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开十分急于再和安歌人见面,但是他另有工作必须进行那批在月球上要用的装置,必须先安排运到芬兰约北部去。
为了向苏联人要这批装备,导致安歌人的脑部被强烈的意念侵袭,而使康维的古堡遭到毁灭性的攻击,这批装备代价之高,真是难以想像。
罗开心想:幸亏受损失的是三晶星机械人,他们损失得起;若是普通人,那不知将会是多大的打击。
罗开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来处理转运那批装置。然后,他登上了飞机,闭上眼睛,慢慢地喝着酒,等待着飞机在巴黎降落。
当他步履轻松地走出机场大厦之际,正是华灯初上时分。罗开一出来,就有一辆跑车一下子冲到它的面前,停了下来。
驾车的黛娜并没有转头望向他,只是维持原来驾驶的姿势坐着,甚至连神情也木然,像是她只是把车子停在交通灯的红灯之前,根本不知道罗开在身边一样。
罗开笑了一下,伸手打开车门,在它的身边生了下来。在黛娜驾着车疾驶出去时,它的手早已按在它的手背上,抚模着,然后,又把它的手握在手中,一下紧,一下松的。黛娜的呼吸开始急促,可是她仍然不望向罗开。
罗开一直握着它的手,黛挪用一只手应付驾驶,卓有余力。罗开把她柔软的手,提起来,放在嘴边轻吻着,然后,又轮流经吭着她每一只手指的指头。
等着从小指吭到中指时,黛娜忍不住发出了一下申吟声来,她咬着下唇:“你想到哪里去?”
罗开笑了起来:“当然是我们约定的地方,应该已有人在等我们了。”
黛娜一声不出,只是咬着自己的下唇,她浅蓝色的眼珠中,有着愤怒和怨恨的神色。罗开叹了一声:“从甚么时候开始,你们都变了?”
黛娜抽开了被罗开握旧的手,凉了掠头发。她丰胰的手臂举起时,手臂内侧的肌肉赛雪,滑腻无比,罗开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咬了一口,车子在刹那间,疯马似的跳动了一下。
黛娜眼波荡漾,一时之间,只是喘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她才道:“你不知道是甚么时候开始的?”
罗开摇头:“真的不知道,真要命。”
黛娜叹了一声:“有两件事,给我的刺激很大,相信也给了同样的刺激给别的女人。”
罗辟作了一个手势,示意黛娜说得详细一些,黛娜再叹了一声:“蜂后和它的爱郎,他们爱得如此之深,连浪子高达,也可以专心一意的爱上一个女人。”
罗开摇头:“你错了,蜂后爱的那个男人,不是真正的高达,只是高达的复制人。”
黛娜扬眉:“有甚么不同?总之,他们是一对一的真正的恋爱。”
罗开没有表示意见。当黛娜和安歌人这样身分的女人,这么美丽突出的女人,忽然之间,想追求一男一女问的爱情,本来也是很正常的事,人总是人,不论多么出色,都有追求爱情的。
如果她们的对象不是他,罗开或许还会鼓励她们那样做。可是事情落在它的身上,他除了逃避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他当然喜欢安歌人,也喜欢黛娜,可是那只是喜欢,不是爱情,他不能想像自己会为了安歌人或黛娜或他也喜欢的燕艳,以前的卡娅,个个不同的美女而彻底改变它的生活。
它是亚洲之鹰,早已习惯了孤独地在空中盘旋韧翔,只是偶然和同类插翼而过,那才是鹰。若是一直和异性卿卿我我,形影不离,那只是水面上的鸳鸯,决不是天空上的大鹰曰所以他默然不语,表示他绝不会接受,甚至一点也不了解黛娜所表示的柔情蜜意。
黛娜看来,也早已知道自己的表白,不会有任何结果,所以它的失望和伤感,看来也十分冷漠。
她又道:“听说,千娅,这个俄国俏娇娃,也有另一个如意郎君。”
罗开闷停了一声:“是的,可是卡娅的男人是“罗开陡地住口,千娅的爱郎是一个三晶星机械人,这是一个秘密,和康维是三晶星机械人一样,绝不能随便透露,所以他及时住了口。
黛娜转头望了罗开一眼:“鹰,现在我才知道我们的关系竟是如此生疏,你有太多的秘密不肯告诉我。”
罗开叹了一声,由衷地道:“宝贝,就算我们的关系再亲密,互相之间也必然有许多秘密,你决无可能把一个人心中的秘密全发掘出来的。”
黛娜的长长的眼睫毛在抖动着,可见她在那一刹间心情的激动:“如果我想知道的,不是你的秘密?”
