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丐儿道;“小的是金陵分舵二结执事于小乙!”
燕青道:“目下急需要人手,请于兄转禀秦舵主一声,请他急征污净两门好手二十名来到些地协助。”
于小乙恭身答应后迳自去了,马百平说道:“燕兄,要用人手,我们这儿有的是,何必要向丐帮调人呢,以武功而言,镖局里一个趟子手也比他们的五结舵主高明!”
燕青道:“怜怜是丐帮中人,她留下的记号只有丐帮的人看得懂,如同前途还有标记,一定要丐帮的人才能辨认。”
金雪娘道:“燕大侠,如果需要人手,天音门还可以调动上百名。”
燕青说道:“对方能够一举掳劫五六个好手,必非善与,人手是必然需要的,只是目前不需要的,我们等认准方向,找出目标后再筹划袭攻救人的行动还来得及。”
大家在山上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每个人都很焦急,只有燕青还是很从容。
又过了一会儿,首先是带狗的人到了,一共牵来了四条巨獒,没多久,丐帮金陵分舵的舵主秦放鹤也率着人到了,向燕青报到后,燕青问道:“秦舵主,那个于小乙没有来?”
秦放鹤说道:“他只是二结弟子,这种大事用不着他。”
燕青道:“秦舵主,关于于小乙的身家背景,贵帮是否有详尽的记录,这是贵帮的内务,照理我不该问的,可是事关紧要,万请赐告。”
秦放鹤怔然道:“于小乙有问题吗?”
燕青道:“不错,问题大了,连洁心的尸体是他发现的,也经他辨认的,他只是个二结弟子,围剿天魔令主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资格参加,怎会认得呢?”
秦放鹤道:“本帮二结弟子职司为围头,管理一个地区的未入门及非门中的乞儿,兼任刺探消息及连络人,地位虽然低微,任务却很重要,认识连洁心倒是可能的!”
燕青道;“那他参加围剿天魔令主之役了没有?”
秦放鹤道;“没有!那都是总坛来的高手,连在下都不够资格参与,他更没份了。”
燕青道:“这就是了,当我问他何以得知这是连洁心的时候,他竟告诉我说是在莫愁湖畔中那一战中认识的。”
秦放鹤一怔道;“岂有此理,他为什么要这么胡说呢?”
燕青想了下道:“秦兄,这人的身世如何?”
秦放鹤道:“他的身世绝没问题,他是本帮龙头于帮主的族孙,由帮主推荐人门的。”
燕青愕然道:“那他怎么只是个二结弟子呢?”
秦放鹤道:“本帮污衣门中每一个人都需从基层一结弟子干起,然后再以能力及武功循序拔升,于小乙入门才两年,已经拔升了一级,因为他的武功是于帮主亲授,擢升是绝没问题的,只是在积满年资而已。”
燕青道:“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根本不是原来的于小乙了。”
秦放鹤道:“燕大侠怀疑他是别人乔装的?”
燕育道:“大有可能,否则他不必捏造一个结识连洁心的原因。”
秦放鹤道:“对啊!他不必捏造原因。”
燕青道:“因为他对丐帮的事根本不清楚,所以才说出那个理由来,但他对于小乙乙人却非常清楚,认为他既是帮主的同族,一定会参与莫愁湖之役的。”
秦放鹤惊道:“那么于小乙已经被杀害了?”
燕青道:“这倒不清楚,也许只是受到掳劫。对方既然知道他与于帮主的关系,不会轻易加以杀害的。”
秦放鹤道:“在下立刻就澈查此事!”
燕青道:“好吧,请秦兄全力进行,如果再见到了于小乙,不论他是真是伪,先加以禁困,把我们说的疑点告知总坛的人,详加究询。”
秦放鹤点头称是,又问到:“现在燕大快要我们做什么?”
燕青道:“没有什么要税的了,秦舵主尽避去忙这件事好了!”
秦放鹤道:“关于追索二位花堂主的下落,燕大侠不要我们了?”
