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王小玩正在自己的将军府晒太阳,二六子从外面进来道:“老大,安庆恩回来送死啦!”王小玩哈了一声,道:“现在怎样?”;
二六子笑道:“他一进宫,棺材都还没看到,就脑袋不见啦。”
王小五搔搔耳朵,道:“这些天,咱们杀了多少个番将?”;
二六子屈指一数,道:“少说也二十个了。”王小玩得意洋洋,笑道:“那么反乱很快就可以平啦!你娘哩,原来这么简单,三两下清洁溜溜!”
这时林根跑进来,叫道:“史思明来了!”王小玩挑眉道:“那个史思明?”
林根道:“他是安禄血手下最勇的大将,人称八指老虎。很厉害的!”
王小玩笑道:“怎么老虎有双脚,却只有八根指头。”林跟笑道:“刚才我看见他啦!原来长得那么难看,左颊有个老大的十字疤,两手又没拇指头,这样的人还会打仗,真他妈奇哉怪也!”
王小玩本想接口笑道:“你想青番会有多好看吗?”脑中却忽然轰的一响,整个人跳了起来,大叫:“是他,是他。”掉头跑了出去。
留下林根和二六子一脸惊骇地大眼瞪小眼。
王小玩为何突然发足狂奔,那是因为他脑海中轰炸般的想起一个故事。
就是三老怪以前告诉他的一个多年前的事,得让他记清楚,他们告诉他,杀死他父母的大盗凶手,正是一个左颊上有个十字疤的人,而且他的两个拇指均被大老怪拗断。这天底下左脸颊有十字疤的人,可能多得会吓死人,天底下断了两只拇指的人,可能也多的令你眼花。但是又有十字疤,又断两只拇指,又是个会带兵的人,怎么说是少之又少吧!王小玩决心查清这件事,所以他一路奔到宫门外,正挡住要进宫的史思明。
也许是仇人相见份外眼红吧?他第一眼实对此人印象不佳,睁大眼死瞪着史大将军。
史思明怔了半响,沉声道:“你是谁?”
王小玩闷哼道:“不认识我的人很少,王小玩正是我,你听过老子的大名了吧!”
丙然,史思明立刻惊道:“什么?你是王小玩?”王小玩大刺刺地点了个头,不可一世地嗯了一声。史思明瞠目道:“你已投降大燕皇朝?”
王小玩冷笑道:“你说呢?”
史思明皱眉道:“你找我干什么?难道不知我正要去观见皇上吗?”
王小玩撤嘴道:“你要赶着去赴死,我也没办法啦!”史思明全身大震,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王小玩笑道:“你说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史思明露出一脸狐疑,道:“请你不要跟我打哑谜。”王小玩道:“你想知道答案就跟我来,不然,你这就去见你的大燕皇帝吧!”话一丢下,转身施施然地走了。王小玩悠哉悠哉走边几条街。
来到一间大宅前,转头见史思明带了四个大汉跟了上来,心道:“只带四个馒头就能保证不被老子吃掉吗?”径自走大大宅的正厅。
正厅上别的什么也没放,竟停了二十多具棺材。王小玩走到正中那个大棺材。
伸手将棺盖推开,然后朝刚进门的史思明冷冷一笑,并不说话。
史思明自然而然心生好奇,缓步走近棺材,一边防着王小玩突然偷袭,一边往棺内扫了一眼。
只这么轻轻一瞄,却令他全身大震。一跳离地三尺,失声叫道:“皇上,是皇上!我的天!他什么时候——”王小玩见第一步就将史思明震得心神大乱,心下暗喜,开口即道:“史将军十多年前是在马嵬坡一带称英雄,发大财是不是?”
史思明本已头胀脑昏,这一下更是离地大跳,失声道:“你,你怎么知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小玩听他一承认是当年的马嵬坡大盗,自己也是热血沸腾,火冒十丈,忍不住就想一掌劈死这个杀父杀母的元凶巨恶,继而想道:“他灭我一家数十口人命,老子岂能一掌劈他,这么容易解决?”
