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灵珠出了望河楼,向行人一打听,便向灞桥方面前进,走不到两条街,刚好发现送信人姓谷的,即大声叫道:“谷兄,请与伍某同行。”
姓谷的闻唤,回头见是伍灵珠,高兴道:“伍公子这样快,怎不饮罢酒再来呢?”
伍灵珠赶上道:“恐贵主人有要事,是以早到为是,现请谷兄领路是幸。”
二人谈谈走走,已出了咸阳城。伍灵珠见前后无人,即道:“谷兄,此去灞桥,路程不近,我们要早点赶到最好,现请你指点方向,伍某人要先行一步。”
姓谷的微沉道:“伍公子请先行,此去向正北;不须问路,一到便知,如走小道,则东北一点就可。”
伍灵珠不等他话落,即放步东北小道,刚一转过弯,见四处无人时,随即两脚一蹬,升空而去。时当午初,伍灵珠已身在灞桥驿站门前,恰逢多克卢由驿站步出,一眼看到伍灵珠,如获至宝地欢声大叫道:“伍大侠,你真的到了咸阳!炳哈,我多克卢成了诸葛亮了,昨天派出十个人,各拿一封信,叫他们分别在关中一带寻找,没想到真找着啦,快请进。”
伍灵珠含笑道:“多总管不送王子回京,怎么倒找起我来了,王子恐还未到北京吧?”二人携手进入驿站特备的客厅坐下,多克卢接道:“我老多哪敢不送殿下之理,只因自你大侠留石寄信,殿下知大侠追的是什么厉害魔头,放心不下,自己带了王妃,留下两个特级卫士伴送回京,叫我老多和老孟两人率领所有卫士们,一直向关中追寻。
“我们在甘肃庆阳得着消息,听闻中原各大门派在武当召开大会,是以相信你大侠也会去武当,这才向咸阳追寻,昨日孟老总撞着一批和尚,双方各存探查之心,结果一言不合,大干一场,我这面还伤了两个一级殿卫士,现已往府衙就医。”
他一面说话,一面替伍灵殊送上一杯香茗。
伍灵珠接茶在手,见多克卢气色不佳,问道:“多总管遇的是什么人物?好像身中蛊毒似的!”
多克卢闻言,咳然一怔,道:“伍大侠看出多某中毒了.我自己没有感觉呀?”
伍灵珠拿出一粒磁晶精果道:“不惟中毒,而且很重,赶快吞下这粒果实,再迟恐无救了!”
多克卢骇得直冒冷汗,接过磁晶精果,连看的时间都放弃了,马上送入口内吞下。伍灵珠怕药性太慢,伸手按在多克卢神庭穴上,以内力助其药性早散。多克卢感激莫名,突觉一股微妙暖流,迅速散发全身。
伍灵珠收回手掌道:“好了,你今后再也不怕中毒啦。”多克卢正想道谢相救之恩……突感心中一呕,张口吐出-摊黄水。
伍灵珠一指地上道:“多总管请看,你所中的乃是‘白蚯蚓’蛊,这种蚯蚓只有后藏一带及瘴毒最盛之地才能产生,无疑,你是被天竺派人所暗算,我今天也见了一个野和尚,大概是天竺派的人,已向中原一带推进了。”
多克卢低头一看,见地上那摊黄水里,确有无数针鼻大小的白色之物,形似蚯蚓,抬头作揖道:“多克卢屡蒙大侠拯救,此生何以为报,惟有没齿不忘大恩,我们遇的确是天竺派人物,他们都是向武当方面前进。”
伍灵珠摇头笑道:“多总管何必把我举手之劳的事常放心头,干万别谈‘报答’两字,你信内说有要事面谈,请教关于哪方面的?”
多克卢正容道:“伍大侠不问,我差点给忘了,这次武当大会,可能遭遇莫大危机,传言万物教和天竺教暂时妥协,只等把中原武林消灭后,双方再争霸主,成者为正,败者为副。“且‘人寰三尊’现有一人进入中原、如果这一消息是确,那武当大会定遭两面攻击,就是世外三神同时出手,恐也难敌对方势力。”
伍灵珠沉吟有顷,道:“消息不管真实如何,总之大战难免,以多兄之意,对目前局势有何打算?”