罗开扬了扬眉,只叹了一声,他自然立刻意会到黛娜想知道甚么,所以他不等黛娜问出来,就道:“和你完全无关的事,何必浪费生命去探索。”
黛娜像是料到罗开必然会有这样的回答,她提高了声音:“和我有关,和我太有关了。如果有人得到了天神之盒,就可以拥有你。”
罗开打了一个“哈哈”,本来想说“那也只是我和那个人之间的事”,不过它的话并没有出口。他看到黛娜在讲究之后,神情凄苦,眼中泪花乱转,嘴唇微微发颤,神情惹人怜爱之极,她本来是那么坚强的一个女人,“烈性炸药”的外号岂是平白得来的。可是此际的女性情怀,却又这样动人。
车子恰好在交通灯前停下,罗开俯过身去,唇已经印上了它的唇,旁边的驾车人,着到了这种情景,都纷纷吹起口哨来。
黛娜并没有接受罗开的热吻,反倒一下子,在罗开的唇上,不重不轻地咬了一下,以表示她心中的恨意。
罗开又好气又好笑,捉住了它的手臂,轻抚着:“那只是一个神话,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神话说,天神在月球的背面,留下了天神之盒,盒子上有绳子缚着,绳子打着死结,必须解开死结,才能打开盒子“罗开是在向她解释传说是十分无稽的,不必相信,但是黛娜却听得悠然神往,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打开盒子之后会怎样?”
罗开啼笑皆非:“你希望会怎样?”
黛娜忽然甜甜她笑了起来,笑得美丽的眼睛之中,春波荡漾,然后她腻声说:“不告诉你。”
罗开纵声笑:“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你希望跳出一个人来,见风便长,长成一个由得你搓圆捏扁的如意郎君,一切全都听从你的意思,做你的奴隶的男人。”
黛娜一字一顿:“一个男人如果深爱一个女人,就一定会那样对待他所爱的女人。”
罗开显得十分疲倦:“那是女人的逻辑,实际上没有那样的男人,原因是真有了这样的男人,不必多久,女人就会觉得日子平淡,生活苦闷,毫无刺激,了无生趣,如果世上的男人全景那样,说不定女人会一批一批的集体自杀。”
黛娜笑了起来:“也许是。说说,盒子打开之后,会得到甚么?”
罗开沉声道:“天神的许诺是可以实现任何愿望。”
黛娜听了,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于是,安歌人就不顾一切,一定要得到天神之盒。你们问俄国人要的那批装备,是准备到月球的背面去?”
罗开在他如雕像一样的脸上,现出了显然的不满。它的行动,任何人无权过问,黛娜自然也毫不例外,他那种带怒的冷漠,令得黛娜徒然住了口。
罗开的声音更冷淡:“如果你不喜欢到我那小屋子去,可以在这里停车!”
黛娜并没有停车,可是却把车速降到缓慢之极,神情阴睛不定,显然对于要不要到那小屋子去,心中犹豫不决之至。足有三分钟之多,她才徒然停下了车,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要小心些,在月球背面如果有甚么意外,没有人可以帮你。”
罗开打开了车门,一只脚已蹲了出去,黛娜忽然又冷冷地道:“我知道你神通广大,可是俄国人除了给你那批装备之外,并没有调动太空探索火箭的迹象,不知你怎么到月球去?”
