
马侍郎笑道:“眼下就有一件事,恐怕非得要麻烦一下贤伉俪不可。别的人办不了!”
“什么事?愚夫妇只会动手打斗,别的事情可不行。”
林光道:“正是要与人动手,点子太棘手,敝兄弟两个恐怕吃不住对方,若有二位协助,当可万无一失!
“什么人有这么厉害!”
“兵部尚书于谦有一封私函致冀州总镇谢大经,这封信的内容恐怕对待郎大人颇为不利,大人想截下来!”
“那会有用吗,截下信来,于尚书一定知道,他可以再写第二封去的呀!”
马待郎笑道:“高壮士很细心,下官的目的不是阻止他写信去,而是想知道他信中的内容,若有对下官不利之处,下官也可以预防!
“他是大人的上司,大人与他作对不是太吃亏了!”
“他虽是上官,但待郎位居次长,管的事,掌的权并不比他少,也不受他的节制,何况下官在朝中尚有奥援,地位比他更高,官面上他奈何不了下官的,只怕他暗中使坏,所以下官才要详细了解一下!”
“截取两个信差,应该没什么问题!”
林先道:“这封信可能不简单,于老儿已向冷家庄求援,由他们派出两名高手随行!
斑人风不解道:“冷家庄又是什么地方!”
“冷家庄是官家侍卫的训练所在,他们的人员也是官方的密探,个个身手都很了得!
斑人民想想道:“那就不能留下活口了,否则我们露了相,以后就耽不下去了!
林兄道:“大家都是需要蒙面的,尽量以不出人命为佳,否则惹上了冷家庄,将会不胜其烦!”
斑人凤道:“一切由林冤安排好了,愚夫妇到时只管动手。
懊如何处理,还是林兄作主!”。
他答应得很爽快,马侍郎和低等很满意,当下又商量了一阵,到了晚间,四个人就出动了,四骑直向长辛店,守候在永定河畔的芦沟桥头,那是必经之途。
林光和龙行雨埋伏在桥侧,他们要负责认人,算是第一线,高人凤夫妇则隐身在桥肚中,担任袭击的工作。
躲好后,贾若凤问道:“文青,我们要真干吗?于谦忠心国事,他给谢大经的信,一定是要他加强对宁邸的监视,预防江西和其他藩王的勾结!”
斑人凤道:“截下来再说,于老儿若有什么秘密消息,我可以另作安排代他传达,这封信却一定要截下,那可以使我们深人对方,取得更多的信任!”
“那就要杀人了,而且杀的是冷这庄的人!”
“动手的时候别留情,不过我想林光会阻止我们杀人的,他们不愿意过份地刺激冷家庄,毕竟那不是一个好惹的单位他们还惹不起!”
马蹄声响,在幕色中有四骑疾驰而来,马上四名健汉,林光打了招呼,闪身出去拦住了路。
马上的前两名正是冷家庄的好手,而且是冷秋水的侄子冷心泉,冷心影。
他们有经验,一看有人拦路,立刻拔刀砍劈,大家都没开口,搭上手就干了起来。
另外两人似乎是于府的家将,他们也持兵器要助战,但是冷心泉用手一指,示意他们先走!”
那两人再度上桥,才走到桥中,桥肚中两道寒光突出把人砍翻了下来。
突袭的是高人民夫妇,他们把人砍倒后,立刻弯腰在一人身边搜出了密函,然后双方齐上,几下子把冷家两哥儿们杀得连连后退。
斑人凤沉声道:“冷家庄的人听着,我们不为己甚,识相的趁早回头,否则休怪我们狠心辣子,要你们全部躺下了!”
冷氏兄弟刀法上看出是自己人的路数,而且极其高明,心中已有数了,但他们仍是装着道:“朋友们是那一条路上的,交代一声,使我们能回去交差就行了!”
斑人凤冷笑一声道:“你这一问岂非太多余,若是我们愿意交代路数,又何必蒙面相见,反正不是朋友就是仇家,你们自己去猜吧!”
冷氏兄弟努力进招,但是在高人民手中都轻而易举地化解开了。甚至于还给他们不重要的地方,来上一点不轻不重的伤,技术相差太远,冷心泉叹了一声道:“朋友们的确高明,冷家庄迟早会探出朋友们的身份的,今天技不如人、只有认栽了!”
说完抽刀退过一边,而且也把他弟弟拉过一边,蓄势以待,高人凤低声问林光道:“林兄,要不要斩草除根,免得真被他们模出路子来!”