多克卢叹口气道:“当伍大侠之面,多克卢无话不说.本朝和贵汉族人民,都有偏见存在,武当大会,我本想领两卫之众参加,但绝不能得到中原武林谅解。因此,我只有干着急,不然,多克卢回京求王子,把王子的尊师‘辽东苍龙’请出,以四大奇人御敌,虽不敢说全胜,总之不会全无把握,现世外三神仅现其二,普沱神僧不知肯否出山还是个大问题。”
伍灵珠微笑道:“多大侠放心,神僧我已遇着了,武当大会不知何时召开,到时他老人家必定到达的。”
多克卢欣然道:“那就好了,武当大会是三月初,距现在还有十余天,因此我要孟总管率领两卫人士回京去了,我只带了十个人专寻大侠踪迹,现大侠己到,今后行动要大侠来指点了。”
伍灵珠哈哈大笑道:“多总管太客气了,伍某怎敢承当得起,今天不走,明日我们结伴向湖北前进罢。”
“咸阳城的万物教和天竺派人不少,我先还认为有场架打,现经你一说,原来他们已有妥协,我们趁这半日闲暇,欣赏一番灞陵风光如何?”
多克卢欣然道:“溺陵风景不错,是我旧游之地,桥跨灞水,两岸柳荫蔽道,那‘汉文帝’陵,就在左近不远,伍大侠要游,多克卢愿当向导。”
伍灵珠道:“说走就走,灞陵我还是第一次前来哩。”
多克卢笑着起身,领先前行。
二人来到灞桥中央,见灞水急湍,滚滚飞泻,两岸杨柳成行,绿叶蔽日,细条如丝,随风起舞。多克卢慨然有感,道:“伍大侠,昔日折枝赠行,把袂唏嘘,大概就是这里吧?”
伍灵珠亦慨然道:“王维所作阳关曲,虽然不是此地,但仍援柳为词,的确是灞陵故事。”
多克卢点头道:“李白乐府曰:‘年年柳色,灞桥伤别。’当时之人,送友远行,折柳为别,今日思之,还有余凄之感,这灞桥更因此名闻全国,不知王维所作,伍大侠可还记得否?”
伍灵珠哈哈笑道:“渭城朝雨邑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他吟声清越,根据阳关曲三叠之法,音绕晴空、既壮又悲。多克卢听得如痴如呆,眼泪无由顺腮而流。桥上的过往行人大都不懂词意,却被伍灵珠音调所感染,无不驻足低头,如着催眠。伍灵珠自己也怔怔半晌,才举目环顾,见沿河两岸,在这一曲之时,竟到了这多男女老幼,不禁一怔,接着一拉多克卢轻声道:“多总管,我们走罢,你看哪来这些人!”
多克卢泪水未干,轻叹一声道:“伍大侠,你吟得太好了,真是感人至极,我想,随便换哪个来再吟一篇,都无法有此声调,你的内功竟到达这种神化程度了:多克卢真荣幸结识你大侠。”
伍灵珠拉着他边走边道:“多总管夸奖了,伍某并无高深成就,刚才一曲,完全是词意感人所致。”多克卢正等开口接话……突然被一声大叫给插断了。原来人群中有个三十余岁的青年,刚才被伍灵珠吟声感染,这时才回过神来,看到伍灵珠要走,不自禁地拦在桥头,大叫再来一次。
多克卢哈哈笑道:“朋友,再吟一次未尝不可,不过……我们还要到别的地方去哩,时间不许可了。”那青年知自己太过冒失,尴尬地让开道路。蓦然一个破锣嗓子的大骂道:“懂得几句臭文,有什么了不起,老子也懂,你不唱等我来了。”又有一个尖嗓子哈哈笑道:“和尚,你只懂念经敲木鱼,怎么?也懂得唱歌,……哈……那真是难得嘛!”
