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雷扛着郑丽丝的身形好快,“金刚阵”的劲雾迷漫有两三丈高,但对郑雷却一点也发生不到效力,他载着一个人,仍天马行空,从巨人们的劲雾上就飞到了聚英楼前。
这连云雾二狂亦看呆了,刚一迟疑,郑雷已经落在二人面前,他将郑丽丝放下,于是连同陈方三清帮主和菊花女侠张小慧都一列站在郑雷身后。
周围的帮众,立即退出一个十丈宽的场地。
郑雷两臂微微向外一张,就一面缓缓向云雾狂客欺近,一面冷峻地沉声道:“你伤害了这么多中原武林人士,你有多少命也得留下来赔偿,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
云雾狂客两眼凝瞪着郑雷,峙立不动道:“女圭女圭!你别把话说得太满了。
就凭你女圭女圭一人,又其奈我两师兄弟如何?”
郑雷停身怒目道:“你等着,就凭小爷一人,就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他又回头吩咐众人道:“你们全都退开,容二十四个巨人进来。”
然后他再嘱咐陈方和三清帮主几句话后,就只将郑丽丝留在身边。
云雾二狂看到郑雷如此安排,不但不象失去记忆之人,而且更不象要发狂至死之人。
他们都奇怪了,“神毒”的毒性几乎是百试不爽,怎么用到郑雷身上,到最后却变卦了?
他们更觉得,郑雷留下一个不会武功的郑丽丝,岂不是多了一层妨碍。
云雾狂客在心里“嘿嘿”一笑,暗道:“必要时老衲就是这么一记,看你服是不服?”
郑雷等大家都退出十丈开外,二十四个巨人亦围了拢来,金刚阵随之布成,把他们四人围在中间,郑雷才回身笑向云雾二狂道:“这一下你们满意了吧?有什么厉害的,尽避使出来吧!”
云雾狂客一阵嘿嘿冷笑道:“你不是要我们死吗?我倒要看看你叫咱们怎么死法?”
郑雷沉狠地道:“要你们死,太便宜了!小爷如果不零零碎碎的教你们痛苦,我就算不得是中原武林盟主!”
云雾狂客持重地道:“我就不动手,倒要看看你的厉害手段,如果你不能教我死,那就休怪老衲残酷无情了!”
郑雷厉声道:“你动你的金刚阵吧!小爷先取他们一百零八根手指头,少一根就任凭你处置。”
云雾狂客一扬手,金刚阵已然发动,他道:“女圭女圭,你做得到?”
郑雷眼看金刚阵的二十四个巨人,他们不论手挥足舞,都有一定的规矩,每移动一步,每出手一次,都象连环一样,又扣得紧,又配合得当,连一点空隙都没有。
他将郑丽丝放在肩上,睨眼冷笑道:“做得到。”
他一个斜飘,就向南方丙丁位置闯去。
站在南方两位置上的两个巨人,一个伸左掌,一个伸右掌,双掌齐推,合成一座风山一团劲海,向郑雷正面涌至。郑雷运功八成,双掌随之推出。
这一推,郑雷旨在试试金刚阵的威力,好寻求破阵之法。
丙不出郑雷所料,四掌相交,郑雷反而被震退了五步。
郑雷这才明了云雾狂客确是对金刚阵下过一番苦心,不然不会这么沉得住气。
这一掌之后,郑雷立即看出这金刚阵的巧妙所在了!
原来两个巨人发出一掌,都是汇聚了二十四人的功力而发,等于二十四人功力的总和。
不然,两个巨人的功力,岂能与郑雷相比?他们汇聚功力的方式,是发掌的两人,一人只出一掌,另一掌则与旁边的人相紧握,其余的人都是这样交相握在一起,所以二十四人的功力,由于这样手手相联,而汇聚在一起。
郑雷明明知道这巧妙所在,如果不能把这二十四人分散,郑雷就休想能接近他们,那又如何能截取他们的手指头呢?
但郑雷仍然如刚才的方式,又向西北方向闯去,郑雷仍然被掌风逼得不能接近,但是他此次不等掌风接实,又身形一掠,又向东南方向冲去。
如此,他换来换去的乱冲,二十四巨人干脆再不松手,手手相握,等候郑雷冲到那方,那方的两人手一松就同时推出一掌,不管郑雷多快,他们一点都不紊乱。
七、八招以后,郑雷几乎就象一个皮球似的,被二十四个巨人抛在空中,不住的滚来滚去。
又这么一二十招以后,郑雷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扛着郑丽丝,两个人合起来的身形,都只能看到一条黑线,在二十四巨人中,划成了一个美丽的图案。
倏然,飞行中的郑雷道:“云雾老兄!你准备数手指头吧!”
一言甫毕,郑雷一势“浮扁掠影”,身形的黑线突然划了一个圆圈,郑雷合“太上神功”和“混元指功”的功力,绕着圈儿击向人众,逼得排成圆周的二十四个巨人,必须人人还掌自保不可。
这一来,二十四巨人握手不及,力量立刻分散,郑雷的“混元指功”,就象五柄利剪一样,分别向二十四巨人的左手掌一剪,立刻二十四巨人的惨叫声,快得就好象同时叫出,震得关门闭户的上清镇居民,个个都在发抖。
郑雷仍然飘落在阵中央,与云雾狂人鼎足而立,二十四巨人则一个个都申吟着握着左手,可怜兮兮的望着地上血淋琳的五个手指头。
郑雷冷冷地道:“云雾老儿,做不做得到?”云雾狂客老早看清楚了,但他城府极深,脸上木然不露声色,他正在寻求败中取胜之法。
他扬手一挥,二十四个巨人,立刻精神一振,从刚才的圆圈,变为四人一行,共成六行。
每一个巨人都手挠着手臂,最前的六人空出右掌,最后的六人又互相挽在一起,这样就好象一个六条腿的怪物似的,在场中排成了对着郑雷的一个半圆阵形,而后面则抵着一堵高墙,减去了后顾之忧。
云雾狂人连看亦不看郑雷一眼道:“女圭女圭,等你再破老衲的金刚阵,然后向云雾二狂领死吧!”
