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绝剑手带着关小刀连夜宜在北方掠去。
必小刀伤心欲绝,一路上只字不语。
他没想到,自己一时好玩,为看者妖魔一面,而害得安盈盈牺牲性命,何等叫人心痛啊!
他已后悔未听母亲劝告,只取王佩,不办任何事情,他更后悔不听安盈盈阻拦。为何偏要去惹老妖魔?就这样,只瞧一眼,即把安盈盈性命给瞧去了,天啊!为何对她那么残酷。
想及安盈盈的美、媚、多情、开朗,正是让人疼入心骨的女人,然而她却常说自己是克死丈夫的不祥女人,谁沾上她,谁准倒霉,可是现在,却被关小刀给克死,他难道是个更不祥之人?
为何如此任性,如此不能忍呢!只要忍住不闹着好玩又怎让心仪女人断送宝贵生命?而且死得连尸骨皆无存?
这可恶的司徒老妖,竟然狠毒到连一女子都不放过?他已不是人,是比禽兽更恶毒的妖魔,安盈盈就这样为他牺牲了,死得根本不值啊!
必小刀欲哭无泪,望着暗夜,总浮现安盈盈带情笑容,那曾经让自己献出初吻的女人,如今却捉模不着,甚至连她的笑声都感觉到渐渐模糊了。
他自觉是自己杀了心仪女人,血淋淋的梦魔,使他想自绝谢罪……
七绝剑手不断安慰,人死不能复生,安盈盈将永生在人们心灵之中。
他们劝小刀进食,小刀仍憨然不知食睡,足足过了一天一夜,仍自发呆。
江平不得不把他点昏,然后灌他一点食物。
就此,让他昏睡着,三人连夜赶路。
直到次日清晨,终于抵达云中山区。三剑手始把他唤醒。
江平则说地头到了。
脸色苍白的关小刀先是一愣,随后泪水滚落下来,终于开口:“多谢相救……”
江平轻叹:“同是沦落人,少侠见外了。”
年已四旬的他,从小即守在门主身边,如今神剑门已散,他心情可想而知,忽又道:
“我刺了司徒昆仑一剑,希望能刺死他,替安盈盈报仇、”
必小刀还是感伤一句多谢,泪水又渗:“她死得好惨……”
石军道:“去的心安理得……”
“是吗?不是我,她怎会……”
小刀疼到心处,又自哽咽。
江平道:“人死不能复生,安盈盈若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
陈元敬道:“节哀顺变,我希望司徒昆仑没死,也好亲手再刺死他一百遍。”
必小刀悲怅一笑:“是该节哀顺变……”
勉强抹去泪痕,还是不断念着节哀顺变,瞧瞧山峦,打起精神道:“地头到了?”
江平道:“到了,少侠若还没准备好……”
“走吧!”
必小刀道:“我不想让盈姐看扁,哪天把老妖魔脑袋割下便是。”
江平额首:“希望少侠成功。”
于是,王人陪着小刀往山区行去,攀掠中,小刀不断调适自己心情,他甚至狂命飞掠,把心头一口问气给宣泄出来,及近帝王古坟,心情已较为好过些。
江平瞧他似乎已没事,始敢引他去见众人。
方近秘室入口,阿祖已欢天喜地赶来直门找到玉佩没?但闻及安盈盈已牺牲,霎时坠人愁云,毕竟他不愿意看到有任何人牺牲啊!眼眶为之泛红。
进人秘室,众人先是相迎,随又得之不幸消息,全皆感伤不已,尤其门主夫人更是泪流满面,自从嫁进神剑门,安盈盈几乎已成为她唯一知己,没想到却从此天人永别,她能不伤心吗?
还是姬恋红较坚强,轻叹过后,表示以她衣物,盖个衣冠冢,遥天祭拜便是。
阿祖遂和夫人清出她衣物,却发现她只留一件御寒披风,她原是随着姬恋红而来,根本所带东西并不多,众人协商,便把她那包袱全部埋了,里头有她喜爱发饰、胭脂等物为伴,免得让她走得空空荡荡。
衣冠冢设在山明水秀之处,关小刀亲自刻上“安盈盈姐之墓"石碑,其实他心里早把安盈盈当妻子,只是不知她愿不愿意,她老说爱情谈得自由自在;大概不愿受束缚的缘故吧!
墓冢立妥,且以山菜、溪鱼为餐,山泉代酒,众人开始祭拜、凭吊,甚至守坟至黄昏,方始退回住处。
一夜沉默寡言,直到次日清晨,众人情绪方自较为稳定。
姬恋红遂把江平交出的灵凤玉佩仔细端详一阵,知道正品没错,她要小刀一同进人秘室,小刀却说没心情,姬恋红只好自行往秘室行去,独自密炼玉佩,也好解去众人身上之毒。
胡三爷瞧及小刀仍闷闷不乐,便找他谈话,道:“安盈盈虽然死了,但活着的人总还要过活,你何妨看开些?”
必小刀叹息:“可是她却为我而死,而且死得很惨啊!”
胡三爷道:“话是不错,就像你可愿为你娘牺牲?’,关小刀道:“当然愿意,也愿意为三爷、门主,甚至神剑门所有弟兄。”
胡三爷道:“你想,在死的一刹那,你有何感想?”
必小刀道:“只有心甘情愿,甚至觉得光荣。”
胡三爷道:“就连尸骨无存也甘心?”
必小刀道:“既然想死,还顾得了那么多?”
胡三爷笑道:“这就是了,安盈盈和你的心完全一样,她当时心情一定充满满足与甘心,甚至为你牺牲感到快乐,至于尸骨无存!’她根本不在乎,说不定安然埋在地上被虫咬。她还感到难受呢。这是你替自己制造的自责而已”
必小刀一愣:“可是她真的死得很惨。”
“只要愿意,任何惨状都是活人的印象,安盈盈可希望你记着她的美丽模样,而且不忍看你愁眉苦脸。”
“她该如此,可是……”
“可是你仍逃月兑不开。”
胡三爷道:“我为门主牺牲,只希望他能早日回到神剑宫如此而已,安盈盈为你牺牲,大概只希望你好好活着,若另有愿望,该是杀了司徒昆仑,你该打起精神,为她完成心愿,愁眉苦脸,根本无用!”
必小刀被他这么一说,心头开朗不少,尤其那死得凄惨,只是;精神,却是快乐的解释,终于化开那幕几近于让他疯狂的景象。
他终又想起安盈盈临死期盼式的会心笑容,还说了一句“来生再结缘”,她的确定得心甘情愿啊!
霎时地捕捉安盈盈最后笑容,小刀心情终有幻美回忆,也就自嘲笑了起来:“她的确很可爱……”
胡三爷笑道:“既然可爱,就去爱吧,反正此时再怎么爱,也没人管得着!”
