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一夜行驶.早已出海。
一望无际海洋,虽说不尽美景,但总也带着几许空旷幽沉之感觉,人和海洋比起来,简直小得不足为道。
范王乃第一次看到海洋,起初则是大为兴奋。
但走了三天之后,终被问在船上而渐渐烦心起来,即使海天美景也都显得无聊得很。
现在.只要无聊,他立即就想找刁青聊天,其实皆是以小欺大,专做些“整人”举止或言词.以添加行船之乐趣。
比如说玩飞镖总是叫刁青洋拿着酒桶当镖靶,虽能射中靶心,但大都打在刁青洋身上,若非飞镖钝头角,否则他早被穿成刺猬了。
七天之期,一切显得风平浪静,海天一色,实在行船佳日。
然而今日午后,突然卷起乌云,似着千万黑魔怒涌腾来,夹着啸风,夹着一道道轰隆隆闪电。
劈得东边一闪黑,一闪青,直若地球发怒,末日将尽似的。
南宫鹰、范通、范王三人初遇此状况,未免显得紧张,不知该如何处理。
直见得舵手们急叫“收帆”,三人立即冲上去.帮忙收,帮忙折。海浪却越涌越巨,船身更晃得厉害,头昏脑涨已是其次,脚着不了地之惧意才让三人急心。
“罩得住吗?”范王头皮发麻:“乌云堆里似乎藏尽无数会放电妖怪!”
舵手们却颇为镇定:“大不了把自己绑在船上便是!”
范王不能接受:“要是船沉了怎么办?”
范通斥道:“少乌鸦嘴!”想打响头,却也认为儿子说的甚有道理,两眼直瞪舵手,希望有个新答案。
“不会打个活节便成了!”
舵手们丢来几条绳索之后,各自找稳固地方绑身。
叭啦啦暴响,闪电劈近不及半里,狂风卷着细雨打至,眼看暴风雨即将来临。范通,范王脸色顿变,抓起绳索,却不知该绑何处较妥。
南宫鹰自恃武功高强,千斤坠一用,自能稳身,遂道:“你们躲到舱底,绑在床上好了,待雨过天晴,啥事也没有。”
似乎眼不见,较能安心,范王早应声,溜人舱道。
范通却顾及主人:“公子呢?”
南宫鹰道:“我没关系,骑马久了,跟乘船差不多,你进去便是!”
“那,公子自行小心.有状况,喊人便是……”范通实在感受着大自然不可抗拒力量之威胁,立即溜人舱内以避难。
猝而闪电打来,已近三百丈,直若万斤炸药炸开,轰得两耳生疼,舵手们纷纷卧倒舱面。
海浪掀来,打得船身晃荡欲翻,那堆酒桶咋啦啦,就快散掉海中。
舵手们急叫,南宫鹰赶忙抽起船桨迎去,绞向绳索,以能绞紧酒桶。
猝而啸风吹过,乌云卷天,一片沉黯中,叭啦啦,暴雨倾盆泄倒,打得众人脸面生疼,猝又见滚天海浪击来,船身直若飓风中孤草,东弹西跳,简直就快翻覆。
那掌舵者一时抗拒不了,撞倒地面,直叫着南宫鹰过来,猛交代对准罗盘十八度角行驶,已自行找地方躲藏。
南宫鹰苦叹不已,自己叱咤江湖,何等威风.却在大海中任摆布。
他不甘心,横起一股劲道,冲向舵盘.抓得紧紧.任由狂涛、巨浪、暴雨冲打,就是守着罗盘角度,以免遗失方向。
摹又雷电轰来,叭然一响.打得桅杆断成两截,猛砸,一名舵手躲避不及,活活被砸死。这还不止,桅杆弹跳酒桶.竟也砸破两桶,桶子一破.绞绳立即松散,酒桶为之轰滚四处.甚至掉落水中。
南宫鹰直叫不好,挺着湿漉漉全身.猛冲过来.吸字诀猛展,硬将酒桶吸回不少,准备绞捆。
岂知又一巨浪冲来,船身做四十五度倾斜,那酒桶直若山崩反压下来.吓得南宫鹰不得不发掌打烂数只,未破之酒桶大半掉落海中。
那船又反方向翻斜数十度,南宫鹰直若盘中珍珠滚来滚去,他直叫苦用民看酒桶不保,准备弃之不理。
忽又闻船舱底下砰砰咚咚,似有重物在撞击船身,那似乎是滚落海中酒桶之杰作。
南宫鹰正这么想,岂知舱中突然传出范通父子尖叫声:“不好,船破了,进水了啦……”
这声音直比万斤炸药威力还大,炸得舵手们及南宫鹰脸色顿变,要是船身破洞,岂还有命在?
他哪顾得酒桶,跌跌撞撞冲人舱板,只见得咚咚之声,传至最末甘灵仙之房间,海水竟也从那头涌出。
他急冲过去,见着另两房间之范通、范王不断想解绑在自身身上之绳索,那脸焦切,更让南宫鹰急于阻止海水倒灌。
他加劲冲去,撞向最末房间,突见甘灵仙夫妇正拿斧头猛劈舱板。
这一惊,他非同小可:“你们敢凿船?”
