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正是山顶上卧虎山庄大战祈连山之时。
纪凡与火螭虬已苦战了两个时辰,始终找不到行雷霆一击的机会。
他不禁心中大为焦躁,暗骂道:“哇噻!他女乃女乃的,这怪物真他妈的皮厚,难怪全身连毛都长不出来。”
想归想骂归骂,面对这种顽强的怪物,仍是抚计可施,真的要是杀不了这怪物,不被老酒鬼骂死才怪!
忽然间灵机一动,暗道:“哇噻!这畜牲皮坚肉厚又力大无穷,兼有毒火掩护,强攻硬打必然徒劳无功,必须使点计谋引它自曝其短,否则必然白费力气。
心中一动,立刻打定了主意,先长啸一声引起怪物的注意力,运起全身十二成玄冰真气,猛扑怪物头部。
与前几次的攻击完全相同,怪物也一样伸爪扫出。
以前几次的情况,纪凡是避重就轻,借势闪避。
这次却又不同了。
纪凡把所有的功力全部集中背部,某冒万险,拼命硬挨怪物一掌,制造接近火螭虬咽喉部位的机会。
这一爪,把他打得眼冒金星喉咙发甜。
勇于冒险的人有福了,纪凡挨上一爪,闷哼一声,剑使点字诀,人却趁势滚入火螭虬怀中,火螭虬的胸喉就在眼前。谁知这怪物十分机灵,一看中了计,来不及闪让阻挡,纪凡一声“我的妈妈呀”声中,前腿一屈,竟把纪凡压在千斤巨体之上。
纪凡这下苦头吃大了,被压得五脏六腑齐往口边挤,连妈妈都喊不出来了。
无巧不巧的,含光屠龙剑的剑尖,正对准了火螭虬喉部的那条隐约白线,纪凡不管三八二十四,使尽对妈妈吃女乃的力气,含光短剑奋力刺出。
丙然这怪物浑身刀枪不入,这里却让含光屠龙剑尽堰而没,火螭虬发出了一声凄厉惨曝,一蹦而起。
纪凡拔出剑来抛在一边,双手使力紧抱火螭虬的脖子不放,口就创口之处猛力吸食火螭虬的精血。
只觉得味道既腥又烫,好像喝铁汁似的,烫得口中喉咙像要冒烟,差点没把“妈妈呀”
三个字叫出来。
一来恶斗了四个多时辰,月复中早就饥肠辘辘,又饿又渴,二来这精血入口是又腥又烫,喝下月复中与玄冰真气结合、却成为一股十分舒适的暖流。
火螭虬拼命摇头摆尾乱跳乱窜,想把纪凡甩开。
纪凡使出吃女乃的力气死缠活赖硬是不放,口中更是不停的吸食烫得舌头发麻的精血,居然吞得咕咕有声。
火螭虬身上的暗紫豪光慢慢消逝,出现了灰黑的暗淡颜色,气力逐渐消失,最后终于砰然一声倒下,像倒了一座小山,居然又把纪凡压在下面,连哎呀妈妈都来不及叫就被压得发昏。
纪凡好不容易挺着个大肚皮从火螭虬肚子下面钻出来,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寻着了含光屠龙剑,迅速剖开火螭虬的胸月复,先取出一个足球大小的胆囊,将胆汁挤进王瓶中,装满了玉瓶,竟还剩不少。
纪凡不管三九二十七,反正是宝嘛!本了一大口吞下,却苦得他哇啦哇啦的叫起妈妈来了,没办法,良药苦口嘛!
纪凡收好玉瓶,再伸丰进去掏呀掏的,居然掏出一个拳大火螭虬来、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至宝,火螭虬的内丹。
原来这头火螭虬在炼内丹之时,竟将内丹炼成跟自己一样,这也算是造物一奇吧!
这颗内丹,色泽殷红无比,长得蛮可爱的,纪凡立刻用含光屠龙宝剑切下一小半,咬了一口。
哇噻!简直跟燃烧中的木炭般热,从喉到月复如同被火烫到,连妈都喊不出来,几乎是和着眼泪勉强吃下,接着手抱肚子倒在地上咬牙打滚。
所幸神智还算清楚,哎牙忍受着无边的痛苦,慢慢爬起来,盘膝坐下调息。
玄冰真气再度运起,一缕清凉之气,缓缓从泥丸宫升起,缓缓循经理脉而游走,这股清凉之气不但没跟燥热之气发生冲突,反而互相结合,形成另一种阳和的真气,很平和的在三百六十大道中通行。
这种感觉就好像在寒冬里泡热水澡,又好像在炎夏里喝下一杯冰水,令人通体舒泰无比,周身毛孔服服贴贴。
纪凡浑身全被大汗湿透,头上雾气蒸腾,进入忘我之境,现在就是天塌下来,还是让高个儿先去顶一顶吧!