必小刀忽觉秘密泄露,女敕脸稍红:“要是她还活着,三爷不反对我们……”
“若活着,三爷或而会劝上几句,却不会反对。”他笑道:“我只欣赏至性之爱,年龄并不重要,就像我,若有二八姑娘爱我,我不乐死才怪。”
必小刀终于笑了:“我还以为天底下没人会赞同呢!”
胡王爷道:“别理他们,我们男子汉大丈夫,敢爱敢恨,谁管得着!起来吧,去告诉你母亲,你要娶安盈盈,保证没人会反对!”
人死了,当然鲜有反对者。
必小刀干笑:“我娘啊……何必吓她呢,这是我们男人之事,不懂者,不要知道的好。”
胡三爷拍他肩头笑道:“好气魄,有勇有谋,这才是真男人,下次如果看到三爷惨死,只要灌口好酒即可,知道吗?”
必小刀悟通什么连连点头:“知道了,不过,我还是不希望看到三爷……”
“那只是比喻!”
胡三爷笑道:“没人会记得关老爷死得多惨,我们只记得关老爷义薄云天,威风凛凛,你要我倒在床上病咽咽叫苦而死,还是一刀两断干净俐落?”
必小刀呃地一声道:“病厌厌好像比较痛苦。”
胡三爷道:“这就是了,我中毒,觉得很痛苦,如果真的不行,一定找司徒昆仑拼命,不过现在有得救,得找更好机会决斗,你能帮你娘,何不去帮忙?”
必小刀一愣,干声道:“我真是愚昧……”干笑道:“多谢三爷开导!”拱手为礼,随即往秘室行去。
临进门,又想到什么,忽而转头,道:“安盈盈咬下司徒昆仑耳朵,算是捞点本回来!”
胡三爷欣笑:“不错,她是女中豪杰,我钦佩她,打从心底佩服!”
必小刀这才满心开朗,进入秘室,准备帮忙母亲解开玉佩之谜。
方进门,姬恋红疑惑问道:“你想通了?”
必小刀干窘道:“想通了,我不该为了安盈盈误了正事。”
姬恋红轻轻一叹:“想通即好,安盈盈的确不错,难怪你会喜欢她……”
必小刀乍惊:“娘您知道我喜欢她?”
姬恋红道:“否则你怎会托她去找娘,而且她也爱你。否则也不会帮你来找我。”
一关小刀为之脸红:“孩儿跟她只是……”
姬恋红轻叹道:“人死了,也不必多说,埋在心里便是,娘只想看你日后仍能豁达,安盈盈也向娘说过,希望你永远能快乐,因为你还有许多日子要过,还有许多事情待办。”
必小刀感激颔首:“孩儿知道了。”
姬恋红又道:“你爹把你取名小刀,且年纪轻轻即把你送到神剑门,无非想让你学得侠义精神。当然身在江湖,难免生离死别,但这都只是次要的了……”
必小刀颔首:“孩儿省得。”_姬恋红伸手挽住爱儿肩头,两眼为之含泪,天下父母心,谁又忍于宝贝儿子流浪江湖?但她只是稍泄情绪,随又恢复冷静,淡笑道:“过来,娘教你解玉佩之秘,免得失传。”
把小刀拉至一张石桌前面,它本是石床,但垫高即成石桌那里摆了不少瓶瓶罐罐,灵凤玉佩则置于白绢布上……
必小刀目光已落于玉佩上,不知其奥妙来自何处。
姬恋红道:“其实,灵凤玉佩之所以能解毒,完全在于那两只彩凤身上。”
必小刀怔道:“彩凤不是藏在透明翡翠里头?怎能拿得出来。”
姬恋红道:“最直接方法是打破它,可是由于它过于珍贵,且无人知道此秘密,所以一般人不敢贸然行事罢了。”
必小刀自知这道理:“的确,打破了可惜,娘现在想用这方法?”
若真如此,他也不必学什么秘招了。
姬恋红笑道:“娘哪粗俗到这种地步,娘自有秘招。”
“喔?”关小刀道:“用细什刺去,挑出灵凤?”
姬恋红道:“要是那么简单,倒是低估灵凤仙子智慧了,你看这彩凤的嘴,是不是接近最上方那颗夜明珠?好像啄它似的?”
必小刀点头:“我知道,前些日子,江南还有一师傅伪造过它。”
姬恋红笑道:“所以说,只要拿出这颗夜明珠,不就能接触到彩凤了。”
必小刀道:“是有道理,不过这玉佩嵌镶之法特别奇特,它们好似天生结合,根本无隙可寻,老师父镶的。用力挤。还是可以挤出来。”
姬恋红道:“这就是技术地方了;其实也是很简单,冷缩热胀之理而巳。”
必小刀道:“可是曾有人拿它烤过火,照样得不到效应。”
姬恋红笑道:“他们大概没把玉佩及夜明珠分开,或曾有过。却不知解毒秘密在彩凤,纵使解了,还以为掉落,再把它嵌回而已。”
必小刀点头:“倒是有可能,现在该如何?”
姬恋红道:“且把玉佩架于烛台上,我可没练什么冰魄神功,只有找来深冷冰泉,滴向夜明珠,或许有效,试试看!”
于是她找来破了底的陪葬酒坛,把玉佩置于坛口,然后把烛台置于坛下,燃起火花,让其热气在上烤,她随又找来一坛冰泉水,不断滴向正中那颗夜明珠。
就此,玉佩受此一烧、一冰镇,偶而发出吱吱咯咯声音,似能感觉出其伸缩。
小刀目不转睛盯着王佩,在火焰蹿掠烧烤之下那两只灵凤似能翩动,直若浴火凤凰似地翩翩飞翔而出,或许那是火焰晃动之假象,但瞧来的确生动不已。”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坛冰泉已倒去过半,还好、玉佩刚好罩住坛口,又有点斜,冰泉滴落之后,斜流至石桌上,并未浇熄烛火。
再烤一阵,猝闻叭地轻响,那夜明珠果然掉落下来,砸中烛台,滚落石桌,引得咔咔脆响,颇为悦耳。
必小刀欣喜道:“成啦!”
姬恋红淡声笑道:“倒是费事不少,当年你师公只用冷热两道劲流这么一按,叭地脆响,珠子即跳出,不过土法照样管用即可,咱开始解毒吧!”
说着,伸手抓向玉佩。
必小刀突然叫娘,姬恋红怔道:“有事?”
小刀却见她相安无事抓起玉佩,皱眉道:“王佩被火烤,不怕像烙铁般发烫啊?”
姬恋红欣然一笑:“此王佩能吸热,纵使烤久,也只是些许升温,只要一离开火面,温度立降,哪还能烫人?不得事啦!”说完将玉佩背面置于绢布上拭去些许烟灰,玉佩随即洁亮如初。
必小刀道:“怎么解毒?”