罗开整个人都出了车子,他挥动双臂,作振翅欲飞状,道:“缚上翅膀,飞上去。”
黛娜冷笑:“很幽默。”
罗开俯:“宝贝,过去约二十分钟,你非常不可爱,希望这种不可爱,以后再世不会发生。”
黛娜发出了一下愤怒的低吼声,车子陡然如箭一般的向前射出丢。可是射出了二十公尺,却突然停住,然后又箭一样地后退回来,在罗开的身边停下来,黛娜探头向就在车边的罗开望来。
这一来一去,最多只十来秒时间。车子在射出去时,黛娜偿怒无比,像一头母豹,可是退回来时,她却笑留如花,像一只温柔的小猫。
它的声音也是那样的轻柔:“是,我再也不会那样不可爱了。”
她其实并没有刻意卖弄它的美丽和性感,可是那两句话,任何男性听了,都会像罗开一样。罗开双手捧住了她仰起的脸,俯子,在她娇俏的脸上,轻轻地物着。黛娜一面发出动人的娇嗲声,一面已急不及待地用她自己的唇,寻找罗开的唇。
它的物是那么热烈,以致口唇交接时,罗开有被火炮的感觉,而那种火热的感觉,正以惊人的速度,同它的全身流布。当他终于抬起头来时,看到黛娜的俏脸,红得像是曾经过烈火烤炙一样。
他们两人都不由自主喘着气,罗开再打开车门,坐到了黛娜的身边。地想令自己的呼吸正常一些,可是随即发现,他,亚洲之鹰罗开,竟然连那么简单的动作,地无法做得到。
黛娜则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就踝下了油门,车子像受了惊的野牛一样冲向前,而且立刻冲离了公路,轨在田野中飞驰。直到驰进了一座白杨林子中,才陡然跳动着停了下来。
车子在疯狂地跳动时,黛娜和罗开的心跳,也在不断地加快,所以,车子一停了下来,他们竟然在那一刻间,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可是在那样的情形下,谁还会去理会对方的心跳声呢?罗开一手打开车门,一手拉着黛娜,已经一起演出了车子。林子中有着柔软茂密的草地,草地上有着落叶。当他们两人紧搂着,在草地上打滚的时候,可以看到阳光透过树叶问的缝隙,投在地上,形成许多小圆点,可以听到枯叶被他们的身子压碎的“删删”声,可以听到鸟鸣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在大自然的种种声音之中,是他们发出的欢乐的叫声,和疯狂的喘息声。
他们的身子不知在甚么时候,开始直接亲炙了大地和青草。黛娜雪白的娇躯,在碧绿的青草地上,显得格外夺目。当她浑圆挺耸的变乳,由于胴体的翻滚,而压碎了一族不知名的鲜红色的小花时,上就印上了斑斑红色的花汁。
罗开用力吭吸着那些花汁,花汁的花香和黛娜的体香混在一起,更能叫人心醉,也更能叫人疯狂,那令得黛娜把她双手所能触及的青草和野花,一把一把的拔了起来。它的头发上,沾满了花瓣和青草,落叶在她飞快扭动着的头下,变成粉碎。
她双腿瞪踢着,终于,地无可遏止地自口中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申吟声来,把原来栖息在树上的一些飞鸟,惊吓得振翅飞了起来,在空中盘旋着,像是想弄明白下面的草地上,发生了甚么事。
究竟发生了甚么事?罗开和黛娜,在事前和事后,当然再明白不过,可是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却也一样不明白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泡浸在极度的刺激和尽情的享受之中,没有任何一个细胞肯放弃这时的欢愉,而去作没有意义的探索。黛娜的足趾,都在自然而然地弯曲。谁说不是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通力合作,全力参与?
