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风一出,登时有人应声倒地。
神差迷幻步伐一踏,身形宛如一阵清风,穿梭在敌人的包围圈中。
那些庄丁只觉对方突然化作一片幻影,使人模不着头绪,一时阵脚大乱。
队形一乱,神差更是得心应手,转眼之间,已有七、八名庄1‘被他放倒。这一来,场中一片紊乱,那些庄丁一急,莫不大声哈喝起来。
神差却在这个时候,悄然退了出去。
等那些庄丁发觉失去了神差之时,他已越过两栋屋字,进入庄内第三道院落。
由于他很顺利地进入庄内,使他胆子更壮,忽赂了四伏的危机,在庄内横冲直撞。
当神差来到上次经过的疏林之前,竹林院己精锐尽出,设下血坛阵法,严阵以待。
神差只觉得朦胧之中,四处人影晃动。
可是他却含着杰做的笑容,注视着阵式的变化。
他看了一会,扬声叫道:“鬼使师兄!请现身出来说话……”
声音甫落,那黑暗中果然走出了阴沉沉的鬼使。
他一面走一面说道:“师弟!你的眼力果然高明,一下子就认出是我负责催阵!”
神差爽朗一笑,作礼道:“小弟见过师兄!”
表使将手一挥,道:“算了!师弟!你心目中还有我这个师兄吗?”
神差道:“师兄何以说出这种话来?小弟从未做出冒犯师兄的事来,师兄为什么生小弟的气?”
表使道:“你明知这血坛阵法由我负责摆设,却来此找我的麻烦,怎说没冒犯我?”
神差道:“师兄!你这话不免有强词夺理之嫌……”
表使冷冷道:“难道我说错了?”
神差道:“师兄勾结外人取走本门血坛令于先,又替竹林院演练血坛阵法于后,难不成这是应该的吗?”
表使道:“你在责备我?”
神差道:“不敢,小弟只想知道师兄为什么要这样做!”
表使道:“我只是奉小姐之命行事而已……”
神差故意问道:“小姐?师兄说的是哪位小姐?”
表使也知道他明知故问,‘哼了一声道:“当然是杜姑娘了……”
神差仰天长笑,道:“师兄真是如此执迷不悟?抑或是故意装蒜?”
表使变脸道:“你胆敢对我如此无礼?”
神差也冷漠地道:“师兄甘心为虎作张,受那李玉梅的驱策,已是本门的叛逆,小弟奉劝师兄回头是岸。”
表使道:“谁是李玉梅?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不是小姐?”
神差道:“我一见便知,何需什么证据?”
表使道:“好,我就请小姐来与你见上一面,看看你能用什么方法指称她是假冒之人……”
神差道:“只怕李玉梅不敢与我相见……”
他一言未了,突然传来李玉梅的声音道:“右尊者,没想到你聪明一世。居然也会糊涂一时,受那假冒之人的蛊惑!”
她莲步走到神差之前,又道:“谁说我是什么李玉梅?”
神差怔了-下,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站在他面前的不论是声音外貌,举止风度,都与他印象中的杜剑娘毫无二致。
所幸神差心里早已有数,他道:“你虽然像极了我家小姐,可是有一点你万万比不上,我一眼便可认出来……”
李玉梅笑道:“哪一点?你何不直说?”
神差道:“我当然要说,而且你也不能否认!”
李玉梅“哦”了一声,道:“其实,那是因为你心中已有很深的成见之故,有朝一日我将那贱婢除掉,你对我的印象就会改正过来……”
神差斩钉截铁地道:“未必见得吧?”
李玉梅幽幽一叹,看来愁容满面,道:“右尊者!你理应与左尊者一样,帮助我除掉那假冒之人才对,为什么要执迷不悟呢?”
神差默默地付道:这女子外貌虽然像极小姐,但她眉宇间隐含的那股冷阴,却是瞒不了我这双眼睛的。
他冷眼瞅住李玉梅,神色冷漠如故!李玉梅也看得出决计无法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神差改变对自己的态度G因此转向鬼使道:“左尊者!神差远道而来,何不请他进内一叙?”
表使心知李玉梅有意活擒神差,遂道:“是!小姐,属下这就请右尊者进去!”
不料神差却冷冷道:“不必了师兄,过几天我还会再来……”
他天性淳厚,因为顾虑到鬼使在场,看在同门之谊,不愿给他过分难堪,因此举步欲走。
表使却完全没有领他这份情意的打算,一见神差想走,葛地喝一声道:“站住。”神差神色自若,停住脚步,道:“师兄有什么吩咐?”
表使寒着脸,道:“小姐要你留下来,你敢抗命?”
神差道:“可惜她不是小姐,否则小弟岂敢抗命?”
表使喝道:“大胆!今晚我要不治你抗命之罪,怎能对祖师爷交代?!”
神差反唇讥道:“师兄不惜认贼作父,盗取本门血坛令,根本没有资格说出这种话来。”他指着暴跳如雷的鬼使,又道:“除非你敢用强,否则师兄今晚休想留住我!”
表使狂声笑道:“好,好!看你有多大能耐!”
他将双手一伸,那些严阵以待的竹林院高手,立刻摆出阵式,严密戒备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那李玉梅突然道:“左尊者,你可千万不要伤了右尊者呀!”
表使听她如此关切神差,暗地冷哼-声,心中蛮不是味道。
神差只觉得鬼使神色不对,但他万没想到鬼使已决心将他杀死。
只见鬼使缓步逼了近来,道:“你是束手听令呢?还是要我动手?”
