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阴海棠对他一示眼色,叫他不要再说下去了,他心中一动,却已会意,以笑将话头岔开道:“元辉!客人都坐下了,你迟不上菜,难道是存心叫我们空着肚子聊天的?”
赵霆趁机连忙道:“对了!这是兄弟粗心了,小技!去叫你娘快一点把菜送上吧。”
赵小慧笑着去了。
赵霆才讪然笑道:“兄弟唯恐陈大侠不肯惠然下顾,所以才对老二把话说得那么严重,其实兄弟绝对没有那种意思,只是想请各位前来谈谈,且兄弟为了敬意,特令拙荆亲自下厨整治薄肴。”
陈剑不安地道:“驸马不以冒犯之罪见责,陈某已感激莫名,怎敢劳动公主。”
赵霆笑道:“陈大侠不要客气,只看兄弟所安的席次,已经可以明白兄弟的诚意。”
陈剑对他的话听不懂。
云天凤也不懂,是以二人都不敢随便接口,以免落下笑柄。
阴海棠却明白,指着周围的条桌道:“凤仪楼是官宴的场所,那些官席上,宾主尊卑之分明显,谈起话来就不能随便了,赵大人今天是采用我们江湖上的方式,大家不分宾主坐在一起,谈话自然方便些。”
赵霆笑道:“阴姑娘的话只对了一半,兄弟如此设席的用意,不仅为了谈话方便,而且也可以月兑略形式,与各位套近一点,希望各位把兄弟也当个江湖人,尤其是那些殿下驸丐等庸俗称呼,一律俱免,犯者罚一大杯。”
二王子鼓掌大笑道:“我第一个赞成,这样大家才可以坦诚相见,不拘形式,使这场聚会愉快一点,实不相瞒,兄弟对于家妹的烹调手艺,心仪已久,可是以前偶有机会得以尝尝一二,都是陪着父王母后在一起,战战兢弄得食不知味,今天可得一饱口福了。”
赵霆微笑道:“老二,今天你是沾了陈大侠的光,你妹提起你们几兄弟就生气,更别说烧荣给你们吃了。”
二王子也道:“兄弟进门之时,即对陈大侠说过了,所以兄弟领陈大侠的情,并不感谢你这个主人。”
赵霆白了他一眼没开口。
云天凤却又感到奇怪了,看他们面和心不和的神态,双方都在争取他们夫妇的好感,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这时赵霆已握起酒壶替他们斟酒,斟到阴海棠面前时,她一把抢过去道:“大人交给我吧!这是我的本行,也是我的责任。”
赵霆微愕道:“这如何使得,阴姑娘今天是客人。”
阴海棠笑道:“我身为琴奴,永没有做客人的资格,大人的客人是敝帮的陈帮主夫妇。”
赵霆脸上一红讪笑道:“阴姑娘言重了,上次我实不知阴姑娘的身份,所以才……”
阴海棠正色道:“大人这话错了,小女子身为丐帮长老,售琴侑酒却是我的行业。大人若将我当别一种,才是真正的侮辱我,而且我还有一个不能到席的原因,各位大人是皇亲国戚,尽可自抑身份结交草民,我却是江湖帮会的一份子,江湖最重规矩,掌门人在座的地方,绝没我们落座的余地,虽蒙大人抬爱,我却不敢越规。”
云天凤淡然一笑道:“赵先生,江湖人自有江湖人行事的准则,阴长老既是如此,我们就让她来做吧。”
阴海棠替每人添了点酒,然后才斟满,举在手中道:“我无尽一杯,以表示对主人的感谢。”
说着一饮而尽,然后朝云天凤一使眼色,暗示酒中没毛病,赵霆看在眼中,神色不悦道:“阴姑娘原来是怕我酒中下毒。”
阴海棠笑道:“赵大人太多心了,我只是试试酒温,因为大人喜欢温酒,我们江湖人喜欢冷饮,尤其是丐帮。”
赵霆睑色变得很厉害,强自镇定道:“对!对!的确我多心了,罚我一杯。”
除了陈剑外。云天凤与二王子都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不过两人是城府很深,表面上若无其事,不动声色。
这时赵小慧已领着一个侍女,棒了一个大银盘来笑道:“妈说了,请各位多饮几杯,等她把菜烧好了,再出来陪客。”
赵霆一惊道:“你娘要出来?”