腾空而起的飞鸟,又回到了树上,除了他们的喘息声之外,林子中也静了下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而形成的心圆点,落在罗开和黛娜的身上。
(为甚么在林子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地上都形成小圆点?那是一个十分普通的物理现象,也十分有趣,那是“倒影现象”。)罗开把头枕在黛娜柔软的小肮上,平视过去,可以看到黛娜半张着的朱唇。他闭上眼睛一会,才缓缓撑起身子来,和黛娜四日交投,互望了很久。
他们之间,虽然谁都没有开口,可是在互相凝望之间,在眼神的变换之中,实在已经交换了千言万语他们都是那么善于了解别人心意的人,若是一切还必须依靠约吕主亡口来进行,那才不可思议。
结果是,两人在同样的时候,不约而同,一起低叹了一声。黛娜生了起来,绪起了身子,抱住了双膝,她娇美胰白的胴体,现出了一个极美丽动人的姿势。
罗开轻柔地把沾在她身上的草、枯叶和花瓣拂去,黛娜把下颚抵在膝上,用极低的声音间:“如果我说,我也要去?”
罗开笑:“我会说,你何必去。据说,在那地方,漫山遍野,都是天神之盒,你如果要的话,我可以带几个给你。”
黛娜仍然维持着那个姿势,令她着来像是一具玉雕像,她不作声。
罗开又道:“或许,每一个女人都希望拥有一个天神之盒。”
黛娜缓缓的摇头:“为甚么只是女人?每一个人,无论是皆是愚,都会有许多想实现而又不能实现的愿望,穷人希望富有,富人希望健康长寿。谁没有愿望?而每一个愿望,又几乎全不能达到,所以,才会人人都想得到一只天神之盒,希望愿望能够实现。”
罗开挪动了一子,他和黛娜背靠背的坐着,林子中的清风,温柔地吹拂着他们的身子。罗开忽然之间,长叹了一声:“许多愿望,其实是很容易实现的,只不过是在这个愿望实现了之后,人又会立刻想到另一个愿望:%无止境。”
黛娜双臂反向后,勾住了罗开的脖子:“所以找奇怪,天神的许诺,是不是包括了满足能解开死结那人的所有愿望?”
罗开也反过手去,双手轻抚着黛娜饱满的胸脯:“谁知道?但必须明白的一点是:没有“解开死结”这回事,在逻辑上,没有这回事。”
黛娜的观点和安歌人一样或许,女性的观点都相类似她十分有自信地道:“逻辑上没有,不等于天神的许诺是没道理的。试举三个理由,说明你非拒绝我一起前去不可。”
罗开笑了起来他指尖的搓揉,令得黛娜的身子挺直,深深吸气。罗开的回答是:“一个理由就够了,我那用来登陆的飞船十分小,小得除了两个人之外,连一只兔子都容纳不下。”
黛娜的身子,明显地震动了一下:“是俄国人的新发明?”
罗开叹了一声:“宝贝,当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能不能尽量不去想你的身分,而只是一个可爱的女人?”
黛娜也叹了一声:“一个被人离弃的可爱女人是俄国人吗?”
罗开不耐烦起来:“俄国人、美国人、中国人、日本人……告诉你,在地球上活动的人,有许多人不属于任何国家,甚至不属于地球。”
黛娜半晌没有出声,然后才转过身子来,自罗开的背后,抱住了他,把她自己的身子,紧贴着罗开。一双倾长的粉腿,还住了罗开的月复,头靠在罗开的背上,幽幽地道:“鹰,你的脾气愈来愈坏了。”
罗开苦笑:“你可知道在其他星体的高级生物心目之中,地球人算是甚么?”
