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房里的窗前,望着窗外风雪飞扬,熊大爷眉心打结,心中如蚁咬般不安。
现在他不但担心熊大小姐的安危,还加上了一重忧虑:雷莽和七十二骑的安危!因为照时间计算,雷莽和七十二骑本该在午饭前赶到,但是,现在已迟了二个时辰,还未见到来,怎不令他心中不安。
七十二骑是他的王牌,七十二骑被毁,等于毁了他一条右臂。
他站在窗前已有大半个时辰,就那样动也不动,使得坐在房中椅上的古诚和原白海,也是脸色沉重,目光集中在熊大爷身上,默然不语。
越站得久,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强烈,不安中还夹杂了焦虑,令他再也站不住了,就在他想转身之际,一丝不祥的感觉如闪电般掠过了他的心头。
这种感觉他已有二十多年不曾有过,自从他建立自己的势力,无人敢捋其虎须后,这种感觉就不曾出现过,这种不祥的感觉,只在他初出道时,和“塞外一雕”决一死战时曾出现过,结果他竭力拼搏,虽将“塞外一雕”杀了,自身也受了重伤,差点一命呜呼!
所以他对这种不祥的感觉特别敏感,立时脸色一变,霍然转身道:“二弟!我有一种感觉,今天一定有事发生,不是君儿有危险,就是七十二骑出了事!”
迸诚还未见他如此紧张不安过,就算面临大敌时也未曾见过,当下连忙起身道:“大哥!你想得太多了,太紧张了,君儿不会有事的,三弟和七十二骑身经百战,谁敢撄其锋锐?大哥!坐下来歇歇吧。”
熊大爷固执地摇了摇头,道:“不,我心中感觉到,今天一定会有事发生!”
原白海站起身,走到熊大爷身旁道:“大叔!依小侄看来,君妹不会有事的,至于七十二骑,有雷三叔在,谁敢打他们的主意,那简直是找死!听古二叔的话,坐下来歇一歇吧,您晚上一直没有阖过眼,来,坐下来养养神吧!”
扶着熊大爷,坐在椅上。
熊大爷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道:“白海!你真是个好孩子。”
原白海淡淡地一笑,不语。
冰雪兜头盖脸地罩落,遮蔽眼目,七十二骑正依雷莽所令,迅速下马列阵,箭雨如飞蝗般射到,人在半离鞍的状态下,加上目光被冰雪所蔽,一切的动作都欠迅速灵活,但闻惨叫悲嘶响彻林中,令人惨不忍闻,活像一个宰猪场。
待到冰雪落尽,林中雪道上倒下了大批人马,人血与马血混流在雪白的地上,红白相映,怵目惊心,不忍卒睹!
七十二骑伤亡了十之七八,未死而受伤倒下的人与马,在申吟悲鸣,挣扎跳动,一时月兑不了身,有些挣扎着月兑出马身的覆压,情形狼狈至极。
不过,七十二骑终究是一支战斗力极强,训练有素,身历百战的一队勇士,没有受伤或只受轻伤的,均三两成群,窜入林中,以树木为掩护,作垂死之斗!
箭雨一过,站在树上的蒙面白衣人立时纷纷从树上跃下,闷声不响,和侥幸未死的七十二骑激斗搏杀起来,有些白衣人则顺手将受伤倒地的七十二骑中人,一起杀了。
这是一场残酷的屠杀,白衣人以压倒的优势,群攻死剩的十多个青衣骑士。
十多个青衣骑士全不将生死放在心上,人如疯虎,全力拼杀,在他们这种拼命搏杀,与敌偕亡的情形下,白衣人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惨叫着倒下了十多人。
不过力量太过悬殊了,蒙面白衣人就像地上林中的皑皑白雪,无穷无尽,不断地涌上,也是不要命地拼杀,看样子想将剩下的十多个青衣骑士全都消灭!
所谓“蚁多咬死象”,双拳难敌四手。十多名青衣骑士虽然各个武功高强,勇悍不畏死,但在几十个武功也不弱的蒙面人的围攻下,虽然杀伤了不少白衣人,仍被围攻的那群白衣人将他们一个个地击倒了。
最后倒下的一名青衣骑士,徒手掌毙两名白衣人后,才背心中剑,不情愿地怒瞪着双目倒在雪地上!
