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他倏听十丈之外,果有衣袂飘风之声,才瞬间的工夫,已见三条人影,宛如行云流水般健步如飞掠身而至。
那三人就在秦官羽的眼前三丈处,突然刹住前行之势。秦官羽俊目望去,只见这三人之中,一个为中年书生,身着青衫,脸孔相当俊秀,举止潇洒月兑俗,令人见了泛起好感,他手中拿着一把折扇。
只是两眼光芒如电,有种阴森的威严。
这中年书生的左右各站着个十二三岁的活泼男童,左童双手捧剑,右童双手提琴。
秦官羽心想,这会不会是个侠士,因为从他的风度气质上看,均自然流露出幽雅而高贵的形态。
那中年书生如临风玉树般峙立,道:“阁下就是宇内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吗?”
对方问得没头没脑,而且态度冷傲,立把刚才秦官羽对他的好感一扫而光,他心中微怒,冷笑着朗声傲道:“正是,请问阁下大名尊讳?”
中年书生冷冷道:“阁下难道不自愧为宇内首奇文曲武魁的名号吗?”
接着,只听他傲气凌人地用鼻音冷哼一声,再轻蔑地道:“阁下与这名号不符。”
听得秦官羽火冒千丈道:“在下自信当之无愧。”
中年书生又不屑地冷冷哼声道:“大爷却非要你改改不可!”
这下,秦官羽可怒发冲冠了,试想,天下岂有如此不讲理之人,自己的名号与他何干,他却非要自己改掉不可.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此人在一照面之下,即能认识自己的名字与别号,则定大有来头。
然而,秦官羽的怒火一起,就算眼前是当今的皇上也要去斗一斗,他怒火中烧地清吟一声,傲然轻蔑地冷声道:“可惜本少爷不拟更改。”
对方仍用凌人的口气道:“这是其次问题,我问你,陈凤仪现在何处?”
哦!原来这中年书生是为陈凤仪而来的,敢情对方即是夏侯园的园主?心想着,双眼冷芒直遇对方,冷冷哂笑道:“阁下莫非是夏侯园主?”
中年书生微愣,随即冷声道:“即知本爷大名,还不从实招来?”
秦官羽极其轻蔑地冷笑道:“失敬,失敬,少爷果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只是令爱妾陈凤仪……”
他为惹对方怒火,下文就此打住,口含冷笑,俊脸仰天,一派无视于这夏侯园主的气象,随口朗声吟道:“多情自古空余恨,由来好梦最易醒…。”
夏侯园主突呈杀机,冷喝道:“小子,快从实招来。”
秦官羽俊脸陡沉.傲声喝道:“你就是联盟盟主,是吗?”
夏侯园主微愣之后,突然嘿嘿地凄厉笑道:“你小于竟知道得不少,光凭此点,你已是死命难逃了,小子,陈凤仪现在何处,从实招来,或者本爷发发慈悲,可留你十全尸。”
秦官羽冷冷哂笑,故意傲声喝道:“你就是排于本少爷之后的八奇之一,干变万化幻面人吗?”
夏侯园主双眼骤变即逝,倏地凄啸声道:“你小于竟知得太多了,多得令死神不得不把你魂魄勾去。”
秦官羽则冷哼道:“本少爷冠于你,还不乖乖地听命滚开,惹起本少爷的怒火来。”
接下,又极尽其奚落轻蔑地重重哼了一声。
夏侯园主当真是七窍冒烟,他在武林中的地位如何,竟被这样的后辈轻蔑,当下只听他凄喝一声,身形宛如魅魑般,倏然欺近秦官羽,齐骈中食两指疾如电光火般向秦官羽胸前“膛中”“巨阙”两穴点来。
当真快得眩人眼目。好个秦官羽,他怎地不知,夏侯园主经不起这激将之法,定然会倏然动手。
当下,他傲然地冷笑道:“如此偷袭,盟主笑煞人也。”
声响中,身形急地疾旋,早巳施出“天龙神步”,轻松自如地闪过夏侯园主的偷袭,斜飘三丈之外,傲然峙立。
不屑地举头望天,仍是一派自如,若无其事地把个夏侯园主奚落一旁。也在这霎间,秦官羽突地雄心万丈,豪气干云。
为什么呢?因为他现在已发觉古伯父的这“天龙神步”,自从出道江湖后,屡次施展,均建奇功,无往不利。
既然如此,何不给对方个神秘莫澜呢?主意打定,反而朗声大笑。
夏侯园主一摺不中,直直地愣立当场,双眼当真又惊又奇又怒又恨。
要知他在忍无可忍怒火千丈的情况下,出手攻袭秦官羽,这一招二式,已用足了八成精力,打算一袭而成。
但是对方竟然如此轻描淡写、潇洒自如地闪过,这怎不叫他惊骇!
