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元掌教沉声问道;“人在那儿?”
那清朗语声道:“人在山门外,正口出狂言,如果掌教与玄玄真人不亲往恭迎,即将杀进寺来。”
悟元掌教向胡天赐投一个询问的苦笑,胡天赐以连气传音不道:“能在山门外解决,那是更好……”
悟元掌教微微点首,扬声说道:“好!传活出去,本座玄玄掌教,立即出迎。”
“是!”
“是”字声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疾奔而去。
接着,胡天赐也在悟元,玄玄两位掌教的陪同之下,向山外走去,其余高级人员,则鱼贯相随。
山门外,那衣分红,绿,紫色的三位女郎,正是胡天赐在“登封”城的客栈中,所见到的那三位,红衣点郎居中,另两位华左方相陪,一字横排地,傲立于山门前的台阶之下,箭远外的秃林前,则接着二匹黄骠健马。
此时,风雪已停,但寒冷的程度,却比风狂雪紧时更甚,因而使得积雪的表面下,都结了一层不算太薄的冰。
这时,那紫衣女等得有点不耐烦,他,扭头向红衣女郎蹩眉问道:“大姊,怎么那老秃驴还没出来?”
绿衣女郎笑道:“依我之见,早就杀将进去了,偏偏大姊要守着“先礼后兵”的原则。”
红衣女郎笑了笑道:“二位别吵,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那点是上上之策。”
绿衣女郎道:“那些秃驴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大姊这如意算盘,恐怕打不通……”
一位中年和尚匆匆奔出山门,向着他们三位合什一礼道;“三位女施主请了,本寺掌教,马上亲自出迎。”
红衣女郎点点头道:“知道了。”
绿衣女郎笑道:“想不到这老秃驴,居然也识时务起来。”
红衣女郎蹩眉接道:“恐怕不像你所想的那么简单。”
绿衣女郎讶问道:“大姊此话怎讲?”
红衣女郎道:“你没有看到他们中门,并没有打开么!掌教亲寺贵宾,岂有不开中门之理。”
绿衣女即点点头道:“不错,看来,我们还是得杀将进去了。”
红衣女郎道:“即然来了,厮杀是免不了的,且看老秃驴如何说法再说吧!”
“呀”地一声,两扇中门打了开来,一个包括僧,道,俗的行列,鱼贯而出。
紫衣女郎含笑接道:“他们还算识时务的,果然打开中门了。”
一声朗笑,由行列中传出道:“‘少林山’的中门,是欢山嘉宾贵客的,可不容许恶客通过。”
话声落时,那个包括僧,道,俗行列,也在台阶前,一字横排地,停了下来。
悟元,玄玄两位掌教居中,胡天赐,白云子二人分立掌教两旁,以次为悟亨,悟贞两位大师,和“武当”派的“武当八剑”。而方才那朗声答话的,却正是胡天赐。
三位女郎闻言色变之间,悟元,玄玄两位掌教却是一个合什,一个稽首,沸号高喧地,同声说道:“阿弥陀佛!老衲这厢有礼了。”
“无量寿佛!贫道这厢有礼了。”
红衣女郎注目一厢道:“看情形,你们两个,就是‘少林’,‘武当’的掌教啦?”
悟元,玄玄二位掌数又同时点首道:“是的,老衲悟元……”
“贫僧玄玄……”
不等对方说完,红衣女郎又目注紧伴着悟元掌教而立的胡天赐问道;“你是什么人?”
悟元掌教抢答道:“这位小施主,是老衲的方外之交。”
红衣女郎冷然接道:“我没问你!”
接着,又目注胡天赐问道:“答我所问?”
胡天赐剑眉微蹙道:“暂时算一个不相干的人。”
“答得妙!”红衣女郎接问道:“你说,谁是恶客?”
胡天赐笑道:“仲孙姑娘天香国色,秀外慧中,难道竟连善恶两字都分辨不清么?”
红衣女郎脸色一变道:“你怎会认识我的?”
胡天赐道:“我本来不认识弥,不过是想当然耳!”
