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如风当然没受伤,因为他背后插着他那二尺长钢棒,席美姬棒子打在钢棒上,他当然不会痛。
席美姬搂紧来如风,在背后张口就往来如风的脖子咬去,咬得来如风既痛又麻酥。
席美姬咬着不说话,道:“看你还逗人不逗!”
来如风呵呵笑道:“美姬呀,别逗了,咱们还有一段路要赶,我可不打算误了老爷岭那边。”
那边什么?当然是七王忽必显百日忌过后准备盗陵。
席美姬松开口,也松开手,腾身跳回自己坐骑上,她与来如风并肩而驰。
席美姬俏生生的打个哈哈,道:“来如风,你第二次叫我的名字,听起来真好。”
来如风笑道:“头一回是要你高兴,这一回也是要你高兴,我以后也打算要你高兴,总而言之,一言一蔽之,我不打算叫你不高兴,哈……”
他说的快,有表情,表情滑稽。
席美姬笑了:“来如风,你顺口溜呀!”
来如风又哈哈笑了。
绕过护城河,席美姬与来如风尚未来到太原城北的城隍庙,便发现不少花子帮的兄弟们纷纷在往城北移动,仔细看去,不少六袋人物在其中。
快马奔驰到北城门口,七个门袋长老已守在城门边,见席美姬与来如风并马而来,立刻弯腰施礼,其中一人尊敬地道:“帮主快请,来施主稍待,如何?”
来如风勒马一笑,道:“放心,我不会参加你们的家务事,我找一家酒馆喝酒去。”
他就要拨马而去大街了,两个半百花子已抓紧了他的马缰绳。
来如风一怔,他看看回过头的席美姬:“你们这是……”
有个长老对来如风抱拳笑道:“来大侠,咱们早知你会来的,所以为你借了一处小宅院,今夜你住小宅院。”
来如风一笑,道:“有吃的?”
“有。”
“有喝的?”
“陈年老花雕。”
来如风一声笑,道:“好,带路!”
席美姬看着来如风跟两个长老而去,她一些表示也没有。
来如风跟着两个花子帮长老,一路到了北城门内附近的后街,一条巷子够宽敞,量一量足有三丈宽,大马车也可以驶进去。
靠城边一片大菜园,那儿还有个小小三合院,院前面一个黑葡萄架,下面站着个叫花子。
如今来了两个六袋长老,小花子们立刻迎上了。
那为来如风引路的长老问道:“都备齐了吗?”
“都齐全了。”
来如风已下了马,只听得另一长老对几个小花子们吩咐,道:“把来大侠的坐骑牵去曹家马房,清洗毛,上好料,看一看蹄子怎样了,要不就叫换蹄铁。”
来如风心中乐了,花子帮的侍候派场真不少,连他的坐骑也侍候得无微不至。
他却只淡淡一笑。
有个长老已走出小三合院了:“是来大侠吗?快请里面坐,我吩咐他们上席了。”
来如风一笑,道:“真妙,你们知道咱今天会来到呀,这准备可够巧合了。”
那带路长老一声笑,道:“来大侠,你们还未到丁家集,消息就传来了。”
来如风不惊奇,花子帮在江湖上传递消息最快不过,他们打探消息也是一绝。
走进小小三合院,来如风跟三位长老走进迎面正屋内,嗬,两个花样姑娘等在那儿了。
桌上有酒搁桌上,姑娘门内两边站,天未黑但屋内点着四盏灯,桌椅全是檀木的。
两边是暗房,仿佛有香味飘出来。
三个长老笑呵呵,其中一人已介绍了:“我叫孙二仙,喝酒我在行。”
另一人也指着自己鼻子,道:“在下石不古,一切布置是由我为来大侠准备的。”
另一人个矮胖子,肥头大耳怎么也不像要饭的,他却指着自己笑的像个弥勒佛一样。
“我叫狄国,嗨,兄弟们却叫我地瓜。”
来如风吃吃笑道:“你本来可以苗条的,就是这么一叫之下,你老兄变成真地瓜了,哈……”
孙二仙指着桌面,笑道:“别逗了,咱们陪来大侠吃酒啦!”
四个人挤到桌边,坐下来,嗬,两个俏姑娘忙坏了。
立刻,又上酒又上菜,山西人吃的巧也做的妙,没鱼吃用麦捏成鱼样炸了一盘鱼样东西送上桌,咬一口里面包的是枣泥,既松软又香甜,来如风直叫好。
先甜点,后喝酒,大菜摆了共九道。
两个俏姑娘真会侍候人,斟酒还会飞媚眼。
当然她二人共对来如风飞媚眼。
这顿酒慢慢吃,一吃吃到二更天,来如风早就乐陶陶伸懒腰了。
那个叫石不古的半老花子吃吃笑,道:“来大侠,你莫非累了吧?”
来如风道:“有我睡的地方?”
石不古哈哈笑,道:“来大侠,这小小三合院今夜全是你的了,嗯,也算你来大侠的临时公馆吧!”
来如风道:“是我的公馆呀,那你们三位……”
孙二仙放下酒碗,道:“咱们去城隍庙。”
来如风道:“我看不必了,大伙就在住在这儿吧!”
孙二仙摇头像摇拨浪鼓一般,道:“咱们住这儿睡不着觉,天是被地是床,枕着砖头睡的香。”
来如风笑道:“我忘了你们是不关门的花子郎呀,对不起,对不起!”
什么叫不关门,没门关当然也是不关门。
花子住的地方没有门,破庙那是好的地方了。
孙二仙三个老花子站起身来了。
石不古对两个姑娘,道:“大花二花,好生侍候来大侠,来大侠对人虽然只进不出,也许对你二人会大方,用点心别叫咱们落个不会待客人。”
大花二花两个姑娘齐点头,看孙二仙三人走出三合院之后,便立刻把院门关上了。
来如风坐在椅子上未起来,大花站在他身后面,两只女敕手在为来如风松散筋骨呐!
二花也在忙,两桶热水提到房间,大澡盆早就摆好了,香喷喷的香味洒进盆,大毛巾共拿了三大条,一切备妥当,她才走出房。
二花走到来如风身边,俏嘴凑近来如风耳边细声细气的道:“来爷,洗澡了。”
来如风双目一亮,道:“怎么,还招待洗澡呀!”