林光想了一下道:“不必了。这里是京师,是冷家庄的天下,咱们犯不上在此地跟他们结怨太深,还是留价见面之情吧,前些日子,东厂跟他们结了怨,被他们杀得全军皆没。我们若杀了他们的人,就无法在此立足了。”。
“我们蒙了面,对方不知道我们是谁。”
林光道:“高兄若这样想。就太小看冷家庄了,冷秋水对门下子弟最为爱护,杀了他们一人,死缠硬拚,纠缠不已,还是放一份交情吧!”
“可是我们已经杀了两个人了!”
“那是尚书府中的两名家将,倒是没关系!”
“尚书是文官。那来的家将!”
“兵部尚书主管全国军务,多半由武将担任,于老儿当年,曾经领军统帅征伐过,手下颇有些能人!
“我说呢,那两个家伙神定气闲,身手颇不在冷家庄的这一对护卫之下,我们若不是发起突袭,还没有这么容易得手呢!
“是的,今天算是见识到二位的真功夫了,确是不同凡响,冷家庄出来的这一对年轻人也是个中翘楚,要是光凭敝兄弟这点本事,恐怕还对付不下来!兄弟在江南与今师兄也曾作过切磋,他好象比二位还差一点!”
“于师兄出师较早、我们两口子一直侍候在先岳身边,获教的机会也就多一点!
言下暗示,他们得到的是老人家的亲自秘传,凤凰刀法本以轻灵诡异见长,贾老人成名多年,自然有几乎不传之秘,传给女儿女婿,也是人情之常!”
林光笑道:“原来如此。今后我们有了贤伉俪为助,至少在京中也可创下一番局面,不必太仰人鼻息了!”
“难道林冤还受到外么人的欺负不成!”
“欺负是谈不上,不过以前因为手底下不如人,总要听人家几句风凉话,有时有事求到人,也免不了要隐小心说好话而已!”
处的在说话间,冷氏昆弟已默然的把两个死者放在马上,然后一拱手,默然向京师而去。
林光却十分高兴地道:“冷家庄如此受挫,还是第一次,能如此忍气吞声地离开,也是第一次!”
斑人凤一怔道:“他们以前从来也不吃亏吗?”
林光道:“是的,冷家庄办事极有效率,他们派出来的人,也都十分骡悍尽责,那怕是拼了性命也要完成任务,今天可能是因为见到二位身手太高,他们即使捞命,也是白白牺牲,才破例地知难而退了!”
斑人凤摇摇头道:“林兄,听你这一说,我倒担心起来了,我对冷家庄所知不详,但依你的了解,他们会不会像是贪生怕死的人呢?”
林兄道:“这倒不可能,冷家庄训练子弟,最武功,机智。
心志毅力兼重的,没有一个怕死的人,所以冷秋水才能以一个家庭的力量,获得与厂卫同等的地骸和权力,以受知和信任的程度而言,恐馅不逊子厂卫!
那他不就是最具权力的人了,既然他受知最深,皇帝对他一定信任有加!”
林光笑道:“受知最深却未必权力最大,因为皇帝也不是权力最大的人!
“皇帝的权力不大了?”
“不!只是不够太大,大体上说来,他仍是天下之主,但实际上,有些人所掌握的实权已经不下于他,算了!这些问题不是我们该谈的!”
斑人凤却道:“我们可以不管,却不能不知,因为我们已经和冷家庄结了怨,等于也和官家过不去了,我们至少应该知道自己的努力方向是否正确,靠不靠得住,将来是否有混头等等!”林光笑道:“高见的师兄既然在宁即就事,高兄想必多少也有个底子,至于详细情形,一时也说不清楚,等回去后,再详细地奉告如何?”
斑人民苦笑道:“那当然可以,但是我怕回去后交不了差,头一回出来为人办事,就交了白卷,实在有点不太好意思而已!”
“这是什么话,高兄不是已经取得密函了吗?”
“密函已取到了,但是否真正的原件却很难说,因为我们取得太容易!
“不容易,于府的两名家将,兄弟略有所知,他们是一等一的高手,再加上冷家的两名子弟,若非贤抗倾出手,恐怕还截不下来了!
“可是林兄说冷家庄的两个人知难而退,是前所未有的事,这使兄弟怀疑这封密函的重要性了!”
“高兄认为密函是假的?”
“密函不会假,但恐怕内容不是我们所想要的!”
他取出了密函,林光差一点想拆开去看了,但是最后仍然忍住了道:“我们不管,就拿这个回去交差,反正侍郎大人要我们截取的就是这一封!”
斑人凤道:“不过兄弟以为应该把我们所猜疑的事告诉侍郎一声,由他判断去,免得他作了错误的判断!”