郑雷看了这次排列的队形不同,其汇聚二十四人之功力发出一掌的原理则仍末变,所不同的刚才是向里,这一次则是向外。
郑雷冷眼看清后,沉声道:“云雾老儿!这一次你想没想得到小爷要怎么做?”
云雾狂人怒极地抢接道:“女圭女圭!你还想得到吗?”
郑雷把郑丽丝从肩上放下道:“小爷要做的,就一定要做到,不然岂不是任你们在中原横行?”
云雾狂客道:“女圭女圭,你侥幸得手一次,你就以为天下事都是轻而易举不成?”
郑雷哼一声道:“云雾老儿,你信不信?这一次我连动都不动,就能交给你二十四条左臂,少一条,我赔一条。”
云雾二狂及连陈方等人,都怔了一怔,一来是觉得郑雷自服了神毒以后,变得极为残酷和跋-,二来都不知道郑雷有什么武功,能不动就能取人手臂。
云雾狂客故作说笑道:“老衲愿拭目以待。”
郑雷不屑地道:“不到黄河心不死,老儿!你就看看吧!”
说罢,他扶着郑丽丝盘坐在地上,他自己则盘坐在郑丽丝身后,左掌抵住郑丽丝的灵台穴上,郑丽丝怀抱玉石琵琶,先试弹了“宫商角征羽”五个音。
云雾二狂一听,两颗心陡的一沉,暗道:“糟了,怎么教他二人想出了这一手绝招?”
可是云雾二狂还是不信,郑雷究竟如何能取得二十四人的左臂?
其余众人除陈方和三清帮主以外,都被这玉石琵琶得耳鼓生痛,连连后退在二十丈开外。
至于房屋中的居民,则都赶快用破棉絮紧紧塞住耳朵,躲在床下或者地窖中索索打抖。
五个音节弹了以后,停了好久,郑丽丝似乎是有意给大家一个准备和躲藏的时间,然后她左右看了一看,纤指一动,弹出了一曲“行云流水”又好似“狂风巨浪”交杂而成的乐声。陈方听得出来,这一个曲调,是郑丽丝从来没有弹奏过的。
这一个曲调一弹,加以是合郑雷的内力弹出,就连云雾狂人听了,亦感到大为奇怪,就好象肉眼可以看见郑丽丝弹出的每一个音符,都象一朵彩云,或者是一条彩虹,能在空中翱翔飞舞。
罢刚弹了八节,郑雷右手从怀里倏的掏出“神龙剑”。
大家全惊噫出声,这几乎是从未见闻的奇迹,就是看过神龙剑不知多少遍的陈方,亦大大的惊异莫名。
原来,神龙剑一出,如长虹贯日,光彩夺目,哪儿还看得出是剑,简直就好象旭日初升,朝霞满天一样。
就是曾经见过神龙剑的云雾狂人,亦感到大为震惊,他在魔岛时,还曾经出手夺过神龙剑,如今不要说夺,单是神龙剑这种凛然的声势,哪怕是吃了“神力丸”的他,亦不敢捋一捋虎须了!
神龙剑为何突然有了如此声势呢?郑雷同郑丽丝又如何发现而加以运用的呢?
原来,当郑雷和郑丽丝在返回上清镇的途中,郑丽丝突然想起问道:“哥哥!你怎么总不大喜欢用神龙剑呢?”
郑雷道:“我已经失去记忆,所以现在我能使出的武功,完全是出于本能的意念,就是一招一式,亦只是我熟悉的自然把它使出,但是我对神龙剑却似乎始终想不起该如何用。”
于是郑丽丝才把他以前每次使出神龙剑时,总是看来没有什了不起的地方,威力不大,神奇不足,似乎这享誉江湖的武林之宝,只不过如斯而已!
最后郑丽丝又道:“哥哥,你以前使用神龙剑,都是用内力控制,如今你服过神毒以后,据说内力更强,你再试一试如何?”
于是他们又停下来,将神龙剑试了两次,虽然速度劲力都较以前大增,但并无神奇惊人之处。
在郑雷试剑当儿,郑丽丝突然惊叫道:“哥哥,武林双宝,不是玉石琵琶神龙剑并称吗?”
郑雷侧首想了一想道:“是这样吗?我亦不知道!”
郑丽丝自然而然的就联想到,“啊”了一声道:“既然二者亦称武林双宝,是不是他们在使用上有关联呢?”
停了一停,她又自言自语的道:“为何乐谱上找不出有一首曲子,是与神龙剑有关联的呢?”
郑雷道:“三妹!你是说应该有一首曲子,能指挥神龙剑,或者是能增加剑的威力才对,是不是?”
郑丽丝点点道:“你把剑给我看看。”
郑雷把剑递给她,郑丽丝握着柄,先看银色的剑锋,光沿如镜,剑寒如水,隐隐中有一层淡淡朦朦的银色光芒。
然后,她用手巾包住剑锋握着,颠过来看看金色的剑柄,剑柄上一面是刻有神龙剑三个古篆字,字旁则是栩栩如生的两条威猛的神龙。
她再翻过另二面来看,则是刻着一些看起来似乎很希奇古怪的花纹,这些花纹看起来象字又象符号,似乎很有规律,但仔细一看,则又全看不出是些什么东西。
郑丽丝一边看,一边又拣起石子在地上画着,画了一遍又一遍,她突然惊叫道:“哥哥,你看这是什么?”