燕青道:“不要了,通报消息的来源有了问题,消息自然也是假的,不值得追索了。”
秦放鹤道:“可是庙墙上的记号的确是二位花堂主的。”
燕青道:“假如真是他们留下的,就不止只有这些,因为怜怜跟我另有约定的暗号,用不着麻烦贵帮来辨认了。”
秦放鹤道:“花堂主吩咐过,假如发现有她们留下的标记,就要立即通知燕大快的。”
燕青道:“不错,那是她们要利用贵帮的广大人员,使留下的记号能迅速发现让我知道,所以才用贵帮连络的方式,但一定会另加跟我特定的记号,现在上面并没有,可见这记号也是伪造的了。”
秦放鹤一惊道:“如此说来,敝帮的连络暗号也已泄漏了!”
燕青轻叹道:“连于小乙的身世渊源都被人探知而加以冒充,贵帮的连络暗号自然也不再成为秘密了。”
秦放鹤更为惊惶了道:“这事关连太大了,在下要立刻禀告总坛。”
说着行礼率众告辞而去,马百平苦笑道:“燕兄,你既知道这消息来源不可靠,就该早些行动才是,为什么还要等丐帮的人来浪费时间呢?”
燕青道:“先前我只是持着怀疑的态度,必须要等丐帮的人来证实了,才能决定追索的方向。”
马百平道:“我带了四条狗来,凭它们灵敏的嗅觉,绝无问题,一定能追出下落来的。”
燕青道:“狗要凭嗅觉才能追踪,此地根本没有气味。”
马百平一惊道:“什么?此地没有气味,那她们是如何失踪的?”
燕青摇摇头道:“不晓得,这儿只是一个疑阵,故意把我们引向错误的路子上去。”
金雪娘道:“但连洁心的尸体在此发现,她们母子俩是暗中追随保护郭仙子的,连洁心既然死在此地,证明郭仙子一定也从此地经过。”
燕青苦笑道:“大娘,我们所见到的只是一具尸体。”
“什么?她不是连洁心吗?”
“我见到尸体时,脸已经为毒药所蚀,根本看不出是谁了,仅凭身材穿着来评断。”
金雪娘道;“对方的用意何在呢?”
燕青想想道:“加强疑阵的效果,他们留下连活心的尸体,自然是希望我们对墙上的记号更加相信其真实性,那样就不必把连洁心的险也烂掉。”
马百甲道:“有道理,毁容在于灭迹,他们既然有意灭迹,大可以把尸体也化掉,现在只留下尸体,显然死的不是连洁心,必须毁容后才能造成布局的效果。”
白金凤道:“他们能伪造一个于小乙,自然也能伪造一个连洁心。”
燕青笑道:“我没见过于小乙,不会去注意他是否经过易容,但连洁心就不同了,我要查验尸体一定仔细审验是否她本人,易容术就骗不过我了。”
白金风道:“但是丐帮的人是认得于小乙的,他们难道看不见于小乙是经过易容吗?”
燕青道:“不容易。第一:于小乙的身份很特殊,他们不会去猜疑他,第二,丐帮精于易容术的是净衣门,污衣门中弟子都是乞儿打扮,根本无须易容,在外形上看来差不多,刚才来了有二三十个丐帮门人,你们谁注意他们的高矮胖瘦了,污衣门下有了这重掩护,已经不需要易容了。”
白金风不禁默然,她发现燕青的阅厉见解实在不是她能企及的,金喜娘却道:“连洁心的尸体现在已烂成一滩白骨了。”
燕青道:“大娘又有什么见解?”
金雪娘道:“我是说对方并不是存心留她来作为疑局,只是你看到的时候,才烂掉脸部而已!”
燕青笑道:“这当然有可能,不过连洁心死于穿心镖,要烂也不该从脸部烂起,像这类蚀肤的毒药,一定是从内脏先开始,我见到的尸体却是从脸部先烂,因此我知道那绝不是连洁心的尸体。”
金雪娘不死心地道:“如果是故布疑阵,只要毁去面容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把身体也烂掉呢?”