林光想了一下道:“对!于老儿最好用奇兵,他当年领军作战,就擅长虚实莫测,很可能这封密函内容所说的却是一篇鬼话,暗地里却另作安排!”十四个人慢慢地回程,先进人一间民家,卸去蒙面,换了衣服,才又回到侍郎府。
马待郎在家中等着他们,林光呈上密函,他当场就撕开看了后笑道:“妙!妙极了,于老儿居然出这个鬼主意,这下子可给我抓住他的小辫子!”
林光忍不住问道:“大人,这密函很重要吧!”
马传郎兴奋地道:“太重要了,有了这封密函为证据,我就掌握了他的把柄,明着,我可以扳倒他,暗下我也可以破坏他的阴谋!”
斑人凤道:“大人,假如密函中提议有什么行动的话,他知道密函失去,事机已泄,也一定会停止了!”
马侍郎的高兴一下子就减了不少,有点沮丧地道:“对了他所拟定的这项行动全仗使人措手不及,如果事机外泄,他不会笨得再去冒险的,何况密函没有送出去,对方毫不知情,也不会配合,等于是白费!
他的神色虽然不若先前兴奋,但是笑笑又道:“不过他在密函中自己招认了一项阴谋,凭着这一点,我也可以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林光道:“大人,关于这封密函,高兄另有见解,大人倒不妨听了!”
“难道你仍已经先看过密函了?”
林光道:“没有,封口上火漆印完整未动,只是高兄认为在取得密函时情况有异,乃提醒大人注意一下!”
他把情形经过说了一通,马侍郎听一后,沉吟片刻才一拍桌子道:“不错!此中有诈,于老儿一直行事谨慎,绝不会招他的秘密写在信上的,而且这件事,也没有告诉对方的必要,这分明是个陷阱,想叫我夫上当,我著是以此为据,上表弹劾他,到头来没那回事,岂不是反落个诬告之罪,于老儿,你也实在太狡猾了!”
澳容向高人凤道:“高壮士,贤伉俪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还心思慎密,下官若非你们提醒,差点上了大当……”
斑人凤道:“可是弄来了这么一封密函,对大人毫无用处,愚夫妇未免惭愧!”
“这不关你的事,是打听消息的人来源错误!”
斑人凤道:“来源也不错,只是对头太狡猾,使了障眼法而已,但他平既故,不会来上这一手的,必然还有一封真正的密函送出去,我们还有机会截下来!”
“人都已经离开了,还能截下吗?”
“此去冀州,迢迢千里,我们若尽力追赶,应该还可以下的,只是大人要问清楚,于府还派了什么人出去!”
编郎神色一震道:“对,林光,你去问一声,于家这一两天,还有什么人出去的!
林光出去打听去了,高人凤和贾若凤回到了卧室休息,这是个绝对禁密的地方,连侍候的大丫头也都是未经召唤不得入的,夫妇二人的谈话也比较自由方便。
冷寒月还是很小心,低声道:“文青,这是怎么回事,于谦的这封密函当真是没有任何效用吗?”
水文青笑笑道:“当然了,这是我设计的,叫他弄封假的来遮掩一下耳目的!”
“你是怎么通知人家的,我的在这儿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中,有消息也递不出去呀!”
“姑女乃女乃,你也学一招吧,这所宅子里有我安插的人。”
“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这是私下所建的线人,你当然不可能知道的!”
“你实在厉害,到处都有伏线,是什么时候建立的!”
“很早以前,京中大员,我认为有点问题的,都安下了一个人,平时刺探一下动静,必要时也可以逐个消息出去。”
“那个人知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呢?”
“当然是知道的,那人是我的朋友,像这一类的事情,我只信得过朋友,而我对他们也从不隐瞒!”
“你的朋友,在这儿的身份一定很高吧!
“这倒未必见得,我交朋友不限对象,各种人物都有,人家相交以诚,相处以道义,寒月。你不必知道他是谁,因为你不善伪饰,知道了他之后,不免会流于形色,反而对他不好!
“文青,你也大小看我了,到这儿也一个多月了,我不是都表现得很好吗?”
“寒月!我不是浇你的冷水,你实在还差得远呢、有时候像的言词之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凌人的骄气,与人意见相左时,你总是不肯放弃自己的主见!”
“我会有那么籍吗?”。
“你是自己不知道而已。好在没关系。你选用的这个身份很好,贾若凤是凤凰刀门下唯一的女徒,又是老师父的独养女儿,大家对这个小师妹都是让着点儿,贾若凰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不如此反而会引人起疑了!”