郑雷看了一阵道:“三妹!你有什么发现?”
郑丽丝指着剑柄道:“哥哥!你看,这些花纹,象不象是一种文字?你看这些花纹,为何每隔三五个又有一个同样的?”
郑雷看了亦不住的点头,道:“这是一种文字,而且排列得非常奇怪,三妹你能读得出来吗?”
郑丽丝横竖的仔细端详,郑雷说话她似乎都心不在焉的,听而不闻。
她看着看着,眉毛拾了几抬,嘴角牵动着,脸上掠过一抹一抹的惊喜之色,突然嘴一张惊叫道:“哥哥!你看,这些花纹中,隐约看得出来,有三个大篆字。”
郑雷看了看,恍然道:“是的,是三个字!”
郑丽丝道:“你看得清是三个什么字吗?”
郑雷端详再三,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道:“神……龙……曲。”
郑丽丝惊喜的跳叫道:“呀!这首谱子,原来刻在这剑柄上?”
郑雷讶异道:“这是一首谱子呀?为什么不是宫商角征羽,而是这些看不懂的符号呢?”
郑丽丝道:“容我看看,这是符号就是代表‘宫商角征羽’的,我想不会太难!”
于是,郑丽丝把剑放在膝上,抱起玉石琵琶,调好弦,她就试着弹了起来。
弹了一遍,郑丽丝觉得自己所假定的音节不定,听起来毫不和谐。
于是,她连试了三遍,已有心得,她凝神一志的想了一想,她“啊”了一声,纤指一伸一曲,宛若裂石开碑,云破日出,一阵超凡出圣的节奏,为之划空而起。
于是他们才证实了,这“玉石琵琶神龙剑”之所以并称双宝,原来是……
他们试验成功,所以返回上清镇才比较稍迟,多冤枉送掉了几十条左臂。
等到云雾狂客将二十四巨人排出第二次阵法时,郑雷说不动就要取得二十四条无指左臂,他就决定了要试用神龙剑。
郑雷一手抵住郑丽丝“灵台穴”,以内力助其弹奏,当序曲一毕,神龙剑已经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郑雷运足内力,抖腕一摔,神龙剑就好象一道慧星扫过天际,光华满天,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神龙剑飞向金刚阵,目下的金刚阵虽然排列呆板,不如刚才圆周形的灵活,但它却有应付郑雷快速身形的优点,不管敌人经过六行任何前面一人的身前,不论谁发掌,都是二十四人的总和,而且不虞被郑雷冲散。
神龙剑放出耀眼光芒,而且隐带风云风雷之声,逼得人刺眼难睁,所以六人不待神龙剑飞至,即连连发掌,意欲非震落神龙剑不可。
这六人不断发掌,金刚阵前面立刻竖起了一道雾状的劲墙。
如果是郑雷欲凭他的功力,耍想闯这道劲墙,却不是一蹴可成。
但神龙剑则不然,它能收之则藏于密,放之则弥于六合。它不受劲墙的影响,它能一只绣花针一样,突破劲消,它亦能象宇宙一样,包罗万象。
它到了劲墙的前面,出于神龙剑曲和郑雷的心意的指挥,它忽然变得成了一根花线似的,穿破劲墙。
立刻就是六声像惨叫,随之就是“噗通”六声。
雾状劲增消失,六个血淋淋的巨人倒在尘埃。
琵琶声止,神龙剑飞回郑雷手中。
这一次大家才看清,前面的六人己倒,后面的六人则挽前面六人被神龙剑割断的左臂。
这些全是一瞬间的事,等到大家惊觉时,每一行的第二名巨人,才将断臂掷在地上,腾出右掌,准备再度迎敌。
郑雷高声叫道:“云雾老儿?六条左臂了!”
云雾狂客亦愤怒地高声叫道:“奴才们!誓死不退,九连环!”
郑雷知道云雾狂客又在指挥十八个巨人,阵势将有所变化但是过了一阵,金刚阵的陈形,依然如旧,看不出将有什么变化。
郑雷抵着郑丽丝的掌心一吐,琵琶声重起,“神龙曲”的序曲又如从九天而下,真是仙乐风飘处处闻。
郑雷手中的神龙剑,又泛起了万丈光芒,又神奇又雄伟,郑雷朗声道:“云雾老儿。注意了,又是六条!”
说罢,神龙剑又陡地飞起,一道声势骇人的光芒,直冲向金刚阵。
迎着神龙剑,第一人“嗖”的就拍出一掌。
这一掌果然不同凡响,神龙剑竟然被震得一停,立即倒迟了四五尺。
郑丽丝琵琶声一紧,郑雷右手掌心一吐,心、声,力,三者催促神龙剑,又闪电般飞向金刚阵。
第二行的第一名巨人,又迎着神龙剑推出一掌。
神龙剑又跟着第一次一样,又被震了回来。郑丽丝和郑雷,一连又如此催了四次神龙剑,每一次接近金刚阵,巨人们就依次换另一行的第一名发掌,六次过后,都没有办法攻得进去。
郑雷看出来了,他们此次不用劲墙而用一人发掌,原来功力比刚才的劲墙增强了三倍。
罢才六行的第一名发掌,所组成的劲墙,每一个发掌的人,只等于六人功力的总和,如今是一人发掌虽然刚才少了六人,但却是十八人的功力总和,所以功力强了三倍。
郑雷看出此中奥秘,不由心里暗暗一笑,忖道:“你以为我真的进不去,我不过试试你的金刚阵的变化罢了,哼!原来不过如此!”