神差道:“我没有听令的理由!”
他一言未了,鬼使懊地亮出折扇,一招攻了出来,毫不留情地劈向神差!这一扇蕴含着五、六种变化,波诡云镐,阴狠毒辣兼而有之。
神差几乎在这一招之下,就着了毒手。
幸亏他反应灵敏,动作奇快。
那鬼使的折扇堪堪攻来,神差已一个闪避,滴溜溜躲向右侧。
可是这一转虽是躲开了鬼差的扇招,却陷入了竹林院的血坛阵法之中。
神差只觉得人人阵内,一股强烈的腥风迎面扑到,差点使他喘不过气来。
接着,他的神智为之-眩,抬眼望处,只见前后左右鬼影幢幢,似虚似幻,飘浮在他的四周。
阵昨阴风惨惨,使神差不禁打了一个寒喋,无端升起一股凉意。
他自小在西南秘门长大,精研过各种奇门阵法,但今晚他不能不承认这血坛阵之深奥高妙,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末闻的。
神差虽则尽力收摄精神,全力抗拒阵中变化的幻象,可是却徒劳无功。
他不但分不清楚阵法变化的缘起,甚至连活门死门也一概弄不清楚。
在这种情形之下,神差遭困是必然的;是以他募地有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片刻之后,血坛阵中响起了一阵嗽嗽鬼语。
这阵鬼语虽然声音不高,但句句传入神差的耳中,却使他心魂荡然,大有昏眩迷离的感受。
他知道那些声音有一种迷魂的作用,是以使人心神为之散乱。
然而神差虽然极力抗拒,那些嗽瞅鬼声仍然清晰地打进他的心坎之上。
:这只不过是片刻的工夫,神差已经受不住血坛阵的催迫了。
突然,阵外的李玉梅说道:“右尊者!我无意伤你,你还是听命服从吧!”
神差闻言一震,他全力睁开昏昏欲困的眼睛。
这一振作,让他的精神恢复了许多,他喃喃自语道:“不!我不能晕倒,我不能落在那贱婢的手中!”
神差反复用这句话来提醒他自己,竭力想支持住仅有的一点神智……
可是,他的精神已开始恍榴,他的心神宛如飘荡在半空中,连他自己都把持不住。
终于,他栽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不知经过了多少时辰,神差仿佛从一场恶梦中醒了过来,心中却是一片茫然。
他发觉自己被禁在一问简陋的房舍里,想了很久,才记起自己陷落在血坛阵中的事。
门缝外已透进了强烈的阳光,神差心想,他这一阵昏迷,怕不有半日之久吧?他徐徐站了起来,四肢有些软弱无力的感觉-此刻,他唯一的念头是想设法通知杜剑娘,告诉她在设法破解血坛阵之前,千万不可闯进这竹林庄院来。
他深知血坛阵的厉害,杜剑娘如果贸然而来,必然有失。
神差开始寻找逃走的门路。
禁闭他的房子虽然不大,看来却牢固异常。
破门而出必无可能,那么,只有等待有人开门的机会了。
神差并没有等太久,牢门“当郎”一声,有入开门准备进来。
神差见状大喜,蓄势就要趁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发掌攻击来人。
可是他才一运力,懊觉体内真气散漫,无论如何都无法提蓄起来。
他废然地放松运力,那牢门也在这个时候,经人打了开来。
进来的人是竹林院的总管司徒尧,背后跟随着莫家玉派在竹林院卧底的忍书生谭扬。
吧手如来司徒尧进门第一句话便道:“神差!你老实告诉我,社剑娘是不是也已潜进庄来?”
神差道:“我人被你们擒住,怎么知道?”
司徒尧望了谭扬一眼,道:“谭兄!这事是不是另有别人于?”
谭扬沉吟一会,道:“除了杜剑娘之外,兄弟实在想不出还有别人。”
神差一听见谭扬的声音,只觉得相当熟悉。
他转念一想,登时想起这人不就是那名蒙面老大吗?神差忍不住目注谭扬。
他这一看,正好触及谭扬投过来的目光,不禁又是怔了一怔。
因为他发觉谭扬在这一瞥之下,好像在暗示他什么,他心念迅速转动,付道:“如果这人是蒙面老大的话,那么他这曾必然含有深意……”
神差开始用心思忖;想猜出谭扬的心意何在。
只听司徒尧又道:“昨夜本庄岗哨被人连挑了六处之多,如果下手的人是社剑娘的话,就大令人可怕了……”
谭扬又看了一眼神差,道:一司徒总管,不会错的!一定是她,不信可以再问问神差!”
他说得甚是肯定,神差忽然彻悟过来。
他迅即想道:谭扬似乎要我承认小姐昨晚也一起潜进了庄院……蒙面老大的用意何在?
他为什么要承认这件事?神差DR有时间考虑这些疑窦,他很快地在心中作了一项决定。
然后,神差故意露出了笑容。
司徒弟一见神差神情,立刻道:“谭兄你猜得不错,昨夜果然是社剑娘潜了进来……”
神差道:“何止小姐一个人……’‘司徒尧好像吃了一惊,道:“还有谁?”
神差别过险去,装出不愿多言的样子。
其实,他心中正不知谭扬是否要他多吹几个潜进来的人,是以干脆装出不愿作答的模样。
谭扬却道:“司徒总管!不管他们昨晚有多少人进来,这事既已得到了证明,我们还是报告老庄主要紧……”
司徒尧点头道:“谭兄说得是……”
他冷眼瞪了神差一下,转身走出牢外。
谭扬随在他的身后,当他转动的刹那,突然用右手食、拇两指轻轻地弹了一张纸团,飘向神差。
神差伸手捏在掌中,那牢门正好重新关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将纸团打开,只见纸上凌乱地写了一行字:今晚三更,设法放火烧屋。
神差模一下怀中的火石,默然付道:“放火烧这牢房,说来简单容易,可是这有什么意义呢?”
