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山白含笑向身边的胡媚儿要了一枝手镯笑道:“圆环形的特点在通环相连,击一点而力达全局,同时着力点能把劲道分向两边,在另一面互相接触而抵消!”
西门彪点点头,忽而又道:“我先想到这一点了,但似乎不可能,如果他们是整体为战,一定要互相连通才对,可是他们站得虽近,身体却是分开的、而且每个人手中各持一柄铁戈,无处可借力,是如何把劲力相通呢?”
梅山白笑道:“如果是手牵手,做得太明显了,一望而知,还有什么稀奇,帝君何不注意一下他们的腿部呢?”
傍他这一说,大家都发现了,原来这一列的铁戈手每人都是半侧而立,双腿弯曲,一高一低前一人的右膝抵紧后一人的左腿肚,密切相连,就这样把劲力相通,无怪乎威力大得惊人了。
正如梅山白所说的,他们要取这个方法,将西门彪的掌力接引过来,分为两半,由两侧输送过去,到了圆圈的另一边,两股劲力又相逢了,因为发自一人,大小平均,恰恰互相抵消,而旁边的两个人则利用本身的劲力,得后面同伴之运送,合为两股巨力,展开反击。
这一个圆圈约有五十多人,就算他们功力平平,五十多股力量集中也颇为可观了,何况这些人还是训练有素的好手呢,无怪乎辛无害与欧阳琥要吃亏了。
鲍孙弘听梅山白将阵式的妙用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禁微有惊色,但他仍然很镇定冷笑道:
“就算你识得阵中诀窍,又能怎么样呢?”
梅山白笑道:“找到了诀窍,自然就有破解之法了,避其长而攻其短,舍其本要逐其末,天下没有不能破的阵!”
西门彪兴奋地道:“梅老弟,快告诉我怎么样才能破这个鬼阵?”
梅山白笑笑道:“我已经把圆阵的特点指了出来,针对着这些特点,使得他们的长处无从发挥,自然就可以一攻而破了!”
西门彪伸手直搔脑袋,于倩如笑道:“梅叔叔的指点我已经明白了,他们是利用相互借力的方法,集全阵的劲力于一点,自然威力无比了,我们必须分散人力,从每一点同时进攻,叫他们各自为敌,他们就不足为惧了!”
西门彪大声叫道:“对啊!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我想不到呢?”
于倩如一叹道:“世上的事原本很简单,难的是去了解它的道理,知其所以而制其宜,天下就没有办不完的事了!”
说完朝四下看了一下,忽又皱眉道:“可是我们的人数并不多,不够分配到每一点去!”
祁无尘看了一下道:“夫人说的不错!这些年轻人都是经过多年训练的特选斑手,每个人的实力都不差,我们八帝自然可以对付三四个,各部天相以一敌二也勉强可行,但分配起来仍不足,梅老弟是否还有更好的办法?”
梅山白笑道:“夫人所说的办法虽然可行,但要人数相当充足的时候才可一试,以目前的人数,必须要找更简易的办法!”
于倩如忙道:“梅叔叔,别卖关子了,快说出来吧!”
梅山白拿着那只玉镯笑道:“就以这只玉镯为例吧,我们从周围施力,想把它捏碎。要用很大的力量,但有的时候,不经意掉在地上,它就轻轻地碎了!”
边说边将手一松,玉镯平着坠地,叮的一声,果然碎成很多小块,他才微微一笑地道:
“各位现在懂了吗?”
众人仍然不解,李明明较为细心,突然道:“我懂了!我来试试看!”
她手执双剑,对准阵势冲去,面对她的人也急急地挥戈攻击,李明明只虚刺一剑,突然凌空跃起!
这一拔居然跳起两丈多高,像头大鸟似的,在空中挥剑下击,双剑飞舞,洒下一片剑雨。
那个人虽然挥戈操架,但敌不住她剑势的凌厉,惨叫声中,执戈的手臂为剑锋扫过,断腕倒地!
同时胡媚儿与祁菊也发动了,她们领悟的时间只比李明明略迟一步,而采取的方法却都是一样的!
都是拔身凌空下击,惨呼之声连起,胡媚儿的功力较高,一剑分击两人,因此铁戈阵中,先后有两个人倒下!
李明明号称煞剑,手下却稍留情分,胡媚儿与祁菊则心狠手辣,她们手创的敌人,不是断首就是腰斩!
四个人出了碴子,等于有了四道缺口,但铁戈阵分为内外两圈,外围的人立刻补上了!
西门彪仍然不解道:“女乃女乃的,这些家伙见了女的就变得窝囊了!”
祁菊抽剑回身笑道:“西门伯伯,您怎么还是不明白,梅叔叔已经指出圆阵的缺点,由正面攻击,他们可以相互借力,但是由上而下攻击,他们就无法得到旁边的助力,只能靠自己的本事了,这就是玉镯平着坠地会跌碎的原因!”
西门彪呵呵大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咱家也要宰他几个出出刚才的气!”
叫着也向前冲去,一飞振天,正待凌空下去。
梅山白连忙追上叫道:“帝君!使不得!”
苞着也纵身跳起,手中长剑展开,果然西门彪纵到半空时,劈面袭来一道人影,扬手就是一蓬星雨洒至!
幸亏梅山白补位很快,剑光舞成一道密幕,叮叮声中,将那蓬星雨全数挡住,两人同时落地了!
而祁无尘与桑同白也赶援及时,奋力出掌,挡住了铁戈阵手对他们的攻击,使他们能全身而退。
西门彪见对面纵起的是公孙弘,发出的那蓬星雨是一把深蓝色的铁砂,好在被梅山白挡住了,否则必吃大亏!
因为蓝色的暗器必然淬有剧毒,而以铁砂作暗器的更为厉害,这种东西体积小,必须成把洒出,杀伤力很弱,都是靠着另外的作用而表现其威力,西门彪两度出手,都碰了一鼻子灰,不禁懊丧地道:“妈的!老子实在背时,处处都倒霉!”
然后又朝梅山白道:“谢谢你,梅老弟!你怎么知道我会遭暗算的?”
梅山白笑道:“铁戈阵不能受上空的缺点已经被我们试出来了,而他们仍未撤阵,缺处立刻补上了,可知他们已有防备之法!”
西门彪道:“那么刚才他们怎么不知道防备呢?”