他这一意念间,果然金刚阵有了很大的变化,十八个巨人,只眨眼之间,相助挽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大乌龟形,看来只露出一个头两只前足在外,就是说,这一次如果就是同时发掌,亦只有三人。
先前是六,现在是三,郑雷明了云雾狂客刚才所叫的“九节连环”是什么意义了。
这样有什么奥妙?郑雷还无法知道,但是郑雷一次要断六个巨人的左臂至少是比较困难了。
郑雷轻轻在郑丽丝耳边喝了一声:“紧!”郑丽丝的琵琶声立刻有如紧锣密鼓。
郑雷右手运起全力,将神龙剑望空一吐,化为一道长虹,这一次比刚才快了数倍,飞向金刚阵。
郑雷想,这一次一定又是三人轮流发掌。
殊不知,神龙剑刚刚飞近,万万料不到,三个龟头龟足的巨人,却是同时推出三掌。
而且这三掌的威力大得惊人。
原来这一次的龟形金刚阵,却是由组织的巧妙,每人发出的功力都等于十八人的总和,所以这三掌若五十四人同时发掌一样。
旁观的人,都看得吃惊不已,但郑雷只冷冷一哼,手一招,神龙剑飞回,绕了半匝突然化作几乎连肉眼亦难见到的光芒,再度飞向金刚阵。
三巨人又同时发掌,劲风一起,一团浓雾几乎把十八巨人完全隐埋了,但神龙剑象丝一样的光芒,在雾中一闪,即告不见了。
立刻听到三声惨叫,三声“噗通”倒之声。
劲雾消失,果然如郑雷所料,龟头龟足被斩之后,又露出一个龟头,两个龟足出来。
郑雷朗指一划,这一次没有劲雾,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神龙剑细如发丝的光芒,又回头绕飞一匝,三道血光一冒,头足的三个巨人又马上倒下,左臂被割,留在挽他们左臂的人手里,他们挽着先前倒下三巨人的左臂,还未曾丢下,就同前面三人,双双倒在血泊之中了!
如果要继续下去。还剩下十二巨人的友臂,亦不过在眨之间,就可办到,但是郑雷招手将神龙剑收回,琵琶随之立止,他嘿嘿一笑道:“云雾老儿,又是六条,你还有什么能耐吗?
小爷不慢慢折磨够你,教你死了,未免太便宜。”
云雾狂客道:“女圭女圭,别言之过早,等老衲战到最后一人,你再言胜利,现在容我们师兄弟加入金刚阵,再领教领教你的神龙剑。”
说罢,他向云雾狂人啼咕了几句他们西域之言,云雾狂人先好象愤愤不平,争执不下的样子,后来才点点头,随云雾客狂客走到金刚阵的后面。
这一次他们把金刚阵排列成两行,每行六人,最后两人除一臂与前面一人挽紧以外,另外一臂则互相挽紧,连成了十二个人的一个整体。
云雾二狂则走到最末两人身后,两人的右手心都抚着前面两人的“灵台大穴”,这很显然的能看得出来,就是现在如果前面两人发掌,就等于十二个巨人加上云雾二狂的功力现在巨人虽然少了十二人,但如果换上云雾二狂的功力,则比二十四个巨人的功力要深厚沉稳得多。
郑雷等他们站好了,才大声道:“云雾老儿!你自信能救得他们十二人吗?”
云雾狂客对郑雷的话,没有答覆,他用方言向十二巨人交代几句以后,他又走出阵中,替倒在地上的十二个巨人点了闭血止痛的道,十二个巨人勉强爬起,站到旁休息,他又向他们说了几句土语后,才又走到阵的最后面。
他站好以后,才高声叫道:“女圭女圭!你再试试,教你伤心流泪的日子,在后面哩!”
郑雷想:“看你多鬼,你小爷就不信!”他吼叫一声道:“先要左臂后要命!”
云雾客凄戾地道:“女圭女圭,你自己的性命能保不能保,还不道,因你服了神毒的毒性,最后将使你变成什么样子,其悲惨情形,也许连你自己都想象不到,你还嘴硬干什么?”
此言一出,郑雷郑丽丝,远远的陈方全打了一个冷战。
服了神毒,应该是发狂而死,目下郑雷虽然不发狂,但记忆不能恢复,总证明神毒毒性尚未消失,郑雷最后下场如何?云雾狂客说的话,就大有可能,所以他们之人都不免大吃一惊。
但是郑雷记忆不清,所以他不懂得思前想后,他一惊之后,残酷凶横的杀机一发,他只知道把这些人一个个残酷处死,非教他们一个个死得极为悲惨,不足以畅心泄恨!
但是陈方和郑丽丝则不同了,她们明知郑雷神毒毒性无法根除,只有让他痛快的杀,一则是替他自己报仇雪恨,一则是替中原武林除害。
所以她们经云雾狂客这么一提,明知郑雷最后性命难保,心中悲惨至极,但是都不敢哭出声来,恐怕影响郑雷独战群魔。
郑雷轻喝一声道:“三妹,弹呀!”
郑丽丝重重吸了一口气,压抑着自己心底的悲伤,纤指轻舒,神龙曲又突奏起。
郑雷又高声道:“云雾老儿!你说这次是四条,还是两条?”
云雾狂客阴沉的狞笑道:“这一次我们不想流血,想流泪,女圭女圭!你知不知道,这流泪的该是你!”
郑雷想不出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右手一抛,神龙剑划空而起,他随即高声道:“老儿,你等着数手臂吧!”