他正正神色又道:“本来告诉你也没关系的,但是我跟那个朋友相约。绝不在第三者面前泄露他的身份,所以只好不告诉你了”
冷寒月这才不追问了。顿了一顿才又道:“今天我出手太急,差点就施展出那一招六月飞霜,不知道会不会泄底,这实在没办法,那一招练成了习惯,信手使用出来,往往难以控制!”
水文青一笑道:“我知道你有这种习掇,才选了这个身份,凤凰刀门的杀手风栖梧桐,跟你那一式差不多,所以看不出什么破绽的!
冷寒月这才放了心道:“天下还有同样厉害的刀法”
“凤凰刀以行险为主,变化过之而威力不及,跟六月飞霜是不能比的,但看起来都差不了太多!”
冷寒月较为满意了,但是又问道:“你既然叫于老儿弄封假信搪塞,干吗又要自作聪明去拆穿呢“马子骤不是笨蛋。略加思索后,也会知道信的内容是假的,我提醒他一声,让他快点发觉,加深他对我的印象,以后就会重用我了!
“可是于老儿另外派人送信去,又该怎么办呢?”
“当然是全力把信追回来,这是我表现的机会!”
“那对于老不是太不利吗?”
水文青笑道:“于老可以送出两封同样的信,追回一封送到一封,不就行了吗!”
“可是秘密就外泄了?
“于老的信是叫冀州那边设法提防另外几个藩王与江西勾结,这本来也不是秘密,不怕泄漏的!
“既非秘密,于吗要以秘密送达呢?”
“像这种事只是私下的揣测和预防,虽非朝廷的机要,并不能公文行之的,自然要用私函了!”
冷寒月一叹道:“理朝处政,还有这么多的麻烦!”
“所以我不羡慕你父亲,他虽居天下第一人,虽是万民之尊,但这付担子并不轻松,整天要为大加心的事而操心,到不如一个老百姓轻松!”
“那为什么还有很多人拼了命也要去攫取权势呢?
“这个问题你别问我,我也无法回答,恐怕连你父亲也答不了,有一次他曾经对我谈过,说他明知天下大权在握是很苦的事,但就是舍不得放开手交给别人去,他觉得很矛盾马侍郎又派人来请他们,林光打听消息回来了,于谦又外派个人送一封家书去青州。他是青州人,家中有兄长在管理田庄,每年都有家书往返,谁也没注意这件事,这次是派了个老家人于福送信去的。
斑人凤笑道:“假如我猜测得不错,这个于福身上带的是真正的密函,他去的地方也不是青州。”
林光道:“可是每隔三四个月,他都要有一封家书回去,每次都是派这个于福!”
“障眼法而已,青州是他的哥哥管理的田庄,没有必要三四个月就着人专诚地送信回去吧!此去青州也不近,一来一往,所费不少,这似乎太浪费一点!”
林光道:“有道理,于老儿最狡猾不过。以前我们也曾经设法截取他的密函过,却都是没找到人,所以我们才在他家中安排了一个眼线,专事打听他的行动,却没有注意到这个老家人,,现在他出发已经半天了,我们还追得上吗?高兄是否肯辛苦一趟!”
斑人凤笑道:“假如只是一个老家人,随便派个人,问清形貌,应该不难把信截取到手。”
林光道:“这是以防万一,这个于福一直跟着于老,以前是他的家将,七十来岁了,身体却十分健明,恐怕也是个会家子,最主要的我们是想把密函的内容抄下来而不是截下来,让他把信继续送去!
斑人凤道:“密函送达,消息也送到了!”
马待郎笑道:“事情是这样子的,于老儿和冀州方面关系密切,完全截断他们的通信是不可能的,再者,他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了不起的大秘密。我们只要知道他们在商量些什么就行了!”
林光道:“还有就是假如高兄的揣测属实,则于福这个人还有保留的价值,以后只要盯紧他,就可以获知许多秘密,如果把密函截取下来,于老儿有了惊觉、以后变换了通信方法反而难以捉模了!”
斑人凤道:“哪就要动点脑筋了,不过总还是有办法的我们随后退去,先把密函的内容有抄了下来。干脆再多耗几天,等他取得了回信,再想法子把内容也抄下来,不是更为理想吗?”
马侍郎兴奋地道:“若能如此自然更好了,只不知道高士计将安出?””这可没有一定的手段.要见机行宣,大人放心好了。
夫妇负责可以达成此项任务,只是我们不认识那个于福,要弄错了人,一那可是白忙了一场!”
