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谁想得到本口木面,一天讲不到十句话的呆瓜,一旦开口,竟可媲美世上舌头动得最快的女人?
此外,飞凤亦无端端同时泛起了小必的影子。唉,小必和阿庭,这两个家伙都好象是变化莫测的神龙……
二虎三狼那边所有的人马,惊的程度绝不下于飞凤。不过,他们却多了一样,那就是愤怒。
饼山虎陈泰哇地震天一声怒吼!
他厉声大叫:“气死我也!”手中的七环大刀一振一抖,发出锵当当一片吵耳响声。
陈泰气忿得七窍生姻是他自己的事。
阿庭以一种既是极快而看来又不怎么惊人的速度拔出天铸剑。剑刃在阳光下,晶莹森寒如一泓秋水。
在陈泰有任何动作之前,阿庭已讲了好几句话。
他说:“花狼,我叫你小史好啦。小史,你小心泯着,我第二剑就要砍断你右手,第三剑还砍断左腿。多用一剑我不是人。”
阿庭语气斩钉截铁,使人自然而然觉得他句句当真,绝非诳骗恫吓。
花狼史延年仰天狂笑声中,大步越众而出。
四下没有人哼一声,这意思是说没有人相拦或劝阻;因为阿庭的话,实在太侮辱了,简直把花狼史延年糟踏得不成样子,所以这个场面,必须让史延年自己决定。
是独斗或是群殴,全得看他自己的意思了。
花狼史延年右手的兵刃仙人掌向空中举起,这支四尺余长的外门奇形兵器,闪闪生光。
人人都看得出他意思要所有的人缄口,等他说话。
连飞凤也这么想,但阿庭却不吃这一套,或者说他没有被花狼史延年骗过去。阿庭吃吃嘲笑声,这时特别刺耳。
“小史,别耍啦!这一套老得都快要掉光牙齿啦!”
由于他话讲得特别快,因此直到他话声已落,才有两支劲箭挟着锐厉破空之声射到。
而花狼史延年那支仙人掌,也同时有三点极细的蓝芒在阳光下微微爆闪一下。这三点蓝芒幼细得极难看见。
就算看得见,却已宛如电掣射到面门。
飞凤陡然骇得一颗芳心泺上喉咙。
她看见阿庭竖剑当胸返了一步!
这尺许的距离,的确可以及时躲过两箭透体之危,而那两支劲箭亦果然交叉贴胸穿过空气,没有射中阿庭。
但那三点蓝芒,飞凤知道阿庭不会看不见,可是仅以一支长剑竖在胸前,即使眼力锐利无双,竟能以剑刃抵住当中一点蓝芒。
问题是其余那两点蓝芒怎么办?
这三点蓝芒虽然是一时还瞧不清楚真正形状,但显然是一种细如牛毛又淬得有剧毒的飞针。
而且必须以精巧弹簧发射,才发挥得出无与伦比的凶毒威力。
阿庭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所以他深信自己瞧得比发针的花狼史延年还清楚十倍。
阿庭甚至看得见当中那一线蓝芒,距锋薄剑刃尚有黍米差距,而另外两线蓝芒,则各距剑刃一寸以上。
所以如果阿庭死板板竖剑不动的话,这三线闪着蓝芒的细针,定必毫不客气完全射入他面门。
然而事实证明,阿庭的剑虽然直挺挺竖在面前,全然纹风不动,但面部却没有被毒针射中。
耙情那三枚毒针,都自动拐弯歪斜了少许,齐齐射中剑刃,并且黏附在剑身上,没有掉落地面。
这结果虽然使人惊异,却合情合理。
否则阿庭既然眼力极锐,足以瞧得见三针来势,他不是白痴,干嘛不躲不闪?