急于想逮人,猛扑过去。
那甘灵仙夫妇见及要命家伙,吓得多生神力,斧头猛劈过去,舱板断裂,洪水猛钻进来,两人却拼命挤向外头。
“哪里逃……”
南宫鹰迫着水浪,伸手探抓,岂知计灵仙早有防范。
矮头猛切回来,任由南宫鹰反掌打掉斧头,再探其腰身,甘灵仙干脆扯断腰带,大月兑衣袍,整件外衣罩来,封去南宫鹰视线。
待他投去,两夫妇早逃之夭夭。
“妈的,这对儿败类!”南宫鹰斥骂在心,然而,又能如何?眼看洪水猛泄,不得已,只好以身体挡破洞,然而船晃如翻.裂洞木板越裂越大,终又折断数片。
他猛想抬脚挡去,然而脚腿面积有限,怎能挡得了:)这还不止,刹时间,左裂右裂.上穿下泄.哗啦啦暴响,裂洞崩如桌宽。
南宫鹰阻挡不住,被冲往对墙,他想掩门挡去,岂知门板才拉开,竟然整片墙崩塌下来,洪水淹及四处,船身早斜大半。
忽闻范通父子尖叫救命。
南宫鹰苦笑,看来只有弃船。
猛地吸气,潜向隔壁床,将惊吓过度而不知如何解绳月兑逃之两父子,给拖于身边,右手切断绳索,立即拖带冲出舱面。
外头暴雨更烈,船身斜倾三分之二,只剩尾巴些许浮现,几名舵手几乎全部牺牲。
那小船早不知消失何处。
南宫鹰当机立断,吼向范通父子:“快抓酒桶……”眼看两人已失神,只好自行动手,拼命抢来两只木桶,硬将桶盖打开,倒出淡水。
喝令两人爬钻桶中,再加以封盖,动作刚完,船身叭然接受最后一道巨浪,咕嗜沉入海底。
南宫鹰不及找寻酒桶,只得冲人水中,猛将最后半节桅杆劈断,紧紧抱它,使其浮出水面。
就此,他死扣桅杆不放,任由狂涛骇浪冲来冲去,他干脆闭上眼睛,心中直吼着没事没事,一定没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天眩地转中,雷电暴雨狂涛巨浪一波接一波攻来,打得没头没脑,冲得失魂落魄。
似乎经过三辈子那么久,终于,雷声渐稀,暴雨渐弱,狂淡渐退,换来咕噜咕噜般涟-似地掀着……
南宫鹰终于张开眼睛,淡涛乌云中,只见得点点疏星穿透云层,一切似乎恢复往昔沉静。
“要命……”他苦笑地活动一下双手,早因用力过猛、过久而酸痛得快要断掉。
他还是苦叫要命,爬身坐上桅杆,边揉着手臂,边找范通父子下落。
“阿王……你们在何处?”
喊了几声,没有回话,他不禁担心,要是两父子为他而牺牲,这个罪过可就大了。
他拚命往海平面搜寻,发现载浮酒桶,登时划杆追去,及至近处,始猛敲桶盖,可惜掀一桶,失望一次。
一连找了七桶,皆无踪迹。他更形焦切了。
他不断喊叫,再搜寻,却无结果,不禁叹声不断,看来范通父子真的牺牲了。
正准备放弃之际,忽闻咕噜咕噜气泡冒至左后方不远处,他疑惑往其瞧去,还来不及多想,竟然冒出一只酒桶。
南宫鹰欣喜不已,划杆已过慢,立即掠游过去,一掌打得酒桶开花,一脸淤紫,狼狈不堪的范王已现形,他赶忙喘大气,似乎已憋气过久,喘个没完。
南宫鹰见着是他,欣喜道:“你没事了?干嘛沉入海底?”
“我怎知道?”的确,范王躲在桶中,他什么都不清楚:“我只知自己被撞昏后,醒来就呼吸困难,只好挣扎,你就出现了,’…,”
“那你爹呢?”
南宫鹰突然觉得问也是白问,忽而想到什么,赶忙往海底潜去。
丙然,在深入数百丈后,发现那艘沉船,另有一酒桶被绳索缠住,而那木桶不断晃动,该是范通挣扎结果。
他暗自想笑,自己情急之中,抓来船边酒桶,却没想到,如此狂涛骇浪之下,酒桶仍未滚失,分明是有绳索绊住,难怪范通父子会沉人海底。
他赶忙将绳索切断,加把掌力把酒桶往上推送,酒桶甚快浮出水面,恰巧临范王不远,他想每次都被父亲打响头,这可是千载难逢机会。
登时欺来,运足全力,猛往桶盖劈去,他虽武功不济,但切打木片,倒还可以,这一劈,叭然一响,桶盖暴裂,那巴掌正好印在迷迷糊糊父亲脑额上。
那范通自是更迷糊,他却因缺氧,拼命挣扎喘息着,哪还料得到儿子偷袭自己。
范王一招得手,甚是得意,暗笑着,还故作焦切,猛打父亲脑袋,直叫爹醒醒,响头却打个不停,准备一次连本带利捞回来。
他打得正起兴,忽见南宫鹰已快浮出水面,方始摆手,改为心切焦急脸容直叫爹,心头却抽笑不已。
南宫鹰钻出水面,见及范通仍不醒,焦切问道:“你爹?”
“大概休息一下就会没事!”范王转声道:“他已经会喘气了……”
南宫鹰瞧往范通脑袋,一时皱眉想笑:“是你把他打晕的?”
“没有啊!怎会?”
“怎没有?”南宫鹰指向范通额头那几道红手痕.瞄眼:“这是什么?”
范王乍见,干笑起来,敢情自己用力过猛,留下证据,赶忙道:“是他自己打的……”
“你爹会这么笨?”南宫鹰瞄眼:“你爹手掌那么小?”
范王终没话说,窘急着脸:“少堡主饶命,千万不能说……我受够他了,足足等了十几年才有这机会……”
南宫鹰瞄眼:“这么说,打娘胎开始,你就受他虐待了?”
“千真万确!”范王指向:“尤其这里最惨,肿到现在都还没消!”
南宫鹰斥笑道:“少鬼扯,自己想办法解决,要是被你老爹自行发现,我可不管!”分明表白不管此事。
范王连连道谢,赶忙抚向父亲脑额以消灭证据。
南宫鹰瞧在眼里直发笑。
心想范通如此久未醒,除了挨儿子暗算之外,该是憋得太久,血路不通之故,遂伸指点向他数处穴道,再送真力。
这一迫去,他终于悠悠醒来。
罢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浸在水中,直觉尚未月兑险,惊慌大叫快逃。
南宫鹰拉他回来:“你要逃到哪里?”范通被扯,神情方定:“我们……”
“死里逃生!”南宫鹰道:“却仍身落险境,不知能否能逃得了……”
范通急忙抓向桅杆,急道:“我们还在海中?船呢?”
“在下面!”南宫鹰伸手往下指,颇有自嘲意味。
“怎么办?没船根本走不月兑……”范通焦切万分,却又拿不定主意。
南宫鹰道:“还能怎么办?等明天再说吧!”
他想,天亮后,视野较广,说不定可找到小岛,自能生存。
范王倒不在乎这些,他特别注意父亲额头那红痕,心想它几乎不可能被发现之后,已暗笑不断,总算顺利报仇成功。
范通果然不愧是老姜.惊魄甫定后,很快恢复镇定,如此一来.脑袋已显沉肿,他模着额头:“怎会这么严重?”
范王怕父亲多想,直把脑袋送去:“看看我就知道了,藏在木桶里撞来撞去,谁还能全身而退广’
范通见着儿子一块青一块紫的脑袋,已深信不疑,于声自嘲道:“好像烤甘薯.一条比一条惨!”
范王笑在心里,道:“还好没烤熟,否则更惨了!”
