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平见她无一不是灵秀所钟,处处表露出无上智慧,含笑道:“姑娘既然有这样看法,那我们下山去看看如何?不知下面打得怎样了?”
蔺露琼点头道:“我们不要参加,他们都是坏人,喂,匡大哥,你见了我晴哥哥嘛?
唉!三宝公的隐居地被人给烧了,他不能走动,定被人烧死啦。晴哥哥如知道,定伤心难过啊。”
匡平闻言大惊道:“三宝公给烧死啦!唉,那是谁呢?晴光弟没和姑娘一道嘛?”
蔺露琼看势他也不知,叹口气道:“晴哥哥二探水晶官即下落不明,我是专为找他而来的,妈也真是,为啥又派阿楚她们来,这不是替我多加麻烦嘛。”
匡平一听说文晴光失踪,开始难免大惊失色,继而一想接道:“蔺姑娘,晴光弟是天下最机智最聪明的人,他一辈子也不会遭遇危险的,这点你尽可安心。嗨嗨,恐怕他又有奇遇了!”
蔺露琼闻言暗道:“晴哥哥在这些人的眼睛里,竟成了天使啦,他说的也不错啊,恐真的又有奇遇啦。”
边忖边点头道:“希望如匡大哥所说,不过,危险我到放心不会有的,不瞒匡大哥说,他已刀兵水火都不怕。”
行着将探海之事细细说出又道:“匡大哥,五龙剑都被得者练成了,将来的大战随时随地都发生啦,我还未向你道贺哩,快将几位姐姐和大哥的近况说给我听啊。”
匡平一指山下道:“右面坡下的战争不知怎样了,怎么没听到声音啦。快,我们下去看过后再慢慢的说给你听,要说话长哩……
蔺露琼侧耳一听,大讶道:“下面没有人了,一定又出了什么重要事情啦,否则打得那样激烈怎会散场呢?”
匡平一想大声道:“对了,我在离开师祖不久,于云雾山下听人传言,说洞庭湖出现三百年前那只‘万年神龟’了,现在所持五龙剑的人,功力都相差有限,谁也不能以一敌二,设若得获万年龟丹之助,那就无人能敌了。听说神龟灵丹如有得者,服之力能拔山。蔺姑娘,我们快循路赶去看看。”
蔺露琼闻言,轻笑道:“龟丹我到不在乎,看看热闹到是很有趣,说不定我晴哥哥闻听消息也会赶去啦。”
二人行着走着,未几走到死海之神和啸天狗师徒所战之地一看,见确已无人,甚至这五个老道的尸体都不见了。
匡平忖道:“饿狮萧雄定已来过此地,这尸体是被其收埋了,他人绝对不会管那些闲账的。”
蔺露琼一眼看山左侧草地上有点红红的东西,指给匡平看道:“匡大哥,那里是血呀,是不是武当道士流下的?”
匡平定近一看,沉吟道:“这血迹很鲜,且不是武当道士被杀之处。啊!不是死海之神负伤,就是啸天狗师徒留下的,总之这堆血在我走之前是没有的。”
蔺露琼倏焕然道:“匡大哥,我阿蓁负伤很重吗?”
匡平摇头道:“皮肤伤不要紧,那是在右侧树边,你看,只流得几点血在石子上。”
商露琼放心道:“那不要紧,匡大哥,我们向西北方向走,找个镇市吃点东西罢。你快说令师祖现在哪里,我和他见了面虽吵嘴,但隔久了又想念他,还有闪电伯伯啊。”
匡平见她稚气未月兑,暗暗好笑,接道:“姑娘放心.他们隐居之地就是那阴风洞啊,这主意还是潇湘师伯想出来的.以前晴光弟在洞内留有标记,这次刚好用上了,别人谁也想不到那个地方。”
蔺露琼娇笑道:“那真好,连我都没想到啊……”
啊字刚停,,匡平忽然轻声道:“姑娘,有人来了。”
蔺露琼侧耳一听,闪身进入树林,向匡平招手过去道:“两个,正朝这边来了。”
匡平此时已进入特等高手之林,然而也只闻得数百丈外有人走动之声,今日蔺露琼竟分出人数和方向,暗想自己还是不如,闻言点头道:“来人不知是干什么的?轻功相当高明。”
蔺露琼侧耳又听听道:“他们在谈话,啊,一个是武当道士.一个是玉皇宫的。到了,只有五十多丈了。”
匡平也已闻得谈话声了,侧耳注意,只听……
“道长,贵代掌门人何时承受贵派衣钵,恐怕举行继承大礼就在最近了罢?”
只听道士接话道:“林施主,你我不是外人,说句幕后语也没有关系。贫道代掌门师弟正因这问题已和太祖师发生很大意见而致不和了,论理既要继承就得出家,但敝代掌门师弟说什么也不愿出家。林施主是通达之人,想贫道武当自开宗迄今,哪有俗家弟子当掌门人的?”
二人似行行停停的走得很慢,只听姓林的道:“道长,这事情很容易解决呀,萧大侠既不愿出家,那就另选一个不就得了,如非他莫属,相信萧大侠也不敢违抗命令呀?”
听道士叹口气道:“问题就在人已选上了,他是前掌门人弟子,教规上是当然的继承人,数百年来从未破除这个习惯,何况萧师弟在接受黄龙剑得各派祖师灌以内劲之初,有议在先,如非掌门之人绝对不许接受,当初萧师弟是满口答应,不料事成之际马上反了口。不瞒林施主,现这风声已被各派知道了,数日前敝派已接得各派的指责。因是之故,贫道萧师弟竟一气独下武当,连太师祖等面前都不禀告一声,这事情将来真不好收拾,如萧师弟被迫过甚,定会走极端,那将无人能驾驭得住了。”
姓林的没作声,二人已走到树林之前,蔺露琼和匡平已看出道俗两人的面目,那都是五十七下年龄的人。
俗装之人定是那姓林的,只见他眼睛转了两下道:“道长此来是为寻找萧大侠的?”
道人点点头道:“听说萧师弟在此山大战终南驹骆匡平和玉女五世,而且听说有件大不幸之事发生在此山中。唉!那是死海之人杀了贫道五位师兄,据隗计施主又说那匡平竟也敢向贫道武当无故挑衅,下毒手杀了贫道三位师兄,这件事无疑将挑起门派之战。”
匡平闻言就要出去解释,继而一想,连萧雄都不能相信,恐向这道士说也无益,移动的身体突又收住不发。
道俗二人谈着浙渐离去,蔺露琼立起身来道:“匡大哥,听那道士的口气,萧雄可能足受了别人的挑拨离间啦,八成又是隗计从中捣鬼,但他不愿做道士,恐怕是为了……”
她话说到一半又停止不说,匡平闻言知意,叹口气道:“蔺姑娘的意思在下已明白了,萧雄对狄霞妹子非常钟情,这事可能是姑娘所说的——隗计从中挑拨是唯一有力因素。”
微一沉吟又叹道:“尚有一事未敢向姑娘说及,如说出来只怕姑娘沉不住气了。”
蔺露琼闻他言下之意,定知事情严重,急问道:“什么事,怎么不告诉我呢?快说呀。”
匡平考虑一下道:“姑娘如知道了可千万要冷静一点,这事万一过于冲动,那事情便不好办了。”
蔺露琼大急道:“先说出来听听嘛,真急死人。”
匡平叹口气道:“唉!你-姐姐已被残犭敫夺去关起来了,不过目前相信尚未遇害。姑娘千万别打草惊蛇,弄不好恐加大你-姐姐的危险。”
蔺露琼闻言大惊,跳起脚大叫道:“我要杀死那姓阳的!哼,他将我-姐姐关在哪里?
好啊,欺侮到我头上来啦,一定是在玉皇宫。匡大哥,洞庭湖我不去啦。”
匡平一见她面包气得发白,暗道:“不好,我从来未见她发过脾气,这下不该告诉她了。”
心中忖着,口头赶紧劝道:“姑娘,你-姐姐现还不知关在哪个地方呢,千万别乱闯,听在下说好嘛,我们慢慢查出地点再动手不迟呀。”
蔺露琼气鼓鼓的不作声,久之一蹬脚道:“你们男人懂什么?女孩子轻易能被人捉的吗!走,可能残犭敫也到洞庭湖去了,我要先砍断他那只脏手。”
匡平吁门气道:“姑娘,我们沿途还是找一找白龙和两位姑娘,也还要探听晴光是否已在大陆出现呢?走急了这些都无法探听啦。”
他最后要找文晴光那句话的力量可不小,蔺露琼嫣然笑了,点头道:“晴哥哥恐怕不会这样巧吧?”