纪凡行功已到最吃紧,最重要的关头,也就是峰顶剑堡人马大战一庄一寨联合阵线的时候,山顶大战进行得如火如茶,洞中行功的人也糊里糊涂。
纪凡一遍又一遍的行功,只觉得体内内劲澎湃如涌如潮,渐渐乱窜鼓动不己,好像无处渲泄而透体欲出。
此时,正是练功的人最容易出岔的时候,若不专心引导,势必使经穴脉路受创,这就是武学上所说的“走火入魔”。
而这时更忌外力干扰,轻者真气走岔,造成经脉受伤受损,造成残废或成为白痴都有可能,重者真气反窜而重创内腑,当场吐血毙命。
所以练武之人为了专心练功,常有闭关之举。
这种事更急不得,越急越容易出毛病。
天幸此时峰顶大战方酣,没人前来打扰。
这却又得归功于人性还有个“贪”字。
如果说一堡、一庄、一寨,能够摒除一个贪字,达成了合作的协议,老酒鬼纵然有六头十二臂,也无法阻止得了如潮的高手,天意教纪凡成此大功,实在是造化成人。
所谓时势造就英雄,这大概也算时势吧?!
纪凡也不知道气机运行了多少个周天,仍然真气鼓动不已,好像月兑缰的野马自行窜游,颇难控制。
一遍又一遍,纪凡以本身的真气前导,引诱着一股外来的陌生气流,慢慢的慢漫的结合,终于造成第三种力量。
这第三种力量,竟如洪水般的汹涌,完全无法控制。
纪凡暗叫:“妈妈呀!这下完了,享年一十有七。”
就在纪凡绝望之心刚起,这股第三道力量,竟然自行逆冲而上,只觉得浑身一震,就像一个长年气喘胸口郁闷的人,突然咳出一口浓痰心胸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股真气,竟然贯通了任督二脉,冲破了生死玄关,直达十二重楼,再循经脉而下,聚于丹田。
纪凡按下狂喜的心,凭着坚忍的毅力,终于控制住了这股狂流,导入了正常的轨道。
纪凡一声长啸,震得洞中回响入耳欲聋,人也一蹦而起,一声:妈妈呀!还没来得及出口,碰然一声撞上了洞顶,头上长了个大包,满地找起金条来,雪雪直呼痛,原来他用力太大了,倒弄得自己一愣一愣的卜他朝一块磨盘大的巨石,单掌一场,集七成真力推出,掌过无声无息,巨石仍是巨石完好如初,他不由得一怔,妈妈呀!怎么越练越回去了?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走近查看,伸手一模,整块巨石碎成粉未,原来这是内力由宝返虚的最高境界。
这可是人家苦修了四五十年都达不到的境界。
他练成神功,连我这个爬格子的也非常安慰。
读者大爷们认为呢?纪凡高兴了好一会儿,这才注意到山上杀声震天。
他匆匆用含光屠龙剑斩下火螭虬角,略作收拾准备要走,可是看看火螭虬的尸体,可能由于刺火螭虬第一剑时用力过猛,以致于伤了火螭虬的颈骨,头部歪向一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纪凡童心未抿,好心的想把它摆得好看些,心想:“自己受惠良多,也该让火螭虬有点‘死相’。”
摆着摆着,忽然看见创口处露出一小段白色的东西:一时好奇心起佣手去想拿出来,谁知竟越拉越长,直到三丈左右才拉光,原来这就是虬筋。
当年哪咤抽的不知是不是这玩意儿?纪凡也不管有用无用,背上含光屠龙剑,收好内丹,一手虬角一手虬筋,急急奔向洞口。
他是担心老酒鬼碰上强敌,急于上峰支援。
谁知刚走到洞口,一条人影飞坠而下,纪凡大吃两三惊,我的妈妈呀:这么高跌下去哪还有命在?他以为是者酒鬼失足坠崖呢!他可不知道山顶上所发生的枝枝节节,加以黑暗中看不真切,难怪他心头猛跳。
避他,反正救人要紧,口中沉喝一声,手上虬筋猛挥,一把将坠崖的人影卷进洞内,仔细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花脸大汉,遍体伤痕累累,伤势颇为严重。
纪凡心肠好,正想动手加以急救,忽然又瞥见两条人影同时手舞足蹈而至,妈妈呀!这个绝崖倒像是马路似的竟然人来人往哩!