范通还能说什么回只有苦笑再苦笑。
南宫鹰对这宝贝父子也莫可奈何,只好让两人尽情发挥。
三个人,桅杆根本支持不了.他只好游向四方.将浮在水面的酒桶全兜过来,也不敢把淡水倒掉,免得到时没水喝。
然后撕下腰带,将七八酒桶连接一起,再加上桅杆,三人勉强可以坐浮上面,只要不用力过猛,自是免除落水之苦。
身躯较能安定之后,范通这才有心情问道:“真是那贱夫妾将船凿沉的?”
南宫鹰点头:“没错!”
范王骂道:“我早看出这狗男女不是好东西,早就该把他们宰了!”
范通不解:“怎会,在那狂风暴雨之下,他们凿船,无异自寻死路!”
“我也这么想。”南宫鹰道:“我一直想不通。”
范通道:“您亲眼所见?”
“嗯!”南宫鹰道:“我还扯下他们衣服,结果还是被人逃走。”
“这么说,他们早有预谋?”
“不错。”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怕狂涛巨浪?”
“可能吧……”
“到底是何原因让他们不怕7”
“我要知道就好了!”南宫鹰苦笑.这答案除了甘灵仙夫妻.恐怕无人能解。
范王道:“他们既然不怕死,除了疯子之外.就是真的服下灵丹妙药,根本不会死嘛!”
范通道:“你是说,那仙泉真有起死回生功效?”
“对啊!”范王道:“刁青洋一直把它视为宝贝带在身边,不是灵药是什么?而且他们根本一直在预谋逃月兑,七天前所说的话、恐怕都是鬼扯蛋!”
范通频频点头,他们撒谎机会相当大,却不解:“他们撒谎,又有何用意?”
南宫鹰瘪笑:“若真如此,该只是为了让咱们松懈意识.他们得以计划此次月兑逃!”
范通道:“这么说,真的有仙泉了?”
范王道:“一定有,而且他们已抵达目标,否则怎敢半途凿船?”南宫鹰轻叹:“可惜舵手全部罹难,否则倒可要他们带路,自能解开谜题。”
范通道:“为什么他们这么神秘?难道只是为了仙泉?”
南宫鹰道:“这理由还不够吗?那玩意儿若真能长生不老,任谁也抢着要!”
范通轻叹:“可惜现在恐怕连灵泉妙药都救不了我们了……”
想及仍身困大海,三人心情不由加重许多.一时为之沉默下来,大都想着甘灵仙夫妇到底逃向何方?附近真有小岛吗?
如此夜月下,又能瞧及什么?
沉静中,似乎特别引起身体反应状况,范王已然想起咕噜肚肠空空如也,越想自是越饿,不禁发急:“怎么办?没了食物,我们准饿死!”忽又想叫:“船不是沉在海底,里头应该还有留下东西?”
南宫鹰道小‘留什么?烧饼,油条?经此大风大浪.还会留在船上让你啃?早就泡海水喂鱼去了!”
范王更急:“那怎么办?我们死定了!”
“你才死定!”南宫鹰道:“海中多的是鱼,它们吃你烧饼,你不会吃它们!”
“生吃?”没了火折子,范王甚是不习惯。
南中鹰讪笑:“生鱼片,照样味美肉甜,要活命,忍着用吧!”
范王只能苦笑,为今之计也只有暂时以生鱼果月复了,当下目光探向水中,准备抓鱼填肚子。
南宫鹰心知两父子功力不高,又在夜晚,可能不易捉及鱼儿,遂亲自下海,潜入水中,见有鱼群,指劲点去,立即手到擒来。
也不知何者较好吃,只有通通抓向酒桶,让两父子先行享用。
罢开始,三人不习惯,但尝久了,竟也发现越是深处鱼儿昧道越鲜美,南宫鹰也就专潜深水捉鱼。
及至白天,仍是四面蓝澄澄,不见岛屿,三人只好再熬下去,并以木桶薄板当桨划。
如此又熬过一天一夜。
生鱼片都吃得反胃,却仍找不着任何岛屿。
三人不禁开始悲观起来。
尤其夕阳又下山之际,绝望气息更浓几分。
难道就这样活活被困死海中。
南宫鹰当然不肯向命运屈服。
他还是朝着夕阳落去方向划去,至于方向是对是错,他根本已无从判断,只有划一寸算一寸了。
忽地。
范王突然发现夕阳下有个游动黑点,他惊喜道:“那是岛?”
南宫鹰、范通急往他手看方向指去,果真发现黑点.可惜不大,范通道:“纵使是岛,也该只有桌面大吧……”
南宫鹰却面露喜色:“不是岛,是船!”
此语一出,范氏父子更睁大眼睛瞧去,已确定它会动.哪顾得什么船,急忙站起猛挥手,直叫救命。
这还不够,硬把银子压扁,当成反光镜照向那头。
那黑点果然是船,而且冲着三人而来,渐近渐大.三人更是激动,得救的神情让人雀跃。
船身近了,建造却奇特,直若三角形浮桥,瞧不出四边叫一名黑黝黝壮汉在划桨,居中一名身穿青如海水绿袍,挺立船尖,目光直盯三人。
他年约四旬,留着短须,相貌平平,却长了一副鹰般锐利眼神,适中身材稍胖,大概是当什么总管、帐房之类人物。船近了,南宫鹰、范通、范王开始沉默,目光盯死这人,想揣出他是何来路。
南宫鹰直觉他是中原人,怎会沦落海洋?照此看来,他们应住在附近某处,该是有救了。
“是南宫少快吗?”那人已开口。
南宫鹰怔愕:“你认得我?”
“在下管平,特来接您去见主人。”并无多大表情。
“你主人是谁?”南宫鹰问。
避平道:“是谁,见了面,自然会明白。’”
范通道:“不能透露些?”
避平冷道:“三位上船吧!”
