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湛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即为场中的决斗吸引住了。
因为飞龙和尚一个疏神,被一条金花蚕蛊攻了进去,张口咬住了他的肩头。
飞龙和尚大吼一声,运肌如钢,那条蚕蛊雎然盯在他身上,竟是无法像通常一般,吸取到他的精气,急得身子直扭。
而另一条蚕蛊也乘机而入,咬住了他的肩头,也是同样情况。
金花圣母放出了本命神蛊,好不容易袭中了对头,脸上已带出微笑,可是见到蚕蛊未能奏功,大惊失色,连连施法,想把蚕蛊收回来。
那知飞龙和尚也晓得厉害,虽然仗着修为深厚,未曾被蚕蛊吸去精气,但毒已经留在体内,为患无穷。
除非是将蛊母制住,活吞下去,以毒制毒,否则只要一个疏神,蛊毒流窜,终将不免受害。
金花圣母要收回蛊母,也是为了这个缘故。
飞龙和尚如何肯放它们回去,将手中如意金杖一松落地,腾出双掌,抓住了两条蚕蛊,就想活活捏死她们。
这一对蚕蛊既为金花圣母炼作本命神蛊,自然也是年久通灵,拼命咬住了飞龙和尚的肌肉不放,而且尽摧口中遗毒,往他体内猛攻。
飞龙和尚用手一捏,发现蛊毒前攻之动突然加强。
他知道蚕蛊是想利用他本身的劲力将蛊毒冲破他护身真气而攻入体内,乃怒吼道:“好狡猾的东西,看佛爷收拾你们。”
一面咬牙运气,阻止蛊毒内侵,一面手中运气,往外直拔,想将蚕蛊拉月兑身上再设法处置。
可是这两条蚕蛊十分顽固,他的双手都伸直了,把蚕蛊身子由拇指粗细拉成麦杆那么细,由四寸长拉到三尺来长,兀自咬紧不肯放松。
飞龙和尚冷笑道:“好畜生,佛爷不相信你们厉害,有本事你们再变长看看!”
鼻骼一阵格格作响,两条手臂伸长了一倍。
两条蚕蛊的身子也抽长到棉丝粗细了,可是长大的蚕头仍然咬紧在飞龙和尚的身上,始终不肯放。
飞龙和尚的双臂已长至六尺,蚕身也延伸到六尺,却仍是紧扯不断。
飞龙和尚再吼一声,手臂又有伸长之象。
金花圣母也急了,这一对蚕蛊是她本命神蛊,与元神相通,如果被扯断了,则元神骤失依注,立将神散魄消。
于是她也厉叱一声,双手拄地,身子倒立起来,轻轻一抖,全身衣衫尽褪,露出一身娇若好女的肌肤。
她双腿不断地交互踢动,由阴中射出一道黑气,射向蚕蛊。
蚕蛊得到黑气的滋润后,劲力突增,寸寸拼命回缩,居然将飞龙和尚的手臂拉得弯了过来,缩短了尺多!
飞龙和尚也全神贯注,功运双臂,不让蚕蛊再往回缩,于是两个人就在这一对蚕蛊身上互拼功力起来。
双方都是紧张万分。
飞龙和尚吃亏在功分四处,只要有一处放松,蛊毒即将闪侵失去抗力而为蚕蛊所吸食。
金花圣母则因本命神蛊受困,照目前的局势看,已是无望,除非杀死对方,才能将神蛊收回。
反之如果蛊蚕为对方扯断,则不但本身立刻流血而死,元神也将随本命神蛊而溃散,因此拼命以本身玄阴真气注入蛊蚕身上,以期能一举而制敌。
两个人都把毕生修为运到十足。
飞龙和尚虽然修为较深,却功力要分散在四处,身上被咬的地方要运气御毒,手上要运动拉住蚕身。
只要稍稍松一下,蚕身所受金花圣母的玄阴真气为助,攻力突增,蛊毒就会冲破护身真气,而深入体内。
双方剑拔弩张,僵持成为不了之局,都不敢有一点放松!
