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童贯军对擂高阳关,已是第三日。
辽军仍未作最后答覆。
北方开战消息传来,实让耶律大石头疼万分,如若南方亦战,恐将沦为双输局面。然宋军又不愿和谈,情势陷入空前危难。
耶律大石下令镇守全城,以图自保。
军师方墨道:“必要时得拖延时间,静待东北方战况再说。”
耶律大石领首,表示知了,亲自督战,以观状况。
童贯亦知金军终于入侵,心中升起比较,金国未必强于大宋,皆已出兵攻打,自个在此耗下去有啥意思?迟早皆要灭了辽国,哪还只在乎燕云十六州。此时正是立功大好机会。
他顾不得三日之约,立即召唤蔡攸,通:“我看辽单是不想讲和,只不过在拖延时间,多等无益,立即开战如何?”
蔡攸道:“既然金国已动手,宋军自可放手一搏,祝将军一战成功!”
他虽跟至此,且命为先锋官,然亦只是作个样儿,岂能当真上战场,一切全推给童贯处理便是。
童贯自恃功盖天下,神猛无比,当下亲自换来左右战将童锣及童强,分别引领大军,兵临城下。
童贯骑于黑镖马上,俊挺无比,朝那守将耶律大石道:“降或不降,给你半刻钟考虑,否则立即攻城!”挥动手下渐渐逼近城池。
耶律大石急道:“不是另有一天期限?”
童真冷道:“那又如何?你会改变心意?本将军看是甚难。既然如此,早早结束不就得了!”
耶律大石道:“在下正在等圣上回音,结果仍未定数,尚请将军再等一日,必有回音。”
童贯冷道:“不必摆出拖延战术,本将军岂会上当!半刻钟!”要手下拿出一火把引燃,道:“等它减去,立即攻城!”
耶律大石已觉不妙,暗地叫手下戒备,仍不断和童贯讨价还价,争取时间。
众人目光集中火把。每让风吹闪弱一次,心神即颤一回。
时间分秒争夺中掠过。
几乎只剩青色火焰弱跳着。
童贯已等不及,喝道:“开炮!”
火把去向火炮蕊。
轰!
巨炮直冲城门,只差三尺,炸向城角。
双方军队情绪已被轰出。
大宋军藉着人多势众,拚命往城墙攻去。
辽将耶律大石喝着强力守城。
利箭一排排射下,若针若两。
童贯大喝盾牌抵挡。
铁盾高举,叮叮嘟嘟,似长刺猬。
数十人已牺牲,然却掩不了宋军气势正旺,前什后继,冲杀连连。
巨炮连轰数记,城门稍裂小缝。童锣引军冲去。
辽将闻秋山拚命挡架,又将城门封去。
耶律大石见宋军已近,利箭恐怕无效,喝着:“引火倒油!”
城墙黑油猛往下泼,黏得宋军一身湿,正叫不好之际,火把已去来。
轰!
火光年起,大群宋兵烧成火入,失声厉叫,裂嚎连连,刹那间数百火入拚命挣扎滚跳,一幕幕血肉模糊、眼跳出眶、头皮掀落惨剧栗目惊心。
宋军攻势受挫,个个为此幕惧心寒意,节节败退,差点鸟兽散。
童贯见状大怒:“卑鄙小人,敢用烂步数!迟早让你好看!退!整军再发!不准乱去!”
宋军终于退出五百丈,远远见得兄弟被烧,气愤填膺同时亦心胆俱寒。
童贯冷喝不已:“卑鄙小人,有胆出来一战!”手一挥:“火炮轰城门!”
霎见火炮猛轰!
每炸出火花或白烟,立即引来欢呼。
城墙上耶律大石却暗呼好险,终以火油击退敌军,立即加紧屯积火油,以防万一。
方墨见及此战,有所感慨:“我终于明白为何童贯老是打不赢战争。他原是阖官,却当上大将军,故自认为将军应凛凛生风,作战亦是光明正大拚杀,他哪知两军交战只在成功或失败身亡,哪顾及风度手段,此为其一:另外他自恃宋军最强,故以托大自居:照此状况看来,慢慢损其力量及斗志,宋军将败阵。”
耶律大石道:“却不知能撑多久。那东路种师道是号人物,他若赶来,状况可能不一样了。”
方墨道:“未必,童贯一向刚复自用,不肯听信他人,种师道前来亦改变不了事实!”