梅山白道:“刚才他们没有预料到会被我看出破绽,未作防备,所以我不能明说,只好用玉镯作个比喻,李姑娘她们领悟较快,出其不意才能得手,第二次就不行了!”
西门彪一叹道:“只怪我们的脑筋太笨,如果同时领悟了,大家一起发动,少说也要中他二三十个,岂不是就解决了!”
祁无尘道:“是啊!梅老弟,我们虽然领悟较迟,但你如果偷偷地告诉大家一声,同时发作不就行了吗?”
梅山白道:“我可以这样做,但我不愿意,因为这样太过残忍了。”
西门彪道:“对这些家伙还要讲客气?”
梅山白一笑道:“他们都是侠义门徒,献身为门户而战的精神是十分可敬的,我们怎能对他们滥施残杀呢?”
西门彪怪叫道:“梅老弟!你是怎么了,居然对敌人讲起仁慈了?”
梅山白道:“帝君!话不是这么说,我们与五大门派没有仇,今日之争,只是为了帮助于夫人了结私怨!”
于倩如微微一怔,梅山白朝她笑笑又道:“刚才少林已不齿公孙弘的作为而退出,护法门人有些也不齿他的作为,被他杀死了,可见今天的事已不是修罗教与五大门派之争,而是于夫人与公孙弘之间的宿怨,他可以假公济私,不理门人的死活,我们却不能这么做!”
于倩如因为梅山白在笑时对她作了个眼色,知道梅山白是在运用心理攻势,瓦解对方的军心遂也配合道:“梅叔叔说得有理,我对五大门派虽有恨意,但经过刚才的一些事情后,尤其是少林中途退出,我才明白五大门派的人不全是那么卑鄙,卑鄙的只是公孙弘而已,所以我现在仇恨的对象,只有公孙弘一人!”
鲍孙弘也明白他们的意思,连忙大叫道:“于倩如!你别说得好听,没人会听你这一套,刚才你不是非要把五大门派的人杀得一个不剩为止吗?”
于倩如微笑道;“不错!我说过这个话,但我没说要自己去杀,这个工作留给盖天雄了;我让他先离开就是这个意思!”
梅山白飞快接口朝那些人道:“你们都看得很清楚,现在我要你们再仔细想一下,弄清楚自己的责任,你们到底是为谁而战?”
那群人虽没答话,但已脸有疑色。
梅山白又道:“如果是为了门户,你们该珍惜生命,留着去对付盖天雄才是,如果是为公孙弘卖命,则你们已背祖忘本,不值得同情了,别以为这个铁戈阵就可以困住我们,梅某要击破你们,易如反掌!”
鲍孙弘冷笑道:“你不妨试试看!”
梅山白摇摇头道:“我不愿意轻试,除非在我被逼得没办法的时候,我的作风一向如此,如非必要,我不愿意伤人!”
鲍孙弘冷笑道:“你别说大话了,我告诉你一句,这批人是我亲手训练的,他们的决心很坚定,绝不会被你花言巧语说动了!”
梅山白微微一笑道:“他们虽然是你训练的,但不是为了替私人卖命的!他们的责任是保护门户的安全,这一点你别忘了!”
鲍孙弘道:“杀死你们就是确保门户的安全!”
梅山白笑笑道:“如果他们把命都送在此地,谁去对付盖天雄呢?”
鲍孙弘傲然道:“我会对付,杀死你们后,我们仍有余力去剪除盖天雄,没有你们支撑,盖天雄孤掌难鸣……”
梅山白哈哈一笑道:“那你可大错特错了,盖天雄的武功已在九帝之上,他那人的心计尤工,把持了修罗教数十年,而且野心勃勃,这人才是五大门派的心月复之患!”
鲍孙弘冷笑道:“你放心,他逃不出我的掌握!”
梅山白一笑道:“你自以为很高明,其实却幼稚得可怜,何况你的为人如何也很明显了,少林为什么要退出护法行列?”
“那是他们目光太浅,不知道我们的实力有多大!”
梅山白尖刻地反问道:“少林的护法门人为什么也会背叛你呢?他们应该知道你们的实力如何呀,他们是唾弃你的为人,而你不知检点,反而用残毒的手段杀了他们……”
鲍孙弘惟恐人心受影响,大声叫道:“他们是归我节制的,我必须维持纪律!”“你的纪律是要他们背叛门户吗?假如是这样,则你领导这些人,成了五大门派的太上皇了吧!”
鲍孙弘越听越不对,大声叫道:“这些事我自会对各大门派解释,你不必多说废话了!”
梅山白一叹道:“你假公济私,利用这些人来替你卖命送死,我实在不忍心杀死他们,陈兄陈大嫂!二位请出来一下!”
黑风双卫应声出来,陈克庄道:“梅天相有何指示!”
梅山白一笑道:“陈兄不必再称我为天相了,盖天雄一走,修罗教无形之中也不存在了,二位还是恢复原来的身份吧!”
黑凤凰刘素娥惶然道:“梅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梅山白微笑道:“二位以武当逐徒的身份寄居修罗教中,虽然你们效金人三缄其口,谈话十分谨慎,没有露出一点破绽,但是修罗教中上上下下,谁都知道你们的本意何在……”
金人三缄口,正是五大门派给黑风双卫的指示,用来作为自己人连络的暗记,这虽是一句常用的话,但也正因为如此,可以不露痕迹地公开连络!
梅山白那番话中根本用不到这句话,但他绕着圈子用上了,别人听来并不觉得特殊,只有那两个人心里有数。
但也正因为这位神秘使者的身份揭露,使得黑风双卫的脸上流露出了惊诧的神色,梅山白笑道:“二侠不必惊慌,兄弟对二位绝无恶意,以前兄弟不时常劝二位金口三缄,也是希望二位谨慎言行,别做得太过份,使兄弟无法包庇,当然兄弟不是为了藉机向五大门派卖好,而是觉得二位留在修罗教中对大家都有好处!”
他又提了一次连络的暗语,益证他的身份。
刘素娥忙控制自己的表情,淡淡一笑道:“那真要谢谢梅兄弟的照顾了!”
梅山白笑笑道:“大嫂说这话使兄弟益增惭愧了,老实说二位帮了兄弟很大的忙,很多次都是兄弟在利用二位!”