两个人都累得满头汗水。
避玄英微微一笑,扬手射出一道银丝,卷住了飞龙和尚的如意金杖,飞快地往自己面前卷去。
谁都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混水模鱼而取利,飞龙和尚眼看看护身至宝被夺,却是一无办法。
银丝卷住金杖,已经飞了起来。
史剑英陡地大喝一声,月兑手掷出紫电神剑,飞快地射向银丝,一切而断,金杖仍然堕向地面之上。
避支英以为神器已然到手,没想到会被史剑英半途截下。
她知道此举有欠光明,极难对人解释,干脆倒打一钯,厉声喝道:“小辈,你竟然敢掠夺法师神器!”
史剑英收回神剧,冷笑道:“管玄英,我只是阻止你从中渔利,宝杖仍在原处,我可没有掠夺之心,倒是你该惭愧自己的行为!”
避玄英厚起脸皮道:“胡说,我是因为宝物放在地上,飞龙法师无力兼顾,怕你们混水模鱼抢了去,才取来代为保管而已,飞龙法师是我的朋友,我会要他的东西吗?”
史剑英冷笑道:“要不要你自己心里明白,我跟飞龙和尚在决斗的时候,是你唆使金花妖妇出手偷袭,而且连飞龙和尚也包括在内,你这种待友之道可真够热心了!”
避玄英为之语塞,恼羞成怒,厉声喝道:“无知小辈,信口雌黄,居然辱及本仙娘,饶你不得。”
弹指射出一缕青光,直向史剑英射去!
史剑英忙发剑相格。
那缕青光忽地回转,竟朝乘龙和尚射去。
而史剑英的紫电神剑也跟着追了过去,青光快到飞龙和尚面前时,一闪而逝,而紫电神剑却被诱向飞龙和尚的头间射去。
避玄英冷笑道:“小辈,这次你又趁机偷袭,该没有话说了。”
紫电神剑距飞龙和尚颈间不过寸许。
在这种情况下,就是收发由心的飞剑也难以收回了,何况史剑英还末能将神剑练得能运用自如。
所以管玄英发出一道虚形,诱使史剑英出手,不但要造成史剑英偷袭的事实,同时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
飞龙和尚以纯阳之体,练就了阳刚真火,而金花圣母则是纯阴之体,施发的玄阴真气也到了极数。
紫电神剑如果于此时介入,不但能斩却飞龙和尚,也可以伤及那两条金花蚕蛊。
阴阳二气骤失凭依,必将造成一股绝大的冲击,使紫电神剑与史剑英之间的灵气感应受到阻截。
她不但能趁机取得如意金杖,还可以把紫电剑也顺手夺得。
所以喝完那一声后,身形一晃,如电闪般地往飞龙和尚身前掠来,她必须争取时间,所以看也不看,伸手就朝地下的如意金杖抓去。
谁知手才伸出,那枝金杖竟自动地滑出丈许,使她抓了个空。她不禁微微一怔,抬头一看,那枝金杖又飘向了飞龙和尚,彷佛也具有灵性了。
飞龙和尚在剑光临体的霎那,已经闭目待死!
他集中全力,贯注于元神之中,只希望在身首异处的霎那间,尽快遁出元神,以免为那条金花蚕蛊所追噬。
可是剑并没有刺过来,当他感到全身凉意时,耳边听见有人轻声叫道:“和尚,快接住。”
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那根禅杖已飞到面前,这是他使用多年的防身武器,而且也看见了管玄英扑来的身形。
他更知道管玄英过来的用意何在,出乎本能的松开双手,接住了禅杖,挥杖大吼道:
“贼婆娘,你想趁火打劫。”
“呼”的一枚,就朝管玄英砸去。
他是个浑人,毕生修为都倾注在肉身之中,虽然练成了元神,但也仅是保持住精气未散,法力多半丧失。
但是他的肉身却具有无上的威力,尤其是手中的如意金杖为佛门降魔至宝,被挨上一下,至少也要打去百年的修为。
避玄英大惊失色,连忙闪身躲开,但是两点金光却从她的迎面袭至,距离既近,来势又速,躲避已是不及。
她只好以九转玄功,遁出元神,舍却一个化身,让那两点金光击中。
她元神立刻又凝为真身,定神一看,那雨点金光竟是金花圣母的金花蚕蛊,钉在她的化身上拼命吮吸。
飞龙和尚也怔住了!