二花笑应道:“洗澡水都倒妥了。”
来如风哈哈一笑,道:“嗨,洗澡这回事我早就忘怀了,如果粗略地算一算,我他娘的也有三年半未洗了。”
大花与二花一听,笑了。
来如风道:“我够脏了吧?”
大花收住了笑,道:“花子帮那些长老们一辈子不洗澡的人有的是,你才三年多未洗澡。”
二花也接道:“我曾见他们围在一起比赛过。”
来如风问道:“他们比什么?”
二花道:“比谁身上的污垢厚呀!”
来如风道:“真脏!”
大花道:“别以为那是污垢,可也是一件内衣衫咧!”
来如风一听笑了。
来如风大摇大摆走进房间里,嗬,一股子香味真好闻,他猛吸十几口,笑道:“好香啊!”
大花拉过一张凳,她拍拍凳子,道:“来爷,你请坐!”
来如风看那凳子好像杀猪板,他笑了。
笑着,来如风便也坐在厚实的木凳上了。
丙然,大花伸手水中试,点着头,道:“不凉也不烫,正好咧!”
二花为来如风解衣衫,她笑道:“来爷呀,你身上有一股酸味道。”
来如风道:“我已三年多未洗澡了呀!”
“也难怪这味道酸酸的,洗了澡就好了。”
衣裤已月兑到内部了,来如风只剩下一件小短裤没月兑,他此刻说话了:
“怎么,二位打算看男人洗澡吗?”
“不是看,是侍候。”
“我无法消受美人恩呀!”
“是男人都免不了这一遭,来爷不是童男子呀!”
来如风一听就知道这个澡非变质不可,大街上有纯理发的,也有纯洗澡的,他以为这是欲盖弥彰,进去了就不一定纯了。
此刻就是这样,花子帮为了什么招待他如此周到?
来如风是个鬼灵精,他的歪聪明,一半经验一半学,如今这情况,倒要想弄明白。
他想通之后,便也自然的接受了。
来如风由二花侍候着坐进木盆里,大花提水从来如风的头上往下洗,光景连头发也洗过了。
二花很会按摩,两只女敕手不知是如何训练出来的,接触到来如风的身子,来如风有些过电之感。
来如风吃吃笑道:“不错,真舒服。”
他顿了一下,又道:“也难怪人人要钱多,有钱就能天天如此享受过生活,哪像我,天天过的是苦日子,跑东到西吃风喝沫,风吹日晒为银子卖老命,苦也!”
二花笑道:“来爷,咱们姐妹不为钱,为的是来爷是条英雄汉。”
来如风呵呵笑。
大花又接道:“来爷,你在江湖是怪侠,你也是个不倒翁,当然也是大英雄,不管什么时候,英雄总是受人崇敬的呀!”
来如风道:“千万别把我当英雄,我会飘飘欲仙的。”
来如风光着身子睡大觉,他洗了澡一身香,这一觉如果没人来吵他,保证睡到第二天日落。
来如风是被孙二仙叫醒的:“来大侠,你醒醒!”
来如风睁开眼,笑了。
石不古也进来了,他后面跟着狄国。
石不古向来如风竖起大拇指,赞道:“来大侠呀,你坐怀不乱真英雄也!”
来如风一听之下一瞪眼,道:“什么意思?”
石不古道:“两个美女侍候你,你心中只想一个人,这种男人哪儿找,咱们帮主深具慧眼呀!”
他此话一说,三个老花子全笑了。
来如风不笑,他冷冷地道:“弄两个美女侍候我,这主意谁出的?”
石不古三人仍然笑个不停。
来如风道:“席美姬出的馊主意呀?”
孙二仙道:“咱们帮主是好姑娘,选男人要测试一番了,如果这男人是个婬徒浪荡子,那就不配花子帮的女皇上了。”
来如风道:“果然是席美姬的主意。”
他忽地站起来,匆匆地穿好衣衫,收拾起他的家伙插在腰上:“我的马呢?”
孙二仙三人不笑了:“来大侠,你要走?”
“我不高兴被人捉弄。”
“谁捉弄你呀,来如风!”
这声音发自门外,是的,席美姬来了。
孙二仙三人立刻走出内室,分别站在两边。
于是,席美姬进来了,她身后还跟了四个老叫花子,其中两人就是吴长老与王长老。
其实花子帮的四大长老,来如风均认识,另外二老一位姓汪,另一位姓高。
如今四大长老全来了。
来如风冲着几人一抱拳,道:“久违了,久违了。”
席美姬走上前,她大方地伸手按在来如风的肩上,道:“夜来睡的可好?”
“再好也没有了。”
“嗯,你身上已无酸臭味了,香香的。”
“托你之赐呀!”
席美姬道:“我的客人自然要热烈招待呀!”
来如风道:“算了,我心领了,看来……”
他看看四大长老,又道:“你好像家务事烦忙,我也不再打扰了,再见!”
席美姬道:“你要走?”
来如风道:“不走行吗?”
席美姬道:“天大的事情要告诉我呀!”
来如风道:“什么天大的事情告诉你呀!”
席美姬道:“咱们边吃再说!”
只见几个汉子已往桌上摆吃的了。
有酒,但几个人喝的不多,来如风也只喝了一杯。
“说吧,有什么比老爷岭那面的事更重要?”
席美姬:“来如风,你可知道我爹当年事迹吗?”
来如风道:“似曾听过,是一位忠于汉室的英雄人物。”
“不错,席汉卿之名震慑江湖,他老人家一生致力于与消灭鞑子,直至咽下最后一口气。”
来如风听的很仔细,便碗筷也放下了。
席美姬指着四位长老,又道:“他四位乃我爹最忠实的兄弟,由我带领花子帮,那也是四位大叔的力推。”
来如风道:“凭你的武功,当之无愧;”
淡淡一笑,席美姬道:“来如风,我要告诉你的是从南边传来的消息,有人聚众准备起事了。”
来如风双目一亮,道:“真的?”
“消息十分可靠。”
来如风道:“贵帮打算跟进?”
“正在策划。”
来如风哈哈一笑,道:“嗨,贵帮如用得着我来如风,定当全力以赴。”
席美姬笑了。
一屋子的花子帮众人也笑。
来如风道:“只不过我仍然忘不了老爷岭,席姑娘,你如何打算?”
“当然去。”
“何时?”
“马上!”
“这儿的事怎么安排?”
“暂由四位长老代理了。”
来如风道:“好,咱们这就快马加鞭,时间只有不到两天了,晚了终生遗憾!”