纪凡一阵好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也把那两人条影拉进洞中,还好这两人伤势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悲愤过度昏迷不醒而已。
千急万急救人最急,首先对最先坠崖的大汉略作检查。
还好,伤势虽重,倒不至于有性命之忧,纪凡扶着他靠壁坐好,然后双掌紧贴对方背心,深吸了一口运起神功,将内力源源注入对方体内,助他行功疗伤。
原来这坠崖的就是祁连山寨三位当家的。说巧也真巧,解能他们也真会挑时辰,真是幸生不生必死不死。
大寨主“花面豹子”解能,首先为了不愿受辱屈从,带伤投崖自尽,以全武人的气节。
二寨主“飞天蜈蚣”骆马、二寨主“百变书生”文敬礼,眼见老大气壮山河宁死不屈,深受感动,加以平日兄弟间感情颇深厚,竟不约而同的舍身殉义,令人感佩又同情。
生死之事,上天早已注定,不死是他们命大,与作者的同情心无关。
纪凡救了这个救那个,忙得晕头转向,汗下如雨,几乎又要叫起妈妈来了。
一阵好忙,总算料理妥当了。
首先醒来的却是伤势最重的解能,因为他的伤重,所以纪凡对他的照顾特别多,醒得也特别快。
解能一睁眼,脑中还是恍恍悠悠的,叹了口大气自言自语道:“我死了,江湖半生,落得如此景况,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接着又叹了一口气:“奇怪?阴曹地府怎会如此黑暗?也没有鬼卒带路,我要到哪儿去呢?”
说着说着,便想站起来像鬼般的恍恍悠悠飘飘荡荡,谁知身子才一动,便已哇的一声痛叫起来,倒把自己吓了一大跳。“奇怪?我还没死?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这么高的悬崖跳下来不可能还活着的,莫非是还没死透所以还有一些痛感吗,”
想想又觉不对,摇摇头甩去一头雾水,伸只手指头儿猛咬一下,又是哇的一声怪叫,猛甩手指呼痛。
“我……我果然没死,这……这是什么地方?”
纪凡在一旁看解能一个人精彩的表演,几乎想笑出声来,勉强忍住笑意道:“哇噻!这里是阳间,不是王爷爷那儿,你放心好啦!”
声音又教解能吓了第二大跳:“你……你是谁?谁是王爷爷?我又不认识他,干嘛要去王爷爷那儿?”
纪凡笑道:“王爷爷姓阎,名字好像叫‘所罗门王’,简称叫阎罗王,他那儿连电灯都没有,你当然不认识他,写信给他都查光此‘人’呢!”
解能搞了半天,总算弄明白自己没死翘翘,叹了一口气虚弱的道:“这位兄台感谢相救,唉!只是解某人有必死之心,兄台又何必多管闲事?”
岂有此理,救人还是“多管闲事”,哪门子的歪理?“我是个‘怪胎’,不是什么‘凶胎’(兄台),救你也是无意中碰上的,不必挂在心上,目下你还是自行运功疗伤要紧。”
解能又叹了一口气:“解某存有必死之心,想不到求死都难,这是什么世界?居然连死的自由都没有。”
纪凡怔了一怔:“哇噻!我费了千辛万苦,原想捞块好人好事的牌匾挂挂,想不到居然还救错了?真是好人难做。”
“兄台不明白,解某一步走错,以致牵连数十弟兄埋骨荒山,有何面目回见祁连兄弟?
所以情愿了此残生以谢不明之罪,兄台是救错了。”
“哇噻!我说这位老哥,我不知道你是受了什么样的委屈和刺激,想想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老哥心灰意冷也许不是无因,但是连‘楼梯椅子’都尚且贪生……”
“兄台说什么‘楼梯椅子’?”
“哇噻!不是说‘楼椅’尚且贪生吗?”(缕蚁尚且贪生)“兄台不必劝了,解某人看得很开,生命的意义在于开创宇宙继起之生命,解某愚昧无能,不但无力开创新局,反而葬送了不少弟兄,使祁连山寨一千弟兄蒙羞,苟活下去,只是浪费生命而已。”
“哇噻!‘狗’活下去浪费生命?它可以看家呀?”(苟活)解能知道这小糊涂蛋又搞错了:“我是说不想再糊糊涂涂的活下去。”
纪凡怫然不悦:“哇噻!你明知我是个糊涂蛋,偏拐弯抹角的骂我,你这个人太不够意思了。”
“对不起对不起,解某绝对没有骂你的意思。”
“哇噻!这还差不多,当然啦!人生在世谁都想顺顺当当的过日子,谁都想把事业越搞越大,但是有时候并不是人的能力所能办到,所谓时也、命也、运也,做事情有时候也得靠点运气的。
我说老哥,你何不暂时休息一段时间,慢慢等待雪耻的机会?如果世界上的人都跟你一样想死便死,那人类就会变成‘稀有动物’了。”
解能默然半晌,再叹了一口气:“唉!也许兄台说的有道理,只是兄台并不是身历其境的人,不会明白当事者心中的痛苦,解某入蒙推为一寨之主,担负数百人的生死荣辱,而今一败涂地,除了干脆双眼一闭眼不见为净外,活着只烩增加痛苦。”
“哇噻!嗳嗳!我说这位老哥,你是怎么搞的?老是要死要活的,我虽不知道你是哪座庙的大菩萨,听你的口气,在江湖上也不是一眼眼的人物,怎么这么想不开,人生当中业时失败是免不了的,两只脚走路哪有不摔跤的?我喝醉酒的时候,那次不是摔上七八跤?跌倒了并不可耻,可耻的是跌到下去爬不起来的人。”
“兄台真会说话……”
“哇噻!什么话,我已经十六岁了,如果坯不会说话不是白痴吗?”
