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中,对街古董店忽有一名年轻店员被轰出来,他垂头丧气地叫骂不已:“待了三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竟然那么绝情把我轰了出来,也不替我家中妻儿子女想想,他们就靠我过活了。”
迸董店里头猝然丢出包袱,一老者声音叫嚣:“这里岂是救济院,想养老婆,就得干活,混了三个月,连一笔生意也没做成,你以为我银子是白花的?给我滚远些,别再让我看见你!”
那店员捡起包袱,啐了一口唾液,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心想身无分文,如何向家中妻儿交代,忽见红布条,写着“当”字,啼啼念着:“无所不当……就只剩一些衣衫,不知他要不要?”硬着头皮也走过来。
君小心见着生意上门,亲切招呼:“大爷要周转些什么?本当铺是无所不当,只要爽就行了。”
店员干笑:“真的无所不当?我这里还有几件破衣服,当给你,也好糊口饭吃。”
不好意思地将包袱置于桌面。
君小心未打开,已闻及一股酸味冲鼻,瘪笑道:“你这是什么衣服?怎会有特殊味道?该不会是酸莱吧?”
店员干笑:“不至于如此,还能穿,只是旧了些而已。”
君小心道:“当衣服,不特别,可能不值钱.我看你再想些其他可当的东西。说不定能当出好价钱。”
店员轻叹:“我要是有值钱东西,何须走当铺?我已是山穷水尽了。”
君小心量他几眼,说道:“好吧!看你如此落魄,就当给我三分钟,我给你三两银子。”
店员征诧:“时间也可以当?”
“当然可以,人说寸阴寸金.时间自是金钱.你替人工作,岂不也在用时间加劳力换金钱?”
“话是不错,可是当时间,这还是头一遭,好像不可能,太简单了。”
“这可不简单,你当给我三分钟.这段时间内.你很听我的,若是我叫你去偷东西,或是砸人门面,你就得去.你说,这严不严重!”
店员心神一震,再也不觉得好玩:“你当真会叫我去偷东西?”
“那可不一定,全看我高兴,你愿不愿意赌一下?”
店员心头间宽乱跳,三分钟赚三两根子,利润未免太高,可是又不知君小心要他做啥?
“如果你要我偷东西,三分钟一过,怎么算?”
“你就自由啦!可以不必听我的。”
店员欣喜,暗自想着:“只要自己一拖,自能拖过三分钟,到时岂不轻而易举地赚来三两银子?”
君小心已摄得他想法,轻笑道:“你该想的是,我没规定你,拿了银子之后,一定要照做,你大可反悔,把银子还我即是。我若是真要你偷东西,岂容你拖拖拉拉?而且也不必三分钟即能陷害你,我只要叫声抓贼即行了,用不了三秒钟呢!”
店员又是一凛,自己如意算盘,仍被识破,他尴尬但笑几声:“这事果然防不胜防。”
“所以你只好相信我,跟我赌一下了。”
店员心想不当时,仍可退回银子,也甘心冒险一试:“好吧!我就当给你三分钟,你想如何摆布我?”
君小心轻笑:“勇气可嘉,你是不是对你老板很感冒?”
“那当然,平白把我赶出来,我简直很死他了。”
“这才够劲,很简单啦!我的三分钟,就是请你到他门口痛驾一顿,如何?”
店员神情大爽:“当真要我做这件事?”有点不信。
君小心笑道:“不然现在叫你做何事,才能让你爽我也爽?”
店员呵呵笑道:“是了,只有这事最让我心动,好,我这就去!”
大步踏出,又走回古董店,准备开骂。
金王玉笑不合口:“骂人也能赚钱,好像很过瘾。”
君小心弄笑:“你去骂你爹,我给你万两金子,外加一斗夜明珠,如何?”
金王玉瘪笑:“我哪敢?这会要了我的命。”
两人各自笑的好开心。
店员已走向古董店门口,张口即骂:“死没良心的老古板,只知道赚钱,不顾他人死活,像你这种人,迟早会绝于绝孙,倾家荡产,百祸临头,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能超生!他妈的,姨子养的,猪猡生的……”
他骂得口沫横飞,手指指捏,一时引来路人侧目,那店东早气得七窍生烟,差点心脏病发,倒地不起。
君小心不停摇头:“哇呀呀:骂的比我还凶,俺自叹不如。”
金王玉笑道:“要是以后有吵架,找他去开骂,想必所向无敌。”
店员骂得过瘾,还冲向前,端了店东,撞得里头卡啦作响,砸毁不少瓷器,他方自扬长得意,调头走回,远远即笑着:“如何?骂的还算满意吧?可惜只三分钟,否则他祖宗八代都遭殃!”
君小心笑道:“你已骂了八分钟,赔本啦!”
“有这么久?呵呵,差几分钟,就算送给他好了,反正骂的不过瘾,我心头难受。”
君小心落落大方,拿出三两银子交于他,笑道:“恭喜发财,有机会再请你开骂。”
店员笑不合口:“一定,一定,小的一定准备充分,让你听的过瘾。”
君小心道:“我看你还是骂给别人听好了,听你开骂,我不就是-骂者?”
店员干笑:“误会了,小的下次自备挨骂者,如此大爷救无此顾虑啦!”
君小心呵呵笑道:“自备挨骂者?倒是很特别嘛?好吧!下次有机会,一定找你。”
店员欢天喜地,频频拜退,正想离去,忽又想到什么,调头回来:“小大爷……小的有一事想请教,不知您是否能指点一番?”
他似乎认定君小心无所不能,这么小即出来混江湖,手底下必定有两下子,若能经他指点,必定受益无穷,是以调头请教。
君小心最是喜欢表现自己机智过人,当下大言不惭:“你说吧!经过俺指点,大石头都会变成金块!”
店员说道:“即是小的每次做生意,老是亏本,就算当店员,也卖不出东西,不知是何原因?”
“大概顾客都被你骂跑了。”
店员急忙着笑:“我不敢骂顾客,若非气愤当头,连老板,我也不敢吭一声。”
君小心逗笑:“要是敢骂就好了,说不定那顾客还被你吓得不敢不买呢!”
店员干笑:“这方法行不通,无仇无怨,我如何写得出口?”
“既然如此,你方才为何答应我,随时可以开骂?”
“这……这……”店员灵机一动:“我现在随时准备和人结怨,自能应付你随时叫我开骂……”
君小心哧哧笑道:“你不怕得罪天下人?”
“这……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君小心两眼瞄着他不放,瞧得他窘红着脸,随后君小心方自呵呵笑道:“好吧!看你一副认真,我就教你几招。”
店员赶忙拜谢。
君小心东瞄西看,想找现成教材,忽而瞄向天空,有了主意:“你瞧,天空现在有何变化?”
店员往上礁:“乌云甚多,大概快下雨了吧?”
“嗯!很聪明,一瞧即知,所以现在是卖雨伞最佳时机,你去把镇上雨伞全买回来。”
“这……行吗?通常外出者都自备雨伞,住家又早有了……全部买光,要是卖不出去……我岂非亏老本?”