席美姬站起身来:“备马!”
外面门口已有回应:“禀帮主,马已备妥了。”
来如风正欲走,王长老伸手拉住来如风:“来大侠,你果然君子。”
来如风笑笑,道:“彼此吧,哈……”
王长老道:“我们当家的此去,全仗来大侠多多帮忙了,我们在此先谢过了。”
“各位,你们如此岂不折煞来某呀!”
席美姬已在门口,道:“来如风,走啦!”
来如风忙挥挥手,便往门外走去,果然,两匹健马已由两个汉子拉着。
席美姬纵身上了马,花子帮的规矩大,大门下齐都跪下了。
来如风也上了马,跟在席美姬的后面,于是传来一声大吼。
那是众人大吼:“帮主保重!”
席美姬回眸道:“众兄弟保重!”
她话音未落,双腿用力挟马,立刻往北城门驰去。
来如风在马上笑了。
席美姬不笑,她低头拍马疾驰中似乎装满一肚皮的心事无法渲泄似的。
两骑奔驰在官道上,来如风忽然发觉席美姬在拭泪,不由一怔,道:“嗨,你是怎么了,哭呀!”
席美姬有些抽噎地道:“我伤心嘛!”
来如风道:“我可以知道吗?”
前面一片林子,另一边大片高粱地,席美姬勒马不走了,她叫来如风靠近她。
“你过来嘛!”
来如风道:“说吧,我受四长老之托,必忠人之事!”
席美姬道:“来如风,我本打算这次辞去帮主之位,跟你走天涯的。”
来如风一惊,道:“怎么说?”
席美姬道:“一旦辞去帮主,我跟你在一起,你做什么我不反对,我还帮你干……可是……”
来如风道:“他们不同意!”
席美姬道:“我没有向他们提出来。”
来如风道:“你想能吗?跟我混一起,你不会愉快的,是不是?”
“不是!”
“那么又为什么?”
席美姬道:“全帮正兴高采烈地准备对付鞑子兵,在此时此刻,我怎好辞去帮主之位呀!”
来如风笑了:“不错,此刻是不可以一走了之的,美姬呀,我同意你的这一决定,好咧!”
席美姬伸手模着来如风面颊,道:“可怜你了。”
来如风道:“嗨,我心领了,你是真心对我好,我不是木头,当然知道,但……”
他握住席美姬的女敕手,又道:“既然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咱们去办,这儿女私情也就暂搁一旁吧!”
席美姬道:“真的叫人无奈哟!”
来如风一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了。
他想的是昨夜两个美女侍候他,心中一紧,便又问了:“我说美姬呀,你的主意害苦我了。”
席美姬笑了:“昨夜你很懂事呀!”
来如风心里不是滋味,不由沉声道:“你就不怕我昨夜上马呀!”
“上马?”
“是呀,那么美的姑娘,她们月兑光衣裳扭腰舞,几乎叫我把持不住的上床了。”
席美姬咯咯笑了。
来如风道:“你还笑呀!”
他顿了一下,沉声道:“我知道你在考验我了。”
席美姬道:“大花二花非是外人,咱们两个分堂堂主的千金呀!”
来如风道;“够风骚的了。”
席美姬道:“好在你未动她们的脑筋,未曾上床,否则呀……嘻……”
来如风道:“怎么样?”
席美姬道:“真到要紧关头,她二人就会疯治你了,她们是不会同你共枕眠的,嘻……”
来如风这才明白,昨夜二女原是负有任务的,心中那股子忿怒就别提了。
“哈……”
来如风突然用力挟马,疾往前冲去。
他的忿怒,令席美姬吃一惊,她以为来如风真的发火了,要不……
她一怔间,立刻拍马疾追,口中大叫:“喂,来如风,你生气了?”
来如风不回答,一口气便是七十里,前面已进入山区了,那太行山山峰插云霄,山风迎面呼呼响,席美姬叫声也越来越小了。
席美姬一路未追上来如风,而来如风好像也有意摆月兑席美姬。
直到老爷岭附近,那已是三更天了。
三更月更亮,席美姬追到山下她笑了。
缓缓的,她把马藏在荒林中,一个人静悄悄地往一片老林中走去。
席美姬找到一片密林下,她抬头,发现林叶中那只拴在枝桠间的大麻袋。
席美姬笑了。
她不出声,拔身而起,攀到了大麻袋附近,伸手一模,嗬,还真吓了她一跳。
麻袋中的男女未发觉来了席美姬,而席美姬不相信麻袋中会是来如风,因为来如风不会那么快的找个女人陪他在上面。
忽然间,麻袋中的女人低声,道:“怎么了,你睡不着呀,还要来呢。”
男的道:“我在养精神呀!”
“那你为何模我!”
“谁模你呀!”
“不是你会是谁?”
“是我,你们俩好不要脸,鹊巢鸠占呀!”
这是席美姬的声音,立刻,袋里的两男女挺起来了,这二人衣衫不整可急坏了。
“你是谁?”
“谁?”
男女二人齐声吼,匆忙地跳出大麻袋,又相继地跳到树下面。
双方月光下看,见只有席美姬一个人,不由胆子壮了。
女的也嘿嘿冷历地道:“我万小彩被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欺侮够了,东躲西藏不如干一场,这时候杀人有何妨!”
这男女二人正是“公子”梁上青与万家庄的“半敞门”万小彩二人。
这二人原是又溜来老爷岭的,不料先碰上来如风,再叫袁天行堵住,于是……
于是又狠狠的干上一场,三个人也都带了伤。
梁上青中了飞刀在右小肚下,飞刀斜扎一寸深尽在胯骨上。
万小彩也中了飞刀在右臂上,两个抹头荒林逃,袁天行无力再追赶,看着这二人逃跑掉。
如今却不料这二人会攀上树,睡在来如风的麻袋里,真有些莫名其妙了。
此刻,梁上青不逃了。
万小彩已拔出刀,她冷冷地道:“席大帮主呀,难道你住在这儿吗?”
席美姬沉声道:“休要问那么多,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东西,万家庄上了你老子的当,这笔帐还未清完,你二人真胆大,又来了。”
梁上青冷冷道:“来了你想怎样?”
席美姬道:“你们杀了关洛镖局的人,我这就拿你二人去见袁天行,到时候由袁总镖头发落”
万小彩大怒,道:“袁天行是你什么人?关洛镖局你开的?要你们几个多事呀!”