燕青道:“如果尸体不腐烂,对脸部的腐蚀就显得是故意造作了,对方的布局是细心的,只留了一个破绽。”
白金凤道:“我知道了,穿心镖已经足以致命,不必再淬毒,破绽就落在这个地方对不对?”
燕青笑道:“对,你开始进步了,江湖就是这么闯出来的,任何事情都细心观察,就会发现有许多意料不到的收获。”
马百平道;“既然人不是从这儿去的,我们就该另外找线索,最好是从秦淮河畔开始,找到了其中一个人的踪迹,就可以一直追下去了。”
燕青道:“用狗的嗅觉是很好的方法,只是一个缺点,过了河之后,气味就中断了,她们是在秦河出发的,假如上了船,根本就无从追起。”
马百平一怔道:“是啊,那燕兄叫人牵狗来有什么用处呢?”
燕青道:“有的,我们可以追索那个冒充的于小乙,看他落脚在什么地方,跟什么人接头,这样就不怕没线索了。”
马百平点头道;“对,燕兄,你可真沉得住气,憋到这个时候才说。”
燕青道:“说早了没有用,我得把每一个细节都连起来。”
于是他牵过一条狗,由身边模出一块破布,让狗闻了一闻,又让马百平牵了一条狗,也闻了那块破布。
两条狗就闻开始一路嗅着,带着大家向前行去,居然又回到了城里。
这一路行来,两条狗的路线都是一致的,直到了一条街口时,竟然一头往东,一头往西。
马百平愕然道:“怎么了,这畜生也有了问题?”
“不!它们都很尽责,也都没错!”
马百平道:“那什么会背道而驰呢,难道那家伙会分身法不成?”
燕青笑道:“一条是他到丐帮去通知的路,另一条才是他以后的地方,东边的不必去了,那是丐帮的分坛,我们还是往西边儿去吧。”
折行向西,马百平一皱眉道:“怎么往这个地方来了?”
燕青道:“马兄知道这地方吗?”
马百平道:“知道,这是钓鱼巷,是土娼半开门的汇集地。”
燕青哦了一声道:“兄弟只知道金陵六朝金粉在秦淮河畔,没想到还有一处暗藏春色的佳地!”
马百平笑道:“这儿等级可差多了,都是些贩夫走卒寻欢之处。”
燕青想想道:“百平兄这儿有私人吗?”
马百平道:“有的,兄弟为了对抗天魔教,安插不少私人,以各种不同的行业混杂在金陵城中,这个地段负责的是个外号叫秃头龙的混混儿,家就在巷子头上。”
燕青道:“现在这些人无须再隐藏身份了,我们找他去吧。”
马百平来到一处较大的院落一拍门,开门出来,是六七个短打的汉子,由一个秃头的大汉带着。
看见是马百平,那秃头大汉连忙恭身道:“总镖头大驾光临,不知有什么吩咐?”
马百平道:“叫你的人让一让,到里面说去。”
秃头大汉连忙把手下的那批汉子支使开了,把一行人引到屋子里,马百平道:“燕兄,你尽避吩咐吧!”
燕青想了一下,才叫秃龙找两个人,把狗牵着出去转了一圈,又作了一番吩咐。
饼了一会儿,牵狗的人回来了,禀告道:“狗在周寡妇家门前停住了。”
燕青挥退了那两个汉子,然后问道:“那家怎是这个状况?”
秃头龙忙道;“周寡妇是个老鸨儿,手下养了七八个娘儿们,她自己也跟着一起卖。”
“她多大年纪?”
“靠四十,长得倒挺俏的,就是天生下贱,守寡后姘上了一个暗了一只眼的老头儿,住在南城,手头上颇有几文,大概是那老头儿无法满足得了她,没两年她又出来混了。”
燕青道:“那个老头儿叫什么名字?”