他仍然冷笑道:“果有两手,我问你,陈凤仪往何处去?”
秦官羽正眼也不看他,道:“恕难奉告。”
夏侯园主双眼如火,喝道:“你还敢逞口舌之能吗?”
“奇怪,陈凤仪又不是我的妻妾或亲人,我怎地知道她在何处呢?”
“你想找死?”
“你又没把你的爱妾交我保管,怎地寻我要人呢?天下之大,当真无奇不有,丢了妻子,竟然如此乱寻别人麻烦!”
夏侯园主双眼喷火地喝道:“你当真不说?”
“哦!我又不是你爱妾的……”
他突地停止下文,这怎能出口?这样不是显出自己是个下流之辈吗?
此刻的夏侯园主对秦官羽真是恨入骨髓,但他刚才一袭不中,戒心大起,尤其是人家既敢自称首奇,定有一点儿门道!
当下,他喝道:“剑儿……”
声响中,只见站于他身旁之幼童,捧剑递到他身前,他电抽出剑,“呛”的一声,冷冷寒光倏闪,檬檬的森冷剑气,逼人眼目。
他抽出剑冷喝道:“小于,亮出兵器,好容我教训你一顿。”
秦官羽傲然大笑道:“对付你这种下流的园主,在下空手已绰绰有余了。”
这岂是夏侯园主所能忍受的,只听他暴声狂吼道:”小子,你想找死不难!”
只见他手中剑一挥,剑光闪烁,快如电掣风驰般地卷向秦官羽。目光下,只见剑气夺目宛如滔滔江水,又似狂风暴雨,齐向秦官羽罩下。
秦官羽冷冷一笑,疾施天龙神步闪过这一剑的攻袭。
但身形未隐,剑影夹着丝丝之声已如风起云涌般袭至。
好在他定力过人,身形疾沉,就在尖锐的剑气将逼身之际,复疾施天龙神步,快如星泻般闪过这致命的一剑。
夏侯园主厉吼一声。
手中之剑一紧,身躯如影随形般地欺近秦官羽,一剑又复刺到,剑影如山,剑刺破空呼啸直如狂涛,卷住秦官羽。
秦官羽因有上次的经验,是故早已运足十成精力提气轻身,晃身闪过。
试想,以夏侯园主在武林中的崇高地位,竟然连施三剑而沾不到人家的一角衣袂,早怒得他呱呱直叫。
只见他厉啸一声,剑光修然幻出三道擎天银龙,电掣般地向秦官羽上中下全身刺来。
秦官羽虽感傲骇,却仍是哈哈大笑道:“我让你三招而不还手,如此谅你该相信我秦官羽立即成为宇内首奇文曲武魁了吧!”
喝声中,早知夏侯园主已然施出压箱武功,全身戒备地一闪而过,脚才站定,又蓦听一声大喝道:“小子,着……”
一道宛如闪电殷银光,当胸射至……
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知道想施展天龙神步自己不及,就在那间不容发之际,他本能地疾速晃身。
好险呀!竟然给他闪过了。
就在他闪过的瞬间,才发现这等步伐竟是杂乱无章哩!
夏侯园主连攻无效,蹊然抽身暴退,厉喝道:“你最后施之轻功,叫何名称?”