席美姬冷冷道:“路不平有人踩,这道理你懂吗?”
梁上青道:“花子头,那要你露几手了。”
万小彩道:“别踩在刀口子上伤了你的脚丫子。”
席美姬道:“就凭你二人?”
梁上青抖然出招,斜着刀刃便冲向席美姬,这光景很明显,他要速战速决了。
席美姬的打狗棒猛指向梁上青,中途突然往回拨打,便听得一声闷骂:“干你娘的!”
没声音,但万小彩刀落空之后脖子上痛得一缩。
她忍不住骂出口。
梁上青的刀似遇极大的阻力,偏了,便也觉得手背一痛,他心中吃一惊。
花子帮的龙头老大果然身负绝技。
心念间,梁上青低呼:“小彩,稳住,远交近攻,上下交杀!”
万小彩原想再扑击,听了梁上青的话,她果然稳住不再急攻了。
席美姬冷然一哂,道:“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说着,只见一片棒影漫天出现,方圆这地尽是棒子呼啸声,席美姬的十六手梅花打狗棒法使出来了。
梁上青出刀只一半,头上背上已着了三记狠的,万小彩的腿上挨一记,打得她流眼泪,因为她挨的一棒在膝头上,差一点没跪下。
棒影就快罩上身了,梁上青一看心中猛一紧,他厉声吼叫:“小彩,快走!”
他叫着,双手抱刀奔向美姬狂杀而上。
他七刀连成一气,气势十分惊人的玩命了。
席美姬不退又进,一把上去扣梁上青握刀手腕,右手打狗棒不打变点,疾点梁上青咽喉。
梁上青才不会真的玩命拼,他只不过想逼退席美姬,等到万小彩逃走,他当然会跟着逃。
梁上青见席美姬巧妙的抓来,立刻抽身、偏头、收刀、后跳、几个动作一次做,人已闪出一丈外。
席美姬的打狗棒差半寸未点中梁上青,吓的梁上青拔腿逃,他也不管万小彩逃走没有了。
万小彩当然逃走了,这二人一头撞入密林中,刹时间消失不见了。
席美姬冷冷道:“下次遇上绝不饶!”
忽然,远处密林中传来梁上青的声音,道:“小彩妹呀,别停留,咱们连夜回家吧,千万别在这儿留呀!”
梁上青的声音渐去渐远,天知道万小彩同他又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梁上青永远也不会去万家庄的。
席美姬突然觉得自己孤单了。
她四下里看,口中在自言自语:“来如风呀,你去了哪里呀,真是的!”
她本来要往老爷岭峡谷口走去的,但她只走了十几丈远便又站住了。
席美姬抬头,她看看树林上面,再看看天上的月亮,面上露出个微笑。
她吃吃笑,立刻走到密林中大树下。
席美姬自笑道:“来如风呀,你不在此,却被别人当成安乐窝,也好,我睡在里面等你来,嘻……”
她好像很关心的样子,轻舒双臂,腾身而上,攀枝走干的就快到那只吊在树枝间的大麻袋了。
席美姬伸手去抓大麻袋,突然……
“噢……”
“哈……”
席美姬被一双有力手臂猛可的一抓,整个人已飞离了横枝,尖叫中,她已落在麻袋上了。
不应是麻袋上,而是一个人的身上。
那个人抱住了席美姬呵呵笑了。
这人不是别人,别人是不会也不敢如此对待花子帮帮主席美姬的。
是的,来如风正躺在麻袋中。
席美姬只一声嘤咛,便压在来如风的身上了。
席美姬似个受委曲的姑娘,她的双目含着泪水:“你……太无情了。”
来如风道:“不,因为你还不太了解我,美姬,你记住,爱一个人就应该相信这个人,你何苦安排两个姑娘测试我?这样对我不公平,对那大花和二花两位更不公平,你说对不对?”
席美姬点头了。
斜扑在来如风的身上,席美姬半晌未出声,她早已不掉泪了。
席美姬也想通了,来如风不是一般凡夫俗子,来如风的作风就异于常人。
来如风的话很对,爱一个人便相信这个人,想着安排两美女侍候来如风,引诱来如风,那正是对来如风的一种不信任,这对来如风而言是不公平的。
席美姬想通了,便也不再怨恨来如风了。
她慢慢地把俏脸贴上去,细声细气的道:“你……你早就来了,是吗?”
来如风道:“你同那两个狗男女交手之际,我从另一棵树上跳过来,嗬,你那手绝活真不赖呀,把人当狗打。”
席美姬道:“只可惜他二人逃的快。”
她吻了一下来如风,又道:“别提那两个畜牲了,都四更天快过了咧!”
来如风道:“又怎样?”
席美姬道:“你故意装糊涂呀!”
来如风道:“你明说呀!”
席美姬道:“太原城北三合院,我叫你受了委屈,这时候我回报你呀!”
来如风吃吃笑了。
席美姬也笑笑,道:“来如风,我真的已把你当成我的丈夫了咧!”
来如风道:“我受宠若惊呀!”
席美姬道:“你把身子斜一下嘛,这样我会掉下去的,你叫我摔死呀!”
来如风笑着把身子移动着,席美姬又爬在来如风的身上了。
这光景还真叫可笑,刚赶走一对野鸳鸯,如今又来另外一对野鸳鸯。
于是,大树似乎又开始抖闪摇弹微微晃动了。
终于不动了。
来如风轻悄悄地道:“美姬呀,天快亮了咧!”
席美姬“嗯”了一声未动。
来如风又道:“咱们是不是该分手了?”
席美姬猛一怔,道:“分手?”
笑笑,来如风道:“当然是暂时分手呀!”
席美姬道:“你去哪里?”
来如风道:“美姬,我把打算告诉你,你心中也有个底儿。”
席美姬道:“你很机警,我早知道。”
来如风道:“我打从一开始就存有怀疑,咱们被忽必显待之如上宾,三年多把咱们弄得飘飘然,为什么?”
席美姬道:“谁不知道七王爷喜欢交江湖人物。”
淡淡的,来如风道:“我却一直不以为然,只是我却又说不出来。”
席美姬道:“来如风呀,你打算如何下手?”