南宫鹰别无选择,立即掠身过去,范通、范王父子当然不肯留下,紧跟其后登船。
避平还是面无表情,伸手指向中央一包东西,说道:“那是食物,三位可能饿坏了吧广’
“真的?”范王迫不及待冲向油黄纸包一张手即扯,三只烧鸡立即现形,哪管有毒无毒,抓来即啃,他懒得叫人。心想若有人不吃。待会儿啃两只便是。
南宫鹰是考虑此问题,但他想.对方既然有心接人,该不会耍此小动作吧。何况范王这小表都啃下肚,不吃未兔太疑心疑鬼而弱了风度,遂拱手说声“多谢”,蹲坐下来,享受香喷喷烤鸡大餐。
连南宫鹰都吃了,范通还有何考虑,跟着大吞香鸡以填口月复之欲。
避平还是面无表情,伸手轻轻一挥,十名桨手立即划桨,三角船始往回驶去。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烧鸡已被啃光,连骨头大概都快磨吞人月复,才觉得肚子稍饱,才有心情注意夕阳底下,出现一座类似五指山的岛屿,四周白雾轻掩,凭添几许神秘感。
直到船身接近半里之近用B岛屿方自显现大如泰山般雄伟。
南宫鹰直觉,那许多座高耸山峰该是火山峰,秃得不见半棵青树,不但如此,就连平地处,亦是怪石嶙峋,秃岩连连,直若盘古开天之蛮荒地形。
如此地方,怎能住人?
避平则注视接近岛屿数百丈之奇异地形,不但石笋连连.暗礁处处,且风浪奇大无比。
那浪打得船身东摇西晃,时有碰撞。
范通父子不得不坐紧板面,以免被甩落水中,南宫鹰则和管平照样立于板面,任由船晃动,动无动于衷,表现出一身不凡功夫。
南宫鹰这才明白,为何此船要筑成实心三角形。
如此一来,不但耐撞,而且任何一尖端皆可成首,省去调头之苦,自是便于穿梭这怪石暗礁林。
挣扎两刻钟后,板船已突破礁林,靠向简陋渡口,此时天色已暗。
那些划船壮汉似知何处可找到光明,纷纷下船,找向一处凹地,随即拿出火把,点燃后,等待管平前来,引导登向岛上。
经过一条弯弯绕绕曲径之后.进人五指山区。
在转出第二道峰口之际,眼前豁然开朗,秃岩枯石减退,换来遍地林木,宛若世外似源。
包有一白墙蓝石瓦之建物掩藏林区中,此时灯火通明,将此石造般宫殿映得通体发亮,煞是好看。
南宫鹰暗道:“那些筑材,似乎都从他处搬来,若想造此宫殿可想而知,必定耗时费力,此间主人气魄自高人一等。”穿过小桥流水,总有灵禽异兽,尤其是山猿穿掠其中,世外桃源更惹人沉迷其中。
终于行至富丽堂皇宫殿前,先见及田黄石般地板,即知此殿名贵非常。
南宫鹰还来不及欣赏雕梁画栋之际,殿内忽而行来王爷、娘娘般打扮的一对夫妇。
“是你?”南宫鹰惊诧不已。
眼前这两人竟是凿船而去甘灵仙夫妇,瞧她俩的龙袍凤佩加身,竟然有那么回事。
范王乍见这对狗男女,两眼怒火猛喷,就要开骂,却被对方笑声压下。
只见得甘灵仙脂粉轻施.更是妩媚动人,含情而笑:“三位久别了.近来可好?”
南宫鹰冷道:“你就是此岛主人?”
“你说呢?”甘灵仙反问。
范王抢口回答:“如果是,你就是蜘蛛精!”
“那你们岂不进了盘丝洞?”甘灵仙淡笑着:“三位请吧!来者是客,请上坐!”伸手指向铺有貂皮之田黄大师椅。
南宫鹰淡笑:“既然不避讳我们来此山,又何须逃得如此狼狈!”
大大方方走向太师椅,落定而坐,范氏父于立即跟进,他俩亦想不通此问题。
笆灵仙笑道:“那可大大有问题呢!”
“哦?”南宫鹰不解。
笆灵仙和习青洋坐于三人对面,一副王公贵族模样轻笑不已。
“当时我们若不逃,哪能安稳坐在这里?”甘灵仙淡笑地说。
南宫鹰道:“现在安稳了?已经布置好如何收拾我们?”
笆灵仙笑道:“不,在这里,我一个人照样可以收拾你。”
南宫鹰眯着笑眼:“差那么多?短短几天,你终于练成神功?”
“不!”甘灵仙轻笑:“谁比得上你武功啊?可惜在此处,武功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怎么说?”南宫鹰不懂。
笆灵仙笑道:“在仙岛,人根本不会死,要武功干嘛?”
南宫鹰皱眉:“你是说仙泉一事?”
“不错!”
“自始至终就有那东西?”
“不错!”
此语一出,南宫鹰和范通范王脸色顿变,对于仙泉似有若无消息,早让三人心乱如麻,不知该不该相信此事。
笆灵仙却是一脸自信,淡笑道:“不但有,而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刁青洋笑道:“三位愿意,在下立即奉上,以谢救命之恩。”
南宫鹰被搞迷糊了,瞧两人如此宽宏大量模样,又岂是以前所见之小气奸邪神态?既然两人如此大方,干嘛又千方百计要逃月兑自己掌握?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所做所为很难理解?”甘灵仙笑道。
“不是很难!”南宫鹰道:“而是根本不解!”
范通道:“既然两位如此慷慨,为何要甩月兑我们?”
“因为啊……”甘灵仙道:“为了要保护此岛秘密,我们不得不如此做。”
南宫鹰道:“何必呢?只要你们提出要求,我们可以蒙上眼睛来此。”
笆灵仙笑道:“我相信你,但我却不能冒这个险,只有委屈三位了。”
南宫鹰道:“这就是你们千方百计要逃的原因?甚至不惜凿沉大船?”
范通冷道:“你们本就有意置我们于死地!”
刁青洋笑道:“当时的确有此想法,但逃走之后,也就没那么认真了。”
笆灵仙笑道:“我可不认为那场暴风雨即能杀死公子,否则岂非让我太失望了!”
南宫鹰道:“所以你才派船接我们过来?”
“嗯!”甘灵仙笑道:“我得报恩啊!我可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南宫鹰冷道:“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笆灵仙道:“不然,公子以为我们有何用意?”
“你想收买我们!”南宫鹰道。
“算吗?”甘灵仙道:“让我们共享利益,不是更妥切些?”
“从开始.你就一直强调此话,现在又说一遍未免太认真7些。”南宫鹰道:“原因可能只有一个大概认为我们上了此岛,已别无选择机会,其至已沦为阶下囚之地步吧!”
笆灵仙淡笑:“何必说的如此严重呢?大家合作愉快嘛!”
南宫鹰冷道:“当真有仙泉?”
“我看你真的需要证明!”甘灵仙起身,谈笑走了过来,含情带媚道:“你杀我啊!杀了我,不就可以证明一切?”
“杀就杀!”