林光忙道:“我认识他。兄弟伴随二位前去认人!
“最好还要多带个人,弄到信件之后,可以用最快的方法送回来。
林光大笑道:“贾老爷子是有眼光的,看中的人还会高兄将来一定大有出息!
他们三骑在下午出门,士路直去冀州,沿途林光果然有办法,他能够随处换马,毫无耽误,甚至于每到一个地方已有人带着马等候在路测,高人凤道:“马侍郎有多大的家当养得起这么多的人吗?”
“不是马侍郎养的,那都是南昌的七王爷设置的人手,马侍即是七王爷的重要合作人,所以才可以动用到他的人手与一切设备!
斑人凤点点头,没有多问,似乎对宁王的一切已经有了个底子。
他们终于在第三天的黄昏追上了于福。那是在一家小镇店中,宁王的耳目也着实厉害,他们在出发时已发出了急信,说明了于福的形貌,叫他们注意这样一个人。
在他们启行第二天时,于福的行踪已在掌握中,他果然是到冀州去的,这证明了高人凤的判断完全正确。
现在有问题是如何取到那封信抄上一份了,高人凤略事计划后,也住进了那家店房。
于福的脸色红润,行动敏捷,处事小心谨慎,是个常出门的老行客,但高人凤却充满了信心可以达成任务!
斑人凤夫妇和林光都住进了那家店房,于福早早就关上房门,高人凤一直在盘算着下手的方法,没多久,他听见于福开门,吩咐店小。送壶茶进去,心中一动,连忙也吩咐店小二送两壶茶过来,他们的屋子在于福前面,小二提了一大壶热水和三份茶叶,来到高人凤的屋里,先为他们冲好了茶,高人凤在他脑后昏睡穴上轻轻一指,那个小二应指而倒,高人凤托住了他,迅速月兑下他的衣服,自己换上了,然后提了滚水,去叫于福的门。
于福在里面问道:“什么人?”
“老客人,您老要的茶给您送来了!”
于福开了门,看见不是原来的伙计,还问了一句:“你不是刚才的那一个。”
斑人凤赔笑道:“小的是在厨房,得闲帮着选送茶水!”
于福点点头,看他冲好了茶赏了他两个小钱,高人凤还连称邀退出。
他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只见贾若凤和林光都守着小二,上去先把衣服给小二穿回去,然后再拍醒了他道:“店家!
你是怎么了,好好地就倒了下来!”
小二莫明其妙地道:“小的也不知道,好好的只感到脑一昏,以后就人事不知了!”
斑人凤道:“那一定是太累了,睡得太少,你下了工之后一定还赌钱吧!
他在口袋里模到几颗银子,知道这个小二一定喜欢此道“果然那小二不好意思地道:
“闲得无聊,几个人玩玩!”
“玩玩可以,可也要顾借身子,这要是给你们掌柜的知道了,一定会叫你卷铺盖!”
小二惶恐地道:“你老多包涵着点,小的以后不敢了!”
斑人风笑道:、“我当然不会说,这只是为你好,对屋的那位老客人等茶水不到,发了脾气,我替你送去了,你没事早去休息吧!”
小二千恩万谢地走了,高人风等三个人静心地等着,于福还在屋里模索着,林光问道:
“高兄,怎么还没躺下呢?”
斑人凤笑道:“别急,我在茶里给他下的宁神散份量不重,不会这么快见效,但是睡着了,三四个时辰也醒不过来咱们多等一会儿!”
又过了片刻,终于听见于福上床的声音,然后就开始传出鼾声,证明已经睡熟了。
斑人凤道:“可以了,我一个人过去看看!”
他又出门而去,林光和贾若凤在两头给他把风,看他用刀挑开了门闩,进人到门里,没多久,就拿了封信出来,到屋里,拆开信封,只见内容写着于谦通知冀州总镇注意邻近的几处藩王和南昌的勾结,而且还说宁王用了一批江湖人,化名天府,专事刺探消息和刺始任务,还指出了天府在冀州的爪牙,要冀州设法剿除!
这些消息是水文青供应的,密函也是他授意写的,内容的确属于机密,林光一看就紧张了,高人凤用了纸笔把那封密函临摹了下来!
林兄道:“这封密函不能送去,否则天府在冀州的眼线就完了,于老儿还真厉害,居然连这么秘密的事都打听到了,高兄看有什么方法!”
斑人凤道:“天府的机密既为于老儿所知,终究是保不住的,截下这封密探只有使对方提高警觉,毫无好处!
“可是天府的眼线被挑,对咱们可大大的不利!”