黛娜不理会:“我不管异星人怎么个看法,就算我们是低级生物,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高级外星生物,必然不能享受我们刚才拥有的欢乐。”
罗开已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黛娜所说的虽然十分武断,焉知外星人会不会有那样的欢乐,但是管它的外星人是不是会有这样的欢乐,他觉得只要自己心满意足之至,就不必再额外去追求甚么了。
一直到透过树叶,可以看到漫天红霞的时候,他们才走到车子上。
黛娜把车子驶回公路之后,才开口说话:“鹰,对不起,我不到你那小小屋子去了。”
罗开默然无诘,倘当然不会去间“为甚么”,他只是知道,当年,他、卡娅、安歌人、黛娜四个人一起在那小屋中的快乐,再世不会重现了。
他忽然想到,当年一男三女,四个人在一起,真正感到快乐的,是四个人呢,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很可能,只有他一个人:若是四个人都真正感到快乐,为甚么这种情形,不能再现?
一想到这一点,罗开不禁悯怅之极,感到了一阵疲倦,不由自主叹了一口气。
所以,当他告别黛娜,来到那小屋子,安歌人跳跃欢呼着来迎接它的时候,罗开甚至有些无精打采的神态。女性在这一方面有特殊的敏感,安歌人靠在罗开的身上,她也不会笨到去发问,只是道:“鹰在空中盘旎久了,是不是也会需要休息?”
对于安歌人的这种善解人意,罗开自然感到由衷的欣赏,他轻吻了她一下:“我曾见过一头鹰,在不断的翻翔中,筋疲力尽而死去,自高空中直跌下来它是死了之后才能下来,而不是跌下来才死的。”
安歌人把身子俱得罗开更紧,喃喃地道:“它为甚么不在适当的时候休息一下?”
罗开的回答,令安歌人心头发热,泪花乱转,它的身子渐渐向下移,变得跪在罗开的面前,双臂环住了罗开的腿,缓缓仰起头来。
当安歌人仰起头来时,泪珠儿已经夺眶而出,顺着她俏女敕的脸颊,一颗又一颗地流了下来。她睁着眼,像是想阻止泪水的涌出,可是却不成功,反倒把一颗泪珠,挤到了她颤动的、长长的眼睫毛上,终于,泪珠在眼睫毛上破裂,晶莹闪烁,此情此景,动人之极曰罗开捧住了它的脸,安歌人忽然之间这样激动,自然是由于刚才罗开的回答。
罗开的回答,甚至有着桃皮猪的性质,可是听在安歌人的耳中,却令她激动,全身发热,不由自主,在罗开面前,她宁愿自己是一个女奴。
罗开说了些甚么呢?
安歌人的问题是:他为甚么不在适当的时候休息一下?
罗开的回答是:因为他要陪一个美人儿飞到月球的背面去。
罗开说得不是很认真,可是他真的是要陪安歌人飞到月亮的背面去。安歌人的情绪,被这句话引发到了最高峰,在那一刹间,她愿意自己化为一股气体,被罗开吸进去,成为他身体中的一部分。
罗开捧住了安歌人的脸,安歌人的口中,喃喃地吐出了一些不连贯的声音,那根本不是语言,只是一连串的声音,可是那比任何语言更动人,更能表达这时安歌人的心境。
罗开俯,双手伸游安歌人的胁下,把她扶了起来。安歌人紧张地抱住了他,她现出极甜蜜的笑容,可是泪水仍然不断地涌出来,可是同时,她却又发出了真正充满了欢乐的笑声。
罗开轻轻拍打着它的脸颊:“别傻了,这样子又哭又笑,怎么件长途旅行?”
安歌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满是喜悦光辉的脸,看来更加娇俏,更加动人。
罗开再次捧住它的脸,十分认真:“问你一个问题,必须搂实回答。”
安歌人用眼神作了肯定的答覆,于是罗开问:“那次,在莫斯科,你进了浴室之后,专心一致地在想着甚么事?”