赵小慧顽皮地笑道:“娘听说来了两位女客都是天仙般的美人,又会武功,她想见识一下,爸!她还叫您少喝两杯,以免醉了慢客。”
赵霆神色尴尬地道:“你娘简直岂有此理。”
赵小慧叫侍女将银盆放在桌子中央道:“娘这么说的,我不过依命转命,来!大家偿偿,这是我娘调的翡翠虾,每一只都用半热的水烫成浅胭脂色,两端各有一只白瓷小碗里面盛着大半浅青翠色的汁液,沾着吃,真是醉人美味。”
赵霆得意地道:“虾本来是活吃,可拙荆这菜略有不同,她认为鲜虾烫得半熟,吃起来别有兹昧,各位请偿。”
说时自己先挟了一只,放在绝色的汁液中沾了一下,投进口里,第二个动手的是二王子,抢着挟了一只道:“我不客气了。”
陈剑与云天凤也挟了一只放入口中,果然鲜美无比,他们在江湖上闯荡不短,可是很少经历这种正式的宴会,根本没偿过这种美味,吃着只觉得好,连头带壳都吞下去。
二王子与赵霆本想吐壳的,见状忙将壳也吃下去。
赵小慧见状笑道:“爸爸,二舅,你们怎么将吓头虾壳吞下去了?”
陈剑和云天凤脸上一笑,自觉失态,更明白他们为了顾全礼貌才陪自己这样做,不禁讪然。
二王子为避免他们难堪,连忙在底下踢了赵小慧一下,笑道:“你妈做的东西,抛弃一点都是浪费,我真想连盆都吃下去。”
赵小慧笑道:“您在底下踢我干吗?”
这句话不仅使二王子不好意思,赵霆也感到难堪,连忙道:“小表!让你上桌,你就废话多,一点规矩都不懂。”
赵小慧仍是笑嘻嘻地道:“爸爸!您别说我不懂事,我知道您踉二舅是为了陈叔步跟陈阿姨没有吐壳,你们才学着样子。”
她干脆说明了,陈剑和云天凤都涨红了脸。
赵霆一沉股道:“小表!你再胡说八道,就把你赶下去,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赵小慧一嗓嘴道:“我正替妈妈高兴,她今天遇上知音,您又怪我多话了。”
赵霆一怔道:“你说什么?”
赵小慧笑道:“这道菜您已前吃过吗?”
赵霆想了一下道:“好象三年前吃过一次。”
赵小慧点头道:“不错,那年中秋,您陪外公婆在御花园赏月,娘特地调了这味菜,看你们吃法,她直摇头叹气说你们简直糟塌了她的苦心,这道菜最难的是调翡翠酱,而翡翠酱的真正兹味,必须和虾头虾壳一起吃,才能见其妙处,今天您二位算是向陈叔叔他们学了一个乖,怎么反而怪我多嘴呢?