姬恋红道:“很简单,把手指伸出来。”
不等小刀回答,她伸手抓向小刀手指,拿出银针,刺了两针,鲜血涌出,姬恋红随即把玉佩套在他手指上,夜明珠如桂圆,正好合着手指尺寸,关小刀有若戴了大戒指、不禁想笑。
姬恋红道:“别笑岔气,开始运功、让血液流转,彩凤自能吸毒解毒。”
必小刀闻言,不敢再耍,立即坐下、开始运功,不久,只觉手指传来淡淡凉意,顺着经脉,传向胸口,渐渐裹向那股闷热,那似乎喝了凉冰水之感觉,霎时舒畅地罩住热毒,并快速化解殆尽。
不至半刻钟,关小刀已身心舒畅,再无不快之感,不禁张眼笑道:“成了,热毒已去,成啦!”
姬恋红惊道:“这么快?”
想想便点头:“是了,灵凤仙子为对抗阴魔女,当然要找些快速解毒之法,否则毒未解完,说不定已遭杀害呢!”
必小刀笑道:“可以取下玉佩了吧?”
准备收功倒外面报好消息。
姬恋红道:“多等等,让灵药渗入你体内更多些,我好收集,待会儿再送人大家身上,一次解毒,免得浪费时间。”
必小刀哦了一声,倒不急着把王佩取下,让其凉劲再入体内,他好奇地瞧向玉佩那两只彩凤,忽见一只较淡,一只却变成较浓。怔诧过:“娘,彩凤变了。”
姬恋红立即凑来瞧瞧,果真有异,心念一闪,道:“可能此两只彩凤各有功能,一为解毒,一为吸毒,如此解吸相映,自能生生不息。”
不由觉得,灵凤仙子的确是绝世才女,竟能弄出如此神奥的解毒东西。
那灵凤渐淡处,忽见淡淡斑点,似是羽毛上的坠花,然而,在小刀好奇注视之下,竟然发现那是字迹,怔诧再瞧,念道:“阴灵阳凤……”
姬恋红乍闻,亦觉有异,凑了过来,凝眼再瞧,惊声道:“是灵凤、阴阳,左灵凤,右阴阳,你念反了!”
必小刀为之干笑:“我在这边看,当然反啦,好像还有字……”
姬恋红仔细再际,喃喃念道:“灵凤山、阴阳天……今生无……”
必小刀道:“无‘毒’吧?今生无毒,也就是能解天下毒之意。”
姬恋红道:“看似‘毒’字,但娘总觉得它该是‘悔’字,今生无悔念起来较顺口。”
必小刀道:“或许她临时后悔,才把‘悔’字改成‘毒’字,看起来都差不多嘛。”
姬恋红道:“整句会是何含意?”
必小刀眼睛一亮:“莫非灵凤仙子留了绝世武功,只要找到灵凤山,阴阳天,自能今生无毒无悔!”
姬恋红道:“或许有可能,可是天下根本没有灵凤山啊!”
必小刀道:“当然是她自己发明的,谜语要是好猜,天下就没有天才了。”
姬恋红仍是想不透,但见彩凤似乎静止未再变化,她始说道:“有空慢慢猜,该收拾啦!”
她遂把彩凤从小刀手指上拿出,然而再拿利刀,割其手指,并挤血液,关小刀却不觉疼痛,老想着暗语是何意思?左手随又抓起彩凤,想瞧得更清楚,岂知彩凤离手之后,那较浓之彩凤似又把红色素吐向较淡彩凤,但见渲染流渗,较淡彩凤渐渐又红润起来,终把浮现字迹再掩去。
必小刀急道:“糟了,字迹不见,娘,再吸一次!”
姬恋红瞄眼:“吸什么?再吸也是那几字,何况你已无毒可吸,自己是慢想吧!”
必小刀为之干笑:“说的也是,字就是字,看久了总不会把‘毒’字变成‘悔’字吧!”
姬恋红未再理他,但见血液已半碗之多,该够用,遂替儿子止血,并要他服下灵药,始放开他,另自调配解药。
必小刀仍未动,想着秘语,愣头楞脑喃喃念个不停。
姬恋红不禁瞄眼:“越想越迷糊,这种东西,得灵机一点通,只要灵感一来,立即能悟通,死想无用。”
必小刀额首:“倒是有理……我找他们帮忙想去。”
姬恋红立即制止,道:“不是咱自私,而是此秘语若关系武功绝学,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是怕他们私心独吞,而是怕他们不小心泄了口风,若传到司徒昆仑那里,必定又引来一场杀戳,尤其让司徒昆仑得到此秘密或功夫的话,当然这包括治他毒功的方法,天下岂能安宁,你可以偷偷告诉谁,却得尽量少让人知道的好。”
必小刀恍然道:“有理,我倒差点犯下大错,该打,娘,该不该告诉门主、夫人?这本是他们之物。”
姬恋红道:“物有灵,会找有缘人,夫人具的是物缘,所以她能保存如此之久、你具的是灵缘,所以能看到字迹,这并不相于。本来,你倒可以告诉他们,但此时看来,门主个性无争,似乎对武,功没兴趣,夫人更不必说,几乎无缚鸡之力,若告诉他们,说不定反而害了他们。你只要光明磊落,本着一切为神剑门着想,自该知道何时该说,何时不该说:“关小刀点头:“现在似乎不该说……等悟出真意再说不迟。”
姬恋红拍拍他肩头,道:“把玉佩恢复原状吧!”
必小刀颔首,遂如法炮制,将玉佩置于烛火烤去,并把夜明珠丢入冰泉镇住,待玉佩发出咯咯脆响后,始把夜明珠塞回原处,叭然一响,恢复得天衣无缝。
此时姬恋红方把解药配妥,母子俩双双走出秘室,姬恋红把解药分给门主及胡三爷、七绝剑手服用,他们立即盘坐运功以祛毒。
必小刀想想、拿着玉佩找向夫人,敬欲交还。
夫人却说道:“你留着吧,只有你们能用它解毒……”
必小刀于笑:“解毒方法很简单,用火烤玉佩,用冰水镇夜明珠,把它取出之后,再把手指伸进去,挤出血迹°行了。”
夫人道:“纵使我知,却来得及用吗?”
