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贝不再点燃烽火,猛运真力,直射二十丈远的那座大门顶头的楼阁。
此楼阁通常筑得较高,以能瞧及四周,但比起钟楼,又矮了半截,尽避如此,若是往下滑,则不怕中途会撞到中庭的楼阁。
小竹这才知道小贝用意,原是想引前门士兵往后撞,然后再利用其天蚕勾滑向大门逃开,心想逃走有望,不由喜上眉梢,往绳线抓去,正准备要滑,忽又想到人在前头,小贝不知会不会踢自己,犹豫间,他仍不敢滑。
小贝识破他的内心想法,斥道:“你又没多少肉,踢一次就到骨了,我没兴趣,快走吧,要让你滑一次,他们就知道诡汁,说什么也不让我走了!”
情况不容许耽搁,又要加快速度,小贝手中突然多出两个牛眼大的活轮,这是他逃命家伙,岂能不带在身边,他怕小竹不会用或用得不好,立即喝叫:“抓我身子。”
左右手各一活轮,挂在细线上,小竹早抓得习惯,立即蹿高,扣他腰际,小贝举腿猛弹楼柱,人如飞掠的流星,咻地中往大门楼阁冲去。
众人见不着细蚕丝,又在黑夜,还以为见了鬼,那人施了魔法,一时都愕在那里。
还是秦总兵镇定,惊诧之余,仍自下令以箭侍候。
方才过高,弓箭手射不着,现在人滑下来,他们可就有机会泄怒气了,当下挽弓发箭,一排排利箭如雨,咻咻乱射,追着流星不放,然而只因小贝滑动甚快,那利箭总是无法奏功。
一大群人又追着小贝往前院追移,有若蚂蚁大搬家。
尽避利箭追不着小贝两人,那是指后院射来的,但两人滑至前院时,人虽少,他们却早有准备,不少人顿时发箭,逼得小贝不得不双脚乱踢,以踢开偶尔射来的乱箭,小竹躲在后头,见状已幸灾乐祸地笑着。
“少得意,马上换你了。”
小贝猛催劲,两人就快移过前院一半,现在反而是小竹背向着士兵,霎时当箭靶,咻咻两箭,一支射中他绑缠的袖子,一支划中他臂部,裂出缝来,他这才知道严重。急急尖叫,身躯扭个不停,就快扯下小贝的腰带。
小贝急叫:“你挨箭没关系,别把我裤子月兑了啊!”
“我不管,快救我!”
“怎么救,快翻到我前面来。”
着急之下,小贝才想到此着,小竹一时高兴,立即转手掠身翻向小贝前面,两人有若情侣抱在一起,小竹不禁满脸通红。
还好,又滑远不少,小贝臀部不必挨箭靶,就快滑抵楼阁,小贝叫声可恶,猛加劲,硬逼着小竹压向瓦面,叭地一声,瓦片碎了不少,小竹被压得尖叫,却无法摆月兑小贝,惊叫不已:“,放开我!”
小贝邪笑:“我色也要找女人,少臭美了,三八婆!”
“你就是色,快走开。”
小竹猛力挣扎,方将小贝推开,己是满脸发烫,困窘非常。
又是一声大喝,秦总兵已领人追来,小贝顾不得休息,抖收天蚕勾,和小竹掠下楼阁,几名卫兵拦来,哪会是两人对手?纷纷打败。两人这才掠下墙,逃之夭夭。
秦总兵追人不着,立即下令戒严,挨家挨户搜去,小贝此次可谓栽了个大跟斗,连都弄得开花,实是得不偿失。
两人连客栈也都不敢回去,连夜出城,在附近山区找了间药王庙,方自休息。
趴在地上,小贝拿出灵药往倒去,但老是倒不准,只好叫来小竹。
“替我敷吧,待会儿我替你敷。”
“不必了,我的小伤,早就敷好了。”
“我不信。”
“不信就别叫我。”
小竹本想替他上药,见他一脸促狭样,懒得再理他,想闪到一边,小贝立即大叫:“信信信,快上药,你要我叫留下痕迹不成?”
小竹这才接过药瓶,往他伤口倒去,算算,被划了十几道,幸好只是皮肉伤,抹上药应该无大碍。
边抹,小贝边笑道:“你不擦药,当真会留下疤痕,那是永远的记录,很没面子的啊!”
“再说话!”
小竹猛用力揍他,小贝唉叫一声,什么话再也说不出来,小竹这才得意洋洋,趁着小贝未见着,也倒出些许药来,往自己臀部抹去,想及自已动作模样,脸部不禁热了起来。
小贝忍了好久,才细声带惧地说道:“好了没有?”
“好了,再皮,就多划你几刀!”
小贝窘愕地笑着:“那些人好象都不太正常,专找这种部位下手。”
小竹瞪眼:“都是你,叫你今晚别去,你偏不听。”
“说不定明晚更惨呢,若不是你陷害,我也不会负伤在身。”
“谁叫你要对我动粗。”
“真是天大的冤枉,若不是那样,你我都完啦!”
小竹也明白当时的情况,只是被踢了一下,心头甚是不甘心,总得想法子报复。
“不谈这小…o你现在还敢去偷那银冰铁?”
“不偷出来又如何?那死神偷,明明知道银冰铁是那么一大块,也不早说明,害我出丑。”
“现在呢?要是背着它,莫说是用吊的,要爬得三五天才能走出总兵府。”
小贝苦笑道:“偷了这么多次,偷不动的东西,这还是第一遭。”
“你要放弃?”
“若放弃,我的脸往哪儿摆?我得好好计划才行。”
“经过这次事件,秦总兵已知道我们要偷银冰铁,他可能会换地方藏匿。”
“这倒是其次,找久了,总找得出来,我头疼的还是怎么搬。”
“他们以前一定是用马车载进去了,我们也可用马车。”
“不行,马车根本冲不进总兵府,我得找个又快又疾的东西。”
小竹瞄眼:“在马车上加个冲天炮如何?保证你又快又疾。”
他本是有意挖苦小贝,谁知小贝眼睛却发亮:“唉呀,就这么办,小竹你真是个天才啊!”
现在反而让小竹惊异了:“你该不会当真吧?”
“这哪能开玩笑?”
“可是,冲天炮那么小,怎能推动马车?”