话锋一顿之后,又注目问道:“难道你果然是仲孙妙妙?”
红衣女郎点点头道:“不错。现在。你老实告诉我,谁是忠?怎会知道我是仲孙妙妙的?还有,你一个了相干的人,又跑到这里来干吗?”
胡天赐笑了笑道;
“仲孙姑娘,这些都是多余的问题,还是先办你自己的正经事吧!”
仲孙妙妙冷冷的一笑道:“好,我不怕你会飞上天去,待会,如果你答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哼!”
悟元掌教道:“阿弥陀佛,仲孙施主无端上门欺人,是否也该说明一下原因了?”
仲孙妙妙笑了笑道:“真不愧一代掌门所说的话!”
接着,脸色一沉道:“大和尚,我问你,‘武当’的老道们,是否准时能到?”
悟元掌教皱眉道:“仲孙施主,在称呼方面,能否客气一点?”
仲孙妙妙道:“姑娘你认为这些称呼不客气,那我不妨坦白告诉你,还有更不客气的行动在后面!”
话锋一顿之后又沉声道:“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悟元掌教一挑惹眉,接着又苦笑了一下道:“不错,玄玄掌教是准时到达。”
仲孙妙妙接问道:“那么,这表示一些什么呢?”
悟元掌教道;“如仲孙施主,你是要老衲恭维你行动的光明磊落,老衲可难以张口。”
仲孙妙妙笑道:“大和尚误会了,我不在乎人家恭维我,或是损我,方才我之所以要这样问你,那是表示我仲孙妙妙,言出必践,‘武当山’,这些牛鼻子的准时到达,就是一个最好的设明。”
悟元掌老冷冷一笑道:“这个,老衲己见答了。”
仲孙妙妙道;“那么,我要你们两个掌教亲自恭迈,为何不照办?”
悟元掌教道:“老衲同玄玄掌教,不是已经亲自出山了么?”
仲孙妙妙道:“可是,你们并没有恭请我进入寺中。”
悟元掌教哈哈一笑道:“这个么,方才这位小施主已说过了,‘少林寺’的山门,虽已中门大开,但那只是欢山贵宾,慢不许恶客通过。”
仲孙妙妙脸儿一沉道:“大和尚,难道你不为这千年古刹的事业着想?”
悟元掌教脸色一整道:“事实上,老衲纵然恭请你入寺,也保存不了这千年基业,俗语说的好,缩头一刀,伸手也是一刀,既然横竖都保存不了这千年基业,老衲又何不做人漂亮一点呢!”
紫衣女子苦笑一声道:“大姐,我们先礼后兵的计划,实在是太多余了。”
仲孙妙妙道:“这是庄主吩咐的。”
绿衣女郎道;“大姐,当前,我们的礼节已尽到了,即然他们不识抬举,我看……”
仲孙妙妙一咬牙,沉声接道:“好,大和尚,我成全你!”
“当”的一声,三人都亮出一把雪亮的钢刀。
那钢刀,橙如秋水,形似雁翅,长度却与普通长剑不相上下。
胡天赐入目之下,不轻月兑口赞道:“好刀,可惜的是……”
仲孙妙妙注目的道:“怎么样?”
胡天赐冷冷接道:“可惜是膺品。”
仲孙妙妙一怔道:“你怎能断定是膺品?”
胡天赐笑笑道:
“真口只有一把,其距刀尖三寸处,有一米粒大的缺口,那是二十年前,在‘黄山’天都绝顶,五老练八魔时,被逍遥老人以绝顶神功,所留下的痕迹,那痕迹是无法补上的,而目前,刀有三柄,又都完整无缺,所以,我一眼就可断定了。”
仲孙妙妙的俏脸,在这刹那之间,接连数变,一直等到胡天赐说完之后,强装镇定,注目问道:“你也知道这刀的名称?”
胡天赐笑道:“我对它的来历,都能如数家珍,又岂有不知它名字之理!”
胡天赐方才这一席话,算的上是武林中一段秘辛,连“少林”“武当”两掌教也不曾听到过,因而使得悟元掌教怔的一怔之后,也月兑口问道:“莫非就是那名震天下的宝刀,‘秋水雁翎刀’?”