难道谭扬要我将牢门烧开,趁机逃走吗?不,不,他决计没有这个意思,因为火势一大,他诚然有机会破牢而出,但同时也必惊动庄中所有的人,他哪能轻易逃月兑?这么看来,谭扬此举必定另有用意了?神差想来想去,总是想不出所以然来。
既是如此,他只要试着决定能否相信谭扬的安排就可以了。
信得过他,就依言放火,否则可以不必去理会人家的用意何在。
好不容易挨到当晚三更左右。
神差总算决定按照谭扬的指示去做,他想:好歹也要冒一次险才甘心。
他先将房中的易燃之物堆积起来。
好在牢中干草破布多得很,这工作神差一下子就完成。
下一个步骤,神差选择牢门作为引火的地方。
然后,他取出了随身火石,叮当叮当地打出火星,引燃那些干草破布。
这工作也花不了太多的时刻,牢房内已开始毕剥地烧将起来。
首先着火的当然是那堆干草破布,接着牢门也迢火燃了起来。“火势起得很快,只一瞬间,牢门立即应声倒塌。
他也顾不得谭扬是不是要他趁机逃走,一个纵身跃了出去。
这时,他看清楚前前后后仍有许多房子,始才知道原来他被关在一栋大房子之中,而这栋房子又隔成了无数牢房。
前面有一条很长的通道,此刻已浓烟四起。
他毫无选择的余地,刚想提步沿通道出去,那边已传来沸沸人声。
神差不敢怠慢,他知道外边的人已发觉牢房失火的事。
当下他提气纵身,快步冲了出去。
所幸他的功力已然恢复,因此这一冲快逾奔马,才几个起落,已被他冲到了牢房的大门之前。
不料他还未踏出大门,外头已蜂拥跑进了一大批竹林院的庄丁。
只见他们有的提着长钩,有的提着水桶;没命地奔了进来,准备救火。
神差闪在一旁,等了一会,才让他找到一个乱嘻嗜的机会,一脚闪出了门外。
门外仍有一批人跑来路去,没命地在抢救东西及提水灌救。
没有人理会神差,神差反而很悠闲地且走且看。
他很轻易地便离开了现场,心里暗呼一声侥幸,举目注视火场。
只见牢房之前,虽有三、四十个人忙上忙下,但真正提水救火的人却只十来个人。
令神差大感兴趣的是,剩下来的那二、三十个人,却全部拥进接邻火场的另一座房子,忙着将房里一箱箱的东西搬了出来。
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神差不禁想道:一定是相当贵重的了,否则何须摄那么多人抢救?这时火场又来了一大批人,这些人一来,莫不加人枪运那些箱子的工作。
不一会儿,那栋装放木箱的木屋也被火势波及。
但外头的人却悠闲地任其燃烧,敢情他们已悉数将木箱救了出来。
神差-想:此时不走,待会儿竹林院的人恐怕就会搜寻他。
当下他闪过屋角,朝庄院东北方向疾奔而去,很快地就来到高墙之外。
神差停在高墙之外,猛然记起何不趁庄中紊乱,设法与插天翁巫漠见上一面?他想做就做,立刻掉头往回路走。
可是他还没决定该朝那一个方向,背后突然有人招呼他道:“神差!请随我来……”
神差霍地转身,发觉招呼他的人,正是那忍书生谭扬。
谭扬在离开神差一丈多远的地方,挥手向他招呼,然后指指东北方向,纵身而去。
神差心知谭扬要他蹬过去,当下毫不犹豫地随后奔驰,与谭扬一前一后。往庄外而行。
转眼之间,他们便来到一座木屋之前。
谭扬领着神差推门而进,只见木屋之中站着秘门的插天翁巫漠。
神差又惊又喜,道:“见过巫老师!”
巫漠道:“右尊者!你没有受伤吧?”
神差道:“没有,亏得谭兄暗中协助……”
谭扬笑笑道:“这是谭某人份内之事,右尊者不必言谢。”巫漠道:“谭兄是莫家玉莫公子派在竹林院卧底的人……”
神差道:“哦?原来如此,难怪谭兄能在竹林院中来去自如,只不知莫公子现在何处?”
谭扬道:“莫公子已率队来此,这一两日之内,就要对竹林院发动总攻神差露出兴奋的神色,道:“有莫公子相助,竹林院必不堪一击……可是小姐会不会同意莫公子插手这件事?”
巫模道:“莫公子消灭竹林院的目的,只因他侦知慕白有与北人勾结的嫌疑,小姐怎能阻止人家插手这件事?”
谭扬也道:“是的,杜姑娘纵使不愿人家管她的事,也不能阻止我们消除叛国逆贼的行动呀?”
神差道:“正是如此,看来小姐确是不能反对莫家玉的行动,是吧?巫老师?”