“我弄个大冲天炮,就是火箭啊,呵呵,用火箭最理想不过了。”
瞧得小贝如此认真,小竹莫然其妙地笑着:“你说说看火箭怎么载?
它会照你的意思把银冰铁载出来?”
“只要我坐在车上,自能控制方向了。”
“若有人拦呢,总兵府不可能白白地放你走。”
“再弄小炮射人啊!”
小竹不知小贝心头所想的玩意儿是什么,也只好等他弄出来再说。
小贝倒是把此事当真。
第二天一早,避开四处的追兵,找到了一处打铁店,要他打造一些东西,随后又找了炮竹店买来不少火药,和小竹两人赶制火箭车,直到第三天,才全部完工。
其实说穿了,和四轮推车加上一具会喷人的火箭,就差不多了。
此车除了车板,全为铁造,四个轮子还包了软胶皮,以防止过于僵硬而出声,车轮要比一般马车较小,以方便搬运东西。
长宽大约如元宝箱,四边加了铁板,可以挪平加宽放置物品,但小贝是计划用来拦利箭的,只要竖直就成了。
全车都可以拆解结合,方便携带。
小贝还在车尾加了两层差不多腰身高,大腿粗的铁制火箭,兴致冲冲地找到郊外空旷处,准备大展发明作品。
小竹一边笑着,他怀疑能不能用。
小贝虽兴致高,但要进行实验不免有所顾虑,朝着小竹邪邪一笑:“新车上路,先由你来享受一下如何?”
“我不要。”
“怕什么?这是门主的恩赐,你瞧瞧南北各门派,哪有门主对门徒这么好的?”
“你的恩赐充满陷阱,我才不笨,你想把我当试验品。”
小贝诡计被识破,心头无奈,表情却如一:“真是,如此好的机会,也不好好把握,你会遗憾终身。”
小贝不得已,只好坐上车,心想一大片都是平原,就算再不济,也不会弄得不可收拾的。
当下,再检查所有东西,觉得并无不妥,这才威风凛凛地喝叫:“大将军出征啦!”
扇着火折子,猛往左右两边火箭线引点去,引线已起火,嘶嘶叫着,小贝心情为之紧张沸腾,双手抓住车板,凝目瞪向前方。
小竹也被引线嘶嘶叫声给扣紧心弦,眼看就要引发火箭,咻的一声,右边那火箭先点燃,火花喷出,力量果然不小,推得人车往前冲,速度甚快,小贝为之激动。
“哇啊,超级快车诞生啦……”
话末喊完,右边火箭全燃,威力更猛数倍,只因为左边火箭未开花,力量只吃右边,那铁车立即旋往左边,反过头来急冲,还打着转,小贝为之尖叫。
小竹更是糟糕,被铁车追得落荒而逃,还好,车子又转回来,他可以跳开危险区,然而仅仅追过七八丈,他已吓出一身冷汗。
小贝哇哇尖叫,被转得头晕脑涨,勉强回头,才发现在左边的引线熄掉了,不得已再燃火折子,往引线点去。
但听轰地一响,左边火箭已射出火花,把车子推直了,小贝又想得意大叫,谁知左右两边喷出的威力不相等,时而强,时而弱,那车子立即左右晃动,蛇形地暴冲出去。
那一甩东,一甩西的,吓得小贝哇哇怪叫,头皮发麻,速度又快如奔雷,还来不及月兑逃,已射出百丈开外。
车子冲过小草坪及沙地,忽而车轮一边陷入软泥,吃力过重,铁车叭啦啦,整个翻倒,小贝跌滚地面,撞得全身青肿。
这边没了事,铁车倒翻过来,除了火箭较低外,四轮仍自平稳贴地,又四处乱冲,吓得小贝没命地乱逃,还好,铁车不会飞天,小贝得以跳向空中以避闪开,否则必被撞得更惨。
好不容易等火药用完,车子才慢慢停下来。
小贝喘口气,懒坐于地上,直呼好险。
小竹己迎上来,庆幸自已没坐上去,轻轻讪笑道:“滋味如何?”
小贝瘪笑着:“下次戴钢盔就更好玩了。”
“你还敢坐”“好玩啊,你不觉得这样摔得很过瘾?”
小竹骂了声疯子,瞧小贝狼狈的模样,禁不住呵呵笑起:“若照你这种开车法,别说是总兵府,就连这平原,也难越雷池一步。”
小贝瘪笑:“一回生,二回熟嘛,不过那速度的确很过瘾,是我一生中坐过最快的车子。”
“废活,坐在火箭上,射上天空都有可能。”
小贝瘪笑几芦,望向那自己发明的火箭车,总是有些得意。
“其实这次实验,也不是没有收获,所有的缺点那可以更正啦!”
“我看全车只有一个优点。”
“是什么?速度过人?”
“是摔不坏。”
小竹说完已讪笑起来。
小贝自嘲一笑:“果然是优点,不必改正。”
“其它你要如何,把两管火箭威力给弄平,还有引线。”
“自是多加喷嘴口和引线,如此只要一条引线着火,自会点燃其它数条,而喷口多加,火药燃烧较平等,车子自然能平衡飞行啦,至于车轮陷地,只要加宽轮边即可。”
于是,小贝又花了三天时间,把所想到的缺点全都改进,信心十足地又来到这郊区,准备再大展身手。
那左右火箭,各都多加了十八个喷嘴口,左右共三十六支,若同时喷火,威力自是非同小可。
小贝这次有备而来,头上真的戴上钢盔,好似英雄赴难一般,坐在车子里,已没有第一次的笑容了,他准备情况一不对,立即跳车。
小竹替他担心:“要不要空车先试试。”
“不必啦,钢盔都戴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小贝仍是不肯放弃机会,他终于点燃引线,两边各一条,再怎么不幸,也不可能全部熄掉。
这次他果然弄对了,两边喷嘴口同时喷火,而且是十八管烈火,左右猛喷,推力奇猛无比,那铁车咻地一声,如风火轮直冲过去,又直又快,再无蛇形状况。
小贝先是伏身藏头,忽见铁车飞驰平稳,速度如风,心下一喜,已哇哇大叫:“成功啦,现代火轮,日行万里,喂……小竹快来坐啊!”
他一转头,小竹已剩下黑点,他更形得意地招着手。
小竹亦被此速度所吸引,立即急起直追,可惜人力终究不比火力,愈追愈远,霎时追出了七八里。
他看不见小贝,却见着火花,正冲向一处小山坡。
他急吼着要小贝注意别撞山,可惜小贝是否能听见?