正想着要如何对付这个凶手,史思明却又追问道:“王小玩,你到底要耍什么把戏,还不快说?”声音已带着浓浓的杀气。
王小玩冷笑道:“简单的讲就是为了夺权,为了享受荣华富贵。”
史思明瞠目道:“什么意思?”
王小玩道:“这个话说安禄山安皇帝,他有一天呢,心血来潮,忽然想玩一下换太子的游戏,结果一玩,就他妈引火自焚啦!他得罪了那宝贝太子儿子,结局是有一天喝酒时,突然就那么一睡不起!”
史思明大惊道:“你是说安庆绪杀了他爹?”王小玩冷笑道:“怎么?你怕你儿子,也来个依样旧葫芦?”史思明怒道:“胡说!是你叫干的?”
王小玩哈哈笑道:“对啦!那正是我的心愿!”史思明哼了一声,道:“这倒让李亨称心如意了,哼!我看该不是你搅的局吧!”
王小玩笑道:“有没有别的兴趣看别的棺材里,躺着是什么人?”
史思明脸色变得难看之极,显然想到巳发生了什么事,转头叫四个手下一一搬开其他的棺盖,他越看脸色越白,忍不住手也微微发抖。
看完后,怔了半晌,才咬牙切齿道:“好狠的安庆绪,我绝不放过他!”
王小玩笑道:“恐怕他还不放过你呢!刚才要不是老子拦住你,这会儿你已叫人给放到棺材里了,你娘哩。”史思明一想有理,即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小玩道:“老子有必要替安庆绪保住江山吗?”史思明眼露凶光,恶狠狠道:“安禄山是你杀的?”王小玩摇了摇头,冷笑道:“是我杀的话,那我还会带你来这里吗?这不是穷找麻烦。加上活得不大耐烦?”
史思明换成一脸疑色,道:“那你想干什么?”王小玩嘿然一笑,道:“我只不过想坐收渔翁之利。”史思明挑挑两道粗眉,道:“什么企图?”
王小玩道:“当今的大唐皇帝李亨,对我有点误会,他认为以前的安禄山和老子交情不错,上马嵬坡御林军闹情绪。杀了杨贵妃和杨国忠。唉!这样一来,老子的荣华富贵可就全部葬送了。本来想安大人待我不坏,还可来他这里谋个前程,没想到他竟然被他的儿子给谋杀了。
不过安庆绪对我也不错,老子依然可以待下去。但这个人却猜疑心重,非杀光他爹的旧部下不可,这样一来,大燕王朝还有什么希望?”
“依我看不出三个月,一定给大打着跑,所以——,”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看了史思明一眼。
史思明接口冷笑道:“所以,你就打起我的主意?”王小玩笑道:“那当然啦!你这一支军在安禄山手下,可以说是最猛的了。”
“李亨皇帝对你早巳留意,将你的来历特别叫人去查,所以,我才知道你以前是在马嵬坡一带打家劫舍,骑马发财的。”
史思明冷笑道:“你有什么主意要替我出的?”王小玩呵呵一笑道:“其实说穿了很简单,只是很想和你互相利用一番而已。”
史思明喔了一声,等着听下文。
王小玩续道:“喏!现在大唐李亨已很有希望收复失地,重振声威,而你又成了安庆绪的眼中刺,他是非杀了你不可的。你看看这些躺在棺材里的人就知道你处在剃刀边缘上,那你还替大燕王朝打什么江山?”
史思明道:“你要我投降大唐?”
王小玩冷哼道:“一条是死路,-条是死里求生的投降,你老兄会选哪一条呢?”
史思明道:“大唐天子会肯接受我吗?”
王小玩冷笑道:“他对你没兴趣,为什么会去查你呢?史将军!”
史思明想了良久,果觉只有投降大唐,对他才是有利的,遂道:“好,我将驻在城外的十万兵马打过来,先宰了安庆绪,这样才能给大唐天子一件好礼物。”王小玩失声道:“什么!你在长安城外驻了十万大军?你娘哩,你好大胆子!”
