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两利、赵良嗣、忽必瑞业已回到汴京城。
由于事属隐密,垃末大事迎接。
宋两利对官家之事没兴趣,只负责招待忽必瑞故并未进宫。
赵良嗣则直接进宫找童贯,将一切说明,并交出密严,其当然邀功,将一切功劳全往自身揽去,童贯自是佳评,随即拟定攻辽计画。
宋两利则带着忽必瑞前往神霄宝殿,接受神霄信徒膜拜。
两人坐于法坛上,信徒月馀未见小神童,心神显得激动,有人甚至叩得额头发声,仍不知疼痛;有的则急急要求除噩解煞,毕竟住持灵真道长功力较弱,解煞时间较长,和小神童比起来,似有“较不灵”之感觉。
宋两利自从被波叶尊者开天眼之后,感应更强几分,只稍稍喝点酒,立即能窥阴阳两界,轻易已将信众问题解决,然后缘金滚滚而来。
忽必瑞两眼直瞪缘金箱,这哪是生蛋鸡?简直已是飞蛾产卵,叭叭地全是金银财宝一大遍,哪像自个拚死拚活,只能赚个血汗钱。
他简直把宋两利当财神中之财神,就要下跪膜拜!
待解决百三名信众之除噩解煞后,忽必瑞仍昏昏沉沉,陶醉日进斗金梦境中。
宋两利瞄他一眼,感应其想法,道:“想当道士?我可以收个徒弟!”
忽必瑞惊醒过来,笑道:“倒是好工作,待我收拾辽国之后,必定跟你学习!呵呵,日进万金不是梦!”觉得收他千两金似乎便宜了。
宋两利道:“先练练吧!”唤得手下送来一套道袍、道冠,忽必瑞赶忙穿上,随又抓起桃木剑,耍它几招,颇有模样,宋两利满意道:“便对你为“神霄大炮王”如何?”想及师父封及王文丑为五雷尊者,总该想个更响名称。
忽必瑞乾笑:“此不甚好听,炮炮地有点憨,有损我水神帮帮主身分,而且四处放炮亦不佳。”
宋两利道:“既然如此,便改成“神霄大雷王”总该满意吧?我原觉得大炮比大富出色,可惜你不能接受!”
忽必瑞笑道:“雷王来得好,那师父总该教点法术吧?”
宋两利道:“你比我长,又称师父,实是怪样,还是称我小神童好了:至于法术多少要天份,但苦练也可!”往手下一招,立即送来基本道学秘法,忽必瑞如获秘宝收下。
忽必瑞道:“其实当神比当皇上过瘾,只要随便一招,要什么有什么,且信徒死心塌地:皇上就头疼了,随时要准备有人背叛,及谋夺皇位,爽不起来。”
宋两利道:“那可未必,少林、天师派还不是斗个你死我活。”
忽必瑞道:“不管如何,你的门徒不会背叛。”
宋两利道:“谁知能熬多久?带你四处逛逛,然后找你的根,不过可以料到,可能顶复杂的!”
说完引人走出神霄宝殿,忽必瑞紧跟其后,京城全是神霄派天下,过往信徒莫不虔诚施体,倒让忽必瑞虚荣不已。
宋两利带他转往天师西宫,并介绍此乃道家元老,可惜已被神霄派取代。忽必瑞信心大增,只要努力,一切仍可超越。
宋两利随即又带他前往横竖茶铺。远远即笑道:“你的身世将从那里开始。”
忽必瑞道:“莲花师太在那里?”师大开茶铺,怪哉。
宋两利道:“可非她,而是另有其人,只不过莲花师太迟早会来此,只要耐心等,必有结果!”
他盘算莲花师太和不悔、无念女尼在替清风师太守灵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方会开始寻仇,而经过金国折腾月馀,算算时间亦差不多,故做此推定,如若出错,再上莲花庵不迟。
忽必瑞认为宋两利有神通,自是言听计从,便跟随而至。
茶铺生意几近停摆,唯听里头不断传出“我佛慈悲,我佛慈悲”随又听及呼呼喝喝练功声。
宋两利知对方为在练“无上魔经”功夫,正以“佛心”克制“魔功”之吞略性,想来亦近三月,不知其效果如何,于是喊道:“道尼仙姑,小神童上门啦!”
里头传来一阵喜笑,忽见一位身着尼袍,身脸毛茸茸家伙奔出,吓得两人以为人猿出笼,赶忙闪避。
那人却出声笑道:“是在下横竖是也!”掠着脸上鬓毛,终能窥及模样。
宋两利诧道:“你怎变得如此?像只猩猩?”