他松手后接杖攻向管玄英,已经忘却了两条蚕蛊还在他身上的事,因此更不知道这两条蛊蚕何以会转向去攻击管玄英了。
金花圣母这时才把身子翻正过来!
可是她已经累得满身是汗,连穿衣都没有力气了。
避玄英飞身回阵,立刻怒问道:“金花道友,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朝我出手了?”
金花圣母调息片刻,从衣服中取出一颗丸药,丢入口中后,才一边披衣,一面道:“老身也不知道,刚才那两条孽畜忽地不受节制,与我的真气阻断了。”
避玄英一怔道:“道友,你的本命神蛊会被人切断真气,那似乎是很难使人相信的事。”
金花圣母道:“不错,老身自己都不相信,老身十三岁时投入先师门下开始,就炼成了这一对蚕蛊。
历时二甲子而与元神相会,成为本命神蛊。
至今又是四个甲子了,已是人蛊一体,可是刚才确是有一霎那时间,蛊神与老身真气突然一断。
等老身重新能控制时,那对孽畜已经钉在夫人的化身上了,因此老身的确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避玄英仍是难以相信。
鱼玄机道:“夫人,金花道友绝对可信,她如果能骗人,绝不会编出这么一个连自己都难以相信的理由来。”
避玄英冷笑道:“因为任何理由她都无法自圆其说,只有这个理由她不必解释。”
金花圣母不禁愠然道:“夫人是否怀疑老身?”
避玄笑道:“不错,因为你如果制住了我,就可以取得飞龙和尚的那一枝如意法轮金杖了。那根东西是你们魔教的克星,只有一杖在手,九大魔教都可以在你控制之下了。”
金花圣母怒道:“夫人未免以小人之心来度君子之月复了,老身没有这个野心,再说老身也没把那个禅杖看成宝贝,飞龙贼秃虽然持有此杖,老身还不是照样跟他拼命。”
避玄英冷冷地道:“那是因为他不懂得使用,如果在你手里,效用就不同了。”
金花圣母怒道:“老身习的是魔教法录,那种佛门利器在老身手中根本就如同废物。倒是夫人的用心有点难以令人明白,你心心念念想将如意法轮金杖夺过去,是否准备将我们魔教一举镇服呢?”
避玄英冷笑道:“我用不着,你们九大魔教已经在碧瑶宫的控制之下,有没有那枝法杖都是一样。”
金花圣母道:“夫人,我们只是受贤伉俪之邀,前来参加小西天龙华会的,可没有投身于碧瑶宫下。”
避玄英哼了一声道:“金花,你想得太美了,凭你们这种身分,还想成为我碧瑶宫中的贵宾不成,邀你们前来,只是为了给你们一个面子,实际上你们已是本宫部属。”
金花圣母一怔,翻眼道:“管玄英,你说什么?”
避玄笑道:“我说的什么你难道还不明白?”
金花圣母已经脸泛怒色,另外有三四个人也都离队而出,站在金花圣母身边,显然他们都是魔教中人。
避玄英冷冷地看了一眼道:“烈火、玄阴、赤身、灵巫,你们四个人敢是不服气我的话?”
烈火祖师华清风厉声道:“管玄英,我们都是一教之宗,为了你们夫妇盛意相遨,才前来捧个场,可不是来给你们当奴才的,你最好放明白点。”
避玄英冷冷地道:“华老儿,你想抗命不成?”
华清风怒吼道:“放屁,抗谁的命?”
避玄英一笑道:“很好,华老儿,希望你一直硬得起来。”
华清风叫道:“管玄英,我们的法力修为虽然不如你,但还不是任人驱策之辈,话不投机,此地也不必再留,各位道友,咱们走。”
他招呼了另外四个人,转身欲行。管玄英冷冷地道:“谁敢走,只要有人敢离此一步,我就要他好看。”
华清风冷笑道:“管玄英,你们现在已经强敌压境,最好不要找自己的麻烦,再树强敌。”
避玄英冷冷地道:“你们也配称强敌两个字?”