君小心黠笑道:“这就是你赚不了钱的地方,做生意就要眼明手快,永远抢在前头,你全买光,一方面可垄断市场,一方面又可买的较便宜,你学术学?想学就去买。”
店员挣扎一阵,还是狠下心:“买就买,反正失败二十余年,还在乎这次!”
君小心笑道:“你又克服一种难关了,赔也只赔几两银子,赚可就赚十数两,甚至数十两,如此赚法才过场。”
店员越想越甘心,立即奔向街道,按购雨伞。小镇并无专卖伞店,旨是散摆几支兼卖,本是十文钱,一次买光,五文钱即能买到。
来回搜购,一趟下来,店员已买了百余雨伞,正好把三两银子给花光,跑了几趟,方把雨伞搬至当桌前。
店员有些担心:“这么多,怎么卖?雨又还没下……”
君小心黠笑:“谁说卖雨伞要等到下雨?现在也可以开卖!来,我卖给你看,首先要把过多的雨伞藏起来,只摆个七八支,然后找张桌子……唉呀!我借你啦!反正要下雨,当铺生意难做了!”
他将牌布条抓下,盖向大堆雨伞,还觉得不够隐秘,只好藏于桌下,再找来布条罩于桌前,写着“江南名伞,不二价”等字样。桌上只摆着七支伞,标价五十文钱一把。
店员惊诧:“标这么高,有人买吗?”
君小心呵呵笑道;“名伞,当然贵了,不过我不卖,你卖!”
“我卖?我可卖不出去……”
店员犹豫,君小心却叫他在左侧七八丈远处,摆地摊地堆了雨伞。还留了江南名伞布条,只是格局小多了。
君小心说道:“你的伞只标三十文钱,杀到二十文就卖了。”
店员不知他弄何玄虚,只好照他吩咐,蹲在摊前,等着生意上门。
君小心和金王玉开始叫卖,有人已围过来。
“来呀!来呀!江南名伞,过水蜡、漆香精,用来清香又耐用,一把只卖五十文,可买回家当传家宝。”
路客好奇地挑挑选选,总觉得太贵了些,难以买下手,有的离去,有的行向店员,又见着江南伞,蹲身下来,挑选,低声问道:“这江南伞,一支多少钱?”
店员道:“三十文。”
“三十文?这么便宜,上家怎卖五十文?”
“没办法,我人单势薄,斗不过他们,只要不赔本,就卖了。”
那路客闻言,登时大乐:“我买一支……两支好了。”
立即掏出六十文钱,造了两把雨伞,欢天喜地离去,临行还瞧向君小心和那群不识货的“呆子”。
店员看在眼里,惊喜叫道:“唉呀!真灵,这是哪一招?”
眼看路客渐渐转向这边,偷偷买伞,乐得店员笑不合口,消息传开之后,又有不少人我向店员,买的甚是心甘情愿,不到一个时辰,卖了五十余把,本钱都快捞回来了。
而君小心只卖出三四把,比起店员自是差多。
此时天际已闪出雷电,乌云为之密布,细雨则来,生意更加熟络,可累坏了金王玉,得不时偷偷模模把伞搬给店员。
终于已卖得百余支,剩下二十余把。
君小心已把店员叫回来,剩下的自己卖。
雨势渐大,三人只好躲向街角屋檐下。
君小心撑开雨伞,手抓两把伞,沿街叫卖:“卖伞呐!江南名伞,坚固耐用,汾香扑鼻,一把只卖五十文,只剩三把,要买要快。”
忽有一名中年生意人憧向君小心:“快给我一把!”
掏出五十文,交予君小心手中。抓起雨伞撑开.放步走去。
此时雷声再响,雨声更大,打得油伞叭叭响。
君小心又叫道:“卖伞呐!机会不多,每把八十文钱……”
罢好又有一名中年汉子撞来,急急想买伞,却又不解:“你刚才只卖五十文,差不到几步光景,怎又卖到八十文?”
君小心憋着笑意:“你没看到雨势加大,雨伞包重要了?”
“这……这……”
“你买不买?不买,我要走了。”
君小心移开雨伞,那人被雨打得身湿.急急叫道:“我买,我买,早买不就没事了?”
他还是拿出八十文,买了一支伞,虽不甘,却无奈苦笑。
君小心笑道:“你该感到庆幸,因为下一位要买我这支伞,少说也得花个几两银子。”
那人闻言,反而露出会心一笑,甘心地走了……幸好不是买到最贵的。
“卖伞啊!就此一把,救救你们啦!”
君小心高声叫着,见着有位穿着体面员外爷追来,他已呵呵笑道:“员外爷买伞?”
员外爷眉头一皱:“你哪来伞卖?”见不着他有多余的伞,而感到不解。
君小心往上一反指:“就是这把啦!”
“你卖了,那你呢?”
“淋雨喽!”
“那……多少钱?”
“五两银子。”
“什么?五两银子?”
“不然你以为员外爷淋雨值多少钱?要是感冒生病,恐怕不只这些钱了。”
员外爷咬咬牙,还是给了:“早知道也自己带伞出门。”
君小心笑道:“员外爷出门有带伞的吗?那就寒酸多了。”
他一怔愣,随即轻笑:“小伙子果真会做生意,老夫甘拜下风。”
举着雨伞,也心甘情愿地走了。
这时店员才撑伞饼来.叹为观止:“小大爷,你竟然把伞卖出一把五两银子?”
君小心得意道;“这叫看人卖,莫说是五两,有的急着用,出手又大方,五十两他也买了,知道吗?眼光要放高一点!”
店员满心叹服;“我懂了,就像雨愈大,伞价愈高,对不对?”
“没错,赚钱是要看时机的。”
接回君小心躲向檐下,店员和金王玉也开始叫卖,虽然未卖得五两高价,却也获利不少,终将伞全卖光,算算,还赚了二十余两,乐得店员笑不合口,硬要请两人上馆子吃大餐。
吃完大餐。店员才千谢万谢离去,君小心和金王玉亦如做善事般,心情大开。
雨势不停,两人只好找家客栈休息,待明儿再说。
次日清晨。
两人已被嘈杂声吵醒。
那似乎是大批人马通过的声音。
君小心不解:“有何大事?俺得出去探探!”
和金王玉快捷穿上外衣,赶向街头。
原是一批批乞丐往渡口行去,似乎要赶向长江口。
君小心道:“这是什么?难道丐帮发生了大事?”
正猜想之际,一位光头、厚唇大耳的小乞丐已奔来。
“君记者,君记者,我是小巨人啊!你还记得我吗?”
君小心往他瞧去,原是老竹镇遇到的李巨,轻轻笑起:“小巨人,何时不当乞丐,当了和尚?”
李巨笑道:“这是规定,北派弟子都得理短发,我只好理光头,较为方便。”
“你们丐帮分了两派?”
李巨点头:“对呀!帮主老是不吃狗肉,害得君山竹子光秃一片,他又不管事,我们准备罢免帮主。”
君小心但觉有趣:“要罢免帮主?挺好玩的嘛!你们如何进行?”
“先示威游行,逼他下台,如果不行,新帮主另有法子,到时他会通知众人。”
“我可以参加?”
李巨面有难色;“这是丐帮家务事,外人是不允许参加的……”
“我是记者,采访消息总没关系吧?”