巫漠道:“当然,你就把这件事通知小姐……”
原来巫漠和神差两人都巴不得有莫家玉那股人帮忙,只是碍着杜剑娘,不好公然提出而已。
如今有这项理由,杜剑娘说不能为了一己之事,而破坏了莫家玉剿灭叛逆这计划的。
当下他们三人研究合作消灭竹林院的细节,然后分头执行。
巫莫和谭扬仍决定冒险留在庄中,神差则以游击方式,潜进庄内,专门找岗哨下手,以困扰竹林院的人,等侯莫家玉的总攻。
此外,神差在火场看到的那些木箱,据谭扬所说,正是最厉害的霹雷火弹,将先行设法破坏掉。
而且,这项破坏行动,已决定立即执行。
这时神差始才知道谭扬要他放火烧屋的原因,原来是要逼使竹林院将所有火弹抢救出来,使目标暴露,再设法破坏。
神差了解了整个情势之后,再就是知道了巫漠和谭扬两人已作好内应,心想有莫家玉那股人相助,那么诛除竹林和李玉梅必然有更大的成功机会。心里一有如此把握,神差的心情开朗得多了,目前就只有等待联络到杜剑娘,将夜来侦知的情势告诉她。
且说插天翁巫漠与神差分手,一人回到了竹林院,进人宿处歇息,不想才推开房门,便发觉屋内情形有点不对。
首先他发现衣物有点紊乱,当他准备将烛火剔亮之时,懊地发见有轻微的“嘶嘶”之声,响自他的床底。
巫漠耳聪目敏,一听那声音。便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慌忙弓腰往屋外弹身退出: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巫模所住的房子,被炸得倒塌下来。
同时一股狂风挟着木板碎片,四射而至!巫漠只觉得当胸一阵巨疼,人便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但他的神智并未完全抿灭,只是虽然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是无能为力。
隐隐之间、他听见有脚步声匆匆跑了过来,显然已经有人发现爆炸的事而过来查看。
来的人是竹林院的总管司徒尧和秘门鬼使,他们带着七、八个手下,很快围到巫漠的身夯。
司徒尧探手模一下巫漠的心跳,然后对鬼使道:“左尊者:这老儿居然还没断气。”
表使阴森森的一对跟睛打量一了房子被炸的情形,道:“照理讲这一炸,巫漠绝没有生还之理……”
他指着巫漠那座炸得稀烂的住处,又道:“因此巫模一定是在霹雷火弹爆炸之前,便已警觉逃开……”
司徒尧道:“摁!左尊者之言甚是,巫漠这老儿当真机灵得很,竟然在那瞬间之变,也能全身逃了出来!”
他顿了一顿又道:“现在我们怎么处置他?”
表使很抉地道:“趁他还无力反抗,不如由我一掌将他结果了。”司徒尧让开一步,道:“那是贵门之事,左尊者请便。”他们两人交谈之言,插天翁巫漠句句均听得相当清楚,可惜他却连说话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表使巳缓缓举起右掌,且运足功力,准备一掌劈开巫漠的天灵盖。
眼看着巫漠难逃一死,懊见十来丈远的黑暗之处,有人轻叫一声。
这一声轻叫在夜空中荡漾,清脆已极,那司徒尧和鬼使不禁都掉转头凝注那声音的来源。
冷不防发声之处飞来了一件黑乎乎的东西,带动风声,一掠而至。
司徒尧首先看出那件东西的来历,吓得他心胆皆裂,一面疾退,一面叫道:“是霹雷火弹,快退!”
表使经他这一叫,也看清楚有一枚火弹正打向他和司徒尧立身之处。
他们都深知霹雷火弹的厉害,哪还顾得杀害巫漠?司徒尧跑得快,鬼使身形亦不慢,两人一口气退了三十余丈之多,才敢停步回望。
他们两人的手下,也跑得一个不剩。
但是预料中的爆炸之声,却没有发出来。
这就怪了?司徒尧正想开口,那鬼使却急急叫道:“司徒兄!我们上了大当了。”鬼使这么一提,司徒尧顿时清醒过来,道:“咱们快追过去!”
谤本不用司徒尧提醒,鬼使早已奔回巫漠刚才卧地的地方。
正如鬼使所料,地上空荡荡的,哪还有巫漠的人影?司徒尧捡起地上那枚唬走他们的火弹,只见外型跟赛诸葛所设计的霹雷火弹毫无一致,仅仅重量较实弹轻而已。
他忿恨地道:“那其也真可恶,竞然用这空弹唬我们!”
表使道:“问题不在这里,也不在巫漠被他救走……”
司徒尧讶道:“那其在我们两人眼底下做出这种事来,不是问题是什么?”
表使道:“司徒兄,你何不往探一层去想?”
司徒尧想了一下,摇头道:“我还是不懂这里边还会有什么大问题!”
表使道:“司徒兄你想想!那人用空弹吓唬我们,那么他这空弹从哪儿来的呢?这岂不是最迫切需要知道的问题?”
司徒尧恍然悟及,道:“是啊?这空弹明明是本院特有之物,那其从何处偷来的?”
表使道:“这就是我们现在要知道的事,须知这其能偷窃到贵院存在这庄内的空弹,谁能保险他不可能连实弹也伤了去?”
司徒尧听见鬼使之言,有点毛骨僳然的感觉,心里想道:“这人能偷得空弹,最起码就可轻而易举地将庄内所有存弹引火炸掉,那时我这总管岂不完蛋?”
他越想越不是味道,同时也明白鬼使将这事视为最大问题的原意。
于是他道:“左尊者!我们现在是不是立刻分头查出那其的身份来?”
表使道:“现在查也无甚用处。”
司徒尧大是不安,道:“那该怎么办?”
表使道:“唯一的办法是不动声色地从庄内慢慢查起。”司徒尧道:“难道说这其是我们庄内的人?”
表使道:“一定是!否则他没那么容易浴进庄来,而且又偷了空弹!”