横竖道尼苦笑:“也许是练此魔助及茹毛饮血的副作用吧,一百碗已喝完,脸上却渐渐长毛,原可拔去,但心想不必见人,也就懒得理了。”
宋两利呵呵直笑:“千万则怪我,我真的不知这魔经练至后来会变成此德行?”还是笑不止。
忽必瑞亦难忍笑意,长白山藏有人猿,倒未见过,竟然在中原碰上,实是鲜事。
宋两利道:“还习惯吧?还好仍长短适中,可辨得人样,但若再长长便不知了。”
横竖道尼笑道:“随它去吧,臭皮囊,理它太多项麻烦,待日后重新开山传教再月兑毛便可。”
宋两利笑道:“难得你如此看得开,实是得道高人了!”
横竖道尼笑道:“怎敢说得道?只是悟道“相由心生”这道理而已。”
宋两利道:“功夫呢?练得如何?”
横竖道尼道:“八九成了,平时倒能控制,但若急时却不得而知,毕竟未曾再和他人动过手。”
宋两利道:“以后大概不必动大招了,因为清风师太已作古,剩下不悔,无念两尼,武功又不及你。”
横竖道尼轻叹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宋两利道:“开导开导应没事。但如若莲花师太来了,得通知我这位仁兄,他和她有点瓜葛。”
忽必瑞拜礼,横竖道尼笑道:“怎有瓜葛!她和男人只有过结,你还敢来找她?顶是大胆!”
宋两利道:“他不一样,说不定两人有所关系呢!”
横竖道尼道:“那便住下来,一有状况立即知晓,免得再奔来奔去!”
忽必瑞急道:“不不不!在下还是住外头,打扰师父练功,过意不去。”
横竖道尼道:“我看是怕我这身长相吧?也罢,若不惊栗非为人,不勉强你了!”
忽必瑞拱手直道谢。
宋两利道:“道尼还是整理整理吧,我倒是担心您不小心逛出门,被他人抓去猴园当欣赏品种!”
横竖道尼斥笑道:“顶会意想天开!不过如此也好,每天来看的人必多,我好天天开班授课。”
宋两利想着猩猩能传佛说道,成何体统?并未说出,只以笑意回应。
再聊几句,终分手。横竖道尼仍自练功,宋两利、忽必瑞则回到神霄宝殿。宋两利安排客房让忽必瑞休息,自个始回房,瞧瞧符镣法器全在,但总觉得被人动过,尤其较深秘处,显然已被翻找过。
宋两利心念一闪,会是妙佛钱英豪,为寻“水灵神谱”而来?可惜此谱根本未置于此,对方徒劳无功。
奔波月馀,着实够累,遂倒床休息。
睡梦中脑门忽地浮出妙佛钱英豪宛若猩猩法相,并在附近藏身,准备盗取宝镜。
宋两利强然怔醒,梦中情景一向真实,妙佛当真变得猩猩?那岂非和横竖道尼一样?思念一转,恍然明白,妙佛亦得阴阳老怪赠予“无上魔经”终能恢复功力,可惜却引起副作用,变成猩猩算是正常,然他却返回欲盗得自己身上宝镜,难道已知此宝镜之秘密?若真如此,那得小心应付了。
但觉对方今夜不会上门,睡它安稳,待明日起来再说。
一夜无事。
次日一早,作完早课,便找来忽必瑞,道:“咱去逮猩猩!”
忽必瑞不解:“要抓横竖道尼?”
宋两利道:“另有一只,他已潜回汗京,竟然想要偷我东西,把他逮着,好好教训一顿!”
忽必瑞道:“好啊,反正没事。”
宋两利遂找来假宝镜,藏于胸口,故作神秘般东躲西藏,便往西郊掠去,忽必瑞紧跟其后。
宋两利找至西郊隐密“妙园”,此乃妙佛原来住处,纵使久未住人,仍显清静,只是春夏雨季,草木旺盛,故显得荒凉许多。
转行一阵,并未发现妙佛行踪。宋两利只好运起神通感应,那妙佛虽练停闭锁方法,然宋最近功力增强不少,自能感应对方位置,这一搜寻,终寻出对方乃在外边松林窥探。其但觉想笑,喝地一声,故意打出火怜粉燃开,再以宝镜反射,打向空中,忽又一闪即收,故耍神秘。
妙佛见状黠笑,看来宝镜果然在他身上,自己已学得“无上魔功”纵使身上长毛,他却难掩好斗心情,甚想抢夺及找人试功。登时掠潜屋顶,慢慢模向宋两利位置。
宋两利故作不知,在天井处耍功夫,喝喝有声。
忽必瑞则藏身暗处,手张巨网,准备来个活捉。
妙佛相准位置,忽见宋两利转身背向自己,猛着怒鹰扑下,用的正是“无上魔经”
之猛招“鬼神俱焚”,掌劲若狂涛怒浪,先是无声,猝及七尺处:暴声顿响。
宋两利鸯地转身,双掌凝劲,阴阳变流施劲射去!