而小贝正陶醉于速度之中,忽而车身抖动不已,原是平原已尽,地形开始起伏,他一冲一陷地,倒也刺激好玩。
谁知左边轮架上高土堆,整辆车往右倾,飞过土堆,还是车轮落地,小贝惊急,立即压向左方,硬将车子压平。
如此突而左,突而右,小贝只注意着压车身,不知前面百丈已是崖壁,他虽及时察觉,却因速度过快,只一晃眼,又推出五十丈。
他急得两眼发直,急吼道:“快转方向,快煞车,快……”他这才发现根本无法改变轮子方向,更无煞车可用。
这如何是好?一眨眼已不及十丈,他呃呃急叫,眼看就要撞上岩壁了,他不得不弃车跳开,车子轰地冲向岩壁,撞得稀烂。
小贝虽跳开,速度仍使他往前冲去,他不得不发掌打向岩壁,震碎不少石块,也抵去了不少冲力,但终究冲力过猛,犹自撞向崖壁,轰地一声,掉落地面,已昏迷地不醒人事。
小竹好一阵才追来,发现车毁人亡,吓得惊心,急往小贝奔去,抱入怀中,不停地打穴唤人。
还好,小贝带了钢盔,只是被撞晕,否则必定会头破血流,说不定还会当场毙命呢!
在小竹呼叫之下,悠悠醒了过来,入眼即是小竹忧心的脸容,他干笑而无力道:“只差一下就大功告成了。”
小竹以泪洗面:“只差一下你就没命了,不要再玩这些玩意儿好不好?”
小贝叫道:“大男人,流什么眼泪,你看,我还不是好好的?”
挣扎开小竹,虽是腰酸背痛,脑袋昏沉,他还是爬了起来,左右晃了两步,又坐回地面,干笑着:“看到没有,驾那车,有若魂游太虚,可舒服呢!”
小竹叱叫:“要玩,撞死算了。”
小贝不理他,先倒地休息一会儿再说。
小竹默立一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几自念个不停,到头来自己说了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好不容易,小贝觉得较为舒服一些,才再爬起,瞧?那辆风火快车撞得稀烂,实是可惜,他只好把能用的拆下,扛着回去,又再去找打铁店,要他们再造一辆。
现在他可学会了,在车前加装和前车轴平行的铁棒,用以控制前轮和变换方向,那铁棒如T字形,还可以抓它稳定自已呢!
至于煞车,则加了厚皮革在车轴,联机活轮到车面,只要一拉,皮革猛缩,也算有煞车作用。
一切弄妥,小贝再次试车,他这次学乖了,先把火箭喷口左右存塞九个起来,只留两口,喷推之下,速慢自然不太快,又加上有车舵可以变换方向,已然能平安上路。
来回在平原上跑了好几次,都没有出过差错,小竹也不禁信心大增,也掠了上去,享受那乘风驾驭的速度快感。
玩了一天,两人都练熟了,这才决定潜回咸阳城,偷那银冰铁。
折腾了一阵,也过了十天,想那秦向严早该忘了此事,至少那些士兵不再有先前那般战战兢兢。
现在小贝问题在于如何把这辆风火轮送进总兵府。
若是拆开,一样样潜放进去,并非难事,难的是在于要装修,所花的时间可不少,他们根本没那时间。
小竹泄气道:“花了十天,到头来却不能用,白费心机了。”
“怎会白费心机?再坏就是硬闯,不过我倒想出一个好办法。”
“真的?”小竹眼睛一亮。
小贝黠笑而得意说道:“我要让他们亲自把车子送入总兵府。”
“这怎么可能?”小竹半信半疑。
小贝邪邪一笑:“一定没问题,我们假装是发明家……呵呵,事实也是发明家,说是要把宝贝送给总兵府当参考。那车又无危险性,士兵们一定会送给总兵瞧瞧,当然这士兵会要我们跟着进去,我们借口要等着师父前来,再进去,士兵莫可奈何,他们要报备也好,要通知也好,那车必将送入府中,这岂不帮了我们大忙?”
“嗯,有道理!”小竹欣喜一笑,随又想到了什么:“火箭就在车上,他们怎会觉得没危险?”
小贝笑道:“火箭是很重要的东西,当然不能让总兵瞧见,否则他就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玩了,火箭是要你我背进去,反正不重啊!”
小贝曾试过那火箭,大约有一二十斤重吧,这难不倒他,所以他也觉得这个计划不错。
当下两人立即准备一切。
他们还到附近民家,买来一套较斯文的衣服,将旧衣给换下,小贝还易了容,戴顶书生帽,又贴了小胡子,看来已变得三十上下的文士,小竹则装成书童的模样儿。
他们租来了一匹马,利用长绳拖向风火轮,至于火箭则暂时放在车上,等要到总兵府时,再找地方藏起来即可。
两人就这样赶着马,立在四轮车上,行向管道,过往的人群都往两人及那怪车看来,都投以怪异而发笑的眼光。
那铁车比起一般马车,不知小了多少倍,只能说是小孩在玩的女圭女圭车吧,而小贝偏偏是个三十上下的文士书生,看去甚是不相称。
不到一个时辰,两人己抵城门外,也许是上次闹了一阵,现在进城要列队,有的还得搜呢!
小竹有些紧张,小贝却老僧入定,催马缓缓排列入城。
行至城门十余丈,已瞧见墙上贴着悬赏,画了小贝和小竹的画像,小贝倒是十分出色,口角带笑,两眼贼溜溜地转瞄。
路过的人瞧着,都不免露了出了笑意如此小孩会闯总兵府,而且还是去偷人家的铁石?
不少人都会叫声笨贼。
小贝瞧清楚,那悬赏竟只有一百两,实在有些气人,而且还是以不正常的小偷通缉,真是有损颜面。
有人自以为了不起,说道:“其实那小子是敲洪钟和点烽火才被通缉的,能耐也不小,能逃出总兵府千百人的包围,只悬赏一百两,太小看人了。”
旁边几人纷纷点头助兴吆喝着,但到了卫兵前,大家都避口不谈及此事。
小贝听得那人所言,心头才好过许多,自得一笑:“事实终归是事实,是不容人家篡改的。”小竹可没有那么安心,因为那画像七分像他,他现在只不过是多了个云巾髻而已。
前面都己通过了,轮到小贝和小竹两人。
卫兵发现这辆小马车,甚是好奇,一名问道:“什么东西?”