阿庭那快得惊人的话声清清楚楚传人众人耳中:“小史,有一件事你绝对想不到,那就是你自己居然会死在自己的针下。”
花狼史延年耳中听得一清二楚,眼前却一花,对方那张清秀俊美的脸庞,已距他不足三尺。
只见他好象不怎么着急地一剑割将下来,倏忽间剑尖已碰到史延年鼻尖。这一瞬间,史延年才知道人家的剑竟是多么的快。
阿庭的沆铸剑乃是神兵利器。
别说史延年的鼻子,即使是钢铁石头也可以轻易割开。
另一项证据是史延年的仙人掌迅急翻起封架时,阿庭的剑尖竞停定在他鼻子上等候,但见那支精钢的仙人掌碰到天铸剑剑刃,好象豆腐一般撞上快刀,断了一大截。
其实这一切都是闲话,最要紧的是吸附在那天铸剑剑身上的三枚蓝汪汪的细针,蓦然已换了居停。
三支全都换在花狼史延年前额上。
别人还弄不清楚怎么回事之时,阿庭已收回剑,然后又一剑当心刺向史延年攻去。
花狼史延年当然腾不出手掏解药和拔掉毒针,急得哇哇大叫,面绕圈急退,一面大叫,叫众人上前帮忙。
在外表上史延年并没有败象,毫不凶危。
所以他那边的人并不很着急。
不过,既然花狼史延年很丢人现眼地呼救了,他们可也不能不管,当下个个都挥刀举剑,大声吮喝。
那作怪的阿庭只那样地挺剑指住史延年心口,剑式全然没有变化过,史延年以绕圈的曲线迅疾后退。
阿庭一味跟进,亦步亦趋。剑尖一开始时离史延年胸口尺半,绕了两圈下来,仍然稳稳地还是尺半之距。
不过别人这时可就瞧清楚花狼史延年两额上并排插入的三支毒针了,而且一眼瞥过的印象,也可以知道那三支毒针一定深扎入骨。
在众人怒喝暴扑的声音和动作中,阿庭的沆铸剑突然加快了二十倍都不止,剑尖电掣吐出。
史延年右手立时齐肘削断。
史延年的断手还来不及掉落地面,阿庭的剑光又吞吐一下,这次史延年是左脚齐膝处中了剑。
史延年奔出两步,第一步没事,因为这一步仍然用左脚作重心。
但第二步,也就是说移动左脚向前跨奔时,他才发觉膝盖以下的那部分,仍然留在原地。
史延年当然歪斜着重重摔跌一跤。
但心中那种难以置信以及震惊的情绪,使他根本忘记了一个人断了一手一脚,乃是极之疼痛的惨事。
阿庭一侧身从矮脚虎施秀、过山虎陈泰两虎中间闪过,突出重围。
在双方身形交错过后的瞬息中,天铸剑寒芒闪动下,剑尖削去矮脚虎施秀一只利斧的斧头,剑把则恰好顶开了过山虎陈泰的兵器。
那是五尺余长的紫金降魔杆,剑把乃是顶中杆尖,不但震退敌杆,自己还借力飘飞得更远。
一切厉喝声和闪电般疾快的动作,忽然都停歇凝止。
还能有双脚站着的二虎二狼,都愕然望住卧地浴血的花狼史延任,一而二虎之一的矮脚虎施秀,更比别人多了几倍震惊,那是因为他手中双斧,其一只剩下一截斧柄。
当然,那些在远处的手下们,亦无不惊愕瞪目。
甚至连飞凤,表情也一样。
只不过她面孔被轻纱遮住,所以无人看见而已。
花狼史延年这时惨嗥声才起,面上的蒙面青巾也褪落了,露出那张疼痛得五官歪斜了的面孔。
就在这时,前面路上传来隐隐蹄声,一转眼间蹄声震响有如战鼓,一听而知乃是有一队铁骑疾驰而来。
依照蹄声情况判断,这一队铁骑不在少数,来势急疾得有如狂风骇浪。
因此,假如大家还站在路中心不闪不避,准被这支铁骑撞翻以及被践踏为肉酱不可。
那队铁骑挟着雷鼓沣声,眨眼已在十余丈外的转角出现。
又一眨眼间已驰骋接近,领头之人厉吼连连,那么响亮震耳的沣声居然不能掩没他的吼叫。
只见队伍蓦地四分五裂,但却又不是乱七八糟的散乱法。其中最少有十二骑分为两股,向左右两边的山坡和丛树间横冲出去。
马上骑士个个颈系红巾,左手肘间都有一面盾牌,比常见军旅的盾牌大概小一半。右手则有些持长长弯弯的马刀,有些是短短的只有六尺左右的枪矛。
这两股红巾铁骑冲攻的目标是几名箭手,他们以盾牌挡架劲箭,一下子便冲近而展开激烈搏斗,互相砍杀。
另外又有颈系黑巾的泮骑,大约十人,亦是分为两股,岔过路中心的众人,迅猛冲扑那三个在后面堵住飞凤阿庭退路的匪徒。
正面尚有五骑,急骤勒经,二十只铁蹄划行数尺而又践踏无数次才算钉住在大路上,但已掀起满天尘沙,蓬蓬漫漫,声势骇人。
二虎三狼这边,以及阿庭飞凤,都不禁凝目打量来骑,暂时罢战。
不过,两侧的箭手们,以及大路另一端负责堵截阿庭飞凤他们退路的三人,己与那些铁骑们展开惨烈激战。
这些突如其来的泮骑们,不但人数多上两三倍,而出手时人人好像性命都是在路上捡到的,毫不足惜。
每个人那种奋不顾身的肉搏拼命法,看了真是叫人难以置信,使人泛起了这些家伙都不是正常人,是一群疯子这种强烈的恐怖感。
几乎只是几分钟而已,四下一切骚动混乱以及惨叫申吟全都停止了。
二虎三狼集团,现在还能以双脚站在地上的人,只有四个。其余的人,除了花狼史延年还在尘土中颤抖着低低申吟之外,已再没有一个活着。
而铁骑一边,虽是人多势众,却也死了五人之多。
在大路中心的五骑,骑士们个个一身黑色劲装疾服,面色如铁之硬,如冰之冷。
最当中的一人,看得出身材高大,年约四旬,眼眶深陷,面孔窄狭而相当白皙。
他显然是头领。
他那对充满炽热仇恨的眼光,转到阿庭面上时,一转再转,忽然变得极之尊敬和欢喜。
并且滚鞍下马,砰一声双膝碰地,跪在尘埃中。
阿庭一怔,但几乎同时之间已恢复冷静。
因为他已想起自己目下的身分是小必。
据他所知,小必武功深不可测,法宝多多,为人行事又绝对不按牌理出牌。所以只要他一天保持小必身分,则碰到什么奇怪之事,也不必大惊小敝。
“关爷,请受在下易滔一礼。”
那高大白面大汉子语声清晰中,还含有感激兴奋。
丙然是小必留下来的手尾。
易滔,此人可不是外号分光夺命的断金堂主脑么?这一帮人马以剽悍拼命著称江湖,横行三省边界,天下无有不知。
他何以表现得如此谦卑恭敬?