斑人凤想想道:“林兄可以赶到冀州,通知他们一声预先把重要的人避开,但也不妨留下一两个无关紧要的抵数,这样才不会现迹,以后只要盯紧于福那老儿,不难获知更多的机密!”
林光欣然道:“这个办法好,这次若非高兄前来,兄弟实在不知该如何办好了,高兄才略过人,埋没在江湖上太可借了,应该出来谋发展的!”
斑人风道:“敝师兄也是这样说的,可是因为先岳年老多病,不能离开,现在总算空出身子李了,还望林光多加提携!”
林光道:“我也是天府的人,而且南昌那边的事情多,早就要调我回去了,就是因为走不开,现在有了高兄,马侍郎那儿,高兄可以独当一面了!”
斑人风道:“那怎么轮得到兄弟,还有龙兄呢!”
林光一叹道:“我这个师弟脑筋太死,只能跑跑腿,充宛打手而已,不能寄于大任!”
斑人凤顿了一顿才道:“林兄!兄弟有句话,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兄弟想在马侍郎这儿,充其量不过是多嫌几两银而已却不见得有多大的出息!”
林兄笑道:“这只是目前而已,我们望的是将来,希望七王爷身上,等他掌了大权,我们的地位自又不同,马侍郎他了我们也要恭恭敬敬的!”
那我们算是什么官儿?”
“不是官儿,江湖人不能做官的,但是我们掌权,我们对王爷直接负责,见官大-级,什么尚书待郎之流,在我们面前都要必恭必敬!因为我们可以操纵他地位的升降生杀,那不是比做官更神气!
“我明白了,就像现在的厂卫差不多!”
“工作性质差不多,但权力可大得多,现在的厂卫分作几处,各有管头,我们却是大权一统,除了王爷之外,谁也管不了我们,因为我们是王爷打江山的功臣!”
“可是那是天府的事,我还不是天府的人!”
林光笑道:“高兄,我们是自己人,我告诉你一句知心话别去管什么天府,天府的主持人是个不安份的人,王爷目前只是利用他们而已,真正功成之后就没他们的价了,所以我才不要你到南昌去,不要入天府的网罗,将来取代天府的是我们。
“这么说林兄的地位更重于天府了!”
林光道:“那是将来的事,目前我们还要跟天府配合,七王爷真正信任的人不过三四个,兄弟就是其中之一,王爷把我们分出来,就是要我自成一班,将来好取代天府,兄弟目前还没有特别合适的伙伴,但有了高兄伉俪,相信今后可以有一番作为了,所以兄弟要到王爷那儿去布署,这边就多多委托高兄俪了!一“我看不出这边有什么可做的事!”
“高兄!事情太多了,马仕伦是兵部传郎,他主管的业务是全国的军政,王爷的大计要靠他分担一半,高兄在这儿正可以大展宏才!”
斑人凤道:“那就全仗林兄了!”
林光兴奋地拍着他的肩膀道:“高兄的大才还要多作仰仗,只要我们兄弟携手合作,将来王爷是天下第一人,你我兄弟就是天下第二人,大家好好干吧!”
他伸手与高人凤用力一握,把高人凤临下的密函又抄了一份,高人凤又把密函送了回去。
第二天,于福一梦醒来,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状。起程赵冀州送信去了。
林光也急急地走了,此地离冀州虽只有一天的途程,但林光却过了三天才回来。
斑人凤夫妇却一直在客栈等着,林光见了面就笑道:“高兄这下子可建了大功,兄弟赶到冀州,刚刚来得及完成撤退的准备,总镇大营就派了大军来抓人了,结果抓了三个垫底的,也搜去了一些秘密文件!”
“那些文件都很重要吗?”
“不重要也不会引起对方的重视,但是对大局没有影响,兄弟早得高兄指点,把重要的都抄下了副本。只要我们仍然保有那些机密,就无所谓损失了!”
“那个于福呢?冀州方面有没有回信!”
“兄弟早他一脚离开冀州,他大概下午会到,也一定会在此地歇脚,回信是一定有的。
不过内容必然是一些措施的报告,知不知道都没有关系了!”
斑人凤笑道:“只要模准他的行踪,再抄录一份应该是没问题,我那宁神效是一个江湖朋友给我的独门方子无色无味,吃下去在四个时辰内熟睡如死,醒来后只觉精神特别旺盛,没有任何不良的反应,他是给我当作失眠症用的,但用在别的方也同样有效!”
林光背着贾若凤偷偷地碰了他一下笑道:“这药的真正途恐怕不止是治失眠吧!”