匡平暗道:“我可抓住要领了,只要你不听话时.我就将文晴光捧出来。嗨!这办法真妙!”
“喂,匡大哥,你怎么老低着头想心事?晴哥哥能不能在这条路上出现啊?”
匡平紧接道:“可能可能,注意一点,我想还能会着哩?”
匡平胡扯一通,蔺露琼可真高兴,格格笑道:“匡大哥,只要会着晴哥哥,我们就可去烧玉皇宫了。哼,挠得他片瓦无存。”
匡平闻言,暗暗一骇,心想:“这妞儿看似柔顺,心里头可真狠。”
边忖边接道:“姑娘是放火的老手了,从武当山的祖师堂开始,姑娘可烧得真不少啊!”
他说话又不笑,可将蔺露琼逗乐啦,只听她格格笑个不停!……
匡平一指前方道:“蔺姑娘,前面不远就是彭公庙,我们到镇上吃东西去。”
蔺露琼点头加快脚步,不一会二人进了市镇。
匡平找了家较为好点的食店,落坐之后,叫来几样莱蔬,二人将就吃过一顿,出门一看天色,估计已过午时两刻了。
蔺露琼停步道:“匡大哥,向哪里走呀?”
匡平侧身一指道:“朝左街走,今天要赶到永兴县落店,明天到白沙镇搭船,顺湘江直达洞庭湖。”
二人走出二十里之际,匡平倏然发现有两个道士如飞从前林边绕过。
蔺露琼同时也看到,叫道:“匡大哥,那是武当山的老道,可能有事情发生了,我们追去看看。”
匡乎沉吟一会道:“蔺姑娘,我们两个都是他们的仇人,见了面难免又起冲突,我真不愿与他们纠缠。”
“伯什么,我们不先动手就得了。他们如要找上头来,那就对他们不客气。走,非看看不可,一定有事情发生了。”
蔺露琼说完径朝树林如飞而去。
匡平摇摇头,也只好跟着走,心想:“这妞儿恐除了文晴光,天下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驾驭得住了。”
匡平紧紧迫在后面,一连穿过三四处丛林,突见蔺露琼猛然刹住前进之势,一闪躲至一株大树背后。”
匡平一见就知她有了发现,轻声走近问道:“姑娘发现什么?”
蔺露琼悄声指着山下道:“你看,那谷底有多少人。”
匡平伸头朝谷底注目俄顷,也感惊异道:“那是各派掌门和武当十二长老,他们似在那里聚会。”
蔺露琼点头道:“看形势大概是吧,我有认得的也有不认识的,那在正面坐的四个老和尚除了第四位,我都认得。第一位是少林了因方丈,第二是峨嵋正因大师,第三为贝叶大师。”
匡平接道:“你不识的是蒲田幻因大师,那左面瘦老头是华山岩冥子,其他你还记得吧?”
蔺露琼点头道:“右边一圈前两名是天宝道长、云岌道长,以下是在海面见过的天山寒河剑客、昆仑金露手。”
匡平沉吟一会道:“他们还没有开始,大概是等什么人吧?”
蔺露琼悄悄移动-下位置,轻笑道:“武当十二长老曾被我的‘钧天神曲’吹得晕头转向,当时我气起来真想杀死他们!”
匡平是知道她的过去,只笑笑不语,沉静一会道:“今天那十二个老道的神色大不相同,噢,莫不是为了饿狮萧雄吧?”
“啊?”蔺露琼轻明一声道:“一定是。匡大哥,你看那几个掌门人的面色也是冷冷的没有表情,其中以峨嵋正因大师最难看。哼,他瞎起眼睛将白龙哥逐出门墙,这叫做活该,那是报应啊。”
她说着一生气,话声渐浙放大丁。
匡平一惊,摇手道:“姑娘别大声,等会看不成秘密啦。”
话声未住,蔺露琼忽然大讶,又待开口,原来她发现由谷底东西树林里又来了十几个人,也是些和尚道士暨俗家老头子。
匡平大睁其眼,谅骇道:“吓,这是到过武骨屿的那些各派最老辈人物,干吗也来了。”
蔺露琼一忖问道:“匡大哥也到过武骨屿?”
匡平点头道:“当然去过,你以前认识的没有一个没去,当时就是没看见你和文兄弟。”
蔺露琼笑笑解释当初情况道:“你们坐船离开武骨屿时,不久我和晴哥哥就出现了。”
匡平点头道:“后来我们听师祖说过,讲晴光弟曾大耍死海之神和那些老古董,一直说到武骨屿陆沉暨水晶宫得剑等等。”
蔺露琼沉忖一会道:“匡大哥,后来还有五个和尚怎么样了?我说是后藏五弥陀啊。你看,山下没有那五个人嘛?”
匡平轻笑道:“后藏五弥陀在水晶宫没有得到什么东西,登陆后企图要抢我师祖和其他各老的两把宝剑,但那黄龙剑的护剑人太多,他们不敢动手,因此就专对我师祖而来,出乎他们意料之外,在事情快要发生之际,适时赶到了‘寰宇四女’长白天母等,五弥陀一看又知不行,于是就死盯着天地人三狗而去,后来听说被三狗大打一阵给赶走了。”
蔺露琼轻声笑道:“后藏五弥陀那次真倒霉,东西没得着还得罪不少人。匡大哥,我们想个办法下去听听开会的内容才好,他们似已在讨论什么了。”
匡平闻言大惊道:“姑娘千万别去,我师祖曾警告过,不到万不得已时,绝对不准和各派破裂。现在我们如下去,一旦被其发现时,他们定必要问我们破坏江湖规矩之罪。”
蔺露琼不乐意道:“问就问罢,我们两人还伯他,大不了打一架。”
匡平见她说着就待举步,不禁大惊道:“姑娘快停。”
蔺露琼不依道:“我一个人去好了。”
“唉,”匡平叹口气道:“姑娘,你这一去,将会破坏晴光弟的计划了。”
蔺露琼闻言一震,刹住脚道:“我晴哥哥有什么计划?”
匡平是急中生智,倏忽之间想起了这块王牌,见问答道:“他的计划是先灭死海之神,次灭天地三狗,最后以大义问罪于中原各派,显然他绝对不愿先和各派动手,你这去刚好与他相反。”
蔺露琼大惊退回道:“你又不先说,差点被我做锗事了。”
匡平见她急的藏起来更好,不禁暗忖道:“我有了这块王牌怕你不听话才怪哩。”
二人说着话,只见山下的会议似开完了,蔺露琼轻声道:“他们分派人员了。噫!分成四批做什么?”
匡平沉吟有顷道:“噗,定是为了饿狮萧雄。”
蔺露琼一忖道:“他们分批去寻找?”
匡平沉吟一会,猜想似的答道:“那不像,寻人焉能这般郑重其事呢,说什么也不致要这些声望尊隆的老古董亲身出马呀。这形势显然是不简单,莫不是饿狮萧雄有了某种惊人大事做出来了,看情形这批老古董似采取什么紧急措施。”
蔺露琼偏着蓁首揣测一阵,摇摇头表示想不出其中道理。
匡平突然轻叫道:“姑娘快躲起来,有几位老古董上山来蔺露琼闻声一闪,与匡平迅速隐蔽于乱石之中。
未几一阵轻微的纵跃声渐渐清晰可闻。
突听一个沉痛语气所传入二人的耳中道:“大哥,这件事情不能全怪武当三老,我们在场的都有责任,当初如不性急,纵然不另寻人选,但也可对萧雄多加一段时间考验,现在造成这种现象,纵然追回黄龙剑也于事无补了。”
稍沉一会又听一人接道:“二弟,这种事过境迁的事还说什么,已往萧雄的事迹谁也不知道,早知他曾和什么隗计那些坏孩子为伍时,说什么也不会选他承受黄龙剑的。现在他既宣告月兑离武当、无疑已加入三狗一边去了,刚才会议我看也是多余的,现萧雄的内功剑术已可抵敌死海之神,我们这些老的是七个八个也休想降得他住了。……”
语音步声渐走远,匡平立起身来道:“姑娘,萧雄真的叛离武当了,今后我们可放手对付他啦。”
蔺露琼摇头道:“我才不呢,这叫做活该,让各派自己去对付好了。哼,真是报应。”
二人稍立一会,判断各派老古董已离去时,即慢步下山。
夕阳台山,时已近暮,二人见前已现出一遍房屋。
匡平指道:“那就是永兴城郊了……”
他话还未了,蔺露琼突然看到一个极熟的背影闪入道旁行树之间,抢接道:“匡平,看到那个人吗?”