必小刀复道:“这可是门主送给您的定情之物。”
夫人一愣,为此物,她差点让门主休掉,于是颔首:“那我和门主商量后再给你便是。”感激地收下玉佩。
若非小刀。她早就完了,也幸好如此,此玉佩才未落人公孙白冰之手,想及公孙白冰竟然变成暴虐之徒,不胜啼嘘。
必小刀瞧她叹气,以为是想起安盈盈始如此,他虽从痛苦中走出来,但想及惨剧,亦会轻叹,告别夫人,走出秘室,硬逼着自己想想王佩所浮现之秘言,可惜仍无结果。
晚餐则由阿祖料理,他几乎变成家庭主妇,而且乐此不疲。
晚餐后,三爷等人闷毒刚解。还得运功恢复元气。众人遂各自打理,或睡或聊天,悉听尊便,及至二更,或而连日疲累,已全部睡去。
次日醒来,用过早餐,姬恋红任务已完,遂向门市、众人告别,毕竟丈夫在外头等久了,于心过意不去,关小刀自知原因,并不强留,且伴着母亲送她一程。
行进中,关小刀仍问题多多,说道:“娘,我还是想不出玉佩的秘语何解,怎么办?”
姬恋红道:“想不通,日后再想便是,急什么!”
必小刀道:“当然急,若想不通,自无法对付司徒昆仑,门主何时才能回到神剑门,司徒昆仑多厉害,您又不是不知道。”
姬恋红一愣:“这倒是实话……”
必小刀道:“我的刀法虽然管用,可是内力不够,根本抵挡不了老妖魔,能不赔命已是万幸,可是接下来呢?总不能跟你们回老家吃闲饭吧!我该怎么办?”
姬恋红轻叹道:“内力靠修为,否则只有找到奇灵之药一途,可惜娘始终找不到……”
必小刀道:“难道我们要躲在这里一辈子?”
忽有声音传来:“倒不必躲那么久……”
声音未落,一道青影掠来,一位仙风道骨灰发老人含笑行来。
必小刀见人欣笑:“爹,你倒现身了,你可想到法子了?”
必海天道:“没想到惊神刀法还罩不住,你得另求发展了。”
必小刀道:“都是多没准备灵药,害我吃了大苦头。”
“该是意外!”
必海天干笑:“谁知司徒昆仑练了《阴阳毒经》上的武功,连我们老头子也不是对手,实是祸害遗千年!”
必小刀道:“爹想出办法了?”
必海天道:“公孙白冰不是练了金刚不坏之身?故而能跟司徒昆仑相抗衡。我想他练的是太乙神功,想当年灵刀堂门主水无涯和我私底下有所交情,他倒说过太乙种功乃是三百年前太乙真人所创,威力无穷,若能练得八九成,已具刀枪不入之能,若学得十成,几可达金刚不坏境界。
“我看公孙白冰可能练至八九成境界,方能如此嚣张,你与其盲无目标找寻其他灵丹妙药、武功秘籍,倒不如到灵刀堂,要求无涯传你太乙神功便是。”
必小刀目光恍然一亮:“有道理,可是,如此,不是背叛了神剑门?”
必海天道:“何来背叛,神剑门和灵刀堂已是盟友,相互切磋武功,何来背叛!”
必小刀道:“哪是切磋!我是去学武,若非拜在水无涯门下,他肯教吗?若拜人他门下,又对神剑门如何交代?”
必海天一愣:“这倒是问题。”
其实关小刀早和水自柔有婚姻之约,他只是摆平不了此事,且得看看父亲怎么说。
必海天脑筋转动不停,道:“其实你井未进入神剑门,照理来说,去学水无涯武功,谁也管不着,但以神剑门立场,你的确不好交代……。
必小刀道:“是啊,就像武当派门徒去学少林派武功,岂非对武当派大讽刺?”
“除非两派合并……”
必海天忽而邪眼瞄向儿子,邪邪笑起:“看来只有一条路可走,即是你娶水无涯女儿,如此,女婿学武,天经地义。”
必小刀瞪眼:“爹要我出卖肉身吗?”
“一点也不!”
必海天笑道:“听说水无涯女儿美绝天下,自有武林第一美女之称,爹还怕你追不着呢!”
姬恋红瞄眼:“追不着,还叫几子去丢人现眼?”
必海天笑道:“当年我追不着你,你后来还不是跟了我。”
姬恋红脸面泛红,斥道:“那是一时眼花,你少得意。”
必海天笑道:“谁敢保证水无涯她女儿会不会眼花?何况,儿子实在不赖!”
姬恋红骂声死相,呵呵笑起。
必小刀瞄眼说道:“纵使追到,又如何合并两派?爹倒教教我。”
必海天道:“那还不简单,水无涯没儿子,你要到他女儿,自然当上堂主,你随后向神剑门投降,不就合并了。”
必小刀怔诧道:“什么,叫我投降?我不被灵刀堂弟子罢免才怪!”
必海天道:“那得怪你平时外交太差,人缘不好。”
必小刀道:“就算跟他们有交情,可是投降之下,岂非让他们觉得不如神剑门弟子?”
必海天道:“投降只是假象,神剑门难道会派人镇压?只要你武功大成,收拾司徒昆仑,大家都知道你的能耐,你的投降,只不过是尊敬神剑门主,尊重爹我的传统,灵刀堂弟子不但能谅解,神剑门弟子更能谅解,说不定两派人马早就有意合并,相互交往,只不过是一些领导者顾忌太多而已,你何必中了世俗诡计。”
必小刀道:“好象越说越有道理呢!”
“本就有理!”
必海天道:“水无涯曾多次跟我说过,两派若能合并,那该多好,逃兵也不会那么多。”
必小刀一愣:“逃兵跟合并有何干系?”
必海天道:“大有关系,江南出美女,神剑门弟子爱上江南妞可不少,一旦生了情,不进行吗?门主还是娶了江南夫人,只差他是门主逃不了,否则我看啊……神剑门已找不到主人了。”
姬恋红斥笑道:“少说两句行不行,要是传话出去,不大好。”
必海天笑道:“只是举例,为了阻止逃兵,两派合并,利益多多。”
必小刀嗤嗤笑起:“多倒是想像力丰富,为了学武功,竟能扯出这么多明堂。”
必海天笑道:“不是扯,是句句实言,你且努力去办,这是爹的命令。”
必小刀邪笑起来:“要是将来水无涯知道我追他女儿是您下的命令,不知作何感想?”
必少天道:“那是他的光荣,有人的女儿想嫁,还未必有人敢娶呢!”
必小刀笑道:“既然如此,我努力便是,倒是您也得找些灵药,免得我两头落空。”
必海天道:“当然帮你找,只是灵药可遇不可求,你还是专心练功为是。
必小刀自知道理,额首应是。
必海天随后又问及门主近况,得知意志消沉,他亦不胜唏嘘,交代儿子好好照顾,事不宜拖,已自和姬志红道别儿子,径往山下行去。
必小刀目送双亲,直到背影逝于山林之后,始轻轻一叹,返回秘穴里头。
他首先找三爷告知此事,三爷自知情况,遂同意他前去灵刀堂学武,他并表示此事暂且瞒着门主,免得他升起神剑门武学无用之念头。
必小刀明白道理,自是尊重,他道:“我若走后。三爷将如何面对一切?”