斑人凤也笑道:“我那朋友很,这药是用来得到一个他看中了却又到不了手的女子,一剂下去,任由摆布,不过兄弟认为那有伤阴德,所以不大使用!
林光笑道:“不大使用却不是从不使用,不过高兄以的相貌不必使用了,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堂而皇之呼之即来!”。
斑人凤也笑道:“兄弟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家中有头母老虎可是会咬人的,她的刀法比兄弟还精,惹怒了她,咔嚓一刀,割断了兄弟的风流根,就只有人宫去当太监了,那滋味不好受!”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两个男人苦是开到这种玩笑,就是十分知己了,林光更是高兴,因为他找到了一个有力的助手和能干的伙伴。
于福果然在近黄昏的时分前来投店,依然住进了同一家客栈中,甚至于还是先前的那个房间,这次他是要了饭莱在屋子里吃,所以高人凤更容易摆布了,他只把送饭莱的店小二叫来,搭讪了几句,悄悄地已经把药投进了汤里。
晚上,他拨开了窗子,进去搜到了回信,再度临摹了一份,神不知鬼不觉得放了回去。
然后,他们连夜动身,飞快地赶回京师,林光呈上了两份临摹的信件,马侍郎看了十分兴奋,赞不绝口地道:“高兄真是文武全才,于老儿这笔瘦金体的宇是宗法宋徽宗的,朝中很有名,高义士竟然连字体都学得很像!”
斑人凤笑笑道:“我是蒙着纸照描的!”
“不然,照着描只能画出轮廓,高义士竞深得神髓,这是很不容易的事!”
他竟然谈起书法来了,林光深为不解道:“大人!重要的是信的内容,字体可以不管它!
马侍郎笑道:“不然,_我以为这才是最重要的事.书信的内容固然十分重要,但我们知道了就好,倒是高义士的这项技能,将来可能大有用处,高义士,你能学一个人的笔迹吗?”
斑人凤道:“我得力于一个闲。除了武功之外,喜欢练练写字,我也不特别宗法那一家,什么名家的字都练,就因为学杂了,最多只能到七分火候!”
“有七分已经了不起了,很多书法大家也不过才五六分光景,高义士学一个人的字迹要多久工夫!”
斑人风想想道:“能有原本给我蒙一遍,大概半天就够了,不过只能骗骗别人,本人是瞒不过的,各人有自己的风格和习惯,除非能找全他的书法,每一个宇都经过仿效,再加半年的练习,连他自己都不易辨认了!”
马侍郎大笑道:“天才!天才!这是顶了不起的成就,将来借重这方面的地方还很多,明天我就找几个人的原件供你参考,我们不必十分神似,有个五六分就够了!”
林光道:“大人!斑兄的才华过人,辨事能力更强,我想将这儿的工作交给他……”
“那怎么行,你呢?”
“大人也知道,南昌方面一直要调我回去,正因为这里走不开,我才分不开身,现在有高兄抗愤来了,我想他们足可胜任了。
马侍郎沉吟道:“对高义士的能力,我是绝对信任.可是你的工作是要跟多方接头的.那些关系他能联系卜吗?”
“这个我自然会交付给他的”
“那么你也把一切内情告诉他了?”
“这当然了,事实上高兄也等于是自己人,他本来是要到南昌去的,只是我们的运气好、先被我们拉来了!”
马侍郎道:“你在我这儿只是客卿地位,你们的去留是南昌安排的,王爷那儿也请示过了吗?”
“不必请,我是对王爷直接负责。我到南昌去向王爷当面报告!”他见马侍郎面有异色,放低声音又道:“大人!王爷对几位十分看重,不愿意交由太多的人联系,所以交由我直接络,以防在大举前,万一有个闪失,也不会影响您几位。”
马侍郎这才放心了,林光又道:“有几个人表现得太明显那并非好事,想必侍郎公也明白的!
马侍郎连忙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林光笑道:“所以在下回到南昌,透过高兄。就等于王爷和大人直接联紧了,关系自可加深一层!”
马侍郎道:“是的,还仗老弟今后多关照!”
“大人别客气了,王爷办的是大事,需要各方面的协助大人是在朝廷大事上受借重,我们却是管些琐务,相互合作只有互利都没有冲突,大人以为然否?”
马侍郎也连忙点头道:“老弟说得是!”
林光笑笑道:“我在三五天内就要动身了,这几天内我重要的连络人员交付绘高兄,大人再有什么事,也可以直接找高兄商量了!”