陈克庄苦笑道:“兄弟的策略太高明了,愚夫妇每次受利用之后,还是蒙在鼓里,这一次不知兄弟又要挑我们什么好差使?”
梅山白正色道:“这一次小弟开诚布公,绝没有利用之意,只是请二位仔细思考一下,今日之事,是否值得为公孙弘卖命!”
黑风双卫不知道梅山白的用意何在,一时无法答覆。
梅山白紧接着道:“假如二位认为公孙弘的行为值得支持,二位可以退到圈子外面去,以免影响到拚命时的不便!”
黑风双卫仍然没有动作,公孙弘却问道:“这两个人是我们的人吗?”
刘素娥忍不住道:“九师叔,你真健忘,二十年前你假死隐身的时候,我们还到你家里去吊过丧,你难道连同门的人都不认识了?”
鲍孙弘道:“我对武当的弟子一向不太熟,楚庄,你是负责向本门连络的,门户中是否对这两个人作了指示?”
一个年轻人说道:“是的!陈师兄与刘师姐假代理叛门之名,打入对方刺探消息,这些年来颇有建树,各大门派中都有类似的人员派出,但只有他们的工作成功了,掌门人指示说,无论如何都要维持他们的生命安全!”
陈克庄苦笑道:“现在我们的身份已被揭露,没有这种必要了!”
鲍孙弘道:“那还不退到圈外去,帮我对付这些敌人!”
陈克庄摇摇头道:“九师叔!我们宁可留在此地!”公孙弘愕然道:“为什么?”
陈克庄道:“根据我们几年观察的结果,门户的敌人不是这些人而是盖天雄,我们的责任不再是对付这些人了!”
鲍孙弘冷笑道:“你的意思说这些人应该放过了!”
陈克庄道:“是的!他们受盖天雄之愚,加上多年积怨,一旦反目,已势同水火,此刻他们的存在对我们只有好处!”
“什么好处?”
“他们会去向盖天雄寻仇!”
鲍孙弘冷笑道:“做你的梦,你没听于倩如说要假手盖天雄来消灭五大门派吗?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伙的人?”
陈克庄道:“不然!如果他们是同一伙的,盖天雄就不会先逃了,这两批人虽然都可能对五大门派不利,但绝不是一伙。”
鲍孙弘道:“只要是我们的敌人,就应该消灭!”
陈克庄道:“我以为不对,九帝只是为修罗教所利用,现在他们的修罗教已经星散,剩下的人不可能再与五大门派为敌,现在他们帮助于夫人,纯为私谊,那是师叔个人的事,不能再拿门下弟子的生命来轻易一掷!”
鲍孙弘勃然变色道:“混帐!你居然敢对我说这种话!”
陈克庄已经懂了梅山白的意思,肃容道:“我叛门是为了门户,师叔假公济私,已失门户的立场,为了门户安全,我必须据理力争!”
鲍孙弘怒声道:“你想怎么样?是不是想帮敌人来杀我?”
刘素娥道:“我们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但也不能看师叔任性胡为,我们要把武当门下的护法弟子带回去!”
鲍孙弘冷笑道:“你们带的了吗?别忘记他们是受我节制的!”
陈克庄从胸前取出一方玉牌道:“师叔可认识这东西?”
鲍孙弘脸色一变,摇头道:“我不认识!”
陈克庄沉声道:“师叔居然对本门玉牌信符都不认识了,这是武当的最高权利,执有的人可以指挥本门任何人,甚至于连掌门人也要听从指使!”
鲍孙弘道:“我负责的护法门人不受任何节制!”
陈克庄冷冷地道:“那是指平时备战的情况而言,玉牌信符非重大事故不得请动,一旦使用之后,任何人都必须服从它!”
说完手持玉牌高举过顶道:“武当门下听令,立即退出战圈,听候本人调度!”
他发完命令后,勇敢地直往前去,列阵的武当门人首领楚庄朝玉符看了一下,恭身作礼,退过一边,让他们走出阵去,公孙弘叫道:“拦住他们!”
陈克庄冷冷地道:“师叔要对玉牌信符反叛!”
鲍孙弘叫道:“我不认识什么玉牌信符,我只知道我有全权指挥,不受任何节制,违我令者立即处死!”
陈克庄冷笑道:“师叔别忘了,这些弟子所以听从你是为了门户的重寄,现在你连门户最高信征玉牌令符都不尊重了,还会有谁听从你!楚庄!立刻召集本门弟子随我回山,否则我就宣布你们叛门背师,逐出门户!”
楚庄顿了一顿,举手召集同门。
鲍孙弘叫道:“别理他,如果武当不要你们,我带你们另组门户!”
楚庄望了他一眼道:“师叔!我们是为了护法而听从你的指挥,不是来帮你另组门户的,凭你这样,还配领导我们吗?”
鲍孙弘叫道:“你们的武功是谁教的?”
楚庄道:“是你教的,但武功是门户所遗,不是你自创的!”
鲍孙弘怒不可遏,飞身进扑,当胸一掌击到,楚庄手持铁戈架住,他左右的人立刻共同驰援集中在楚庄身上,把公孙弘震退了一步!
鲍孙弘怔了一怔道:“楚庄!我教了你们的阵法,竟用来对付我了!”
楚庄冷冷地道:“师叔!如果我们不念授艺之德,就反过来对付你了!”
语毕一撒手,他同门的人都跟着他退出阵外,武当门人最多,这一撤立刻去了三分之一,铁戈阵立刻残缺不全了。
包糟的是剩下的人也都退开了,各分成三个集团,少林的人早已月兑离了,峨嵋、昆仑、云台各成一组!
楚庄看看那群人道:“大家回去吧!请归告各位的掌门人,武当很惭愧,派错了人出来领导大家,尚幸元气未伤,各位以所学的武功归诸门户,可以增加不少实力,今后在声气上我们还是连成一体的,但护法组织已不必要了!”
那三组人退得很快,眨眼间已走个干净。
陈克庄朝梅山白道:“梅兄弟,多承你的照顾,愚兄只能撤退同门以为报,希望你能重视过去的友情,别再与武当力敌……”
梅山白笑笑道:“那可很难说,如果各位帝君有兴趣,我还是要帮他们撑撑场面,只是我们绝不会再到盖天雄那儿去就是了!”