匡平说话时未曾留意,摇头道:“是谁?”
蔺露琼一想大声道:“对了,是犷獍乌太。”
说完长身飞起,接道:“匡大哥快追。”
匡平见她追字未落,早已出去七十余丈,暗道:“她的轻功竟到达这种程度,那简直是不可思议。”
忖着猛提一口真气,紧紧在后力赶……
岂知,匡平越追心里越觉不对,一开始尚还看到她的背影,待迟到那行树林时,竟不知蔺露琼已到哪里去了,暗道:“乌太不会比她快呀,怎的她竟追过头哪?”
一想不对,立即不往前追,环顾一眼,决然绕着树后几座土山转一圈,但是,依然没有见到半点踪影。
这可叫他进退两难了,立定犹豫一阵,想道:“大概是往有房屋那方面去了。”
想着正待举步之际,突然发现一丛树堆里似有什么东西蠕蠕而动,立即跃前一看,不由骇然大讶。他见到草堆里竟
是躺着一个人。就近俯察之下,嗨,那不足犷獍乌太是谁!伸手一提,将乌太抓起一看,只见他仅余一口残气未落了,人已面包惨白,惟四肢稍有一点颤动而已!
倏然,匡平又发现一件惊人之事.那是乌太的胸襟上显出一行用黄土划的字迹来,上书:“匡大哥,见字请向洞庭湖紧赶,小妹已从乌太口供中得悉白龙哥和阿楚是被一老和尚救走,大可放心。继闻啸天狗被死海之神杀伤,临阵率徒逃走,因不服气,由隗计设计说反俄狮萧雄的条件是要三狗答应他独占四鸟,并副掌武林,现三狗已完全同意他的要求,议定于洞庭湖夺取神龟后,即设立临时根据地,同时展开向中原武林明战暗杀。小妹见情况紧急,因是未等大哥会面而先走一步……”
匡平读完大惊不已,无暇多想,也不敢再在永兴投宿,立即越城赶去。
翌日临晨,匡平赶到耒阳县。吃过早点,立即又穿城而过,突于耒水江的下游岸上,眼见三个中年道人,被八九个青衣大汉围得水泄不通的在喝叱群战!
匡平一见认出三个道人是武当派人,然而对那些青衣大汉却一个不识,不知战斗有了多少时间,但那三个道人似已筋疲力竭。
匡平不加考虑,飞身冲上大喝道:“通通给我住手!”
岂知那些大汉不仅不听,相反攻得更紧。
三个道人自顾不暇,哪还有时间查看喝声是谁,其中一道士喘气问道:“来……的……
是……谁?这是……玉皇宫的人……”
匡平闻言,暗道:“玉皇宫现已展开屠杀了。”
他再无疑虑,“刷”声拔出白龙剑,厉叱冲进人群,一招“腾云驾雾”卷起,白光一闪之下,顷刻腰斩两人,惨叫刚起之霎,剑转“游龙于渊”,瞬眼又劈倒三人!他内功深厚,剑术神奇,玉皇宫的几个三流人物哪是敌手,接连几声凄厉惨叫发出后,余下的几位才知大祸已临了头,搞情敌人是谁后,惊叫一声中,同时朝四下逃走。
匡平不愿多杀,收剑见三道呆立喘气,即和声道:“列位道长,在下就是终南匡平。现玉皇宫计划发动,消灭各派的大屠杀已经开始了,请火速分头通知,务祈各派人员千万别分散力量。”
说完不管对方信不信,立即又纵起飞驰前进。
日近中午,前面已见大江,匡平暗付道:“前面就是东阳渡了,今晚非赶到衡山送个信不可。潇湘师伯不在,恐衡山派还不知道消息。”
低头沉思着不自知的渡过江去,上岸不远,突觉肩头一沉,紧接着耳边听到一阵银铃之声,歪头一看,岂知竟是一只小红鸟儿,忽然认出是文晴光的赤朱灵。
赤朱灵叫着跳着,突然抬起一只小脚来了!
匡平一眼看出它腿上还扎着一个小纸卷儿,不禁暗道:“它是送信的啊,伸手解下纸卷一看,见上面似匆匆写着几字,上书:
“匡大哥,大事不好了!在南岳山下,武当三老的玉清、玄清已被残人狗路奴重伤,现由‘峨嵋一圣’的金顶圣僧和昆仑白羽祖师护逃中,目前我正赶救少林四佛和青城二仙之危,得悉他们现被残犭敫阳盛和饿狮萧雄困于长沙岳麓山中,再悉天山一星现被啸天狗和吠地狗追边于湘江之中,大哥见字请火速往援天山一星……琼。”
匡平见字,不由心震之极,立即顺湘水沿河飞纵,两眼不时留心江中动态。
江中船只往来不断,他沿途打听几次,都是摇头不知。中午过去了,估计已离衡山县不远。
突然,匡平见有两个高大老人从上游如飞而来,距离近,他不禁诧然一怔!
两个老人这时也发现匡平,前走的倏然大叫道:“平儿你怎么在这里?”
后面老人大骂道:“糊涂虫,你还问什么,快要小子跟着追呀。”
原来二老就是糊涂公和闪电公,糊涂公被闪电公一骂,心头“咚”的跳了一下接道:
“对,平儿,快随我追,天山一星被两只老狗迫走衡州城了。”
匡平向二老见礼请过安后道:“两位老人家怎么要离开阴风洞呢?徒孙刚从衡州旁边过,曾打听说没动静呀。”
闪电公大骂道:“小糊涂,你懂个什么,普通江湖人怎知顶尖武林高手的行动,还站着干吗。”
糊涂公一沉回头道:“缺德鬼.天山一星可能真不会进衡州城哩。”
匡平一想间道:“师祖,你老知道天山一星是从哪里上岸的?”
糊涂公见问一怔,朝闪电公问道:“你知道吗?”
闪电公也瞪了眼,大概也不知。
糊涂公转面道:“平儿,我和你师祖是得万里僧通知出洞的,他算定各派大难已到,并说晴光小子已登上大陆了,昨天由衡山县里得知江湖近日动态,刚才又得衡山派人报告,说天山一星被两个老家伙在江里追杀,但我到这里并未发现呀。”
匡平知道二老糊糊涂涂追过头了,大声道:“快回头.天山一星定于中途上岸逃月兑啦,去迟恐又被二老狗追上了。”
二老闻言一怔,闪电公骂道:“小糊涂,你只说天山一星上了岸,但是,他从哪边上岸呀?”
匡平一听决然道:“就是这一边,如想逃月兑必须要有山区,南岳就在眼前,他必定是往南岳山逃去了。”
二老见他说完抢先飞奔,也只好从后紧随不舍。
匡平怕二老追赶不上,不敢放肆前奔,仅以六成劲力朝南岳市方向直进。
三个时辰过去,前面渐渐看到一座高峰,耸立入云,匡平忖道:“南岳虽见,路恐怕还有几十里。”。”
忖思未竟,前途突发喝叱之声!
糊涂公闻声大叫道:“平儿,可能是天山一星被拦住去路又回头了。”
匡平猛然刹住前进之势,回头叫道:“师祖,不对呀,其中还有女人声音,可能是长白天母等打上接应了吧。前面是个森林,情况看不清楚。”
糊涂公大声答道:“长白天母和嬷嬷等四人没有出洞。平儿,我们悄声入林去看看。”
匡平奉命身先前纵,半里地瞬眼走过,只闻喝声夹着格格笑声,一阵阵从林内传出,立即停止等侯二老。
二老一到,侧耳半晌,闪电公大诧道:“糊涂虫,你听出古怪吗?”