小贝淡然道:“没见过?”
“是没见过,像小孩玩的推推车。”
卫兵一阵讪笑。
小贝冷笑道:“秦总兵叫你们如此检查过路行人的吗?”
一声秦总兵,把几名卫兵给慑住,笑容顿失。
一名卫兵冷道:“阁下何人,敢直呼总兵名称?”
“在下兵部尚书府的差使,特为总兵送来秘密武器。”
“就是这小马车?”
“不错。”
那士兵又想笑:“这车会是秘密武器?”
又一士兵道:“可有尚书府的公函?”
“有,不过不是你们可以瞧的。”
尚书府公函得总兵才能拆,这些小卒连沾边瞧的分都没有。
“看看封皮,总可以吧!”
小贝冷冷哼了一声:“我像个犯人吗?带了危险武器进城吗?你们何故处处留难?”
先前那名卫兵似下不了台,忽见得小竹容貌,邪邪一笑:“你不像,他倒像,留下他问话,总可以吧?”
“放肆,阿仁,把他们名字全部给记下,回头告到秦总兵那儿。”
“是,世子,哦,大公子。”小竹故意说漏了嘴,拿出了背包中临时装书童的笔和纸,就要询问那几名卫兵的名字和番号。
卫兵已然被那不小心说出的世子给吓住了,二人脸色发慌。
总兵一向训军严明,便民为先,两人又无恶态,亦不象逃犯……纵使小竹像,但毕竟是人家跟班的,何况小孩长相雷同的并不少,如若是传到总兵府,就是一般老百姓他们也吃不消,何况是世子呢!
这事情可不清啊!
门中一角立即走出官阶较高的领班,已是拱手为礼:“在下领兵无方,还请公子见谅,且问公子可真要前往总兵府?”
小贝颜色较为缓和:“不错。”
“为了送这马车?可有特殊功能?”
“自然有,多得不能说,光是看它铁身打造,已知坚固非常,四轮包皮,行来无声,你不认为这些功用还可以吧?”
那领班但闻行无声,立即明白小贝不是唬人,当下更为恭敬:“既然如此,小的先行通报,也好让公子有人来引路。”
“有人引路,这不是变相监视?”小竹心头直叫糟。
小贝却笃定得很:“引路不必了,我来过几次,你只要通知总兵府侍卫,说有人送东西来即可。”
“小的遵公子的指示,公子请慢走。”
小贝点点头,算是回礼,右手一抖马匹,风火轮往前行去,果然是无声,更让那领班深信这车有种种功能。
两人入城,其它几名卫兵叹口气,若获重释。
一名问道:“头儿,你难道这样就信了?”
领班的说道:“他说的都是内行话,而且又无危险迹象,不必为难他,何况他说的是要往总兵府,咱们派人跟在后面瞧瞧,是真是假不就全都明白了,何必冒着受惩的危险?”
“头儿说的有道理。”
几名卫兵夸赞不已,如此处理,不必得罪对方,又可以监视对方的去向,自然是两全其美了。
当下,领班已派一名卫兵跟出。
小竹过了关,赶忙撩去额头的汗水,其实也没什么汗,他只是紧张而做出来动作,虽是过了关,但他仍不放心。
“小贝,你不怕他们跟踪?”
“镇定点儿,反正都要到总兵府,他跟来也没用。”
“那火箭呢?”
“到时再搬走,别紧张,一切看我的。”
小竹只好完全相信小贝了,深深吸口气,已然平静多了。
马车愈来愈接近总兵府,小竹自然紧张起来,然而小贝一句“弄不成,逃走就是”,终把小竹点破。
在千军万马之下,他们都能逃月兑,何况是街道上?而且自己的伤势也好了,还多加几条裤子,已无后顾之忧,有何好怕的?
想通了,小竹不禁胆大起来,表情自是从容许多。
未多久,总兵府已然在望,门前本有八名卫兵,现在多了两名带刀护卫,他是得到通知,才前来迎接的。
有了城门口通知,两人自是相信因为对方当真送秘密武器上门。
见了小贝,两人拱手为礼。
左边护卫道:“公子可是来自兵部尚书府?”
小贝点头:“不错,特送来秘密武器。”
左边的护卫瞄了他一眼,说道:“公子说,有公函,可不可转交给属下,呈往总兵大人。”
小贝道:“不瞒两位,在下只是负责送东西过来,至于公函,得等明天,待发明师父前来时,再一并送来,如何?”
“发明师父也要来?”
小贝邪笑道:“不错,否则你们不会用,为了保密,在下不得不把东西先送入府中,放在外面,并不方便。”
左边护卫道:“就是这小马车?”他指向风火轮。
小贝点点头:“嗯,它有个名字叫风火轮,请转知总兵,我和书童想游一游街头小巷呢!”
右边护卫道:“可要派人护送?”
小贝摆了摆了手:“不必了,四下巡兵甚多,应该没什么危险,倒是有人跟在身边,不大方便。”
“就遵照公子意思。”
小贝立即下马车,要书童抱起两筒火箭,此火箭只不过是大似烟囱的黑铁管,侍卫自是看不出它的功用。
左侍卫己问:“公子,那是……”
小贝淡淡一笑:“铁管,在路上震了不少凹,想找家铁器店,想把它打回去。”
铁管果然有两个不小的凹,这本是用来卡在车后的,只是侍卫不了解,正好让小贝找了借口。
护卫又说:“里边也有铁匠,要他打,如何?”
小贝贼眼一溜,邪邪一笑:“不必费事了,这东西硬得很,敲起来也是要有火候的,我不放心。”
这么一说,护卫也不敢勉强,让小贝和小竹抱着火箭离去。
两人则合力将此车推往府内,这车虽然是铁造的,推起来却十分轻松,而且行路无声,让人感到舒服。
两人推至前院方场,才禀报总兵。
秦向严觉得好奇,立即领着几位手下前来观看,他询问护卫,回答是尚书府派人送来,明天发明师父会来解说。
至于送来的中年书生已游街去了,明天会跟师父一起入府。
秦向严听了立即派人去请小贝,以免失礼。
随后,他们开始研究这辆奇特的车子,除了行走无声之外,他们却是看不出有何奇特之处。
“这辆车倒是挺适合偷袭,但是若没有马车,也是行不通的啊!”秦向严自言自语地说着。
一名将军说道:“它推来十分轻松,可用来搬运东西。”
秦向严回答:“话是不错,可惜太小了,根本搬不了什么,在战场上显不出有什么功效啊?”