伍灵珠闻言,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多克卢本待叱喝那和尚,闻有人在调英他,也就忍下了,见那和尚正在找发笑之人,似有寻是生非之势。那和尚找不出发话之人,嘿嘿两声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在开佛爷的玩笑,走出来,佛爷非打断你两条狗腿不可。”
“哈,老秃奴,口气不小,你‘尧’老子在这里等哩,你看看那根打狗棍还在不?”
和尚闻言一怔,转头到处乱找。伍灵珠一见自称姓尧的,不禁欢笑叫道:“尧明伯伯,快到这里来,你老还记得我周游吗?”
从人丛中大步走出一个老头子,疑惑地行到伍灵珠面前道:“小扮怎么认得我老头,周游之名,我没听说过呀?”
伍灵珠上前见礼道:“老伯大概记得蒙伯伯的话吧?”
原来这老头子是“换日手”尧明;闻言震,继而颤声道:“啊……孩子,是你呀!唉……这几年可把我老头子急坏了;自从那晚离别后,不到一个月,我又赶回牧场,那也是夜晚,正想去见你蒙伯伯,突然听闻你失踪了,吓得我不敢见你蒙伯伯,只有偷偷开溜,自是以后,我没找着你就不敢回去,幸好今日遇着你。”
伍灵珠感动不已,道:“尧伯伯关怀之情,小侄铭感不忘。”说着替多克卢介绍一番,又把复兴牧场经过,择要略述一遍。多克卢不认识尧明,而尧明可认得多克卢。”
正当三人叙旧之时,那和尚因找不到东西而大发雷霆,他一眼看到“换日手”尧明,即猛喝一声,遁:“老偷儿,原来有你在场,快将佛爷的宝棍拿来,否则要你老命。”
“换日手”尧明停止和多克卢谈话,哈哈笑道:“野秃奴,你那打狗棍到河里去了,可不是我动的手。”
多克卢久闻“换日手”之名,从来没会过,今日一见,才知是个瘦老头,哈哈笑道:“尧老何必与他多说,我们到汉文帝陵玩去。”
尧明轻声道:“多大侠要注意,这秃奴是天竺派的。”
“尧伯伯,管他哩,我们走。”伍灵珠不耐烦地催。
三人刚起步,那和尚猛扑过来道:“别动,佛爷的宝棍没找着,留下脑袋再说。”
多克卢火气甚大,闻言叱声滚开,随声一掌横推。和尚似有准备,也是单掌横接。
“轰”的一声,双方未动分毫。多克卢见和尚内功深厚,猛加两成力,左手虚势一晃,右掌力劈华山,迎面攻进。和尚更不稍让,随声相迎。二人双掌再接,响声更厉,气劲四溢,猛烈无比。多克卢见两招无功,连敌人脚步都未移动,不禁一动,知和尚不是等闲之辈,陡提八成内劲,双掌连环,一阵快攻。野僧亦知道遇着硬对手了,当即两脚一错,掌腿齐出,迅速回击。
伍灵殊一拉尧老人道:“尧伯伯,我们在桥上坐着看热闹罢,多总管在五十招内恐打不败和尚。”
尧明着急道:“孩子,天竺派在此地高手不少,闻息可能都会赶到,拖久了麻烦多。”
伍灵珠笑道:“尧伯伯放心,小侄正想看天竺派还有些什么能人?多总管还有十个特级卫士在此地,不会有问题。”
尧明忽然想起伍灵珠相告之言,暗道:“嗨,我老糊涂了,孩子既能威震寒冰公子和天竺王子,连四极八魔都自槐不如,我还有什么担心的。”
这时多克卢占尽上风,打得有声有色。野僧防多于攻,自知不敌,即边战边发出狞厉的啸声,似在向同党救援。多克卢哈哈笑道:“贼秃奴,鬼叫什么?多大爷今大又不要你归西。”
“嘿嘿……姓多的,你也不须亮字号,凭你这套‘舒兰掌法’,佛爷便知你叫多克卢,却并不算得高明。”