蒙面白衣人虽将七十二骑全数消灭了,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竟被垂死挣扎的数十名青衣骑士,杀伤了四五十人之多!
这惨烈的一战,使熊大爷悉心训练出来,倚为心月复右臂的七十二骑,全军尽没。
但这不能怪七十二骑,他们实在已尽了全力,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对得起熊大爷了!
这一战,要不是敌人预先布下如此周密,阴险恶毒的埋伏,使七十二骑不战而死伤大部分人马,这一战的结果,实难预料!
现场人马尸骸狼藉,鲜血染红了林间白雪,猩红刺目,有如一个大屠宰场!
林中的蒙面白衣人恐有遗漏,不放心地四处巡察一遍,对于认为还未死的七十二骑骑士,照例,割下人头,七十二骑有七十一颗人头被割下,连掉落陷坑而死的也不例外,全部作了无头之鬼。
这批白衣人手段实在狠毒残忍。
七十二骑应该是七十二颗人头,但现在只有七十一颗,还有一颗在哪里?
还有一颗就在七十二骑的老大——李锷的脖子上,他是幸逃一死的唯一一骑!
在蒙面白衣人藏身树上,利用落下需要掩蔽身体,并乘机摇落树上积雪和冰渣的刹那,李锷已随着雷莽一马冲入树林中,借着树木的掩护,避过了那阵箭雨,和雷莽策马直往林中深处冲去。
他们不是抛下七十二骑不理,而是自顾不暇,同时他们相信七十二骑的能力,当前最紧要的是先避开敌人预先布下的陷阱,冲出罗网,才能自保和有能力搏杀。
两人策马冲入树林深处不到二十丈,就有十多个蒙面白衣人从天而降,一下子将他两人围起来。
李锷在猝不及防下、一下子被从树上跃下的蒙面白衣人将马砍倒,他一纵身,跳落地上,抽出背上的斩马刀,和攻上来的七八名白衣人搏杀起来。
雷莽骑在马上,一条豹尾鞭如灵蛇般砸扫围攻他的六名白衣人。
李锷斩马刀在手,心恨这批白衣人的阴狠毒辣,他发了狠劲,斩马刀刀光如雪,快如电闪,一刀活劈了正面仗剑攻来的两名白衣人。
其余的白衣人全都被他这狠厉一击,吓得一闪。李锷斩马刀再一闪,又一名白衣人被拦腰斩为两段!
其余的白衣人一闪之后,立时又拼命扑上,雪杈、长刀、大砍刀一齐往李锷身上招呼。
李锷斩马刀带起一溜耀目白光,身形一转,攻上来的白衣人被他一刀荡开。
雷莽的马上功夫很好,一条豹尾鞭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尽避六名白衣人身手不弱,在一个照面下,仍有两名被他的豹尾鞭所伤!
白衣人悍不畏死,一退又上,弹身跃起,长枪与大刀齐向他身上要害处砍攻到,另一人长刀疾斩马首,一人贴地,手中刀疾削马足!
雷莽怪吼一声,一夹马月复,手中缰绳一提,右手豹尾鞭同时一抡,舞起一团光影,护住全身,胯下马被一夹一提,马嘶鸣一声猛然腾空跳起,疾往旁侧冲了出去,不但避过了削向马足的长刀,连斩向马首的一刀也闪避开了,更冲出了六人的合围。
并且借着马冲之势,一鞭抽在斩向马首的白衣人头上,血光进现,惨叫声裂空,那白衣人的一颗大好头颅,竟被雷莽一鞭抽裂,身躯飞起,摔在丈外,寂然不动,只有流出的血将白雪染红了。
抬眼望一下前面林中雪道上的情景,真令他不忍卒睹,他知道大势已去,再缠斗下去,只怕连自己也得死在这里,永远出不了这树林,一鞭扫向再度攻上的五名白衣人,口中大喝道:“李锷,快走!”