华清风道:“管支英,你不要欺人太甚,魔教的人虽然拼不过你,但是也足够叫你月兑层皮的。”
避玄英神色一沉道:“华老儿,谁月兑谁的皮你马上就知道了,三弟,你请出来。”
爆后闪出一个面目俊秀的白衣青年,步履很沉稳,手中还摇着一柄折扇,神情潇洒。他来到宫前,皱皱眉道:“大姊,什么事?”
避玄英用手一指道:“这几个人想拔腿开溜了,而且言辞之中对我很无礼,我请你来管一管。”
那青年看看烈火祖师等五个人,淡然道:“列位少见。”
避玄道:“你也许不认识,我来告诉你好了,这老儿是烈火教主,烈火祖师华清风,那老婆子是蛊神教主,金花圣母苗七娘。
那个女的是玄阴教主阴若花。
再年轻一点的是赤身教主宇文姝,带着鬼脸的是灵巫教主九幽真君轩辕庆,都是你的人,你看看办吧。”
那青年一收折扇,目射寒光道:“阴若花、宇文姝,这两个人没有尊号吗?”
避玄英笑笑道:“阴若花叫玄阴仙子,宇文姝则叫迷魂艳姬,这两个人还算守点本份。”
青年冷冷地道:“只有迷魂艳姬还算守本份,区区一个教主,居然也自称仙子,就是忘本了,该打。”
目光又转向另外三人道:“你们更狂妄了,像你们这种身分,居然敢自称什么祖师、圣母、真君,置本座于何地,难怪师兄要我来整肃一下。”
华清风道:“小子,你是什么人,敢如此说话?”
青年笑道:“本座修罗公子东方未明。”
五人似乎都为他的外号震了一震!豹清风月兑口问道:“请教阁下出身于何门?”
东方未明淡淡地道:“本座以修罗为号,难道,有别人敢以这两个字为号的,自从祖师阿修罗王创教以来,迄今已九十七代,这两个字就没有第二号。”
五人更为之惶然!
东方未明冷冷地道:“掌教师兄因为你们有两甲子未曾西方朝圣,特地遣我来看看,你们果然都混出名堂来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面满是绿斑的铜牌,朝上一举,牌上刻着的是一尊青面獠牙的鬼王头像。
五人一见,不禁都打了个冷战,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鬼头口中也飘出五点绿火,罩向五人的头上。
那一点绿焰望之毫不起眼,可是跪在地下的五个人都痛苦万状,连连叩头求饶,而东方未明却脸含残忍的微笑,对他们的痛苦,似乎十分欣赏。
饼了没多久,五个人的身子都慢慢地缩小,到了只有尺许大小,脸形扭曲,几已不具人形。
鱼玄机道:“贤弟,我看可以够了!”
东方未明这才微微一笑,收回了铜牌。
那五人立刻倒在地下,萎顿万分。
东方未明取出一颗红色药丸道:“宇文姝,姑念你尚守本分,先赐复元神丹。”
轻轻一弹,红光落入宇文姝口中。
宇文姝吞下后,身子慢慢恢复了原状,叩头道:“多谢特使慈悲,弟子等在中原宏扬魔教,并不敢对总教有不敬之心,二次未曾朝圣,实是因乏善可陈,不敢前去冒渎。”
东方未明哼了一声道:“乏善可陈就可以不去了吗?朝觐之礼订自东土,你们这些东土的人居然会忘记了,一个个自加尊号称雄一方,大概忘记身自何来了。”
宇文姝低头不敢作声。
另外那四人似是只有尺许长短,神情依然很萎顿。
但烈火祖师华清风却道:“特使,非经奉诏不得擅自前往西土,乃是修罗令旨所定戒律,我们一直没有接到召令,自然无须前去,至于自定尊号,律条并无限制,特使以此构成我们的罪证,怎能叫人心服。”
东方未明厉声叱道:“老匹夫,居然也敢跟本座顶嘴。”
华清风也抗声叫道:“魔教之所以为魔,就是无拘无束,唯魔为尊,我们的尊号中只要不触犯修罗二字的忌讳,就是叫得再狂一点也没有关系。
何况,修罗至尊为万道之主,我们是修罗支派,自然也是一教之宗,名副其实,何妄之有。”
东方未明哈哈大笑道:“好!老烈火,说得好,你把修罗真谛都模得很透澈了,难得,难得。”
华清风道:“我们本来就是为了宏扬教义而立宗派的。”
东方未明神色一正道:“很好,大至尊要我到东土来,就是为考察一下你们的绩效而施奖惩。
华清风深研教旨,虽受修罗魔焰炼体之苦而不屈所志,应予嘉奖,赐修罗九转丹三九,增元三纪。”
语毕手指轻弹,二垃红光飞入了华清风的口中。华清风立刻恢复了原状,而且显得容光焕发,起立恭身为礼道:“多谢特使栽培。”
东方未明又朝另外三人道:“尔等尚称所职,对修罗令牌恭敬如昔,忠诚可嘉,赐丸二粒。”
六点红光分别飞出!