“是是,解某失言了,解某天生是个大笨蛋,听不太懂兄台的话……”
“哇噻!我说的可是标准国语呢!”
“解某知道,解某是不但兄台话中的含义,解某带领数十名弟兄前来,全数曲勇壮烈牺牲,必然在九泉之下,等候我去团聚……”
“哇噻!笑话,他们还会等着你去吃年夜饭不成?”
“兄台请勿打岔,解某仍然觉得非死不可。”
“哇噻!死能解决问题吗?”
“至少解某心安一些。”
说了半天,棒子敲不开茅塞、纪凡大为头痛。
忽然灵机一动……“哇噻!炳哈!算了算了,我替你担哪门子忧啊?早知道你这么懦弱扶不起的阿斗,我也不必浪费那么多唇舌了。”
大凡一个自认为铁铮铮不怕死不要命的人,最怕别人称他们懦弱了。
他们平常自夸为义气而两肋插刀不皱眉头,这种人物大部份个性冲动,喜怒形于词色,激昂时热血沸腾拍桌槌椅,悲伤时槌胸顿足号啕流涕,顽强、固执、好面子,这种人不能用劝只能用激。
纪凡走对了,解能正是这种人。
就像被踩着了痛脚,哇哇怪叫道:“解某人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是懦弱的人?兄台虽救过解某,但解某并不领情。”
“哇噻!我没叫你领情,也不要你领情,反正你是未来的死人,领不领情都无所谓,我只是就事论事,你不但懦弱,而且虚伪、无情、胆怯、无能、更愚不可及!”
解能大声抗辩:“解某人自认愚昧、无能,但是待人处世皆一片赤诚,言而有信情深义重,死都不怕,更谈不上懦弱怯!”“哈哈!哇噻!我说你懦弱、胆怯、虚伪、无情,你居然还能强辩?你未免大不要脸了吧?”
解能慢慢坠入圈套,双目倏睁怒声道:“解某这条命虽是你所救,但是你也不可挟恩出口伤人。”
“哇噻!我说你懦弱无情,绝对是有根有据的。”
“解某不懂,如果解某为死难兄弟殉义也算是懦弱无情,难道要腼颜事敌忍辱偷生的才是强人吗?”
“哇噻!对对对,你说得对极了,你愿意以一死来表示对死难弟兄的负责,你知这吗?
你只是一个不伯死的亡命徒而已,你自私自利无勇无谋,狗屁不通,你以为你‘一翻两瞪眼’,‘不食人间烟火’不闻不问事情就一了百了了吗?”
“人间事情本来就是如此。”
“哇噻!狈屁!你以为你赔上一条命就能安慰死者于九泉之下?这样就能交代过去?我问你,你山寨中活着的弟兄将要何去何从?你连照顾活人的责任都没尽到,你有脸去见死去的弟兄?你根本在打着卑鄙的逃避念头,逃避你对生者的责任,逃避你对死者的愧疚,逃避你自己良心的谴责,逃避你懦弱的行为。
你不敢面对现实,不敢面对强敌,不敢面对天下人,你这不是无情、胆怯、虚伪又是什么?你只不过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无胆匪类,自私卑鄙的亡命,厚颜无耻的匹夫,我是个有眼无珠的糊涂蛋,看错了你的为人,救了你,我恨多此一举。
如果你还坚持要死,我不想再阻止你,鬼门关将整天为你而开,与其勉强回一个不能对自己行为负责的行尸走肉,我宁愿救一条狗!”
难为纪凡,居然还能说出这番大道理而居然没咬伤舌头。
这一番狗头喷血的痛骂,倒使得解能怔得哑口无言。
纪凡不待解能开口,接着又道:“哇噻!你只知道殉义,你可知道死者已矣而生者何堪?如果你什么‘皮连’什么‘酸菜’(祁连山寨)的弟兄,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愿意一一自行了断殉义,你虽然死了,身后还要背负多少条人命债?你知道吗?你说呀!”
纪凡单手叉腰,点着解能的鼻尖骂得不亦乐乎,口沫横飞喷得解能满头满脸。
“……”解能陷入深思,天人交战。
“哇噻!我是个糊涂蛋小人物,不懂得圣贤‘输’(书)多少,但是做人也该有做人的基本信念,死又能解决什么呢?死了就只剩下一堆臭肉,还能剩下什么?”
骆与与文敬礼也早已恢复了神智,坐在一弄默默静听,不敢插嘴打扰,总算安静了片刻。
“这位兄台,解某十分惭愧,就如兄台所说:解某果然是个自私、懦弱、无情、虚伪的小人,解某终于想通了,不错,生人有感死者无觉,解某将为生者而生。”
纪凡嘘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哇噻!我终于把你的“茅塞’给‘顿开’了。”
骆马和文敬礼这才双双悲呼,“大哥!”
解能悲喜交集:“二弟三弟,你们也没死,太好了,大好了,真是老天有眼……”
什么老天有眼,根本是你会挑时辰!