陈克庄一叹道:“愚兄言尽于此,异日如果是站在敌对的立场上重逢,请梅兄原谅愚兄,不能再顾全结义之情了!”
梅山白微笑道:“陈兄的想法太古板了,我们难道不能成为好兄弟吗?”
陈克庄黯然道:“那恐怕很难,愚兄不能因私而废公!”
梅山白道:“用不到因私废公呀,我明知你跟大嫂是武当的人,仍然让你们留在修罗教中,甚至于还摆升到地魔宫主持人的高位,这样不是公私两便,也没有影响到我们的友情,这有什么的困难的呢?”
陈克庄苦笑道:“愚兄可役有你老弟这份才华,老弟利用我们,发出一些不实的消息,我们怎么能与老弟比呢?”
梅山白一笑道:“大哥这话可太冤枉人了,小弟虽是利用兄嫂,却并没有供给过假的消息,每次的消息都是千真万确的!”
刘素娥也苦笑道:“梅兄弟!话虽不错,但那些消息只对修罗教有好处!”
梅山白道:“不对!那些消息打击的都是修罗主人暗伏在五大门派中的内应,对九帝固然有好处,对五大门派又何尝无益!”
黑风双卫已经知道梅山白的实在身份就是五大门派打进修罗教的总指挥连络人,瓦解公孙弘的实力,带走武当的护法门人,就是梅山白的暗示,陈克庄所以说那些话,主要是为梅山白澄清身份,使他能继续潜伏在敌阵内。
现在梅山白一度再反覆,不禁迷糊了,弄不清他倒底目的何在,以及要达成何重效果,乃问道:“梅兄弟!你倒底是什么意思?”
梅山白笑笑道;“兄弟只想申明敌友之间并不冲突,用不着把感情一笔抹杀,如果兄弟正式上武当找麻烦,自然是公事公办,撇开私情不谈,如果小弟是抱着友善的态度,商讨一些对彼此都有利的事,尚祈兄嫂多予支持!”
刘素娥一怔道:“有此可能吗?”
梅山白道:“自然有了,假如盖天雄不放过各位帝君,兄弟可以会请武当协助一二,那岂不是对大家都有利的事!”
祁无尘忙道:“梅老弟,我们怎么样也不会去五大门派乞援!”
梅山白笑笑道:“帝君,修罗教的一半主力在此,另一半的人手仍在盖天雄的控制下,我们人孤势单,必要时不妨找五大门派合作一下!”
祁无尘道:“五大门派会帮我们吗?”
梅山白笑道:“他们如果分析一下利害,应该欢迎我们合作才对!”
于倩如不禁怒道:“梅叔叔!你究竟是什么立场?”
梅山白道:“我的立场很难说,但我就是喜欢管闲事,现在我帮各位帝君助你对付公孙弘,以后我们不想为盖天雄所兼并,就必须反抗他,总之我对争夺权势没兴趣,那一方面弱,我就帮那一方面!”
众人被他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只有孔庆琦笑道:“梅天相胸怀淡泊,志向高远,他是个肯做大事,不居功的人,所以谁得到他的帮助是最大的福气!”
陈克庄只得道:“合作的事,愚兄无权作主,但兄弟只要不是存敌意而来,愚夫妇一定在门户中为兄弟说项……”
刘素娥道:“是的!我们只能保证你好好地来,好好地去,其他的事我们就无能为力了,再见吧,后会有期!”
说着与陈克庄同时一拱手,带着武当门人走了!
鲍孙弘目送最后一批支持者也走了,脸色铁青,眼中像要喷出火来,但他的眉间却涌起一片杀机!
梅山白哈哈大笑道:“公孙弘,你看我的手段如何,韩信用一夜楚歌,吹散项羽百万兵,我只要几句话,同样把你的人送得干干净净!”
鲍孙弘冷笑道:“我跟于家的事,本来也准备自己解决,因为你们硬要插手凑热闹,我才动用那些人,现在人都走了,你们也可以退开一边,不管我们的事了!”
梅山白一笑道:“那要看于夫人是否还须要我们帮忙!”
扒玉芬道:“当然要!娘虽有制他之法,但只有一击之力,真动手的话,我们母女俩是敌不过他的!”
梅山白笑笑道:“那就请夫人吩咐我们如何效力吧!”
于倩如道:“我还是原先的要求,请大家缠住他,给我一个出手的适当时机,再者还请各位看住他,别给他溜了!”
梅山白点点头道:“那容易,是哪两位帝君出手!”
西门彪道:“我来!这混球上次在君山用毒蛇咬了我一口,不把这口气出了,我连睡觉都不得安稳!”
玉霞帝君白无瑕道:“我也是一样,就由我与西门兄全力战他一阵吧!”
于倩如道:“谢谢二位了,二位请小心一点,此人武功不凡,已得五大门派武艺精华,杀手很多,千万跟他贴得太近!”
西门彪傲然笑道:“老子才不信邪,说不定无须夫人出手,我一血影掌就可以解决他了,老白,你在前面攻他!”
白无瑕抖出腰间的兵器,是一枝十三节的软玉鞭,每节都是一段未经琢磨的玉条,只穿了一个孔,用金丝猱毛夹杂蚊筋编成的索子串连起来,玉质既坚,棱角又多,且能伸缩弯曲,是一件十分厉害怪异的兵器!
白无瑕很少使用,此刻抖了出来,可见他对这一战十分重视,公孙弘冷笑一声,呛然拔剑出鞘,毫光四射!
于倩如嘤然低呼道:“这是一枝宝剑!”
鲍孙弘哈哈一声朗笑道:“你很识货!这是一枝宝剑,而且还是剑谱上有名的紫电剑,本身已有斩金截铁之能,再加上我的深厚内力,你们谁能挡得住?”
于倩如道:“紫电剑在施展时,剑身上能发出眩目的紫色光芒,二侠帝君在动手时,紧记着眯起眼睛……”
鲍孙弘厉声狞笑道:“闭上眼睛也没有用,若不是有了这枝剑,我早就没法月兑身了,还会在这儿等死不成,上来领死吧!”
白无瑕朝那祁无尘等六帝道:“祁兄!请你们守住四周,别叫他溜了!”
鲍孙弘笑道:“不必费心.我要走早就走了,凭你们这几块料,连个盖天雄都拦不住,还想困得住我吗?”