来如风道:“你同他们在明处,我在暗处观察,咱们不能都在明处,万一……”
席美姬道:“也罢,我这就去同他们先会合,今夜就往山中陵园去。”
她说完就坐在来如风的身上整红装,压得树枝直晃荡,临下树,席美姬在来如风的嘴上重重的一吻,笑道:“你的身子不酸臭了,桂花香令我高兴。”
来如风笑笑,道:“也是大花二花她二人的功德,洗去我身上半斤保护层,几乎一件内衣裳。”
席美姬指头戳在来如风的鼻头上,笑道:“你以后最好多洗澡,否则……”
来如风用力猛一抱,道:“否则你不同我睡觉了,是不是?”
席美姬一挣跳下地,道:“别再说笑话了,来如风,咱们怎样联络呀!”
来如风道:“不用联络,我自会找到你的。”
席美姬道:“如果进入陵墓去取宝,我怎么告诉你?你不会放弃那些宝吧?”
来如风道:“宝,哈,我真不敢想!”
席美姬叹了一口气,道:“来如风呀,我真不知你心中想的什么,我走了。”
来如风不说话,他只把一只手伸出麻袋挥了一挥。
他不但不开口,而且把双腿伸了伸,又闭上双目睡觉了,他真的累极了。
席美姬找到她的马,缓缓地骑往老爷岭的峡谷口,就在她快到谷口的时候,迎面,小脚和尚迎上前来:“嗨,席帮主呀,三天不见如隔三秋呀!”
席美姬道:“那是你说的,我不以为然。”
笑笑,小脚和尚道:“可曾找到你心目中的情人来如风那小子呀?”
席美姬道:“臭和尚你皮痒找挨打不是?”
小脚和尚一瞪眼,道:“唉,算我多口。”
席美姬往另一篷帐中走去,她刚掀起布幔一角,便立刻又松开了手,因为她发现成青搂紧了江彩云,二人睡的面贴面还未醒呐!
席美姬刚转身,附近另一帐中走出来一个人,是的,袁天行出来了。
袁天行是听到席美姬的话才出来的。
“席帮主,这三天你怎么不见踪影呀!”
席美姬道:“找来如风去了。”
袁天行急问:“找到他了吗?”
席美姬故意开骂,道:“这个死来如风,也不知他躲到什么地方去了,气死我了。”
袁天行道:“这么说来,你没有找到来如风呀!”
席美姬道:“我都快找到太原府了。”
就这时候,帐中又走出一个人,是的,“西域巧匠”和本初出来了。
和本初怔怔的道:“怎么,来大侠没来呀,真是太可惜了。”
席美姬吃吃笑笑,道:“和老说的可惜,指的是什么呀,说来听听!”
和本初道:“来大侠岂不失去得宝机会了?”
席美姬道:“得宝也要有得宝的命,来如风大概知道他没这个命,所以他走了。”
和本初干干一笑,道:“所以我为来大侠叫可惜呀!”
便在这时候,半峰上“轰轰轰”三声冲天大炮声,只见三股灰烟往天上冲,仔细看,一百多名鞑子兵在集合,另外就是七王府的家眷们往山下行。
和本初正要开口叫,袁天行一把拉了他往帐内躲。
如果和本初被发现,盗陵的事麻烦就大了。
小脚和尚回头看,成青与江彩云二人也跳出来了。
江彩云拢着秀发直问:“什么声音呀!”
小脚和尚道:“快,快躲起来,鞑子们就快打此经过回太原府去了。”
成青掰指头算一算,道:“今天刚好一百日呀,难怪山上放炮。”
江彩云道:“我以为咱们快往林子里躲,在这儿不太安全呐!”
席美姬同意江彩云的话,等一等如果鞑子兵过来,万一他们拉开篷帐查看,岂不露出马脚。
席美姬道:“那就快,这里除了袁总镖头以外,余下的咱们往林中躲。”
她当先往林中走,小脚和尚却一把拉住和本初,道:“和老,辛苦你了,咱们去林中躲起来。”
别看他轻描淡写几句话,扣在和本初腕上的内力却似铁箍子一般紧,和本初想不走也不行。
峡谷口平静了,袁天行独自一人站在他插的镖旗一边,恭敬地看向走来的一百多名鞑子官兵。
十七顶软轿,二十一匹马,上面坐的乃是七王爷府的眷属,大人小孩子老弱妇孺全有,这些人在大队鞑子兵的前后护卫下,顺山道往峡谷口外走来。
有个军官骑马奔过来,驭马停在大树前,那军官对袁天行点点头,道:“袁总镖头,陵园已关闭,这些天来倒是辛苦你们镖局的人了。”
袁天行抱拳,道:“咱们都是七王爷在世时候的座上客,能为七王爷护陵也是对七王爷的一片赤胆忠心,应该的,应该的。”
那军官指着篷帐,道:“总镖头,你们也可以回去长安了,我代表七王府谢啦!”
袁天行再行礼,那军官已拨马随大队人马而去。
袁天行站上高地抬头看,鞑子兵们已走远了。
他回头看向老爷岭,不由得嘿嘿笑的往篷帐中走去,山林中的席美姬当先走到篷帐外。
“都走了!”
“应该吧!”
“咱们可以上去了。”
“那得有和本初才行!”
不远处传来一声大笑,小脚和尚摇摇晃晃地陪着和本初走回来:“好了,好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哈……”
成青与江彩云也到了。
五个江湖霸主已围住和本初在篷帐中了。
袁天行道:“和老,咱们大伙的指望全搁在你一人的身上了。”
小脚和尚道:“和老,什么狠话也不必说,且看你是否合作!”
和本初叹口气,道:“老夫无奈,正所谓那两句大实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成青冷冷道:“知道就好。”
江彩云道:“只要一切顺利,和老呀,我保你平安回塞外。”
和本初道:“我敢有歪心吗?各位都是武功高绝的人,而老夫还不想死。”
袁天行道:“大伙饱餐一顿之后好生养息,且等月儿升上天空,咱们便开始行动。”
席美姬坐在和本初身边,她边吃边问,道:“和老,你应该先把七王爷陵园地图画出来叫咱们瞧瞧吧?”
和本初道:“如果席姑娘想知道,吃过东西我就绘一张地形图大伙瞧。”
大伙一应之下,吃着东西围过来了。
和本初一看,先取一块石头在地上画着,他还一边画一边儿解释:
“你们看这陵图正面的八石像,虽然各分两边排,但他们的姿态各异,手势不同,从外观上看是如此,但当八月十六日圆月照在七爷岭上方而月光再洒上八石像的时候,人们就会发觉倒印在地上的影像是手搭肩成一线。”
他说到这里不说了。
他便抛去手中石头不画了。
小脚和尚急问:“怎么啦?”