耶律大石道:“希望如此!”随即传令下去,大军雌伏不动,等待机会。
宋军火炮连轰不断,纵能炸得城门破去,但喝令抢攻之际,往往被利箭、火油封去,还军轻易能将城门修复,攻城效果不大。
童贯却仍示威轰炸不断,似火炮永远用不完。
此举引得远处埋伏之种师道注意,遂遣骑奔过来,拜礼后说道:“火炮数量有限,得在攻城时用,且并非轰向城门,应轰城顶或城内,效果较佳。”
童贯冷道:“此刻即在攻城,怎不能用?把城门轰垮,军队方能长驱直入,不但可克城,且死伤必是大大减少,种将军还是回去照顾东路军,免得被袭的好。”
种师道暗叹外行玩内行把戏,但攸关战局,仍道:“守兵坚强,且有油火,则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射入火箭,引其火油燃开,应较能奏效,否则只有虚拟战术,先引他们倒光火油,冉付作战。”
童贯冷道:“我早想及,预定今晚突击,你还是回去,免得误了军情!”
种师道无奈,照此看来,唯有天运特佳,否则实在不知如何方能打胜仗。拜礼过后,飞骑而去。
童贯怎能忍受对方指指点点,颜面实是受损,暗哼:“你们要是行,早就拿下辽国,老是放马后炮!”损归损,仍照着对方意思进行。
他下令所有攻击停止,且等夜晚再说。
金军入侵辽国东境,几乎势如破竹,一日之间,横扫八座辽城,往前推进二百馀里。吓得辽军鸟兽散,几已溃不成军。
由于只在试探及示威作用,并未作固守城池打算,放在深入后,已至二更天之际,传知余都姑大军将至,为免退路被封而困死自己,金军已下令撤退。
千军万马扬蹄狂奔而去,来去皆杀气腾腾,锐气炽旺。夜无群终能享受身为先锋官之沙场快感:全想若有师妹同行,将必有所好印象吧!
金军在有计划退去之下,余都姑大军赶来已是慢了一步:全想金军从东北角撤退,再追过去,若对方反打黄龙府,恐怕无法回军救助,只好放弃追逐。
柄师九命蛇巫九麻亦追得灰头土脸,冷冷哼哼直道有胆放马一搏,可惜无人理他。
余都姑却想不通金军此举何用?难道当真是调虎离山之计?赶忙回守黄龙府,中途以信号联络,黄龙府并未遭变,实是丈二金刚模不着头绪。问道:“国师可否算算对方阴谋何在?”
巫九麻道:“若非调虎离山,便是虚张声势,或是准备挑起战争,让南方军开战,随后抽腿,来个隔岸观虎斗。”
余都姑道:“这么说,他们根本毫无诚意和大宋合作?”
巫九麻道:“也全不尽然,反正他们以逸待劳,等待最佳时机,必定仍会来犯。”
余都姑已有盘算,探询之下,方知南方亦起战火,想来金军在耍聪明游戏,当机立断,道:“敌军看是隔岸观火为多,且极乐教派并未现身,国师何不赶往南方助阵,此处由在下把守便可,因为目前政策可能改为北和南门,纵使金军有所攻击,亦只是骚扰性居多。”
巫九麻领首:“如此亦好,否则让国师跟着跑,实是太过麻烦,若黄龙城遭击,我自会返回处理!”