“这……到时再说吧!反正地头未到,你可以跟我们行至君山,我再请示上级,说不定可以如愿。”
君小心笑道:“最好不过了,咱们走吧!”
李巨带头,君小心已知此次领头示威的乃是丐帮六代年老,太原分舵主官震才三十出头,即已登上舵主,自是不简单。
一连三日行程,已抵洞庭湖岸,丐帮弟子纷纷下船,君小心和金王王也跟着下船,岸边已聚集不少乞丐,有的扛着旗帜,呐喊不已。
旗帜写了不少字迹,如:“帮主不办事,请下台。”、“丐帮不需要不吃狗肉的帮主”、“帮主十数年不露面,难道不要丐帮不成?”
写下一大准,却无震撼之处。
李巨下船,很快奔向指挥处,不久,已兴高采烈奔回:“君记者,成了,总指挥要您过去,呵呵。‘无所不报’的名声,他早听过啦!”
君小心颔感得意:“我说过办报纸一定差不了,众人皆知呐!小金蛋,准备好了没有?”
“没问题!”
重操旧业,金王玉驾转飞熟,很快端来砚盘、毛笔,跟在后头,觐见总指挥去了。
指挥坛乃是临时搭建竹台,上边置有几张椅子,如此而已,君小心已见着官震,长的还算魁梧,头挽巾,梳理甚整齐,相貌平常,目光灵闪,该是工于心计之人。留有短须,却修剪甚平直,好像一条黑线挂嘴边,极不协调,他衣服似补丁不多,整个人看起来,和丐帮弟子差不甚多。
见着君小心,官震眉头一皱,以为是成年人,原是小表一个,他仍是拱手,并未起身:“小兄弟前来,是想助我推翻帮主?”
君小心对他轻视,有所感应,然而他只是好玩,顾不得利数,含笑道:“推翻帮主,是丐帮之事,我是记者,只负责事情公诸天下,不知总指挥可愿帮忙?”
辟震哈哈轻笑;“当然愿意,丐帮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只要将事实说出,相信反对者,会了解北派苦心才是。”
君小心道:“既然如此,你罢免的理由是什么?”
辟震道:“其一,老帮主不吃狗肉,分明是违反丐帮精神,其二,他十几年未露面,事情全由冷长老代理,如同虚位,何不让出帮主宝座?其三,这几年,丐帮一直不顺,已有分裂之势,若不能再统一,将会覆亡,而且南北对峙,已弄得本帮大乱,在下并非要篡夺帮主职位,只想要他下台,再选出一位能让大家接受的帮主,岂不皆大欢喜!”
君小心点头:“这理由甚好,知不知帮主为何不让位?”
辟震道:“不让人心服即在此,何况帮王也是前代帮主私下传位,这并不正确,根本未经过长老同意,严格说来,他的职位也不合法。”
“他们拥护那位帮主的理由为何?”
“只因他是帮主,一味愚忠罢了。”
君小心道:“他们倒是一把硬骨头,看来并不好对付……”
辟震道:“所以本舵主此次示威,是想让他们明白情况,别再一味愚忠,这并不好。”
君小心道:“该如此才好,我替你多写清楚些,也好让他们了解你的苦心。”
“多谢!”官震又瞄几眼,问道:“你就是破去七音城的君小心?”
君小心呵呵笑道:“哪里,现在我还想破去君山呢!”
辟震笑道:“有你相助,成功之日不远了。你随便采访,我还得控制大局,无法多陪你。”
他交代李巨多多招呼君小心,三人遂又走回人群。有了经指挥个人,李巨走起路来,自是威风多了。
变了一阵,君小心已有心得:“人虽多,但是力量涣散,显不出效果。”
李巨问道:“要如何才来劲?”
君小心道:“当然是叫口号啦!什么‘帮主不办事,请下台’?说来软叭叭地,若改成‘帮主不办事,帮中无好事’、‘帮主不下台,帮众叫唤唉’、‘帮主下台,再选入才’,不就顺口多了,只要大家一呼百应,精神就来啦!”
李巨登时叫好:“我就知道,找你来准错不了,有了口号,力道自是更加强大了,不过…帮主不吃狗肉,又该如何叫口号?”
君小心倾头一想,已有主意上心头,呵呵喝道:“不吃狗肉,全身发臭,你觉得如何?”
李巨又自拍手叫好:“狗肉即香肉,不吃香肉,当然发臭了,太妙啦!”
想及好主意,一刻也不能待,赶忙奔往各路香主,口号一喊出,果然一呼百诺,齐声附和,音震天际,劲道十足。
一群人赶忙解下布条,重新标写新口号,气势更为凌厉,李巨不得不承认口号之厉害。
群众神情激动,绕着湖边游行隆喝,声震云霄,怕事者,纷纷走避。
未多久,另有一批乞丐,围向众人,领头者,乃是一名六旬清谁单眼乞丐,他乃六袋长老徐空雁,司执法堂主一职,他所带领之人,可以瞧出,年龄皆比北派来得稍大,却个个面露刚气,不畏群势,举杖封住众人去路。
徐空雁冷道:“各位兄弟,洞庭乃是丐帮重地,未得命令,岂能如此嚣众闹事?还不快快散去,把领头之人找来法办,以树帮规!”
穿云大岁胡平领在前头,他乃六袋长治,身躯瘦高,眼小、嘴小、耳小,留着三撮小胡须,有若鼠脸,他冷声道:“本帮弟子,欲上君山,天经地义,何来闹事?堂主恐怕搞错了吧?”
徐空雁冷道:“未得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君山,这是历代帮规所付予帮主在情急时可拥有封锁君山之权力,现在命令下达,违者即是抗命。”
胡平冷笑;“北派弟子要回君山,哪是紧急情况?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群众一阵哈喝:“不上君山,死不回头!”
徐空雁冷道:“你们打着推翻帮主旗帜,这已是叛帮大罪,还说没事?”
胡平冷道:“是非曲直,你心里有数,北派弟子只在求一个公道,帮主既然没法出面,何不让出职位,空占位置,只能徒增丐帮困扰。”
“历代丐帮弟子,也只有你们敢如此公然造反,帮主让位,长老自会处置,几次会谈,都是如此决定,你有何不满意?还须走上街头?”
胡平斥道:“你们这群老不死,光占着多数长老席位,即可稳操大权,怕着换帮主而被开除长老一职,私心使然,全然不顾大局,丐帮前途迟早会栽在你们手中!”
“你胡说!镑长老一向公平执事!”
“什么公平?有胆大公开,让天下所有弟子共同投票选出新帮主,你敢吗?”
“就算如此,也轮不到你们为所欲为!”
“为了丐帮前途,小小牺牲,算得了什么?”胡平大喝:“帮主下台,再选人才!”
一声应喝,群众已向前迫近。
徐空雁冷遇:“再逼前,休怪本堂以帮规处置!”
群众仍是一副坚挺,视死如归,喝着口号:“帮主下台,再选人才,不吃狗肉,全身发臭!”
一步一口号,一步一吼声,逼得徐空雁直往后退,他何忍向这些骨肉弟子动手?然而已被逼至湖边,退无可退,他不得已,喝道:“再不散退,本堂以叛徒处理了!”