那三人都吞下后,一一复原道谢。
东方未明这才朝宇文姝道:“宇文教主,你太懦弱了,我对你们的罪状宣布原是不合理的,你却不敢据理力争,可见对本教精义,尚未深悟,因此你所得的赏赐也少了。”
宇文姝恭身道:“使者容禀,妾身所习乃阴柔媚惑之术,应以恭顺为主,因此妾身的立身感度自不能与他们几位相比。
魔教之道乃因势而制道,通权而达变,蹈隙而趁,伺弱而攻,以坚而钻疲,以柔而化钢,才能贼人之心,靡人之志,夺人之魄而化人之神,这可不是妾身的错。”
东方未明大笑道:“很好,说得也有理,补你一九吧。”
再飞出一点红光,投入宇文姝的口中。
然后又笑笑道:“本座此来,一为考察尔等之风行,再则大师兄鸩什罗摩大至尊认为尔等在中土立基多年,长进太少,故而要本座前来推广一下。
鱼岛主伉俪有意创设小西天,重建龙华会,与大至尊的意思不谋而合,因此本座与鱼岛主伉俪已结交为兄弟,尔等今后对鱼岛主伉俪当恭顺听命。”
那五人喏喏应命。
东方未明英笑道:“大嫂,先前他们是不知道,所以诸多冒犯,现在话都说开了,你也别再见怪了。”
避玄英笑笑道:“这当然,愚嫂之所以对他们如此,也是为了贤弟的请求,代贤弟试探他们一下。”
东方未明一笑道:“这些人是否要小弟代为效劳一下。”
避玄英微笑道:“别的人都不劳费神,愚嫂还应付得了,只是一个司空湛,愚嫂等却未敢越俎代庖。”
东方末明道:“他是魔教中人?”
避玄英点头道:“不错,而且是鼎鼎大名的血魂教主。”
东方未明大喝道:“司空湛何在?”
司空湛越众而出。
龙君儿与史剑英都要出来代他挡一下,司空湛含笑低声道:“不妥,我有办法应付的。”
他走到阵前立定道:“老朽在。”
东方未明怒道:“司空湛,你好大的胆子,刚才见到了本座的修罗魔令为何不跪下参见?”
司空湛道:“修罗魔令乃本教至尊符令,向由大至尊执掌,从未听说有假手于人的事。”
东方未明道:“大师兄因为参修天魔大道,正值闭关,所以才命本座持令代行职权,巡视东土各教。”
司空湛道:“特使是什么时候受命的?”
东方末明道:“千年以前……混帐,你盘查本座行踪,居心何在,莫非怀疑本座是冒充的不成?”
司空湛笑道:“修罗魔令非本教中人无以持用,老朽倒不敢怀疑特使的身分,特使此来,既是奉有至尊谕命,想必对老朽的请示有所答复。”
东方未明一怔道:“你有什么请示?”
