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想了一下才道:“那或许是穿心镖的原故,使他们慑伏了。”
白银凤道:“穿心镖只是天魔令主的杀人利器,恨天翁与天欲教都没有以此为手段,但他们一起来就位居武林霸主之位,使各大门派都畏慑不动,这一定有个原因的。”
燕青忙问道:“大嫂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白银风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以前我以为是四大霸天在暗中控制着,可是四大霸天相继陵替,连最后一个也结束了,每个人展示出来的实力都有限得可怜,以最后的天欲而言,也只是不到两百人的一批可怜女子。若以武功而言,她们也不过仅仅能抵得上二流的标准,可是天欲教把铁骑盟拉过去后,就成就了霸业,这不是太离奇了吗?”
白金凤也征然道:“是啊!倒下一个,又起来一个,燕青,看起来似乎每一个霸主都是在你的力量下被击倒的,但仔细一分析,他们都是被自己人挤倒下去的,今天如果不是连洁心跟柳浩生临时扯腿,你能胜得了秦湘绮吗?”
燕青不禁默然,大家都想到了同样的问题,只有他一个人还是糊涂的,每次总以为抓到一个线索了,但结果只是换一个人而已,对大局并没有产生任何改变。
白银凤道:“因此我以为今后的症结不在铁骑盟,而应该到九大门户中去找了,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他们慑伏的,或者到九老会去问问,他们要反抗的究竟是谁?”
怜怜苦笑道:“那没有用的,我义父风云叟是九老会的负责人,他老人家应华山剑神之请,继起担任九老会主之职,只是为模索天魔令与穿心镖的真相,此外一无所知。”
马百平道:“九老会究竟是哪些人组成的?”
怜怜道:“是江湖上最具实力的五大门户各派的一位长者,加上四位在武林中素具声望的知名之土,不过目前的九老会只剩下几个人了,华山与黄山两大世家同时式微,三白先生夺世,青萍剑史老爷子是峨嵋的人,到了天魔令主被杀后,他也不管事了,只有我义父一个人在忙着!”
燕青沉思片刻道:“好,只有到九大门派中去找答案,九老会是不会知道什么的,很可能连九老会都被人利用了,否则于帮主不会瞒着怜怜他们。”
怜怜道:“何况九老会中还有位龙老爷子是跟我们在一起的,他如果有所知晓,也不会瞒着我们的。”
白银凤道:“九大门派会说出来吗?”
燕青道:“我请龙老出面找他们谈去,同时也把怜怜与惜惜带着,代表各方面向他们开诚布公一谈,如果他们肯说,大家群策群力,把问题揭晓,否则我们也不管了,老老实实开我们的镖局,跟柳浩生打个招呼,我相信他不会找我们麻烦的。”
白银凤叹道:“弄弄清楚也好,否则我们尽避在这儿拼命,九大门户却按兵不动,看着我们去拼命,好像武林安危是我们这些人的责任,那也太岂有此理了。”
燕青道:“好!就这么办!百平兄,你跟大嫂把镖局的事务好好整顿一下,展开营业,金凤,你也把天残门的人事加紧筹备,正式把门户撑开来,除非别人惹到头上,否则绝不多事,我约齐龙老到各大门派走一趟再说。”
这次白金凤没有表示要同行,因为她忽然发现了自己的低微与渺小。
在天残谷中,她自空一切,眼睛里没有一个看得中的人,那时她觉得她结交燕青,是出于一种施舍,虽然她也需要燕青,但觉得允许燕青跟她在一起,已经是最大的报偿了。
离开了天残谷,把天残门的中心移到天心坪,然而她仍然有着一份傲意,即自负姿色,又自负于自己的地位。因为她是一门之主,继承了天残门的绝学。
慢慢地她发现了自己的幼稚与无知,天残门那点力量跟马百平的镖局相比都显得太微弱,可是马百平却将得自天魔教的大部份人力都送给了她。
燕青始终向武林中最具有力量的人挑战,当然不会重视她这个天残门主的地位,以柔顺而言,她不如怜怜与惜惜,这两个女孩以天下第一大帮的堂主身份,却像一对忠心狗似的跟着燕青。
以机智而言,她不如自己的妹妹白银风,唯一可骄人的姿色,对眼前这些人来说,似乎根本不起作用,连柳浩生等人都没对自己多看过一眼。
她在目睹了燕青斗秦湘绮的剑法后,更知道自己的差劲了,人家身负那种绝世的武功,却没有用来作求名图利的打算,自己又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呢?