当下趁夜移往南方,想制造扑朔迷离气氛。
余都姑甚快窥破金军伎俩,已不急着回教黄龙府,而是慢行各城之间,重新建立防护网,以防对手再犯。
北方战事终于缓和下来。
宋两利、忽必瑞和荆善射、李叔滚等人潜跟后头。
原以为一场好戏已开锣,谁知金军虚晃一招,竟然趁夜开溜,要得众人差点跑断腿。
宋两利苦笑道:“真是老奸巨猾,来此两下子,捣得情况大乱,想报仇都不知找谁才恰当。”
忽必瑞道:“九命蛇已往南方,当然也要追下去才是。”
宋两利道:“既是到南方,让阴阳魔界人马先杀一阵再说,倒是咱追了一天一夜,不好好休息怎行?”
龙胆荆善道:“可坐马车,连夜赶去,两位可在车上休息。”
忽必瑞道:“那得换成辽军装扮才行。”
宋两利道:“换吧!反正军情大乱,谁又如谁是谁:”
忽必瑞道:“即以此安排;龙胆跟随我们去,其他弟兄出怒鹰带回老巢,免得受损。”
怒鹰李叔滚立即拜礼,带人而去。
龙胆甚快找来敌军装束,三人换上,再奔一阵,发现散落马车,由龙胆驾驶,趁夜赶往南方。
童贯果然在夜间发动火攻,下令弓箭手前排掠阵,随后一波波火箭往高阳城射去。
先时火势仍可扑灭,然火箭一多,立即引起火灾,甚至引起火油,烧得城头红光四射。
辽军大乱,扑救不断。
童贯见状大喝,又是一团士兵抢攻城门。
双方战争再起。辽军受灾影响,显得大乱,城门几乎不保,渐渐被攻打开来。
耶律大石见状,喝着火油全往门口倒去,如此一来可避开再被引燃而烧向四处,且可阻挡敌军突袭。
霎见城门喷火,宋军骇退,鸟兽散去。
童贯并不急攻,冷笑道:“烧吧!烧个精光,我再趁机长驱直入。”
耶律大石却另有盘算,城门既然被毁,对方必定趁弱火时进攻,倒不如来个瓮中捉鳌,于是暗中布置陷阱,将靠城门之街道完全空出,只要一有状况,立即发难。
童真不知另有陷阱,只顾冷笑,待火势一弱,登时喝叫童锣领军长驱直入,童锣已弯得一肚子闷,好不容易可以扬战显功,登时快奔如箭,直冲城门。
宋军受到鼓舞,士气登旺,猛杀冲去。
一群人陷破城门,情绪更形激动,再冲进城内,却空无一人,正觉不妙之际,耶律大石喝令,火油屋顶淋下,再丢柴枝木棍火把,霎见火势冲天,宋军个个惊骇欲逃,然城门过小,里头宽广,直若瓶口,外边又见军队挤来,简直无法逃去。
刹那间惨叫连天,闻之色变。
童真这才知中计,大喝快退快退,脸色已铁青。他作梦未想及神师道只言以火攻。
却未交代以人攻,自己稍加改良便出事,实是恨死辽狗,气得七窍生咽,怒道:“所有大军全都整军,明日作殊死决战!”
宋军终又退回,个个脸色凝重,如此再玩下去,说不定老命不保,开始对童贯作战能力已起疑惑。
如此一进一出,损失至少上千人,远比辽军还童,尤其童锣即在此役活活被烧死,童强泣声不断。
耶律大石一战成功,士气大振,心想宋军军心大乱。趁此冲杀出去可收震慑效果,立即喝来二百骑,狠猛冲出。黑夜中宛若幽灵。
对方动作快速,宋军根本未料及此,待见强骑压境,已自慌乱尖叫:“辽军攻来了”声音未落。耶律大石狂刀斩去,三人脑袋飞起,喷血如注。
宋军吓坏,鸟兽再敬。
童贯亦楞,不知所措。
蔡攸早躲回远帐,惊慌想收拾东西逃难。
耶律大石狠猛再攻,再斩去八颗脑袋。势如破竹杀将过来。
只差三十丈,童贯脑袋不保。
千钧之际,忽见五雷尊者王文丑弹射过来,闪电魔指化开,数道怒电打偏快刀,另一道击向对方肩头,速度快得匪夷所思。
耶律大石怔诧高手出现,赶忙闪身斜摆,双脚挂马背,喝着快退!长刀去向王文丑,人马已回奔。辽军见状纷纷躲入城中。
王文丑并未追击,冷哼一声,拱手道:“师兄受惊了!”