李锷人如疯虎,他也看到了平时和他如兄弟般的七十一骑的凄惨下场,不觉咬牙切齿,斩马刀刀光如轮,疾朝剩下的五名白衣人卷劈过去。
他这一刀拼尽了全力,五名白衣人哪管他尽力不尽力,务求将他杀死,仗着手中兵器,也冲向了李锷。
但闻惨嚎与闷哼之声同时响起,肢体与血光飞溅,李锷这一刀好霸道狠辣,竟然一刀将三名白衣人劈死!余势再将两名白衣人右手齐肩斩断,五名白衣人皆发出了惨叫!
那声闷哼是李锷发出的,他虽然一刀将五名白衣人劈得不死即伤,他腿上也挨了一名白衣人未断臂时的一刀,鲜血暴涌,恰在这时雷莽向他喝叫:“快走!”他也不敢怠慢,因为已看到有不少白衣人向这面冲跃而来。
一咬牙,单腿点地一弹而起,人如飞絮般,风飘般落在雷莽马上,手中刀一扬,硬是将攻来一刀震飞,雷莽不敢怠慢,一踢马月复,坐下骑嘶鸣一声,泼剌剌如飞地向林中深处驰去。
五名白衣人掠身急扑,但已然慢了一步,一人一刀将半截马尾斩落,人马瞬间已驰出十丈之外。
五人身形纵起刚想扑追,一声冷肃的语声传来,道:“不要追了,回来!”
五人在空中的身形一刹,同时泻落地上。
林中倏时再响起那冷肃的语声,说道:“人头带回去,凡是咱们的人,不论死伤,全部带走,快!”
一群蒙面白衣人立刻动手,不一会儿,挟的挟,扶的扶,走了个精光,留下了七十一具无头尸身,和耀目猩红的血,死去的马匹。
林中雪地,恍如地狱,恐怖至极。洁白的雪上,染上了猩红的血,落雪很难掩盖得了,除非下一场大雪。
今天本就是一个大风雪天,林内树高林密,挡蔽了风雪,人在林中,不甚觉得,但最后,落雪仍会将这恐怖的地狱掩盖,一切又将被雪白的落雪所掩盖,大地又变得皎洁雪白,不染一点瑕疵。
风雪又大了,风卷雪花飘,天地一片煞白!
熊大爷内心忧急如焚,既关心爱女现在的安危,又挂虑雷莽和七十二骑的迟来,不知是否出了事,他实在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看了一下窗外飞絮般飘落的雪花,对古诚道:“二弟!三弟和七十二骑定是出了事,现在已过了三个多时辰,只怕是凶多吉少!”
原白海坐在熊大爷对面,抢先道:“不会吧,雷三叔和七十二骑未到,可能是为这风雪所阻!”
窗外风雪更大,遮天蔽日,这时还未到黄昏时分,天已暗沉沉的,有如傍晚。
迸诚这时也感到似乎有点不对了,以七十二骑的能耐,就是再大的风雪也早该赶来了,怎地到这时候还未见踪影?
他站起来,对熊大爷道:“大哥!待小弟出镇去看看!”
熊大爷看看窗外漫天风雪,道:“二弟!这么大的风雪……”
迸诚接口道:“大哥不用说了,再大的风雪小弟也要去看看。”话未说完,人已快步向房外走去。
“二弟!我和你一同去!”熊大爷迈动脚步。
“大哥你就歇歇吧,有小弟去就成了。”
迸诚在房门口转身拦住熊大爷。
“古二叔!小侄和你一起去!”原白海站起了身。
“那么,快走吧!二哥,有白海和小弟一同去,你总该放心了吧?”说着,身子一转已走出了房外。
原白海紧跟在他身后,出房走去。
熊大爷望着两人身影,道:“二弟!白海!一路小心!”
两人已听不到了。
熊大爷颓然坐在椅子上,瞑目垂头不语。
只不过片刻间,门外突如狂风般卷进来四个人,惊动了熊大爷,睁目一看,不由大惊失色,急急站起身子,语气有点颤抖地问道:“三弟!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古诚和原白海一出客栈门口刚想上马,就看到一骑两人如飞而至,马口喷着热气,在两人身前人立而起,马背上跳落一人,滚落一人,正是雷莽和李锷,一身的血,情形狼狈至极。
古诚一步冲前,抓着雷莽双臂道:“三弟!怎会这样?”