秃头龙想想道:“可能是姓孙吧,叫什么可不清楚了。”
燕青忽然道:“金凤,我听说天残门中有个叫独目神翁的长老。”
白金凤道;“是的;独自神贫孙不老,跟柳不青等人都是天残门的长老,也是他们俩拥戴银凤另成一系的,孙不老死后,才由跛仙翁袁斌接了他的缺。”
燕青道:“孙不老是怎么死的?”
白金风道:“我不清楚,我很早就离开天绝谷,到天残谷去自立门户了……”
马百平道:“是酒后失火被烧死的,可能是柳不青与袁斌合谋算计,因为袁斌后来势力日涨,早就有排挤他的意思。”
燕青道:“确证他是死了吗?”
马百平想想道:“那时兄弟已不在天绝谷,仅听人说起而已,事后在火场中捡到了烧成焦炭的残骸,怎么?燕兄是否怀疑孙不老还没有死,那似乎不可能,柳不青与袁斌也不会放过他的,他们绝不会放一个敌对者的。”
燕青道:“嫂夫人一直没离开过天绝谷,而天绝谷已是恨夭翁与天魔教的势力控制下,她怎么能与天欲仙子搭上关系的?”
马百平不禁一怔道:“这倒没有注意,因为银风以前一直是糊里糊涂,不太有主见,谁都没有把她放在眼中,也不注意她的行动了。”
白金风冷哼一声道:“天残门中,连我这个门主都没人看得起,更何况是银凤呢,那时候你们搭上了天翁的线,自然更目中无人了。”
马百平苦笑道:“大姐,你怪我没有用,我同样的受人控制,只是我心眼多一点,慢慢地懂得利用时势,才爬得比别人高一点,一开始我不否认是银风的关系使我月兑颖而去,可是到了后来,连袁斌与柳不青都在我之下了,那完全是靠我自己的本事,何况我对大姐一直十分尊敬……”
白金凤道:“派胡翠花突袭天残谷也是你的尊敬表现吗?”
马百平道:“那是银凤自作主张,我并不知情,等我知道了,我立刻赶去阻止,那天的情形你也明白,如果不是我夹在中间,纵然有燕兄在场,你们也很难通过那一条山口。”
燕青道;“二位再为往事而争实在太没意思了,要紧的是目前,金凤、你一直说令妹糊涂,可能是错了,据我看她大智若愚,早就在培植自己的势力了,而且多半是孙不老为她拉上了天欲教主的门路。”
白金风与马百平都不作声,燕青又道;“孙不老假火焚身伪死月兑身,就来到金陵为天欲教另作部署,否则银凤凭什么敢向百平兄提出要求接管景秦镖局?”
马百平道:“当时我全力要对付恨天翁,没精神跟她纠缠,而且我也没把她当回事,直到她对我提出四大霸主的秘密,而且自承是天欲门下时。我才意识到她的不简单!”
白金风冷笑道:“那你可是走眼了,银凤的厉害并不在你之下,从她由我手中逼去天残静决的事,你就可以知道了。”
马百平忙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燕青道:“在我们离开马兄之后。”
他约略地把那天的情形说了一下,马百平道:“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我也好略作防备,至少可以作适当的监视,不会让她趁火打劫了!”
燕青叹道:“那时我们对马兄还不够了解,有许多话自然不便交浅言深,直到恨天翁被歼灭,马兄竭诚相交,把人员全部归还天残门时,我们才了解到马兄的胸襟……”
马百平苦笑道;“事情过去了,也没什么可谈的了,平心而论,也怪不得二位,过去我的确是存有私心,想接受夭魔教的势力,自成一番事业的,不过我作风与天魔教不同,我要公开正大光明地干,严明纪律,实实在在地成为一个武林宗派,也因为这一点,才能得到天魔教旧部的支持!”