说话声中,神龙剑已到了金刚阵前面,前面两人此次不是发掌,而是举起右掌,在空中划来划去,就好象在划大字。样。
而云雾狂客不知在念什么,完全西域方言,听亦听不懂,看来他是在指挥二人如何划法。
这一次果然不同,郑雷大为震骇,他立刻有了惊奇而诧异的感觉。
看的人亦显然的能看出不同,原来神龙剑一到二人面前,不进亦不退,看来就好象被吸住了。
郑雷连连招手,已经额上微微见汗,仍收不回来。
郑丽丝亦转了几个曲调,神龙剑仍然停在金刚阵的前面,黏在那儿不动。
倏然,金刚阵中飞起了一个黑色身影,原来是云雾狂人快若鹰隼的就向郑雷扑去。
云雾狂人还未扑到,一只独臂早已远足十二成功力,从郑雷头顶击下。
郑雷又要顾虑神龙剑,又不能不还击云雾狂人这凌空扑击的一掌,自己挨一掌,还没有多大的关系,一旦自己胸前的郑丽丝恐怕就要粉身碎骨了!
郑雷右手招回神龙剑,左手全力往上托了一掌。
“轰”然一声,势均力敌,云雾狂人被震回去七八尺,才稳住身形落了下来,郑雷亦震得在地上打了两个翻滚,才蓄势跃身站起。
金刚阵少了云雾狂人一人,郑雷乘机招回了神龙剑,他惟恐伤了郑丽丝,所以他不等云雾狂人站稳,右剑左掌已攻了上去,想把云雾狂人逼远一点,免得掌风涉石伤了地上的郑丽丝,所以他一边又道:“三妹,快退!”
就在这一刹那之间,云雾狂人自动纵开,郑雷随之上,而金刚阵中和远远的霸王帮众中,都同时飞起一个身影。
这两人,一个是云雾狂客,一个是陈方。
云雾狂客他连连讲土语时,陈方就知有阴谋,但等她惊觉,到底已经迟了,郑丽丝已被云雾狂客抱在手中,点了麻穴,动弹不得了!
云雾狂客举起郑丽丝向郑雷一扬道:“女圭女圭,停手,你流泪吧!你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郑雷刚同云雾狂人交了两手,一见这情形,只好停了下来,过来与陈方站在一起,泪眼盈盈的不知所措。
云雾狂客又追问一句道:“女圭女圭!你说呀?”
郑雷冲口而出道:“老儿,你说,要什么条件?”
云雾狂人哈哈大笑道:“玉石琵琶你是不用想了,你再交出神龙剑,送我们安全离去二百里,老衲就交出你这不会武功的媳妇。”
郑雷沉吟一下,狠狠地道:“这一次你可不能再耍阴谋?”
云雾狂客得意地一笑道:“兵不厌诈,这是你们中原兵学之圣孙子的话,战争只在求胜,你怎么能说老衲耍耍阴谋呢?”
陈方插嘴道:“那是说,我们答应了你的条件,你仍然可以不守信用?”
云雾狂客冷笑道:“你也可以用用计,如老衲输了,绝对心服口服,不会埋怨你不正大光明不守信用,还是那句话,兵不厌诈,就是用阴谋,只要能取得胜利,又何乐而不为呢?如果你们愿意一试,就答允,不愿意老衲也不勉强。”说着,他将郑丽丝托在手里抛了一抛。
陈方冷哼一声道:“不过,本是光荣的胜利,又焉能服众?”云雾狂客趾高气扬的大笑道:“女施主,这是性命交关的事,你输得光荣又有什么用?”
陈方忿然道:“你逞口舌之能,这完全是偏见,谬论,一派胡言!”
云雾狂客不气反嘿嘿讥笑道:“女施主!这是打仗,不是说技赛艺,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你偏偏讲仁义道德,那岂不是自己找死么?”
他们二人唇枪舌剑的争论不休。这方面是云雾狂客的谬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谬论邪说往往可以迷惑众人,古往今来都是一样,所以有人说,历史不会重演,错误会重演,这却是精辟之论。
二人正争论间,久久未讲话的郑雷,突然怒叫道:“住口!你所说的条件,我全部答允。”
他将神龙剑一伸,继道:“拿去!”云雾狂客向着云雾狂人道:“师弟,接过来。”
陈方刚刚叫了一声:“雷儿!”云雾狂人已经将神龙剑接过去了。
郑雷对陈方的呼叫,似乎听而不闻,怒冲冲的道:“走呀!我送你两百里。”
陈方立即叫道:“雷儿,为娘的同你前往。”
云雾狂客道:“就你们母子二人,再多一个老衲就只好依约拒绝了!”郑雷道:“走,少废话!”云雾狂客只不过手一挥,二十四个断臂断指的巨人,立即蜂拥在前开道,云雾狂客抱着郑丽丝居中,云雾狂人后,郑雷和陈方则随在后面,从东西方出上清镇。
沿路都是各帮派的帮众,虽有舍死相救之.但都不敢妄自出手,三清帮主和菊花女侠张小慧,则送到十里长亭,含泪而别。
云雾狂客走的路,正好是刚才郑雷与郑丽丝来到池塘的路。
郑雷虽失去记忆,但眼前不久之事,仍历历如画,映在眼前,他走到试剑之处,几棵合抱大树,横在路上,连枝叶都还未被人砍伐,显然这条路上人迹不多。
不久,已走到池塘,对岸丛树里的香艳情景,郑雷仍记忆犹新,但如今郑丽丝却昏睡在云雾狂客的怀里!
热情,欢笑,转眼成空!
如今只落得凄凉,悲戚!郑雷和陈方都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前进。
饼池塘,翻过一个山岗.却是一个秋菊红花满地的草原,刚过午的阳光,洒在这草原上,显得更明朗和有生气远远望去,草原上有个小小的村落,大约有七八户人家,村落中挑起一幅杏黄酒帘,随风招展,看起来非常富有诗情和画意。二十四个巨人陡的健步如飞,就往村中奔去。
等到云雾狂客抱着郑丽丝,随之到了村口时,却突然停下不走了!