糊涂公同样面显惊疑,见问接道:“糊涂鬼,那是啸天狗和吠地狗被鲸魔萨菲莉给耍弄似的!这怎么会呢?论功力她只能敌住一狗罢了,你听,此时的二狗似喘息不停呢。”
闪电公点头道:“其中有古怪,我们偷进去看看。”
两老一少悄声模进森林……”
森林中此时战况非常奇特,两个丑陋老人被一个看似非常风骚的绿裳女人迫得满场奔走,这情况看在糊涂公和闪电公眼里不由震惊之极!
沉默一会,闪电公忍不住传音朝糊涂公道:“糊涂虫,你看出苗头嘛?萨菲莉那如此高深莫测的内劲,看势已超出死海之神以上了,二狗就以死海之神来对付也没有这般轻松吧?”
糊涂公传音答道:“一点不假,那婬妇可能在水晶宫另有奇遇,无怪这几月没有她和鲨鬼屠善的消息.这情况对中原武林更严重了……”
突然两声闷哼,打断糊涂公的传音说话,二老一少触目见二狗跌坐于地,适时只见鲸魔格格浪笑道:“两位老相好的,怎么了,我还没使劲哩,干吗竟受不了轻轻一掌,格格……”
只见她笑着忽倏面色一变,霎那换了声音,冷冰冰的道:“路家,路守,现在知道姑女乃女乃的厉害了吧?哼!不要说你们三兄弟,就是巴丹色现在不听姑女乃女乃的命令都不行。”
二狗似未遭受重伤,啸天狗撑起身体喘息答道:“菲莉,你说罢,只要你不忘前情,我兄弟从此决不反对就是,但你刚才放过天山一星是不对的。”
“呸”一萨菲莉大呸‘声骂道:“老狗,什么前情不前情,当初是姑女乃女乃一时高兴拿你们玩玩罢了,从今以后,再不许菲莉、菲莉的叫得那样肉麻。本姑女乃女乃自今日起.决心创造一个前古未有的武林大派,现定名为‘丹色教’,凡顾我者生,逆我者亡。”
吠地狗这时也支持立起道:“你就是自立为‘丹色教主’?凡立教必有宗旨和教义,否则无法进行,我兄弟既不能月兑离你之掌握,但不知给予何种地位呢?”
萨菲莉一见二狗诚服,随即改变面容格格笑道:“实不相瞒,死海之神本是我夫,他之所以被死海三世收为继承人也是我的引进。他名叫巴丹色,故以其名为教名,至于宗旨和教义将来召开大会时再颁布,你兄弟暂以副教主任用以。不过,我以教主夫人之命警告你们,从此不准再起反意,否则以这片树林为榜样!惩处不恕。”
她说着“呼”的一事劈出!顷接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隆”大响起处!只见一遍插天森林,瞬眼被其劈出两丈余宽的一条空路来,那声势真是惊人至极。
二狗目睹其功,莫不面色齐变,互望一眼,似已死心塌地的畏服了。
鲸魔萨菲莉一见得意地笑道:“二位副教主看本宫夫人的功力如何?格格……这不过是稍发三成内劲而已,放眼宇内,谁能接下夫人八成功力。”
啸天狗知大势已去,瞬息变了态度,谄言恭维道:“夫人神功盖世无双,属下兄弟敬佩莫名,半年末到,夫人从何时得此奇功?”
鲸魔浪声轻笑道:“洞庭湖神龟之丹被屠善获得,可惜他无福消受,仅得到本夫人一夕甜头即白行尸解归真去了,于是神龟丹自属本夫人享受了。”
她语意显然,无疑屠善因色所迷而遭其分尸之惨!
二狗闻言,不禁身心皆颤,久之未曾开口。
鲸魔这一阵威胁利诱,大收奇效,只见她风情故弄的又格格笑道:“二位副教主不要认为本夫人手段过辣。凡欲成大事者,其作风莫不如是。现请二位火速通知第三副教主路奴兄,嘱其本照你们既定方针,继续展开工作,凡有不愿顺从者以明战暗杀、威逼利诱、务祈早日达到本教之预定目的为要。”
一沉又道:“本教自今日始,以水晶宫为临时教坛,以本夫人故乡‘戈帕尔’为永久总坛,玉皇宫暂作行坛可也,工作中心以首先夺取五龙神剑为镇教之宝。”
二狗同声应是,稍沉吠地狗拱手道:“五龙神剑现已有赤、黄、黑三把,惟青、白两剑尚非本教所有,白剑易取,恐青剑将大费工夫,属下等惟竭诚以赴就是。”
鲸魔闻言冷笑道:“青剑为浮沉岛所得,玉女四世现算什么?那婆娘有本夫人对付就得了,你们尽力放手施为,如有困难,速报本夫人得知,无有不迎刃而解之事。”
二狗恭声受教,同时告辞待走。
鲸魔忽然招手又道:“二位暂停,本夫人还有交代,你兄弟既定策略故属必行,但还欠缺健全。在展开工作之余,同时要铲除各派根本重地,中原武林能起领导作用者莫出嵩山少林和武当、峨嵋,只要这三派被除,余则不战自降矣,这是本夫人熟思已久之策,希郑重遵行勿误。”
说完领先前行,二狗随后,瞬息隐没不见。
这幕剧只看得糊涂公和闪电公心颤莫名,久久未曾讲出半句话!
匡平抖声问道:“师祖,这如何是好?鲸魔刚才那一掌,似真还未用五成内劲,举目中原谁是敌于?就以晴光的万斤压恐也难受其全力一击,而徒孙更不用谈了。”
二老默然久之,糊涂公沉声道:“后果如何?暂时无法预知,惟各派众老是其先消灭的对象。平儿,我们应以最速脚程向各派传递消息,务忻各派化整为军,千万别与力敌……”
突闻背后隐隐传来剑风之声,立将糊涂公语意惊停。
匡平翻身扑去,俄顷跃至林沿,举目只见两团剑气滚滚而来。
此际二老也已赶到,闪电公大惊道:“那青色剑气的定是玉妞儿,黄色剑气是武当叛徒,平儿快去接应。”
匡平笑道:“不要去接应了,蔺姑娘剑气那样强盛,萧雄根本就非其敌手,看势她是不愿下毒手罢了。”
说话之际,两团剑气已接近林沿,蔺露琼一见二老和匡平即高声道:“糊涂伯伯、闪电伯伯,快和匡大哥去救少林四佛与青城二仙,他们被残人狗暨阳盛给困住在后面。”
二老闻言,纵身就走,匡平稍待问道:“姑娘为什么还不下重手?”
蔺露琼剑气飞绕一困答道:“两剑无克,下不成手啊,我只有将他功力耗尽才有办法。
大哥快去啊,这里不要管啦。”
匡平边走边叫道:“蔺姑娘,晴光弟已有消息啦,我师祖说已登陆内地了……”
匡平声音渐远,蔺露琼得悉欢叫一声道:“我听到啦!好极了……”
萧雄满头是汗,喘息难平,刚好趁蔺露琼说话有了空隙,咬牙拼出最后一股余劲,黄龙剑连施三招绝式,霎那将蔺露琼迫退六七步,时机难再,厉吼一声,死命冲进深林。
蔺露琼眼看到手的胜利,哪愿让他轻易逃走,娇此一声,紧迫不舍。
萧雄自知功力不如人,在此死里逃生之下,哪能再找机会,拼命只往林本丛生之地乱钻,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
蔺露琼也有那股狠劲,一心就不让他月兑出手掌,她轻功奇速,只要得到一份响声,立刻如闪电般追到。
于是一逃一追,顷刻不知追出多远。
时近黄昏,原野渐趋冥冥,蔺露琼心理一急,暗自忖道:“糟糕,今天真要倒霉啦.那坏人硬被他逃。这个鬼树林真讨厌,那里这样大啊。哎呀,前面有高山啦。完啦,黑夜重峰,绝望啦。呸,让你逃掠算了,下次嘛,你就别遇着我。哼,再遇到时要你好看。”
她天真稚气的自我嘟噜一阵,抬头看看天色,只见银河已在天顶,月亮已上东山,外倏然又轻叫道:“哎呀,我肚子饿了,哪里去找吃的?”
一想无计可施,只得找有空隙之地前行,顺着山脚,转了约数里之地,始终没有发现一点灯光,暗道:“这是什么鬼地方,竟要个居民都没有,简直和我作对嘛。”
“唰!”突然前面发出一声响。
蔺露琼乍闻之下,吓的退了两步,既而暗骂道:“哎,我怎么这样胆小,难道怕谁嘛?