赵霆一呆。
二王子却换了一只,沾了翡翠酱放入口中,吐去头尾及外壳,嚼了一会才点头叹道:
“小慧说得不错,去头弃壳固然美,却大不如前。”
赵小慧拍手大笑道:“我说的如何!您吃妈妈调的菜多少年了,却从未真正懂得欣赏。”
二王子一叹道:“妹妹也是的,尽弄些古里古怪的莱,却又不多作解释,害得我们错过多少美味。”
赵小慧却正色庄容遣:“二舅,您说的话给妈听见了,非把您拉下桌,她一直认为烹调是一种高超的艺术,象一个弹琴高雅的人,寄情于高山流水,等知音自己去接受,否则宁可没有而终,绝不肯屈辱自己,告诉别人如何去欣赏她的手艺。”
这番话说得二王子和赵霆惭愧得低下了头,赵霆咳了一声道:“小丫头,我们都是俗人,没有那种雅性去了解你妈,可是陈大侠伉俪却是她的知音,你去告诉她,叫她用心烧几样菜给他们品味。”
赵小慧笑道:“不用去,妈妈早知道了,每上一道菜,她都在后面偷偷等一个结果,你记不记得她以前下厨时,每道菜上来,等你们尝后,必然会发出一声叹息,今天没有听见叹息声,我想她一定是在兴奋地烧第二道菜呢。”
二王子-然叹道:“难怪大妹每次下厨,总是第一道菜最好,以后却平常,可见天下还是需要知音去鼓励的,我们一直辜负了她,今天沾了陈大侠的光,我们可真的一饱口福了。”
云天凤想不到自己不心之举,却得到这种结果,不禁道:“其实我们也是误切误撞,只因公主这道菜实在太美了,入口愈其鲜,囫囵吞枣地吃下去,那懂什么欣赏,公主若以知音视我们,只怕会失望了,尤其下一道菜,我们战战克克,反而不敢轻易下署了。”
阴海棠忽地一笑道:“夫人不必耽心,任何一道菜,您只毫无顾忌地品偿,自然就可以体会其中之妙,也不会让公主失望了。”
赵小慧望了她一眼道:“阴姑娘,你这话给妈妈听见一定高兴死了,难怪她今天特别紧张,生怕做不好,因为她说天下真正懂得吃的是叫化子,而三位正是丐帮中人。”
阴海棠淡淡一笑道:“叫化子但求果月复,能塞饱肚子就行了,那懂什么品味之道。”
赵小慧摇头道:“是啊!我也不懂,可妈妈一定有她的道理,等下我要妈妈问问她。”
陈剑笑笑道:“我虽是丐帮的掌门,却也不懂这个道理,天凤!你懂吗?
云天凤微笑道:“连你这个叫化头都不懂,我怎会懂呢?不过阴长老在丐帮时间最久,她一定懂的。”
阴海棠谦虚地沉吟片刻道:“饮食之道,实在一窍不通,不过我想叫化子比别人多的就是一份自由,粗饭剩菜,随口而吃,不拘束于礼节,不计较品质,菜鲜,在叫化子眼里并无厚薄之分,因此或许比别人多领略到一点物外之趣……”
正说着,忽然厅后转出一个中年妇人,淡装素抹,神情恬庄,手捧一口白瓷盖盅,每个人都站起来。
二王子首先道:“大妹!您怎么自己端菜。”
中年妇人微笑道:“今天便宴,我这个做主妇的自然就应该出来见见客人,各位请坐,阴姑娘,顷闻高论,实获吾心,继续赐教下去。”
云天凤与陈剑见这位裙权布衣的中年妇人竟是公主,不禁愕然失色。
赵小慧将她手中的盖盅接过来放在桌上,又搬了一张椅子放在自己的身边,道:“这是我妈妈,这是陈叔叔,陈婶婶……”
陈剑与云天凤为她的庄仪所折,不自主地双双躬身一礼道:“公主!”