秦官羽灵机一动,冷冷晒笑道;“其名古怪,叫联棺盟尸。”
夏侯园主双眼尽赤,怒芒似火,喝道:“今天我若不杀掉你这小子,誓不为人。”
接着,倏然吭然长啸。
啸声未歇,宛如流星划空般地飞射到六条人影,这六条人影着地,不声不响以圆形把秦官羽围困于核心。
也在同瞬间,破空暴响起一声龙吟长啸。
啸声未歇,三条黑影,宛如水银倒泻般地飞掠而至,同时响起挣铮声响道:“掌门,三老来也……”
声响中,丐帮三老已经以鼎立之形站于秦官羽四周,而面则对着外围六人。
秦官羽俊苞一瞥这三人,心胸为之大震,原来这三人竟不是丐帮的三老,他正在诧异之际,又听一声大喝道:“掌门,二老来也……”
声响中,又见二条影子以快捷无伦的速度,掠身于秦官羽之旁,不错,这正是丐帮三老之二的妙手神偷,与三白鬼丐。
同时,耳际响起细如蚊声道:“盟主,区区为神秘人,此三人乃三国庙庙前三佛,当心夏侯园主,他是千变万变化幻面人,是有点儿邪门的,镇定,慑神。”
秦官羽方才知道,这三人乃是三国庙之人,心下大安,耳边却又响起蚊声道:“盟主,这夏侯园的六人,乃夏侯园的六园丁,盟主叫出其名,让他们惊骇惊骇。”
同时,又传音入密的细声道:“羽儿,刚才你干得好,你哪来如此轻功呢?现在我才知道,你若镇定时,宛如天神,然而激动哩!
唉!就像在恐怖林前一样,令人失望!
“切记,此举决定羽儿的前途,也决定丐帮今后于武林上的地位,告诉他,首奇就是首奇,文曲武魁就是文曲武魁,决非其他八奇可望其项背的,知道吗?”
秦官羽听完这些话后,傲然笑道:“贵园六园丁大驾,失迎,失迎……”
夏侯园主脸色大变喝道:“你知道得太多了!”
秦官羽傲然冷冷笑道:“不多不少,适可而矣。”
夏侯园主突地一改常态.转为和气道:“秦兄,难道我们之间不能谈谈吗?”
秦官羽知道此种人物最会变鬼变怪,既然这样,何不看他有什么花样玩出?主意拿定冷道:“那是最好不过了,请直谈。”
夏侯园主和气道;“秦兄,其实我们之间只是一场误会,在下为寻贱妾心急,是故才得罪秦兄,盼请海涵。”
“岂敢,岂敢……”
秦官羽见他如此客客气气.已知花样来了,当下存着好玩的心情往下静观,夏侯园主心中打转不知虚实,却仍道:“本爷遇着敏儿,方知贱妾欲偕秦兄同行,是故敬问秦兄可知贱妾欲往何处?”
秦官羽傲然冷道:“阁下难道没有遇着千里飞侠吗?令妾曾当面与在下及千里飞侠辞行,详情请问千里飞侠,便会清楚。”
听得夏侯园主脸色陡变道:“这可当真?”
秦官羽傲然冷笑道:“宇内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难道会说谎不成?”
“千里飞侠呢?”
“听说系奉你之命,行事去了。”
夏侯园主沉思片刻道:“如此算在下理亏,无故冒犯秦兄,真是抱歉,盼秦兄别记恨。”
秦官羽心下好笑,想不到对方竟这样客气起来,看来花样即将施出,于是忙也用软和的口气道:“岂敢,岂敢!”
夏侯园主突呈严肃道:“秦兄对武林大局,谅知之甚详了?”
秦官羽心下暗笑,看来对方把话拉入了正题,忙朗笑道:“只一知半解而已。”
夏侯园主轻叹一声道:“唉!武林纷乱,生灵涂炭,七派难撑大局,鬼穴呼之欲出,看来武林血劫已将降临。”
秦宫羽暗笑道:“以阁下之才能,正是支撑武林大局之贤者呀。”
“岂敢,岂敢;就是因为有鉴于此,奉爷才发起建立个联盟,秦兄可知道?”
“知之甚详。”
“本爷做得对吗?”