安歌人发出了一下低吟声,罗开感到它的脸颊在微微发烧,她眼波流转,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一进浴室,轨想着沐浴之后,你能给我的欢乐……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彷佛已经真的得到了那种欢乐……”
她声音愈说愈低,虽然她和罗开之间的亲密关系,由来已非一日,可是女性总有女性的矜持,要她口述出当时它的绮思来,还是有一份动人的羞涩,令得罗开把她搂得更紧。
饼了好一会,安歌人才问:“为甚么要这样问?”
罗开轻抚着它的嘴:“你想得太专注了,因此给俄国人利用了特强的意念袭击,偷窥了你脑中的一部分记忆。”
罗开抱起了安歌人,生了下来,把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搂着她,然后把他和康维推测到的经过,讲给安歌人听,安歌人听得骇然:“我是有异样的感觉,可是不知道事情竟那么可怕。”
罗开在它的颈际经吻着,安歌人忽然又激动了起来:“鹰,谢谢你那么信任我,要不然,康维一定认为是我出卖了他,我含冤莫白,再也洗不清。”
罗开望着她:“我没有理由怀疑你,真的,理论上来说,人人都可以怀疑,但是我真的没有理由来怀疑你。”
罗开在这样说的时候,心中同时想到,除了安歌人之外,也还有些人是他不会怀疑的不会怀疑的意思,就是在任何情形下,都可以绝对信任。
这几个人,包括了浪子高达、卡娅、水红,当然还有燕艳,甚至连康维十七世也可以算上。
谁说人和人之间不能有充分的信任?当然可以有,但自然,这种充分信任的人际关系,并不普遍,十分罕有。
安歌人在罗开的身上伏了一会,双颊又无缘无故地红了起来,在罗开的耳际,用极低的声音道:“我又想到了那次在浴室中想到的事。”
罗开抱着她,站了起来:“不必解开天神之盒的死结,你这个愿望也一定可以达到。”
安歌人用手指在罗开的额上点了一下:“但愿你也有能侵入我脑部的意志力,那就可以在我的记忆之中,知道我为甚么非要达成那个愿望不可。”
罗开“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不能侵入你的记忆系统,可是能“他把下半句话的声音压得十分低,在安歌人的耳际,悄悄说了出来。安歌人听了,发出一声娇吟,槌打着罗开宽厚的肩头,罗开的笑声,也就更加欢畅。
在那小屋子中,罗开休息了三天,那是闲适之极约三天,只有他和安歌人,虽然在那座奢华的城市中,可是他们与世隔绝了。
在这三天之中,他们有许多时间,都不使用语言,而只是发出一些原始的声音||根本还没有约吕主主日能力的原始人,也会发出同样的声音。
比较正式的对话,只有寥寥几句。
罗开先说:“康维要我尽最后的努力,劝你别到月球的背面去,他说,那绝不会是一次愉快的经历。”
安歌人的回答很简单:“不,我要去。”
罗开又道:“在月亮背面,那个叫死结山的地方,一定有着十分奇特的情景,连康维看了,都大为震惊,你能受得了不可想像的震撼吗?”
安歌人神情坚决:“没有经历过,怎能知道?”
罗开笑了起来:“我早对康维说过,是没有法子说服你的,果然如此。”
安歌人叹了一声:“鹰,实在因为关系太重大了。鹰,请帮助我。”
在那一刹间,罗开的心中,又陡然起了一种十分难以形容的感觉他才把安歌人列入可以信任的人之一,可是这时,仍难免会有这样的感觉。
安歌人宣称,她要尽一切可能到死结出去,得到天神之盒,然后,再解开死结,目的是为了要实现一个愿望,这个愿望,是因为她爱上了罗开,要罗开从此之后,属于她一个人的。
作为一个男性,罗开明知那是绝无可能的,但总也有三分飘然的自豪。
可是这时,看安歌人的情形,叫人感到它的目的,不单是如此曰它是不是另有目的呢?
罗开这时,真想自己有强烈的意念,可以截取安歌人的记忆,知道她心中真正在想甚么。他在这样想的时候,凝视着她,她也回望着,在她眼神之中看得到的,只是一片深情,别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