童真终于扳回颜面,哈哈畅笑:“何来惊吓之有,我正想一掌杀了他呢!不过你来出手亦是一样;明儿你便杀入敌城,捣得他落花流水。”
王文丑道:“明日再说,至少得先了解状况,别再任意猛攻。”暗中警告童贯作法不对。
童贯对他没辄,道:“自会小心。”
王文丑这才退去。
征战一夜,徒劳无功,童真已累,遂叫副将看守,自行回帐休息。
战场满目疮夷,宋军垂头丧气居多,纵使休息,亦顾忌辽军反击,仍是提心吊胆。
耶律大石回城后,立即下令搬来粗木、梁柱或石块,将城门封住,以免对方再入侵。
想及王文丑武功之高不在自己之下,耶律大石心绪已沉。
守将闻秋山问道:“对方会是何种身分?”
耶律大石道:“看似阴阳老怪弟子,出手甚是怪异,且阴猛无比。”
军师方墨道:“既然如此,得等国师前来,乃能收拾他们,目前应以守城为佳。”
耶律大石道:“我亦如此盘算,但对方若是入侵内城,岂非造成重大伤亡?”
方墨道:“他志在将军,若真如此,只要您躲得称,对方未必会开杀戒:否则只有全力杀出,以十数万大军冲散个人目标,如此仍能胜算。”
耶律大石道:“边战边瞧,或许方可派出和谈,拖延时间,待国师到来再说。”
方墨道:“此亦可行,届时属下再假装愿意让出燕云十六州为饵。拖延自是有效。”
三人拟定种种计划,终离去,暂时休息。
次日。
近午时,童贯方将军队整理完毕,准备进攻之际。方墨已知熬不住,举着白旗出现。
宋军一阵欢呼,似已见着胜利。
童贯冷笑:“且看你要何把戏。”严阵以待。
王文丑和八大护法已掠阵左右,准备帮忙攻城。
方墨终逼近,拱手拜礼,道:“辽军愿接受贵方条件,将燕云十六州归还宋国!”
童真闻言哈哈畅邪大笑。
蔡攸终亦喘口气,通:“早说不就得了,徒增伤亡。”
方墨道:“辽军知错,特来道歉!”
蔡攸道:“那快开城门,让我军进入。”
方墨道:“在下遵命!”便要回头。
童真突想及昨夜一入城之惨状,心念一闪,莫非有诈,喝道:“不必回去了!”
方墨一愣:“将军这是?”
童贯道:“你就是人质!待那家伙注出城池之后再放人不迟!”
方墨急道:“两军作战,不斩来使,将军怎可如此?”
童贯邪笑:“又非斩你,怕啥劲?要回话用喊便是!跑来跑去,徒增双方困扰!”
方墨无奈,面向高阳城,大声减去:“宋军答应了,但要留我当人质……”无法改变,只有默然接受。
童强喝道:“打开城门,让我军进入!”兄弟死在里头,他想收尸,情绪显得激动。
耶律大石暗忖童贯连两军作战不斩来使之规矩皆打破,可见其乃毫无信用之人,城门一开,恐怕后患无穷。然而方墨却因此受制,得想法救出才行。
他问向闻秋山:“昨夜传出消息,可有回音?”
闻秋山道:“国师已在百里之内,相信不久即会赶来,因为北方战事已停,大辽足可全心全意对抗宋军了。”
耶律大石怔道:“当真?!”
闻秋山道:“飞鸽传书,自假不了!”
耶律大石频频点头:“如此甚好,原以为和宋抗金,此时却倒转,来,式也是老天安排!我且将军队引带北方,亦或将时间拖延,待国师到来,一切再回头反击。”
闻秋山道:“此计甚佳,届时必定给予痛击,至于城池由末将来守便可。”
耶律大石领首:“就此决定,各自准备!”