尽避他如此说,祁无尘等人还是四下分开,各率本部天相,遍布四方,而辛无害与欧阳琥则居中为祖师掠阵!
白无瑕抖鞭攻了上去,势沉力猛公孙弘用剑挑开了,西门彪向来不用兵器,趁势就是一血影掌自后切进。
鲍孙弘不仅内力深厚,剑技尤精,血影掌攻进时无声无息,掌力可透尺来远,那就是说掌面尺许之处,劲力已达,只是威力稍逊而已,公孙弘却毫不在乎,劈空的掌力击在他身上毫无作用了。
等西门彪的掌缘快切中他的身子时,他才对那十二分的掌劲稍存顾忌,轻轻一撩剑,连头都不回,把西门彪逼退了!
三个人剑鞭掌杀成一团,声势汹涌,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因为这三个人都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火候,尽避出手疾猛如电,都能点尘不惊,在静默中舍命狠斗。
偶而一声石破天惊,发如龙吟,那就是白无瑕的玉鞭与剑交触,那必然是火光四射,震人心弦呢!
刹那间,已经是四十多回合过去,公孙弘以一敌二,似乎还游刃有余,白无瑕的鞭攻不进去,西门彪也掌发无功,每到紧要关头,公孙弘总是能从容抽剑,将他逼退出去,所以打得西门彪十分焦燥!
白无瑕先前还有点畏忌,因为对方是一口名刃,怕自己的玉鞭难以招架,但几十回合下来,他渐渐放心了!
首先他见那剑上虽光芒闪烁,却并没有如于倩如所说的那样炫目的光华,可见这并不是所谓前古名刃紫电剑。
他几次作试探性的接触,玉鞭也没有受损,因此他就准备施展玉鞭上的绝招,这是他的一个秘密。
这条鞭有一个最特异的效用,卷起来可以锁住对方的兵刃,不仅如此,鞭上的玉石乃是一种阴阳石。
一阴一阳间或排列,各赋阴阳真气,会合时即能产生火爆以及一种震麻之感,这阴阳气唯有金铁之器可以传导,所以他的练索不能用合金的物质,现在既然试出玉鞭不畏对方的兵器,此一异大可运用。
普通可以藉那股震麻之感,使对方行动迟缓,现在公孙弘的内力深厚,这点微震或许没有什么用。
可是只要能锁住鲍孙弘的剑,给他一个小小的惊愕,西门彪的血影掌即可趁虚而入,予以重创!
主意打定后,他向西门彪打了一个眼色暗示,叫他凝聚功力,准备施为,然后长挥玉鞭,扫了出去。
鲍孙弘尚不知就里,依然挥剑直削,白无瑕内劲突聚,鞭梢反卷,一下子绕住了那枝长剑。
阴阳真气,遇金而交触,立刻产生了一阵轻爆,公孙弘但觉一股震麻由剑身而传到掌心,稍稍呆了一下。
西门彪看准机会,十二成劲力的一掌急拍后心,眼看公孙弘即将货于掌下了,但不知怎的,情形突然变了。
首先是被玉鞭缠住的那枝长剑上发生了一阵眩目的强光,如同暑夏阴雨中的一个急闪,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这阵急闪使白无瑕的双目一闭,连鞭的内力稍疏,公孙弘的剑上却劲力骤增,一抖一抛,玉鞭被断下了三四截!
鲍孙弘的身子跟着冲进,在白无瑕的神智还没有十分清醒时,一剑洞穿心肺,而西门彪的血影掌也落了空。
这还不算,公孙弘的长剑再度圈回,攻向西门彪而来,掠阵的辛无害与欧阳琥情急递掌,分由左右攻进!
鲍孙弘长笑声中,剑上的紫光再度发出,强烈较前尤甚,照得周围三人须眉皆赤,不自而然都闭紧双目!
鲍孙弘纵容挥剑,首先将辛无害的一臂砍下,继之将欧阳琥腰斩两截,最后一剑落在西门彪的颈间。
那颗栲栳大的头颅飞起半空,腔中的鲜血冲高丈许,洒下满天血雨,无头的尸体跑出四五步才砰然倒下!
刹那间,围攻他的四个人三死一伤,而死的三个人中有两个是修罗九帝之二,这使得旁观的人都骇然失色了!
鲍孙弘仰天哈哈长笑,状至得意,在场的六帝则因西门彪与白无瑕之死,物伤其类而动了公愤,同是扑身围上!
梅山白同于倩如差不多同时喊出:“各位请等一下!”
因此一喊,六帝才及时止手,但包围之势未散!
鲍孙弘朗声大笑道:“你们不怕死的尽避上好了!”
于倩如黯然地道:“我早就警告过各位了,要注意他剑上的紫电神光,血影玉霞二帝未能及时注意,才招致杀身之惨,各位千万不要莽撞了!”
鲍孙弘大笑道:“这不能怪他们,是你的剑谱欠周详,你应该告诉他们,紫电剑上的紫电神光要在极强的内力贯注下才能发出,我先前一直不用劲,使他们以为你言之不实,放松了戒备,然后出其不意,应手而毙。”
于倩如冷冷地道:“只可惜玉霞帝君没有跟我事先连系好,他那条阴阳二气混元鞭确是武林奇兵之一,如果他早告诉,趁你在阴阳二气冲击之时,施展我的杀手,你早已尸横就地了,现在你也别得意,我仍然有制你之策!”
鲍孙弘微笑道:“你尽避施展好了,替你卖命的人还多得很呢?”
祁无尘沉声道:“公孙弘!你不必挑拨离间,修罗九帝以前也许不太合作,但自从梅天相翦除东方悦之后,我们八个人都已消除成见,合作无间,你今天杀死我们两个同伴,我们誓必斩下你的脑袋来血祭二帝……”
鲍孙弘微微一笑道:“也许是你们八个人一起到九泉下去称帝呢!”
祁无尘道:“拼了我们六条命也在所不惜。”
鲍孙弘微笑不语,按剑向天,对六人似不屑一顾。
于倩如轻轻一叹道:“我对六位相助之情十分感激,但是我叫住镑位,是想问一声,各位是否有未为人知的绝招?”
梅山白道:“九帝之能,皆为武林绝艺!”