多克卢猛劈两掌,又哈哈笑道:“好说好说,多大爷久闻天竺派的‘百魔炼魂掌’如何了得,今日一见,徒负虚名。”
野僧闻言,凶眼愤突,厉声吼道:“姓多的,你敢轻视我们活佛独创的绝学。将来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佛爷我还只初学入门,已够你受的了,如果你遇着练成的、恐早使你骨化形销了。”
多克卢何尝不知“百魔炼魂掌”的厉害,刚才之言,不过是信口讽刺而已,闻言这家伙还是初入门,不禁一震。
伍灵珠一面观看打斗,一面告诉尧老人自己过去的经历,突然发现一个少女的背影,似在哪里见过,正想起身查看时,却被人群一阵骚动,给失去了目标。尧明老人轻声一指人群中道:“孩子,天住竺派人马来了不少,万物教也混杂在内,快叫多大侠停手。”
伍灵珠举目一扫人群中,见无一特殊人物在内,摇头道:“尧伯伯放心,里面没有高手在内。”尧明闻言,心中有数,知孩子定有把握,也就不管了。
野僧无暇旁观,累得满头大汗,见帮手还未出场,心中一急,脚步不由错踏,被多克卢趁隙进攻,左手一招“逆转秋风”,将野僧打出数尺。突然由人群发出两声怪啸,人影一晃,接着黄光连闪。多克卢猛感劲风袭背,即横跨一步,双掌翻转齐推,全力施为,硬把偷袭之敌震退。回头一看,又是两个野僧,每人手横铜棍,正虎视眈眈。多克卢反手拔剑……
突由侧方纵出两个卫士,一言不发,猛往野僧急扑。多克卢也不阻止,即退至伍灵珠身旁道:“伍大侠,今日可能有场混战,倒把你的游兴打消。”
伍灵珠微笑道:“多总管别客气,游玩的时间有的是,你看天竺派的僧侣,个个都功力高强,将来武当大会,除几个老魔头外,这些也不容易应付哩。”
多克卢点头不语,认为非常严重。尧明突然一指人群中道:“灵儿,快注意,那个披头散发的人,是天竺魔僧最大助手,也是苗疆第一魔头。”伍灵珠笑道:“尧伯伯,侄儿已看到,那家伙一身都是毒,多总管曾中白蚯蚓蛊,可能也是他放的.听说他是苗王‘黑狸奴’,是吧?”
多克卢接话道:“既然尧老认出是他,那不会错,伍大侠快请留心,这里的老百姓太多了,不要遭他乱放蛊毒才好。”
伍灵珠闻言一惊,他真没想到这一层,沉吟道:“多总管请和尧伯伯在此不要动,尽避监视斗场,待我把那家伙引开对付。”说着起步进入人群。观众们人有千数以上,都被打架吸引,谁也未注意伍灵珠的行动。尧明和多克卢哪有心情看斗场,都把眼睛全神贯注在苗王黑狸奴身上。
伍灵珠挤进人群,马上将面容一变,待接近苗王黑狸奴时,两脚一个踉跄,直往他身上一撞。苗王黑狸奴真也了得,竟在这刹那之间,闪身旁避,奇快绝伦地跃出丈余。
伍灵珠心中骇然一怔,他自从闯人江湖,无往不利,这一下被他扑空,便知这家伙除了使毒外,武功竟比乾坤三绝还高。
苗王黑狸奴见撞他的人,是个其貌不扬的青年人,哇哇怪叫两声,伸手就抓。
伍灵珠见他抓来,有意将他引开,即嗤笑一声,放腿便跑。苗王黑狸奴野蛮成性,哪能让他走,一个旋风步,绕道拦阻。伍灵珠怕他伤及无辜,尽挑人少之地逃避。苗王越追火气越大,渐渐眼冒凶光,头上青筋突起,怪叫连天。伍灵珠走出人群,一股劲落荒而逃。苗王这时遇了对手,猛提内力,他竞两脚离地而起,像一朵乌云飞赶。二人一追一逃,霎时去得无踪。斗场上这时早停打斗,都被伍灵珠和苗王引起注意。