胡三爷轻叹:“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我想,首先再替门主找个较舒服地点,也好边藏身边练武,其次则调回天龙骑,待整军之后,或而能跟司徒昆仑一拚吧!”
必小刀道:“要拚命,得通知我。”
胡三爷笑道:“没那么快,那只是计划,再说,支持你去练功,即是要用来对付司徒昆仑,我岂会轻举妄动?”
如此,关小刀始放心许多,他道:“哪天给门主一点信心,瞧他不言不语,实是叫人难过。”
胡三爷道:“这个我会想办法,你安心离去便是,日后有所变动,我会主动通知你”“关小刀颔首应是。
随后他告别门主、夫人,以及七绝剑手;方子秋和天龙骑弟兄,表示奉母亲之命,前去取一味灵药,也好收拾司徒昆仑,既然有任务,众人自是叮咛注意小心而后放行。
必小刀遂带着阿祖,依依告别之后,始启程,直往山下行去。
行径中,阿祖老是追问要取什么药?如何治得了司徒昆仑?
必小刀则支支吾吾表示乃天下第一灵药,足可破去老妖魔金刚不坏之身,其实他目的只想把阿祖骗到江南,也好解开身世之谜。现在如若让他知道又要到灵刀堂,他死也不会跟来。
阿祖当然信以为真,遂不断追问天下第一灵药又是什么?关小刀一时说不上来。阿祖却逼向不止,他灵机一动,遂把灵凤主佩上浮现的字迹说出,并道:“我们找的正是灵凤仙子留下来的灵药和秘籍,你说,能不能收拾司徒老妖?”
阿祖更是信以为真,当下自告奋勇帮忙,不断拆解秘语,而且甚至走火入魔似地,任何时刻,他都能想出奇异解法。
必小刀老说不对劲,却一路把他引带南方。
十天过后,终又赶抵长江畔,且上了一艘渡船,直放下游。
阿祖还是不明究理,复行一夜,忽见过往船只突然有人远远拱手叫声小鲍主,他始怔醒过来,瞪向关小刀,嗔道:“你骗人,你明明要到江南。”
必小刀暗自窃笑,却一脸正经:“没错啊!灵凤山就在江西,大惊小敝什么。”
阿祖一愣:“你早猜出私语含意?”
必小刀笑道:“否则我哪有心情从大老远赶来,你若不想被认出,最好贴上假胡子,免得一路惹麻烦!”
阿祖猛地醒悟,缩身船角,故意把关发弄乱,低声道:“方才被叫,他们会不会追过来?”
头小刀道:“事实上已离好远,你怕什么?”
阿祖偷往上头瞧去,那插着灵刀堂旗帜船只果然仍在上行去,自己这艘则往下行,水流速度不慢,眨眼已错开好远,她始安心不少,随又想及秘语一事,冷道:“你既知秘语,为何不早说!”
必小刀道:“我在考你智慧啊!”
“考你个头!”
阿祖斥叫,想揍人,但伸了手又缩回,道:“你说灵凤山在哪里?”
必小刀道:“在庐山-!”
“怎解?”
“因为灵凤如龙,无人见过,直若不识庐山真面目,何况庐山的确有个灵凤山崖,当然是那里没错!”
“阴阳天呢?”
“该是地形关系,到了再说。”
“这么说,今生无毒也还没解了?”
必小刀道:“能解出灵凤山已经厉害无比啦,你真要我像朱葛孔明,能知过去未来?”
阿祖邪邪笑起:“最好如此,否则骗我来江南,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必小刀瞄眼道:“想不想再到水自柔的窝,那里可温柔舒服得很啊,者实说,我很想去。”
阿祖道:“我也想,只是太危险了。”
必小刀道:“哪来危险、他们还想拿你当真公主呢!”
阿祖轻笑:“明明不是,还当什么?何况,我是男的!”
“那就当少堂主。”
“少来!”阿祖斥笑。
必小刀邪笑道:“真来如何?三游灵刀堂,必定传为佳话。”
“少来,要去,你去,我死也不去。”
“你若怕、改扮丫环好了。”
“休想占我便宜!”
阿祖斥道:“何况,当丫环进不了小鲍主住处,我还混什么!”
必小刀笑道:“所以说,还是扮小鲍主恰当,这样好了,咱们先潜进去看看,若情势不对,再开溜不迟。”
阿祖斥道:“我再也不会上当,你省省吧!”
瞧他如此坚定模样,关小刀只好作罢,免得他起疑,为今之计,看来还是先至庐山再说,还好庐山高灵刀堂不远,只要跑个腿,照样可以把水无涯找来对证。
想通此点遂邪邪笑起,但目光触及阿祖疑惑眼神,笑声不由一敛,反而担心起来,若他发现自己再次耍他,将会如何反应?
或许很强烈吧!
然而替他验明正身,认祖归宗,是好事一件,纵使他暂时反强烈、日后必定会感激吧!
想及此,关小刀仍决定照计划进行。
当下,他装作若无其事,陪着阿祖欣赏山光水色,累了即睡,饿了即食。
不知不觉中,已过了一天一夜光景。
次日醒来。
庐山已近,两人遂纷纷下船,改走陆路,不到几时辰,已至庐山脚下。
由于此山乃名山之一。登山寻幽探奇者不在少数,故而山脚早已聚集不少客栈、商家,大做游客生意。
必小刀遂找间佳宁小筑的清幽客栈,住了下来。
进食过后,他始提议:“我先到庐山探路、只要找到地头,立即带你回去,我看这里不少灵刀堂弟子,你还是少走动为妙,以范来麻烦。”
阿祖倒是乐意配合,笑道:“你去吧、待回来,我必定不让你失望。”
必小刀难得看他答应如此爽快,自是疑惑:“你待耍何明目?”
阿祖道:“易容啊!只要一变,再也不怕被拆穿啦!”
必小刀不禁想笑,道:“改天吧,免得我回来认不出人。”
阿祖道:“我认得你便好,快去快去,我没时间和你抬杠。”
必小刀子笑一声,只有由他了,反正他总不会不认自己吧,定之后,始道别离去。
阿祖果然大动脑筋,想着该化成何种角色,方自出色多多?