燕青笑道:“马兄这个计划并不狂妄,也应该可以得到大家支持的。”
马百平苦笑道;“不错,我深深了解到人心,每一个人都不愿意偷偷模模地过日子的,可是那样一来,充其量也只能成为一方的霸主,我还是要终日提心吊胆,在别人的仇视嫉恨中生活,尤其是我与燕兄交往以后,对燕兄的为人异常钦佩,所以我连最后的一点雄心也放弃了,因而引起家父的不谅解……”
燕青万分同情地道:“兄弟万分歉咎。”
马百平却洒月兑地一笑道:“没有什么,兄弟毫不后悔,因为兄弟问过一些人,尤其是那些最忠心的部属,他们都不求荣利,只想堂堂正正地做一个人,兄弟提出将实力交还天残门,而与燕青兄合力开办镖局时,那些人都衷心地拥戴,由此可见这才是我真正应该走的路、大丈夫生而何惧。最难得的仰而无愧,俯而无怍,家父为名利所围一生委屈事人,才有那些错误的想法,我们都还年青,应该为自已活着,为自己的良心良知活着。”
这番话慷慨激昂,掷地有声,使得每一个人都很感动,连白金风都对他消除了敌意,看了他一眼道:“你算是想通了,可是银凤呢?”
马百平苦笑道;“希望她也能想通,见到她后,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劝说她,尤其他得了天残青诀,可以摆月兑那些邪恶的影响了,我要她回过头来,参加我们的镖局。”
白金凤道:“你还要她?”
马百平道;“从始至终,我都把她当成我的妻子,全心全意地爱着她的,怎么会不要她呢?”
“你不介意她那些放荡的行为吗?”
马百平道:“我从来也没把那些事放在心上,因为我知道她并非出于本心,如果不这样,她就活不下去了,假如我介意的话,我早就杀了她了。”
白金凤一笑道:“只怕你未必杀得了她。”
马百平笑笑道:“以前我可不知道她已投入天欲门中,我是绝对有此能力的,可是我从没有存此心,这一点大姐应该相信的。”
白金凤笑道:“就是我相信有什么用,要银凤相信的。”
马百平道:“她也应该相信,我们毕竟是夫妇,虽然相聚时日不多,但我到了金陵后,没有另外沾过第二个女人。”
白金凤一笑道:“浪子,你虽然自诩为情圣,但是用情之专,百平可比你坚贞多了。”
马百平道:“这一点我可不敢跟燕兄比,他是一位有名的浪子,天生有一种令女人倾心的本事,所以,我才要跟他肝胆论交,否则连我这仅有的老婆都保不住了。”
白金凤笑道:“这一点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从六十岁到十六岁,浪子对每一种都感兴趣,就是不会沾人家的老婆。”
燕青被他们调侃得讪然颇不是滋味,只有皱眉道:“二位玩笑开过了,该进行正事了。”
马百平笑道:“人手齐集,线索也找到了,就等候燕青兄吩咐。”
燕青想想,道:“这次我们必需双管齐下,一面从于小乙身上着手,一面对南城的那个姓孙的着手,如果证实他就是孙不老,那就八九不离十。”
燕青说着转头又问秃头龙道:“那个周寡妇此刻何在?”
秃头龙道:“姓于的去了不久,她就出门了,多半是上南城回家了。”
燕青道:“好,我跟马兄抓于小乙,金凤,你跟金姥姥上了南城。”
白金风一听又不乐意了道:“干吗要如此分配呢,那个姓于的只是个小脚色,手到可以擒来,把他抓到了问清楚后再上南城去也不迟。”
燕青道:“他能装成于小乙而瞒过丐帮的人,可知必精于易容术,也许此刻他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除了我之外,别人不容易把他认出来,假如周寡妇家果真是天欲教的巢穴,党翼当然不止一个,抓了姓于的,打草惊蛇,南城就月兑空了。”
白金凤道;“堵住前后门,来个一网打尽!”
燕青道:“不可以,那儿不会完全是天欲门下,我们不是暴徒,不能滥伤无辜,就这样决定了,你认得孙不老的,金大娘阅历丰富你一切还要多听大娘的,你们先走。”
白金凤知道燕青决定的事不容易更改,顿了一顿才道:“回头如何会合呢?”