他本想说得史思明晕杀杀后,突然下手制了这个仇人,现在一听对方有十万大军在城外,登时收回了这个念头。只听史思明冷笑道:“其实我和安禄山已渐渐合不了,他见我屡建大功,早看我不顾眼。所以,我也得防着他,每次入京,我都是带兵来的。”
王小玩冷哼道:“难怪安庆绪看你最不顾眼,在宫里埋伏了一百个斧手。准备他妈将你削成肉酱。”
他吹牛一向不用打草稿,一开口就能吹。
史思明给唬得脸色惨白,暗暗庆幸自己没走入宫中,心道:“这个狡猾的小表,说来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就在这时,王小玩陡然身形一晃,口中喝通:“你们眨眼眨个什么劲?”
话才喊完,手中匕首己刺进两个大汉胸口。史思明和另外两个大汉,猝遭变故,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全怔楞原地。王小玩手指一个汉子,喝道:“刚刚你们想干什么?想去告密建功是不是?”
那个汉子颤声道:“没,没有……”不自禁后退数步。
王小玩冷哼一声,沉声道,“没有吗?你娘哩。”又扑向那个汉子。
这人还了半招,即直挺挺躺了下去。
另一个仅存的汉子,吓得屎尿齐流,转身就逃。史思明当机立断,拔出长剑,凌空一个翻身,已截住逃命者的去路。
谤本不容对方还手,-剑即剌入他胸口。
这汉子双目圆睁,一脸骇然地倒地而毙,似乎至死都不相信自己会死在史思明手里。
王小玩心道:“你娘哩,老子只是虚张声势,借故杀了这老贼四个得力心月复。没想到,他下手也是又快又狠,对自已信任的部下,还是一点也不信任,嘿!这人跟安肥猪倒是也像个十足十。”史思明杀了自己的手下后,还是有点惋惜,叹道:“这四个人从马嵬坡就一直跟着我。没想到最后关头,竟也心存变数。”
王小玩暗暗好笑,心道:“是你他妈心里有鬼。”口里道:“唉!这就是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这么大的-件功劳,谁不想抢着去开官发财?”
史思明点头道:
“这倒是。”两眼瞥了王小玩一眼,又冷哼道:“要是你也骗我,那么你的下场就会跟他们一样。”王小玩嘿嘿一笑,道:“我只要能回大唐天子身边,再去做我的御林军统帅,那么你要怎么猖须。已经八竿子也打不上我了,以后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用说你怕我啦!老子也是怕你今后咱们还是越少碰头越好!”
史思明哈哈大笑,道:“好,你这小子为人爽快,将什么都说清楚,咱们也不用绕圈子了。”神色间已缓和许多,至少已对王小玩发生三分信任。
王小玩偏头故作苦恩状,沉吟道:“现在安庆绪一定知道你回来啦!却又无缘无故失了踪,他一心虚准会封锁城门,这样你要出去,可难上加难了。”
史思明心想有理,点头道:“嗯!他一定会这样做,哼!若让我离了长安,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说得双拳紧握。
咬牙切齿,真恨不得立即将安庆绪碎尸万段。王小玩眼珠一转,心道:
“现在杀不得你,先玩弄玩弄也是好的。”他早知安庆绪现在整日纵情玩乐,压根不管谁回来了,只是乐了就是。
而长安的大燕王朝的政权,现在全抓在王老大的手中,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又有谁管得着了。
但史思明却不知道这些底细,只道安庆绪变了个性情,学会了安禄山的手段,倒真的担优起自己出不了城门。王小玩心中经过一番起起伏伏后,想道:“你娘哩,老子就让你多活一些时日,先叫你自家人打自家人,等你们杀的精疲力尽,搞得天下太平后,再来慢慢整治你,最好你能活到那么久。若不幸短了命,那就算你幸运,老子倒霉,嘿!老子真的倒霉吗?你娘哩,大家来祈祷吧!”
史思明见主小玩沉吟半响不吭声,-不禁有点发急,忙道:“怎么还想不到方法出城?”
王小玩啊炳一声,道:“有啦!不过你得委屈点。”史思明道:“只要能出城,做什么都行。”王小玩道:
“那你就扮成女人出城吧!”史思明瞠目道:
“什么?为何要那么麻烦?”王小玩撇嘴道:
“你脸上有个大好看,却又明显的目标,如果不扮成女人,无论你怎么化装,人家还是一眼就认出来啦!何况扮成女人,还可以免去搜身这一关,此乃一举两得之举,有何不好?”