中年妇人含笑行了一个民间俗礼道:“不敢当,妾身绿漪,随夫姓赵,二位如此称呼就好。”
二王子笑道:“家妹连娘家的姓氏都不肯提起,可见她不屑以公主的身分与二位交接。”
中年妇人白他一眼道:“我宁可生在一个普通的民家。”
二王子碰了软钉子,讪然一笑道:“大妹!兄弟今天是来一饱口福,你的教训等一下再说……”
云天凤看出情势有点不调知,连忙道:“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就以赵夫人称呼公主吧。”
赵绿漪笑道:“也好?交浅不也言深,夫人两字总比公主顺耳,二位请坐,妾身先敬各位一杯,然后再请阴姑娘见教。”
阴海棠惴惴地坐下道:“我本是随口说的。”
赵绿漪敬了大家一杯酒道:“阴姑娘太客气了,这一说倒象我是一只母老虎。”
赵霆哈哈一笑道:“夫人,不管你是不是母老虎,至少你打断了阴姑娘的谈话,所以该由你接下去。”
赵绿漪微微一笑道:“只怕我说得不如阴姑娘动听。”
赵霆脸色微微一变。
二王子立刻笑道:“大妹!你的烹调手艺天下无双,不过你酿酒的技术却不敢恭维,我面前的酒越吃越淡,都快变成醋了,我们换酒喝喝如何?”
一语双关,将赵霆的脸说得更红了。
赵绿漪也不好意思,连忙道:“方才阴姑娘说得差不多了,我也没什么可补充的,只能纠正一个语病。”
赵小慧连忙道:“妈妈!你还没说话,那里来的语病呢?您唯一的语病,二舅已经挑出来了。”
旧话重提,恨得赵霆连连瞪她。
赵小慧却满不在乎地笑了一下,赵绿漪怕她再说下去,倒显得自己真的吃阴海棠的醋了,连忙笑道:“小慧,不许胡说,我的语病是你转述我的话,说烹调和琴技一样。”
云天凤道:“夫人此喻极为妥切,何病之有?”
赵绿漪微笑道:“道理上差不多,实际上却大有出入,琴音禁也,景不宜,情不至,知音不遇,心境不宁,琴者大忌;而饮食之道,正好相反,阴姑娘从心所欲四字,已得其真谛,无禁无忌不受天时地理的限制,雪地冻肉,盛暑沸汤,才能在物外得其真味,这种情调只有叫化才能领略,你们朝堂重臣是无法体会的,钟鼓锦食,徒然糟蹋了好东西,二弟!你扣得可顺耳吗?”
二王子额上微有汗迹,喃喃地道:“多谢大妹开导。”
赵绿漪轻叹一声道:“我知道这是白说,你是个聪明人,想必早明白了,只是还执迷不语而已。”
二王子微微一笑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一向不满意我心机太重,可我不能为口月复之欲而活着,放弃自己的责任,人不是只为一个理由而活着。”
赵绿漪白他一眼道:“你只是为了责任吗?”
二王子朗声道:“是!我觉得我的能力比别的兄弟更适宜治理国事,你也许认为这是野心,我却认为这是壮志。”
赵绿漪冷笑道:“成功了是壮志,不成便是野心,你对成功有多少把握?”
二王子微笑道:“目前没有,不过若是有你和元辉的支持,我就有九成把握。”
赵绿漪脸色一沉道:“我们为什么要支持你?”
二王子谈笑道:“兄弟不敢奢望,但是你们若不加破坏,我还有五成把握。”
赵绿漪脸色更沉道:“二弟!我们夫妇就是怕掉进你们纷争的漩涡。”
赵霆连忙道:“夫人!今天我们说好不谈国事,你跟老二犯了诫,应该罚一杯。”
二王子大笑道:“该罚!懊罚!”
自己满饮了一杯。
赵小慧已掀开盖道:“妈!您也是的,辛辛苦苦烧了菜,原是大家品尝一下的,却尽说些无聊的废话做什么?!”
扒子打开后,锅中放着一只油淋淋的肥鸡,香气直喷。
赵霆一皱眉道:“夫人!你不是说百肴之中,鸡最俗,怎么自己也烧出这样菜呢?”
赵绿漪冷冷一笑道:“等懂得吃这道菜后,你就是天下最雅的俗人。”
赵霆眉头深皱,不敢和她多辨,伸出筷子强笑道:“我倒是试试俗人是否也能做雅事?”