然而他的叫声,岂能抵过千百人吼声?群众听而未闻,又自逼前。
徐空雁猛咬牙:“上!先拿下胡平!”
十余名执法弟子手握竹枝,罩向胡平,一时双方大打出手。
群众怎能见得领队被砸,纷纷举杖冲前,想教出胡平。
那徐空雁后头仍有数十位支持者,见状,也欺身开打.有若两国交军,混乱不堪。
君小心和金王玉爬向岸边古松,居高临下,看得清清楚楚,喝声不断:“打啊!打出新帮主来!”
李巨爬上树梢,有点害怕:“本是示威抗议,怎会打起来呢?”
君小心喝笑:“不打,怎知谁对谁错?人总想在事情闹大时,才头破血流地想办法解决问题,你看过哪个朝代是平平安安地被推翻?”
李巨苦叹:“可是都是自己人啊……”
“亲兄弟都要明算帐,自己人算得了什么?你要有心理准备,事情不解决,还有更激烈的场面呢!”
李巨苦笑:“何苦如此?他们好像都是无辜的。”
君小心道:“所以要赶快想办法让帮主下台,争执可能会少些。”
李巨无所适从:“现在怎么办?”
“居高树,看虎相争啊!”
话未说完,有人发现树上有人,一口气将树干给劈断,此树本靠岸,倒塌下来,三人全落入水中,哇哇叫骂不停。
此时徐空雁已扣抓胡平。喝令撤退,十数名执法弟子齐缩一圈,掠向岸边船只,推开竹竿,就往湖心驶去。几名乞丐冒险扑来,全被扫退,掉落水中,剩余南派弟子已全被冲散,被违者也有十数名。还好,末到达生死相向地步,全是受伤而已。
胡平被抓,一时群龙无首,众人靠着岸边叫嚣,却未有实际行动。
君小心三人爬上岸,想找那击树人算帐,但人海茫茫,何处寻得,只好狠骂几句,到后来,自己也笑了。
“妈的!热闹没看成,反变成落汤鸡!”
三人送又混在人群,叫嚣不断。
不久,官震已前来,主控大局,要手下调来十艘大船,每艘挤上百余人,齐往君山驶去。
那船上装有锣鼓,有若端午龙船般,边敲边打,气势如虹地进攻君山。
约行两时辰,君山在望,本是一片翠绿竹,此时却干枯一片,显得十分苍凉。
君山岸边,早已围住数百名弟子,个个头缠自布,竹杖抖直,严防任何部只靠近。
李巨指着竹林:“你看,那就是帮主不吃狗肉的后果,秃了一大片,叫丐帮找不到竹杖,实在很没面子。”
君小心逗笑道:“没想到狗肉还有这么大的威力,连竹子都对它有偏好。”
李巨道:“所以帮主应该尊重狗肉才对,否则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情况了。”
君小心笑道:“原来是为了狗肉之争,值得,值得!”
此时已有一艘船想靠向岸边,却被一名丐帮弟子丢出火团,引得水面熊熊烈火,阻去通路。
李巨道:“这是本帮持有的保卫君山战术,那靠岸前之十丈,设有油桶,平常沉入水中,一有状况名派人沉入水中,将油桶弄开,浮油涌出水面.只要引来火把,自可阻住入侵船只,我看是无法再攻前了。”
君小心道:“那总指挥恐怕不会甘心受阻,一定会派人游上岸,杀出一条路来。”
李巨道:“这也很难,你见着那领头者?他叫冷秋魂,是九袋长者得意徒弟,不到三十岁,已是丐帮年轻第一好手,不但武功高强,更是足智多谋,这些年,多亏他守住君山,否则早就被我们占上岸喽!”
君小心往那冷秋魂除去,见得他粗眉粗眼,一脸到过胡渣又长出些许,豪气隐生,颇有大将之风,他指挥若定,不畏来者众多。
“你看他,有资格当帮主吗?”
李巨道:“我对他甚是崇拜,可借他辈分不够,要当帮主,也得等个二十年,最重要的是因为他是九袋长老冷长老的徒弟,而冷长者现在似乎代理帮主处理帮中事,是实际掌权之人,为了不落入口实,自不愿让冷秋魂接掌帮主职位,甚至麻袋都做得封,冷师哥立下功劳不少,却只拿到四个麻袋,实是可惜。”
君小心道:“英雄不怕麻袋少,我倒想瞧瞧,他有多大本事,阻得了千人来犯。”
李巨轻笑:“不必你操心,他和官长老是死对头,自有一场好戏可看。”
丙然,官震见着冷秋魂下令燃火阻船,他已冷笑:“冷护堂,都是自己兄弟,怎能下此毒手?不念一点儿情分?”
冷秋魂面无表情:“舵主原谅,在下奉命守住君山,还请舵主帮忙,别再硬闯。”
辟震道:“我不想闯,只想见帮主,转告帮中弟子意见,他并不受欢迎。你怎能拦我不放?”
冷秋魂道:“舵主上太君山,大可上岸,只是弟子众多,只有留他们在船上了。”
辟震轻笑:“护堂不该有大小眼之分,本帮弟子,一律平等,在下岂敢托大?”
众弟子又是一阵叫嚣,责罪冷秋魂狗眼看人低。
冷秋魂道:“弟子命,大家命,这是丐帮血统,然而丐帮更重伦理,帮主德高望重,平时弟子以见帮主为荣,岂是像你们张牙舞爪,还有伦理在鸣?”
一句话又说的众弟子哑口无言。
辟震自不甘心,冷道:“那要看是对何帮主,如果是不管事的帮主,丐帮弟子自不必对他客气。”
众人又有了理由,叫嚣不止,要帮主下台。
冷秋魂道:“帮主或许能力有限,然而君贤不如臣贤,丐帮长老能人多的是,足以辅强帮主,若非左长老性情激动,不满帮主私传,搞出南北两派,丐帮岂会沦落这种地步?”
辟震冷斥:“帮主职位本就该属左长老所有,全是上任帮主循私,私传他人,否则左长老岂会不服?”
冷秋魂道:“帮主乃一帮之尊.他传位何人,也是经过长老同意,任何人都不能违抗,左长老也不例外。”
“可惜他不管事,我们不要这种帮主。”
“那也得由长老开会决定。”
“长老全是你们的人,开会无用。”
“既然大部份长老做此决定,也代表大部分弟子意思,官舵主何须偏见?”
辟震斥道:“谁说那是大部分弟子意见,有胆公开投票,北派弟子没有一个会支持他。”
“或许他们不了解状况。”
“你才不了解状况,今天我既然带弟子前来,就要帮主给我一个交代。”
冷秋红冷道:“论资格,一个舵主,还没有资格跟老夫谈条件,何不后左长老亲自前来?”
辟震怒斥:“我即代表他,你不让路,作怪我不客气!上,分四路攻岸!”