小必对他有过什么交往?
而值得使如此桀骜剽悍的人物,也为之屈大膝大礼?
而且,为什么易滔居然认不出阿庭他是冒牌货?假如他跟小必有过来往,又怎可能认不得小必呢?
幸而阿庭已坚决抵死认定了小必与此人古怪极多,这等想不透的、令人迷惑的事,发生在小必身上,反而不必奇怪。
所以阿庭模仿小必的神情和作风,悠悠闲闲地问:“易堂主请起,你真的认得我?”
易滔一起身,又再跪倒。
这回是向稍远处的飞凤行礼的。
他再站起,目光充满可怕仇恨,死盯住还未死未伤的二虎三狼。
“在下虽然未拜见过关爷,但李仙子的装束和坐骑,一望而知,在下得急报,知道寒舍的大难,不但幸获李仙子和关爷解救,而且李仙子还指出线索,所以在下才查出得万恶凶手是什么人,也才得以及时赶到。”
这番解释不但阿庭飞凤都茫无头绪,敢情连二虎三狼这路人马自己都不知道。
矮脚虎施秀沉声问:“易堂主,咱们各吃各饭,各行各路,从来河水不犯井水。咱们几时侵过你易堂主府上了?”
青面狼孙宇手中的五尺紫金降魔杆,杆尖寒光闪闪,厉声插口:“易堂主,咱们可不是怕了弥,但事情必须讲个清楚。尤其是那边被你们杀害的三位朋友,人家是青龙会的,身分都很高。我们只不过凑巧碰上,他们又碍着你断金堂什么事了?”
分光夺命易滔苍白的窄面上只冷冷而笑。
他哼了一声,道:“只要跟你们这干狗娘养的走在一块儿,管他是什么身份来头,统统宰光。”
白面狼王敬赶紧插口,以免一下又混战起来,临到末了还不知跟对方结下什么深仇大很。
他说:“易堂主,别的等会再说。你先告诉我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易滔容色越见凶厉,仰天狞笑两声:“你们在梅庄奸婬抢掠杀人那件血案,总不至于想不起来了吧?”
他声音简直是在牙缝里进出来的。
二虎二狼齐变色,他们当然想不到那小小梅庄,竟然是断金堂堂主易滔的老家。
敝不得当时庄里很有几个人武功不错,胆勇过人,使他们四名手下伤了三个。
他们事后也觉得不大对路,所以这一路走来,都很老实,完全以正常的生意人出现。
而由于他们的确有两军车马行,所以掩饰得很好,虽然人多马众,但半丝儿也不惹人疑惑。
这种想不到的深仇大很,可真叫做天意。
尤其是早先与青龙会三个相熟的朋友歇息闻谈时,忽然看见大路上一头白驴,驮着一个白衣女。
远远看时,那白衣身材好象很不错。这时都是该死的花狼史延年,突然色心婬念大炽,硬要截那下那白衣女。
花狼史延年已经现实到报应,冗自在尘土中颤抖申吟。但他的兄弟们正面临杀身大祸的压力,谁也没空理会他了。
分光夺命易滔又变回恭恭敬敬神情,向小必躬身抱拳:“关爷,久仰你剑法神功天下无双。这些恶贼自然不堪你老一击,在下只求您把他们赐给我,他们实在没有资格劳动您出手教训。”
阿庭乐得清闲,这等打打杀杀之事,绝对不是赏心乐事。
他眼睛一瞟矮脚虎施秀,大声道:“喂,易堂主要我站开,你们有没有人不同意?”