闻秋山立即招呼手下,果然渐渐将城门之石块,木板一一移开。
耶律大石则往后城门移去,准备突围而去。
宋重见及敌军已照指示办事,心神一喜,鼓噪开来。
童贯终享受战胜快感,今日一役将名传千古。
方墨暗道辽军必定不肯如此便投降,可能另有计谋,且拭目以待反而不再畏惧被俘。
闻秋山动作甚慢,然仍有搬完一刻,他立即走出迎接:“大将军请进城吧!”
童贯突又疑惑:“耶律大石安在,是否又再耍诡计?”
闻秋山道:“将军昨夜已受伤在身,目前正在养伤,不克前来迎接,尚祈见谅!”
童贯冷道:“会么?昨夜他还想杀我!怎会一夜之间全变了样,有鬼有鬼!…”
闻秋山道:“若将军不肯相信,可派昨夜那高手前来查探,将可明白一切。”
童贯正犹豫。
王文丑已拜礼:“属下前去查探方可。”
说完掠身前往,八大护法紧跟其后。
闻秋山以礼相待。
王文丑逼近城门,但觉对方沉着冷静,根本毫无战败泄气感,应非投降徵兆。
正疑惑中,后城门突地开启,耶律大石引着强军突围而去。
宋军主力全放在正门,哪知背门另有状况,且又是耶律大石为主将,这一杀出,气势如虹,几刀下来,人头飞落,宋军人骇退去,直叫着“叛将逃了!快追快追啊!”乱成一团。
正门诸位闻之惊诧不已,自知对方又再耍诈。
童贯脸色铁青,喝着王文丑:“快往北方,逮住那可恶家伙!”
王文丑已有目标,引着八大护法,掠出城外,奇快无比,绕道追捕。
童贯更恨:“来人,全力往北方进攻,务必杀死敌方!”
黑镖马突地狂奔,直往北方掠去。
后头成千上万军兵穷追不舍。
如此一来高阳城已若废物,无人想理会。闻秋山暗道好险,若对方硬是要夺此城。
自己恐怕早已遭殃。
耶律大石只顾狂奔,然奔行三十里后,已抵一处榉树林区,快马无法恣意奔驰。只这迟缓,王文丑等人终于追来。
王文丑冷道:“束手就缚,或可还有一条活路!”
耶律大石冷道:“想斗,你也未必赢得了!”说攻即攻,一把长枪化劲,直冲刺去,用的正是郭药师拿手的“无敌神枪”。他和郭药师双方有所交情,曾各自相授不少功夫,一枪刺来,霸劲无比。
王文丑冷道:“来得好!”阴阳魔指展开,千指如雷乱跳乱抓,轻易将对方招式给封住。
耶律大石连攻十馀枪,皆甚难突破封锁,心下一横,不再躲闪,拚足全劲扑杀,枯身灌足劲道,直往王文丑心窝刺来。王文丑但觉此次劲道甚强,有意硬拚,突地伸手抓住枪尖。
双方顿时内勤相较。
王文丑冷笑:“再练十年八载看看是否行!”劲道一震,枪尖断成两截,耶律大石不得已被震落地面。怔骇之馀,仍抢身上马,喝道:“诸位快突围,此事交予我处理便可!”
枪柄倒打过去,显在拚命。
辽军得到命令,强速北移。八大护法拦去,杀声四起。
王文丑想速战速决,阴阳魔功顿展,猝见气旋一冷一热,绞成一团强箭,直冲对方,任耶律大石枪法了得,总敌不过邪功威力,猛地枪柄霞飞月兑手,胸肩又爱一掌,打得闷呢再跌地面,纵使身体硬朗,亦觉吃不消。
王文丑趁机冲来,闪电魔指使要杀下。
忽闻狂喝传来:“敢伤我辽人么?”远处一道青光射至,速度宛若流星冲窜,锵地暴响,挡掉闪电魔指。
青光射落地面,原是蛇头青杖。震劲翁翁幌着,邪气森森。
耶律大石见状大喜:“国师到了!”半条命算是捡回。
育影闪动,九命蛇巫九麻终赶来,他喝着九大护法前去收拾阴阳魔界八大护法,双方已打得纠缠不清,自己则往王文丑这头掠来,冷笑:“叫阴阳老怪前来还差不多,凭你恐怕不行!”