于倩如道:“我不是指武功,乃是指像白帝君的阴阳混元玉鞭,一类的奇特兵器,能够使对方在刹那间疏神的功夫!”
梅山白笑道:“这是各位帝君的秘密,怎么能说出来呢?”
于倩如急了道:“不!现在情况不同,如果有的话,最好先通知我一声,我可以配合行动,免得再损失一次机会,像刚才那样,如果我先知道了,就可以配合行动,不但公孙弘已然伏诛,二位帝君也不会白送性命了!”
梅山白想了一下道:“这倒不清楚!要看看各位帝君是否肯宣布了!”
祁无尘道:“我相信我们每个人多少总有点玩意儿,但说出来就不足为奇了,公孙弘听见了也可以先作防备。”
梅山白笑笑道:“那倒没关系,我自然有办法不让公孙弘知道……”
桑同白忙笑道:“梅老弟,你有什么办法?”
梅山白笑道:“我到六位身边来,各位将自己所擅的绝学一一耳语告诉我,再由我去转告于夫人,不就行了吗?”
祁无尘道:“这可以,我的功夫小女是知道的,由她转告好了,梅老弟迅速跟其他五位连络一下,我在这儿监视着公孙弘,免得他捣蛋!”
梅山白点点头道:“好!五位帝君请注意,即使各位没有秘技,也请做个样子,以便混淆公孙弘的注意!”
于是他先走向昊天帝君呼延独,密语片刻后,还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转向金圣帝君南宫远,碧霞帝君桑同白,银圣帝君俞上元,玉圣帝君东门烈等。以此类推都是相互耳语,问得极为详细。
一起问完之后,他才转到于倩如身边,将身己所听得的一一转告过去,于倩如的表情很沉着,只点点头而已!
梅山白吁了口气,朝祁菊道:“轮到你说了,等你说完后,六位帝君即将开始围攻,相信这六项绝学,即使配合不上于夫人的杀手,杀死公孙弘亦非难事!”
祁菊笑笑道:“那就可以开始了,家父的武功没有秘密,他凭仗的是真正的功夫,我也不知道在那一招上可以奏功……”
于倩如怔了一怔道:“祁帝君,这是的真的吗?”
祁无尘道:“是真的,祁某的武功全在手上一口剑,只是祁某有把握牵制住鲍孙弘,既不畏他的宝剑锋利,也不怕他剑上的紫电剑神光,祁某虽未必能与夫人配合,但可以为另外五位造成机会,夫人善自运用,相信也够了!”
鲍孙弘哈哈大笑道:“够个屁!我相信五个人没一个肯泄漏自己的底子,梅山白那小子转来转去,得到的全是一句空话!”
梅山白淡然道:“何以见得呢?”
鲍孙弘大笑道;“我对这几个人了解并不比你浅,他们真有绝招,也舍不得告诉别人的,否则那个白无瑕早就会跟于倩如连络了,所以你尽避捣鬼,我一点都不紧张!”
梅山白笑笑道:“你回头就会知道了,但愿你不会后悔!”
鲍孙弘依然大笑道:“我才不会后悔呢,九帝貌合神离已久,绝难开诚布公合作,他们所以帮助于倩如,是想去掉我这个劲敌而已,但他们绝不肯将自己的秘密泄露出来,因为他们还要留一手去对付盖天雄呢!”
梅山白道:“他们夫妇早已恩断义绝了!”
鲍孙弘道:“那只有你才相信,也许他们没有感情,但绝不至反目成仇,于倩如想杀死我,盖天雄想扫荡五大门派,称尊武林,修罗诸帝何尝不存此心,他们肯将秘密泄出来吗?
尤其是祁无尘带了头,其他人更知道了,祁无尘的答复在我意料之中,另外那五个也绝不出我意料之外!”
梅山白笑笑道:“你有这份把握自然更好,各位帝君快动手吧!”
六个人中除昊天帝君呼延独是用一柄昊天拐,其余五帝都是用剑,他们的剑虽非前古名刃但也非凡品!
与紫电剑碰触起来,也不至于一挥就断,因此一交上手,战况很热闹,叮当之声不绝。
这六人中以九霞帝君祁无尘的剑法最精,内功最强,他的剑侧重内力,剑气透剑外,从不直接交触。
棒着寸许,双方就劲力互触而震开了,而且祁无尘发招时,多半凭的是气息感应,可以闭起眼睛来交手!
他说的不畏剑利,不惧光强确是实话,其余五个人就没有他这份本事,他们的兵器可以挡两下,但不敢十分用劲硬碰,每个人都较为慎重,不敢轻入,有时被公孙弘逼得太紧,还得靠手指来帮忙,集中劲力,迅速点在剑叶上将公孙弘的攻势化开。
鲍孙弘不愧高明,以一敌六,毫无逊色,一枝紫电剑运用得呼呼直响,劲力贯注时,毫光照眼。
在这种情形下,就祁无尘一个人独任艰巨了,其余五人都受不了剑上强光的照射而逼退后!
鲍孙弘虽然占了上风,但他不得不留神于倩如那边,多少要分点心,所以不敢逼得太紧,就这样虚耗僵持了一百多招,公孙弘显得很不耐烦了,他知道这样打下去,吃亏的一定是他自己。
因为他只有一个人,久战下去,体力损耗太多,无人接替,又无法喘息,终必力竭而被杀!
好在九帝去了一个盖天雄,又杀死了两个,就剩下这六个人,必须趁现在体力充沛之际再除掉几个。
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清楚,胜九帝不足,胜任何一人都有余,所以要不惜牺牲,摆出铁戈阵,也是为消耗九帝的体力,他知道凭那些年轻人想杀死九帝是很难的,最后一定要自己出手才能尽殄敌!
只可惜铁戈阵发动不久,少林首先扯腿,其余的又被梅山白招出黑风双卫拉走了,他必须靠自己!
利用紫电剑上的异征,一下子宰掉了两个,局势对自己稍稍有利,现在必须再宰掉几个,余人则不足畏矣!
再看看场中,紫电剑神光可以克住五个人,就是祁无尘太讨厌,要下杀手,就必须以此人为对象!
一面斗,一面心中打主意,终于机会来了,紫电神光再度发出时,五帝又退后了,祁无尘一人撩剑独进,阻止他去追杀另外五人,他身形急闪,避过那一刺,剑上光华更盛,好像要去追攻左边的呼延独与东门烈。
祁无尘自然不肯容他如此,挥剑急追而进,公孙弘猛然回头,剑势排山倒海而发,一下子涌了过来!