多克卢暗发信号,将卫士们领向伍灵珠逃的方向直追。尧明老人当然放心不下,也拼命急赶。人群一阵骚动,会武的莫不心存看热闹,万物教徒和天竺派人更不落后,都朝一个方向猛追。
且说伍灵珠边逃边回头,见苗王全力御气飞行,便加上一成磁精元气,将身体升高十余丈,他要看苗王的真功夫到达何种程度。苗王黑狸奴,越追心中越骇怕,他作梦也想不到,突然遇着这样厉害的人物!如果换个他人,见伍灵珠有如此功力还不加以反抗,一定会提高警觉而放弃追赶,知难而退。但苗王黑狸奴刚刚相反,他生长苗疆,全不懂得什么是心计那一套,只知敌人逃避就是怕了自己,加上被逗得野性大发,哪还知什么是厉害。他见伍灵珠渐渐升高飞逃,自己也运起他独具的内功,拼命往上升,于是在顷刻之间,二人已飞出数十里地。伍灵珠见前面野荒无人,即飘身落地。苗王黑狸奴追踪降落,提掌就劈,势急劲猛。伍灵珠右手陡伸,以“三清玄功”力拒一掌。轰然一声大震,山摇地动,双方未退分毫。
伍灵珠暗地一惊,忖道:“这野人王竟能接住七成三清玄功,真正出于意料之外。”想着左手暗运“三尊禅功”,又以七成功力劈出,霎时檀香盈盈,氤氲之气四溢。苗王黑狸奴猛嗅到一阵香味,心中惊骇之极,怪叫一声,撒腿就逃。
伍灵珠不明他为何不接就逃,运起龙腾步法,迅速拦住,哈哈笑道:“老苗子,快接招呀,想逃可不成。”苗王见去路被阻,翻身夺路,面现惊恐之色。伍灵珠不管他为了什么,紧紧拦住不放,又笑道:“老苗子,再接两招,少爷就放你逃生,像这样走是走不了的。”
苗王黑狸奴左冲右闯,总是月兑不了身,更加骇得满头大汗,口中呵呵连声,不知他说些什么。伍灵珠不懂苗语,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正待用磁精元气将他吸住。蓦感一阵劲风由背后袭来,即知有人暗算,随即撤身急闪。回头注目,不见有人,突发现四外景物全非,连苗王也不知去向,心中一震,便知有了蹊跷!不自觉地将磁精元气运起,布达全身,静以观变。耳中突然听到黑理奴哇呀之声,起自身后不远。暗迈:“我已遭人阵法困住了,莫不是天竺魔僧已到。”
忽听一个女人声音道:“括佛快用‘天罡幡’,这小子御气之功,天下无双,防他升空逃走。”
伍灵珠一闻语音,暗道:“这不是余大娘的声音嘛!怎么……”
“嘿嘿……罗刹幽灵,你是被他打怕了吧!佛爷我可不放在心上,这小子再狠,也无能出我地煞幡,这时他已入了幻相,哪还有力升空逃走的?”
又听黑狸奴哇呀数声,跟着是几声惊啊!
“活佛不要大意,我的幽灵遁,从前也自信无敌,结果被他夺铗劈伤,这小子百毒不侵宝剑难伤,一旦被他逃出,将无人能敌了。”
伍灵珠这次听得真切,确定这发话之人是被自己所救的余大娘,既然被天竺魔僧称为罗刹幽灵,无疑,已往的余大娘、青儿,都是罗刹幽灵布的阴险圈套,想暗算自己,终因下手无功,才用‘赤朱铗’行刺,结果还是遭夺铗负伤而逃,那青儿也是知难隐退的了。他想通已往经过,不禁暗喊:“危险!”
天竺魔僧听了黑狸奴的一番苗语,大概在沉思什么,未闻说话之声。伍灵珠欲观阵外现象,且防天竺魔憎再用“天罡幡”,即猛提磁精元气,两足一蹬,以最速升空之法,冲破幻境,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他升入高空,其速度之快,简直肉眼难见!