和本初忽然双手捧面大哭起来。
他不但哭而且大嚎:“我怎么对得起七王爷知遇之恩呀,我无法面对大可汗老祖先呐!呜……”
这一番悲哀还真令几人大为感动,只不过小脚和尚几人也应了那句老古话:
“人见利而不见害,鱼见食而不见钩!”
迸往今来这种人最多不过,成青几人何当又不是?
袁天行一边冷冷道:“和老,到了这时候,你也就别太伤心了,咱们盗宝之后再将墓加以细心的封闭,天下谁会知道是你老带咱们干的?”
和本初道:“良心不安呐!”
小脚和尚一笑,道:“要得良心安,跟我去上五台山,出家修行乃最佳途径。”
和本初道:“我不打算出家,我只想早早回塞上。”
他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传言南方有动乱,咱们大汗的天下似已日落西山了。”
袁天行双眉一扬,道:“你们鞑子欠德行,辱烂中原快九十年了。”
和本初双目一厉,但他立刻叹口气,道:“缺良相治国,缺良将赴沙场,众叛亲离,怎能久长!”
席美姬也瞧不出来这和本初何出此言。
天就快黑了。
两座帐内躺着六个人,原是要养足精神的,却因想到七王爷陵墓中的宝物,一个个兴奋得难以成眠。
不过这其中只有一个人在打鼾,打鼾的人当然是沉睡的表示。
他就是和本初,小脚和尚与袁天行二人分别躺在和本初两边,但他二人就是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再看另一帐中,席美姬干干脆脆走出帐外观天象,她才不去看江彩云与成青二人热火的样子。
席美姬看着天上明月光,心中可在想来如风。
她以为来如风应在附近,如果来如风能够此刻向她走来,她一定会飞一般的投入来如风的怀里。
席美姬走到一块大石上坐下来,打狗棒搁在她的香肩上,不由得吐出一声叹惜。
“唉,来如风啊,你在哪儿呀!”
她这里远在自言自语呐,猛可里传来急骤的足音。
这倒令席美姬大吃一惊,立刻伏身石头一边,月影下只见七条大汉飞一般地过来了。
席美姬想不出来的是什么人,正在吃惊呐,忽然两座帐中的人出来了。
袁天行几人本就没有睡着,听声音便一齐走出来了。
就在袁天行抬头看时,嗬,九条人影模过来了。
袁天行当先迎上去,他吼叱道:“什么人,站住!”
刹时间九个大汉冲到峡谷口了,月光之下双方仔细看,袁天行嘿嘿冷笑了。
他笑声十分刺耳,显然是气急的才会发出来的尖声怪调:“好啊,自己送上来了,也免得袁某人找上你的门!”
对面中间的短发大汉沉声嘿嘿笑,道:“好啊,原来你们扭结在一起了呀!”
这人不是别人,西陵堡堡主“追魂手”万子才是也!
原来这批人正是西陵堡的人。
万子才有了和本初绘的七王陵园图,便天天研究,时时冥思,一心想独吞墓中宝物。
万子才为了杀和本初,两次未竟功,但他仍然及时率众赶来了。
袁天行怒指万子才:“说,你为何出手杀了我的镖师们!”
万子才叱道:“你听何人造的谣?”
袁天行嘿嘿冷笑,道:“可恶啊,你想一手遮天呐!”
万子才回吼:“你拿出证人来。”
袁天行狂吼一声,道:“和老,你出来。”
帐中走出和本初,他摇摇晃晃地到了袁天行身边,嗬,万子才瞪大眼了。
万子才戟指和本初,叱道:“老狗,两次叫你逃过,还以为你逃回塞外家乡了,想不到……”
和本初道:“万堡主,你们各地拦我去路,而你……唉,我为你绘了一张七王陵墓图,你反而要杀我。”
小脚和尚怒道:“姓万的,你想吞独食呀!”
万子才仰天一声大笑,道:“既然大伙敞开了话,万子才也就不再掩饰什么了。”
他戟指袁天行,又道:“姓袁的,当初你为七王自告奋勇守陵百日,难道不是为了七王的宝物?你还不是一心想独占,否则,你几次潜近陵园窥探什么?”
万子才一语道破袁天行心中事,袁天行不怒反笑,当然是冷笑:
“万子才,你却下狠手杀了我的人,这笔帐怎么算?”
万子才道:“你出招,我接着。”
袁天行道:“好,爽快!”
他对小脚和尚道:“果然大师,打仗的人越多越好,盗宝的人越少越妙,扫除前途障碍,咱们先收拾西陵堡的这批人,如何?”
小脚和尚道:“正是贫憎心中想的。”
席美姬道:“也罢,先打一架热热身。”
成青问江彩云,道:“彩云,你以为……”
江彩云道:“袁天行说的对,万子才的心太黑了。”
成青最听江彩云的话,当即道:“咱们出刀!”
对方这么几句话,万子才既惊又怒:“喂,你们想联手呀!”
袁天行道:“咱们早就联手了。”
万子才叫:“不公平,不公平!”
小脚和尚冷笑,道:“你使阴谋杀了保镖的人叫不叫公平?你把和老弄上门,又要害死和老,叫不叫公平?”
万子才吼道:“为什么不先容万某同姓袁的仇恨解决掉?”
小脚和尚道:“没时间了,姓万的!”
是没多少时间了,快要二更天了。
万子才厉吼一声,他对身边的人吩咐了:“白相凡何在!”
有个庄汉忙近前,道:“堡主,属下在!”
万子才指着和本初对姓白的,道:“咱们同对方动上手,你率你的三人去杀了那老家伙。”
白相凡重重地点头,道:“是!”
袁天行几人当然听见了。
袁天行急忙问道:“咱们谁去保护和老?”
席美姬道:“我!”