史思明想不好半天,才勉强喘了口气,点头答应。王小玩心下大喜,暗道:
“这下让你穿上姑娘装,叫你衰死(倒霉)一辈子。”嘴上道:“好,那你就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准备东西。”史思明现出迟疑之色,他委实有点不放心,王小玩一出去,还会乖乖再回来助他出城。
王小玩如何不知他的心事,即道:
“你看这里躺下的全是安禄山最会打仗的大将,他们这下全挤在这里凉快,那安庆绪早晚也要躺下,我会笨到不为前途着想吗?哎!我可还比你年轻多多呢。”
史思明勉强点个头,沉声道:
“好,如果你出卖我,我一定不会饶你!”王小玩边走边道:“出卖?你一斤能赚多少银子?你娘哩。”人已去远。史思明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叹道:“只好信这小表一次了。”动手将四个手下的尸体塞入棺内,自己则藏身棺后,耐住性子等王小玩回来。
王老大这一去,直蘑菇了两个时辰(四个钟头)才施施然抱了一大箱东西回来。
史思明见他身后,并没带人来,才叹口气,跳了出来,缩在棺后,不但蹲得两脚发软,而且阵阵腥臭味,可熏得他脑袋胀了三倍,说有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王小玩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副要吐又吐不出东西的病模样。
心里乐得五脏六腑全在跳舞,暗暗欢呼道:“这才好玩,一刀杀了他,可便宜了这王八死鸡。”史思明不悦道:“你搞什么鬼?去了这么久?”
王小玩笑道:“哎!你以为我喜欢拖延啊!老子一到大街上就被安庆绪找入宫去,他正到处派入抓你呢!我若急呼呼辞出皇宫,去采买女用化装品,还有这些女用装饰物,又要买这么大号的女用服装,你说他能不起疑吗?”
史思明倒抽一口气道:“他果然开始行动了。”
王小玩道:“好啦!咱们还是行动快一点吧!”说着打开箱子,果然是一大箱女用品。
史思明闷哼一声,道:“那用得着这么多!”
王小玩笑道:“多买一点才有得选吗!”伸手拿出一件大红大绿的外袍,又道:
“你最好穿露胸装,这样人家才不好意思正眼看你。”史思明一听安庆绪巳开始抓他,早吓破了胆,只盼早点混出城门,便全听王小玩的话,他说扮什么就扮什么,穿什么就穿什么!
王小玩果然撩了件露胸装,另加两个大馒头做假胸脯,-边替史思明穿上戴上,一边道:
“人家光看到这两个圆嘟啷的大胸部,就已经会给你迷的昏陀陀;立刻会模不清你的底细。”
史思明怒哼道:“王小玩,咱们现在是在合作,不是在互相调戏。”王小玩闷哼一声,暗道:“互相调戏,你有没有搞错,是老子调戏你,哪轮得到你调戏我,你娘哩!”一手抓起一大把白粉,便往史思明脸上扑了过去。
史思明冷不防被粉一哽,差点闭住呼吸,连咳了好几下,急道,“你,你干什么?”
王小玩忍不住炳哈大笑,道:
“给你化装啊!不化得漂亮一点,怎能迷倒守城门的全部大将啊?”
但白粉怎么扑都会掉下来,史思明给呛得半死,还是没办法掩饰他那鲜明的十字疤,忍不住便暴跳如雷。王小玩灵机一动,叫道:
“喏!我有办法啦!”拿个小碗装了白粉,拿到屋外,先放下半泡尿,又吐了几大口口水,拿起筷子揽一揽,捧回屋内,笑道:
“加点水就妥当啦!”
拿起粉扑沾了一把粉浆,就往史思明口鼻塞了进去。史思明吃了一口带有尿骚味的白粉,忍不住作呕半天,颤声怒道:“你,你干什么?”
王小玩笑道:
“老子没给人化过装,手脚当然笨一点啦,你为了老命,就忍耐一点吧!”