马侍郎道:“好的!这两封密函,下官还要找一两个人研究一下对策后,再有详禀给王爷,正好托老弟带去。”
两个人告辞出来,林光有他的事要办,高人凤回到屋里。
冷寒月道:“文青,我觉得你这件事做得不妥,于谦和冀州方面的书信往返是极端的机密,你将它泄漏了!”
水文青道:“我知道,机密在不知不觉间泄漏才可怕,若是已知秘密泄漏,自然有办法补救的!”
“可是于谦并不知道机密已泄,仍然计划行窜,岂不要吃大亏了!”
水文青道:“于老儿忠心国事是不错的,可是他这个计划并不高明,他跟王琳商量过,已经被批驳了,他仍不死心,暗中策划着一意孤行,让他吃点亏也好!”
“怎么可以呢,那不是打击忠良吗?”
水文青庄容道:“我们看一个人,不是光有忠贞就够了,忠臣谋国,若是能力不足,所以谋不能计划万全,仍是会误国的,前宋的王安石变法就是一个例子,不可以不计之为戒”
“我跟父王讨论过历朝施政得失,也谈到王安石,认为他的变法不失为强国之道,只是人谋之不足!”
“这就是了,施行新政,必须先储备训练人才,贯彻从事,焦急从事,所谋非人,焉得不败!”
“你是说我父亲不善用人!”
“这也不是他老人家的错,他敢大胆地启用玉琳,就是他成功的地方,但有些人他却并不清楚!”
“文青!我也不必替父亲辩白,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错失何在,但有些事是环境造成的,使他欲振乏力,他并非不知道于老儿缺乏远见,过于固执,但在这个时候,用一个忠臣比用一个能臣更重要!”
水文青也只有付之一叹,国事得失,非身处其中的人,是无法了解的,他只有道:“好在这个计划即使被破坏了,也影响不了大局,机密被泄,只有使失败提早来到而已,它根本是个不成功的计划,靠冀州的那些兵力,想去遏止三处藩王的发展,那是不够的,除非玉琳能够给予全部支持,但是玉琳的军力不可分散,他还有最重要的工作。”
冷寒月也不作声了,她也明白,祸乱之源的在南昌,“宁王震壕才是最值得注意的对象,常玉琳手中的那支劲旅,随时得准备应付宁王的举事。绝不能分散的。
因此她也只有一叹道:“尽人之力吧,无论如何,也要保全冀州的实力,那是父亲第二支可靠的兵力,也不能受折损的!”
“是的,所以我觉得泄漏他们的秘密,破坏他们的计划也未尝不是保全冀州之道,至少在对方有了准备之后,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可以保持个平安无事了!”
冷寒月点点头道:“希望是如此了,只是我们须要窝在这里吗?这里好像混不出个名堂了!”
“不!此地大有可为,一则这是江西的另一支臂援,而且是在暗中活动的,比明里更可怕,对他们的活动,不可以不知道;二则,我可以利用这一边跟另一边先斗上,闹成窝里反。造成有利的情势!”
“马仕伦有这么重要吗?”
“在我的看法中是如此,江西专派一个人在此,可见他是一个头儿,从他身上,可以挖出不少的消息来,目前,我要做的是使他对我更重视一些!
“要怎么做呢?”
“可以安排的!”
冷寒月没有问水文青如何安排,她对这个男人已充满了信心,相信他必然能对一切都有了妥善的安排。
当天晚上,两个人都已经就寝了,突然听见屋中有细碎的异声,那是夜行人经过的声音。
水文青立刻披衣坐起低声道:“准备一下,有人来了!”
“是我们自己的人吗?”
“不可能,我已经严厉下令通知过,不准人上这儿来窥察除非是有我命令!”
“那也许是其他部门的!”
“不管!碰上来人,不管是谁都加以无情的博杀,寒月,你千万注意这一点,别露出破绽来!”
冷寒月点点头道:“我晓得,目前我是侍郎府的人,就必须尽我的本份!”
水文青按按她的肩膀表示赞许,带了刀光出门去了,冷寒月也收拾了一下,提着她的刀出了门,这不是她的六月飞霜宝刀,但也是特地打造的精钢好刀,使来很顺手。
才窜出了门,一条黑影就扑了过来,她横刀劈出去,来人居然躲开了低声道:“高嫂子,是小弟龙行雨!”
“原来是龙叔叔,发生了什么事,好象有人侵人了!”
“是的,不知道是那一方面的,来人去向大人的书房,小弟特地招呼二位一声!”
“人凤已经过去了!”
“那就好,不管是那方面的,嫂夫人手下不必留情!”
“万一是自己人呢?”
“照杀不误,咱们这个圈子里没有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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