“或许,它是专门用来运受伤的战兵,这可以一下扣一二十台,运行起来该能迅速的。”
秦向严皱眉道:“是有可能的,但它又设计把手,可以转换方向?这和扣车设计不大一样……”
众人纷纷猜着此车的功能,就是得不到完满的结沦,看来,只有等师父亲来,看看他是怎么说的。
而秦总兵已叫手下把车推向自己住处前方,一方而为了保密,这是护卫传来的话,他总觉得这武器并不特殊,并无保密的必要,但为了免让手下说自己太懒,只好做一个模样。
最重要的是,他还是想从此车想出更多的功能,能想出师父设计的固然很好,但若能把它变成自己利器,那时在战场上,才是功无不克的最佳保证。
在前院人多,不便站在车边想,在住处门口,就算游花园,也可瞧个够,想起来自是方便多了。
总兵派人去找小贝,也让小贝回绝了,两人住在咸阳最大客栈卧龙居,那派来之人也有个回报而离去。
至于火箭,两人当真放在西城一家打铁店。
小竹先把火药全倒了出来,免得那打铁的乱用而引炸,只放一晚,就有五两银子,他们自是愿意。
在客栈里。
小竹道:“当真要今晚行动?”
小贝点点头,邪邪一笑,说道:“师父明天若不来,岂不是会穿帮,何况,师父是一定不会来的。”
小竹忧心地道:“可是……我们还没有找出银冰铁的下落,如此冒昧,要是扑了个空,岂不吃大亏。”
小贝邪笑:“这次是来硬的,逢人就问,只要总兵有搬动,一定有人见着,问多了,自有答案。”
小竹点点头,说道:“也只好如此,呵呵,这次我可要学乖一点儿,裤子多穿了好几件。”
小贝瞄了他一眼,讪笑道:“那我的裤子不是要多加好几条,否则准会被你给扯下。”
小竹窘红?脸:“不准你再踢我,否则我不饶你。”
小贝的贼眼一溜,邪邪一笑,道:“不会啦,我们有了风火轮,踢你反而慢了,你早点儿休息吧,晚上还有得玩呢!”
“他们会派人保护我们?”
“凭我们的身手,还怕溜不悼?”
小竹想了想也对。
此时正值中午,休息一下也好。
两人遂小憩一番,直到申时近黄昏起来游街,吃了晚饭,未到亥时,又已入睡。
客栈还有不少是亮着灯,吆喝声仍起起落落,还好此客栈,厢房间隔远,听起来就不会那么吵。
三更将至,外边清静许多。
小贝和小竹早换好夜行黑衣,准备行动,小贝推开窗缝往外瞧,已然发现两名便衣守卫站在屋檐下,眼晴不时往此方向瞄来。
小贝淡然一笑,问及小竹准备妥当,只发出暗器,打向对面花盆,卡啦啦一声,盆景从栏杆处滚落地面,两名守卫诧然往花盆处瞧去,小贝和小竹已翻窗倒掠屋顶,在掠出之际,小贝脚尖一带,窗门已然又自紧密如初,待守卫回头,他俩早逃之夭夭,守卫并未察觉,仍自看守着。
小贝、小竹掠开客栈,直往城西铁铺行去,那铁铺虽开着门,却只是两扇旧木板装样排开而已,谁会偷这里不值饯的东西?小贝很容易地将门打开,和小竹溜进去,找到火箭,把火药和引线装上去,随后两人各负一具,潜出铁铺,直往总兵府潜去。
有了第一次经验,两人已知道地形,找了一处较偏僻的角落,纷纷又掠入府中,卫兵仍像以往,五分一交巡,两人步步为营,不动声色地先找风火轮,直到后院,才发现风火轮就在总兵书房前面,这可帮了小贝不少忙。
两人计算一下四周的卫兵,除了钟楼一名外,总兵书房仍有两名,另外四名行于院内,交互巡逻,小贝心想前院通后院的门口,也必定有卫兵,只是在屋檐下,看不见罢了。
小贝决定先收拾这两名卫兵,瞧着小竹,手指头往下比去,小竹会意,取得默契之后,两人突然倒吊金钟,脚尖勾着屋檐,身首甩向下边,果然见着两名卫兵睁瞪眼晴,诧愕地怎会多出两颗倒挂的人头?方要喝声,小贝、小竹一人一个,早掐住两人的脖子,点住其穴道,再轻巧地倒翻落地,反瞧四周,但觉无异样,这才开始逼问,点开卫兵穴道,小贝轻笑:
“认得我吗?”
卫兵惊慌摇头。
“不认得也好,你可知道总兵那块大铁石放在哪里?有无搬动?”
“我不知……”
话未说完,小贝一拳敲得卫兵立即晕过去。
“反正人多的是,不回答就别说!”
小贝目光移向另一名,那卫兵早吓得心慌:“小的也不知道……真的……”
照样,小贝猛地一拳,又把他给打晕。
小竹心惊:“你干嘛出手这么快?都晕了,怎么问出下落?”
“又不只他们二人,时间宝贵,走!”
小贝示意,将两名卫兵直立摆靠墙边,两人又潜往四处游走的卫兵,共两组,两人决定左右包抄,一人两个。小贝潜往右厢,侍两组各自往左右厢房,正要回头转弯之际,小贝已扑身靠右这人,一手掩口,一手戳穴,那人立即晕倒,剩下左侧那卫兵,方踏出一步,忽而发现同伴脚步怎么慢了,正想转头瞧瞧,还未瞧清,小贝一拳捣来,立即敲晕他,如拖死狗般拖向暗处。
而对面那边,小竹出手较慢,转身卫兵已发现小贝这头卫兵怎会被拖着走,心知有异,长枪喝地就想追前。
“糟了!”
小竹一声轻喝,直扑左边那人,一手戳住他肩井穴,抢过长枪,挡向右边卫兵门面,叭地一声,已将那卫兵打晕,他跌倒地面,卡哒连兵器也出了声。
守着书房两名卫兵立即察觉,一人说道:“有状况?”
“快过去看看!”