他升空后,即降落数十丈外一处乱石之间。正想伸头观察魔僧阵法,突感石后似有人藏在其中,即暗用“须弥芥子”之功,潜测是什么人。继而暗道:“我降落之时,定被对方看到了,如是自己人,定会出声招呼,无疑是敌人党羽了。”想到这儿,即以快速无伦的身法,绕向潜窥,触眼看到五个黑衣蒙面的人,围绕一堆,地上还捆着两人。
伍灵珠以百里传劲神技,伸指连点,迅速将五个蒙面人穴道制住,走前一看,心头直冒冷气i原来地上被捆之人,竟是尧老人和多克卢两人,赶急上前,将二人解绑救醒。二人一醒,翻身坐起,见了伍灵珠在身旁,惊喜不已。
尧老人叹口气道:“罗刹幽灵真个厉害,连影子都没看到,我和多大侠就被做了手脚,幸好这次她没下毒手,不然早完了。”
多克卢摇头苦笑一声道:“这女魔头如不早将她消灭,不知有多少人被害其手中。”
伍灵珠忽然想起一事道:“尧伯伯和多总管请随我来,看我取罗刹幽灵首级。”
二人闻言,又惊又喜,紧随身后。伍灵珠反手一掌,无声无息地将五个蒙面人收拾归西,旋身走到乱石之前,道:“罗刹幽灵作恶多端,我不能不下毒手,天竺魔僧暂留他一条老命去牵制万物教,终也难逃我的手掌,现在我要用‘剑气合一’暗袭罗刹幽灵,虽然不是光明行动,但因她有‘幽灵遁法’,不是这样,很难取她性命。”
多克卢和尧明老人一闻伍灵珠竟能练成剑气合一,惊得张口结舌,怔在一旁,两眼瞪得像铜针般大。
伍灵珠初试奇技,心中也感到非常紧张,一拔腰间所得的“赤朱宝铗”,突然一道红光电闪飞去,快得无法形容!距离又近,加上神技无双,罗刹幽灵再诡,她也想不到有人决心取她性命,她只感红光一闪,连叫声都未喊出,早已身首异处。
天竺魔僧正在得意忘形之时,一觉红光有异,他认为是御气飞剑之类的特等高手偷袭,即奇速无伦地拔剑御气,顺手向红光一掷。“嚓嚓嚓”,连续金铁交鸣!红光不见,罗刹幽灵尸横当地!天竺魔僧的镇派之宝,天竺第一利器“屠龙刀”,也被斩得零碎飞散!这一下可把天竺魔僧骇得三魂七魄出了窍,猛收阵法,厉啸一声,逃得比惊弓之鸟还要快;霎时无踪无影。惟有苗王黑狸奴,被惊得如泥塑木雕,呆在当地。
伍灵珠初试神技成功,赤朱铗无须用手接;竟能自动回鞘,怎不叫他惊喜莫名!多克卢傻楞楞地如着梦幻,眼睛没眨一下,静立一旁。尧明老人一把拉住灵珠,喜得眼泪双流,颤声道:“孩子,你的剑术真的是神化了,我想世上再没有这样成就的人了!你要多存道德之心,不然……”
“尧伯伯,小侄知道,多蒙指教,小侄铭感、物极必反,惟德永恒,今如不心存善念,这苗王和天竺魔僧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只要他们不再做坏事,我是不会杀他们的。”
“孩子,你能这样通达就好,现在你去放走苗王黑狸奴,我和多大侠收拾尸体,恐怕那批万物教徒和天竺派人就快到了,我们早走一步,免得再纠缠不清。”多克卢闻言,敬重地看了灵珠一眼,也不吭声,随着尧老人去掩埋尸体。
伍灵珠飘身落在苗王黑狸奴身前,沉声道:“黑狸奴,你不会说汉语,能听得懂吗?”
苗王黑狸奴见伍灵珠现身,他直觉感到刚才的事情,就是面前之人所为,他也不想原先那其貌不扬的人,就是面前的美书生,闻言点点头,竟似懂汉语。
伍灵珠一指罗刹幽灵尸体道:“罗刹幽灵是我所杀,天竺魔僧剑毁人逃,凭你的功力,还想到中原来扰乱,未免太自不量力了,今天我不杀你,从今后不许履足中原,如果不听我警告,下次再遇,地上的罗刹幽灵就是榜样,你去罢。”苗王黑理奴听罢,一言不吭地转身而去。
伍灵珠见苗王去远,顺手一扫,将罗刹幽灵的残尸,扫入坑内掩埋,见尧明老人和多克卢也事毕到达。三人绕道回灞桥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