范王早就恨死这婆娘,没想到是她自己送上门,怪不了谁,逮着机会即已欺身冲前,抓起贴身匕首,猛往甘灵仙臀部捅去。
心想能捅死最好,否则叫她开花,亦是一乐,亦或是像在酒桶上切生鱼片般把她撂下一块肥肉以泄恨。
笆灵仙哪知面对南宫鹰,却有小表暗中偷袭,而且部位甚是不雅,吓得她惊叫:“你敢?”
她想躲闪并劈招教训,岂知功夫仍是不济,又怎是抢攻抢快的范王敌手,勉强躲开两尺,左大腿已被刺着,吓得她唉呀尖叫.裙角被切出七寸长裂口,足可见及那道伤口,翻红并渗血。
“臭小子你敢!”甘灵仙根本不怕痛,伸手即劈范王脑袋。
范王竟然得寸进尺,冷喝一声,利刀又自猛戳出去,刺得甘灵仙左大腿百孔千创,裙角裂出尺余长,还挑飞不少,玉腿为之陡现。
笆灵仙勉强趁此劈掌,打得范王闷叫疼痛,反手又是一刀切向她手腕。
利刀划过,肉血翻红.岂知流出鲜血甚快凝固,眨眼变成一道透明胶质般疙瘩,根本毫无受伤后之疼感。
范王不禁怔愣当场:“你……你……”声音拖得没完没了,“我什么!小色鬼!”
笆灵仙一手猛把他推跌坐太师椅,媚声笑起,将玉腿抬高露出伤口处。她伸手轻轻撕去,透明疙瘩为之月兑落,眨眼间已还她漂亮肌肤,瞧不出一点儿受伤的痕迹。
南宫鹰、范通不禁怔愣当场,这不是服下灵丹妙药的结果还什么?
笆灵仙媚中带怨:“都是你这小色鬼,害得我这套丝裙泡汤,良心何在7”勉强伸手捏住裂缝以掩肌肤,白了范上一眼后、始转瞧南宫鹰,媚声道:“现在你该明白仙泉功效了吧?”
南宫鹰一味苦笑,他难以相信,却又不得不信自己亲眼所见。
范王仍惊心不已:“你不是人,你是妖女!”
“不,该说是仙女才对!”甘灵仙笑盈盈:“没发现我名宇有个‘仙’吗?我注定天生要长生不老了!”
“是那仙泉!一定是那仙泉!”范王又突然贪婪地搜索,现在纵使有任何副作用,他也得先饮为是。
笆灵仙笑道:“着急了吧?放心,在这里,仙泉多的是,你爱喝,多少就喝多少,我这就叫人替你送来,让你们解解渴!”
“当真?”范王惊心动魄。
“自是当真!”
笆灵仙轻轻击掌,立即传来脚步声,一名壮汉捧着三金杯缓缓走出后殿,他似乎早就躲在那里,随时准备替三人送来仙泉。
范王眼睛贪婪凸大,摆着手直叫过来过来,甚至迫不及待起身想接仙泉以饮用。
范通、南宫鹰何尝不是一脸希冀贪婪模样?瞧在甘灵仙眼中,说不出得意畅快,看来仙泉已收服三人心思了。
那金杯渐渐捧近,三人胃口已被激发.范王实在忍不住,抢手即要抓杯以饮用。
岂知南宫鹰突然一掌劈来,打得仙泉倒掉地面,当嘟嘟,仙泉溅湿满地,吓得在场诸人脸色顿变。
尤其范王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猝又下跪地面.想捞起仙泉。
范通心知有变,见及儿子贪婪模样,登时欺身把他抓回身边.斥道:“仙泉多的是,急什么?”
范王仍是疼心得很,却不敢再有任何举止。
笆灵仙则从惊愕中醒神,瞪向南宫鹰:“你这是……仙泉珍贵得很,你岂可毫不珍惜?”
南宫鹰淡笑道:“随时可以取得,有何珍贵之处?”
“至少那是我们一番诚意。”甘灵仙冷道:“你不该将它打翻!”
“这么说,你敬的酒,我一定要喝了?”南宫鹰反问。
“不错!”刁青洋口气忽而转硬:“我们以礼相待,你这样做,朱免太失礼!”
“那又如何?”南宫鹰缓缓起身,笑中带邪:“事情从头至尾,都是两位在说说演演,现在我想换换角色,当当男主角了吧?”
“你想动手?”刁青洋一点儿都不紧张。
南宫鹰道:“这就得看你们配合了!”
笆灵仙讪笑:“你想过后果没有?我们根本杀不死,你没机会战败我们!”
“试试才知道!”
南宫鹰突然欺前,扑向刁青洋。
那快逾电闪身法,直叫刁青洋眼花撩乱,尚未瞧清来人.肩头已被扣住,此举虽让他惊心,但随即平静。
他冷笑:“扣着我,又能如何?”
南宫鹰淡笑:“最好带我去看仙泉!”暗运真劲勒边向对方。
刁青洋毫无反应,讪笑道:“仙泉不但能长生不老.还可月兑胎换骨,我们已不怕痛,否则又怎能挨刀挨棍?”
南宫鹰脸色顿变,不相信对方连痛觉都没有.劲道又加强几分以迫其经脉,若正常,他该身如利针刺体,疼痛难挨,然而他却一副自得笑意十足。
就连四周守卫都不理睬南宫鹰此举,而幸灾乐祸笑个不停。
笆灵仙讪笑:“放了他吧!希望你考虑我们合作之问题!”
“我不相信弄不死你们!”
南宫鹰突然卯劲勒向刁青洋脖于,心想杀之不死,闷也要把他闷死!
岂知刁青洋除了脸面充血发红之外,仍是怪笑连连。
他既然能笑,那即表示气未断,南宫鹰更是运劲勒去,才把他勒得舌头外吐,两眼吊白,跟吊死鬼已有八分类似。甘灵仙漠不关心笑着:“何苦呢?你没想过,我们能在海底潜行数天数夜,那仙泉早就提供我们所需要之养分,纵使闭气,也要不了命!”
南宫鹰闻言,瘪心不已,没想到会碰上如此棘手问题。
既然得花上数天数月勒人,而且还不一下能勒死对方,他只好放手,还得刁青洋喘息不已,但喘了几下,已然恢复正常。
范通忽而想到什么:“用火烧!他在刑场,不是怕得要死?”
南宫鹰闻言,立即将刁青洋拖向左侧墙壁那盏九龙灯,准备烧人。
刁青洋仍冷笑不断:“行吗?你烧了我,只要仙泉一浇,照样碍不了事!”