原白海已一个箭步冲前,将从马背上滚落的李锷一把扶起,也疾声道:“李兄!你怎样?”
雷莽头一垂,急声道:“二哥!进去见到大哥再说。”
帮忙着扶了李锷快如风般走进客栈。
熊大爷睁眼见到一身是血,腿上有一道半尺长的刀口,血块凝结,脸色苍白,被古诚和原白海扶坐在椅子上的李锷。
熊大爷脸色荒煞地急问道:“李锷!怎会如此?”
李锷勉强动了动身子,语声低弱谙哑地道:“大爷!我们……中……中了……”
话未说完,头一歪,晕了过去。
李锷虽是腿伤止了血,由于初时只顾奔跑,未曾包扎伤口,在马上一路奔跑,震动伤口,沿途流了不少血,现在显是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迸诚一步趋前,一按李锷腕脉,道:“不碍事,晕了过去!”
忙从怀中掏出两个瓷瓶,打开一瓶,倒了三粒药丸,捏开李锷牙关,将药丸放进他口中,再将另一瓶打开,将瓶中药散敷在李锷腿上刀伤处,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方白巾,小心包扎好,对原白海道:“白海,帮二叔将他抬到炕上躺下!”
原白海帮古诚将李锷合力抬到炕上,古诚为他盖好被子,两人转身看着雷莽。
雷莽这时也喘过了气,身上虽有血迹,却没有受伤,血都是受伤或死去的白衣人溅在他身上的。
熊大爷这时已镇定下来,问道:“三弟!坐下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迸诚道:“三弟!怎么只有你和李锷两人,七十二骑呢?他们现在何处?”
迸诚心想准是发生了事,但他还不相信七十一骑会被毁了。
雷莽目中热泪盈眶,哽声道:“大哥!小弟对不起你!”
熊大爷心突地往下一沉,道:“三弟!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迸诚和原白海紧张地注视着雷莽。
雷莽无比沉痛地道:“七十二骑已经毁了!”
“什么?”熊大爷和古诚如受雷击,霍然向前一步,激动地道:“七十二骑被毁了?三弟!真的?”
雷莽垂头道:“真的!大哥!小弟无能!”
熊大爷身躯猛然一颤,强抑着心中翻涌的气血。
这打击实在太大了,爱女下落生死不明,这已叫他心焦神虑,现在连倚为右臂的七十二骑,也被彻底毁了,这打击叫他如何受得了,双重打击下,任是谁也受不了。
但熊大爷就是熊大爷,一方之雄,自有其过人之处,他努力镇定着自己,不使自己垮下来。
慢慢的,他退后两步,坐下来,目光如刀,盯视着雷莽,一字一字道:“三弟!是什么人?在什么地方?怎样毁了?快说!”;
雷莽被他如刀般的目光盯视得心头一震!他还未见过熊大爷用这种目光看他,咳了一声,悲愤地道:“就在离此七八十里的一座大树林子里,至于是什么人,就不知道了,因为他们都用白布蒙着脸,看不到面目,他们实在阴毒卑鄙!在林子里先用陷坑,坑了陈群等先锋十骑,继之预伏人手在树上,摇落树上积雪冰渣,以蔽我们的眼目,趁我们目难视物,手脚忙乱之际,再用箭攻,七十二骑就这样被他们的一连串埋伏布置,阴险毒计,杀了一大半,只剩下十多人,最后也和那白衣蒙面人力拼而死!只有小弟和李锷,舍命冲开一条血路,赶来告诉大哥,免得大哥和二哥还懵然不知。”
他将在林中的一切遭遇经过,详细地述说了一遍。
熊大爷只听得牙关紧咬,握拳有声,双目怒瞪,猛然一拳击碎了身旁一张杂木茶几,站起身,脚下方砖碎裂。
迸诚听得目眦尽裂,大叫一声道:“好卑鄙阴毒的恶贼!”声震屋瓦,屋上尘土为之簌簌震落!
原白海道:“三叔一点也没能看得出他们的样子,不知他们是谁?”