燕青道;“如果情况紧急,我们以天残门的信号互相联络,否则你们就在那儿等着,我们前来会合,马兄的人手很靠得住,连络的事,他会安排的。”
白金风与金雪娘两人带了一部分人走了。
马百平道:“燕兄,我们是否要改了装。”
燕青笑道:“换换衣服就行了,这个地方你我都没有涉足过,认识我们的人不多,由这位老哥带着,我们也混混去。”
他们各穿了一套当地青皮混混儿的短装,秃头龙另外带了一个弟兄,一脚来到了周寡妇的门前.
那是一家小院子,有五六间平房,几个涂脂抹粉的人就在大门口朝外面的过客挤眉弄眼。
四个人一进门,就有一个中年汉子,行止猥琐,满脸堆笑地迎上来道:“龙大爷,你怎么有兴趣上这儿来逛逛的!”
秃头龙哼了一声道:‘毛老三,鬼才有兴子来逛,大爷是来抓人的。”
毛老三一怔道:“抓人?抓谁啊?”
秃头龙道:“两个时辰之前,我不在家,有个混帐小子上我那儿去赌钱,输急了要赖,抢了钱不算,还打伤了我的两个小弟兄,我要是抓不到他。往后就别想在地头上混了。”
毛老三立刻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跟您龙大爷过不去,是该好好教训一下,不过这儿可没有您要找的,总共只来了一个客人,在大金牙的屋里……”
秃头龙道:“那小子出了门,一转就没了影子,多半是窝在那一家,我得挨家搜搜看。”
毛老三连忙道:“这儿的确没有,龙大爷,按月的规费,周女乃女乃从来没欠过你的,如果要提高,您只管吩咐一声……”
秃头龙反手一个嘴吧撩了过去怒骂道:“放你娘的屁,老子要提高规费,叫个人来通知一声,还怕你们不给,用得着老子亲自登门,还得另外找籍口,乖乖给我一边儿站着。”
回头朝燕青等人一挥手道:“兄弟们,给我搜,非找出那王八蛋不可。”
燕青与马百平立刻展开行动,挨着门-一踢开,居然拖出好几个汉子来,-一送到秃头龙面前,秃头龙带来的那个弟兄也装模作样地辨认一下,然后摇头表示不对。
秃头龙一把提过毛老三来怒喝道:“妈的,毛老三,你说只有一个客人,这些家伙是从那儿冒出来的,你敢跟老子来这一套。”
毛老二瑟瑟地道:“龙大爷,这几位都是老客人,小的敢保证他们。”
秃头龙一把将他掷在地上怒骂道:“保证你妈的头,如果被老子揪出那王八蛋来,老子就要你的命,弟兄们,,继续搜,是人是鬼,统统揪出来。”
燕青与马百平又揪了几个人出来,终于在最后一间,马百平提了一个酒醉昏睡的汉子往地上一丢。
燕青一眼就认出正是于小乙,忙朝那汉子一递眼色,那汉子会意,叫道:“就是他,就是这王八蛋。”
秀头龙一瞪眼道:“毛老三,你怎么说?”
毛老三萎萎缩缩地道:“这位客人一来就醉倒了,在里面躺了将近两个时辰,小的怎么想到是您大爷要的人呢?”
秃头龙哼了一声道:“回头要你好看,带走。”
燕青上前架住了于小乙,触鼻一股酒气,可是他一试那汉子的脉门,立刻站住道:“不对,这家伙有点问题。”
马百平连忙问:“怎么有问题莫非他不是于小乙么?”