祁无尘的剑被荡开了,跟着一剑拦胸而过,祁无尘欲避不及,胸前受剑,跳得再快,也重重地挨了一下!
梅山白在这时候突发口令道:“梅开五福……”
这是一个暗号,五个人由五个方向,各举兵器,奋力压了进来,集中一点,朝公孙弘攻到!
鲍孙弘那里在乎,奋力运劲,剑上紫光太盛,朝上一招,但听一片呛琅之声,五剑一拐,断为十截。
所谓五剑一拐,是包括公孙弘自己的紫电剑在内,这下子六个人手中只剩下半截兵器。
于倩如忽而飞身进扑,双手齐张,十指如刃,朝他面上抓来,公孙弘见来势太急,拼将全身余力,将手中的半截宝剑朝上掷出,恰好洞穿了于倩如的胸口,但于情如的双臂一抖,指前的十枚指甲忽而离指飞出。
势子急,也出乎他的意料,躲也躲不掉,接不接不完,一声痛吼中,全身几处大穴,无一能免。
有两枚指甲居然刺中他的双目,痛得他满地乱滚。
战斗结束了,祁无尘胸前一条剑痕,鲜血直喷,所幸尚未伤及内脏,祁华与祁菊连忙上前急救。
于倩如一剑穿胸,仰天倒在地上,那是被公孙弘那一掷的巨劲推得一个翻身所至,剑身透过她单薄的身体,等于是钉在地上,盖玉芬要上前去拔剑。
于倩如忙道:“玉芬!你知道我的情况,这一拔出来,血水标出,我连半口气都接不上了,别动,快告诉我情况如何?”
扒玉芬哽咽地道:“娘!您成功了,十枚飞甲除了两枚刺瞎了他的眼睛;另外八枚全部打在他的要害上……”
于倩如叹了一口气,十分满足地道:“那就好了,我拚了一生的命,总算没白费!”
鲍孙弘挣扎着从地上坐起叫道:“于倩如,你所谓的杀手就是这一着!”
于倩如苦笑一声道:“是的!我练了一辈子,只会这一着,那月兑指飞甲是我全身功力所聚,任何护体真气都挡不住!”
鲍孙弘恨恨地道:“如果不是我的剑断了,你绝对伤不了我!”
于倩如道:“可能!所以我不敢于轻发,必须等十成把握时才舍命一击,其实你那一剑是多余的,我施展了这一手后,油尽灯枯,也不可能活下去了!”
鲍孙弘顿了一顿,才叫道:“梅山白!你在哪里!”
梅山白应声道:“在这里,你有什么话说!”
鲍孙弘惨然一笑道:“我向你致最高的敬意,我这条命是死在你手中的!”
梅山白道:“这是各位帝君的神功所致,与我何关!”
鲍孙弘哈哈一笑道:“你别替他们脸上贴金,这几块料我很清楚,凭他们那点功力,绝对震不断我的紫电剑,一定是你捣的鬼!”
桑同白道:“你说的不错,震断你的紫电剑,确是梅老弟的杰作,他借着跟我们谈话的时候塞给我们一包药粉,要我们藏在指甲中,利用招架的机会,抹在你的剑上!”
鲍孙弘怔了一怔道:“是什么药粉?”
梅山白笑笑道:“药粉很普通,是金匠用来磨蚀铁锈的冶金剂,抹在你的剑上,本来不会起什么作用的,但你将内力贯注剑上,连经碰击而发生高热,药粉就产生作用,使剑中的钢质变脆而减其坚韧,然后五帝合击,终于毁了你这柄剑!”
鲍孙弘厉声大叫道:“臭小子,这完全是你的主意吗?”
梅山白笑笑道:“主意是我的,功劳却是六位帝君的,如果不是他们六位配合得好,恐怕还是很难制服你!”
鲍孙弘沉默了片刻,忽然又问道:“于倩如,你总算出了气了,你心里满足吗?”
他连问几声,于倩如都没有回应,原来已经断气了!
扒玉芬这时才发现母亲已经咽了气,大哭起来!
宋开山上前道:“玉芬!夫人总算报了仇了,你暂且忍住悲伤,把她的遗体送回家园去安葬吧!这是老主人的遗嘱,而且老主人还要把公孙弘的尸体也带回去血家!”
扒玉芬点点头,忽又道:“宋叔叔,外公的遗嘱是要把公孙弘的心脏在灵前血祭,这么远的路,到了那儿,恐怕要臭了吧!”
宋开山想想道:“这也是,你有什么好的法子呢?”
扒玉芬道:“娘的指甲上都是摔了毒的,这种毒不会致命,但可以使人全身瘫痪,我们就带个活的走吧,回到家再杀他!”
宋开山道:“这恐怕不行吧,各位帝君也不肯让他多活一天的!”
扒玉芬道:“各位帝君!请看在我外公将九天玉宝分享诸位的情份上,答应我这个要求,反正公孙弘是活不成了!”
鲍孙弘怒叫道:“放屁!我才不受这个侮辱!”
说着要跳起来,但只纵起五六人高,就叭的一声摔了下来,趴在地上,连翻身的能力都没有了!
扒玉芬道:“药性开始发作了.各位肯答应我的请求吗?”
诸帝面面相觑,不作一词,祁无尘忍住伤痛道:“那药性果真有效吗?”
扒玉芬道:“帝君如果不信可以来检查一下!”
祁无尘道:“梅老弟!你比较在行,你去看着!”
梅山白走上前,翻过公孙弘的身子,到处按了一下,又取出一枝金针在他四肢上各刺了几针。
鲍孙弘木然无知,似乎连舌根都不能动了。
梅山自道:“除了胸口尚有余温外,这个人等于是死了!”
扒玉芬厉声道:“这是必然的现象,我外公的遗嘱要在杀死他之前先废除他的武功,叫他受尽活罪,所以我娘才炼了这种药!”
祁无尘道:“梅老弟!你确信设问题了吗?”
梅山白笑道:“没问题,即使于夫人的药失灵,我的金针也刺破了他的气穴,挑断了他的筋络,他即使不死也永远是个四肢不仁的废物了!”