像他这种可怕对手肯退出战局,除非是傻瓜才会不同意。
阿庭眼光转到花狼史延年身上,神色冷冷:“他不是人,是畜牲,是垃圾。”
这时阿庭想起的是一些有关二虎三狼的报告,那都是些令人憎厌以至发指的可恨血案。
阿庭退到飞凤身边。
飞凤声音很温柔:“你好象心有未甘,你很痛恨他们?”
阿庭只点点头,没有瞧飞凤,因为反正看不见她的面庞。
他们也都没有什么兴趣聆听那边行将展开血战的双方的对答内容。所以此时飞凤的话声,阿庭并不觉得刺耳烦厌。
“阿庭,你私人显然跟二虎三狼没有仇恨,所以你是为了别人的不幸而愤怒的,对不对?”
“是的。”
“你能够知道江湖上这些人马以及他们的事迹,那么你大概不是奴仆厮役的身份。尤其你的武功,你的剑法,老天,真教我大开了眼界。你肯不肯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肯,反正终究会让你知道。”阿庭答话并无犹疑。
但他却泛起微带狡猾意味的笑容:“不过,我只给你谜面,你猜得出猜不出可不关我的事。”
有谜面总比没有好。
哎,他的笑容,可真的很像小必,似乎含有邪气味道。
只不知这家伙是不是冒充小必的时间长久了,所以不知不觉中变成小必那样?
“我从前的身份,跟你一模一样,现在则有一部分改变。”阿庭声音表情都认真起来:
“我的名字中,真的有一个庭字。”
那边血战场面已经爆发!
散布四下的断金堂手下们,铁蹄翻飞都冲向战圈。
分光夺命易沼从马背飞起,猛扑矮脚虎施秀。
擒贼先擒王的原则永远不错,何况二虎三狼这个集团,完全是由这个矮威建立率领的。
这矮威武功智计莫不高人一等,此所以二虎三狼横行多年,积孽如山。论罪过论责任,起码有一半要落在这矮贼身上。
易滔的样子又凶悍又滑稽。
滑稽之故乃是由于他的一把厚背短刀,两尺来长,金光闪闪,显然是又沉又利的兵刃。
但他却横衔口中,两手空空的直扑施秀。
一来易滔擅长搏命,悍不畏死这一点大大著名。
二来易滔外号分光夺命,原因是他双手又快又有特别功夫,真正夺人性命全凭双手,威力并不在那柄厚背短刀。
笔此施秀像蚱蜢般弹开七八尺,呜一声锋利短斧也同时月兑手电旋劲射。前文说过,他的一双短而利的斧头,斧末端有银丝系腕,所以可以飞出杀敌,半径长达十二尺,称为流星绝命斧。
苞一般江湖卖艺的流星锤,实是不可同日而语。
易滔急如风火偏身急冲,左手快得几乎看不见连发两招,先摘后拍。
易沼使出这种绝险手法,用意一定要一击便冲入敌斧旋飞圈内,使敌斧少了流星的优势。
施秀冷嘿中声,那柄短斧忽然侧歪半尺。
易滔那么快的扣摘手法,居然落空。
倘若易滔不是跟着挥手拍出,指间终于稍微扫中那斧头,则施秀跟着掣斧回劈这一下,定要快上一倍。
这一点速度的改变,威力相去直有天壤之别。
易滔果然抢人五尺之内,破去敌斧的流星威力。却见施秀另一手竟是使用短棒,迎面刺到,手法甚是怪异。
易滔万万想不到对方那支短棒,其实是斧柄。
由于斧头被阿庭以天铸剑削掉,而施秀这一招手法大半还是斧招,所以便变得十分怪异了。
换了别人,八成要多试几招,以便看清楚施秀使的是什么手法。
无奈这个易滔,乃是出名擅长拼命的集团的首脑,他比手下更精通拼命之道自是不消说得。
但见他只稍稍一侧身,任得敌棒刺中左肋。不过其实也不是对得很准,否则被人刺入内脏,那也一定活不成。
只见棒尖过处,肋胁衣服裂开,也可以看得见肉绽骨现,血光喷溅。
但施秀付出的代价却大得多了。
易滔硬是多抢了三尺空间,也抢到了时间上十分之一秒的先手,用铁掌一挥,砰声击中施秀小肮。
两道人影立刻分开!