燕青道:“不!他才是真真正正的于小乙,却不是我见到的那一个,这个人脉息微弱,分明是为人点穴制住很久了,他身上的酒气是临时喷上去的,他们先来一手李代桃僵,跟着又来这一手金蝉月兑壳,差点叫他们唬过去了。”
秃头龙怒目圆睁,毛老三吓得直抖地道:“那位老哥说的什么,小的一点都不懂。”
燕青微笑道:“回头你就懂了,马兄,我去把狗牵进来。”
说着带了那个汉子,架着于小乙出门而去,马百平与秃头龙则虎视耽耽地逼着每一个人,一个妇人转身要往后面去。
秃头龙喝道:“站住,谁都别想溜!”
那妇人笑道:“龙大爷!我要上毛房去。”
秃头龙沉声道;“不准去。”
“我闹肚子,蹩不住了。”
秃头龙冷笑道:“那你就拉在裤子上,少在老子面前捣鬼!”
那妇人顿了一顿,忽地撤泼道:“不准去老娘就在这儿方便,反正老娘是卖的,也不怕你们看,不怕臭你们就闻着好了。”
她还真厉害,走前几步,夹到院子中间,一褪裤子,当着满院子的人,露出就蹲了下来。
她开始行动时,马百平就注意上了,但没想到她真能拉下脸来,当众就来上这一手。
马百平本来险对她的,实在看不惯她这副丑相,忍不住转过脸去,耳边听秃头龙叫道:
“总座,注意!”
马百平临敌经验很丰富,听见喝声后,根本不回头,就地横掠出去,飕飕连声,恰好躲过一排飞刀。
那妇人跟着长身扑起,袖中又突出一口匕首,对准马百平刺来,马百平仰身踢出一腿,直攻对方的月复部。
快要触及时,才发现那妇人连裤子都没拉上,光着扑上来的,他这一脚怎么也踢不出去了。
才把腿收回,那妇人的匕首已划过他的胳臂,马百平但觉一热一疼,已被拉了一条长的口子。
可是那妇人并不止休,扬着匕首再度刺到,马百平闪身躲过,一把抓住,只捞住她抱在脚下的裤子,整个地拉下来,那妇人光着,将牙一咬道:“好兔息子,居然吃起老娘的豆腐来了,老娘还怕这个,你喜欢看,老娘就叫你看个痛快。”
她一摔胳臂,把上衣也月兑了下来,整个赤条条的,显出一对女乃子,手中却握紧了匕首,挺了上来道:“龟孙子,有种的就陪老娘在这儿上。”
马百平没想到这妇人泼辣至此,他兵刃没在手,用一双空手来付这样一个妇人,实在下不了手。
急得退后两步道:“你再这样不要脸,我就不客气。”
熬人依然泼悍地道:“不客气就过来,瞧老娘会不会含糊你。”
她仍然欺身急进,马百平只得又躲开了,那知道这一次妇人只是虚招,掠过他身边,双足一点,已经上了院墙,马百平正待追上去,墙外有人喝道;“回去!”
苞着人形晃,却是燕青去而复返,一掌击在她的小腿上,把她打回墙来。
这妇人身形相当了得,空中一个挺翻,双腿落地,扑向燕青叫道;“又来了一个孙子。
老娘含糊你们了,一起上!”
挺着匕首又扑了过来,燕青冷笑一声,左手斜抡,拍开了她的匕首,右手一掌,摔在她脸上,将她打得滚倒在地,这妇人居然匕首没月兑手,跳起来又扬着匕首冲过去,燕青冷冷一笑。
等她身子欺近,猛地伸手刁住她握匕首的手腕,用力一弯,竟用她的匕首,扎上了她的。
那妇人痛得大叫起来,燕青把她摔了开去,跟着长剑出鞘,比住那妇人道:“乖乖的给我躺着,老老实实地回话。”
那妇人的乳下挨了一匕首,痛得满地乱滚,口中把什么脏话都骂了出来,燕青长剑一掠,在她另一双上又刺了一剑,厉声道:“我可不是吃素的,你敢再叫一声,我就把你的割下来。”
那妇人居然够厉害的,破口大骂道:“该干刀万刚的杀胚,你敢这样糟蹋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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