祁无尘道:“那我们就让他多活几天吧!”
扒玉芬忙道:“谢谢各位了,尤其是谢谢梅叔叔……”
梅山白一笑道:“别谢我,以后你别恨我就够了!”
扒玉芬一愕道:“梅叔叔,你怎么这样说呢,我感激你还来不及……”
梅山白笑道:“因为我下一步就要跟令尊作对了!”
扒玉芬居然笑了起来道:“那完全不关我的事,我只帮娘复仇完成外公的遗志,今后我将永居深山,再也不管外面的事了!”
梅山白道:“那是好,等我事了后,说不定会去看看你!”
扒玉芬道:“欢迎得很,各位帝君如果有兴趣,也欢迎到隐仙谷来一游,那就是武夷山中最美的一块地方!宋叔叔!我们走吧!”
于是她抱起于倩如的尸体,宋开山扛起软成一团的公孙弘,搭在一匹马上,四人三骑,得得地下山而去。
众人怔了半天,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良久后,祁无尘道:“各位作何打算呢?”
桑同白道:“祁兄如果有意重振雄风,我们就陪着你再干一场!”
祁无尘苦笑道:“兄弟胸前挨了这一剑,虽不致送命,但功力已大减,纵有雄心,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我对争胜斗狠,实在也凉透心了,只想带着拙荆与小儿小女,找个清静的地方渡此残生去了。”
桑同白顿了一顿才道:“祁兄有家眷,尚可享受一下天伦之欢,我们这些老光棍却不知如何以遣此残生才好呢!”
祁无尘道:“各位如果有意成就一番事业,不妨再去找盖天雄,他一定欢迎你们的,否则就躲得远远的,因为盖天雄一定不会放过各位的!”
呼延独愤然道:“盖天雄一介匹夫,我们怎能去投奔他!”
祁无尘摇头叹道:“不然,我总算明白了,盖天雄虽然屈身在十八友之列,但他一直在控制着修罗教,换言之也一直在控制着我们,何况他的武功也高于我们,投奔他并不算丢人,事实上我们也拼不过他!”
桑同白一怔道:“祁兄的意思是要去投奔他了!”
祁无尘道:“拙荆尚留在洛阳,我是非去不可,只是我已经受伤,武功无法复原,去了也不会受他重视,也不会遭他之嫉,我要求隐休,他大概会答应的,但各位却没有这么轻闲,必须在去留之间作个决定!”
呼延独道:“我是不去的,我宁可流之海外,也不去奉承此人!”
祁无尘叹道:“呼延兄浮海之计倒是上策,除了远离中原,就只有投靠他一条路,要不然就跟他争一下,可是人手力量都太单薄了!”
桑同白道:“我们有梅老弟,一个人大可抵得上千百人!”
梅山白连忙道:“帝君!这次我可不行了!”
桑同白道:“为什么不行呢!你一个人也将修罗教斗翻过来。”
梅山白叹道:“那是因势制宜,而且各位与修罗主人有矛盾之故,我才能侥幸成事,若叫我正面作对,我可不行了!”
桑同白愕然道:“你刚才不是说要跟盖天雄作对的吗?”
梅山白道:“不错!我还是这个作法,但不能跟各位在一起,因为我打算借重五大门派的力量去一斗盖天雄!”
桑同白道:“五大门派会接纳你吗?”
梅山白笑道:“我相信他们会要的,因为我对盖天雄的情况了解很深,而且我的能力也有了证明,他们很需要这样的人才!”
桑同白想想道:“你到五大门派中,尚有客卿的地位,我们去又算什么呢,看来我也只有跟呼延兄一起流亡海外了!”
俞上元,东门烈与南宫远都不作表示,似乎既不甘心去投盖天雄,又不甘就此雌伏,没没以终。
孔庆琦忽然笑道:“梅兄弟!我们以前的话还算不算?”
梅山白道:“自然是算数,我真正的意愿仍是支持各位帝君高踞武林之尊,只是盖天雄再也不敢要我回去了,我想整倒他也没办法!”
孔庆琦道:“那我们还是维持原议,你去协助五大门派,我率人拥护各位帝君去投盖天雄,然后我们暗中仍然互相呼应,瞧那边较弱就先整垮那边,然后我们再瓦解另一边,仍然使各位帝君称尊于武林!”
梅山白笑道:“这倒是个可行之策,但盖天雄可不容易蒙蔽!”
孔庆琦道:“没问题,只要我们这一伙人团结不欺,在四位帝君的领导下,仍是一股很雄厚的实力!他也不敢对我们怎样的!”
祁无尘忙道:“别把我算里面!”
俞上元笑道:“祁兄!你不过受点外伤,虽然小有影响,但嫂夫人与令郎今媛都是绝顶高手,而且你老练沉稳,不逊于盖天雄,我们一向以祁兄马首是瞻,如果祁兄不干,我们也没什么干头了!”
祁无尘微觉心动,但他的儿子祁华与女儿祁菊都是极端的好事的年青人,极力为之怂恿,祁无尘这才一叹道:“反正我是一定要到洛阳去接拙荆,到了那里看看情形后再作区处吧,或去,或留,都不宜言之过早!”
于是六帝的行止等于作了决定,除桑同白与呼延独二人外,其余四人都准备回到洛阳去。
镑部天相多半是跟着本帝君行动的,只有梅山白,他知道绝不能再到盖天雄那儿去了。
胡媚儿道:“我手下七个待儿都死在盖天雄之手,我恨不得活生生的吃了他,因此我是绝不到洛阳去的!”
她表明了态度,要跟梅山白一起,与盖天雄正面作对,这是各人的意愿,谁也不能勉强,但奇怪的是李明明。
她跟梅山白两情款洽,已尽在不言中了,现在居然表示不跟梅山白一起行动,而要到洛阳去了!
胡媚儿奇道:“妹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李明明笑道:“媚姐!你放心好了,我当然是站在梅兄这边的,但我与盖天雄相处最久,他对我也较为信任,如果我不跟着去,各位帝君恐怕是很难取得盖天雄的收纳!”
祁无尘不禁愤然道:“他敢不接纳我们!”
梅山白笑笑道:“帝君!现在主客易位了,自然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去看盖天雄,好在各位低头忍耐一时,我在最短的时间内,一定想法子把他整垮,使修罗教重归各位帝君的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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