雷莽还未答话,熊大爷已切齿地道:“他们有一天要是撞在我手里,我一定将他们碎尸万段!三弟,那批白衣蒙面人真的一点破绽也没有露出?一点也认不出他们?”
雷莽悲愤地苦笑道:“大哥!他们从头到脚都裹着,密不通风,令人一点面目也看不出来,他们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过,怎能辨出是何许人!整个过程,只有那声音冷肃的人说过话,但小弟听不出他是谁,那声音陌生得很。”
这时,熊大爷的心情已完全平静下来,沉思了一会儿,脸色沉凝地道:“这批人不敢以面目示人,一定是我们熟悉的人,只有熟悉的人,才会以巾蒙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则恐怕被你和李锷认出。”
雷莽赞同地道:“大哥说得不错,小弟也想到了这点,这批人一定是我们熟悉之人!”
“看来这批人想处心积虑对付七十二骑已经很久了,不然不会布置得如此周密毒辣,依小弟看来,这是个大阴谋!”古诚觉得事态严重。
熊大爷和雷莽同时点头。
原白海突然提议道:“大叔!咱们现在立刻赶到现场去看看,不就可以知道那批白衣蒙面人的身份面目来历了吗?”
“迟了。”熊大爷摇摇头道:“他们不会那样蠢,会留下同伴的尸体,等咱们去辨认,咱们既然想得出,他们也不会想不到这点,咱们现在赶去现场,见到的只是七十一骑的尸体,他们的尸体,一个也不会留下,全部带走了!”
古诚点头道:“大哥说得对,他们既以巾蒙面,不敢以面目示人,临走时一定会将死去的人带走,绝不会留下一点线索,让咱们追查。”
熊大爷道:“只是他们虽然聪明,以为不会留下线索,以巾蒙面,其实这就是一条明显的线索!”
雷莽不解地道:“大哥!他们以巾蒙面,就是为了不让咱们看到他们的面目,知道他们的身份来历,这怎可说是明显的线索!”
迸诚也想到熊大爷所说的“明显的线索”的意思了,接口道:“三弟!他们以巾蒙面,就表示了是咱们认识的人,只有怕咱们认出的人,才会用巾蒙面,大哥说的不错,这确是明显的线索,因为由此推想,可以想出这必是咱们认识的熟人所为,如此范围就窄了,咱们不用去猜想更多的不认识的人,只要在认识的人圈子里去找,就不难找出来,你说这不是明显的线索吗?”
熊大爷赞同地点点头。
雷莽听后这才恍然地道:“大哥、二哥的头脑果然精明,小弟明白了,真叫小弟佩服!”
原白海也高兴地道:“大叔!那么咱们立即行动,追查这批人的身份来历。”
熊大爷神色凝重地道:“白海不能轻举妄动,咱们行动要小心,以我推测,咱们的行动已在他们的监视中。”
原白海心头一动道:“大叔!这便如何是好,咱们岂不是不能行动了?”
迸诚道:“白海!不用担心,咱们自会想出办法将他们摆月兑的。”
雷莽问道:“大哥!咱们回熊镇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熊大爷沉思了一下,道:“继续留在这里,君儿在这里失踪,咱们就在这里找,相信必可找到一丝线索。以我猜想,君儿的失踪和七十二骑的中伏被杀,这两件事是相关的,是整个阴谋的一部分。”
迸诚问道:“咱们不回去,而七十二骑已毁,熊镇已成了空镇,岂不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熊大爷一笑道:“有万昌在,他们不敢乱来的。”
雷莽也问道:“大哥!你看这件事和那沈胜衣有没有关系?”原白海接口道:“依小侄看来,那沈胜衣嫌疑最大,君妹是因他而失踪,说不定这整个阴谋,都是他在幕后主使!”
他恨透了沈胜衣,因为沈胜衣令他的心上人失踪。
迸诚与雷莽不语,沉默了一会,熊大爷才缓缓道:“白海!你太偏激了,依我看,沈胜衣不会和这件事有关,同时也和君儿的失踪无关。”
三人同时吃惊地望着熊大爷,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有根据吗?”