她对姓白的四人斜目一瞧,立刻拉着和老走到大树下,打狗棒搁在她的肩上了。
万子才朝袁天行走去,三眼砍刀斜指地,冷沉的道:“袁天行,久闻你‘铁胆飞刀’江湖一绝,今日倒要见识你的绝招了。”
袁天行道:“定不令你失望。”
这二人正在错步侧行准备出刀了。
成青便在此时找上了大管事万全,江彩云迎上“快活镖”郭正。
小脚和尚却向张大力与齐万斗二人招手,道:“来吧,佛爷送你二人上西天。”
张大力火大了:“娘的,老子送你下地狱。”
刹时间,双方的人马干上了。
这才刚开打呢,突听得和本初大叫,道:“快呀,晚上光影一过,又得等来年了。”
他这是提醒众人,尽快地杀出个结果来,当然……
当然双方都完蛋。
大树下,和本初叫了之后绕在席美姬身边不走了,万子才派的白相凡四个大汉四把砍刀围上来了。
席美姬的打狗棒抡起一道棒影,生生把白相凡四人逼在两丈外,气得四人哇哇怪叫。
他们再也想不到一个女子会如此的难以对付。
姓白的发了火,他厉吼如虎,道:“三面包抄,先砍了那老头儿。”
老头儿当然是和本初,只听得和本初大叫:“哎唷,我命休矣!”
席美姬却冷冷的一哂,道:“你死不了,因为我还没有死,你站在树下别担心。”
白相凡四人挥刀猛砍中,空中响起“叭叭”声不断,便听得四个大汉噢噢叫着退出三丈外。
三个大汉抱头呼痛,白相凡似乎痛的流眼泪。
席美姬道:“还以为什么厉害人物呐,全是三流角色嘛!”
她说着忽地拔身而起,半空中便响起“叭叭”之声,仔细看,白相凡四人已抱头往外奔去。
对于席美姬的表现,和本初只淡淡的道:“席帮主,我怕呀!”
席美姬道:“有我守在你身边,怕什么!”
和本初几乎要拉席美姬了。
突然,小脚和尚大叫了:“席美人呀,你要不要及时上山呐!”
席美姬与小脚和尚以一敌二,张大力与齐万斗二人武功虽不及小脚和尚,但二人合力,小脚和尚一时间也对二人奈何不得。
席美姬看看被她打跑的四个恶汉,便对和本初道:“你站着,我帮小脚和尚收拾那两个恶汉去。”
和本初道:“要快,时辰快到了。”
席美姬点点头,拔身直往小脚和尚那面扑去。
小脚和尚的混铁禅杖刚沾上齐万斗的刀,张大力的一腿扫过来,小脚和尚侧身闪,差一点中了张大力的一腿扫,席美姬的打狗棒疾如蛟龙般又打在齐万斗的肩头上。
“叭!”
“哎呀!”
张大力见席美姬一棒打得齐万斗嚎叫,横着一拳打过来,席美姬一声冷笑错身而过,打狗棒反手敲在张大力的手臂上。
“噢!”
张大力甩手背,开口骂:“娘的!”
席美姬却冷笑,道:“再挨吧!”
“叭!”
“唷!”
张大力的头上挨上棒,刚闪身要退,却被小脚和尚抡起禅杖打得他口吐鲜血往地上爬。
张大力尚未倒在地,齐万斗回头砍一刀,他救了张大力,二人抹头就逃,因为他们早就胆怯了,这儿的人均是江湖高人,一帮之主,他们占不到便宜。
占不到便宜又何必把命丢下来?
大管事万全与快活镖郭正迎战成青与江彩云二人,四个人捉对厮杀,也可够热闹的。
西陵堡中,除了万子才之外,郭正与万全二人的武功可列一流。
江彩云与成青二人杀火了,成青高声吼道:“彩云,咱们下重手,狠宰!”
他们本不想真要取人命,因为他们不打算与西陵堡结上深仇大恨,西陵堡杀的袁天行的镖师,他们只要打走西陵堡的人便不再杀了,想不到万全与郭正二人不好对付,尤其是郭正,几乎一镖打中江彩云。
就在成青狂吼中,江彩云白衣裙飘飞中斜着一刀,切过去,正遇上郭正二次出镖。
太快了,郭正不及打出手,只得以镖去阻来刀。
“嗌!”
“咻!”
“噢!”
好长的一道血口子从郭正的小臂连到上臂,怕有半尺那么长。
冰正往外跳,而万全也在此时被成青一刀切下半个巴掌那么大一块头皮,鲜血顺着发丝往下流,痛的万全大叫着往外就逃。
万子才还在与袁天行狂干呐!
袁天行的铁胆运出阵阵锐风,却也只与万子才干了个平分秋色。
袁天行几次欲出飞刀,均被万子才的妙手劲力拨打得他无暇取出飞刀来。
就在这时候,小脚和尚一边大叫:“加油啊……袁总镖头,快呀,时辰不多了。”
袁天行突然拔身半空中,他的左手已抖出三支飞刀直往万子才打去。
万子才左拨右挡,突然一声尖嗥:“噢!”
他旋身,左手已自肩头拔出一把飞刀。
万子才不等袁天行落下地,抖手以飞刀回打袁天行,却被袁天行一把捞住。
万子才便在此时直往林中逃去。
袁天行大叫:“你还想逃?”
他这就要追了,却被小脚和尚拦住:“别追,上山要紧。”
上山,当然是上山寻宝,袁天行站住了。
另一边,大树下的和本初直叫可惜,只不过他在心中叫,而未出声。
袁天行站的并不甘心,就如同万子才一样,万子才逃的也不愿意。
是的,万子才心中明白,如果不是他的人逃光,如果这儿的人,全是关洛镖局的人而非几个枭霸人物,他绝对不会败在袁天行的手中。
他当然也就不会逃,而且还带伤而逃。
袁天行忿然的高声骂:“万子才老匹夫,你跑吧,老夫看你跑得几时,你跑了和尚跑不掉寺,袁天行会率人找去的。”
万子才当然听到了,而且也听的清楚。
万子才当然不回答,但小脚和尚开口了:“嗨,袁总镖头呀,你的比喻不太好,怎把和尚扯进来呀!”
袁天行道:“别放心上,原是俗言一句。”
他抬头看天空,立刻化悲愤为急躁,对和本初道:“和老,咱们快呀,晚了又要等一年。”
和本初道:“我在等你们呀!”