三次腾掠,已落定王文丑前头。
王文丑冷笑:“行或不行,一战便知!”闪电魔指再次杀去,强劲如刀,厉害无比。
巫九麻冷喝应付,伸手一尺,蛇杖在手,罩着指劲即打即挑,一时青光白劲闪闪撞撞,似若万蛇绞动。
耶律大石见及强敌被挡,正是复仇最佳时机。猛地翻身上马,奔向辽军,喝着:“刀来!”辽兵递田长刀,耶律大石抓于手中,喝道:“北衡三里!”
辽军受命,直往北区冲去,终穿出榉木林,眼前一片宽润高原。正适合作战。
耶律大石喝道:“整装八路,左右各二,中锋四路!”
辽军立即编队,看似四散逃开,却是重新提升士气。辽军唯一堪用军队有三:郭药师军、余都姑军及耶律大石军。这一排列开来,气势已旺。
童贯只知大军压境,想弱肉强食,根本不知战况随时变幻莫测,一时引军穿出树林,见辽军四千逃窜,以为败兵之阵,登时下令全速冲前,务必剿个精光。
霎见宋军杀声震天,虐猛无比追杀落水狗。
耶律大石引得对方四散开来,突地下令调头反击。“利箭侍候!万刀阵跟上!”一马当先抢攻。
辽军一向善于骑射,马匹狂奔之际,箭法仍自奇准无比,这一反击,只见得弓张箭拔,琳琳射去,一排排宛若毒蛇,噬在宋军身上。而未军正往前冲,盾牌根本无法密封抵挡,几乎一封即中箭,霎时倒栽肋斗,死伤惨重。
耶律大石更是狠猛,带着刀阵强行扑上。此万刀阵乃持锋利之长刀所组成,不论骑于马上或步兵奔驰,皆甚管用,在冲杀之际,或一上一下,一左一右,或直冲猛刺,车轮乱转,只要气势被带出再发动攻击,几乎势如破竹,锐不可挡,眨眼已斩去宋军数千人,吓得宋军心惊胆裂,节节败退。
童贯见状大喝稳住稳住,然带兵讲究士气,此时气已不顺,如何能称,不得已只好下令撤退整编。然不下此令还好,这一下达,士兵有了正当撤退理由,个个快速逃命,后头原就是林区,正是躲命最佳地域,哗哗喝喝,躲如丧家之犬。.童贯见势不妙,亦自撤退入林,急喝整编再战,然阵势已乱,谁能听谁,还军又自强攻,他只好喝着快冲出林区,整编再战,自觉危险,在几名护将下逃出林区。每以为宋军立刻能整编,哪知慌兵处处,个个心知肚明,若留下来准是没命,故直往后逃,希望找到秤师道那头,或可活命。
宋军有此想法,退得又凶又猛。
童贯厉喝不断:“擅自月兑逃者斩!”然无人理会,气得七窍生烟。
童强逃近于此,急道:“大将军先避吧!我方已中计,得回去整顿再来,此时无力再编队了!”
童贯不得已才调头奔去。
辽军在耶律大石带领下,气势终旺,不但连追数十里收复高阳城,再往前推进十数里,终和秤师道军迫遇,受方各展雄风,争斗开来。
宋两利和忽必瑞、龙胆荆善射终赶至战区。
见及童真败走,暗自叫好,复见王文丑和九命蛇打得难分难解,以及阴阳八大护法和九蛇阵杀个天翻地覆,自是过瘾。
忽必瑞见得仇家,满心怒火,然时机仍末成熟,只有等待。
三人躲在林区隐密一角,且待好时机。
巫九麻不愧是辽国国师,不但武功高绝,毒功更是一流,拆招过百后,已自虐笑:“阴阳老怪功夫只不过尔尔吧!”