史思明道:“那粉为什么有个怪味道?”王小玩故作惊讶道:
“喔!有吗?可能这粉加水后,会变他妈的质吧!我又没擦过粉,怎么知道了!”
史思明怒喘一口气,不吭声,心里已将王小玩骂臭骂烂,真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小表,再捣矮三寸。
王小玩见他目带凶光,心里暗笑道:“你很想揍我是不是?可惜你这辈子没机会啦!待会儿,等着给我磕头吧!”手上不停涂啊擦的。
终了将史思明一张大脸“刷”得粉白,又另加两个大圆形的胭脂,一个朱红小嘴。
一个堂堂的史大将军,终于给王大将军,扮得像从疯人院跑出来的三八阿花。
王老大为了更趁这个角色,在史思明的假发上,又别戴了朵大红花,又在他胸口的衣服另别一朵大白花,以为遮掩偌大的假胸脯,另外将史思明露出来的颈子、胸肩一概涂上白粉浆。
一边擦还一边唱道:“白女敕女敕、白析析,老公一见昏了头,少年一见傻了脑,囝仔(小孩)一见哇噻!”
史思明整个脖子涂上白粉浆,一烘干即像上了石膏一样硬梆梆,整个不能动弹,实在苦不堪言,却又不骂出口来,只能心里大骂道:“死小表、臭小子、我操你女乃女乃。”
王小玩则心道:
“看你那副模样,准备操我女乃女乃,可惜我并不知道我女乃女乃是谁?不过呢!她一定死了,你倒可以去阴间的女鬼群中去找一找,不过千万别找上你自己的女乃女乃,那样可不就乱七八糟了。”
当下,笑吟吟地望着眼前改得不伦不类的史思明,心道:“你娘哩,老子是天生的艺术家嘛!”王小玩终于将史思明折磨到心满意足了,自己则换上一套员外装,贴个长长的山羊胡,得意洋洋道:
“从现在起你是我老婆,咱们要去城外回你的娘家,就这样罗!”
两人出了大宅,即往城门走,一路上果然是禁卫森严,满街都是搜索的土兵,个个手拿着亮晃晃的大刀,正到处抓人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左脸有十字疤的人。
王小玩见史思明缩了一下脖子,吞了口口水,忍不住对他眨眼笑道:“黄脸婆,你走这种外八字步伐,只要三秒钟,就会给人家拦路啦!”
史思明闻言,只好扭起腰肢走路,满街摇起他的大和水桶腰。
一个大男人这副德性,当真是千丑百怪,王小玩立刻捧月复大笑,腰都笑弯了。
史思明见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心中急如火焚,只好尖着声道:“老不死的,你到底要不要回我娘家去。”
王小玩大笑道:
“老子顶多能当个小不死的,可不当什么老不死,亏你学得这么像,前世一定干过妓院的母夜叉老板娘,哎哟!笑死我了。”
史思明见王小玩越说越不像话,怕他一时得意忘形,将自己的形迹败露出来,岂不枉费几个时辰大吃的苦头,即走上去,一把拎起王小玩的衣领,尖声道:“走啊!再不和老娘一起回家,就跟你算帐。”;
他人比王小玩高大,这一抓活像老鹰抓小鸡,加上他们的对话,让人家知道他们是夫妻,如此一搭配,立即引起路人的哄笑声。
好不容易,拉拉扯扯的终于来到城门口,这时守城的赫然是二六子大爷和林根大爷。
两人眯着眼,恶狠狠走上来喝道:
“干什么拉拉扯扯的,知不知道这里是大燕皇朝的京战重地!”
说着又趾高气昂的闷哼儿声。
史思明立即哈腰求饶道:“是,官爷教训的是!”二六子冷哼道:
“你们这些汉人就是不像话!”
史思明又连连称是,不敢反抗。
二六子见他如此,才闷哼道:
“老太婆,你想出城吗?扮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史思明正想回话,王小玩却插口道:“谁说的,我老婆可是天下第一美女。”
二六子喝道:
“他妈的!你敢跟大爷我顶嘴!”
林根在一旁冷笑道:
“我看是天下第一丑还差不多,我的天!竟然有女人长这副德性,我看他做男人都嫌丑喔!老头,你眼珠子被尿给蒙瞄啦!”