十艘船立即转绕四周,想从四处登陆。
君小心算准冷秋魂只有三四百人可用,若分四路,只剩百人左右,可抵挡不了三艘船的四五百名弟子,看他将如何对付。
冷秋魂不慌不乱,喝道:“左卫二十人入水破船,右卫二十人挽弓射火箭,前卫推火船撞向迎面船只,其他散至左岸百丈,准备第二波守护。”
一声令下,那群弟子训练有素,立即展开攻势。二十名壮汉手持利斧蹿入湖中,开凿一艘船底。另二十名挽弓射出火箭,直取右边那船,更厉害者,冷秋魂早准备三艘火船,点燃它,分别扭向猛冲过来的巨船。
轰啦啦巨响,不但把巨船憧出破洞,火苗也沾上甲板,燃起熊熊巨火,吓得众人弃船下水,扑通乱衡水花,蔚成奇观。
君小心暗自拍手叫好,以寡击众,贵在神速,若被对方扩散开来,将十分难以应付。
冷秋魂能在眨眼间毁去五艘船,等于减弱对手一半战力,实是不简单。
水中四处是人,船只已不能动弹,官震气得满腔通红,不得不下令暂缓攻击,先救人。
一艘船多载一倍人数,吃水已十分深,行动自慢得多了。
辟震岂直认输?每次下令攻击,都临岸被逼回来,虽有几名高手掠向岸边,却也敌不过对手而纷纷被捕。
冷秋魂并未感到得意,一无表情:“官舵主,你还是带人回去,关于帮主之事,冷长老将亲自赴京城找左长老商量。”
辟震斥道:“早不商量,得等现在才商量,未免太迟了吧!”
“只要能解决问题,永远不会太迟。”
“你现在就叫帮主出来,否则我将困死君山,让你们走投无路。”
“舵主该知道,君山粮食,足可吃上半年,何况舵主未必守得住。”
一活挑明官震大不了只能因上一天一夜,届时自己反而要饿肚皮而撤退,他说这番话,未免太肤浅了些。
辟震恼羞成怒:“你以为我攻不下君山?”
遂又命令攻击,结果仍是靠不了岸,就被冷秋魂以小船只挡在外头。
连攻几趟,君小心反而毛火了:“这是什么总指挥?简直太笨了!”
他吼出这话,全船的人都听见了,千百对眼睛往他瞧来,充满怒意,竟敢说总指挥笨。
还好官震和他隔了两条船,否问非得气死不可,而令捉人。
李巨已吓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吭不出。
金王玉刚还算胆子大,摆出驾势地躲在君小心背后。
君小心则更毛心,斥道:“瞪什么眼?攻一个地头,他们不敢杀人,岂有老半天还攻不下?你们有脸,我可要羞辱自杀了!”
这话也引来冷秋魂注意,两眼瞧往君小心,心头已起了戒心。
一名老乞丐已逼前:“小娃儿,在丐帮地头上,岂容你嚣张乱吼,敢说它舵主笨,你要是说不出理由,休怪我拿人!”
君小心瞪眼:“笨就是笨,攻上岸太简单!把船调头!”喝声尖高。
全船都愣住,不知该不该听他的。
君小心叫的更尖:“听见没有?示什么威?攻了老半天,上不了岸,还有什么威风?
快往后倒开!”
尖声刺耳,众人已被震住,不自觉地已将船开往后边。
辟震见状,急喝:“你们想逃开?给我拦下!”
君小心瞪他一眼:“谁要逃?我替你攻岸总可以吧!”
不理官震,催促他们往后开。
辟震不知该不该相信他,但见船只开得远,他更急了,赶忙喝船往后追。
事情突然变化,倒让冷秋魂模不着头绪,眼看五艘船全往后退,也松了一口气,要手下坚守岗位,别让对方有机可乘,心头却不断揣测君小心所说的话,他又会用何种方法攻岸?
君小心退出百丈,见着四条船猛追,感到好笑,遂又下令:“往前冲,愈快愈好。”
李巨心头忐忑不安:“你在做啥?跟官舵主在玩捉迷藏?”
君小心呵呵笑道:“有何不可?”
又催促划浆者快速反冲,他们不敢,君小心立即使出超脑力摄住他们,木浆猛划,船只已倒冲君山。
辟震见状,大骂出口:“这小子在玩什么花招?捉着了,非教训他不可!”
不得已,他也下令往回追。
然而君小心并未停止喝令,反而愈催愈急,船只如箭,比方才快上数倍。直往君山冲去。
冷秋魂已发现君小心想以船冲向岸边。当下喝令:“快移来小船挡他!”
众弟子很快移来两艘小船,横摆前头,若以君小心如此猛劲冲撞,船头必定碎烂不堪,照样冲不过而惨遭下沉命运。
眼看船只已不及三十丈,君小心仍喝令猛冲。
众人见及小船挡前,再不阻止,必将撞上,急得惊叫:“小表你想死了不成?”
“你才想死!冲啊……”
见着君小心如此来劲,众人以为他发了疯,埃唉叫喝,要划桨者生住手,可惜划浆者全被摄脑,仍一味猛划。
李巨见此,胆子快吓破了:“君老大你疯了不成?”
君小心喝笑:“疯子最是过瘾了,你一辈子没撞过船吧?”
李巨颤笑;“没撞过,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金王玉虽有点怕,不过他跟久了君小心,甚有心得:“大不了跳船就是,有何好怕?”
话声方出,已有数人往外跳。
君小心反而着急了,尖喝:“不准跳!外头淹了毒水!”
猝然推下一名乞丐,暗中戳他经脉,那乞丐落水唉唉痛叫,吓得众人不敢再落水。
眼看不及十丈,就要撞上,连金王玉也吓出冷歼。
君小心则撞往船头,有若疯子,哈哈大笑,数着距离。
“快呀!猛劲冲用!”
众人吓得面色全无,又有几人往水中跳去。
冷秋魂见状,不禁为丐帮弟子担心,如此速度撞来,恐怕要全船破碎,伤亡必定惨重。
君小心却仍如疯子吼着:“快呀!冲啊!七丈、六文、五文、四丈、三丈、两丈,快往后退啊……撞上了……”
船头众人哪敢停留,没命地往船尾挤去。本是载着百余人,又加上沉船者,大约三百人,此时全往后挤去,船尾因而过重往下沉,船头却翘得半天高。
猝然轰叭啦巨响,船月复已撞向小船,本该沉去,却因速度太快,在拖着小船往岸边冲击。
只见得君小心在船头跃武扬威:“冲啊!冲上岸,非得超过十余丈不可!”
此时反而在船头最成风又最安全,无怪乎君小心如此趾高气扬。
冷被魂见着船只冲来,眼看小船是阻挡不了,惊惶之余,赶忙叫人散开,那船只轰向岸边,猛冲十数丈,方自顿住,尚有四五丈浸于水中,船首翘高,大片底板已不见,只剩甲板和少许船身木片。
众人惊魂肯定,君小心已招摇喝声:“看见没有?安全过关!简单容易,这就是领导者,聪明跟笨蛋的差别。”
众人醒来,一阵欢呼,想冲往船头,拥起君小心。谁知他们一动,船身重心又变,哗啦一声,往前栽去。君小心唉呀一声,眼看情势不对,赶忙跳下岸边。
那船经过冲撞,木片早已松动崩袋不少,岂容得百人挤踏,叭啦啦全垮了下来,幸好速度不快,跳开不少人,只二十余名被砸得灰头上脸,满身木屑。
由不得他们多想,冷秋魂领着缠巾弟子围了过来。
李巨好不容易找着君小心,大是佩服:“君大侠果然厉害无比,小的吓破胆之余,还有心情欣赏你的杰作,丐帮大有出头之日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知道就好,以后别吓出尿来,那太没面子了!”