南宫鹰不肯相信,抓他手掌触向火蕊,那掌指受热,发出哧哧响声,奇迹却发生。只见得透明胶质不断从毛孔渗出,裹向肌肤,纵使胶质被烤黑,随又汾泌新胶质以代替。照此下去,要烤完全身灵药,需要何等长时间啊!
他不禁苦笑:“你既然不怕死,当时又何需叫我去救人?还装出一脸活不成的模样来?”
笆灵仙轻笑道:“还是要您救他!否则被人发现他烧不死,岂不成了妖怪,准被抓去研究,那可比死更难受!”
南宫鹰但觉此点理由倒能接受,毕竟多摆自己一道.也只不过是她棋盘上稍稍拨动一下棋子之劳罢了。
他讪笑:“多谢你提醒我,可以把你俩拿来研究研究!”
范王登时信心十足:“对对对!切断他们脑袋,看他如何活命!”
笆灵仙冷笑:“别做梦了,有了仙泉,任你如何谋杀,不死就是不死!”
“试试才知道!”南宫鹰突然伸手扯向刁青洋耳朵,冷笑道:“纵使你们能活命,我也要把你们弄得不成人形!”
刁青洋脸色顿变,要是耳朵被扯下或藏起来,他将如何是好?
南宫鹰感觉出对方态度,表情转变,心想模对路,语气更冷:“带我去仙泉吧!否则有你们好受!”
笆灵仙仍信心十足:“没有用!你扯下他耳朵,再接回去不就成了!他的不行,找别人补,照样行得通!”
“你们真的想试?”
南宫鹰突然狠下心,猛地用力将刁青洋左耳扯下,刁青洋声尖叫,不是痛,而是生平第一次耳朵被扯掉,那种恐惧让他难安。
“还我……”刁青洋恨恨地伸手抢耳。
南宫鹰毕竟他也想瞧瞧那耳朵是否能贴粘回去,而巳他巳伸手揪住刁青洋右耳,随时可以再揪下来。
刁青洋抖着手,毕竟耳朵掉在手上,而且亲眼所见,那址问等让人惧心之事!
他赶忙往耳边粘去,那伤口仍冒着透明胶质,沾上耳朵,立即溶合,眨眼已将耳朵吸合,虽然有点儿歪,但的确粘回脑袋了。
笆灵仙甚是满意笑道:“歪了,往上一点,下耳垂往前一点小’“哦……”刁青洋至此始完全放心,还撕下耳朵,重新调整角度,方才那惊心动魄心态早已荡然无存。
范王瞧得两眼发直,直道乖乖,这还算是人吗?
南宫鹰更是哭笑不得,突然舍刁青洋,改扑甘灵仙,一手揪她头发,姑且试试另一种威胁了。
笆灵仙本就天生媚态,但见身发被男人模着,反而有股春心荡漾,频传笑意:“怎么?
你也想把我吞了不成?”
可能的话,她倒想靠人男人怀中。南宫鹰讪笑:“吞了你,我准撑死!我只是想把你头发、眉毛一并扯光,让你慢慢种回去,呵呵,十万根,足足可让你种一上一个月。”
范王闻言亦是笑不合口:“让你当一个月尼姑,以光耀佛门!”
笆灵仙想及很可能当一月尼姑,脸色顿变:“你敢!”
看来威胁已成功,南宫鹰这才松口气,信心十足讪笑:“我不敢?天下就没人敢了。”
伸手猛揪,金凤发簪落地,一撮头发跟着飞起,南宫鹰还特地晃到她面前,含笑道:
“请好好保存!”
笆灵仙吓得全身发抖,猛抓回头发,整个人疯狂吼叫:“来人,把他杀掉”
守在一旁护卫这才大摇大摆围来,范通、范王父子登时发掌对敌。
纵使那群护卫武功不算顶高,但那身不怕挨打能耐,直若铜墙铁臂般坚固,硬逼过来,迫得范通父子招架乏力,边战边退,终于退及南宫鹰身后。
南宫鹰冷喝,一掌打得护卫东倒西歪,待对方爬起再次攻前时,南宫鹰已将甘灵仙挡在前头,冷喝道:“不想当尼姑,叫他们让开!”扣住头发左手猛地运劲。
笆灵仙霎时尖叫:“退开退开”护卫不敢抗命,纷纷退回原位.她怒道:“你这混蛋,下次落人我手中,决不饶你!”
“那就下次再说吧!”南宫鹰道:“现在请你先听话,带我到仙泉如何?”
“无赖……”
笆灵仙还想挣扎,南宫鹰左手一揪,她马上闭嘴,直吼着仙泉在某某地方。
“还请带路,”
南宫鹰正想押人走路,外头管平已冷森挡在门口。
南宫鹰心知他有两下子,遂将甘灵仙及刁青洋绑妥,交子范通父子看管,两人当知要害,猛扯对方头发不放,以免连叫对方变成光头和尚、尼姑机会都没有。
南宫鹰则大大方方迎向门口,讪笑着:“我只不过想证明灵泉真的取之不尽?看过之后立即走人,你大可不必兵戎相见!”
避平冷目仍盯,根本未听进耳。
笆灵仙则又大喝:“杀了他,以绝后患!”
避平冷森,过招姿态已摆出。
南宫鹰心知善罢不能,登时大喝,神鹰掠翅绝功疾劈过去,威势扫得附近三数护卫跌撞连连,掌劲更打得管平弹如皮球跳开。
但他连翻七八筋斗后,复又反弹回来,双掌凝力,反打过来。
那掌劲似绵软,却带刚流,乍觉无力,但逼近身形却暴如洪水,迫得南宫鹰连劈带闪始化去,脸色变得惊心不已:“弥陀掌!你是洛阳王手下?”
此语一出,就连范通、范王亦是脸色大变,两人早在洛阳已吃过大亏,怎又在此碰上碍眼人物?
南宫鹰话声未落,外头忽然传来哈哈笑声,引得众人往外瞧去。
那肥胖如猪老喜欢穿锦袍,走起路,全身皮跳肉颤的人,不是洛阳王水大江是谁?
他哈哈大笑迎向大厅,满脸笑态,道:“好久不见,女婿过得还好吧?”
南宫鹰冷道:“对不起,水大江,我早将你女儿休了,这个‘女婿’两字,请别再提用!”水大江哈哈畅笑:“何苦呢?冤家宜解不宜结水家永远欢迎你回来!”
南宫鹰冷笑:“把你女儿从尼姑庵救回来再说吧!”