司徒尧为难地道:“即使是庄内的人,可是这庄内上下何止干人,要查出一个头绪来,岂是一朝一夕之事?再说那其说不定早就准备好动手炸毁所有的火弹,我们哪有时间拖下去?”
表使道:“我敢说那其的空弹是很早以前偷走的!同时他还没模清庄内藏火弹之处,否则他伯早已动手炸掉了。”司徒尧思付一下,深觉鬼使之言不无道理。
可是鬼使却又道:“不过,错过今晚,那其可能就有动手炸掉火弹的机会了!”
司徒尧听得一惊,道:“这话怎么讲?”
表使道:“总管难道忘记前晚庄牢失火的事吗?”
司徒尧这回惊出一身冷汗,道:“左尊者意思是说,那其已经从前晚那次火警,发现了庄内火弹的藏处?”
表使点头道:“难道没有这种可能吗?”
当然有这个可能,因为那晚神差放火,竹林院抢救出所有火弹,不仅是一个人看见而已。
司徒尧一念及此,不由得心底发毛。
只听鬼使又道:“不过,事情如果与我现在所推测相吻合、我们要找出那其反倒不难!”
司徒尧道:“愿闻左尊者你的高见!”
表使道:“第一,至少我们从现有迹象推测,这人的身份我们已有个梗概;第二,我们可用那些霹雷火弹为饵,诱他露出面目来,这话你懂吧?”司徒尧道:“懂是懂,但做起来却未必容易!”
表使道:“何难之有!”
他的口气如此之大,司徒尧心想:鬼使必定已有成竹在胸。
丙然鬼使道:“首先我们要查出这人的身份不难,比如说,这人武功不在你我之下,还有他对庄内情形甚熟,再就是前晚那场大火是他设计引发的,我们根据这三点,将庄中所有符合这些条件的人逐一对证,这人岂不是呼之欲出?”
司徒尧心思一下子集中起来,正如鬼使之言,如果将庄内的人逐一按照上述条件核对,再去掉几名首脑人物,那么涉嫌的人就没有几个人了。
他运思在心中默想,不一会儿就想起一个人来,道:“我看涉嫌最重的,应是忍书生谭扬!”
表使倒没想到司徒尧忽然就指出谭扬的名字来,但他知道司徒尧必有所指,乃道:
“哦?你怎么突然想起谭扬是我们要找的人?”
司徒尧道:“这是你给我的灵感,使我记起前晚庄牢失火前的事来……”鬼便道:“什么事?”
司徒尧道:“记得失火之前,我们以血坛阵法抓住了神差,当时我和谭扬人牢审问过他,不久使发生了火警!”
表使用力拍一下掌,兴奋地道:“对!谭扬不但发火挠牢救走了神差,而且还逼使我们暴露了火弹的藏处……今晚,他又在紧要关头自我俩手中救走巫漠,哼!我不信他的狐狸尾巴能藏多久!”
司徒尧怒道:“咱们此刻就过去揪出他的狐狸尾巴来!”
他满脸恨色,大步就要走向谭杨的住处。
表使却叫住他道:“总管等一等,万不能在如此情形之下去找那姓谭的!”
司徒尧停步道:“依左尊者之见呢?”
表使沉吟一下,道:“因为我们只怀疑谭杨可能是敌方的人,却没有证据证明他是,此去只有打草惊蛇!所以我们不如暗中监视他,然后给他一个破坏火弹的机会,就不难使他露出原形!”
司徒尧考虑了一下,道:“看来只有此法了……”
表使遂道:“那么我们现在下令严备,在庄内造成一股紧张的情势……”司徒尧打断他的话道:“慢着!这一来不是使谭扬知道警戒了吗?”
表使道:“不会的:一来谭扬在任何情况之下,均可在庄中自由行动,我们加强戒备对他毫不影响,二来他会因此误认我们戒备之举是将注意力集中在外敌,那么他就会抓住这个机会干一场!”
他的设想相当深入,司徒尧一听之后立即会意,于是两人开始按计进行,张网捕捉忍书生谭扬。
一切的情况似乎均在秘门鬼使算计之中。
插天翁巫漠确是忍书生谭扬救走的,当竹林院庄中开始全面戒备之际,也正是谭扬救醒巫漠之时。
他们两人并没有逃到庄外,因此巫漠一醒过来,谭扬便道:“巫老师!你可以走动了吗?”
巫漠挣扎坐起,道:“我们还困在庄内是不是?”
谭扬点点头,巫漠道:“那么你快走,否则庄中一发动全面搜查,连你也走不成了。”
谭扬道:“那倒无所谓,伯只伯被他们发觉我真正的身份,那才糟糕!”
巫漠道:“说得也是!如今老夫已无法在庄中策应,你的责任更重,委实不能叫他们看出破绽!”
他顿了一顿,又道:“此刻只有一个办法使你在庄中不受怀疑!”
谭扬问道:“什么法子?”
巫漠徐徐道:“将老夫解到李玉梅之前交给他们!”
谭扬摇头道:“使不得!在下好不容易才救你到此,哪有再将你送人虎口的道理?何况在下也做不出这种出卖朋友的事来!”
巫漠道:“老夫了解谭兄的意思,也非常感激这份盛情,不过谭兄要不将老丰送交李玉梅的话,老夫迟早都会被控出来,那时说不定还得赔上谭兄一命,岂不太不值得吗?”