他的筷子触在鸡皮上,才发觉鸡相当硬,用劲才刺容进去,提起筷子时,将整块鸡都带了起来。
二王子忙用筷子去帮忙。
云天凤手快,一把抢过来道:“你们二位一抢,我们就没份了。”
说着就用手将鸡撕了开来。
阴海棠跟着也上前动手抢道:“夫人,留给我一点。”
两人将鸡分成两片,各人咬了一口,云天凤将鸡咬去一个翅膀后,递给二王子,陈剑见她二人如此做,虽不知是什么用意,却也学着咬了一口。
赵绿漪接了过来,在陈剑咬过的地方又撕下一片鸡肉。
二王子微微一怔,终于接下阴海棠手中的残鸡,却不知是否该往口中送,赵绿漪将剩下的鸡递给赵霆。
赵霆接在手中,却与二王子一样怔了。
赵绿漪见他们没有吃的意思,轻叹一声道:“小慧,拿出去喂狗,他们没有这种福气。”
赵小慧将两片鸡都抢在手中道:“我还没吃呢,喂狗多可惜。”
二王子也看出赵绿缆不高兴,连忙道:“是啊!大妹!这么好的东西,怎能便宜畜生呢,您常给兄弟吧。”
赵绿漪见他伸手要抢,伸手将鸡打在地上,二王子虽然拾了起来,只见上面已沾了灰尘,乃微变色道:“大妹,这是何苦,不肯给我吃,也不用生这么大的气呀。”
赵绿漪沉声道:“我已经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了。”
二王子脸色又是一变,但他居然忍住了,只轻轻一笑道:“看来只好喂狗了。”
阴海棠却将沾满灰尘的鸡肉抢过道:“喂狗不如喂我,穷家帮的人可不嫌脏。”
捧着鸡就吃了起来。
云天凤也在赵小慧手中抢过半只残鸡道:“是啊!这么肥的鸡不能糟蹋了。”
两个花容月貌的女子,居然露出一副馋相,片刻之间,将一只鸡啃得只剩骨架,明海棠屈下一膝,将鸡骨往赵霆面前一送道:“妾身借花献佛,敬以佳味留呈主人。”
赵霆怔了一怔,无可奈何地接过来,随手放在碟子里,云天凤在桌下轻踢陈剑一下。
陈剑会意道:“在下等不及了。只好有偏赵见了。”
拿起他面前的鸡骨头,放入口中大嚼,心中顿时一怔因为鸡骨入口脆松,鲜美无比,稍加咀嚼,即告消溶,连渣都没有,越吃越香。
赵霆一下明白了。
二人同时伸手枪云天凤的鸡骨,各捞一半塞进嘴里,咬了几下,同时又皱起眉头,想吐又不好意思,勉强吞下去,可再没勇气咬第二口,一脸尴尬状。
二人又惊又愤,陈剑也怔住了,还是二王子见机,放下鸡骨一笑道:“陈大侠是丐帮掌门,吃叫化鸡自然是拿手的本事,我们如何比得过他。”
云天凤含笑将陈剑手中的残骨取下来,分给众人各一份,连赵小慧也有了一根鸡骨笑道:“赵夫人不愧为易牙重生,天厨星转世,将一味叫化鸡烧到这种程度,真是给我们穷家帮撑场面了。
二王子将分到的鸡骨放入口中,咬了几下,不禁失声道:“每天有这一只叫化鸡吃,我连皇帝都不想干了。”
赵霆也吃出其中妙处,啧啧连声道:“夫人,你真有本事,一只鸡的两边骨架居然能分出两种不同的滋味。”
赵小慧含笑道:“跟您刚才所吃的如何?”
赵霆意尤未尽地道:“自然不同,您刚才吃的是真的鸡骨头,现在吃的却是……”
赵绿漪连忙道:“小慧,不许说。”
云天凤含笑道:“夫人何必如此小气呢?把制法告诉我们,让我们学了也好教导一下苦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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