燕青要她回去把天残门户正式地撑起来,把人员严加调整编集,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
大家都分别散去了,兵贵神速,燕青说动就动,连金陵城都没有回,就在钟山出发了。
龙南田是唯一没现身的人,但燕青知道在那儿可以找到他,每当有重要的决斗时,龙雨田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在一个僻静地方等候着,备齐各种急救的药物,把他从九死一生中救回来。
燕青找到他时,他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山洞里。
那是他跟怜怜她们约好的地方。
看见燕青进了洞,龙雨田掩不住兴奋地道:“浪子,这一次你居然能安然无恙地前来,真是太难得了,秦老婆子怎么样?”
“我能活着,她当然就不会太愉快了。”
“什么?你杀了她,这倒是令人难以相信的。”燕青叹了一口气道:“她施展了惊虹剑法中最后三绝式,的确是凌厉无匹,可是我以些微之差,抢先一剑刺中她的心窝,这件事恐怕只有两个人不相信。”
“不错!假如她真施展了那三手,你是绝对破解不了的,因为只有知道那三招剑法拘威势……”
怜怜道:“可是燕爷确实化解了她的剑式。”
龙雨田想想,道:“那一定另有原故,浪子,你说的两个人不信,其中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谁呢?”
“是我自己,公孙龙的最后三绝式并不是无暇可击,终于有一个人想出了破解之法。”
“那个人不会是你。”
燕青道:“不错!的确不是我,是有个人指点我的。”
龙雨田道:“也不可能,除非是秦老婆子自己,谁也无法想出那三招绝学的解法,因为公孙龙当我的面也施展过一次,他曾经傲然地夸说这是举世无敌的剑法,除非有人能把三招剑式练熟了,穷研二十年才能想到解法,因此目前只有秦湘绮一人具此能力。”
“公孙龙没有说错,的确是秦湘绮破了这三手绝学!”
龙雨田一怔道:“难道是秦老婆子自己告诉你的?小子,你别胡扯了。”
“为什么不可能?”
“秦湘绮把解法告诉你,让你去杀她,这叫人如何相信?”
燕青苦笑说道:“事实的确如此,这事情关系太大,所以我当时没有说出来,留到现在才告诉你们。”
不仅龙雨田满脸愕色,怜怜与借惜也是诧然难信,燕青才把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只留下了一部份,他没有告诉龙雨田龙瑛的名字,也没有告诉他龙瑛是他的女儿,因为他怕龙雨田乱了章法,在没有能确保龙瑛的安全前,还是别让他知道的好。
龙南田听了连连摇头叹道:“真没想到秦老婆子会落到这个下场,难怪她要把解法告诉你,而自愿死在你手中了,否则柳浩生他们拿这个女孩子威胁她,她只有屈服了。”
燕青又道:“我答应了秦湘绮,就一定要做到,因此我请龙老同行,那个女孩子已经尽得秦湘绮亲传,柳治生与向公度用武功夫威胁她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用毒一途,如果要使她月兑离药物的禁制,势非借重龙老大力不可。”
龙雨田道:“以秦老婆子的作为,我实在不想管这个,但想到她最后总算还有点良知,只得跑一趟了。”
他一面收拾行囊,一面道:“救出那个女孩子倒事小,如何向她解释呢,秦老婆子始终不告诉她真姓名,我们也不能说……”
燕青说道:“总会有办法的,到时候再说吧,我们这一次除了救人之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这是白银凤发现的,然而影响之大,却出乎任可人的想像!”(三个臭皮匠抵个诸葛亮)
他又把战后众人的检讨归纳地叙述了一遍,龙雨田听呆了,半响才道:“不错,这的确是值得研究的问题,以前由于天魔令主的神秘统制,大家一直难以发现,现在四大霸天的最后一霸也倒了下去,问题就出来了,我们是得从长思考一番,照我的看法,问题不在九大门派,应该到红叶庄找去。”
燕青道:“何以见得呢?”