“对极了,阁下挂羊头卖狗肉,美其名为平鬼穴,却是为虎作伥,如此这般,阁下雄才大略,霸业武林,可预期成功了。”
听得夏侯园主火冒三千丈地凄厉惨声一笑,狂声喝道:“六园丁听命,杀掉这小子。”
秦官羽也傲啸一声,沉声道:“丐帮五老,废掉这些园丁的右手。”
丐帮五老恭声道,“遵命!”一齐电闪往后抄剑,在呛、呛的剑吟声响中,五道寒光,冷檬檬地眩人眼目。
也在这瞬间,修然响起声清吟!
吟声中,一道人影疾沉着地。
那条人影不偏不倚正好站在秦官羽之旁,秦官羽俊目微瞥,业已看清了来人,正是丐帮的首座长老不死老丐。
只是他竟身着黑色劲装,面蒙黑巾,震天大笑道:“羽儿,师叔来也。”
秦官羽傲然大笑道:“如此一来,正是势均力敌。”
三国庙的庙前三佛之一却躬身禀遭:“杀鸡焉用牛刀,区区如六园丁,长老可应付裕余,至于夏侯园主由首座长老应付可也,不知掌门心意如何?”
秦官羽沉思片刻道:“也罢!”
二声“遵法旨”的声响中,一道白光疾速地射出六园丁的包围。
六园丁之中二人,在厉喝声中,四掌抡起一片掌山手林,倏然如狂风暴雨般地向晃出之人攻去。
此刻,秦官羽才知道晃出之人是谁,原来是三国庙的座前三佛之一。
注目看清,才知这三国庙的座前三佛,竟然也是一身衣衫槛褛,鸠形鹄面,手持丐帮长老所用的竹节杖。
只听他冷哼一声,道:“无用的东西,滚开去!”
哼声未歇,挟着二声凄叫,这三国庙三佛竟不知是用什么手法,把这二个园丁震退于三丈外,当场晕死过去。
他身形微掠,已傲然峙立在夏侯园主身前,转过脸来对着秦官羽恭声道:“禀掌门,在下是否可出手了?”
秦官羽大为一震,天呀!就连脸容亦与师叔一般无二,如同翻版,心下对三国庙已加上一层敬佩之念了,他立即喝道:“师叔请吧!”
但刚才这假不死老丐所露的那两手却是大大地惊骇住夏侯园主了,试想六园丁在夏侯园内的武功,仅决于十大护园及座前三老。
试想想,只一个照面,连人家所施的招式还未看清,就已暴飞而出跌于三丈外晕死过去,这怎不令他心胆俱丧呢!但他能因此而退却吗?当然不!以联盟盟主之尊,岂可轻易贻人笑柄?但眼前的事实,却是吃力而不讨好呀!
假不死老丐冷冷哼道:“本帮掌门以金玉之躯不屑与阁下动手过招,是故已连让你三招.谅阁下该自量了吧?”
听得夏侯园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道:“放屁!”