真是没出息。”
心中嘀咕着,两眼还是骇然的往前面睁得大大的,但一声发出后并没有继续,她轻轻的往前模索细察,近处虽没有什么,然而远远的却有一团黑影如飞奔驰!
蔺露琼一见暗道:“哈!原来是个人啊。噫,那人的轻功劲力多强啊,我倒要看看是谁?难道姓萧的又出现了?”
忖思过久,前面黑影已告消失,蔺露琼一见暗道:“我怎么搞的,越来越笨了,还站着考虑什么。”
这次再也不想心事.立即放势前冲!
两顿饭时之久,耳听前面厉喝不绝传来,蔺露琼闻声暗道:“那是残犭敫阳盛的声音,他在喝叱昊苍皇。这是什么一回事呀?哎,不好,他冲出了糊涂公众人的包围啦。”
近前一看,只见残犭敫仗剑拦在昊苍皇面前厉声叱道:“彭师兄,你将颜-救到哪里去了?嘿嘿!你想叛变哪。”
只见昊苍皇哈哈大笑道:“长江帮的少帮主,你是小人得志,竟忘了本来面目。玉皇宫自你一到,立即专权施令,夺我威信,嘿嘿!版诉你,老夫现在迷途知返了。玉皇宫有三个老狗宠上你,老夫自知迟早要被你暗杀了夺的。颜-是老夫内侄,当年老夫杀他父亲,哈哈,现在要保存这条老命让她报仇,如一旦被你得手,颜-又从哪里去报仇呢?不错,颜-是老夫救走的,那是良心发现,不愿再亲眼看见她遭受悲惨命运。”
残犭敫阳盛闻言冷笑一声道:“彭舟,你既叛离玉皇宫,本王今晚就不认你为师兄了。
你想想能逃出今晚的命运吗?然而,本王给你最后一条生路,只要将颜-交出,大师伯那里我或许替体讲句人情,否则你估计能否敌住本王手中赤龙剑。”
昊苍皇彭舟忿极大笑道:“颜-已获自由行动,何去何从老夫不过问;至于人情那是废话,老夫已决心月兑离玉皇宫,即令三狗自来又有何妨,你手中赤龙剑不见得能有多大效力。
版诉你,玉皇宫现已名存实亡,就是三老狗也已做了‘丹色教’的走狗,你算什么东西。”
蔺露琼突闻“丹色教”三字,不觉心里一怔,暗道:“哪来什么‘丹色教’啦?……我倒要问问他看……”
她刚想现身,突见残犭敫阳盛大喝一声,赤龙剑似火龙般力冲而出!
昊苍皇同时厉声大晚,手中长剑,火速相迎,顷刻展开生死之战…….蔺露琼暗道:“彭舟现已回头知返,必要时我得去救他一下,那条命要留下来给-姐姐和晴哥哥去处理,这时不能让残犭敫给杀了才行。”
昊苍皇功力剑术虽然高强,但一撞上手持五龙剑的人物时,比较起来还是相差一筹,只见他一开始尚能猛攻猛击,时间一长,渐渐已被赤色剑气困住了。
蔺露琼见势已危,一闪跳出,“呼”声一挥青龙剑,发出了龙吟声,她并没立刻加入战斗,仅仅表示一个英雄式的美妙姿态,竟似叫战斗者知道有人在旁。
她那动作不错,瞬息得到了预料的反应。昊苍皇倒没有多大的震惊,他似已抱定某种决心而沉着不语,可是,残犭敫阳盛就大大不同了!他可能尝过蔺露琼的苦头!一见蔺露琼由暗影中现身出来时,心头如被什么猛击一下似的,只见他面皮在星月下显出抽动之态,那是突发的恐惧之情,“唰”的一声,纵月兑昊苍皇就往旁边一闪,横剑当胸,郑重作出戒备之势,可见其心情是何等沉重。
昊苍皇彭舟立于一旁不语,也没有扬剑拒敌之势,他这时似明了蔺露琼的出现是完全因救他而为的。
蔺露琼本待要杀杀残犭敫的气焰,但一想到颜-的下落不明而放弃了这个企图,深知若与残犭敫一动手就非三招两式可完的,如是,则昊苍皇定必离去而不会在旁呆立,考虑一定,挥剑一指残犭敫道:“姓阳的坏人,你还不走想等我动手吗,哼!”
阳盛不明她心意何在,突然闻言如逢大赦,朝昊苍皇狠狠的瞪两眼!
蔺露琼一见大怒道:“有我在此,你还敢耍厉害吗?”
说着“呼”的一剑冲出!
残犭敫阳盛大惊,翻身飘出四五丈,心还不服道:“玉女五世,迟早你要被我‘丹色教’捉住的,到那时看我的报复罢……
蔺露琼闻言大火,起势又待冲进……但阳盛音落人起,身已在十丈之外。
“丹色教”?蔺露琼哪有心情去追他,心中只想到“丹色教”这个名字,沉吟。会,转身见吴苍皇尚静立未动,思忖一下收剑入鞘,前行两步道:“彭老头,你倒还沉着啊,大概是知道我不杀你啦。”
她稚气的还带笑,又接道:“现在我晴哥哥的本事可大啦,看你将来往哪里走啊。鄱阳湖那五掌之仇只要报一掌你都吃不消的,不过,他没遇害我是不再追杀你了。喂,答我两个问题。”
昊苍皇全无恐惧之情,反见她天真明艳而微微含笑,闻言拱手道:“玉女,文晴光老朽已见过了,你信不信他连半掌都没报吗?有话尽避问,老朽不走的原因,就是看出你有话要问的。”
蔺露琼听说文晴光没有报仇并不惊奇,但一得文晴光的消息而高兴极了,面上透露天真的微笑道:“我预料得到的,只要你当初不是害他家人的仇敌时,在打斗上的仇他是不会记恨的,你在那里见了他?时间呢?还有,我-姐的下落……噢,什么叫‘丹色教’啊?”
她想到什么问什么,一连串的题目都问出来了。
昊苍皇彭舟静静听着,见她住了口才笑道:“害他父亲的人老朽已查出,那也不算是害,不过是四天王将他父亲得宝的消息传至武林罢了。他父亲是死于死海之神掌下,但是,害他母亲和兄长之人才真正是四天王所为,那件事连老朽都被蒙在鼓里,一直在四天王被文晴光毁其眼睛之后才被老朽查出,这事老朽在大前天已转告晴光了,那是在洞庭湖边,可惜他到洞庭湖迟了半天……”
蔺露琼诧然岔道:“神龟被别人得去啦?”
彭舟点头道:“被鲨鬼屠善接足先登,然而,他也无福消受,老朽为了追他,且亲服看到他被鲸魔以色迷住而遭分尸八块之惨。当时鲸魔吃下神龟丹,曾自言要创设‘丹色教’,是老朽自知非鲸魔敌手而眼看她离去;至于颜-现已送与晴光保护,老朽以往罪孽深重,本待即时自杀以赎前愆,但……唉……老朽总想再见发妻一面方始甘心。”
蔺露琼跟着叹口气气道:“老头子,你当初也是太糊涂了,这种仇-姐不能不报呀,简直没有善解的余地吗?”
彭舟平静的道:“玉女,你想到其中有什么曲折吗?”
“曲折?”蔺露琼大讶道:“什么曲折?”
彭舟叹口气道:“以往之事不说也罢,说出也没有人相信,像老朽这样横霸江湖,只知名利的人,哪怕跳入黄河也洗不清冤屈的。”
蔺露琼见他面容平静之至,说话诚而不诡,暗付道:“当年之事可能真有曲折。”
沉吟一会正容道:“老头子,当年你欺侮-姐的妈妈,杀死她的父亲难道非真吗?”
彭舟仰首望着星月,久久点头道:“邪念虽有,事实却非,这事连老发妻都不相信。
唉……何况他人。”
蔺露琼跳脚叫道:“有这种事,哪为什么不向-姐说明白啊。快告诉我,我替你申冤去……”
她意犹未尽,突然一声阿弥陀佛之音起于附近,紧接着走出一个僧人来!‘’彭舟似不认识;而蔺露琼却欢声叫道:“老师傅,是你老呀,孑孓老爹和张三篱大哥可是你从我家带走的?”