李巨笑道:“不会,我会先把尿撤去,自不会出丑。”
他想再说,丐帮弟子却封杖打来,要逼退两人。
君小心急笑道:“不急不急,我是局外人,‘无所不报’记者,这不关我的事。”
那人一愣,随又冷道:“方才明明看你领前站在船头……”
君小心邀:“当记者,要有冒险精神,否则怎知两船相撞,几尺距离,船头才翘起,就是现在,我还得量清楚船身到上岸边几丈,我这就去量!”他赶忙伸出双手,量向船身,数的甚是认真。
那人莫名;“当记者,也不必那么出风头,站在船头跳不停?”
君小心呵呵笑道:“这是记者的本性,随时要抓狂的。”
那人一知半解,见着又有数名对手冲来,顾不得君小心。已迎杖逼向李巨,迫他退至来袭对手,以便控制大局。
君小心则真的认真量起船身,想报导准确些。
“十四次双臂长,该有十七八丈长,嗯,破记录啦!”
正得意把船冲向岸边十余丈,金王玉已累得半死追来,双手抱头不放。
“君老大快来帮忙,我搞不过他们啦!”
君小心不解:“叫你当记者,你跑去找乞丐打斗?”
金王玉干笑:“我哪敢?只是站在那里,他们全都跑来,要我出主意,我一时想过瘾,带他们冲敌,结果被打得满头包,罩不住了。”
双手拿开,脑袋长了不少红瘤。一副哭笑不得模样。
君小心弄笑不止:“成绩不错嘛!真是天生瘤家!”
金王玉苦笑:“你得替我报仇,否则太没面子了。”
“好吧!看在你追随我多年的分上,我替你讨回面子,走,咱们要瘤去!”
拉着金王玉,已返回战区,发现北派弟子,群龙无首,已乱成一团,他立即尖喝:
“后退二十步!整军再战!”
众人见着君小心,士气立即大振,纷纷退向他后头,青竹杖架开,改攻为守,不再混乱。
君小心喝道:“示威无敌,战斗拼命,快喊!”
群众一时齐喝,士气更是高昂。
他们未进攻,冷秋魂也喝令手下围住三面,免得往增伤亡。
冷秋魂道:“你们还是退去吧!再打下去,谁都不好受。”
君小心冷道:“岂有此理.打了人,还要我走人?这算什么?”
冷秋魂不解,拱手为礼:“这位少侠似乎非本帮弟子,怎会来此?又如何被打了?”
“我没被打,我伙伴被用得满头包,该是不假吧?”
君小心指向金王玉头顶,红色满头,瞧得冷秋魂有点想笑。
“两兵相争,受伤是难免……”
“受伤也罢,你们不会打?打得满头包,叫我如何睁一眼、闭一眼?这是很没面子的一件事,快把生瘤手叫出来,否则我耗定你了。”
冷秋魂哭笑不得:“乱军之中,谁知道谁用了谁?南北两派弟子,也有不少头上长在……”
“他们长瘤是应该,我们长瘤就是误伤,我看你还是把人找出来.免得我下手.那会痛死人的啦!”
“实在抱歉,在下无能为力。”
“那我只有自己动手了。”
君小心说动即动,抓过旁边一支青竹杖,往冷秋魂打去。
冷秋魂早有准备,斜身闪向左侧,避开青竹杖,然而君小心目标并非冷秋魂,竹杖再吐,相准准地打向前头一名乞丐,来得突然,那人躲闪不及,额头被竹尖印着,泛起圆圆红圈,打得他昏昏沉沉。
君小心呵呵笑道:“你叫我们长瘤,我就给你甜甜圈吃!”
举杖又攻,利用超脑力摄住几人,一口气印了七八个额头,他笑的更促狭。
冷秋魂见状不妙,又自下令困住君小心。
北派弟子亦不甘罢手,再次攻前参战,双方乱成一团。
君小心则利用超脑力,不断控制对手,必定印他额头红圈,方始放人,印得兴起,金王玉也找来青竹杖,开始报仇,一番厮杀下来,颇有收获,最少印了二十余人,得以争回面子。
冷秋魂愈打愈是心惊,自己一心想困住君小心,然而就在关键处,总是被他月兑去。
他哪知君小心具有超脑力,早感应出他攻击方位,目能从容应付。
他觉得再混战下去,局势将不可收拾,已狠下心,决定出重手,想击伤君小心,否则将拿他没办法。
谁知君小心又摄得他想法,心想已印得不少人,仇也报了,遂赶忙掠退后头,哧哧笑道:“面子要回来啦!其他是你们丐帮家务事,好好努力,大军又要来啦!”
冷秋魂正觉君小心难缠,已见着官震领着大批人马登岸赶来,他已无暇顾及君小心,立即引领十数名高手,封向官震,企图阻止他进攻。
辟霞武功虽高,却不是冷秋魂对手,一时被阻在岸边,穷于应付,他不得不召唤君小心这边人马,反剿过去,以让冷秋魂月复背受敌。
然而那些人却不大爱听官震指挥,反而瞧向君小心,希望征得提示。原是他们已相信君小心所言,官长老很笨,他们又怎能听从笨蛋指挥?
辟震见状,恨得牙痒痒,然而自恃身份,又怎能吹喝求助?只得狠命拼斗。
君小心则心存戏耍,轻笑道:“咱们是来示威的,岂能无功而返?大家抖起旗帜,示威去吧!不吃狗肉,全身发臭,帮主下台,再选人才!”
一声哈喝,那群乞丐已然呼应,抖着旗帜,跟着君小心往前迈进。
南派弟子想阻拦,却不知君小心超脑力厉害,只觉得君小心一靠近,自己则已昏昏沉沉,茫然不知地慢步往后移去,眨眼间已被逼人十余丈深,就快冲破防线。
冷秋魂这一惊,非同小可,遂又舍弃官震,再拦君小心。
君小心可不想栽在他了中,见他追来,又躲进人群,吆喝仍自不断,冷秋魂想拿人都没办法,群众形势已成,他不得不另想办法,也渐渐被逼退。
群众见着示威奏效,神情更方已激动,一时喝声震天,牵动整座君山。
及至一座干枯竹林,冷秋魂仍自后退。君小心但觉有异,以冷秋魂足智多谋个性,岂能让大批人马深入内地?若要再逐出,简直麻烦大得很。
他立即走前,运功摄向冷秋魂,登时明白是怎么回事,急声道:“快止步,前面有陷井!”
部分群众已止步。
然而官震岂能容他指挥?冷道:“这是丐帮事,你无权施令!”
“我不想施令,只是前面有埋伏。”
“什么埋伏?他能拿我千人大军如何?北丐帮要是怕了,也不会来,继续前进,直到逼出帮主为止!”