假不死者丐震天地大笑道:“夏侯园主口出名言,令人心折,如此联盟,联盟之光大可预卜也,听着,区区为丐帮首座长老,虽不耻与阁下交手,但奉掌门之命,出于无奈……”
夏侯园主怒吼声:“你想找死……”
口中虽是狂吼,却未见他动手,显然是色厉内荏。
假不死者丐却侃侃而道:“现在听着,你阁下如能在本长老手下走过三招,算你前生吃了六十年素斋,烧了六十年好香,就恕你不死,滚开你,否则……”
否则之后,冷冷哼声。
气得夏侯园主双眼滴血咬牙切齿,全身不住地发抖,厉喝道:“放狗屁……”
秦官羽愈看愈为这夏侯园主而感羞愧难当,如此园主,如此辱骂,他竟只有睁眼干瞪的份儿,而无胆魄出手讨回一口气。
这种盟主园主羞煞人也。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他如此被辱,哪里算是男子汉。
假不死老丐则震天大笑道:“又是出口成章,钦佩,钦佩,小心听着,第一招内,割去衣袂一片,接招……”
声响中,假不死老丐倏然欺近,手中竹节杖缓缓劈出,只见竹光青闪竹尖急抖,直取夏侯园主的面门大穴。
夏侯园主被逼无奈,厉吼一声斜身拔剑,顿时寒光打闪银光灿烂,光华电掣中,只见一片眩人眼目的银彩笼上假不死老丐。
秦官羽看得惊心动魄,很显然,这夏侯园主业已施出了平生所学了,光看此招的攻势浩翰无边,当真无懈可击,看来这假不死老丐定然会是吃力而不讨好了。
思索间只听一声厉喝道:“着……”
青影剑光倏敛.人影陡分,已然响起震天大笑道:“第二招,点你胸前巨阙穴,废掉联盟盟主、园主的一生武功……”
这瞬间,秦官羽已然看清一切。
原来,假不死老丐仍完好如故,而夏侯园主呢,则脸色一片苍白地暴退数步.衣袖果然被割了一道裂痕,袖角飘落于地。
秦官羽见状,倏然暴喝声道:“一老后退……”
假不死老丐正欲欺身攻袭,听话,忙恭应声:“遵法旨。”
秦官羽这时朗笑道:“盟主请吧!我们素无恩怨,何必拼个你死我活呢?”
夏侯园主冷哼声道:”别趾高气扬.我若不踏平丐帮.誓必自毁夏侯园。”
接着朗声喝道:“四园丁,负回我们的伤人,走!”
走声中,他当先疾跃而起,快逾闪电般飞射而去,瞬间即失了影踪。
这四园丁中,两人抱起受伤的两同伴,也宛如星飞丸跳般疾泻而去。
瞬间工夫,夏侯园的人已走得无影无踪了。
此刻,不死老丐才揭开面巾道:“为什么不杀死他呢?”
秦官羽忙接下道:“还不是时机。”
奇装异服怪影客及杯弓蛇影神秘人,也先后跃落入场中。
两人齐惊讶问道:“盟主此举,大悖常情呀!”
秦官羽点点头道:“正是大悖常情,但在下已成竹在胸哩!”
接着温和道:“请五位长者前辈,巡逻监视四周。”
五老齐声恭应道:“遵命……”说着,各电跃而起,疾速无比地飞跃而去。
此刻,秦官羽才道:“这是个欲擒故纵之法,使他对我们虚实莫测,试想这夏侯园主的武功尚且不及三国庙前三佛,杀了他又有何用呢?”
不死声丐急声道:“我仍不解。”
“其实,这只是为同盟铺路。”
敝影客惊叫声:“铺路……”
神影人却低头道:“请详说。”
秦官羽忙道:“问题是此人难道真的是夏侯园园主吗?”
“千真万确。”
“一点不假。”
秦官羽才道;“若等几天后,同盟这句词传遍武林后,夏侯园主最先所怀疑的,就是本帮定是同盟之一。”
三人齐点头道:“不错。”
“以本帮的武功论,夏侯园主已亲自目睹,定有戒心,而由那三口号之高傲,可知同盟并非只我一帮而已,如此,就收到预期之效果了。”
不死者丐急声道:“这我不解。”
秦官羽忙解释道:“说穿了,联盟有鬼穴撑腰……”
敝影客也沉甸甸地叹口气道:“不错,夏侯园主的武功,在这种情况下难使出幻面人之绝招,这种幻面绝学,在当今武林上,可说是极尽其邪道之能事,尤其他的幻面术一层,双眼能勾人神魂荡人心槐,一下子,可变为七孔流血,一会儿,又可变化赤面鬼,当真令人无法抗拒。”
秦官羽惊叫道:“那么他为什么不施展呢?”
敝影客连忙接道:“说穿了,是他没有准备,他是为寻爱妾而来,并没打算在路上找人打架呀!”
秦官羽惊讶问道:“这可奇怪了。”
“何怪之有?”
敝影客忙接下道:“何怪之有呢?八奇个个非等闲人物,据说幻面人遇着强敌时.必有四个大汉共抬一尊大鼎,立即烟雾袅袅,朦胧地笼着他的全身,在檬檬袅袅的烟雾中,他变鬼变怪,只要敌人与他的双眼一接触就会魂飞魄散!”