猝见他蛇杖一挥,化若孔雀开展,封去王文丑掌劲,蛇杖突又打平成箭状,巫九麻击向杖底,蛇杖飞冲窜出,直冲王文丑胸口。那势看似极慢,却甚快速,王文丑竟然避之不及,胸口挨杖,碎地一响,闷呃鲜血,倒栽七八尺,跌落地面。
巫九麻伸手吸回蛇杖,虐笑道:“如何?这招简简单单灵蛇出洞一打过去,你便无法接住,还想到辽国混?滚回去,叫阴阳老怪来受死!”伸手一扬,数道青光直冲王文丑身躯,“这是九毒断命针,老怪有能耐,叫他解给我瞧瞧!”
王文丑脸面突现青晕,看似中毒,然已无力再战,闷恨于心。
巫九麻不再理他瞧向九蛇阵区,双方仍打得难分难解,冷哼道:“老怪阵仗哪能跟我比!腾身掠去,凌空喝道:“让开!”九蛇护法闪去三人,巫九麻蛇杖强砸落下,一名阴阳护法闪避不及,头顶受击,霎见骨碎脑溢,毙命当场。
七名阴阳护法脸色大变,正待抽身逃退。巫九麻冷笑:“不留点纪念怎对得起阴阳老怪!”毒针一封,尽数射中对方眼睛,个个落地打滚,巫九麻喝道:“杀!免留后患!”
九蛇护法各砸蛇杖,终将阴阳护法全数击毙当场。
王文丑见状全身抽颤,没想到跟随多年友伴竟死得如此凄惨,然自身已受重伤,无力再战,只能默默忍受痛苦。
一旁窥探之宋两利、忽必瑞、荆善射为之头皮发麻,似乎蛇杖已敲在自家脑袋,渗出血淋淋脑汁。这老妖竟然如此残忍,若说阴阳老怪是邪魔,他便是杀人魔,斩杀之际毫不留情,且手段残酷,简直是毒蛇化身。
宋两利瞧向忽必瑞,暗示苦笑,这个仇恐怕要从长计议了,否则贸然以对,恐将自找麻烦。
忽必瑞冷冷喝喝,虽接受宋两利想法,然却仍得想办法收拾才行。
巫九麻杀尽阴阳护法后,转向王文丑道:“去告诉阴阳老怪,我在等他,有本事尽避来!”说完冷笑,闪身离去。九蛇护法紧跟其后。
王文丑默不吭声,待对方走远,始挖洞替兄弟埋去,暗暗发誓此仇必报,终悲怅而去。
宋两利瞧及阴阳护法受难,心灵亦觉难过,毕竟对方亦曾助过神霄派,虽为老怪手下,却亦只是傀儡,如今却舍身丧命,实可怜。自己未出来相救,似不妥,然想及当时就算出去亦未必救得了,亦释怀不少。
三人已走出藏身处。
宋两利已茫然,说要消灭阴阳老怪手下,谁知做来却颇为艰难,何况又多出一个冷血老魔。
忽必瑞道:“仇是要报,想个办法!”
宋两利道:“那……,还是跟着者妖,等待机会吧。”
三人潜行而去。
巫九麻引领九蛇护法,直往宋军阵营行去。
为显威风,他已让九大护法抬轿而行。此轿仍高阳城取得,无轿顶,却甚豪华。
巫九麻冷邪直笑,似乎进入羊群般准备斯杀。耶律大石趁机会跟上,想乘胜追击。
童贯可见过他武功,如今王文丑已战败,恐无人能抗,若留在此,将甚不利,于是下令部队转退,以保实力。
东军秤师道、西军辛与宗亦觉宋军气势已失,无法再战,下令撤军。
耶律大石前追三十里,为免有变,终停止追逐。并将意见告知巫九麻,还军已大胜,为顾及北方金军,不宜贸进。
巫九麻示威成份居多,见已收到效果,亦不强追,遂同意回师,冷邪说道:“宋国无能人,下次准备大军,一次将其吞掉!”
耶律大石应声附和。
巫九麻笑声更狂。
辽军终回师高阳城。
庆祝立即开始,火炮轰昵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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