谭扬被说得耸然动容,因为后果很可能像巫漠之言,除非他能设法将巫漠送出庄外。
事实上送巫模出庄又不可能,则巫漠的顾虑似已无可避免。
谭扬运思默付一会,巫漠以为他想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一定会答应将他送交李玉梅。
不料谭扬终于还是摇头道:“不行!在下宁可背水一战!那样子即使死了也心安……”
巫漠突然笑了起来,使谭扬一征,道:“巫老师为何发笑?”
巫漠正色道:“老夫笑你居然那么糊涂。”
谭扬讶道:“糊涂?巫老师指的哪一方面?”
巫漠道:“请附耳过来,听老夫一言。”谭扬楞了一下,然后凑近身体,巫漠很快地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谭扬恢复了原来的姿势,沉吟良久,才道:“巫老师之言虽可考虑,但是万一莫公于或杜剑娘援兵不到,岂不误事?”
巫模道:“此举虽亦冒险,但却值得,何况你将老夫送交李玉梅之后,他们也未必敢立刻处决老夫。”谭扬道:“好吧!就依巫老师称的办法,我将你送去报功,然后尽早设法向莫公子求援……,只是太委屈你了!”
巫模爽朗一笑,道:“只要能诛除竹林院这伙人,老夫这条命丢掉都不足借,说什么委屈呢?”
他挣扎一下站了起来,又道:“事不宜迟!迟了他们对你要起疑心,走吧!快将老夫押送过去。”谭扬叹了一口气,还在犹豫,那巫模已颠巍巍地移步走了出去。
他望着巫模拘楼的背影,突然兴起无限的感慨,心中对巫漠的忠义暗暗佩服不已。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本屋,谭扬很快地将巫漠押送到李玉梅的宿处。
没多久,鬼使和司徒尧就已接到巫漠被潭扬捕获的消息。
这消息使他们两人均大出意外,尤其是鬼使,几乎将他对谭扬的怀疑推翻-当他和司徒尧赶到李玉梅的住处之时,正好碰上谭扬从里边出来。
表使上前一步道:“谭兄等等!”
谭扬住步道:“左尊者?叫我有何指教?”
表使道:“据说谭兄已在庄内抓住了巫漠?”
谭扬道:“是啊!要不是你们将他炸伤了,我还真抓不住他呢!”
他不待鬼使询问,便一五一十将编造如何捉住巫模,打跑一名救他的人之事说了出来。
表使“哦”了一声,向谭扬拱手称谢,和司徒尧相楷进入李玉梅的任务。
李玉梅正和赛诸葛说话,看见鬼使进来,遂停下来转向鬼使道:“你怎么搞的,竞差点叫巫漠溜走?”
表使欠身道:“小姐恕罪,实在是因为那巫漠有人相助之故!”
李玉梅轻哼一声,柳眉微竖,道:“找到了那人没有?”
表使暖懦道:“这个……这个……”
表使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赛诸葛却道:“巫漠在这庄内既有伙伴,我们是不能不防,左尊者对这事不知有何高见?”
李玉梅问道:“师傅的意思是?”
赛诸葛道:“老夫以为这事左尊者比我们心里更有数,所以我们还是听听他的意见!李玉梅道:“左尊者!那么你说吧!”
表使答应一声,心里很感激赛诸葛的话,看了他一眼道:“启凛小姐!属下觉得那忍书生谭扬很可能是暗助巫漠的人……”
李玉梅不待他说完,懊地冷笑道:“左尊者!莫非你是因为谭扬抢了功,就想归罪于他吗?”
表使慌忙道:“属下不敢,这事有司徒总管可证明……”
赛诸葛本来也和李玉梅的想法一样,以为鬼使因嫉恨谭扬,而有意归人于。
此刻既有司徒尧证明,赛诸葛不能不弄清楚,因是问司徒尧道:“司徒总管!请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司徒尧将他和鬼使如何怀疑谭扬的话说了出来。
赛诸葛听了之后,微微领首道:“喂!左尊者的怀疑确有见地!”
左尊者鬼使露出原有据傲,道:“我不但怀疑到谭扬的身份,而且也已想出对付他的办法……”
李玉梅道:“嗅?你想出了什么办法?”
表使征了一下,道:“属下计划以霹雷火弹诱他人壳……”
李玉梅挥一挥手,不耐烦地道:“这事司徒总管已说过了。”
表使迅速接道:“是!小姐!但因为谭扬老奸巨滑,事情有了变化,所以属下不得不变更办法应付他!”
李玉梅只“呢”了一声,赛诸葛却道:“左尊者还是认为谭扬是个叛徒?”
表使道:“是!就因为他缚送巫漠邀功,嫌疑也就更大!”
在座的都是攻于心计的人,因此用不着鬼使再作进一步解释,也都能意会出他话中之意。
是以赛诸葛点点头道:“那么左尊者预备用什么计策擒他?”
表使道:“我想不如将巫漠关到火弹室去……”
李玉梅讶道:“将人关在火弹室?”
表使道:“属下正是此意,如此可使谭扬投鼠忌器,不敢用火烧房,换句话说,他要烧毁火弹则必先将巫模救走,我们既可使火弹多一层安全保障,又足可设陷卧诱他自投死路!”
赛诸葛站了起来,道:“左尊者此计可行,我们就这么办。”他向李玉梅拱手辞行,同时又道:“不过谭扬深得老庄主器重,诸位如非有确切的证据,万勿惊动他,免得老庄主怪罪……”’李玉梅笑道:“当然!”