留下一名守书房,另一名已奔向小竹。
小贝见状叫糟,立即潜冲书房那卫兵,小竹不得己,打出暗器,直取左边来者的穴道。
一击射中要穴,那人闷哼,往前扑倒,书房卫兵见状,正想大叫。
“叫不得!”
小贝突然冲至,右手一锭银子塞入他口中,再几指点得他全身软趴下来。
小竹这里也将卫兵处埋妥当,快步掠来,一脸困窘:“摆平了。”
小贝细声捉笑:“我差点几被你摆平了。”
小竹更形困窘:“下次不会啦。”
“还有下次?”
时间不多,小贝无暇消谴他,当即拍醒卫兵,逼问:“还认得我吗?
“小贝已恢夏原貌,那卫兵见?,惊心想叫。
小贝立即掩他口:“不错。就是上次来此的大侠,告诉我。那块铁放在何处?”
“不……不知道……”
“不知道说一遍就好了,为何要再加个不字?你敢骗我?前面几名兵只哼一声,脑袋就不见了!”
卫兵吓得脸包发白,终也结巴地说了:“在……在上面。”
他指向钟楼。
小竹想笑:“这么高?”
“是真的……”卫兵回答。
小贝立即敲晕他,自己也感到好笑:“秦总兵果然贼,摆在钟楼,要偷都难。”
“怎么办?还要偷?”
“这是既定目的,不容置疑,快上吧!”
两人遂解下火箭筒,藏在花丛中,随即倒射钟楼,快到高处卫兵,方贴向楼柱,小心攀爬,及至塔台,小贝脑袋猛伸出去,轻笑:“换班啦。
““呃,这么快?”
卫兵傻愣愣地转向小贝,这一瞧,换班人怎会这么小?正感惊异,小贝已倒扑上来。
“可以睡觉啦!”
手指连戳三处,卫兵已昏迷倒地,小贝无暇理他,因为他发现银冰铁就在烽火台。
“这么重……怎么搬到地面?”
小竹望?数十丈高的楼面,已然无奈直笑。
小贝莫可奈何:“没想到只有两个大,也重死了?用吊的吧,天蚕勾用双线,该无问题。”
小贝试过冰蚕丝一条可抵上数十条不断,若两条则能扣上千余斤,这银冰铁虽重,大不了近千斤,小贝自信能吊得起。
小竹道:“我担心的是往下垂,太重,抓下不。”
“不然……”小贝忽而想到妙方法:“我们以钢钟横杆为梁,我们在下面吊。”
小竹不甚了解,小贝但觉得方法不错,而且快速,已立即行动,当下往铜钟掠去,把那条粗麻绳解下,然后绑在银冰石上,再溜到地面,将另一条绳索抽个活结于石柱上借以支撑银冰铁的坠力,弄妥后他又返回顶头,合着小竹力量,将银冰铁移向塔台外,顺着石梯,再移往铜钟下方一点点,然后放手,将绳索悬于铜梁,银冰铁立即摆过去,叭地一响绳索打中铜钟,声音不小,还好在高处,并末引人注意,仅管如此,两人已舌头伸得长又长。
银冰铁终于悬空,两人心神较安遂掠回地面,抓住绳索,想以两人重量,似吊桶般,把东西吊往一面。
“准备好了吗?”小贝问。
“好了,可是重量不知够不够?”
“试试就知道了。”
小贝突然抑手揪掉那活结,悬力顿失,银冰铁猛往下垂,两人唉呃一声,有若冲天炮,急往上冲,速度之快,让人措手不及,只一叭闪,两人就快撞上顶头的铜钟。
小竹尖叫,就想松手,免得撞得头破血流。
小贝眼看速度过快,他不得不双腿猛夹石柱,以增加阻力,这一夹,刷地脆响,只因小贝夹的太紧,鞋底已冒热,眼看还慢不下来,不得已,连大腿也用上了。
刷地十数响,终于停下来,只差三四尺就拉上钢钟,小贝已然唉唉痛叫,大腿内侧裤管早被磨破,连同肌肉也逃不了,血迹点点。
小竹不忍,却又想笑:“这可是你想出来的方法,怪不得别人。”
小贝道:“早知道也吃胖些,活受罪。”
绳索是和钟楼等长,两人只差三四尺就要上钟梁,下边也该剩下三四尺回到地面,小贝遂松手,小竹一时不察,被猛扯吊高,脑袋撞向钟梁,唉得他不敢出声,左手欲猛按脑袋,而下边只传来淡沉的叭咯声。
小竹叱骂:“你暗算我。”
小贝暗笑,欲装出一脸苦相:“没啊,只是受伤,太痛了,吃力不住,我受不了啦!”
彼不得再理小竹,他靠向石梯,赶忙拿出金刨药,往双腿抹去,疼痛方自减去不少,而鞋底再也补不回来。
小竹看他比自已可怜,也不忍再责备他,瞪了一眼了事,瞧瞧四周,并无动静,才算安心。
“时间不多了。”
小贝无奈地道:“真是找罪受。”似想及马上可以开风火轮,精神就来了,顾不及伤势,立即往地面掠下。
小竹紧张跟其后。
落至地面,银冰铁完好如初地镇在那里,小贝甚是满意,遂潜至风火轮,无声无息推过来,小竹则配合把双管火箭抱来,小贝很快将其卡在车上,再上紧螺丝。
然后两人解开银冰铁的绳索,用尽力气把它搬上铁车。
小贝这才得意笑道:“大功告成了,火折子还在,霹雳弹五颗够用了,可以冲啦!”
他模模胸口,信心百倍,而那霹雳小弹和唐门霹虏弹有所差别,是小贝临时配出来的,至于威力,马马虎虎,够炸开城门即可。
两人正想要上车,忽而一阵洪亮的笑声传来。
“不出老夫所料,果然是你这小子。”
不知何时,秦总兵已身披战甲,走出书房,他方笑出声,四面厢房立即蹿出数名士兵,或举刀握枪,或弓剑上弦,全围过来。
小贝瞧得苦笑不已,小竹则是脸色发白,此次要逃,恐怕不容易了。
秦总兵已大步行向小贝,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才隔不到十天,竟敢再入我总兵府盗宝石。”
小贝摆手瘪笑:“没办法啊,我是被逼的。”
“谁逼你?”
“我自已!”
“自己?”