熊大爷道:“暂时还没有,但从一连串事件看来,君儿的失踪不但不是沈胜衣所为,并且他是被人陷害的,我们也被人利用了,中了别人的奸计。安排下这一着的人,就是要利用君儿的失踪,让咱们和沈胜衣火并,不论哪一方有伤亡,都对他有利,因为沈胜衣和咱们都是他想除去的目标,并且可借此机会分散咱们的注意力,好让他们顺利进行阴谋活动。”
迸诚不由动容道:“大哥说得有理,君儿在此失踪,不但可让咱们误认是沈胜衣所为而和他发生火并,那人并且算准了大哥会将七十二骑招来,他就在半途那树林子里埋伏下人来,设下陷坑,一举击杀了七十二骑,这只是第一步,更大的阴谋还在后面。今后咱们一定得要加倍小心,特别是大哥,很可能下次对付的就是您!”
雷莽忽然一拍大腿跳起来道:“大哥!二哥!你们说的不错,小弟也觉得事情如大哥和二哥所说的一样!”
原白海道:“三位大叔,是小侄一时冲动,错怪沈大侠!只是君妹她……”
熊大爷道:“君儿暂时不会有事的,他们暂时不会杀她,起码她还有利用价值,必要时还可用她来要胁我们。”
雷莽双眼一瞪,怒道:“他们敢!”
原白海道:“现在还不知是何人将君妹掳了去,但或有一点损伤,小侄定不放过他们。”
叹了口气,熊大爷道:“总之,由这一连串事件推测,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他们很可能是想将熊家大院毁去,取而代之。唉!其实他们这样做是何苦呢?只要君儿平安回来,任何代价我也肯付出,包括生命!”
古诚道:“大哥不用灰心,事情刚开始,还有可为的。不论如何,咱们当务之急是先救出君儿,免得咱们行动起来有所顾忌。”
雷莽道:“二哥说得对,就算舍了我这条老命,也要将君儿救出来。”
“咱们如何行动?”原白海问。
“咱们先找到沈胜衣,向他说明一切,和他合作,或许他可帮助咱们,说不定他已找到线索。”熊大爷望着窗外,沉思地缓缓说道。
雷莽皱了皱浓眉道:“只是不知他现在何处?”
“找。”古诚道,“咱们分头去找,定可以找到他的,我敢肯定他还没有离开驻马镇!”
“咱们立即去找!”原白海当先走向房门口。
熊大爷微一沉思,道:“也好。二弟!三弟!咱们分头去找,不论找到找不到,都在两个时辰后回到这里来会齐。白海!你一个人,要小心些,要不要大叔和你一起去?”
原白海一笑道:“有大叔同去当然好,但这样人手就少了,找到沈大侠的机会也少了一份,侄儿会小心的,大叔放心吧!”
话落,身形一闪,出门而去。
熊大爷摇摇头道:“这孩子,就是心急,和君儿真是天生的一对。”
“还痴心得很呢!”雷莽带笑道。
“小弟去了,大哥!”古诚身躯从后窗掠出,身形一闪,语声还在,人却不见了,好快的身法。
熊大爷和雷莽看了躺在炕上!的李锷一眼,熊大爷有点不放心,道:“三弟,李锷熟睡未醒,咱们去了,有人来偷袭,岂不危险?”
雷莽点头道:“这也是,这样吧,大哥,你就不用去了,有我和二哥、白海三个人去,也就够了。”
熊大爷实在不放心李锷,默然了,点头道:“那我就留下吧,三弟!一切小心,千万不可鲁莽。”
“小弟省得!”雷莽一跃出门而去。
熊大爷沉思着走到炕前,望着熟睡中的李锷,不由想起了神威勇猛的七十二骑,心里一阵绞痛,喃喃自语道:“果然毁了我的右手,好恶毒!”
沉思中猛听李锷一声大喝:“杀!”忙低头察看,李锷双手舞动,双目紧闭,将盖在身上的棉被掀开,突然又不动了,原来是在发梦呓。
熊大爷不由苦笑地摇摇头,轻轻地为李锷盖好被子,说实在的,他宁愿真的断去一条右臂,也不愿七十二骑尽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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