龙南田道:“因为天欲教的霸权转移到他们手上了,他们凭什么敢将秦老婆子一脚踢开去,当然会有原因的。”
燕青道:“但这个原因在红叶庄是找不到结果的,他们就是知道也绝不会说出来,秦湘绮拼将一死,都没有说出来,可见这必然有不能说的原因,因此我们还是旁敲侧击,由九大门派上着手问问的好,此去太原救人时,顺道经过先问问他们,假如得不到结果,我们再上武当山去问。”
“他们肯说吗?”
“不肯说也没有关系,龙老以九老会的身份明白地告诉他们,我们退出不管了,我要怜怜她们一起来,也是这个原故,她们可以代表丐帮宣布放弃对此事的追索。”
龙雨田想想道:“对!非这样挤挤他们不可,凭心而论,我实在也懒得管了,多少年来,除了你跟于老化子之外,只有峨嵋的青萍剑出过一点力,但天魔令主死了后,他也躲了起来,好像武林安危是我们的责任似的……”
燕青知道他心中的愤慨,自己心中也是一样,组成九老会后,受害最深的是他华山世家,但这些话又向谁说呢?
悄悄地离开了钟山,怜怜找到了丐帮,要了一辆马车,而且发出了通令,叫沿途的丐帮门下,为他们准备马匹,这是一辆极为宽敞而舒服的大车。
车上可以睡下来养神,车轮特别坚固,除了换马之外,不需要停歇,燕青等四个人,每人三个时辰,轮流着驾驶,不分昼夜地兼程而进,为的是要在柳浩生等人之前赶到太原。
这一程赶得是很辛苦的,好在他们都是习惯于奔波的。本来预计是在嵩山要停下来的,可是他们接到了风云叟于飞的通知说要他们先去救了人再说,在回程时再上少林,于飞自己也要赶来会合,一起上少林去。
有于飞参加,问题的份量自然重得多,因此他们到达开封后,就折道渡过黄河,直向山西而去。
迢迢数千里,一天换四次马,只化了十天时间,他们就赶到了太原,才算真正的找个地方歇下。
为了慎重起见,他们分成两批前去,燕青跟怜怜第一批明访,请龙雨田跟惜惜随后暗探,以便接应。
来到了秦湘绮所说的龙家大宅,那是一所很具气象的园子,黄铜门环擦得雪亮,门口还有一对石狮子,好像是官宦人家的住宅。
燕青上前一叩门,出来了一个老苍头,以诧然的眼光看着他们,燕青拱拱手道:“老人家,我们是老夫人那儿来的,要请见小姐。”
老书头顿一顿道:“贵客清说清楚一点,到底是那位老夫人?”
燕青怔了一怔,秦湘绔交代得很匆忙,居然没说出自己有这儿用的什么姓氏,不过他相当机警,笑笑道:“还有那位老夫人?我们是来找秦瑛小姐的,老人家应该明白了。”
老苍头这才哦了一声,打开门让他们进去了道:“老夫人今年怎么还没来,被姑娘已经盼望很久了。”
燕青道:“老夫人今年有事不能来了,特地叫我们来通知一声,而且有要紧的事要告诉小姐。”
老苍头答应了道:“那二位就请坐一下,老汉就去禀告小姐。”
他把二人让到厅中坐下,自己到后面去了,一会儿有个小丫头送茶出来,燕青端起茶碗就要喝。
怜怜在桌下用脚跟他一下,燕青笑笑,仍把茶喝了,怜怜知道他已有准备,遂也端碗喝了一口。
燕青放下茶碗问道:“小泵娘,那位老管家贵姓,上次我跟老夫人来的时候,好像没见过他嘛。”
小丫头道:“他姓孙,是今年新来的。”
燕青笑道:“你叫什么,我好像也没见过。”
小丫头忙道:“我叫明珠,也是今年新来的,二位大概很口渴,我再给二位盛一碗去。”
她收了茶碗,急急地去了,怜怜才低声道:“茶里有毒!”