三条中年汉子竟然抱头大哭起来。
看着三个人哭得昏天黑地涕泪沾襟,啼哩哇啦“哭背叫母”,不禁又暗自伤感,几乎也想陪他们哭上一场。
想起自己家破人亡,“唯一”的老爸生死不明。
亲手足又不知流落何方?毁家仇似海,屠村恨如山。
眼中禁不住发红微润,勉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就在他们相对喘嘘感叹之际,山顶上的战局又有了新的变化。
石健仍然穿着“蓑衣”,披着散发怒啸连连。
小白仍然纵跳如飞,跟石健玩得不亦乐乎。
老酒鬼以一敌四,几乎缓不出手来偷喝酒,还好主力只在厉宕一人而已,而且也经过了长时间的消耗,体力大不如前,狂猛的气势减低了很多,像茅大有他们,只不过跑跑龙套虚应故事而已。
老酒鬼偶而还是有机会“啖糁”一两口,反正色只要有酒下肚,再战三百回合又有何妨?戴天仇青衫飘飘,从容的穿梭在廖竹与麻雄之间,看来如行云流水,实则快速已极,赡之在东忽焉在西,令人不可捉模。其实戴天仇是有好几次机会可以猎胜、但是又心存顾虑,因为剑堡与魔堡之间,毕竟还没到扯破脸皮的时候。
依这种情况来看,剑堡的人落败是迟早的事了。
但是世事多变化,往往出人意料之外。
就在老酒鬼和戴天仇占尽上风取胜在望之际……突然峰下传出数声凄厉长啸,声如魔号鬼哭,令人汗毛为之,“肃立”“鸡母皮”为之“澎澎恰”。
听声当在数里之外,但是入耳清晰无比,教人脑门发炸气机一窒。
几个剑堡黑衣剑士早已掩耳而退。
廖竹麻雄却面现喜色。
廖竹全力发出三招略为逼退戴天仇,也发出啸声相应,霎那间,远地白色的雪地上,出现了四条黑色的人影。
来人速度骇人听闻,啸声甫歇,人已到了峰顶。
是四个一式打扮的老者,黑衣黑袍黑鞋黑头巾,黑得阴森诡异,黑得令人心头发寒,居然连皮肤也黑如锅底,黑得几乎分不清五官位置,这四个老者要是站在黑板前面,你一定找不到他们。
为首的黑脸老者,浓眉像扫把,鼻孔像风箱,阔嘴几乎裂到耳根下,大刺刺的叫:“少堡主,你们退下,这两个小辈交给老夫兄弟打发,在死城中的鬼卒正向他们招手,孟婆烫火候也正好喝!”
声音简直如烂钟敲破锣,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原来这是敝堡的大援。
厉宕、廖竹等人拼尽全力,不约而同的猛攻数招逼退对手,各自退出了圈外,浑身大汗如雨气喘嘘嘘的狼狈相,十分可怜。
就属石健最为窝囊,在小白的歪缠烂打之下,竟然月兑身不得,全身东几道西几道的爪痕,实在凄惨无比。
为首的是黑脸老人大喝一声双掌连劈七掌,狂飚陡生,卷起漫天雪花呼啸有声,朝小白劈头劈面撞到。
小白似乎也知道厉害,吱吱声中,一连几个斜斗翻回老酒鬼肩上,睁着火眼金睛,居然灌了两口老酒。
为首的黑老者咯咯怪笑:“咯咯咯!你们两个老小子,竟敢踉我们剑堡为敌,你们是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么?快快报名受死,明年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老酒鬼咕咕吞了两大口酒,哈哈大笑道:“哈哈!阿拉老夫忽然有一大发现,真是抽象极了,哈哈哈……”
戴天仇奇道:“怪事年年有,老夫怎么没发觉?”
“哈哈哈!戴堡主你瞧瞧,这一大片雪地就像一张白纸,加上这四位黑仁兄,就像加上四个逗点,你说,这像不像毕卡索的抽象名画?哈哈!为阿拉老夫这个伟大发现,值得浮上大白。”
说完,又牛饮起来。
戴天仇也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这四个黑衣老者一个个又矮又胖,真像四个大逗点呢!
为首的黑衣老者忙回头问第二个:“什么是毕卡索?什么叫逗点?”
第二个黑老者皱皱眉:“我也不太清楚,毕卡索大概是条绳子吧!至于逗点……”
第三个黑老人上前道:“我知道,‘痘点’指的一定是‘柱仔子’(面疱)!”
第四个黑老者也道:“‘必卡索’是条绳子没错,但是条打结的绳子,才会‘必’然‘卡’住,至于‘斗点’应该指的是打架的地方。”
为首的道:“可是……这是什么意思呢?”
三个人一起摇头。
为首的怒道:“你们这些饭桶只会替老夫丢人!”
三个人同声道:“老大,你要丢谁?”
老酒几乎把吞到喉咙的酒给喷了出来。
戴天仇也笑弯了腰。
为首黑老者转身怒道:“笑什么?等下你们连哭都来不及,快快报名受死吧!”