至于关小刀则抢着时间,直往麒麟山灵刀堂那头奔去。
两地相差百里左右,关小刀抄着小径,不到黄昏,已抵灵刀堂正门。
想以前,从江南直放灵刀堂内月复之中,又有阿祖冒充小鲍主,得以轻而易举进人,现在见及偌大宫殿式门面,光是守卫即有十人之多,想进去,可得经过层层盘问,若身分不对,哪能见得小鲍主。
必小刀盘算过后,决定不硬闯。
他转向附近小市集,买了纸笔,准备写封密信,然而他斗大事不识几个,现在想写,可就头疼,若找人代笔,恐又秘密泄露。想来想去,终于想出方法,遂疾笔书写,然后套入信封封死,始满怀笑意,二度重返灵刀堂。
他方走近二十丈之内,两名守卫已迎上来,一名问道:“有事吗?这里可是灵刀堂重地。”
必小刀打哈哈笑道:“小的正是替人送信而来,是给小鲍主的。”
红信箴呈去,上头果然写了“小鲍主”三字,因小鲍主三个字简单,故而会写,只是字迹潦丑有若小孩,叫人瞧来直皱眉。
守卫接过信,半信半疑道:“该不会是小表写的吧?你若搞鬼,小心挨大板。”
必小刀干笑:“不敢不敢,外面是伪装,里面是正事,公主看了自会明白。”
另一名守卫冷道:“你先留在此,我们再送信,否则快滚。”
必小刀笑道:“当然留,我还等着回音呢!”
“还要回音……”
守卫瞄他几眼,小刀此时乃百姓装扮,又未扛大刀,实在不起眼,然他既然不怕挨揍,愿意留下,当守卫者自有职责替他送信,遂点头:“别乱跑,马上给你回音。”
必小刀连连道谢,守卫要他立在铜麒麟旁边,一名始赶去送信。
必小刀但觉小鲍主在家可谓来的正是时候,闲着没事,开始欣赏这依山而筑的大门,高及三层楼,果然气势不凡,若有一天,住进这里倒是乐事一件。
或许里头宽广,又需层层转送,足足待了半刻钟,终于有了回音。
忽见得那送信守卫右手掩脸,疾奔而出,尚未抵门即嗔声大叫:“把那小子抓起来!”
七八名守卫自知出事,长刀一抖,已把关小刀困住。
必小刀怔诧:“不会吧,我写的很清楚……”
原先盘问那守卫冷斥:“果然是你自己写的,还不束手就缚!”
掩脸守卫奔出,怒气冲冲喝道:“你写的什么,敢侮辱小鲍主了可恶,讨打!”
红纸一晃,里头只画了两个面对面相亲的女人,左边则写着“小鲍主”三字,其左下角则题着“夫子”两字,简简单单,却影谢公主在亲某人之意。
难怪守卫右眼会被揍出紫眶,他正想把巴掌赏还小刀,捏了一拳头,疾扑过来。
必小刀怔愕不已:“她难道看不懂吗?”
守卫怒斥:“就是看得太清楚,你准备断腿吧!”
他怒喝一声,欺扑过来,关小刀眼看局势不妙,猛地躲闪,想钻找缝隙开溜。
然而十名守卫训练有素,霎时封死通路,利刀逼人,刀鞘一扬,就要修理这浑家伙。
就在危急之际,碎闻一声住手,一道淡青人影闪身而至,劲道一推,已逼开守卫,守卫忽见是泼辣的小鲍主,噤若寒蝉,僵立当场。
小鲍主猛瞧狼狈想爬入铜麒麟月复中,准备从另一头开溜的关小刀,这一瞧,欣喜若狂:
“小刀,真的是你!”
必小刀忽闻声音,转头过来,瘫靠铜麒麟,嘘声道:“要命,连我的信,你都看不懂吗?”
“那是信吗?后来想懂了。”
小鲍主想及信中图案,顿觉脸红,赶忙把守卫手中信抢回,为掩窘困,斥声道:“让一边去,不准看,不难听,把耳朵捂起来。”
守卫哪敢抗命,应是之后,登时面对大门,双手掩耳,小鲍主仍觉困窘,斥向小刀:
“你在要什么花招?走走走!”
拖着小刀往附近松林掠去。
守卫终于忍不住窃笑起来,一名指着那眼眶发紫者,笑声更谑,说道:“小张啊,送了封情书还不自知,该按该揍!”
那紫眼眶守卫窘苦一笑:“我哪知它真的是情书,害得我……”
一名守卫说道:“两人相亲还着不出来?”
紫眼守卫道:“当时我若这么说,岂非爬着回来,真是。自认倒霉啦!”
一名守卫道:“小鲍主怎会喜欢这白痴?实在错不透!”
另一名道:“可别乱说,我看他相貌堂堂,胆子又大,一定有料,大概书念的不多,但必绝顶聪明,否则以公主眼光,怎会对她特别青睐呢!”
按有一名说道:“不错,凭小鲍主眼光,根本不会走眼,看来灵刀堂未来堂主后继有人了。”
紫眼守卫不禁焦切道:“那我岂非惨了,一开始就得罪他?”
众人为之奚落,加油添醋,说得他后悔不已。
然而守卫头领却道:“你才走运,小鲍主揍了你,一定于心不忍,未来自必有赏,说不定还升官呢,到时别忘了多多提拔!”
此语一出,众人顿有所悟,霎时又争相奉承,也好分点羹吃,紫眼守卫自也懊恼尽扫,直道事情未定,到时再说,却笑意频传,大概认定差不多了。
众人此时唯一顾忌是,两口子可别闹分手,否则一切完蛋,他们亦知保密重要,故绝口不提此事。
至于小鲍主和关小刀两人则溜进松林之中。
小鲍主仍窘困不已:“你这是干什么?竟然还交给守卫,真是!”
很想敲他响头,复又觉得甜腻,嗔嗔笑笑中,不知如何是好。
必小刀子笑道:“是你交给守卫的,怎怪起我来?”
水自柔窘斥道:“谁叫你画这些什么明堂?我当然发火,还写‘夫子’,分明是指我的老师在跟我…可恶!”
当真敲田头过去。
必小刀赶忙闪开,急道:“哪是‘夫子’?我是写‘夫字’之意!”
水自柔嗔斥:“什么‘夫字’?你难道连‘子’差了一个空盖都分不清?”
抓着信箴,写了又画。
必小刀干笑道:“懂了,我以为音差不多,字也一样嘛!”
“真是!”
水自柔气笑逗趣、表情忒怪。
必小刀道:“我只是想写个‘夫’字,你大概会猜到是我写的,谁知……”
水自柔窘斥道:“谁是你妻子,别忘了,我还没嫁过门,何况也不一定要嫁,下次不准再用此字!”
必小刀子笑:“不用便是,不要生气啦!”
水自柔不想“气”字还好,这一想及,又有气,猛指信箴:“谁跟你亲嘴?画得这么恶心,你是不是!”
“亲嘴?”
必小刀一楞:“我跟你亲嘴?”
水自柔更窘,猛指信箴:“你画的这是什么?可恶,!”
必小刀乍见,邪邪一笑:“我是想亲你啊,就是想当!”