原来出现的正是破衲老僧、他含笑点头道:“女施主,现在浮沉岛可热闹了,府上现已高朋满座,亲友如云啦,你所欲见的以及想象不到的都被老衲送去了。”
蔺露琼见他不说人名,正待发问……
破衲老僧摇手道:“女施主,人员过多,一时说不完,将来你一定会知道的。”
一停向彭舟合十道:“施主,还认得当年在府上化缘僧人吗?”
彭舟闻言大惊道:“大师就是当年自称万里僧的?那……在下当晚暗入颜宅所发现之僧人也是大师了?”
破衲老僧含笑点头道:“施主所言完全正确,五年后施主持剑闯入颜宅,企图行凶而被一声警告的亦是贫僧,现施主满面祥和,定必心境清朗,贫钠恭贺施主否去泰来,阿弥陀佛。”
彭舟翻身伏地,倒剑往头顶一转!以奇速的动作削去一头黑发,抛剑合十道:“大师,十七年前皈依我佛之谒,彭舟大悟,希望大师体佛慈悲之旨,给彭舟接引罢。”
蔺露琼看得大异不已,怔证的睁眼不瞬!
破袖老僧合十道:“施主请起,老衲一生不受戒,故所以自号无戒,无须接引。我佛释迦牟尼,以明心见姓之旨得无上正觉而普渡众生,今施主心明性见,已得正觉矣。”
蔺露琼听着,知道彭舟就是这样简单的出了家,不禁讶然道:“彭老头,你就是这样当和尚啦,你的冤枉呢?”
彭舟起立合十道:“谨谢女菩萨赐号,出家人无冤可言。”
“吓,赐号?你就此号‘黑和尚’?这不难听嘛?我是无心之言啊。”
破衲老僧含笑道:“女施主,出家人不计雅俗之名,无心即有心,黑和尚亦无不雅,致于当年之事,老衲尽知一切,辱颜女施主之母者——残人狗路奴也,杀她父者亦路奴也,黑和尚当年仅只一念恶意也。果报循环,自有人受,施主无须挂怀,老衲与黑和尚就此告辞。”
说完模出一个纸包道:“包内有食物,女施主请收下充饥,洞庭湖将有大战,施主宜早日赶到……”
蔺露琼接下纸包,目送两僧去后,打开一看,不禁大讶道:“怪啦,破衲老僧是吃荤的啊,不然他怎敢买烤鸡呀。格格,真是无戒和尚哩!”
她边笑边吃,边吃边行,本时还轻声哼着歌曲,真是个稚气未月兑的野姑娘!
山林走完了,天也快亮啦,蔺露琼见前面隐隐现出一条大路来,她抛掉余味犹存的鸡骨头忖道:“这条路不知能不能通往洞庭湖呢……?”
晨鸡初唱,大道渐渐有了行人,蔺露琼见乡下人都以希奇的眼光朝她注目,不禁暗道:
“真是乡土佬,有什么可看的。”
倏然,她想起应该问问方向才对,立即向一个中年人叫道:“喂.你告诉我往洞庭湖是朝哪里走啊?”
乡下人闻声站住,见她肩背插了把长刀,心中似在嘀咕,畏缩的答道:“女达官,此地名叫水东江,距洞庭沏可远的很哩,起码还有千多哩,朝北走湘乡县,直奔宁乡县,到沅江县就到了。”
蔺露琼挥挥手,算是答谢了人家,放开脚步,就往前奔,沿途饥餐渴饮,第二日中午已赶过了湘乡。她脚下的轻功在自天虽不便施为,但一到黄昏可就管不了这许多,不过,她还没有整夜奔走。
打听之下,知距宁乡还有七十余里,忖道:“我得吃过饭再走。”
沉忖之际,耳听背后传来一阵马蹄之声,回头一望,远远奔到三骑,马上坐的是三个中年江湖客。
蔺露琼一看不认识,赶忙闪立一旁让马前进。
三个骑客并非等闲,他们都看到前面有个背剑的少女,其一猛的一勒皮缰,将马放缓了驰势,叫道:“何兄、李兄决勒马,前面好像是玉女五世。”
同伴不要他叫,同时也将皮缰放缓了,另一人惊异道:“正是她!”
蔺露琼的耳朵灵敏极了,虽隔了几十丈,然对方言语都听到了,招招手叫道:“你们只管走,我不会拦路的,只要你们不是玉皇宫和什么丹色教的。喂,你们是不是?”
她真是没有半点江湖经验,人家既知道了她,就算是也不会认帐了。
“在下张明,后面是何平、李照,属昆仑、天山、青城三派弟子,谨问玉女好。”
蔺露琼见他们都恭恭敬敬的.被弄得不好意思,也拱手道:“别客气啊,我现在不乱生事啦,你们不要怕呀,快请上马先行吧。”
三人见她天真稚气,都在心里嘀咕,那是说:一个这样可爱的姑娘,谁又知道就是从前杀人不眨眼的女魔王?
何平赶至张明身旁道:“玉女,你请先,如要马代步,在下这匹马愿送玉女暂骑。”
蔺露琼会错意思,讶然道:“这是什么话,我又不是要抢马骑?过去我也没有杀害你们三派的人呀,现在更不会-,放心过去。”
李照赶上接道:“玉女,近日各派已得糊涂老前辈飞帖传书,都知道你与文大侠现正全力扫荡邪魔,就是少林武当也暂停报复之心,这事中原武林早已知道了,何兄之意是尊敬的举动,请玉女不要会错意思。”
“噢!老糊涂真还不糊涂嘛!你们急急赶路是干吗去的?我不要你们先走罢。”
张明恭声接答道:“在下等顷接尊长通知,叫速向洞庭湖报到,原因不明。”
蔺露琼沉吟忖道:“各派定已知道丹色教展开了大屠杀,为防无辜牺牲,故有集中拒敌之意,破衲老僧要我赶往洞庭,可能也就是此意。”
忖罢朝三人道:“你们先走罢,我也是往洞庭湖去的。”
三人见她一再催促,便知不能勉强,都拱手道歉上马而蔺露琼独自走了将近三里地,前面现出一个镇市,未几进镇吃过午餐,休息一会儿继续前进。
出镇未远,接见前途尘头大起!暗道:“这批骑客起码定有十几个。”
默念未已,当先第一骑如飞而来,距离一近,突闻马上之人传来大叫道:“玉女,那是玉女嘛?”
蔺露琼闻声,近前一看,诧异道:“张明,什么事?干吗回头呢?”
张明喘息答道:“玉女,五皇宫大批高手迫杀过来了!被追的各派之人都有。”
蔺露琼秀眉一挑,冷笑道:“你不要动,站在我旁边认人,是自己的都叫住旁观,我倒要看来了多少。”
张明拴马道旁,恭声道:“前面十三骑都是自己人,后面二十余骑是玉皇宫人,其中还有黄河帮主乌风在内。”
说话之际,前批逃骑已到,张明纵出大叫道:“玉女五世在此,各派兄弟赶紧下马。”
群骑闻言,莫不惊喜交集,纷纷飘落上前拱手。
蔺露琼见都是些四十上下的赳赳武林人,摇摇手道:“各位别客气,敌骑快到了,请在后面旁观,如见敌逃窜时,各位立即出动追击,务求一个不留。”
她说话虽然娇柔,但听到众人耳里都是一遍杀声!
众人骇然中齐声答应退开,同时敌骑已如飞冲到。
呼喝声中,黄河帮主首先发现了蔺露琼,他虽在寒龙谷与蔺露琼见过一面,但还不太清晰,因是此际一见于忽倏间,没有真正识出是谁,然而,他见各派之人立于她的背后,凭这点已知目前少女定非无名之辈.于是,他有了警觉之心,待后面群骑赶到时,立即扬鞭大喝止住前进。
蔺露琼不识乌风,回头问张明道:“这群人哪个是乌风?”
张明有了靠山.抖擞一下精神大声答道:“玉女,你前面之人就是新投玉皇宫,再投丹色教的黄河帮主。”
乌风一听张明叫出“玉女”两字,心中“咚”的吓了一跳,面色顷刻大变。
蔺露琼霍然转身冷笑道:“原来体就是乌风.最近我杀了个乌太,听说就是你这坏儿子是吧?”