辟震一马当先,吆喝逼向竹林,他手底下七八百人,自是听他的,全然涌去,剩下两百余人左右为难,前去,又恐中伏,不去又怕得罪官震,心头早没了主意。
君小心摊手无奈:“去吧!反正是垫后,要中伏,也得他们垫底。”
那群人这才跟在后头,志忑不安地吆喝下去。
金王玉细声问道:“什么埋伏?那竹林平得很,不易设伏。”
君小心道:“偷袭不易,困人却很容易,你没看到竹林内侧有若瓶口,要是走入瓶口,要出来可就难了。”
金王玉往内瞧,竹林末端果然有两座丘陵横列于前,居中有四十余丈宽缺口,若非远视,根本瞧不出那大缺口,走在竹林更不易察觉了。
但见冷秋魂已把官震引入缺口处,大批人马也进入大半。
金王玉道:“怎么办?要亲眼看他们中伏不成?”
君小心道:“不然又如何?那笨舵主,我想到就生气,不但要看他中伏,还要敲他满头包。”
金王玉模着脑袋红瘤,用笑道:“有我这么严重吗?”
君小心边笑:“更严重,非得叫他多重三斤不可!”
金王玉等着看好戏。
君小心却见垫后几个人不时回头,好像对君小心深信不疑,一股惶恐,那李巨干脆调头往回跑。
金王玉道:“你不救他们?”
君小心抢头:“反正他们也丢不了命,留下受困,让他们怨死官震。”
金王玉但觉有理,不再多问。
李巨倒奔回来,急道:“君大侠你为何不阻止他们?”
君小心道:“如何阻止?有的人就是甘心受困,我管不了那么多。”
李巨焦急:“不行,我要阻止他们,否则一中伏,全都完了。”
君小心道:“那你快叫啊!否则迟了就来不及。”
李巨登时吊高嗓子:“快返问!有埋伏!”
他不叫还好,这一叫,群众惊后往后冲。那竹林地面顿时跳出数以百计高手,抽抓插地竹枝,两人一组,横起架枝,快捷封向缺口。
群众虽然砸断不少长竹,但一波断去,一波又罩来,终将四十丈缺口,以竹当墙,给重重封死,里头惊慌急切叫声不断;乱成一团。
李巨恨道:“都是官长老,明知有危险,还带人过去,简直自投罗网。”
君小心转向金王玉,笑道:“见着没有?效果出来啦!”
金王玉哧哧笑道:“那群人,会不会把他打得满头包?”
君小心道:“丐帮弟子还没那个胆,他的包,就等我们会砸啦!”
三人送往山丘行去,此时虽有南派弟子瞧及,却因三人皆是小孩,并未阻拦,只唤着要他们避开,君小心绕过正面,仍从左斜例爬上山坡。
三人往下瞧,这才瞧清此处真如瓶子,除了前后两道缺口。已无任何通路,北派第子被困于中央,南派弟子却多出一倍,团团围住四面山坡,居高临下,已困死北派第子。
君小心呵呵笑道:“好一个瓮中捉鳖,那只大鳖,还懂得凶呢!”
那官震不时东奔西窜,想突围,却被冷秋魂给挡回去,整得他咆哮不已,李巨忧心道:“怎么办?北派第子全军覆没,实在很没面子。”
君小心道:“反正是游行,大不了饿个几天,他们就会放人。”
“可是这么一来,那些人可能再也不支持官舵主了。”
“不必等到以后,现在官老鳖恐怕不得单打独斗了,你没见着那些人,不大爱理他?”
“怎么办?君大侠你可有好法子?”
“你想替他们突围?”
李巨点头:“至少也要把帮主逼出来,否则示威就没意义了。”
君小心若有所觉:“对呀!那帮主是干啥的?都已闹成这情景,他还不出来?实在交代不过去。”
金王玉兴趣甚浓:“把他逼出来,也好让我看看他庐山真面目。”
“嗯,有道理!不吃狗肉的帮主,算哪门丐帮头子?”
君小心决定把他给逼出来,遂又往人群瞧去,开始动脑筋,思索破阵方法,“两面缺口全被封了,若要冲破,恐怕南派弟子真的会拼命了。”
金王玉问:“为什么?他们不是一家人?”
“一家人也有自相残杀者,冷秋魂已无退路,这关卡冲破,必定波及整座君山安危,他不会准许此事发生。”
李巨紧张:“那怎么办?有了伤亡,更让人痛心。”
君小心道:“很难啦!除非制住冷秋魂,威胁对方退去。”
“那你快制住他……”
君小心逐瞪李巨:“你以为我是谁?去制住丐帮第一高手?”
李巨干窘:“你不是……无所不能?”
“那也得看时候。”
李巨不敢多言,他素知冷秋魂武功高强,若非君小心另有奇招,他也不敢奢望错将人制住。
金王玉细声道:“大侠客,你不是有超脑力可用?”
君小心自得一笑:“可惜斯文游行示威,是逼不出帮主的,我还是决定要蛮干,也好趁此修理官老鳖。”
李巨轻叹:“也罢,就看谁倒霉了。”
事已决定,君小心瞧及夕阳已沉,黄昏将至:“就等三更吧!那时一片黑,办起事来容易多了。”
金王玉和李巨也没意见,三人遂找一处较平坦地面,四平八稳休息睡觉。
谁知睡不了多久,君小心但觉有人逼近,张开眼睛一瞧,冷秋魂赫然立在前头。
君小心赶忙坐起:“你累吗?要不要一起睡?”
“狠累,我却不能睡。”
君小心摄得他有意先出手,喝地蹦起,想逃开,然而冷秋魂早带来四名高手,旁边围来,青竹杖封住去路。
君小心喝叫:“让开”,超脑力已摄住四人,找了缝隙就钻。
冷秋魂先是-怔,随即扑身,降龙十八掌猛张,有若蟠龙绞天,君小心眼前一花,已被绞着衣袖,想再挣扎,却被绞向天空,待要落下,穴道已然受制。
他唤唉痛叫,担心的不是受制,而是头顶束云巾掉了,露出半长不短的秃头,惊醒中的李巨和金王玉见着,暗自掩口窃笑。
君小心急叫:“快绑好头发,哪有人偷袭,兼破坏形象的?”
冷秋魂一时觉得想笑:“你的头发,为何理成这般模样?”
“你以为我自愿的?快绑上束云巾,难看死了。”
冷秋魂一时左右为难,本是两军对阵,却又做及小孩般游戏,实在做不出来。
还好金王玉见状,赶忙拾起来云巾,胡乱地缠向君小心脑袋,虽绑得不尽理想,却也把秃头给遮住。
他呵呵笑着:“君大侠你的发型好特殊,是谁帮你设计的?”
君小心瞄眼,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别说啦!我差点儿被人开脑手术,这还算幸运,那人可变成-痢头,脑袋像补丁,东一撮黑、西一撮红,惨得很啊!”