成青道:“快,咱们快往峰上走。”
江彩云道:“这儿有一条捷径,大家跟我走。”
到了这时候,谁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明白,每个人暗中窥探老爷岭的形势路线,都有多次在暗中进行了。
此刻,江彩云这么一提,大家并未觉得她不应该,反而微微笑着跟着江彩云身后往深谷之中走。
二更天的深山中,阴森森的很难行,但对于这几人并未有何困难。
和本初走在成青的身后,当江彩云走到一处山林峭壁下,和本初也觉惊奇了。
他暗中抬头看,不相信这儿还有通往山峰上的路,但当江彩云绕过一道石梁又拨开一片长草,立刻就见一条小小山径露出来。
其实这儿不是山道,这儿是狩猎人踩踏的上山捷径,不熟悉的人永远也看不出来。
一行人就在江彩云的带领下,沿着一道山脊往岭上攀,这一攀就有三里远,明月已快当头罩了。
江彩云正在前面匆匆地走,袁天行已急问:“江帮主呀,还有多远?”
江彩云已站住了。
她伸手指上面,道:“七丈多的上面就是平台,王爷的陵墓也就在上面。”
小脚和尚道:“上呀!”
江彩云道:“当然上,但咱们要先上去两人看一看上面还有鞑子兵没有!”
小脚和尚道:“我去!”
他的动作快,双臂箕张,“呼”的拔身往山上跳,别以为他生了一双小脚,那动作比大脚的人快多了。
大伙崖下等,小脚已站在上面平台了。
他看看五丈远的正前方八尊石像,再看看月照地面的影像,看不出如何才成一条线。
陵园是新的,墓石已闭,有只大香炉却仍然袅袅升起一缕香烟。
小脚和尚四周看了一遍,他来到断崖边击掌三下,低头道:“各位,快上来。”
山崖下响动了,下面的人一个个的跳上平台,只有和本初,袁天行扶他上来的。
袁天行一直扶着和本初到了七王陵正中央,他指指左又指指右,两边一共八个大石像,每一石像高丈二,摆着不同的姿式。
“和老,咱们折腾了这么多天,我一共死了十个干将,打从此刻起,咱们大伙看你的了。”
他特别说他两次守谷口死了的镖师,却还露出一副贪婪的眼神,和本初立刻看出来。
成青指着地上石像倒影,叫道:“你们看,这影子快要接上了。”
和本初已站在石像倒影前面,他指着地面影像,道:“你们大伙仔细看,影像就快相连接了。”
江彩云道:“我奇怪,这儿是你设计的,为什么一定要观看倒影才明白!”
和本初道:“我不说你们当然不会明白,当初设计这机关,一共生死两道门,机关设计以后尚未启动过,这第一次就必须按照设计的启动生门,如果弄错了,里面处处是陷井。”
席美姬道:“咱们怎样信得过你的话是真的?”
小脚和尚道:“生死门又如何分辨,这儿看不出有什么石门嘛!”
和本初微微笑了:“如果有石门,那就简单了,各位只要找上门便可以探身进去了。”
袁天行道:“这陵墓深逾几十丈,外面巨石堵的紧,想要毁墓不容易,没有三两百人动土挖,实在难,当然要有机关了。”
席美姬道:“各位,就快三更天了呀!”
和本初道:“各位,我直接了当的明说,生死只有一个门,生死同门。”
他此言一出,几人又入五里雾中了。
袁天行沉声,道:“和老,大家的心血在此一举,你少来阴谋。”
笑笑,和本初道:“我怎么敢呀!”
江彩云道:“你休想动歪主意。”
袁天行道:“哪有生死同门的。”
和本初道:“这就是咱们西域的机关不同于你们中原的地方。”
小脚和尚道:“你详说!”
席美姬也有些紧张了。
席美姬几乎是竖起耳朵听。
和本初道:“我必须加以详说,各位,我到了此刻,当然不顾老命留下来。”
成青道:“咱们等你解说呐!”
和本初缓缓地道:“当生死门找到之后,是生门或死门,全在石像的倒影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西域的机关连天象,也带着自然行运,我设计此陵墓,早已算就了天象,那就是八尊罗汉石像的倒影成一线的时候,其一端所指的地方便是生门,一个洞口就在那里。”
江彩云急问:“为什么又是死门?”
和本初道:“生死同门,妙在倒影,看着倒影移动那地方堵的石壁,进去之后洞中的机关仍然封闭的,不会启动,如果不按倒影所指应如何移石壁,必然在移石壁的时候又把洞中的机关启动了,进去便休想再出来。”
他如此解释,大伙立刻惊呼了。
这真是堪称一绝,生死同门,关键却在那倒影了。
和本初见大伙惊服,心中还真得意,他十分会掩饰,只急急的又道:“那石头是长方形,但取出一半,后边是圆形,只要加以转动,把长方形立成菱形,就会看到附近有洞口出现了。”
他说着,急忙拨开众人,低头观看地上的倒影。
江彩云与成青二人就在和本初身边观看。
丙然,月光的银色光芒洒在八尊石像上,右边的石像并排倒影像。
映像倒下紧接右边的一排映像,果然慢慢地形成一条线了。
再看右方的倒影,倒影指在陵墓半圆的石壁上,只见和本初匆忙地奔过去,自怀中取出一根炭条在石壁上做记号。
袁天行五人急的搓着手,眼睛也睁大了。
和本初看着倒影画石壁,也一共画了二十多条黑线在石壁上。
回头,那地方的倒影成一线了。
和本初点着头站起来,他对袁天行几人,道:“各位,可以了。”
江彩云道:“为何又画黑线?”
和本初道:“各位,墓中无宝,机关何用,今夜之后,此处与一般墓图已无分别了。”
是的,宝被他们盗完,当然不再引人前来了。
席美姬道:“和老,快启动呀!”
和本初道:“必须大力才行,老汉无大力。”
小脚和尚道:“我来!”
和本初道:“一人力量不够呀!”
成青道:“我也来。”
和本初道:“最好袁总镖头也加入。”
袁天行道:“好,咱们三人够了吧!”
和本初道:“你三位够了,但得听我指示,我说叫停,三位马上停,否则生死便难分了。”
袁天行三人直点头。
和本初再仔细看石上画的黑线,他抬头看附近的石壁,先用脚量,再用手量,半晌,他对袁天行三位,道:“你们三位准备了。”
成青道:“石头嵌在石壁中,无法用力呀!”
和本初微微笑笑,道:“奥妙就在这里。”
他拍拍石壁又道:“三位快把双掌印在石头上,用大力往里按推。”
袁天行三人依言,六只手推那块大石壁。
三人推了十几次,和本初只叫再用力。
小脚和尚暗中运内功,大吼一声:“哈……”
袁天行也是一声:“咳……”
而成青,成青的面色也泛青了。
他这是使尽力气才会有的现象。
嚯,果然有了反应,这反应吓人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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