秦官羽惊叫道:“那么刚才不杀他,倒是失了个大好良机了!”
敝影客忙道:“也可如此说。”
秦官羽沉思片刻道:“也不见得。”
不死老丐点头道:“羽儿说得对,也不见得。”
敝影客惊叫道:“愿闻其详。”
秦官羽笑道:“在下当时一连点破了他的三种身份,他也曾变色过,尤其是千变万化幻面人,在下不是也当面刺破他于八奇的身份吗?”
“是。”
“唔!对呀!”
秦官羽继续道:“试想,我既能识他是幻面人,他可能也联想到我知道他的成名伎俩,是吗?”
“这有何关系呢?”
秦官羽接下道:”目前,我们若想与联盟真正地交上手,孰胜?
孰负?”
神秘人这时方插口道:“可能是平分秋色。”
敝影客点头道:“正是势均力敌。”
秦官羽点点头道:“就因如此,我们才不可鲁莽行动,试想,他们有奸细在我们处,我们一举一动,均为对方所监视,这对我方是否较为不利呢!”
“呀!呀!”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使敌人对我方虚实莫测,如此可分散敌人的心神,同时可令敌人时时提防时时戒备呀!”
神秘人朗笑道:“秦兄的话,当真令人难测。”
秦官羽朗笑道:“戒备与警惕,是有时限的,等一松懈,就会比平时更疏忽了,是吗?这是人类的通病!”
敝影客则道:“更详细地说明吧!”
秦官羽点点头道:“也就是说,当同盟之三个口号传遍武林之际,这夏侯园主最先所想到的就是本帮,而在下对他又知之甚详,连同被鬼穴撑腰之事亦能知其来龙去脉,试想,他们敢低估我方吗?”
“当然是不敢。”
“正是如此,于是联盟鬼穴就把所有的精华集中于至尊堡内,是吗?”
敝影客点头道:“对!必会如此!”
“这就只得接下刚才所说的话了。”
神秘人点头道:“对!罢才只说了一半,其他一半未详啦!”
秦官羽忙又道:“由在下师叔率领二十名精英夜袭联盟总堂夏侯园,那时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至尊堡的成败。偷袭,只是给他们一点颜色,使他们惊骇后即全身而退,如此,联盟便感失措。”
神秘人拍手哈哈大笑道:“好办法。”
敝影客则急问道:”再往下说!”
秦官羽忙接下道:“就在第二天的早晨,贵庙与贵家立派专差人联盟,禀告昨夜有所谓同盟偷袭本庙、本家,伤亡甚众,只得遣回派往至尊堡内之门人来应付恐怖宴夜同盟的第二度袭击。”
神秘人惊叫声道:“好办法!”
敝影客却忧郁地道;“但鬼穴派往本家的奸细假至尊,该如何应付呢?”
秦官羽笑道:“那更简单不过了,派他协助至尊堡便是,临行前,晓以大义,就说联盟组织、本家既然能入就该矢志效忠,就是捐身献命亦要为至尊堡之存在而拼命,如此他们自会放心,但为防万一,由他领队,暗中派人监视他的一切行动,这不就得了吗?”
敝影客高呼:“对,好,绝,妙,再说下去……”
神秘人却说:“联盟怎会同意至尊堡内的各派门人,齐调回他们的派中呢?”
秦官羽惊讶道:“由在下师叔所率领偷袭联盟的人,须如此向他们再约于恐怖宴之日再度光临呀!届时仍由在下师叔率领原班人马攻袭,问题是,夏侯园距离至尊堡约几天的路程,这点谁知道?”
神秘人道:“最快须二天路程!”
秦官羽高兴地笑道:“这是最好不过的事了,当然,在那种情况下,鬼穴誓必倾其全力帮助至尊堡!”
神秘人笑道:“此点须由武林第一家的门人应付鬼穴高手了,上官老鬼你可同意?”
上官鹏怪影客点头道:“我家的天蜈蚣珠只有四颗呀!”