想及阴不绝比自己还惨,他也就没那么瘪心了。
李巨则没心情说风凉话,急声道:“可是你现在又落入冷护堂手中,情况不妙了。”
君小心这才想到受制于人,赶忙叫向金王玉:“快解开我穴道。”
金王玉正想出手。
冷秋魂却不让他有机可乘,照样出指将他制住,金王玉也爱莫能助了。
君小心甚是不服:“小乞丐,你干嘛偷袭我?我可非丐帮弟子。”
冷秋魂道:“你虽不是,却是领头攻船上岸的人,现在北派弟子,不少人在找你,只要将你制住,送给他们瞧瞧,自会断了他们希望。”
原来冷秋魂阻困北派弟子甚久,发现群众已不再信服官震,而不断找寻某人,心头灵机一现,才想到有君小心这古灵精怪小表,自己也吃过他的亏,如今他不见了,自是忐忑难安,递交代手下控制大局,亲自领人找寻,结果发现三人睡在此处,模不透君小心动思为何,在两军对阵之下,还有心情睡觉,哪敢多想,先制住人再说。
君小心道:“你想他们会听我的话?”
冷秋魂道:“群众乃言从者居多,你又带领他们攻上岸,自会听你的。”
“既然会听我的,你还带我去,不怕我一吼,他们没命地冲来?”
“你已落入我手中,失了优势,只能对他们产生打击,吼也没用。”
“那……你要我如何做?”
“劝他们离去。”
“既然吼不动,如何劝人?”
“你只要说自己已无能为力,他们士气自是大失,久而久之会丧气,退意自然产生。
君小心无奈:“好吧!既然落入你手中,只有任你摆布了。”
冷秋魂遂押着三人往山坡行去。
金王玉却十分不接,君小心为何不用超脑力摄住秋冷秋魂,虽未必摄得住,但总得试试啊!”
却不知君小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冷秋魂为更明显制住君小心,已找来绳索捆住他,这才小心翼翼押向山坡较高处,虽已初夏,月亮却清亮迎人,丈开外,仍能见着人形。
君小心摆向高处,已引来人群注意,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冷秋魂怕群众见他不着,还找来火把,照得君小心大放光芒,群众确定是他,掀起一阵轻呼。
冷秋魂则已高声说道:“这小孩子已被在下扣住,诸位弟子该死了心,还请快快返去,免得伤了和气。”
群众有的惊呼,有的失望,君小心怎会如此容易即失手被逮,还被五花大绑,层层捆住?
冷秋魂见及群众失望反应,已知收到效果,达又催促君小心规劝他们离去。
岂知君小心却笑脸迎人:“各位觉得我被逮,实在莫名其妙,对不对?”
群众一阵喧喝,自是不信。
君小心笑道:“其实我哪有这么笨,随便就被抓?那是因为冷护堂前来求我,要我故意受制,来劝你们回心转意……”
他竟然说出此话,霎时挑起群众情绪。冷秋魂见状不妙,急喝道:“他胡说!”
“什么胡说?这可是要命的!”
冷秋魂赶忙封住君小心嘴巴,阻止他说下去。
群众却已情绪高涨,喝出口号:“帮主下台,南北统一,不放人,就流血!”
甚至有几名弟子又自发动攻势。
冷秋魂哪曾想过事情会变化如此地步。封嘴已是无效,又将君小心撑向半空中,还抖扯着绳索。
他高声叫道:“这会是作假吗?他早就落入我手中……”
君小心虽觉得难受,还是笑脸迎人:“假是假不了,是我用计耍了他,俺早已准备人手在前面缺口,冲啊……活路就在那里!”
他用高嗓子。声震四方,群众乍闻之下,个个血气奔腾,已憋了大半天,找不到君小心,如今闻及他在缺口理下伏兵,众人已有冲船经验,深信不疑,一声吆喝,群众如排山倒海挤向内面缺口,其势宛若江河溃堤,一发不可收拾。
君小心见状已呵呵大笑:“现在冲关,比冲船还容易多了!”
冷秋魂看着局势变得如此,哪还有心顾得君小心,狠狠将他摔在地上,掠身奔向缺口,想挽回颓势。
君小心被摔疼,但也只是唉呀一声,又自坐起,笑声不断,见着人群就决冲破竹墙.笑声更是促狭。
四名守卫也被招去,李巨得以自由,满心佩服地替君小心解了绳索,又拍开他和金王玉穴道,赞不绝口:“君大侠,好厉害的一张嘴,一句话就把铜墙铁壁给冲垮!”
君小心得意笑道:“这叫君子动口不动手。”
金王玉笑道:“可是不动手,怎能砸得官震满头包?”
君小心呵呵笑道。“那只好不当君子啦!走一咱们会砸他!”
两人遂往人群冲去,找来青竹杖,准备大打出手。
李巨自不敢犯上,呆立当场,哭笑不得:“要是官舵主被砸成金王玉模样,该如何面对丐帮弟子?”
他也不敢想,暗自瘪笑着。
君小心很快找向官震;他只这么一晃眼,官震见得他,已是满心怒火,厉道:“小表,竟敢管起丐帮事?大爷先教训你!”
他扑前攻往君小心,出招即是煞手,可见心头怒火不小。
君小心暗自窃笑:“怒火意大愈来劲,有你受的!”
他有意引开官震,边打边逃,随着人群,冲出缺口,再绕向左山坡一转角处,风凉话已说出:“大舵主何必生气呢?我和你都是同路人,你攻不上岸,我帮你,你破不了重围,我帮你破,你难道不满意吗?”
辟震最怒即为此,这无非让他下不了台,降龙掌法舞得生龙活虎,君小心青竹杖架来,竟如脆竹般,叭叭被抓劈碎烂。
君小心唉呀惊叫,赶忙丢掉断竹,拔腿即逃。
“哪里逃!”
辟震一招得手,更是得意,见他要逃,掠身猛追,见他急路转角,他暴喝一声,身形加快一倍,有若电光石火,猛然即前。
及至转角,君小心忽而绊倒唉叫,官震转冲出来,突见如此,正想大笑,岂知那转角六尺高处,有块凸石,他若注意,缩头就过去了,但因注意力被君小心引去,一时大意,冲势又急,像觉眼前一片青黑,想缩头已是不及,好然一响,撞得凸石暴碎,自己也摔昏地面。
躲在暗处金王玉立即奔出,不由分说,抓来青竹杖,敲得他满头红瘤,方自呵呵笑起。
君小心也起身,见着官震颤头肿红如馒头,笑声不断:“我看不只三斤幄!至少有五斤!”
两人捧月复直笑,可怜官震满脑昏沉,栽得实在冤枉。
已有北派弟子追前,君小心不愿让他们知道自己暗算了官震,已和金王玉逃之夭夭。
那丐帮弟子追来,见着官震被接的如此狼狈,几人闷笑着,也不敢唤醒他,掩口蹑足地逃去,免得官震醒来,恼羞成怒,找他们出气。
君小心和金王玉奔回人群,发现气势已成,早将防线突破,不停往紫竹轩逼去,两人也就参加游行,浩浩荡荡,往前挺进。
“帮主下台,再选人才!”
“南北统一,共同谋利!”
“不吃狗肉,全身发臭!”
“帮主给我出来……不出来袂辞职……”
君小心带头吆喝,群众更是来劲,喝声满天响,风云为之变色。
冷秋魂已阻挡不了激动群众,甚是无奈地边战边退,眼看就要退至紫竹轩,群众仅是一味叱喝,并无停止之急,他不得不喝令手下,将紫竹轩围住,以防任何人擅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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