司空湛道:“老朽在修习神功时,遭人暗算,幸得至尊之护持而保残命,月兑困后曾以魔火警讯向至尊乞援,接至尊答复,允以不日遣人来助。”
东方未明笑道:“原来是这个,不错,大师兄交代过,你受了谁的欺凌本座自会为你作主。”
鱼玄机连忙道:“贤弟,你别受他的哄骗了,司空湛早已背弃魔教。”
司空湛道:“老夫从未背弃魔教,更没有以魔教出身为耻,魔与佛俱出西土,虽殊途而同归。
只因为魔教中人自己不争气,为正道所不齿,才羞于见人,如以魔道正宗勤修,一样受人尊敬。
大至尊确实答应为我声援,只是他正值闭关期间,门中重要职司人员俱忙于护法守关,无暇分身,才一时照顾不到。东方未明,你虽是魔教门下,但你这特使劫是冒牌的。”
东方未明怒道:“胡说,本座手执修罗魔令,那也假得了吗?”
司空湛笑道:“老朽告急魔火中已经声明,暗袭者为鱼玄机管玄英二人,至尊也曾派了座下第一尊者摩多修士前来调查。
因为这两人修为深厚,他也奈何不得,才答应我回去禀告大至尊处理。
当然他也说了大至尊正在闭关参修真道,一时不会有空,要我忍耐一下,使者既是奉了大至尊之命前来,怎么会不把血魂教的事加以处理呢?”
东方未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突地又高举那块铜牌叫道:“司空湛,面对修罗魔令,你还敢逞强。”
司空湛淡淡地道:“修罗魔令为吾教至上权符,但是要看握在什么人手中,你能施展符上魔火阴焰,证明你确是大至尊的师弟,但大至尊既然派你来到中土,怎么会不把东土所属九大支系的情形告诉你?”
东方未明道:“因为大师兄要我来私访。”
司空湛笑道:“东方未明,你的资格太女敕了,在西土你可以称大至尊为师兄,既然身为特使,就应该以教规行事,口称大至尊才对,连这一点你都没弄清楚,可见你这个特使的身分有问题。”
东方未明被堵住了嘴。
司空湛又道:“我想你大概是趁着大至尊闭关期间,私窃令符,想到东土来另成基业的……”
华清风一怔道:“司空湛,你说使者是假的?”
司空湛笑道:“当然是假的,只有你们这些糊涂虫才会被他唬住,魔教一向主张唯我独贫,他居然踉鱼玄机这种人结为兄弟,岂是修罗教中素有的作风。
魔教连释门正宗都不放在眼中,另创小雷音寺与之对垒,又岂会与一个岛上的练气士称兄道弟……”
东方未明道:“东土与西土不同,本教要想在东土大展鸿图,自然要与东土强有力者修好。”
司空湛一笑道:“修罗门中只有朋友,没有兄弟,何况鱼玄机要想创设小西天,筹开龙华会而为万教之宗。
如果他们尊你为兄,还说得过去,你自贬身分,屈身为弟,已违本教独尊之旨,东方未明,这个破绽太大了。”
东方未明脸色变了一变,最后一咬牙道:“司空湛,你既然知道了,我就老实告诉你吧,我师兄鸩什罗摩因与大雷音寺婆罗门斗法失利,被镇于须弥山下,百年之内无以月兑困,小雷音寺已经星散了。”
司空湛微微一怔道:“没有的事,摩多修士东来时,并没有说起这件事。”
东方未明道:“这是半年前的事,你当然不会知道,大师兄麾下九大尊者都跟他一起被困,修罗门下只有我一个人月兑身在外,所以我就是修罗魔令的掌令人。”
司空湛笑笑道:“这倒可能,不过你这掌令人未经禅受,只掌握了一块令符可当不了事……”
东方未明傲然道:“大师兄他们月兑困以后,也未必就能重建旧业,大雷音寺也不会让他们重建旧业,因此我准备在东土另创天下。司空湛,如果你肯归顺,本座仍然允许你继掌血魂教。”
司空湛哈哈一笑道:“东方未明,我这血魂教是凭自己的努力创下的,因为法源修罗门下,才由大至尊予以追认。
若是以辈份而论,连鸩什罗摩大至尊都要晚我一辈,你想我会屈膝于一个黄毛小儿之下吗?”
东方未明厉声道:“司空湛,你难道不怕修罗魔焰炼体之痛吗?刚才那五个人的样子你是眼见的!”
司空湛笑笑道:“老夫又不是瞎子,当然看见了,老夫仍然不承认你这冒牌使者,你想老夫会怕吗?”