云雾狂人亦停下来监视着郑雷、陈方,道:“师兄,这些大笨蛋呢?怎么不见了?”
云雾狂客伸着头颈往村内看看道:“他们见着酒命都不要了,本该喝两碗振振精神,不然这二百里他们亦实在走不下来,师弟!你守着他们,我喝两碗就来换你!”
说罢,他亦走进村中,一转身就消失在酒店中了。
陈方与郑雷找了一块大石,双双坐下,云雾狂人则在两丈计一块石上坐下来监视。
郑雷一直低着头不说话,陈方则在想:“如果有办法把云雾狂人制服,神龙剑在他身上,就可取回,而且可以用云雾狂人换回三媳妇,这样又可以在公平方式下,与他们拼斗,哪能容得他活着离去呢?”
于是陈方用一个指头轻轻戳一下郑雷,用传音入密的功夫道:“雷儿,倏机制服他!”
郑雷亦背着云雾狂人,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回答道:“如没机会呢?”
陈方道:“你不要说话,随时注意,有机会立刻下来。”
郑雷故意望着远处道:“唔,我知道!”
于是陈方转过身,向着云雾狂人看了几眼道:“云雾狂人!”云雾狂人看了一眼,没有作声。
陈方又道:“我看你这个名字,应当改一改了!”
云雾狂人一怔,斥道:“为什么?”
陈方轻轻松松的道:“我看你改成独臂狂人,比较名副其实得多。”
云雾狂人“哼”一声,怒道:“你别想要心眼,你是孔夫子门前念五经,班门弄斧!”
陈方笑道:“你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了,咱们闲着没有事,聊聊总比闲坐着好些?”
云雾狂人脸偏过一旁,不理陈芳。
郑雷有意无意的,缓缓的亦将身子移转过来。
郑雷燥急地就想下手,正好云雾狂人又转过头来。
于是陈方又故意道:“云雾狂人,你不进村去看看呀?说不定他们早已走了,却教你耗着我们在这儿久等。”
云雾狂人怒道:“你别搬弄是非,我师兄不会。”
陈方道:“这就很难说了,他是一个善耍阴谋诡计的人,可很难说呀!何况你去看看亦不要紧,三媳妇在你们手里,难道我们还会跑了不成?”
云雾狂人狂喝道:“你如果再噜嗦,二百里外亦休想得回活人!”
陈方故意自言自语道:“这么久了!为什么喝酒要化这么多的时间呢?说不定他们碰到黑店,全给迷倒了!”
此言一出!云雾狂人倏地一凛,不由得起了满月复疑团。
他知道云雾狂客的酒量,喝两碗酒,只需要喝两碗冷茶的时间,云雾狂客说出来换他,为什么一去不返呢?
难道这山野之间,真的有黑店不成?
江湖处处有风险,云雾二狂扰乱中原,早已传遍江湖,说不定他们真的全中了道儿?
师兄虽不常用毒,但对毒性知识,一向渊博,难道碰到了用毒高手不成?
云雾狂人这么一想,不禁疑云重重,越感时间过得太慢,他不住回头望望村内,郑雷有几次想下手,都没有来得及,他又回过头来了。
郑雷心情过度紧张,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回首望着陈方。
陈方刚刚回过眼来,突然手一指,示意郑雷赶快下手。
郑雷回头一看,原来云雾狂人正望着村内,一动也不动,这时到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可是,郑雷往村内一望,原来村内出现了一个人影,在缓缓的向这儿走来。
郑雷蓄好的势子,只好又收势不动,静静望着村内。
不要说云雾狂人感到奇怪,就是陈方郑雷亦感讶异,原来走过来的不是云雾狂客,而是一个伛偻着身子的老太婆。
这老太婆一手提了一个酒葫芦,一手拿了一个酒碗,显然是送酒来的,为什么云雾狂客不来呢?
云雾狂人一直瞪着走来的老太婆,没有一点动静。
老太婆走到云雾狂人身前,看看他的左肩,又斜睨了陈方和郑雷一眼道:“客官,里面那位大师父,叫我给您送酒来!”
因为云雾狂人穿的蒙面人身上月兑下来的黑色劲装,西域喇嘛又不烧戒,所以她称云雾狂人为客官。
说罢,她倒出一碗酒,递给云雾狂人。
云雾狂人两眼如电,一直瞪视着老太婆的双眼,他在想:“这么老的一个老太婆,为什么有这么一对翦水双瞳?”他一边在想,一边伸手接过酒碗。
云雾狂人刚把酒碗递到嘴边,猛的将一碗酒向者太婆面门泼去。
陈方一惊,郑雷已经掠空飞起。想不到老太婆腰一挺,飘身斜退一丈。饶你老太婆武功再好,亦快不过云雾狂人这一泼,一张蜡黄打皱的脸,经酒的淋洗,立刻变得泛红白女敕起来。
原来这个老太婆是经过化装的一个少女。
云雾狂人用手一指,喝道:“你是谁?”
他正想欺身进招,郑雷正好落在他们二者之间,昂然地阻住了他的进路。
陈方可看清楚这化装少女是谁,立刻叫道:“大媳妇!”
她纵身就到了刘翠莲的身旁。
云雾狂人亦认出了来人是刘翠莲,狂吼道:“臭娘儿们,你把我师兄他们怎么样了?”
刘翠莲笑道:“你叫什么?此地就是你葬身之地,毒倒他们还真不容易,还真费了我们一番手脚?”