这时施秀的短斧才呼啸飞回,疾劈易滔后脑。可惜已经迟了那么一点点,易滔已有余力回手疾拍。
掌斧相触,那短斧呼一声荡飞向空中。易滔连一眼也不瞧施秀,身形疾起,像大鸟般向过山虎陈泰扑去。
他的确没有浪费半秒钟,抢攻目标亦极之正确。
因为跟陈泰拼上的大汉,刀劈如奔雷闪电;但陈泰的七环大刀不但不比他慢,并且由于内力臂力都稍微强胜。
笔此,一眨眼间他们锌锵急拼了五六刀,陈泰已连进三步,气势越盛。
易滔一下子已欺近战圈,口中同时也已发出凄厉刺耳啸声。
与陈泰奋战的大汉正竭力苦撑过陈泰的第八刀第九刀。看来他对于陈泰继之而来的第十刀十一刀实是无力招架了。
但易滔啸声乍起,这大汉顿时眼中凶光暴盛,刀也快了,手也有力了,好象打了一针,忽然间恢复精力雄风。锵锵两声大震过处,那大汉居然还屹立未退。
但陈泰终是占上风的一方,虽然这两刀没有把敌人砍得趴下,甚至不能震退对方,却仍能快打变化招式。
那刀上铜环声暴响中,精光电闪,刀尖已在对方上半身带了一下。那大汉由左边面孔斜向右肋,猛然出现一道口子,鲜血溅冒。这一道刀口伤势自是相当严重。
看来不死也得去了大半条性命。
可是这大汉如此拼死不退的凶悍打法,并不是疯狂失去理智,其实是一种联手合击战术。
只不过要付出如许大的代价,未免凶狠得使看的人也为之心惊胆跳而已。
陈泰被对方力阻之下,刀势翻转时果然慢了十分之一秒,而且又滞停在原来的方位,脚下连半寸也没有推进。
这两种情况对别人没有用,但对分光夺命易滔,却等于看见敌人伸长脖子等候诛戮一般。
易滔的右手第一下拍碎陈泰左肩骨头,接着捏碎了稍下一点的肋骨。
另外易滔的左手,在同时之间忽然长了两尺许,长了的部分,事实上是他口中横衔的短刀。
由于这只手伸长了之故,本来碰不到陈泰的身体,现在也可以碰到了。但见刀尖嗖地插入陈泰肋下。
人影在惨叫暴喝声中分开,陈泰高大的身形打横撞击寻丈,一拿桩想站稳时,全身剧疼之至,砰地跌倒。
这时青面狼孙宇手中的紫金降魔杆使得正急,以一敌二,抵挡住两名敌手。
这两人虽然都是劲装疾服,但年龄却比易滔其它手下都大些,看来都超过五旬。衣服则一灰一蓝,并非像其它人一般纯是黑色。
总之,他们的外表乍看好象不属于断金堂的人。
但阿庭却摇头否决飞凤这一说法。
“不,他们也是断金堂的高手,只不过地位比电刀五卫以及其它的入高,才没有穿上黑色制服。”
但见那灰衣人一条钢鞭,蓝衣人一对判官笔,俱是招式精奇,动作快极。不但已圈住青面狼孙宇,还迫得孙宇左支右细,已快要透不过气来。
另一对正在厮杀的,一是白面狼王敬,一是断金堂有名的电刀五卫之一,姓何名森。
此人刀法果是以快见长,再加上断金堂出名的凶悍气势,堪堪抵住白面狼王敬凶毒诡奇的长剑。
“你怎么知道?你从前见过他们?”飞凤真有点不服气。
阿庭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他究竟是什么人?
何以呆头呆脑忽然变成智勇双全?江湖上的武林人物,成千累万。他怎知人家是不是属于断金堂的?
“唉,你怎么搅的?”阿庭语气反而有些责怪之意:“你们‘拜月教’是这样于训练你的么?”
飞凤为之瞠目:“什么训练?你也知道我拜月教的事情?”
“知道是不算多。不过,你如果是月女的话,对于已往的和现在的江湖帮派,武林中形形色色的奇人异土,林林总总的神功绝艺,你难道不应该比别人知道得多些?不然,你日后如何能肩负重任?”
“这就怪了!”飞凤用力吹口气,面纱飘飞起来,因而她面孔呈现阿庭眼前有那么一瞬间。
“我拜月教的事,你管这么多干吗?”
她的面庞的确很俏美,而且年轻如初绽春花,眼珠子黑溜溜的,很容易使男人动心入迷。
阿庭瞥见她芳容,微笑颔首:“她长得好漂亮,为什么我现在才发现?”
“见你的大头鬼。”飞凤嘴巴虽凶,心里却没有办法生出一丝一毫的恼意:“你敢对我评头论足?你好大胆?”
阿庭忽然变得很老实,还叹口气。
看他张张的神色,好象不是假装的。
他目光投向战场,没有说话。
那边的战况只这一会儿工夫,便已呈示极之明显的一面倒的悻势。
二虎三狼这个集团,肯定已是完全被歼灭的命运。
“走吧!”
阿庭声音中仍有怅然之意。
接着他当先领头,舍大路而奔入右边旷野,再左两箭之远,已隐入地势斜起的坡岭上的树林内。
这是离开现场而又不要碰上断金堂人马唯一方法。
飞凤心绪也怪怪的郁郁的,却没有阻止小白跟随阿庭。阿庭口气中为什么有惆怅的意思呢?