小贝轻叹而自得点头:“没办法啊,我爱宝似命,这宝石可是上等铁石,能炼出削铁如泥的宝剑,我一时忍不住就来了。”
秦总兵惊诧:“你想把它炼成宝剑?”
“没办法,我还来偷它干嘛?被你们笑笨贼?”
秦总兵不能不凝视这半大的小孩,目光变换不定,冷道:“可惜这是进贡之物,你取不得。”
“少来啦,又不是贡给皇上,就算给皇上,搞这颗笨重的石头,不被笑死对怪。哼哼,如果炼不成宝剑,还不是废铁一堆,你还当它是宝?何不成全在下,得以让宝剑展现光芒。”
“你不但胆大,而且伶牙俐齿。”
“多谢总兵夸奖。”
“可惜,本官还是不能放你走。”
小贝笑的甚邪:“其实我也不敢奢想你会放人,不过我还是要闯一闯。”
“今夜你恐怕难得如愿,因为本官已布下天罗地网,上次你飞天遁去,本官已张网等你了。”
秦总兵往屋顶招手,立即数十名侍卫手持臣网一排站开,莫说是人,就是飞鸟,恐怕也难飞渡。
“不只是这一张网,前院、外头另有一张,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小贝邪邪一笑:“想的倒是挺周到,我想不通,你如何猜出我会来?
“秦总兵道:“只是猜想,并未肯定,因为从头到尾,探马报来的,都只是你两人,而且那小的还有点儿像画像,再则你送来铁车,虽非常坚固,本官实在想不出它有何其秘密功用,而你也一直强调此点,又不肯住在总兵府,其中自有原因,本官只好作推断,若用来搬运银冰铁,自是很方便,不是吗?”
“所以你就等我故意上勾?”
“你终究还是来了。”
小贝干笑?:“我还以为神秘莫测,东抓西掠地整卫兵,你却在看戏?”
“少侠手法轻巧,想必是个中高手。”
“过奖啦,你也不赖,有人讲你难缠,果然有一套。”
“少侠既然如此夸奖,该知道今夜局面,你还是束手,本官关你一年半载,一定放你自由。”
“太轻了吧,才一年半载?浪费各位半刻钟,加起来都不只这些日子。”
“本官是念你年纪尚轻。”
“可惜我一失去自由,就会死啊,总兵何忍?”
秦总兵目光一闪:“你还想作困兽之斗?”
“不是还想,而是根本不必想,因为我要走,天下没有人留得住我。
““未免太狂了!”
“不是狂,而是有持无恐,总兵当真以为这辆车用处不多?你错了,它是当今最大发明,有了它,呵呵,今晚我不但可以安全离开,连宝石,我也要一起载走。”
总兵又瞧往那铁车,除了两个铁筒外,他仍想不出何厉害之处,他问:“此车你何时打造的?”
“十天前,呵呵,为了载银冰铁,我得发明一些东西来防止总兵围困啦,当然包括冲锋陷阵,破人墙,毁城门,防利箭。”
“这岂不是万能车?”
“答对了。”
秦总兵有些不信,任此车厉害,但在重重兵将,千万利箭之下,根本无此可能。
小贝即准备突困,和小竹跳上车。
秦总兵立即以作战方式指挥,一点儿也不大意,他挥手下令:“弓箭手侍候!”转向小贝,冷道:“你若再强行硬闯,莫怪本官以敌人杀之。
““欢迎,你不拼,我还觉得不过瘾呢!”
小贝猝然喝叫:“小竹快点火。”
小竹立即点燃火折子,往引线点去,引线燃火,发出嗤嗤声,两人已血脉贲张,有若杀伐战场的英雄,就要冲锋陷阵。
秦总兵这才发现那两筒是火箭,推力即靠此而来,当下冷喝:“发箭,快阻止他们!”
一排利箭咻然射出,小贝讪叫:“箭来牌挡!”
他仲手一扳,前面铁板竖起,叮叮当当全被挡下。
“左右射!”总兵又喝。
“我就左右挡!”
小贝照扳左右铁牌,甚至也叫小竹把后面铁牌竖直,那铁车已如元宝箱,四面封紧,只要人一蹲低,还怕它利箭攻击?
此时火箭已引燃,轰地火冒熊熊,风火轮飞快喷出,小贝激动地喝叫:“闪啊,不闪准没命!”
一颗霹雳小弹轰向前头,炸得弓箭手纷纷闪避。
那风火轮已然冲至前头,还好,若非银冰铁较重,火风轮冲势较平常开车时慢,那些人得以闪避,否则早被压在地上毙命了。
总兵哪见过如此快速的喷火车,还来不及眨眼,它已冲出数十丈,眼看人群困不住,他急吼:“快用东西挡,拆栏杆。”
“没有用的。”
小贝追冲人群,眼看士兵有的逃、有的叫、有的猛杀过来,飞枪飞矛射个不停,他只一缩头,全部了事,冲到高兴处,还伸手打向逃避不及的士兵臀部,百般捉谑。
眨眼冲向前院及后院相隔之庭堂,那有数十阶石梯,小竹惊叫,这状况未见过,风火轮可能会翻倒,小贝急咬牙,大喝一声猛抓住T字把手,重心移往后头,前轮为之悬高,后边火箭推力猛送,叭叭叭叭,风火轮竟然靠着后轮冲过楼梯,直冲庭堂,杀向前院。
原来这银冰铁比较重,镇住车子,小贝又处置成功,才免于翻倒,两人不禁更为激动,抓着把手,再冲向前而,庭堂前后门全都被冲毁,飞车又至前庭下斜石梯,小贝又猛抬把手,车子咚咚顿下,只因为要下坡,风火轮的速度较快,方向已然偏左。
小竹急叫:“煞车,煞车,转左转右。”
小贝欣然笑:“得令,快闪啊!”
他拉了煞车,调回方向,又直冲大门,士兵未见这怪物,往两边散去,有人喝令射箭,然而此车速度已快,不易射?,偶尔几支,也被铁牌所挡。
又一声喝吼:“用网……”
总兵追出,小贝已逃出百丈远,他大声下令,几片大网罩来。
小贝一时闪避不及,被网个正着,谁知四人张网根本抵不住风火轮的冲力,被拉倒地面,直拖十数丈。吓得他们急急松手。
小贝急叫:“刀拿来!”
小竹立即交过利刃,小贝赶忙砍向前头网,眼看就要冲向大门,却是关着,而且还堆了不少石块、木材,小竹不禁尖叫:“有阻挡,快用弹,快用!”