当下计议既定,众人分头行事。
不料,他们将注意力集中在诱擒谭扬之际,却突然接到杜剑娘同神差和紫绢,已逼近庄院的消息。
竹林院不敢忽视杜剑娘这股敌人,他们派出由总管司徒尧及三夫人霍小玉等人所率领的火炮队前往截击。
当竹林院的火炮大阵与杜剑娘等人相持于庄院三北二里许的地方,却另有两股来路不明的敌人出现在庄院的东边及北面。
这一来竹林院不禁大为紧张,大事调兵遣将。
并派人探出敌人的来历。
不一会庄丁回报,出现在东边的敌人,居然是公门捕快,来意却是不明。
北面的敌人则是以莫家玉为首。
竹林院老庄主竹林隐叟慕白,将院中高级人员集合研商对策,一时全庄大是紧张。
““不想一波未停,一波又起,庄中传报,有一名杀手连挑十二岗哨,负伤冲进禁闭巫漠的火弹室。
慕白闻报抬眼道:“这人会是谁?他怎能潜入庄中?”
赛诸葛道:“启凛庄主!由庄外潜进火弹室,不论从哪条路,起码都得经过三十个以上的明桩暗哨……由此足见这人潜伏在庄中时日必已很久了慕白捻胡问道:“是谁?”
赛诸葛正要开口,突然发现谭扬赫然也在室中,不由得将到口的话吞了去。
李玉梅、鬼使这时看见赛诸葛神色有异,循他的目光望去,但见人群中端坐着忍书生谭扬,两人一时惊得面面相观。
慕白此时又追问道:“是谁早潜在庄中叼?”
赛诸葛吸蠕道:“这……这……”他一时不知如何措词,心想:这鬼使真是害人,我居然也怀疑谭扬是叛逆,幸亏我先看明室中诸人,否则刚才贸然说出他来,岂非笑话?赛诸葛一念及此,不禁恨恨地瞪了鬼使一眼,然后徐徐道:“启凛老庄主!这人是谁,问一问秘门左草者便知道!”
他脑筋转得快,一下就将烫手的山芋丢给鬼使,总算出了一口气。
慕白果然将眼光转注鬼使,问道:“左尊者?你知道庄中的叛徒是什么人?”
表使急得强头抓耳,忍书生谭扬既然在座,那么那名冲进火弹室的人定是另有其人。
这人是谁?鬼使自然不知道,何况他也不能胡乱指出一人来。
他微微欠身,干脆装聋作哑,道:“上复老庄主,本座也不知那人是谁?”
慕白露出讶异的表情,脸色变得很难看,显然很不满赛诸葛和鬼使两人在那里打哑谜。
看来慕白就要发作,那李玉梅都笑道:“是什么人冲进了火弹室,我们此刻前去一看便知,又何必在这里追查呢?是吧?老庄主?”
她的声音沥沥驾驾,使幕白火气消了一半,道:“喂!老夫倒要看看有谁大胆背叛我!”
他一说完话便站起来,在座的人纷纷起立,就在这个时候,忍书生谭扬却在人丛中大声道:“老庄主且慢!属下有事裹告!”
慕白仰脸看见谭扬,道:“谭扬,有什么要紧事非在这个时候说不可吗?”
谭扬排开前面的人,走到慕白之前,冷眼看一看鬼使,道:“属下蒙不白之冤,不能不在此刻凛告老庄主。”慕白“哦”了一声,重新落了座,道:“有什么人诬你?”
谭扬指着鬼使道:“他!他居心巨测,诬赖属下背叛庄主。”慕白瞪大了眼,道:“真有这回事?”
谭扬道:“不信请庄主问一问赛师傅便知!”
慕白目光一凝注,赛诸葛立刻将有人救走巫模,以及鬼使怀疑谭扬的事说了出来。
慕白听了之后,冷哼一声道:“李姑娘!你们秘门巫漠背叛,鬼使处理不善,怎可再攀诬我们竹林院的人?”
这话真叫李玉梅和鬼使百口莫辩。
谭扬有意火上泼油,趁那慕白在气头之上,立刻又道:“属下受了诬赖本可不追究,可是事后一想,这其中不知有何阴谋,因此不得不凛庄主明察!”
赛诸葛老脸有点挂不住,对谭扬不禁有份咎疚,于是顺着谭扬的口气,道:“是阿!属下也差点叫左尊者给煽惑了!”
他这么一说,慕白怒气更盛,重重哼了一声,道:“李姑娘!今日情形你该很明白,老夫说句不客气的话,老夫可以助你,当然也能毁了你!希望你约束所属,不要想在本院搞鬼!”
一席话说得李玉梅花容失色,忙道:“老庄主误会了!我们仰仗贵庄之力甚多,那敢意图不轨!”
慕白道:“那就好!须知你要西南秘门上下为你所用,还得老夫鼎力之助,最好命你的部属放乖点。”慕白说的都是事实,李玉梅一句话都不敢吭,将鬼使恨得咬牙切齿,道:
“左尊者!还不过去向老庄主和谭兄陪罪?!”
左尊者平素心高气傲,心中自是大为不满,他强忍不平,向前朝慕白及谭扬作礼赔罪。
罪是赔过了,但鬼使心坎却蒙上了一层阴影,开始对李玉梅的作风存下恨意。
谭扬见目的已达,他轻而易举地使竹林院与李玉梅,及李玉梅、鬼使之间,发生隔阂,存有芥蒂,这收获使他大为满意。
因此谭扬见好便收,道:“只要大家和衷共济,这事以后就不必提了!”