轰!
巨暴如雷。
双双闪退七八尺。宋两利差点栽倒地面,幸能稳住,妙佛则晃得身子后又弹立当场,一股好战冲动使他无法自己,狂笑出口:“小杂种,今儿别想活了!”话未说完,猝觉背后有动静,反掌欲抓,岂知却是黑网罩来。他劈掌想闪,宋两利猛劲又至,妙佛不得不前后兼顾,忽必瑞武功亦不赖,猛地落地打滚,将网往下扯缩,妙佛终被套住,气得哇哇大叫。
砰!又是暴响,宋两利一掌打得妙佛滚落地面。每以为就此可以解决,岂知妙佛竟如狂兽般叫嚣,身若疯子猛扯又扯,巨网竟然吃力不了,裂出大洞,就快被挣月兑。
宋两利见状那还得了,突地大喝兄弟一起上!已和忽必瑞猛扑过去,趁他未能全部挣月兑之际,再扣黑网,拉得甚紧,对方仍欲破网而出,宋两利赶忙运出闪电魔指,截得对方数处穴道,方始收拾对方。
忽必瑞苦笑道:“你定要找此苦差来玩吗?不如实实在在赚钱容易。”
宋两利道:“你有所不知,他可能是你杀父仇人!”
忽必瑞一楞:“怎解?你当真感觉出来?”
宋两利道:“并非感觉,而是用猜的,因为他任何坏事都想做,且还偷了莲花师太的秘本,不把他交给师太处理,人对不起她了。”
忽必瑞闻言冷喝:“好大狗胆,敢惹我的线索?”一巴掌敲在妙佛脑袋,打得他哇哇咆哮,全身暴胀不断,青气直冒。厉道:“你敢如此侮辱本人,定要剥你皮!”忽必瑞又是一巴掌拦去,“敢威胁我?可知我乃一派之尊,没大没小!”又落数掌,气得妙佛张嘴猛咬网绳,却莫可奈何。
宋两利道:“瞧你原是一身风度翩翩,此时怎会变人猿,还如此敢明目张胆现身?
不怕破坏自己及少林寺形象!”
妙佛怒道:“你管不着,待大功告成,体毛自落,到时便是你死期!”
宋两利道:“恐怕不会有这么一天,因为我算过你的命,天生荐种却想当皇帝,恐怕比登天还难:你可清楚为何老是武功不如人?因为你天份差,又不专心,且心胸狭窄,又四处陷害人,此种人怎能活得这么好?所以应该变为猩猩!”
忽必瑞道:“我亦有同感,听说你杀人喝血?全身闻来都是血腥味,牙齿亦发黄,看是喝了不少血吧!”
妙佛冷笑:“过不久便要喝两位鲜血了!”
宋两利暗叹,对方想练成无上魔经,必定杀死不少人,实是妖魔再世。可是自己和他有了童年掌门师父之关系,又怎下得了手结束他性命?看来得交予莲花师太处理才好。冷道:
“你为何想偷我宝镜?”
妙佛一楞,对方竟知自己心思,那秘密岂非泄露不少!喝道:“我高兴偷啥便偷啥!谁都管不着。”
宋两利冷道:“是鬼域妖魔让你来偷的吧?”当时曾转及阴阳老怪说明对方下落,谁知却在此现身,故做比联想。
妙佛倒也乾脆,道:“不错,有胆去找他挑战啊!”
宋两利疑惑道:“他怎会放你出来?莫非你已被他收买?”
妙佛冷道:“是又如何?”
宋两利道:“那可好,你背叛了阴阳老怪,他要你去杀妖魔,你却被他收买,走!