戴天仇憋住笑:“怪事年年有,你没先报名老夫不想报名,你不先死老夫不敢先死,专夫很尊敬‘古人’。”
为首的黑老者竟然十分高兴,咧开跟黑人牙膏包装盒上那个商标二样的笑容,点头道:
“不错不错,你能尊敬老夫,老夫很高兴,等一下把你少撕几块,至于那喝尿的老家伙,最少也要撕成十七八块!”
老酒鬼脸上一下子瘪得像条苦瓜。
“你懂个屁!阿拉老夫喝的可是玉浆琼汁人间美味,你是笨蛋不识宝,乌拉当成草,瞎子用手模,人参当成胡萝卜!”
“老夫管你是菠萝还是萝卜,老夫……”
“怪事年年有,你倒说说看,你们四个到底是哪座庙里的四大金刚不守清规逃下凡来的?”
老酒鬼又哈哈大笑:“阿拉老夫又有一大发现,他们根本不像金刚,他们是山里头的烧炭夫。”
戴天仇故意摇头笑道:“看他们凶巴巴的样子,不像是个老实的烧炭夫,大概是监守自盗偷吃了不少炭灰,才会黑心黑肝从头黑到脚!”
老酒鬼也端详半天:“不错不错,有那么一点意思,不过也很像愉喝了不少黑墨汁的厚黑学家。”
戴天仇鼓掌赞同:“瞧他们又‘厚’又黑,当真是受之无愧宾至名归,高论,高论,哈哈哈!”
两个人一搭一档一唱一和,评头品足一番,可把四个黑衣老人气得鼻孔大冒污染空气的黑烟,暴跳如雷。
为首的哇哩哇啦怪叫:“老夫黑衣四煞十几年没下江湖,想不到竟有天那么高地那么厚的老小子敢来喳呼喳呼,莫非在世上活得不耐烦了吗?”
“黑衣四煞”四个字入耳,老酒鬼和戴天仇部不由心中咚的一跳。
这“黑衣四煞”是四个无恶不做,江湖人个个谈虎色变的大凶星。
他们兄弟四人,成名比“报应一号”纪远浩还要早,是当年武林人物公认杀手中的杀手,魔星中的魔星。
他们行事乖戾,眼中只有金珠美女,没有什么亲情道义,只要付得起他们所要的代价,恐怕连他亲爹都可以宰掉到兽肉摊去论斤论两卖。
他们下手既狠又辣,做案从来不留活口,走南闯北杀气所至从未失手,武功比当今各大门派掌门不遑多让,江湖中人见人怕,避之则吉畏如蛇蝎谈虎色变。
还好的是他们平时匿居邛崃山深处,享受着赚来的玩美女,踏入武林的机会不算很多。
但是只要他们踏入江湖,足迹所经之处,必然血案堆积如山,不管黑道白道绿林道侠义道空手道胎拳道……喔!对不起,作者笔溜了,后面两道不算。
必定全无幸兔,甚至鸡犬不留,凶名所至可以“收惊”(止小儿夜哭),弄得武林人侧目。
总之,他们是杀人如屠狗,天地不容的魔中之魔!
最近十几年来,突然销声匿迹没有出现过,很多人推测,大概已经奉五爷爷召请赴宴去了。
想不到,居然被剑堡所网罗而复出江湖,颇出人意料。
老酒鬼笑嘻嘻地道:“阿拉者夫以为是谁?原来是你们四个黑炭团,你们不在邛崃女人堆里享温柔福,跑到这荒山野地喝西北风啊?”
“黑衣四煞”大煞“血煞”符刚怒声道:“要你管?老夫高兴!”
“要是‘黑衣四煞’今天埋骨荒山为人间去一大害,阿拉老夫也高兴。”
二煞“尸煞”符烈嘎嘎怪笑道:“小辈,老夫杀人可不会手软,你是来领死吧!”
三煞“魔煞”符坚杰杰怪笑:“杰杰杰!小辈七月半的鸭子不知死活,老夫要把你挫骨扬灰!”
四煞“怪煞”符强喀喀怪笑:“老夫要把你……”
戴天仇插口道:“想不想也把老夫烧成你们一样黑?”
“血煞”符刚咯咯怪笑:“这个主意不错,老夫就把你们烧成焦炭,好极好极!咯咯咯……”
老酒鬼打了个酒呢:“原来你们当真是烧炭夫哇?”
符刚怒极反笑:“咯咯……老夫兄弟十几年没‘出山’了,咯咯……江湖人好像忘了老夫兄弟了,咯咯!今天老夫要重震声威,老夫兄弟横行江湖达五十年,咯咯……手下不知超渡了多少自认为是武林高手的小辈们,咯咯咯!今天先拿你们开刀,咯咯咯……”
老酒鬼大惊小敝道:“哎呀呀!原来你们也是武林人物,不是老实的烧炭夫啊?”