猛地欺身想亲,迫得水自柔唉呀窘逃,摆出架势,准备收拾。
必小刀则笑得甚挑邪:“什么相亲相爱,我画的是镜中的你,也就是两张一样的睑,也就是你跟阿祖,知道了没?真是大会幻想。”
水自柔一愣:“你画的是我跟阿祖?”
窘困再搜集信箴瞧瞧,此时看来,若说是镜中人,两张脸,一点也不为过。
必小刀弄笑道:“只不过墨多了点,把嘴粘上去,你就想人非非,真是!”
水自柔不由窘羞成怒,一掌劈来,嗔喝道:“只要看这图,谁都想到亲嘴,你分明是混蛋,不会表达就别乱画!”
必小刀被打中脑袋。唉呀一声,猛搔头,干笑道:“我是因字懂得少,才用画的,结果画得更差劲,你当作误会便是……”
水自柔斥道:“误会?连守卫都已请出什么,你叫我如何再见他们?”
越想越窘,很想捏死这男人。
必小刀道:“那我找他们解释去。”
水自柔斥道:“不必了,越描越黑,下次再乱来,休怪我把你痛揍一顿!”
必小刀干笑道:“不会啦,下次你记得我字体便不会产生误会了……”
“什么字体,像三岁小表,以后怎能见人。”
“有空,我苦练便是。”
必小刀道:“你既然误会此信,后来为何会想通?”
水自柔不禁年笑起来:“我是想到你这白字大王,天下再也没有比你更丑的字,所以才赶出来一瞧究竟,果然没猜错,说,到底何事找我?白字大王加大画家。”
必小刀子笑:“不能省略这称呼吗?”
水自柔斥笑:“省什么,等你才高八斗再说,你画这图,用意何在?”
必小刀道:“两张一样的脸,当然是有关阿祖之事,他上次开溜,我又把他骗回来了。”
水自柔急道:“当真?人在哪里?”
必小刀道:“在庐山山脚下。”
“快带我去找他!”
催着小刀即欲成行。
必小刀道:“找到了又何用?他照样会开溜。”
“呃……
出自柔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道:“难道永远不能见?”
必小刀道:“也不是永不能相见,而是怎么见较恰当。你和你爹上次去查,可查出什么?”
水自柔道:“还在查,不过可能有眉目,照我爹说,温小萍是我娘身边的一个女婢,她很可能把阿祖偷抱走。”
必小刀道:“若真如此,倒是接近了,可惜温小萍已死,无法证实。”
水自柔道:“可是我爹还在雁归山查探。上次不是发现有人扫墓吗?爹想找到那个人。”
必小刀道:“他会是谁?难道会是你娘?抑或是温小萍没死?”
水自柔道:“谁明白,且看爹是否把人找着再说了。”轻轻一叹。
必小刀道:“说的也是,找到人,问题可能迎刃而解……”
他已盘算,自己此行,除了查明阿祖身世之外,还得学得太乙神功,看来仍需走一趟雁归山了。
水自柔又道:“阿祖呢?他说过什么?”
必小刀道:“他还是不肯承认一切,我知道他很怕承认了又发现不是这么回事,这对他打击很大。”
水自柔道:“纵使如此,我可以认他当姐妹啊,何况,他可能真的是我妹妹。”
必小刀眼睛一亮:“你当真想认他当妹妹?”
水自柔道:“你看到和你长一样的人,你会怎么想?”
必小刀频频点头:“说的也是……你认为他是女的?”
水自柔瞄眼:“难道要变成男人,让大家又大吃一惊?他要是男人,他还会活得那么快乐吗?”
必小刀皱眉:“何解?”
水自柔道:“所有人都把他当成娘娘腔、女人身,他会不烦恼?”
必小刀颔首:“倒是有道理,不过,总得确认才行。”
水自柔道:“这事以后再说,我得先找他谈谈,说服他当我妹子,免得他东躲西藏,让人想来心疼又不安。”
必小刀颔首:“这倒是可行,先认他为于妹妹,然后再变成亲妹妹,大功将告成一半。”
水自柔道:“应该说大功告成,怎会一半?”
“呃,是极,是极!”
必小刀子笑着,若真如此,他麻烦才开始呢,想到要如何安抚这两只母老虎,他已够头疼。
在水自柔催促下,关小刀只好带她往庐山出发,准备去见阿祖。
虽已近黄昏,但两人仍是连夜赶路。穿过捷径之后,已近三更天,小刀则请水自柔在暗处稍候,这才往住处行去。
推开房门,灯火幽亮,床被整齐,桌上还摆了四菜一汤,却已冷去,阿祖早不见踪影。
必小刀为之一愣:“难道他等太久咱行上山去了?抑或是被人掳走?”
焦切中,急忙喊来水自柔,说明一切,水自柔更紧张,提议找来掌柜、小二问话。不久两人惺松中带着惊慌赶来,小刀追问同伴去了哪里。
掌柜、小二莫名其妙、指着水自柔。摆明指出同伴不就在此?小刀急道不是,不一样,掌柜、小二冷眼直望,自觉遇到神经病家伙,水自柔知道向不出结果,遂遣两人回去。
必小刀急切道:“怎么办,三更半夜,何处去找人?”
水自柔道:“我看传令出去,要帮中弟兄帮忙找人吧!”
必小刀D道:“可是如此,又怕他躲起来。”
水自柔道:“安全为是,顾不了那么多,先找到人再说!”
必小刀颔首:“好吧,你去传令,我四处转转看!”
水自柔二话不说,立即掠向屋顶,前去传令。
必小刀则转向四周,连厨房、茅舍都寻过,就是不见踪影,急得想往外寻,复又想及外头自有灵刀堂弟子寻人,凭他一人能找多广?遂回到客栈,等水自柔回来再做定夺。
才欲转回东厢房,突见一道青影门了出来,喝地一声,偷袭出掌。
必小刀惊诧,旋身闪开,见及冷面短须家伙,自是嗔叫:“来者何人,莫非你们绑走阿祖?”
越想越有可能,猛地喝欺过来,绝招尽展,八路擒拿手极力扣去。
那人正得嚣张斥喝反击,岂知一对上手,手臂已被扣着,复被扭紧,疼得他尖叫:“放手啊,我是阿祖啦!”
“阿祖?”
必小刀怔愕,猛地往他胡子社去,这一撕,果然露出俊美本相,惹得小刀呵呵笑起:
“什么嘛!骚胡子,敢耍我!”
猛又把假胡子贴在他鼻子上,阿祖唉呀惊叫,已挣月兑闪向一旁,嗔叫:“好不容易才买来的假胡子,你想把它弄坏!”责言不断。
必小刀仍自斥笑:“易什么容嘛,小三八一个,还不快进来,让人发现,就算贴上十道胡子也没用。”
阿祖果真怕被发现,立即遁向屋里头,小刀随即跟进,并把门带上,瞧及阿祖仍在料理胡子,瞄眼即斥:“你躲到哪?害我以为你被绑架,真是!”