这家伙好象比小必更难捉模,更深不可测。
大路上战叱诧声,以及宏亮悠长请他们俩留步的叫喊声,不久都抛在后面。
蚌把时辰之后,飞凤和阿庭又来到平坦宽阔的官道上。阿庭刚坠后到小白处,飞凤忽然勒住驴子。
“阿庭,我知道你是谁了!”
“知道就知道吧,也用不着叫喊得这么大声啊!”阿庭边说边苦笑。
从前的身份,唉!有什么用处?
自从见过小必的剑法神功之后,好象一下又天翻地覆,一切大变特变,什么前途梦想都没有了。
像小必那样子的身手,像李百灵那样子的智能美丽,人间岂能复睹?
“喂,方庭东,你是一阳会会主方庭东对不对?”飞凤声音总算放低了些。
“你从前是一阳会的日童,我是拜月教的月女,所以你说从前的身分跟我一样,我有没有猜错?”
“没错,你很聪明。”
他看见飞凤的手撩起面纱,所以看得见她的面容:“你也十分美丽,我很荣幸能认识你。”
“哟,嘴巴忽然变得这么甜,听说口蜜月复剑的人就是这样子的。你肚子里到底有什么剑,可不可以说出来听听?”
她边说边笑,显然这话是开玩笑而已。
“我肚子里没有剑,但身边倒是有一把。唉!这天铸剑本是敝会重宝,现下也在我手中,但却没有法子保得住,将来还要双手奉还给小必兄。”
“这真是一个大大的难题。”飞凤表示同情:“但你先别愁这件事,因为我或者可以替你想到办法。”
飞凤是否找得出办法,阿庭并不十分寄予希望。但她这话却已表明了立场倾向,故此阿庭立刻欣然投桃报李。
他说:“无论如何,你的心意我很感谢。而目前最重要的,我们最好马上合练一套特别的联手武功。”
“现在就练?要多久时间才练得好?”
“不必太久。”
阿庭显然兴奋起来。这当然应该兴奋,日童和月女联手,纵然不能横行天下,但至少也很难落败。
“别人一辈子也练不成,但我们,”阿庭笑笑:“要不了一两天时间。之后,连血尸席荒那种旷世大敌,我们大概也可以跟他拼一拼。”
“真有这么厉害?”飞凤问。
她雪白牙齿咬住红唇,似惊还喜:“天啊!这一来我就不必太担心了。你相不相信,我近来老是在梦中惊醒,出一身冷汗。那些梦,都是血尸作怪……”
阿庭没有告诉她,他也一样。
他并非不想坦白,而是怕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我们找个隐僻地方,先练成联手之势,才在霍山露面。反正只耽搁一两天而已,但将来,李仙子和小必兄一定会大吃一惊。”
飞凤望向大路,那边有两个乡老慢慢走来:“我们悄悄溜掉?仰是要跟盖大叔温二叔他们讲一声?”
“当然要告诉他们。”
阿庭已想过这问题,所以立刻回答:“我们一定要光明正大,要他们全心全力拥护,将来一些事才办得通。而且,假如血尸席荒是被我们一阳会和拜月教消灭的,那么我们就可以释旧嫌修新好……”
阿庭这句话有没有别的含意不得而知,飞凤却赶快放下面纱,逛住自己的表情。
对这个年轻男人,飞凤自问还未知道是否已生出特别感情,但有一点她却知道得很清楚,那就是小必的影子,在她心中渐渐淡了……
小必由内到外,把那座破庙巡视了一遍。
他发现只有前面的一进,因为四壁是石头砌的,而屋顶则是上好石灰掺合细砂、粘合剂用糯米水整片铺成,坚牢程度比之如今的三合土似乎更有过之。
因此,这一进没有塌破还可以住人之外,其余后进以及两边还有些小房子,俱已墙颓瓦破,网结尘封。
庭院间亦已蔓草荒烟,一片残败景象。“我已经仔细看过了。”
小必宣布,对象是唇红齿白作儒生打扮的李百灵:“没有看头,一点儿也没有。而且昨天看过,今天又再来一趟,好象没有什么道理。”
“这地方很好,我指的是风水方面。”她先向小必笑笑,洁白的牙齿在夕阳下闪耀一下,那神态既温柔又抚媚。
但这张漂亮脸庞接着已转向不败头陀:“天柱山有一条极雄壮有力的龙脉,迤俪南下。
这岳西城坐落在第二个大穴位上,本来此城的繁荣富足,应该比现在还好十倍。但一来此城的水差了一点儿。二来真正结穴之处,被这座神庙所压住。所以此城所得龙气,只靠南门外左右两方的几座好山作为护砂,十分还得回两三分。”
不败头陀行脚天下,当然对这些勘舆地理之道有过研究,此所以他那张十分之平凡的面上,露出强烈的大感兴趣的神色。
“拆掉这座破庙行不行?”小必以他一贯作风,立即提出解决之道:“这座破庙耽误了全城的繁荣,早就该拆掉了。”
“拆掉以后当然对全城会有好的影响,但这却不是一二十年之内的事。不过,此庙一拆,对马家立刻就有极严重影响。马家虽然不好,但他们家族很大,其中仍然有不少善良忠厚的人,我们不必波及这些无辜者。”
小必也大表赞成:“能那样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我细细勘察过,又以挨星大法玄空大卦,甚至加上奇门遁甲,详加推算过。我敢肯定,虽然这里是真穴,但还不能够把全城龙旺之气吸聚了大部分。真正的情况是,另有一种大力量,借着龙穴的沆星地气有利条件,才做成这种情势。此穴属三元不败佳城。从现在往前数的二十年,都属中元之六运,怪不得马家要把这个地方故意荒废二十年。”
“我听不明白。”小必嘟嘟噜噜咕哝:“中元六运懂,但为什么第六运这二十年,要把这神庙荒废?”