乌风似早知儿子被杀而不知死于何人之手,这时闻言,不惟面色难看,而且身起颤抖之态,只见他颤声道:“我儿子就是死在你的手中……好……好……我和你拼了!”
说着一手拂出!
蔺露琼哪能怕他的掌风,连动都不动,依然睁眼望着,岂知触目发现他掌风中夹有两点蓝色细微东西在内,但是待发觉时想避已来不及,突觉右臂似被什么钉了一下。
乌风一见,倏然如着了疯似的哈哈大笑……
蔺露琼见他笑得讨厌,哼声道:“你笑什么?再发两掌试试。”
乌风笑罢,一变面色,阴阴的道:“嘿嘿!老夫笑你只有三日阳寿可活了!快点准备棺材罢,浮沉岛是回不去了。”
蔺琼闻言一怔,疑问道:“姓乌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乌风得意的大笑道:什么意思?我乌风的‘毒鱼刺’百发百中,无药可医,你查查右臂看,三日后一发作,即七窍流血而亡,老夫仗此不知杀了多少一等一的对头,今天你也难逃一死。”
蔺琼低头一看右臂,见衣袖上确实露出两粒蓝色的东西,暗道:“难怪臂上似遭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原来就是这两根鱼刺。”
一面想着,一面抬右臂伸指拈了下来,注视半响暗道:“我有乾天神功护体,这东西根本就休想沾上一点皮肉,何况我还不怕毒呢。”
她放开手掌向乌风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毒鱼刺嘛?噫!我手臂似有点痛啦?喂!有没有解药?”
乌风闻言一震,怀疑道:“有点痛?嘿嘿,你恐怕弄错了吧,那只有点痒。哼,解药,天下没有医毒鱼刺的解药,那是用百毒精炼而成的,要有恐伯要到阎王殿去找了。”
蔺露琼格格笑道:“坏老头,你恐怕恶事做得太多了,今天你自己也尝尝毒鱼刺的滋味罢,你说要我打哪里罢?”
乌风闻言哈哈大笑道:“毒鱼刺只有本人有,你那两根只要见血就失效了,老夫除头胸防备之外,任你订罢,老夫不怕伤骨的。”
蔺露琼冷笑一声,两指轻轻一弹,根本就没有见她弹出什么东西,然而,乌风突觉两只耳朵一痒!
蔺露琼见他伸手去模,冷笑问道:“乌老头,到底有什么感觉?你也去准备棺材罢。”
毒鱼刺是乌风自己的东西,他当然知道一切反应,只见他面色顿成死灰般难看,突然厉叫一声,翻身如飞奔走!
蔺露琼见他同党目睹乌风情形不对就待逃窜,立即挥手叫道:“张明你们冲过去,不准放一个漏网。”
她身后各派之人闻令齐声大喝,纷纷上马力冲而出。
蔺露琼顺手模出一只金鱼剑,附带放出赤朱灵,只要有人漏网图逃,立即双管齐下。
玉皇宫人一旦去了乌风,莫不惊慌失措,呐喊一声,各自钻隙逃生,人人都失去斗志,谁也不敢硬拼。
此时的各派人众,无不心雄胆壮,各个以一敌二,拼命追杀。顿饭之久,玉皇宫人倒下一大半,冲出的都死于赤朱灵之嘴下,根本就不需要蔺露琼使用金鱼剑。
渐渐的,敌人只剩下十个,八个.六个,三个……紧接着各派之人高举手中兵器,一致朝蔺露琼大声欢呼,哄哄然音传四野。
张明如飞夺来贼人一匹良马,牵至蔺露琼身前道:“玉女请上马。”
蔺露琼笑微微的点点头.纵身马背,唤回赤朱灵,举手向前道:“各位随我来.只留下五人收埋尸体后继续赶来,可能前途还有被围之人,我们不能在此久待。”
音落一马当先,如飞前驰,各派之人哄诺一声,飞骑追随。
大队在日落黄昏之际进入了宁乡县,蔺露琼派天山弟子何平找了个大客栈住宿,未久后队五人也已赶到。
蔺露琼有昆仑张明替她找了个清静独院,群豪都在前面欢饮。
饭后,蔺露琼叫进张明交代道:“你们分成数小组向本城大街小市,客栈庙宇去秘密探听一厂消息,不管是哪方面的,限在三个时辰内回栈,宁乡距洞庭湖只有一个益阳县相隔了,相信敌人在此有不少人,注意,千万别和官家发生冲突。”
张明恭应退出,走至前面悄悄分组出发。
蔺露琼也不闲着,稍微将面形变了一点,头发分织两根辫子,将房门掩上后也走出店去,上得街来,见夜市非常热闹,人潮拥挤,乱纷纷的。
宁乡城座落湘水支流的沩河之中游,距湘水不过是百十余里,水路交通非常便利。
蔺露琼在街上转来转去,她心中很奇怪!派出去那么些人竟连一个也没有撞着,忖道:
“难道就这一时之间已出事不成?”
她想到这里立即朝客店急急赶回,前脚刚蹈进店门,迎面遇上何平。
何平一见叫道:“玉女,你回来啦。事情紧急了,在下特留在这里相候。他们现已从北门飞骑出发了。少林四佛、昆仑白羽祖师、峨嵋金顶一圣被围于湘水旁边的靖港镇郊,刚有一个老和尚通知,请玉女赶急前往增援。张明伯众人赶不上你,是故提前出发去了。”
蔺露琼沉静一下道:“快将马牵出来,你在后面跟着,我先走一步叫住前队人马。老辈人物被围,他们更不是敌人对手,去了也是白费。”
说完走入店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出店时恰逢何平备马在等,蔺露琼翻身上马,道:
“如我没有找到大队,或另有他遇时,请你通知他们不要等我,可以直往洞庭湖前进。”
语落扬鞭策骑,径朝北门驰去。
蔺露琼一口气走出二十余里,感觉马走太慢,暗道:“似这般走法,恐天明还赶不到出事之地。”
一沉倏然月兑鞍纵起,她干脆运用轻功赶路,瞬息之间,那匹良马已被她她落后面半里余远。
突然,前途发出数声马嘶……蔺露琼闻声猛提一口真气,如闪电般赶过头去,回身一看,确如预料,那正是张明等人来,立即叫道:“张明,你们快奔益阳。”
张明连影子都没有看到,闻声叫道:“那是玉女吗?”
蔺露琼答道:“正是,湘江之战你们不要去了。”
话落身起,如飞而去。张明哪敢不听,招呼一声,群骑径朝益阳驰去。
一个时辰不到,蔺露琼已看到一条宽阔的大江,这一阵竟被她奔出百余里之地,可见其轻功之佳确实惊人。
她奔到江边一停,判断一下方向,忖道:“靖港镇不知在上游还是下游呢?”
正在犹豫之际,猛见一条黑影由岔道激冲而来,其势之速,真是罕见。
蔺露琼正待喝问是谁,但话未出口,而来影已将她一把抱住!
这一下可真将她急坏了,来不及有何思索,立即举掌提功力劈,“蓬”!结结实实的劈在偷袭之敌头上!
岂知来人依然低头紧抱不放,看势一点也没有受伤,蔺露琼一急晕了头,乾天神功运至十成,纤掌竞如雨点般落下,紧接着“蓬蓬”之声连续发出!
“哈哈……琼儿劲力猛进啦,再加力!”
敌人大笑说话啦!
蔺露琼闻声一怔,继而嗯的一声软了半截!四肢全然无力啦。
“琼儿,琼儿。你受惊啦,啊,睛哥哥太兴奋啦,该死该死。”
“格格……”
蔺露琼确是被惊得头晕眼花,但她一听出声音时,不惟不抱怨,相反还喜得格格轻笑不已,可见她对文晴光的情感是何等浓厚!
文晴光闻得笑声,暗暗吁口气,轻轻将她抱在怀里道:“琼儿,你心还在跳哩。”
说着伸手想替她模模,但他突然又收回去,只在她背上轻轻的拍了一阵。
蔺露琼躺在他怀中享受一会儿,轻声道:“晴哥哥,你在水晶宫呆了好久啊,真把我急死啦!”