戴天仇也道:“不是烧炭夫为何要把人烧成焦炭呢?”
两个人装糊涂一弹一唱。
“尸煞”符烈怒声道:“江湖中比你们两个老小子更狂妄的不是没有,但是他们的尸体全都喂了蛆虫,他们现在连大气都没敢喘上二口,你们将跟他们一同做伴去吧!在阎王爷那儿,别忘了告诉他,是老夫杀的。”
废话,死了的人当然没敢喘气。
戴天仇笑笑道:“说了老半天,你们原来是二十年前杀人如麻的‘黑衣四煞’,老夫虽然久闻其名,今天看到也不过如此、充其量不过是深山畜牲所养的杂种罢了,有什么值得神气的?”
这句话可说糟了,犯了“黑衣四煞”的大忌。
原来这“黑衣四煞”兄弟,据江湖传言说,他们的母亲原是邛崃山下的一名采樵女,某日上山采樵时,竟被深山中一头异种雄猿所掳,因而生下这四个黑炭团,这只黑色巨猿所住的山洞中,竟然留有一册不知名的练功秘笈,这四个体质特异的黑炭,竟然糊里糊涂的练成了一身绝学,加上天生的兽性,以致成为江湖大害。
四煞同时脸色大变,眼中杀机怒涌。
“杰杰杰……”三煞浑身发抖怒极反笑:“狂妄小辈,枪毙一百次,杰杰杰……”
“喀喀喀!牙尖嘴利的小辈。”四煞“怪煞”符强也怒气冲天:“老夫要把你撕成一堆烂肉,喀喀喀……”
戴天仇皱皱眉头大笑道:“怪事年牵有:老夫说你们是畜牲养的有什么值得你们笑成这个样子?”
“咯咯咯!黑衣四煞二十年前足以吓破一般武林人物的‘烂葩’今天受剑堡厉堡主礼聘为太上护法,老夫‘四煞’要吸尽你的血,啃光你的肉,咯咯咯……”
“嘎嘎嘎!老夫很久没开杀戒了,‘尸煞’符烈要你门的尸体喂蛆虫,嘎嘎嘎……”
“杰杰杰!江湖朋友大概得了健忘症,忘了老夫杀人如屠狗的手段,老夫‘魔煞’要你们历尽魔界劫数,永难出生天!杰木木……”
“喀喀喀:‘黑衣四煞’重出江湖,必然血流成河,老夫‘怪煞’要把你们拆骨抽筋,撕成一堆烂肉……”
“慢来慢来,怪事年年有,你们会是二十年前横行天下的黑衣四煞?老夫实在很难相信。”
“咯咯咯!老夫保证如假包换!”
老酒鬼在旁插口:“拜托!你们就别再笑了好不好,声音又粗又哑,像敲破锣烂鼓,你们要是想当歌星,阿拉老夫可以保证你们是没希望的了。”
“血煞”符刚忙回头问:“‘割心’?什么‘割心’?”
“尸煞”符烈道:“一定是水‘沟’中‘心’。”
“魔煞”符监道:“他们说我们‘勾心’斗角。”
“怪煞”符强道:“我想,你们是太‘多心’了。”
符刚想了想,忽然有些恍然:“老夫知道了,你们小辈知道老夫最爱吃人心,所以要‘割心’给我……”
“怪事年年有,你爱吃人屎都与老夫无关,干嘛要‘割心’给你?人家说的是唱歌的歌星!”
“你们不信老夫是以前的‘黑衣四煞’?”
“不错。”老酒鬼又说话:“想当年‘黑衣四煞’是何等的威风,超级杀手有超级杀手的风度,前辈高手有前辈高手的气量,哪像你们这般土头黑脸其貌不扬?眼睛像羊屎,鼻子像炭窑,头发像野草,眉毛像扫把,脸像锅底,身材像皮球,阿拉老夫不信昔年‘黑衣四煞’会是这般德性,你们也别叫什么‘黑衣四煞’,干脆叫‘黑脸吃沙’更恰当些。”
“不错不错,这位蒙着面孔又爱喝的朋友学问真好,取的名字值得击节赞赏,吾道不孤,吾道不孤。”
“岂不敢!岂不敢!不敢不当!阿拉老夫天上的学问学一半,地上的全学了,可以说是‘身高八斗’‘财富五车’‘学究夫人’……”
老酒鬼又在穷吹瞎捧了。
“佩服佩服,老夫也是‘鞋痒必抓’(学养俱佳),‘脖子通筋’(博古通今)之士,有志一同。”
“鼻子!鼻子!彼此”
两人相视大笑,无视“黑衣四煞”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睛。
“这位爱哈两杯的老朋友,老夫亦略有同好,王翰说得好,‘甫倒美酒就干杯,配上蹄膀更有味,醉卧沙发哭又笑,气得老婆骂死鬼,哈哈!老夫也“啖糁’一点,沾一点醉意如何?”