带你去见老怪,看他如何剌了你!”说完提着他使要走人。
妙佛登时挣扎,厉道:“你敢”宋两利却是不停,妙佛突地疯狂捶打,然网子单身,却若面团拉扯,毫无功效。忽必瑞见状又敲他一词脑袋,喝道:“安份点,少皮肉之痛!”妙佛保命要紧,但仍在挣扎。自从练得魔功,他纵使武功受制中,全身仍有一股猛劲跃跃欲冲出,此劲亦是他能在武功被废时,而让其恢复功力原因之一,可惜妙佛穴道受宋两利怪异手法,老是无法冲破,实是懊恼。
妙佛自练此魔功,且饮人血,心性变得兽残,不但挣扎不断,且张嘴即咬,迫得忽必瑞停在旁监督,免得他咬断巨网。
宋两利正行得高兴,忽地脑门一闪,映出鬼域魔窟那飘浮般身影,且传出呼声:“乖儿子,把宝镜带回来……娘要用它……”宋两利诧楞道:“娘?!”声音道:“娘需要它……”宋两利顿觉受到催眠,猛地醒神,喝道:“老妖别耍了,我才不上当!
不但没宝镜,连你的卧底密探也一并干掉!”
那魔音显得痛苦,祈声道:“给我……娘求你……”
宋两利喝道:“给了你,我岂非惨了,不给!一百个不!”
忽必瑞莫名不解,小神童怎自言自语,然心念一转,登时明白可能事关灵法决斗,他感应不了,故无法窥其奥妙,只能期盼来日再修习目前先欣赏小神童表演便是。
那妖魔声音祈求一阵未果,突地冷哼,转向妙佛,淡声说道:“冲左肩井,右齐门,背至阳,腰章门,腿血海,回转百会穴……”
妙佛立即感应,如是妖人帮忙,赶忙照着指示冲穴。
宋两利刮疑惑,对方叫自己冲穴作啥?莫非想引导走火入魔不成!邪笑道:“你自个冲吧,我才不上当!”忽又觉得妙佛吱吱唔唔似在拚命使劲。忽必瑞喝笑道:“你在便秘不成?拚得如此猛劲?”
宋两利猝地感应妙佛想法,怔骇不已:“老妖在教你解穴?”正待回指多封几道,岂知妙佛厉啸一声,穴道已解,猝地发出狂猛霸劲,似若百斤炸药轰开,炸得网裂绳碎,更轰得宋两利、忽必瑞滚跌连连。
妙佛月兑困重生,劲道突猛,哇哇咆哮若活金刚,扑向宋两利便捣。
宋两利原以偷袭始成功,若真要拚命,恐未必奈何得了妙佛,尤其对方又在疯狂阶段,几个照面又被迫滚七八丈,疼得直叫惨。忽必瑞见状欺身扑来救人,妙佛根本未转头,反手一打,正中忽必瑞胸月复,打得他弹摔落地,一样叫疼。
妙佛更往前逼,昔日威风凛凛虐霸之气再现,奴掌就要收拾宋两利。要得掌劲狂如刀蛇跳闪,这一斩下保证奏效。
宋两利情急中方幻出化神赋那“驭气冲天”先天功夫以对。
眼看就要火拚之际,那妖魔声音突然传来:“只取宝镜,不准伤人……”妙佛们想伤人,只是脑门突然受制,思绪为之错乱,一掌打去已偏差,轰得地面裂出大缝。
宋两利却未收招,猛地劈打过来,正中妙佛左胁,打得他闷呢惊叫,弹撞七丈馀远,一时呕出鲜血,已受内伤,气得他咆哮不断,仍想起身再战。
宋两利哪敢跟这疯子拚命,向忽必瑞招手:“快溜,不玩了!待我神霄弟子前来收拾便可!”两人逃之夭夭。
妙佛厉吼:“别逃!”仍想追去。然宋两利已得阴阳老怪赐予四十年功力岂是弱者,情急怒掌劈下来亦伤得他内劲受挫,功力大打折扣,追得百馀丈已现气馁,只好作罢,喝道:
“侍养好伤再收拾你这小杂种!”忽又想及脑门受制,不禁骂向妖魔:“我在拚命为你办事,你却扯我后腿!”
表域妖人声音再起:“你未必认真替我办事,我终究还要用到他,去吧,任何想法休想瞒过我……”
妙佛冷哼,心事被拆穿并无悔意,反而更显狂妄,暗道迟早收拾你!念及可能另有敌人来到,不得不再模回林中,养伤去了。
表域妖人声音仍飘浮着:“记得把日月仪、九龙精铜铁弄来……”
妙佛根本不用,掠行更快。
表域妖人传来轻叹声,颇为无奈和惊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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