胡天赐点点头道:“是的,‘秋水雁翎刀’,也名‘灭绝神刀’,是宝刀,也是魔刀,这位仲孙姑娘的令尊,是这魔刀的原主儿!”
仲孙妙妙目光深注的一笑道:“你知道的可真不少。”
胡天赐笑道:“姑娘,夸奖了,其实,我也不过是知道一点点而已。”
仲孙妙妙注目如故的道:“阁下能否报个万儿?”
胡大赐道:“在下是无名小卒,报出万儿来,姑娘也未必知道,不说也好。”
不等对方接口,又一整神色道:“不过,如果是贵庄的莫主赶来了,我自然会报出姓名。”
仲孙妙妙俏脸一变道:“你认为我不配问你的姓名。”
胡天赐道:“那倒不是,我不过是认为你,无须知道而已。”
仲孙妙妙一皱秀眉道:“你这个人,可真够神秘!”
胡天赐笑了笑道:“我倒是一点都不觉得。”
仲孙妙妙目光移注悟元掌教,冷笑一声道:“大和尚,看你这看定的神情,想必请来了有力的靠山?”
悟元掌教笑道;“仲孙施主猜的不错,老夫的靠山得上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说的就是你身边的这位年青人?”
悟元掌教点头接道:“正是。”
仲孙妙妙冷笑一声道:“此人够神秘,但却不见得能保护的住你。”
悟元掌教笑笑道:“但我却深具信心。”
仲孙妙妙目光深注的,向胡天赐沉地道:“你一定要横里架梁?”
胡天赐笑了笑道:“如你一定要逼我出手的话,我不能不舍命陪君子。”
仲孙妙妙冷笑一声,回头后一旁的紫衣女郎道:“三妹,先去伸量伸量这厮。”
接之,又以真气传音说道:
“此人神秘莫测,你要小心一点!”
紫衣女郎娇应一声,举刀缓步而出,胡天赐却淡淡地一笑道:“仲孙姑娘以下驷对上驷,这第一场,你是输定了。”
仲孙妙妙哼了一声道:“别向自己脸上贴金,也别说得那么轻松,这不是输赢的问题,而是生死之搏。”’
胡天赐漫应道:“是么,那我真得小心一点了。”
紫衣女郎向胡天赐抛了一个媚眼道:“小伙子,你还不亮兵刃!”
胡天赐缓步走下台阶,一面呵呵一笑道:“在下以上驷对下驷,已经觉得太委屈自己了,如果还要亮兵刃,那还……”
他的话没说完,紫衣女郎己气得脸色大变地,截口一声怒叱:“狂徒看刀!”
寒芒问处,己是一刀横扫过来。
胡天赐一式“旱地拔葱”,避了过去,口中并朗笑道:
“势沉动猛,果然是名家身手。”
但他的话声未落,那紫衣女郎己乘他身形落地的瞬间,又是一刀横扫过来。
紫衣女郎这一着,可算是即狠且辣。他看准胡天赐的身形,于将落而未落地的瞬间,狠狠地挥刀横扫,使得对方根本没有闪避成交式的机会。
这情形,如果换上一个身子稍次一点的对手,不死也得重伤的了。因为此时的胡天赐,即不能闪避,也没法变更身法,更糟的,是他赤手空举,也不能格拒,也因为如此,使得一旁那儿见多识广的白云子,与悟元,玄玄两位掌数,也不由为之惊呼失声。
但胡天赐却是艺高人胆大,就当旁人为他非死必伤的间不容发之间,他却以妙到毫巅,快得不可查议的药度,右足足尖在对方的刀叶上一点,不仅使他的身形再度腾升三丈有奇,而且也使得紫夜女郎手中的钢刀,几乎被他一脚踹得月兑手掉落。
紫衣女即脸色一变地,呆得一呆的瞬间,胡天赐却已轻灵地飘落原地,并连声歉笑道:
“失礼!失礼!”