老酒鬼慷慨的递过葫芦笑道:“果然吾道不孤,可惜阿拉老夫却没有人骂死鬼,只有一个愣小子骂老醉鬼。”
“哈哈!我说醉老兄,你这酒好像加了好几味好药,功在强身补阳,但是老人家不可多喝,尤其是‘太空人’更不能多喝,不过……似乎又加了一味中和之药,但药性炼而缓……”
“哈哈!戴堡主高明,此酒果是性燥、阿拉老夫以内功将外燥之气练成内阳之力,一时之间倒也无妨,只须洱加一味清心之妙药即可。”
“老夫明白了,就是大家争着要的宝……”
“呵呵!戴堡主,心照不宣,喝酒!喝酒!”
“对对,管他怪事年年有,喝酒!喝酒!”
两人一个大葫芦,传过来递过去你一口我二口,也不怕传染B型肝炎。
“黑衣四煞”看得眼中冒火鼻孔生烟。
“血煞”符刚一声怒啸,双臂运起“血煞掌”,夹着一兵血红腥风,猛扑戴天仇,全力一击毫不留情。
“尸煞”符烈、“魔煞”符坚,同时发出厉啸,不约而同的扑向老酒鬼。
“怪煞”符强也不甘示弱,随符刚身后扑向戴天仇。
丙然一点都没有前辈高手的气度,一出手就来个乱七八糟的群打群殴。
“黑衣四煞”能够威震武林,凶名垂五十年不衰,并不是浪得虚名。
出手杀着连连,兼以所练的武功别具一格,颇为诡异难测,出手角度与中原传统武学不尽相同。
老酒鬼和戴天仇一时无法适应,弄得手忙脚乱。
双方六个人都是当今武林有数的特级高手,艺业柑差极为有限,只要稍存大意,就可能造成大憾。
若是一比一,老酒鬼和戴天仇都不会输。
“黑衣四煞”成名虽早,但却未曾遭遇到真正特级的高手,而且平常一出手就是四人联手合击,使得一般功夫与他们相差不多的人也措手不及而惨遭其害,他们的武功足列入超级高手之林,但并不是无敌高手。
老酒鬼三十年前即以“诗酒秀士”之名威震江湖,盛名绝非幸致,自遭大变带纪凡隐居绝谷,除严格督促纪凡的武功外,本身更孜孜屹屹若参若修,一直没有搁下。
经过十几年的苦练,火候更为精纯,超级高手榜上,也绝少不了他的名字。
戴天仇则是近十搂一江湖高手的代表性人物,飞天魔堡是当今武林三堡七庄九大门派中数一数二的佼佼者;比剑堡大概不会差很,尤其是独树一帜的回翔进击功夫,更是独步武林傲视群伦。
至于像廖竹、厉宕、石健、麻雄等人,也都各有两把刷子,江湖中粗这等身手者不算很多,足可列入一流高手之林面无愧。
茅大有虽是一庄之主,可是太湖卧虎山庄排名在七庄之末、充其量算是二流高手中的一流。
论真才实学,可能比他手下的四大护法还不如,也比不上祁连山寨的解能、骆马、文敬礼等人。
达种情况下,老酒鬼和戴天仇分别以一敌二,当然捉襟见肘而险象环生。
戴天仇号称“飞天神魔”,轻功独步天下,内功修为亦颇不弱,但是在符刚、符强两大超级高手的夹攻下,却又相形见拙了。
因为符刚、符强两人的内力十分浑厚、戴天仇的身形受阻于刚猛的掌风气流之中而无法行进自如。
在这种情况下,偶尔必须硬碰硬的封挡,还好仗着数十年的修为,尽量闪躲避实击虚而还手却乏力,只要判断略有错误,必定凶多吉少。
老酒鬼的情况更糟,符烈、符坚两人拼命全力抢攻老酒鬼连消带打,只觉得对方真力直憾心脉,接久了两臂发麻真力难以为继。
“黑衣四煞”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老酒鬼被逼得连连后退,落败是必然的,只争支撑时间的长短而已。
幸而小白通灵,知道主人的困窘,吱吱怪叫声中,奋不顾身的投入掌风之中,牵制了符烈、符坚的部份攻势,才使老酒鬼稍微减轻一点压力。
小白全身长毛细长光亮,却尽韧如钢丝,天生铜筋铁骨,除非掌力能直接击实,否则挨个两三下,不过打几个滚,吱吱怪叫几声,爬起来又毗牙咧嘴的加入战斗,叫符烈、符坚两人分心不少。
而一般的成名人物,轻易不会让敌人近身,若万一被这只泼猿抓上一把,撕裂了衣服或留道爪痕,都可能被江湖人物传为笑谈,因此对小白特别注意提防,才让老酒鬼有喘息的机会。
虽然有小白相助,老酒鬼仍然支持不住,接两招退一步,慢慢的被逼近绝崖边上,危机迫在眉睫千钧一发。
“黑衣四煞”胜券在握,狂笑声更厉。
“咯咯咯……”
“杰杰杰……”
“嘎嘎嘎……”
“喀喀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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