燕青一笑:“我知道,我用内劲通住了,我们恐怕来迟了一步,宅子里的人都换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没有来过,他们居然认为我是来过的,可见这些人大有句题,也许那个龙瑛也不是真的了。”
“那我们该如何应付?”
“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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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一烛香的时刻,那个名叫明珠的小丫头始终没再送过茶来,倒是那姓孙的老苍头在前引导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郎,后面跟着一个中年妇人来到厅中。
那女郎立刻问道:“我娘怎么了,为什么今年不来了?”
燕青朝她看了一眼,发觉她有几分像秦湘绮,乃微微一笑道:“姑娘就是秦瑛小姐?”
那女郎点头道:“不错,我就是秦瑛。”
燕青朝者管家说道:“老人家弄错了吧,我奉了老夫人的命来找的是龙瑛小姐,不是这位秦瑛小姐。”
那个老管家显然征了一怔才道:“本宅中就是这一位小姐,尊驾究竟要找谁?”
燕青道:“找本宅的小姐,我知道这是你的忠心与慎重,怕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冒充夫人之命来诓骗,所以才来试探一下,其实这大可不必,我是去年来过的,宅中的人都认识我,你叫一个出来问问就行。”
姓孙的治管家与那个自称为秦瑛的女郎都为之一怔,顿了一顿,那女郎才又道:“去年你跟娘来过,我怎么没看见你?”
燕青没有见过龙瑛,但秦湘绮告诉他她的女儿叫龙瑛,燕青很细心,知道此地可能有变,故而先诈一诈。
所以他跑来开口就找秦瑛,因为秦湘绮说过有天欲教中的人,都不知道这女孩子是她跟龙雨田所生的孩子,因此没有一个人会知道这女孩子姓什么,一般的习惯上,多半是随母姓了,因此他先向秦瑛。
出来应对的这个女郎也自承是秦瑛了。
可能那女孩子也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而这女郎的形貌与秦湘绮较为相似,也应该不会错了。
但燕青仍是不放心,故意提出秦瑛两个字,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也幸亏有这一试探,使他知道这女郎是冒充的,只是她相当沉稳,居然还有胆子反诈自己一下,于是决心诈到底了,冷冷一笑道:“你当然没见到我,因为你根本不是小姐,孙管家,别开玩笑了,快把小姐请出来.”
孙老儿望望那女郎,她依然十分沉稳地道:“你去年真跟我娘来过吗?”
燕青冷笑道:“当然来过,否则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小姐,你们究竟在捣什么鬼?”
孙老儿愕然不知所以,那女郎却平静地道:“假如你去年真跟娘来过,自然该认识我。”
她还是想冒充下去,燕青心中已经有个底子,知道这女郎必然与那个真正的龙瑛十分相似,很可能是照着她的容貌而乔装的,所以才如此稳定。
但燕青却已经从第一句问话中得知了内情,脸色一沉,道:“夫人要我来找的是龙瑛小姐,不是秦瑛小姐。”
那女郎也冷笑道:“恐怕你不是我娘那儿来的呢,这所宅子虽是叫龙氏大宅,但我一直跟着娘姓秦。”
燕青冷笑道:“姑娘,虽然你的脸形身材都装得像,但是你有点地方没注意,首先,你若真是小姐,你应该认识我。”
那女郎道:“不可能,每次娘来的时候。都把带来的人留在院子里,根本不带进来,我从来没见过,当然你也不可能见过我,说,你是什么人,敢冒充我娘的从人来难我。”
燕青微微一笑道:“姑娘,你打听得很详细,可是你应该去向小姐问得更详细一点的,一般的情形确是如此,我却特别一点,去年我跟夫人前来,夫人特地要我来跟小姐见过面的。”
那女郎微微一怔道:“没有这回事!”