“一定,一定!”水大江哈哈大笑:“现在咱们先坐下来聊聊如何?”
“你我之间已没什么好聊!”
“至少你对仙泉一定感兴趣吧?”
这话倒让南宫鹰心动,问道:“想必是这对夫妻找你合伙,否则我实在猜不出谁有这么大财力、魄力,在此不平之地盖上如此豪华宫殿!”
水大江笑声不断,摆摆手:“谁不怕死啊?有此仙泉,谁不动心啊!”
的确,对一个上了年纪之人.这无异是奇宝中之奇宝.拼死命也值得拥有它。
“坐,坐下来.咱们慢慢聊!”
水大江则径自坐往最内侧两倍位置大之太师龙椅,南宫鹰暗道:“早该想及除了这胖猪之外,谁要这么大的椅子7
笆灵仙如见救星般急道:“岛主快杀了他.他诡计多端!”
水大江含笑道:“我自会处理。”转向南宫鹰:“放了他俩夫妇如何?”
南宫鹰冷道:“有这必要吗ti你还没说,怎么搭上他们?”
“是他们自行找来!”水大江欣笑:“如此要事,老夫当然信其有,在服下仙泉之后,立即年轻许多。由于两夫妇需要财力支援,我一答应,也就来到这孤岛,一直到现在,简直跟天堂没两样.你若加人,老夫保证你永不后悔!”
南宫鹰若有所觉:“这么说,你在洛阳跟我作战之前,就已知道此事?”
“不错!”
“那你是故意败给我?”南宫鹰道:“因为你无暇为它而耽搁”
水大江笑道:“相反,我是败在你那怪异功夫之后,才决定寻找青春之泉,说起来,还得感谢你才对!”
“现在呢?”南宫鹰道:“服了仙泉,从此不怕死,武功恐怕天下无敌?”
“找福托福!”水大江笑的甚开朗,老实说,他很想再战南宫鹰以证明功力更强,但他却有心收买这了不得的年轻人,他笑道:“在这里谁强谁弱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若合作、大下将属于咱们的!”
“怎么征服?光卖仙泉?”
“不错!”
“行吗?”南宫鹰道:“每个人若服了仙泉,岂非个个分牛不老,你怎么征服他们?”
忽然想到什么:“除非仙泉另有副作用!”
此话使得甘灵仙夫妇稍动容。
水大江却淡笑道:“没那回事,我只要将青春之泉稀释,只达到治百病地步,如此将财源滚滚,利润一辈子都不完!”
这实在是最佳方法,南宫鹰不禁心动。
然而这妥当吗?眼前水大江、甘灵仙皆是心机过人之士.得小心应付为是。
“那,该怎样才算合作?”
“很简单!”水大江笑道:“共享利润,当然包括喝青春之泉。”
“你要我喝仙泉?”
“如此好的东西,不喝它几口,实在可惜!”水大江笑道:“如果你还有疑心,我不逼你。”
南宫鹰当然疑心重重,不只是这胖家伙,连那甘灵仙、刁青洋都不断诱使自己喝那仙泉,很明显,其中必有什么重要原因。
在未想通之前,他更坚决不沾那玩意儿。
既然不能喝,自无法假装合作以套消息,看来只有先发制人,掌握优势再说。
他笑道:“好啊!既然有此好东西,我就尝尝吧!”装出颇为心动模样。
水大江欣然一笑:“这才是大英雄行径,好事当前,岂可错过!”
当下招手,指示管平重新再倒青春之泉给三人服用。
笆灵仙此时亦转怒为笑:“既然合伙,可以放了我吧?”
范王还是把人扣得紧紧,以防有变。
南宫鹰转向她,似笑非笑道:“当然放人,否则我怎么向洛阳王交代?”
“代”字方出口,他猝然发难,迅如天空那道电闪劈弹而退,目标竟是后头那胖家伙。
这一弹退,再翻筋斗转身,已不及洛阳王六尺之近,一上手即是神经老人所传秘功
这曾经打败对手之深奥武学。
那掌势快速罩劈之下,水大江倍感压力,他哪想到背对自己的南宫鹰在谈妥条件之下又突然发难。
而且速度之快之猛,尽叫人难以躲避,迫得他不得不运起弥陀神功以接掌。
然而,南宫鹰那霸道掌劲冲劈过来,本是排山倒海之威,猝然间却又只见声势,不见威力,直若张牙舞爪的纸老虎。
洛阳王登时想起那奇异武学具吸功之能,自己虽服下灵泉,但失去武功,岂非跟甘灵仙处境差不多?
心念乍起,赶忙撤功,以防止对手盗取。
南宫鹰本就想吸住对方武功以制人燃而双掌印去,却吸不着什么。
纵使可采先行灌劲于对方体内,再行逼引偷吸回来,那却得耗时费劲,根本无法用在如此强敌对招之下。
当机立断,他吸功不成,干脆引掌吐劲,吸吐之间,毫无空隙,且又如此之近,那掌势威力直若江河溃堤,轰得水大江闷哼,连同那张田黄龙椅被击得粉碎而倒摔。
水大江身如皮球乱弹乱撞,纵使服下灵泉不觉疼痛,但经此重击,脑袋未免昏沉,情急之下,只管运功抵挡。
但那南宫鹰岂能让他喘息,拼命一掌又一掌轰来,当真若玩大皮球,轰得水大江东弹西撞,竟也唉唉怪叫起来。
避平见状,冷喝一声,欺身扑来想解主人危机。
南宫鹰早有防范,但见对方掌势迫来,神奇秘功顿展吸字诀,印向对方右掌,尽把那掌劲吸来,吓得管平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南宫鹰却左手吸他掌劲,右手吐劈水大江,全然控制大局模样,再此下去,管平将丢光全身内力。
水大江突然横下心,猛打掌劲反击以解救手下,并狂喝:“找那两人下手!”