小贝一手切网,一手急忙抓出两颗霹雳小弹,一炸红门,一炸石块木材。同时轰响,巨门倒塌,木材石块碎飞满地。风火轮从淡烟尘中穿过,本来还都下斜石梯,被倒塌的红门铺去,省了小贝不少工夫,而那网绳被切了差不多,又在冲门时卡上断树枝,而从左右两边被拖落,风火轮得以自由月兑身冲去。
小贝果然成功地冲出总兵府,吓得那些士兵个个目瞪口呆,他们可从来未见过这怪车,竟然在千万军队中肆无忌惮地冲杀,而无人可以阻拦。
总兵是失算了,他这才知道风火轮已非兵力所能阻挡,除非用大炮轰,然而速度之快,恐怕轰之不着。
“快备马来……”
眼看小贝已冲出总兵府,秦向严急吼,士兵飞快送马。他掠跨上鞍,急驰即追,后头士兵有备马者,都负骑上马,随即追出。
一时万马奔腾,在夜里掀起一场不是大战的大战。
城中百姓已然喧叫,以为大军来犯,有的喧叫没命地逃出屋中,有的躲在家中猛地祷告,有的急急想找亲人,深怕从此天人两隔。
市街大乱,小贝除了喝吼,仍自躲闪,把手左拐右弯,已玩出兴趣。
“好车啊,真过瘾,你左来,我右转,唉呀,前边有追兵,我闪边,靠屋边,再冲啊,冲进竹亭就没事了。”
如此小贝驾车穿过大街小巷,避开无数追兵,终快抵达东城门,那门前也堆了许多沙包,其后边藏了不少人,还有火炮,见着小贝冲来,他们有人发饱,轰得地面出现大坑,小贝终以速度及技巧避开火炮。
背后秦总兵领着千军万马已杀过来。
小贝和小竹月复背受敌,两人却仍斗志高昂,直往大城门冲去。
“闪啊,不然炸啦……”
小贝吊高声音叫着。
那守护者同时喝令,除了沙包炮火之外,连同城墙上的火炮,不知何时也调过头,至少有二三十尊,齐往风火轮轰来,那声音震耳生疼。
秦总兵见状大吼:“别轰啦……住手……”
然而炮弹已出,非他能力所能控制。
小竹尖叫,小贝亦见四处炮弹,虽然未必会炸?,但是地上落个千疮百洞,自己仍自危机重重,不得不喝叫,猛提手把,前轮吊起,后轮前冲,速度加快许多,所剩三颗霹雳小弹,疾往城门轰去。
炮弹落来,四处轰炸,碎而纷飞,却未炸着风火轮,只能轰出坑洞,眼看小贝冲至,那群守卫不得不弃火炮逃开。轰然连三响,那铁城门被炸出大洞,沙包后边火炮碎片乱射,突又一声大爆炸,原是霹雳小弹炸中了沙包后堆存放的炮弹。十数颗一起爆炸,轰得沙包半天高。小贝、小竹未料到此?已然冲向城门,唉唉尖叫,全掉入那十数颗炮弹炸出的大坑之中。
全城为之煞住,似乎任何动作都已停止,连同秦总兵的马匹,也煞住四蹄,定在当场。
直到碎石落定,尘烟袅袅将散之余,小贝和小竹哎哟哎哟地才爬出坑洞,两人灰头土脸不说,已撞得鼻青眼肿。
士兵这才想到还有罪犯没捉,一名军官喝令,立即追来十数人,将两人围住,想逮捕。
“放开他们!”
不知怎样,秦总兵已下令,士兵只好散去,守在旁边,秦向严驰马过来,直逼小贝,他面无表情,有若雕像。
小贝跌得没头没脸,一时也无力气再逃,只好苦笑着:“这小子,有饭吃就好啦,管它是牢里牢外。”
秦向严冷目注视小贝,又移向那怪车,说道:“把银冰铁带走吧。”
小贝、小竹为之一愣,拼死拼活要的东西,到头来人家却送给自己。
“总兵你说要我搬走银冰铁?”小贝问。
“不错。”
“我是没听错了……搬回你家,还是我家?”
“随你。”
小贝已确定秦向严说的无假,可是这又未免来的太突然,他俩不敢相信:“总兵没毛病吧?”
秦总兵冷目迎来,不说不笑。
小贝不敢再消遣他,问道:“你放我们走,总该有原因吧?”
“有,把那车留下,还有设计图。”
小贝忽而想笑:“你对它有兴趣了?”
“本官要以银冰铁换它,你换不换?”
“换,当然换!”
小贝欣喜不已,没想到拼死拼活,到头来却被自己胡乱设计的火箭车给立了功劳,他笑不合口:“当真是吉人天相,随便搞,都会出人头地。
“小竹也有一种莫名的喜悦,本以为坐牢坐定了,谁知道突然间没事。
还可大大方方地运走银冰铁?做梦好象都有这么顺利吧?
小贝问:“你不要银冰铁了?”
秦向严回答:“如你所说,它炼不成宝剑,仍是废铁一堆,但那车,对本官用处甚大。”
“想通就好啦,蓝图是没有,这玩意儿并不难,你看过几遍就会了,最重要的是方向和火药威力的控制。”
小贝还是说出一些心得。
秦向严微微颔首,似能了懈,随即又道:“你送来马和车,本官也还你一辆,你走吧,若炼成宝剑,有空借本官瞧瞧。”
“好啊,你若改良风火轮,将来也借我玩玩怎样?”
秦向严嘴角有了笑意,他并未作答,但让人感觉觉出他是会答应的。
随后他叫来士兵,送来马车,并且帮助把银冰铁装入车中。
小贝、小竹谢声连连,已然策马离去。
待人走远,秦向严才向众土兵说道:“任何人不得走漏那铁车的消息,否则立即处斩。
一切状况,一定要在天亮前复原。杨统颂,你亲自押那车回总兵府,别忘了加盖东西。”
那杨统领应是,秦向严这才调马离去。
士兵们无法了解总兵为何放走这两人,但想及那风火轮无人能挡,似乎划得来,在严令下,他们没再谈及此事,赶忙处理善后工作。
总兵府军纪严明,未到天亮,任何损坏的都已还原,连城门的大坑洞也已填妥,还铺了石块,再无炸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