“因为这庙如不荒废,一定会有很多人走动、居住,以及点香燃独祭拜神明等等。但这二十年中,却最忌惊动龙神穴气,更不可被人类的活动,影响了天上星辰之力。”
李百灵摊摊双手:“如果要在学理上解释,一年也讲不完,反正就是这样,这儿虽是号称三元不败,但每隔二十年,仍然要动一动,要修改一下。昔年替马家点穴营葬的那位师父,真是了不起。我真想瞧瞧他留下的锦囊,还藏有什么天机。”
“这门学问的精深奇奥,真叫人叹为观止。我常年云游四方,关于这种风水的奇事,亲自目睹耳闻,确确凿凿的还真不少。”不败头陀神情严肃,声音显示无限赞叹之倩。
“马家先祖葬在这座神庙下面,已无可疑。”李百灵的笑容潇洒漂亮,那是不在话下,但小必却嫌她脸色太过苍白。
小必自然不会忘记奈何丹,但偏偏李百灵有很多理由暂时服不得,这才是最使人气结而又无可奈何之处。
“不过,祖坟在此是一回事,另外那股神秘大力量又是另一件事。说穿了很简单,另外那大力量的来源,就是密宗红教至宝九骷髅秘音魔叉。这宗宝物,回到龙智活佛手中有何妙用,我不敢妄测。但在马家祖坟内,已显示了神奇莫测威力,能使马家世世代代都是豪门巨富。假如落在血尸席荒手中的话,我也敢预测有何结果。”
“是怎样的结果?”小必直觉上已感到好象跟他有些关连,所以急急地问。
“血尸席荒得了此宝,他的邪功立时增长一倍都不止,这时,他已可以横行天下。你、不败头陀,你们少林寺,加上武当派、峨嵋派等,所有的长老,所有的神僧老仙,全部都出关出手,恐怕也敌不过血尸席荒。”
不败头陀长叹一声,心中不禁想起奈何丹。假如此丹也落在血尸手中,更是不堪设想了。
这一点目前不必提起,因为提也没用。
授诸事实,此丹一方面是天材地宝,连凡人服了也可以活到一百二十岁。但在另一方面来看,此丹却又是世间莫大的祸胎。
因为第一流的邪魔外道,若是得服此丹,立刻能够突破许多的极限,获得可怕的大力量。
若以世上人观点角度来计量,一个魔头为祸之烈,显然远比一个仙佛的行善之力要大上不知千万倍。
此所以如果我们把这些事情,都放在棋盘上作出衡量之时,一个侠士拼掉一条性命,世上因而少了一个恶人。
在棋道的角度看,是十分划得来以及小赔大嫌的妙着。
可是若从人的角度看,答案便不一样了。
那是因为棋盘只争胜负,棋子本身没有感情。但人却大大不同,除了他本人之外,还有许多牵缠瓜葛,许多悲泣或欢欣。
总之,凡事一扯上了感情,便起了无穷无尽的化学变化。因而对价值的衡估,便没有任何法则可资凭借了。
李百灵美目流盼,打量这一间方圆只有五丈左右的神殿。
那正面底墙上凹入的壁宪内,三尊神像既污垢又残破,砻前一张长形石制供桌,脏是脏了一点儿,却肯定极之坚牢绝不会破塌。
此外,四下除了一些石块堆砌的非正式炉灶,还有十几二十根木头。
此殿根本上一目了然,没有什么值得多看的。但李百灵却瞧来瞧去,有时还皱一下眉尖。
小必知道她干什么,不禁大为心阚。
所以他声调口气不觉变得懊恼烦躁:“喂,别瞧啦,咱们干脆拍拍,远远跑掉算啦!”