王小玩撤嘴道:
“那就是你没艺术眼光了,你看她这身材,在女人当中可真是空前绝后啊!”
林根大笑道:
“是啊!只有胸部还像个女人,我看看会不会是假的?”
伸手往假馒头就抓。史思明惊出一身冷汗,忙故作娇羞状,嚎声道:
“小辟怎么吃起人家的豆腐来了。”
二六子大笑道:
“豆腐!他女乃女乃的,我看是豆腐干啦!我的天,你以为你是什么哇!”
林根笑道:“你没听说,他老公说他是天下第一美女吗?”
二六子笑道:“美女!哈哈!老子最喜欢美女啦!不管是美的也好,丑的也好,只要可以抱抱就行了。”真的张手就来抱。史思明怕他这一抱,抱出自己藏在腰间的令牌和短剑,连忙退后几步,将手一扭,嗔道:
“哎哟!官爷,豆腐干又硬又燥,不合你的胃口嘛!”他这一下几个连续动作,逗得全部守城的卫兵笑得俯后仰。
委实令他又羞又愤,心道:
“让你们笑不够,老子一出城,立即就合胃口了来来来,让我模模你的手。”俐睥就要抓。
史思明全身发麻,怕他发现自己短了大拇指,忙将手抱在怀中,苦苦哀求道:
“大官爷,你就绕了老婆子吧!”
林根笑道:
“你怕人惹,为什么还穿得这么花枝招展的,不正是喜欢这调调,才这样的吗?”也靠上来要模史思明的假馒头。王小玩见二六子两人将大仇人戏弄惨兮兮,又要装成女人样,又要低声下气,又要闪避想吃豆腐干的手,更是要强压涌上来的怒气,实在七惨八惨,苦不堪言。
心下虽杂,却想道:“还是别逼狗跳墙,否则下面的戏可唱不成了。”当下忙靠上去挡住二六子两人。
镑塞了个大元宝在他们手里,打揖道:“两位官爷如果对在下的黄脸婆有兴趣,下次到我家来,我一定好好安排,免费奉送,现在人太多了,她可也要害羞的。”二六子丢了丢手上的元宝,笑道:
“哇!送银子叫我们去玩你这个黄脸婆,你这老公倒稀奇的很。”
王小玩笑道:“是啊!当真是天下少有。”
二六子将银子收入怀里,挥手道:“好吧!不过下次大爷可没了这个兴致,老头,你有女儿没有?”王小玩睁大眼,夸张地道:“有啊!起码二十个,个个都像她们的娘一样汉草(体格魁梧)又好,将来一定很会生小孩,官爷如果有兴趣,我也免费奉送。”;
林根撇嘴道:
“哼哼,大爷只对女人有兴趣,对老母猪、小母猪可没胃口,走吧!糟老头,娶这样的老婆,你怎么受得了喔!难怪你这么瘦小,全发育到你老婆身上了是不是?回去补一补吧!”王小玩一边称是,一边拉着史思明往城外走,心里骂道:“你娘哩,阿根这死家伙,一张嘴倒跟阿冰一样利,瞧他一副老实相,演起戏还他妈有模有样,你娘哩,回来后非打他三个不可,不过,这也是名师出高徒嘛!”两人直赶到三里外,史思明即道:
“你跟我回部队?”居然态度甚是和颜悦色。王小玩心道:
“这老奸想骗老子回他的地盘报仇,你娘哩,老子不是白痴。”口里道:
“不行,我还得回去安抚一下安庆绪,然后,我也要开溜的,三天后,我一定会离开长安,那时你再去打安庆绪吧!”