神秘人哈哈笑道:”再好不过了,上官鹏夫妇,二位令嫒,加上同盟,谅已够了!本庙呢,只有在卞等五者合共十人,光此十人入恐怖宴再加上七派掌门,便可能够了。”
秦官羽点头道:”实力仍感不足,但非拼不可了。”
上官鹏却沉声道:“贵庙主呢?”
神秘人忧郁地道;“实不瞒上官老兄,敝庙主走火入魔,但精元武功仍在,只要他肯出面,一切便解决!”
“为什么他不出面?”
神秘人沉声道:“你怎知他不出面呢?”
敝影客上官鹏惊奇道:“不然你为何不把他算在内呢?”
“在下还得征求他的同意呀!”
敝影客歉声道:“如此在下失敬了。”
秦官羽点头道:“最大的关键是在贵家与贵庙,倾全部之高手,但有人乘机攻袭贵派,岂非不堪设想当然,鬼穴、至尊堡均是自身难保,夏侯园更须战兢以赴,问题是另外那一些邪恶的魅魑哩!”
敝影客哈哈笑道:“此点秦兄过虑了,除非我们四人之中有个奸细,否则可保安全,再说我家虽是出来四人,但家内仍是高手如云呀!”
秦官羽哈哈笑道:“如此决定,可也。”
敝影客点头道:“赞同。”
神秘人也点头遭:“同意。”
秦官羽沉思片刻继续道;“最大的问题还是在我的身上,这陈凤仪,我该用什么方法摆月兑掉她呢?”
神秘人想想道:“如此吧!你一看九九重阳将届,就设法摆月兑她,为顾全大局,已不须再装愚庸了,更万不可被她迷住,你就遵守诺言跟她闯个十天左右,不就得了吗?”
秦官羽心想也对,忙道:“既然一切已决定,各位有事,就请别客气了。”
神秘人点点头道:“在下负此责,就回庙安排一切,上官老鬼,不死者丐,秦兄,请保重,后会有期!”
说着,拱手一揖,身形倏然疾射,宛如一阵旋风瞬间失去踪迹。
随着,怪影客也告辞他们电掠而去。
现在,就只留下秦官羽与不死者丐二人了。
此刻,不死老丐极为不放心地道:“羽儿,你身负大责,此去与虎同行,唉!师叔怎能放心!”
秦官羽感谢地笑道:“师叔,羽儿也并非三岁孩童,何必担忧哩?再说羽儿若不经过一段时间历练,怎可以出人头地,师叔安心吧!羽儿就此告辞了。”
不死老丐忧郁地点点头道:“切记,处处小心,唉!”
一声低沉的叹息声,表现出亲切的关心,连秦官羽亦感到无限依依……
荒山静寂。
山谷枫林已褪卸了碧绿的长衫,花木凋零,一幅萧杀的秋影。
深秋的阳光,似乎起得特别晚,东方已呈鱼白,朝霞未散,烟雾如轻纱般罩着整个大地。
秋的早晨,也特别静,万籁沉寂,只有瑟瑟秋风呼啸而过,迎面生寒,远处有松韵如涛,深秋,毕竟不如初春的明媚可爱。
秦官羽默然独行,步伐缓慢,此刻,他的脑中,可说空洞而清白,没有任何杂念,但心情却如铅一般沉重。
倏然一声袅袅悦耳的娇声响道:“秦弟,原来你在此地?”
秦官羽转过身一看,却为眼前的女人所迷住了。不错,她年届花信,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是那么的妖艳、妩媚。
她,身着水绿色的宫衫,丰满而窃窕,纤细均匀,一股成熟而迷人的风韵,细腰如柳,隆胸涧臀摇曳生姿,令人陶醉。
在她的身上,只有美,只有艳……
这种成熟的美,似乎每一分肌肤都有着诱人的魅惑力。
尤其是一股淡淡幽香,迎风轻送……
秦官羽呆住了。
爱美,是人的天性,何况又是一个年方弱冠的少年,他简直已经被那种成熟的美所迷惑。
她是谁?原来就是夏侯园主的爱妾陈凤仪。
陈凤仪被看得有些害羞,粉脸上泛起了红晕,放出了如秋水般的媚眼,娇声道:“秦弟,仪姊可美吗?”