阿祖斥道:“你才莫名其妙,一去不回,害我晚餐都等不到人,无聊透顶,到街上溜一下,有什么了不起!”
必小刀道:“三更半夜还溜?”
阿祖斥笑:“去找师傅,拿订做的胡子,满意了吧!”
又把胡子贴上,耍得甚是逗人。
必小刀笑道二“你不怕那是死人身上扯下来的?”
“呸呸呸!”
阿祖斥道:“脏嘴巴,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告诉你,它是从我头上剪下来的亮丽发丝所做成,才没你想的那么恶心!”
必小刀捉笑道:“一个大男人还要用亮丽的头发当胡子,害不害臊?”
阿祖霎时带窘,恼羞成怒似地斥喝:“要你管,我高兴,你奈我何!”
胡子翘得好高,神气已极:“我还要戴它入睡呢!”
必小刀讪笑道:“戴吧,只怕明天起来,胡子变成眉毛,断成两截,到时还可以挡汗水呢!”
阿祖瞄眼:“就是没好话,谁不知道假胡子不能戴着睡觉,我是怕你偷去,坏了我的心血。”
必小刀笑道:“放心,我有真的,干嘛偷你假的!”
阿祖这才把胡子给撕下来,小心翼翼放回小盒中,瞄眼道:“饿了没,要我热那饭菜吗?”
必小刀道:“吃了点,不饿,倒是想喝点酒,过来过来,咱谈谈。”
“有啥好谈?”
阿祖还是迎目过来,道:“你有什么阴谋?”
直觉小刀必有心计。
必小刀乃想告知水自柔将认他当妹妹一事,临时却又发现他根本不承认是女者,如何能谈,不禁叹息,倒着寒酒,啐它几口。
阿祖问道:“好像心事重重,你是怕找不着灵凤仙子洞窟?”
必小刀,道:“那倒在其次,只是你……”
话未说完,外头突然传来女人轻叫小刀小刀声音,阿祖顿觉疑惑,关小刀随即紧张,正想追出挡住水自柔,岂知房门被推开,水自柔欣喜溜进来,见人即道:“办好了,马上会有消息……目光突见阿祖,霎时惊喜:“你在这里?”
必小刀急想拦人,却已不及,阿祖乍见小鲍主,惊叫跳起:“是你,你们,你们早串通好了,可恶关小刀你敢骗我!”
满脸嗔怒,头一甩,撞向窗门,破窗而去。
必小刀、水自柔同时飞追出去,两人直叫阿祖留步。
阿祖嗔怒反斥:“没什么好说,这根本是骗局,关小刀,你太可恶了!”
掠向屋顶,逃得甚快。
必小刀急道:“你听我说,小鲍主想认你当干……干弟弟……。”
阿祖更斥:“不稀罕,我就是我,谁都改变不了我,不要跟来,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
“阿祖……”
“不准跟来,听到没有!”
水自柔轻叹:“阿祖你可能是我亲妹子……
“不听不听,我没有姐姐!”
阿祖突然尖声厉叫:“你们难道真想逼死我不成--”喝吼中,已见哭声,掩脸飞奔而去。
必小刀疼心再叫阿祖,他想追,水自柔却拦住他,叹声道:“让他去吧,或许我们手段太强烈了……”
必小刀轻叹,远声说道:“我没骗你意思……你自己要保重……”
眼看阿祖已奔失街尾,他满心愧疚。
他道:“怎么办,他这一走,不知会去哪里,也不知是否会碰上危险?”
水自柔道:“还好,方才我派出弟兄,要他们帮忙找人,现在倒可探他行踪了。”
必小刀道:“你怎么说?总不会说,找一个像小鲍主的人吧!”
水自柔道:“我是这样说啊!”
必小刀道:“要是他们把你当目标,岂非完了?”
水自柔道:“至少目前不会,至于以后……我们一直跟着线索走,也该不会搞错吧!”
必小刀但觉有理,为顾及阿祖安危,他不肯再作停留,返回客栈,收拾一下,拿了大刀,丢下银子,已和水自柔连夜追向阿祖,也好有个支援。
阿祖的确嗔怒小刀竟然骗了他那么久,一路上不停狂奔且谩骂他不够意思,阴险家、大骗子,然而狂奔至黎明,在见及东方吐红之后,他已落身荒凉草原,举目望去,空空荡荡,寒风吹至,枯枝摇曳,草影索索,偶有野兽嗥声传来,如此寂寥萧索情景,不由让他想起已往孤零流浪日子,心头不禁悲怅感伤起来。
他极力想摆月兑,然越是挣扎,越觉痛苦,终于抱头痛哭,然而哭泣过后,一切仍自未变,抹着泪痕,又想泣哭,他却强忍,直道:“阿祖啊,你已经没有朋友了,一切要靠自己,坚强点,不要被已往所迷惑,你本是流浪儿,只适合流浪各地,不适合躲在人家家中啊,坚强点!”
他信步走着,肚子渐渐饥饿,不禁幻起和小刀相处的日子,虽然不断争吵似的,但那是甜美的啊,尤其是围着火堆,边烤香自边嬉戏,烤熟之后还可大饱口福一顿,然后天南地北彻夜聊个没完,这日子好美啊!
虽然小刀是主人,名义上付自己薪水,然而自己却不断揩油,到头来却换主人欠债,他总是愁眉苦脸苦笑,薪水却从未少过。
再有危险,他总是要自己避开,但自己任性跟去,他又百般照顾呵护,这种人能说他不好吗?
阿祖不禁茫然了,难道为了这么一次受骗,就这样把他看成十恶不赦之徒?他之所以如此,还不是想为自己认祖归宗,解开身世之谜,这世上又有谁不想了解自已身世啊?
阿祖,你又在怕什么?怕一切成真又变假?怕跟水自柔竟争?怕无法再留在小刀身边?
可是小刀早就答应说,只要我是女的,他会娶我,我又怕什么呢?
阿祖全身哆嗦,巨感到胃寒,他忽而悲怅一笑:“小刀的确太好了、我配不上他,真的,我配不上他!就是因为配不上,才会对他那么任性,可是让他受此惩罚,我不忍啊!”
他知道小刀完全对他真心,此时必定心疼感伤,可是他还能回去吗?
阿祖没这勇气,他只想逃避,他很想回头向小刀说声:“我并不怪你,只是我配不上你,让我安安静静地走吧……”
可是,他就是没勇气回头。
“也许时间会冲淡一切吧!”
阿祖深深吸气,已坚韧地做了决定,或许有缘,将来会再碰面,但不是现在,现在他极需要一个疗伤止痛地方,于是又收起心神,找了目标,直往该去的地方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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