他武功本就绝顶之流,虽被打得头晕脑涨,但临时反击.目标自不会差太远。
只见他大掌一扬,弥陀神掌劲道霸力冲来,直冲南宫鹰的右半身,劲风啸起,全殿生寒。
南宫鹰就等他发掌,奇异神功猛迎过去,本是吸左边打右边,现在准备吸那水大江功力以击管平。
岂知就在转换刹那,管平不敢再战,拚全力挨他一掌,滚落墙角,相准目标,竟然反冲范通及范王。
这两父子,武功怎派得上用场?遭此突击,只能勉强应付,范王更天真抓那甘灵仙往对方挡去,大喝:“不准过来,否则扯光她头发……”
话来说完,不知管平如何出手,竟然轻而易举将甘灵仙抢去,迫得范王尖叫,想躲向南宫鹰那头。
南宫鹰边叫两人靠来,边抢快攻势以粘着水大江双掌,得以吸制他功力。
岂知水大江心存计划,突又分出左掌打向范王,硬将他逼退数文、右手却被南宫鹰粘着,内劲为之被吸。
他大骇尖叫:
“快制人,快制人!”内力又丢掉半成。
避平干脆扑身压中范王,活像泰山压大饼般压得范王尖叫,声音穿得南宫鹰血脉贲张。
正待发掌击人,管平已翻身而起,一手扣人肩脖,一指点向范王太阳穴.怒喝:“住手,否则要他命!”
南宫鹰见状,直叫完了.只好撤招.苦笑道:“住手啦!可以放人了吧!”
避平哪敢松懈半分:)赶忙逃向水大江以寻求更大保障。
不只是他,连那刁青洋、甘灵仙亦扣住范通,直奔过去,如临大敌地瞪向这可怕的人物。
水大江则暗乎庆幸,只损失半成功力,如今大势已定,他整理那件已然千缝百裂锦袍恢复帝王威严之后,始缓缓说道:
“再此下去,你也未必占什么便宜,毕竟我们根本不怕受伤害,而且不会累。”
南宫鹰自知此道理,他本想在探出青春之泉秘密之后,立即走人,但此时看来是不成了,遂叹笑道:“先把人放了,一切好说话!”
水大江轻笑:“放了他俩,我拿什么逼你停手?”
南宫鹰道:“你说呢?”
“除非你喝下青春之泉!”
“你为何老是逼我喝那玩意?”
“没啥目的,只是共享利益!”
“这么好心?”
“老夫一向对你够仁慈,且宽大为怀,否则怎会把女儿嫁给你?”
“不要再说她!”
“好,不说!”
水大江笑道:“十除非我女儿突然减肥成功,人变漂亮,否则我不再提她,做为我们合作条件如何?”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南宫鹰故意笑得甚邪:“我喝了青春之泉以后……”
“你喝了它.大家都开心!”
水大江笑道:“从此可以共享百年,不.千年大计!’”
“恐怕我喝了,麻烦才开始呢。”
“哦?”
南宫鹰讪笑道:“你逼我喝,大概想利用此控制我.但你别忘了,我曾经打败你,现在只怕你刀枪不伤。现在我喝了灵泉,照样有此功能,到头来.是我听你的,还是你被我收拾,自己先想清楚再说。”
此语一出,水大江、甘灵仙、刁青洋登时怔愣.不错,南宫鹰此时已非常难缠。
若喝了仙泉,那岂不更上层楼?想制住他.谈何容易?说不定他这么一反叛,或来个玉石俱焚,那岂不赔大了?
笆灵仙暗自庆幸逼人未成,否则将不知如何收拾局面。
水大江再帅不起来,冷哼不已,瞪向南宫鹰,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了:“你最好将神经怪叟武功心法说出来,否则别想活着离开此岛!”
“可以啊!”南宫鹰道:“把他们两个放了,我就写!”
“你没有选择余地!”
水大江冷喝:“我随时会要他俩丧命。”
“你敢?想要试试玉石俱焚吗?”南宫鹰冷自如电,逼前一步“我可保证能在你们杀死他之前,抢到青春之泉,将人救回,到时大家都有得拚!”
范王冷笑:“对!耙动,我就喝仙泉,喝了之后,准找你们拼命!”
水大江、甘灵仙等人倍感压力,然而此时此景,他们已别无选择。
“你不敢牺牲他俩!”水大江不禁耗上南宫鹰。
“必要时,我只有豁开!”
南宫鹰退前,似要挤命,迫得水大江等人退步连连,他喝抓范王过来,面露凶光,一手按住范王脑袋,冷道:
“你再逼来,他立刻碎脑而死!”
“你敢!”南宫鹰冷声,却充满杀机。
“我也会拚命!”
水大江当真运劲扣得范王脑袋欲裂,他不禁痛吟起来,一脸求助于这位无尽崇拜的守护神,那痛,甚至叫他全身抖抽,嘴角发颤,硬沉沉地刺向南宫鹰心坎。
他心如刀割,终于熬不下去,叹声道:“算你狠!放开他!”
水大江闻言,始松去僵硬脸面,额头已冒汗水,换来爽朗笑声:“这才是值得尊敬的主人,肯为手下牺牲,佩服,佩服!”
松去紧扣天灵盖双手,范王感激直掉泪,范通亦是含泪欲泣:“都是我俩父子给您添麻烦……”
“别这么说!大家一同出来,就得一同回去!忍耐些,事情很快过去!”南宫鹰安慰两人沉着应付。
水大江哈哈畅笑:“对,一同出来就该一同回去,这才是好主人;现在请自闭武功,我得找条绳子把你捆起来!”
南宫鹰已无话可说,当真伸指戳向自己胸口要穴,干声道:“来啊!可以绑人了!”
“这么快?”冰大江难以接受,他会如此干净利落?
南宫鹰冷道:“别再耗时间!派个人过来不就证明一切!”
他瞪向水大江:“豪气到哪儿去了?”
水大江干笑着,很快找来手下,拿出粗绳,将南宫鹰捆绑,他却不再反抗。
水大江为防有变,凌空又点来数指,始安心畅笑:“你果然守信用,老夫也不必为难你,待你写出奇异神功口诀之后.老夫必定还你自由!来人,把他们押人山洞,好好招待。”
一声令下,管平立即喝来护卫,将这三名不速之客押离大厅。
笆灵仙稍急道:“三个人得分房,否则很难保证他会乖乖就范!”
水大江想想亦觉有理,遂指示下去,免得突发状况。
刁青洋颇有怨言:“好端端地把人接来此做啥7惹来心神不宁……”
笆灵仙瞪眼:“胆小表,现在还不是将人摆平?你没听岛主说他是位不可多得人才,能据为己用,哪还怕将来有人找麻烦?”
水大江道:“不错,有了他,将可省去我们不少麻烦。”
刁青洋叹声:“可惜他似乎不是那种人……”
“现在不是,以后则不晓得!”
水大江道:“此事由我心烦即可,两位还是逍遥去吧!”说完,含笑而退,径自离开宫殿。
刁青洋、甘灵仙送走他之后,也走人内殿,只闻得甘灵仙怨声不断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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