紫衣女郎一挫银牙,挥刀进击,一面恨声叱道:“狂徒,看你还能不能神气得起来!”
话声中,己“唰唰唰”地展开一串即狠且辣,而又快速元匹的抢攻。
但胡天赐却是不但依然未亮兵刃,而且,仅仅是以左足跟为轴,在原地左旋右正,东倒西歪地闪避着,那情形,真是即惊险,又美妙得令人叹为观止,使得正邪双方的人,都看得呆住了。
在刀光霍霍与劲风呼啸中,只听胡天赐朗声大笑道:
掌教大师,这位姑娘所使的是否是贵寺七十二般绝技中的‘伏魔刀法’?”
悟元掌教扬声答道:“正是。”
胡天赐接问道:“掌教大师已看出这位姑娘所使刀法的破绽么?”
悟元掌教苦笑道:“不瞒常主说,凭这位女常主对‘伏魔刀法’的造诣,老衲可不敢妄加批评。”
胡天明道:“如果掌教大师不以小可为狂妄,小可可得‘批评’一番了。”
悟元掌教笑道:“施大尽避批评就是。”
胡天赐朗声说道:“平心而论,这位姑娘所使的刀法己够纯熟,不过,对其精微变化,还不能变通运用,同时真力方面,也不能配合,以致……”
就这说话之间,紫衣女郎已攻出五十招以上了,不但不曾伤着对方一根汗毛,甚至连对方的脚跟,也不曾移动分毫,这情形,自然使一旁的仲孙妙妙直皱眉头,当事人的紫衣女郎,更是越打越心寒,也越不是滋味地,截口怒叱道:“狂徒!为何不敢反击!”
胡天赐呵呵大笑道:“姑娘,我不还手,你都莫可奈何,我要是还手了,那还有你表演的机会!”
紫衣女郎羞愤交进之下,已形同一头疯虎似地展开一串更凌厉的枪攻。刀刀都是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杀手,并厉声喝道:“嘴皮子厉害,有什么了不起……”
胡天赐含笑接道:“姑娘,你这套‘伏魔刀法’,还差了一段火候,为何不使出看家本领的‘灭绝三十六式’来,是否试为区区不堪承教呢?”
一旁的仲孙妙妙插口冷笑道:“想见识‘灭绝刀法’待会我会成全你的。”
胡天赐又呵呵一笑道:“峨!我倒忘了‘灭绝三十六式’,是你们仲孙家的家传绝艺,怪不得这位姑娘不肯……哟!泵娘你真要拼命……”
紫衣女郎切齿怨叱道:“鼠辈!泵女乃女乃跟你拼了!”
胡天赐飞快地接道:“那可不行,你我之间,不但无怨无仇,而且说起来,还是渊源不浅哩!
仲孙妙妙冷冷地一笑道:“阁下是否也该表现一两手了?”
胡天赐歉笑道:“真是抱歉得很!让你瞧了半天,还没瞧出我的武功路数来……”
仲孙妙妙被对方一口道破心事,不由老羞成怒地,截口怒叱道:“狂徒!泵女乃女乃不用知道你的武功路数,也照样能收拾你!”
胡天赐笑道:“你早该上场啦!啊!这位姑娘,你也该见好就收了,还是让你大姊来吧!”
仲孙妙妙震声喝道:“三妹退下去!”
话声中,人己挥刀向胡天赐扑了过来。
刀光霍霍中,只听胡天赐笑嚷道:“这可不行,我得借把刀用用一声惊呼那紫衣女郎的钢刀已到了胡天赐手中,人也踉啮地退了出去,不!那不是退,而是胡天赐趁着夺刀的瞬间,趁势一掌推出去的,不过胡天赐的劲力拿担得恰到好处,并未伤着她而己。
紫灰女郎的一声惊呼之后,却是一连串的全铁交鸣之声,胡天赐并呵呵大笑道:“‘灭绝刀法’,果然不同凡响,再下今天算是大开眼界啦……”
仲孙妙妙皱眉问道:“狂徒!你这杂乱无章的,算是什么刀法?”——
文学殿堂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