东方未明厉叱一声,令牌三击,射出三点绿焰朝司空湛的身上飞去!
司空湛淡然一笑,双肩轻摇,由领口冒出一朵白色的莲花,莲瓣盛开,那三朵绿焰投入莲蕊之中,莲片自动合隆,又缩回领口中去了。
东方未明见状又惊又怒叫道:“好老贼,难怪你如此狂妄放肆,竟然私下练成了释门玉莲心灯,可见你早就蓄意背叛本门了。”
司空湛一笑道:“摩多修士东来时,老夫已经告诉他这件事了,你居然懵然无知,可见你在修罗门中的地位低得微不足道,居然还想到东土来立教称尊!”
东方未明怒不可遏,正待继续施为。
避玄英却道:“肾弟!且慢,司空老贼的问题留待等一下再说!”
东方未明道:“这五个人已然表示臣服,还有问题吗?”
避玄英笑道:“刚才他们是向你这使臣臣服,现在你要在东土另创修罗门,就得再问问他们。”
东方未明冷笑道:“烈火!你们怎么说?”
烈火祖师华清风见问后不禁一怔,一时难以答复。
东方末明道:“你们如果归我辖下,不仅可以保持原来的地位,而且本座还会帮助你们拓展实力,光大门户。否则本座发动魔焰,把你们炼得形神俱灭!”
那五人仍是在低声商量决定行止。
司空湛在一旁提醒道:“五位考虑清楚一点,大至尊受困之事并未证实,这小子很可能是私窃魔令,来到东土妄图称尊的!如果五位一时不慎,妄作决定,等大至尊前来时,就有你们受的了!”
玄阴教主阴若花道:“司空兄!你真的在去年见过摩多尊者吗?”
司空湛道:“当然,因此我才认为大至尊被困的事不太可能,因为摩多尊者说小雷音寺与灵鹫峰上大雷音寺之间已经互订修好之约,各不相犯。
因此我兼修佛法之举也未加干涉,斗法之说,可能性不大。
因为鸩罗摩什大至尊早年也是出于释门,和平,专事修为,对东土九大支系多年来未加干预,也是这个原故!”
阴苦花道:“可是修罗魔令怎会落人他人之手的呢?”
司空湛道:“那可能是因为大至尊闭关修真,麾下九大尊者忙于护法守关,被他俟机窃取而出!”
阴若花还在沉吟未决。
司空湛道:“修罗门与大乘正教,各领西方一半属地,如果小雷音寺真的因而瓦解,东方未明手掌魔令,大可以把西土的人手都带过来以为声援,只有他一个人前来,其中大有蹊跷!”
阴若花想了一下道:“使者,这件事情关系太大,请容属下到西土一访究竟后再作决定……”
东方未明冷笑道:“你可是不信本座的话?”
阴若花道:“使者先后已经说了两种话,属下不知该信那一种。”
东方未明道:“不管你信那一种,但你只能有一个决定,是追随本座另起炉灶,还是背叛本座。”
阴若花道:“玄阴教为修罗支系,属下唯大至尊是从,如果使者以修罗本教的身分,屈下无不遵从,如果使者要另创新教,属下未敢从逆。”
东方未明道:“阴若花,你可不像司空湛私下炼成了可御修罗焰的玉莲心灯,魔焰再发,你就受不了。”
阴若花正容道:“我之所以投身魔教,就因为能不受拘束而从心所欲,我对修罗魔令尊敬,是为了饮水思源,不忘根本。
适才未加抗拒,是因为使者来自小雷音寺。
现在使者只是窃取了令符而来,现又跟碧瑶宫合作,在我之上又多了两个管束,那都是我无法接受的。”
东方未明冷冷地道:“那你是愿意再受一次魔焰炼体了。”
阴若花冷笑道:“如果我不是甘心受惩,区区魔焰未必就能奈何得了我。”
东方未明冷笑一声,手弹令牌,这次只飞出了一朵绿焰。
阴若花一摇头,将满头的长发披散了下来,身上立刻发出一道暗红色的光幕,将绿焰挡住了。
东方未明沉声道:“你果然有两下子。”
口中说着话,手指连弹,居然又发出了五朵绿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