燕青笑道:“因为你不是小姐,所以你不知道,因为夫人带我来是跟小姐当面相亲的,虽然当时没作正式表示,但小姐一定会认识我,也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你见了我的面,没有一点认识的表示,就证明你不是小姐了。”
那女郎这时再也装不下去了,才笑笑道:“对不起,那你真是夫人遗来的了,最近我们得到夫人的通知,说可能会有人不利于小姐,所以把宅里的人都撤换了,而且不让人随便接近小姐。”
燕青道:“不错,最近是发生了一点变故。”
那女郎问道:“什么变故?”
燕青淡淡地道:“你如果知道了就不必问,如果不知道,就是你不该知道,更无须向,反正事情很紧急,夫人要我面告小姐。”
那女郎被碰了个钉子,咬咬嘴唇道:“好,那是我失言,只是我们得到夫人的指示,绝不让任何人见到小姐,一切由我代理出面,你有什么事,告诉我好了,我可以替你转告。”
燕青笑道:“这件事必须由我跟小姐面谈,任何人都代替不了。”
那女郎道:“什么事,小姐叫我全权代理的。”
燕青道:“夫人决定了我跟小姐的婚事,要小姐下嫁,叫我立刻带小姐离开,到我家去定居,这件事你能代理吗?”
那女郎又是一怔道:“真是这回事吗?”
燕青冷笑道:“这是什么事?也能假得了吗?”
那女郎道:“这是小姐的终身大事,夫人应该亲来主持才对。”
燕青道:“夫人如果能来,还会要我一个人悄悄地赶来吗?我身边有夫人的亲笔许婚庚帖,你快把小姐请出来,我必须在今天把小姐带走。”
那女郎一愕道:“这么快?”
燕青沉声说道:“我从金陵马不停蹄,拼了命赶到此地,就为的是要抢先一步,这等大事可耽误不得!”
那女郎道:“这么说夫人是在金陵失手了。”
燕青道:“你知道了就好,别磨菇了,快把小姐请出来,打点一下,跟着我离开,再晚的话,余杭的人赶到就走不成了。”
那女郎脸上掀起一种难以发觉的喜色道:“那你请等一下,我去禀告小姐去。”
她匆匆地走了,但那个姓孙的老管家却站在一边,采取监视的姿态,燕青不经意地道:
“这宅子里最近才发生过事情吧?”
孙老儿微微一怔道:“公子怎么知道的?”
燕青笑笑道:“我受夫人熏陶多年,这点事还能漏过我的眼睛?这厅上虽然是刚经擦试过,却还留着一股血腥气,最迟不会超过四天前,这儿杀死过不少人。”
孙老儿又是一怔道:“公子凭什么作此猜测呢?”
燕青笑道:“不是猜测,是判断,鲜血染过的地方,四十八个时辰内,腥气不散,我一闻就知道了。”
孙老儿顿了一顿才道:“是的,两天前有一伙强人侵入宅内,幸好被我们发觉了,虽然我们也折了几个人,但总算把对方全部消灭了。”
那个跟随女郎进来的老妇,却一直站在厅分没开口,这时忽然道:“老身追随夫人多年,怎么从来没见过公子?”
燕青笑笑道:“夫人一直把我留在一个秘密的地方,指点我练武功,一直没有跟人见面。”
那妇人道:“我叫秦美女,是夫人的贴身待婢,也是夫人最忠心的仆徒,一直在此侍候小姐的。”
燕青哦了一声:“大娘跟秦好男是什么关系?”
秦美女道:“是亲姐妹,奴婢是她的姐姐。”
燕青脸有威色道:“告诉大娘一个很不幸的消息,令妹已经死了!”