这声音轻如薄雾吹送入秦官羽的耳中,骇然一震,这怎么可以,自己若真地被迷上了,那同盟大责师门血仇将何以负?
他赶忙收敛心神朗声道:“美极了!”
陈风仪则袅袅地走近秦官羽,娇声道:“秋晨虽是萧瑟,却仍有其欣赏价值,我们慢慢地走,欣赏这旷野风光吧!”
声音仍是轻柔得犹如流水细诉,秦官羽被这带有磁性的娇声所吸引,只见他迷惘地点丁点头道:“好的!”
一个是修长而伟岸的身躯。
一个是丰满而窃窕的倩影。
双双在那轻纱般的薄雾中姗姗前行。
烟雾迷檬,人影双双,这是多么富有罗曼蒂克的气氛啊!
五更未尽。
万籁沉寂中,口听一声轻柔得宛如流水细诉。娇滴滴的声响道:“秦弟……”
“嗯!”
但却没有了下文。
深秋,虽是梧桐叶美,花木凋零,然而,仍有它的美,看光秃的梧桐不是挺着胸,挣扎在秋风中吗?它是那么的坚毅,好像对秋风说,你若吹不倒我,等春天来临,我不又是生气蓬勃,绿叶成荫吗?
是的,秋风吹不倒梧桐。
然而,秋风却吹得秦官羽与陈凤仪二人的衣袂飘飘荡荡。
二人愈走,间隔愈近。
一只纤纤柔荑,握着一只粗壮的手。
俄顷,又是一声:“秦弟……”
“嗯!”
这对答是如何的单调!
二人在这简单的对答中,却包含着无限的柔情。
秦官羽由心的深处冒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爱意。他爱这女人,不管如何这女人该是属于他的,他如此地下了决心。
而陈风仪呢,她的芳心之中却不住地泛起轻轻的颤抖,她爱这少年,她要占有他,不顾一切。
尤其是她知道,他也正被她所迷住!
然而,这正常吗?不!确实不正常,她自己年近三十,而他却年未弱冠,如此,岂非成为畸形恋爱吗?
尤其是她万不能叛背夏侯园主呀!
不错,夏侯国主,她不但不爱他,相反的是极端讨厌他,然而,他对她却有着二十年的养育之恩呀!
但能为这养育之思而牺牲了自己的青春与一生的幸福吗?
但她能与这少年结合吗?
许多许多的问题在她脑中盘旋着,于是她的芳心颤抖,她该怎么办呢?
朝雾,终于散开了。
绚丽的朝霞照耀了大地,这正表示出一天新生的开始。
而他们两人仍是迷迷惘惘地走着。
太阳终于由地平线上升起了,照着高耸的修竹,照着他俩。
终于,陈凤仪又絮絮轻诉道:“秦兄可知,这是仪姊的本来面
目?”
沉湎在温馨如蜜之爱的迷惘中,秦官羽也软声道:“不怕被园主认识吗?”
“不!再也不怕了!”
秦官羽诧异问道:“为什么呢?”
这时,秋阳给与陈风仪一个指示,无论如何人是争取扁明的,她不能老在忧郁黑暗之中,自嗟自叹。
正如朝霞一样,虽是绚丽异常,等阳光一现,瞬间不是消逝得无影无踪了吗?
她所残余的青春岁月已极短促,若不加以争取,岂非徒活一生吗?
于是她如诉似怨道:“仪姊决定背叛园主了。”
“为什么?”
“讨厌他呀!”
秦官羽失声月兑口道:“我也讨厌他。”
“为什么呢?”
“不知道!”
陈凤仪却娇清滴地幽怨道:”我却知道。”
“你,你知道为什么?””因为,因为我爱你……”
爱情的组成,由心而起,由暗示与鼓励而发,秦官羽早如春江泛滥般.如今再也控制不住,倏地旋过身,粗鲁地双手一张一抱,把个陈凤仪拥入自己的怀中如梦呓般哺喃地道:“我也爱你,仪姊,我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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