李玉梅对他笑笑,道:“多谢谭兄宽宏大量……”
她的美阵凝注在潭扬脸上,心想:这谭扬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我以前为什么没注意到?心里有如此感觉,目光不荣停了一会。
李玉梅的表情虽一瞬而逝,但鬼使却看得一清二楚,不申得他妒火中烧。
他当先走出屋外,李玉梅怔了一下,也举步跟过去,一面说道:“咱们快到火弹室去瞧一瞧闻?”
于是一行人朝火弹室而去,远远就看见屋外有庄丁,手执火把将那房子团团围住。
慕白一马当先,率众人停在那火弹室外。
早有一名头目凄进报事情发生的详细情形。
慕白问道:“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跑到室内去?”
那名头目道:“启赛老庄主!那人被发现之时,已冲到这附近,属下只见他头发散乱,身中刀伤,发了狂似地躲进火弹室内,因为他扬言同归于尽,所以我们不敢逼他!”
慕白顿首道:“喂!困兽之斗,显然那人已豁出命来……你们没逼他是对的!”
那头目又道:“启老庄主,属下发觉那人似是咱庄内的人,熟眼得很哩!”
慕白道:“噶?什么人你知道吗?”
那头目磕头道:“因为事出突然,光线又暗,属下等一时看不清楚,只觉得面熟而已。”慕白问道:“其他的人也都没看清楚?”
那头目应是,慕白转向赛诸葛道:“赛师傅对这事有何高见?”
赛诸葛道:“为今之计,只有先加派人力困守房子……”
慕白道:“可是外敌当前,室中所存的火弹正是急用之时,该如何是好?”
赛着葛道:“庄主放心!那人进入室中必然会碰上囚禁在那里的巫漠,他马上就会突围的!”
慕白道:“师傅的意思是说,那巫漠会设法串通他突围?”
赛诸葛道:“是!一候他们决定突围,我们便放松包围,引他们滚离火弹室,再一举诛灭!”
慕白沉吟一会,道:“看来只有如此了……”
他一言未了,庄北突然传来炮声隆隆。
慕白抬眼望了一下,徐徐道:“看来三夫人所没下的火炮大阵,业已得手了!”
李玉梅闻言露出笑意,道:“那贱婢一死,我们可谓功成一半了!”
在场的人都现出轻松的表情来。
不想庄北那阵炮声过后不久,紧接着“嘶、嘶”两声,射上了两支红色火焰,摇曳在夜空中。
所有的人一见那两支红色火焰,莫不面面相观,楞在当场。
这一喜一忧,只不过半刻工夫而已,李玉梅道:“这……三夫人求援告警,莫非……”
慕白摆手阻住李玉梅说话,迅速下令道:“赛师傅!你立刻调派人手前去接应三夫人!”
赛诸葛道:“属下早已派出!”
他语声才落,东北角方向,突然又有一支红色火焰射人半空中。
赛诸葛看了一看,道:“东北面也已经动上手了!”
慕白道:“敌势强大,请左尊者即刻准备摆下血坛阵。”左尊者鬼使领命而去,准备在庄中设下秘门血坛阵对敌。
赛诸葛又道:“为了解除危境,火弹室中的霹雷火阵此刻非设法运用不可……”
慕白打断他道:“可是有一名狂人在那里,我们怎可冒险进去?”
赛诸葛道:“属下以为那人虽扬言要与火弹同归于尽,但我们如不逼他过甚,或许还有转圆之余地……”
他顿了一下,迅速接道:“比如说,我们派人正面佯攻,然后以高手自后掩入,等那人突围,就可控制了火弹室!”
幕白道:“此举太过冒险吧?”
赛诸葛道:“冒险自然免不了,不过依属下之见,那人进入火弹室将近半个时辰,迄今无进一步行动,由此足见那人不是还想活命,就是已受伤甚重,有这两个可能,我们就应该冒一下险。”
慕白道:“看来不冒险也不行,因为我们没有霹雷火弹,实难与强敌对抗。”
他抬眼又道:“师傅!你快调派人手将那狂人擒下吧。”
赛诸葛应道:“是!唯此地不宜人多,请老庄主退回歇息,有老夫和谭扬在此就行了!”
于是慕白率众离去,只留下赛诸葛和谭扬指挥一切。
等慕白一行离去,赛诸葛道:“谭兄:烦你进一趟火弹室如何?”
谭扬扬眉笑道:“这差事太过危险……唯在下以师傅马首是瞻,请问在下进去后该如何行事?”
赛诸葛道:“谭兄一向机智聪敏,你见机行事就行,但记住,我们不沦如何也不能让那批火弹付之一炬……”
谭扬欠身道:“在下省得。”谭扬将墨骨折扇握在手中,微微向赛诸葛抱拳一礼,转身朝那火弹室徐步走了过去。
可是当他走到火弹室门前三步不到的地方,那室内突然有人沉声喝道:“站住:尊驾再迈进一步,休怪我引火将这房子炸掉!”
谭扬停步道:“朋友:有话可商量,请别激动!”
门内那人喝道“尊驾再罗咳,在下就要动手引爆了……”
谭扬迅速道:“等一等:在下只想见巫漠…面、别无他意。”
他说来声音很低,门内那人大概没听到。
大声道:“什么?你再说一遍。”扬生恐有人窃听他的话,忙回头对赛诸葛喊道:“赛师博!请你下令将人手退下十丈!”
赛诸葛依言答应,火弹室四周的竹林院埋伏高手,-下子退了十丈,谣遥监视。
谭扬放心提高声音道:“尊驾可是施本才,施兄?”
门内那人道:“不错,本人正是。”昔日春花庄的总管施本才,但今晚却是你们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