史思明嗯了一声,道,“好,三天后我一定出兵。”当下,两人便揖手作别,各分东西。
王小玩一回到长安城,自是和二六子两人大笑几阵,得意洋洋的述说自己如何整治了大仇人,并说出要让他们自己去火拼的计划,二六子两人立刻连声称妙。然后,王小玩找来李猪儿,要他下旨将长安附近的安禄山兵马,火速调回,驻在十里外的军帐外面。
接着,他又大费口舌,劝动安庆绪学安禄山一样,为了安全起见,搬到军帐去住。
他可不想安庆绪一下子就被史老奸消灭,这样可不好玩。
所以,他又劝安庆绪重用几个老将,以便能继续打仗。
等王小玩到达灵武时,安庆绪与史思明已大战数回合,一开始是安庆绪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只好撤兵逃命,后来他调齐兵马,再次回击。
史思明敌挡不住人多势众,即同他打游击,神出鬼没的倏忽来倏忽去,不但令安庆绪烦不胜烦,也令他闻声丧胆,只好一路逃命。
如此一来长安即成了空城,大唐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复了两京。
但更让李亨高兴的,却是王小玩的到来,他立即下旨在御书房召见。
两人一见面,就先哇哈一声欢呼。
李亨第一句话,就道:“你娘哩,为什么到现在才来?”
王小玩摊摊手,道:
“哎!你以为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能走多快的路,你娘哩。”
李亨眨眼笑道:
“恐怕不是吧?你为什么跑到长安去?是不是那里有好处?”王小玩哇了一大声,跳脚道:
“原来你有司败(间谍)在那里。”李亨笑道:“打仗没有探子,不是像瞎子走路?”
王小玩得意道:
“老子不去长安,你那么快能收回老窝。”李亨大笑道:“我一听你不入长安,就知道那边要大乱了,你娘哩,一下杀了安禄山二十多个猛将,真有你的。”王小玩笑道:
“还有呢!安禄山还是他妈翅在老子手中,不然他还想找个会打仗的聪明儿子继承他,到时候,只怕你还有的仗打呢!”
李亨又惊又喜,道:“真的,安禄山已经死了?我还以为他派史思明去打安庆绪哩。”
王小玩笑道:
“他?呵呵!他现在只能派鬼兵妖将啦!是老子他妈挑拨了史思明去打安庆绪的。”
李亨大喜若狂,道:
“那天下就快太平了,小玩!你娘哩,你这么大的功劳,要我怎么赏你?”
王小玩笑道:“我只有一件要求。”
李亨急道:“快说,我一定答应你。”
王小玩道:“我要史思明的老命。”
李亨大笑道:“这算什么要求,他本就该死嘛!”
王小玩心中冷笑道:
“还有下文呢!小皇帝!”口里急道:“你答应了。”事情就那么凑巧,李亨刚笑着点头答应,小猴儿李辅国即进门,呈上一封文件,道:
“皇上,有快马送来一章奏表,请你过目。”王小玩冷眼看着李亨,心道:
“你娘哩,来的正是时候。”等着李亨看完奏表。李亨一边看-边出现讶异之色,看完后,一脸迷糊地望着王小玩,瞠目道:
“小玩,这是史思明的降表,他说是你劝他投降的,怎么你现在反而说要杀他?”
王小玩冷哼道:“他跟我有仇嘛。”
李亨面现为难,道:“可是他一投降,就是我们的人,而且他还帮我们打安庆绪,也算是有功,你若杀了他,那反而陷我于不仁不慈的境地,这……”
王小玩哈气道:“人家说皇帝的话是金口,你已经答应我啦!难不成想吞回去?”
李亨急道:“你这不是存心为难我!”
王小玩皱起眉,喘气道:“你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嘛!我又没要你下旨砍他的头,你娘哩。”;
李亨怔了一怔,会过意来,笑道:“喔!原来你想私下解决,怎么不早说,好吧!只要他不是被老子砍头死的,那我就无从过问啦!这件事最好别让我知道。”
王小玩笑道,“放心,你想知道,我还不愿意告诉你呢!哎!我那郭子仪义兄呢?”
李亨道:“这次内乱的平定,他的功劳也是很大的,我已封他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现在不在此地。”
王小玩叹道:“可惜,可惜,我本来以为可以见到他的。”
李亨笑道:“这次我能顺利登基为帝,说来也是靠他一手鼎力拥护。可惜你没来参加我的登位大典。”
王小玩冷哼道:“不用说啦!一定神气的很。”
李亨笑道:“现在长安已经收复了,我想这就准备回京,这样天下子民的心中,必定会对大唐充满信心。”
两人对能回长安,都充满了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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