文晴光将已往之事在她耳边细说一会又道:“琼儿,我那个梦真奇怪,自己根本不知道在做梦,只知是在一个广阔的草原上,脑里全是各种神奇妙绝的剑式,内功心法,腾云驾雾的轻功身法,那段时间不知饥饿,不觉疲倦,没有天黑,也没有时间,似一切都成混沌世界,唯一只知练功夫。啊!琼儿,我还没有告诉你——那水晶官除了五龙殿还有更妙的奇境啊!将来一定要带你去玩的。”
一停,又将水晶宫的一切补述一番后接道:“我这次出水晶宫,可不是从那五龙殿出来的,你知道那墨晶柱已被我封死哪,我是从‘水晶宫’那三个字的‘晶’字另找到神秘之路啦。琼儿,水晶宫真是妙到毫巅,在宫里可以看宫外的一切境界,然而,出了水晶宫时,在外面可就一点也看不到什么东西了。”
蔺南琼听得入了迷,只嗯嗯的应着。文晴光说完了,她还回味无穷。稍顷,她倏然轻啊一声道:“晴哥哥,我误了大事啦!”
说着猛然跳起来道:“快去,有六个老古董危险啦。”
文晴光似知她所谓危险是什么,轻笑道:“少林四佛、昆仑祖师、峨嵋一圣被围是不是?”
蔺露琼大讶道:“你已知道啦?”
“哈哈!打走了。”
蔺露琼闻言大喜道:“是什么人能围住六个老古董?”
文晴光笑笑道:“天地人三位老狗,外加四十余一等高手。”
“吓,六个老古董没有损失吧?结果怎么样了?”
蔺露琼问后偏着头待答,那模样天真之至。
文晴光携着她的手,边走边笑道:“少林四拂有三人旧伤新愈,在战斗上自是打了折扣,就算是未伤,然以六人的功力也非三狗之敌,何况还有那么多高手群攻呢,因是之故,六人在我未赶到之先已各负重伤,但幸还能苦苦支持,我幸早到一步,以‘五雷劲’首先将残人狗揍了一下重的!残人狗功力奇强,仅喷了一口血大叫‘扯活’,我当时哪让他轻易逃走,一个‘八风身法’追及啸天狗,狠狠地打了他一大耳光,只打得他像‘陀螺’般旋出两丈地,可惜六个考古董此时已不能继续支持而踉跄欲倒,因之我立即放弃了再揍吠地狗而急急赶回,岂知待我返身时,那四十余个高于已逃得只剩几点黑影了,当时我欲一试‘闪电剑’的功效,立即顺手掷剑追击!琼儿,你说怎么着?”
蔺露琼惊讶道:“你能掷剑杀敌啦!?”
文晴光神秘地笑道:“再高一层是什么?”
蔺露琼更觉惊奇道:“御气飞剑!?”
“琼儿,再加一点怎么样?”
“啊呀……剑气合一!”
文晴光点头道:“可借功力还不到纯清之境,剑气之光尚不够纯正,杀啸天狗吠地狗大概可以,如残人狗、死海之神,仅可击败,如逢最近夺了神龟丹的鲸魔时,那就不知能否敌得住呢。”
蔺露琼两眼吐出明艳的奇光,高兴得双手抱住他欢叫连声道:“晴哥哥,快背我!”
文晴光诧异道:“好好的干吗要背哩?”
“格格……我高兴得走不动啦!”
文晴光知道她确实高兴得撒娇了,双手抱起她道:“琼儿,背起来实在难受!还是抱着走罢。”
蔺露琼格格笑道:“那我不好呵气啦!”
文晴光一面走着一面吻他,方向直指洞庭湖。
“晴哥哥,哎,三宝公的隐居大树被人烧啦。唉,你不要难过啊,我一直就没有查出是谁动的手。”
文晴光并不惊骇,只微笑着不言。
“噫!”蔺露琼察色大异,见他只睁着眼睛看自己,不禁惊噫一声,想道:“干吗老看我啊!其中有原因啦!”
文晴光见她那怔怔的样子怪好玩,不禁“噗嗤”一声乐了,霎霎眼睛笑道:“看到被烧的树里有骨头吗?”
“啊!这个我没有想到哪,但有很多足迹呀。”
文晴光点头道:“还有女人们的足迹、和尚的足迹,还有……”
蔺留琼大叫,打断他的话笑道:“我明白啦,呸!那破衲老和尚真坏,干吗见了我不说呢,一定是他,嗯,还有云姐、狄姐她们。是了,老和尚带了她们接走三宝公.都送到我浮沉岛去啦。”
文晴光见她反应奇速,能举一而知全盘,微笑着点头道:“琼儿真行。”
“格格,比你差得太远了。喂,晴哥哥,你是哪天从水晶宫来的?”
“六月二十八。”
“啊,我们只差一天时间啊。”
文晴光笑道:“所以我到你家只呆得一下子就追来啦,谁知追的路线不对了。”
蔺露琼笑笑一指夜空道:“这是什么时间啦?”
文晴光望望天空道:“离天亮还早,前面快到湘阴县对岸了。”
蔺露琼见他抱着自己连一点力都不费,估计路程可真正惊人,暗道:“他是如何走的?
竞在缓慢中走了……”
“喂,晴哥哥,你走了多远啦?”
“大慨是八十余里吧?”
“吓!”蔺露琼闻言吓声惊奇,大异道:“这是你说的‘步云天涯’功夫?”
文晴光笑道:“在地上走算不了‘步云’两字,这是‘八风身法’之一的‘履尘闲览’,可惜我的功夫你没有办法学,为了这点我伤透脑筋了。”
蔺露琼闻言激动的道:“我不要学,晴哥哥别再想它了。”
文晴光摇头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迟早我会想出传授办法、无中尚且生有,何况我已学会的,不过……对了!琼儿今后多在吐纳上用工夫,你的‘乾天神功’乃是正宗心法。”
蔺露琼深情的看他一眼点点头。
突然,文晴光闪身一株大树后,传音道:“有特等高人来了!”
蔺露琼轻轻从他怀里落下地来,侧耳听听道:“没有啊2”
她用的也是传音之法,眼睛奇怪的望着他。
文晴光摇头道:“这人使用的是最高‘御空法’,我嗅到一丝气味才察觉出来。”
蔺露琼惊愕道:“那是武学最奥妙的功夫,谁有这个能力?”
文晴光仰首嗅嗅,稍沉道:“过去了,这人飞行之法还不到火候,我判断八成是鲸魔,否则恐又出了奇人啦!”
蔺露琼大惊道:“鲸魔的功力这样高!?”
文晴光安慰道:“琼儿无须怕,晴哥哥较她还要高明,这是对你说,别人尚不知道,假若刚才是鲸魔,那我就不怕她了。”
蔺露琼闻言惊喜道:“真的!?”
文晴光笑笑道:“宝贝,我还能骗你嘛?这没有什么希奇,不久你也会做到的。我担心江湖恐还有大变在后面啊,目前只算是小乱罢了。唉,过去我是天不怕地不怕,自水晶宫出来后,我知道宇宙之间有些事太神秘了,尤其是武功一道,那真是高深莫测!”
蔺露琼听得傻楞楞的,久之才点点头。她知道文晴光是从不说空话的,沉静一会问道:
“鲸魔既有那么高的功力,为什么她自己不向中原武林下手呢?”
文晴光沉思一会道:“凡武功越高的人,他知道的也就越多。世人以黄金为贵,还有较金子更贵的珠宝,鲸魔定必也看出这一点道理,如是乎她不得不留心往上观察了,至于她能办得到的,当然她要使手下人去做了。”
蔺露琼会意的道:“我明白啦,她伯惹出最强的来对付她,同时也想找出几个同路人来做帮手,我说的对吗?”
文晴光点头道:“最重要的是再求武学深奥之秘,这点我判断她比死海之神高明多了。”
蔺露琼拉着他出了树林!行还不到十丈之地,文晴光又叫道:“琼儿注意!又有高人来了,今晚有点古怪啦。”
蔺露琼还是没有感觉,正待开口说话之际,突见星星窒落下一个人来!
文晴光沉着的一看,心中嘀咕道:“第一个怪物出现了!”
蔺露琼心中只以为是鲸魔到了,触目的却是一个小老头子,只见他貌不惊人,简直保个乡下老冬烘先生,八字胡须两边分,秃顶大耳,一身大褂,手中还提着三尺长的旱烟管,这时正在眼光光的吞云吐雾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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