云雾狂人一听,不见一个自己人出来,知道翠莲此话不假,蓄势就想冲进村内,但郑雷却象一座山似的,堵在他的面前。
翠莲叫道:“哥哥,千万不能容他逃走,杀掉他!”
郑雷因记忆已失,不识翠莲,回头道:“你是谁,那个昏睡的女子怎么样了?”
陈方急道:“雷儿!她是你的大媳妇翠莲。”
罢刚讲完,陈方与翠莲双双惊叫一声,郑雷一看她们的脸色,就知道云雾狂人已在身后发动偷袭。
他连点头都没有回,听声辩位,反手就是一招“神龙摆尾”。
云雾狂人这一招偷袭,志在必得,所以收不住势,郑雷反手推至,他只好硬接一招。
“轰”的一声,一个半斤,一个八两。
一个是神毒毒性未除,一个是服食神力丸潜力全部发挥,所以两掌相交,分不出胜负强弱来。
这一掌之后,云雾狂人有了信心,他想:“只要能与郑雷打成平手,郑雷记忆未复,智力呆笨,我就能凭机智胜他,除了他,其余的都不堪一击,我那时再救师兄不迟。”
于是二人就一招一招的硬拼起来。
丙不出云雾狂人所料,一连对了十五招,都是强弱互见,胜负不分。
陈方一看,郑雷记忆未复,他很多武功上的招式都忘了,所以他只能以人性求生本能,见招还招,要他以奇招险招进攻取胜,他就想不出招式来了。
陈方知道一时间二人打不出胜负,自己就是加入,亦无济于事,因为郑雷不善攻,那云雾狂人就随时都有分袭陈方的可能,云雾狂人吃过神力丸的劲力,郑雷应付起来,半斤八两,如果换成陈方,恐怕就死多活少了!
于是她急向翠莲道:“云雾狂客他们都毒倒了,那么三媳妇呢?”
翠莲道:“她穴道刚刚解开,又不会运功提气,所以连走都不会走。”
陈方道:“村庄内还有多少人?”
翠莲道:“除我们四人以外,有神医张道泉和玉山前辈。”
陈方奇怪道:“你们怎么到这儿来布置的?”
翠莲简要地道:“我从龙潭镇到上清镇,我们看到上清镇的情形知道插手亦没有用处,而且上清的各帮派之众,又不准我们进镇,于是在三妹被俘之后,他们二十四巨人都因负伤走得不快,所以神医张前辈就出了这主意,我们抢先在这里布置起来。”
她们一边谈,一边注意郑雷和云雾狂人二人的打斗,他们两人到还都没有损伤,但地上的泥石,却被掌力震得像刚刚翻犁过一样。
陈方又道:“你们化装的易容和毒药从哪里来?”
翠莲道:“这都是神医张前辈安排下的,毒倒巨人还简单,险些就被云雾狂客鉴别出来。”
陈方道:“他们会不会死,你用的什么毒药?”
翠莲道:“张前辈计算得不错,如果用厉害的毒药,就很易为云雾狂客发觉,所以只用了极普通的迷药,反而把他瞒过了,他们只是被迷倒,现在恐怕……”
一言未毕,郑丽丝抱着玉石琵琶,被金凤饶梅饶兰三人,执剑簇拥着跑出村来。
云雾狂人一看金凤三人的剑上都还是血淋淋的,他想云雾狂客等人必然遇害,他一退身,横跨急掠,声到掌到,他狂怒道:“臭娘儿们!全给我纳命来!”
他人还在空中,一招“狂乱天地”已经扫到,金凤等四人,眼看就有被卷入劲风致死之险。
郑雷快逾闪电,已经挡在四人身前,他无意中使出第一次在魔岛解神龙行云这一招的方式,右掌左指,连挥带戮,合“太上神功”和“混元指功”,化去“狂乱天地”卷来的劲力。
郑雷挡住云雾狂人.郑丽丝立即退出三丈,与陈方和翠莲站在一起,翠莲拉着金凤道:“二妹,全干掉了?”
金风摇摇头笑道:“二十四巨人全干掉了,张前辈只准我们割去云雾狂客两臂,挖去两眼,教他回到西域忏悔一辈子。”
陈方道:“张道泉和玉山观音怎么还没有来?”
金凤道:“张前辈给云雾狂客止血,玉山前辈则吩咐村人埋葬二十四个巨人。”
郑丽丝突然回首向陈方道:“妈妈,哥哥记忆未复,凭掌法胜不了云雾狂人,你们站远一点,容我来弹奏琵琶。”
陈方急道:“慢着,神龙剑已经不在雷儿身上了,为了救你,他把剑已交给云雾狂人了!”
郑丽丝道:“那不要紧,请你们退后五丈以外。”
她拨动琴弦,一曲旷世难逢的“神龙曲”又如万马奔腾战鼓频催一样的在空中涌汹起来。
云雾狂人怀中的神龙剑,突然一跳,险些破衣而出,他单臂急不暇择的就一下按着胸前,惟恐神龙剑跑掉。
但此时郑雷双掌平平推到,云雾狂人遇到这种情况时,总是斜跨半步,让过一掌,以单掌推出,迎郑雷的单掌。
可是这次因要按住怀里的神龙剑,斜跨躲让却来不及了,如果他一松手,神龙剑飞出,回到郑雷手里,那相较之下,云雾狂人就立刻不会是对手,所以他万不得已之下,只好一势“懒驴打滚”,滚了开去。
饶你再快,云雾狂人意念之间,不由得缓了一缓,郑雷的掌风擦过他左颊,指风穿过他断臂的左肩,他左颊左肩都立刻血如泉涌,洒了一地。
断臂的伤痛,原来是运功闭住文道,所以才能止血止痛,如今旧伤未愈,新伤又来,他一个老头子,亦如小孩一样的,痛得哇哇乱叫。
但是他按在神龙剑上的手,却不敢松,郑丽丝的琵琶弹得越紧,在他怀里的神龙剑,就好象活蹦乱跳的老鼠一样,云雾狂人几次都险些被它溜跑了!