“这怎么行?”李百灵笑笑:“我们现在还占着优势;何必逃跑?”
“但你这样子耗费心力下去,咳,太不划算。咱们还是远走高飞为妙。”
不败头陀这时总算明白小必的意思。
而李百灵的脸色,的确叫人既担心又肉疼。
李百灵很顽强,迫着小必搬动那些乌漆抹黑的石块,还有那些木头,也乱七八糟的东放一根,西放一根。
可是,摆一个阵法在这儿有什么作用?
何必耗费这许多心血元气?
谜底当然会揭晓,迟早而已。小必和不败头陀极力忍耐着不去问她,只依她吩咐,全部木头石头都摆放妥当。
“谢谢你们。”李百灵声音中透出感激之意。
“你们都忍着不问我,使我的思路不至于中断,不必从头想起。这一点对于我,的确省下许多心力。”
“你知道就好啦。我可以为你憋一百年,但我仍然不赞成你呕心血花心力。”小必声音很大,这也是发泄方法之一。
他又道:“这个天地,这个人间,邪魔坏蛋杀之不绝,斩之不尽。你何须把一切责任都揽在身上?”
不败头陀也开腔了,但在说话前先叹口大气,表示对李百灵的担心,而话却是向小必说的。
他说:“她舍得放下一切就好了。这是绝不可能的事,她既有世上最聪明的脑袋,里面又塞满了说之不尽的学问。你叫她脑子不动,行吗?”
李百灵婿然微笑,递给头陀一个小包袱。那是她自己的汜来的,连小必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你的头发很好。”李百灵端详不败头陀:“包袱里只是一件破衣服,不是什么大秘密,你们别瞎起疑心。”
“破衣服跟我的头发有什么相干?我瞧不出这两者怎会扯得上关系?”
小必插嘴:“这两者关系大得很。”
他又道:“我意思是说,头发和衣服必须是天才才可以把它们扯到一块儿。而李百灵是天才,所以这两者必有关系。”
此一推论听起来狗屁不通之至,不过,却与事实相符。
“别乱扯啦。”李百灵笑起来,洁白如编贝的牙齿,衬起红唇,真是好看极了。
她说:“我要头陀你假扮一个人,你的头发够长,可以掩住一半面孔。破衣服是那人身分的标志。”
“早这样说,大家不早就明白了吗!”小必埋怨了又问:“他究竟假扮谁?为什么不叫我做?”
“只有他才行。天下间要找一个比得上他的,只怕已绝无仅有。”李百灵边说边掏出一个银盒,轻巧打开。
小必这时好希望盒子里是胭脂,但可惜不是,是些黄黄粘粘的膏状物。
“头陀假扮的是丐帮前辈高手通天玉郎钱逸。他面上的长疤痕,以及身上破衣服都好办。真正难处有二,一是武功,除了少林寺的顶尖高手,能用种种不同神功手法冒充钱逸的家数之外,谁办得到?”
必于武功这一点,显然不只是功力精深就行。
至于第二点,也同样不是武功好便办得到。
“第二是须得知道钱边以往的事迹,知道他的言行作风才行。”
不败头陀没话好说,一转眼间,他已变成一个老叫化。头发所掩住的半边脸孔,隐约可以看见疤痕疣瘤。
这便是那盒黄色膏状物的功效。
“我变成老钱干什么呢?”不败头陀的口气,敢情识得那老叫化。
“对付那血尸的门人,把他折辱一番,再轰他走。”
“那么这个乱七八糟的阵法呢?还有我小必呢?”
“你陪我到地下墓室,取出秘宝。我怕力气不支,所以别走开才好。”
“我当然不走开。”小必拍拍胸膛,“你这小家伙净叫人担心,真是……”末后两句话,强烈的爱护关心无意流露。
不败头陀深深叹息两声:“唉,唉,昔年我若有小必这般洒月兑磊落,这般敢作敢为,现在又不知是何等样的一个局面。”
小必瞠目追问:“你说什么?”
李百灵却柔声安慰:“现在虽然有很多遗憾,但不一定比那想象中的结局为差。”
顺题回到当前事情上:“这奇门小阵没多大用处,只不过保护住墓室入口,免得万一忽然有几起敌人同时出现,不败头陀便有顾此失被的深虑了。我这个小阵,起码也可以把任何强敌挡住一炷香之久,有这么多时间作缓冲,不败头陀已足够打发任何强敌。”
不败头陀颔首,声音慈爱得有如父亲:“你把出入之法大略说一下就行。这门玩意儿我以前也会学过一点点。”
以不败头陀在少林的地位及造诣,胸中有各种阵法之学并非奇事。何况他当年也认识一个像李百灵这么聪慧美丽的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