秦美女脸色一变道:“怎么死的?”
燕青道:“听说是夫人的部属生变,夫人与令妹力战得月兑,只带了几个人,匆匆去到我的地方,令妹伤重而死,所以夫人才叫我急急地前来,接取小姐。”
秦美女脸色一惨,欲言又止,燕青又说道:“大娘放心好了,夫人无恙,只是为人算计,功力受了限制,但我已尽得夫人所传,她说小姐也练得差万多,我们两个人联手配合,以那一套无敌追魂十二剑,必然能尽歼强敌,重振旗鼓的。”
秦美女刚想开口说话,那姓孙的老儿道:“大娘,有的话不是你该说的。”
秦美女目泛恨色,孙老儿淡淡地道:“小姐最讨厌下人喋喋饶舌。”
秦美女这才长叹不畏,燕青心中了然,那个真正的龙瑛必然已经受到了禁制,而这所宅子里新生巨变,原有的都受到了诛戮,而且就是几天前发生的事。
略加计算,可能是柳浩生与连洁心合谋后,跟着秦湘绮出发赴金陵,就派人到这儿来了。
厅中的血腥犹存,这一点燕青确是感觉到了。
由此可知柳浩生与连洁心以及鬼医向公度三个人,早预谋在那一次取夺秦湘绮的地位而付之行动了。
他们把此地攻下来,是准备万一事变不成,可以用来挟制秦湘绮,只是自己的行动太快速了,钟山之战结束后,连城里都没回,立刻就首途采程来此,所以杭州的消息还没有来到,否则自己一进门,就会遭到突袭了。
幸亏自己较为细心,没说出秦湘绮已然觅地自绝,他们以为秦湘绮尚在人世,不改造次。
宅中必然还有一个历害的人物在指挥着,那个冒充龙瑛的女郎,一定是到后面请示去了。
幸好这些人都不认识自己,但一定要先下手为强,而且他对这姓孙老儿已有认识,他少一目,八成就是在那个天绝谷中伪装火焚死的天残门长老独目神翁孙长老,离开了天绝谷,为天欲教在暗中培植势力。
燕青跟马百平扫荡天欲门金陵分坛时,被他闻风先遁,一直躲在红叶庄,然后又被派遣到此地。
也幸好他为了掩藏身份,一直不敢公歼露面,没见过燕青、否则一进门就会拆穿了。
此人心计极工,武功不俗,必须先加以制住,否则动起手来,将是一个大阻碍,因此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笑道:“大娘,夫人曾经说起过你,说令姐妹是她最信得过的人,瑛小姐迟迟不出,可能是对我这外人还不相信,你把夫人的信拿进去给她看看…”
边说手已掏向腰间,秦美女忙道:“公子,这还是由你面交小姐的好。”
燕青笑道:“夫人的信中还有许多秘密指示,瑛小姐不看见是不会相信我的,还是让她先看了再说。”
慢慢掏出一张叠好的纸块。孙老几道:“由老朽代为送达好了。”
燕青道:“管家能见到小姐吗?”
孙老儿笑笑道:“公子问秦大娘好了,由于前两天的变故,小姐对外人十分谨慎,只有几个人才能见到她,老奴就是其中之一。”
目光炯炯,通视着泰美女,她只好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燕青把纸条交给了孙老儿,他接过去迈步向厅外走去,才离开厅门,秦美女一叹道:
“公子,你的阅历太差了。”
燕青笑道:“如果我的阅历不足,夫人就不会叫我来了,我知道此地已有变,小姐可能已在对方挖制之中。”
秦美女脸呈诧色,燕青忙道。“沉着应付,快到门口去把孙不老拖进来、”
秦美女低呼道:“公子知道他的名字?”
燕青一笑道:“独自神翁孙不老,我怎么不认识,闭住呼吸,把他拖进来。”
秦美女连忙出门而去,不一会儿,除了孙不老之外,还拖了一个小丫环,正是先前来过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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