云雾狂人踉踉跄跄站起,郑雷第二掌又递到面前,这下他可慌了手足,他只有一只手,要想还手,神龙剑又决不能失,这样倒反而只成了挨打的份儿。
他性急智生,纵身而起,不用手改用腿,一招“狂乱天地”,改用双脚把它施出。
虽然不如手灵活,但劲力却不弱于手,郑雷攻比守弱,所以这样他才能勉强抵挡住郑雷的攻势。
但五招一过,云雾狂人立刻显趋下风,因为空中变招,究竟有限,落足变招就快不过手,所以云雾狂人身形一缓,就显得心劳力拙,难以招架的样子。
郑雷又是一招“漫天过海”掌影如山的抢攻过去。
只听“哗”的一声,云雾狂人右手一翻,一道光芒耀眼四射,云雾征人握住剑柄猛力一扯,将胸前衣襟撕破一块,神龙剑在握,一势“入海探殊”,手握神龙剑,划起满天彩虹,向郑雷攻来。
这可出郑雷意料之外,剑芒又耀眼难睁,“喳”的一声,好危!郑雷衣衫划去一大块,总算得以身免。
郑丽丝看此情形,立刻大叫道:“哥哥,运功收回神龙剑,不要同这老甲鱼打!”
她立刻将“神龙曲”幻化,用弹英中最高最难的指法,教人听起来,就好象两三具琵琶,同时弹出二重奏三重奏一样,同时郑雷绕着云雾狂人纵跳如飞,就是不与他交手,只是运功频频招手,要将神龙剑收回。
幸而郑雷把神龙剑诀忘记了,不然云雾狂人早已把握不住手里的神龙剑。
饶是如此,因为郑雷练过剑诀,他与神龙剑有心相通力之用,所以云雾狂人虽然运功紧握神龙剑,亦差一点无法握住。
加以云雾狂人新伤又不断的流血,真气虽继,郑丽丝的神龙曲又越弹越妙,郑雷的内力深厚,精力过人,眼看云雾狂人满身大汗,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已经显得心力交瘁,不甚支持了。
郑雷本来是一直纵跳腾跃的,他一看云雾狂人已经是疲惫不堪,但神龙剑仍然收不回,他急不暇择,双掌运足功力,十指如戟,左截双眼右夺剑,快如追风的扑去。
殊不知,这一出其不意的一攻,竟然扑了一个空。
原来就在郑雷意念发动攻击之时,云雾狂人亦知道如此拖延下去,必然将不是郑雷的对手,所以他意念一转,亦在郑雷扑来之同时,神龙剑平伸竟向三四丈开外的郑丽丝扑去。他这一手实在狠毒之至,一个不会武功的郑丽丝,如何能逃得及这闪电的一扑?
陈方她们又在五丈之外,就是着急亦救援不及。
郑雷虽然记忆未复,但对郑丽丝却是特别关切,他一看郑丽丝危在千钧一发,心理陡然一急,不知不觉的一势“浮扁掠影”,绕了半个圆弧,快速绝伦的追在云雾狂人身后。
郑丽丝两眼瞪着扑来的云雾狂人,但却动也不动,尤急动五指,越发快的弹奏玉石琵琶。
陡然,在郑丽丝的指下,“神龙曲”出现了旷古绝今的“五重奏”……
云雾狂人手里的神龙创,就好像牧童手里牵着的大水牛,突然变得发狂风来,无法控制,而成了牛牵人跑,不是人牵牛跑了!
最初,大家都看不出来,仍然只看到云雾狂人持剑向郑丽丝射而去,郑雷在后都追赶不及。
大家都惊讶出声,眼看只有替郑丽丝收尸了。
但是,云雾狂人却非常明白,他已经无法控制神龙剑了,他虽然尽了全力握住它,可是他已经身不由己,是被神龙剑拉着跑了!
大家一颗心如从万丈高山,陡然下坠间,眼看云雾狂人就要射到郑丽丝面门,然郑丽丝的琵琶一转,她严肃端庄有如观世音菩萨,她只眼一轮,云雾狂人蓦的一个斜翻,却从郑丽丝身侧射了过去。
云雾狂人这一急转,更加快得不可思议。
郑雷不再追逐,立即飘落郑丽丝身前,严加戒备保护,他望着神龙剑的万丈光华,带着云雾狂人的身影,就好像拖着条黑线,在六七丈的地方,快速翻滚,在空中变成了一个好大的五彩光圈。
郑雷道:“这是怎么回事?”
郑丽丝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郑雷又道:“要不要我去杀了他?”
郑丽丝又摇摇头,陈方和翠莲等人,亦执剑围了找来,郑雷又道:“神龙剑还要不要收回?”
郑丽丝又是摇摇头。
这一连三次摇头,可摇得郑雷等人都莫名其妙?
就在这三问三摇之间,云雾狂人在空中已经翻滚了至少亦有一二百次,这速度之快,就可想而知了!
饶你武功再高的人,亦经不起这么快的翻滚,云雾狂人眼一黑,头一晕,“叭哒”一声就跟死人一样摔在地上。
神龙剑月兑手飞出,缓缓的在空中飞舞,就好像在庆祝它自己的胜利。
郑雷和翠莲金凤等人,纷纷纵身上前,琵琶声亦随之停止,郑雷运功一招,神龙剑又物归原主,回到了郑雷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