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回到店子后面的房间,看见琳琳,热血更奔腾。
琳琳正在房间内-着衣衫,那是小孩子的衣衫,她的肚子经已隆起来;但距离孩子出世还有一大段日子,也许这就是女人的天性。
看见燕北走进来,琳琳立即将衣衫藏在身后。燕北看着奇怪,忍不住问:“你在干什么?”
琳琳摇头:“没有什么。”
燕北出其不意,突然一个翻身翻到琳琳身后,琳琳要再将衣衫藏起来经已来不及。
“小孩子的衣衫。”燕北笑了:“还有好一段日子呢!”
“就是怕到时候赶不及。”琳琳捶了燕北两拳:“你不帮忙倒罢了,还来取笑我?”
燕北又笑了笑,忽然一声-息,琳琳立即有所感觉:“好好的怎么-气起来,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燕北沉吟着:“高欢方才找到老许的店子来,看见了那柄鸦剑。”
琳琳一阵紧张:“那爹爹他……”
“他刮了胡子披头散发,高欢没有把他认出来。”
琳琳松了一口气,燕北接道:“绝无疑问,高欢的判断能力很低,但那柄鸦剑给他的印象显然很深,所以他一定要将那柄-剑买下来。”
“剑还没有打好。”
“一个月之后他会再到来,期间他会派人监视着这个地方。”
“爹在一个月之内一定会打好那柄鸦剑。”
“所以我也要在一个月之内将剑术练好。”燕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你没有信心?”
“有”燕北胸膛挺得更高了。
在店子里练剑到底不宜,也为了安全计,燕北随即与琳琳迁出去,他们由后门离开,杜铁心却在前门出现,目的当然是为了诱开高欢的人的注意。
斑欢到底派了什么人在附近监视,他并不知道,细心观察下来,也并无发现。可是他并不怀疑高欢的说话,只知道高欢的目标既然是自己,那只要自己现身,监视的人必定会集中注意自己的行踪,燕北夫妇要离开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斑欢事实并没有说谎,他的确叫了乌鸦在附近监视,只是乌鸦并不积极,所以杜铁心反而看不出来。
燕北夫妇迁到北郊的农村中,那里建有一幢小庄院,原就是杜铁心的产业,连带几亩田地,都交给一个忠心的老仆人打理。
这当然是一个秘密而安全的地方。
燕北也就在这小庄院内专心苦练,他练的是杜铁心的家传剑术,虽然没有杜铁心一旁指点,琳琳在一旁并没有分别;他也果然是一个练武的天才,许多疑难,一经琳琳指点,立即豁然大悟。
琳琳看在眼内,芳心大慰,只以为只要鸦剑铸成,燕北鸦剑在手,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
一个月过去,燕北一切招式变化滚瓜烂熟,随即往老许的店子找杜铁心。
在他到达老许的店子之前,高欢却已经找到去。
鸦剑已经铸好,杜铁心一算日子,只恐高欢找到来看见,遂将鸦剑藏在身上,看准了机会便要离开。
他这边才将鸦剑藏好,高欢便已找上门来,老许与杜铁心早有默契,立即迎上前去。
“大爷是来找老杜的?”老许完全是在说废话,只想拖延时间,好让杜铁心作好准备。
斑欢看着他:“老杜应该将剑打好的了。”
“这要问问他自己才清楚。”老许随即问:“大爷要不要看看本店其它的剑?这些日子以来本店又……”
“我只要老杜打的那柄剑。”高欢目光一转:“我知道他在店子内。”
他方要追问,杜铁心便已转出来,劈头第一句又是:“什么事?”
一道目光转落在高欢面上,道:“你来了?。”
“剑弄好了?”高欢随即问。
“还没有,再过两天应该可以了。”杜铁心冷冷的看着高欢。
“还要再弄两天才可以?”高欢有些怀疑的。
“这么多天你都等了,还在乎这两天?”杜铁心冷笑。
斑欢又想了一会才问:“真的再弄两天便可以?”
杜铁心点头,高欢立即转过身子:“两天后我再来,若到时候还是没有弄好,可莫怪我对你不客气。”
“有你大爷这句说,怎敢不加快弄出来?”杜铁心暗暗松过口气。
“不能够再迟的了。”高欢回头再叮嘱一句,往外走。
杜铁心目送他远去,冷笑。老许这才走到他身旁:“你打算怎样离开?”
杜铁心目光一转:“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帮我这个忙。”
“我们是老朋友。”老许打了一个哈哈。
杜铁心也没有要老许怎样,只是将他颔下的胡子刮下来,再要他穿上自己的衣衫,披散头发,往前门走出去。
老许完全明白,也就是杜铁心平时外出那样子,低着头,双手都藏在衣袖里。
这些日子以来杜铁心都是这样子外出,目的也就在为了这一天。
老许这边从前门离开,杜铁心那边亦从后门走出来。他非常小心,将头发重新束起来,也换过老许的去杉,一路上走来小心翼翼,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仍然绕了几个圈子,认为没有问题了,才走向那条农村。
来到座小庄院后面,杜铁心仍然周圈细顾一遍,才翻身跃上墙头掠进去。
身形落下,他仍然再回头看一眼,肯定没有可疑之处,才往里头进去。脚步也这才放急,衣衫过处,不觉将一盆花带动,摔在地上。
他也知道自己紧张了一些,回头看见那盆花碎裂在地上,一阵不祥的感觉立时涌上心头,脚步再放急,同琳琳的房间那边走去。
琳琳并不在房间内,送走燕北,一直在前院徘徊;也不知怎的,送走了燕北之后,她的心情便动荡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花盆碎落地上的声响她听不到,却听到敲门声,她以为是燕北回来,那知道将门打开,出现在她眼前的并不是燕北,赫然是高欢。
“是你”琳琳意外惊呼。
斑欢也怔住,他跟踪杜铁心到这里来,不见所踪;但虽然不敢肯定,他仍然要拍门看看。
应门的是琳琳,但在他眼中却是依依,然后他突然省起幻魔闯进他家中,将依依抓起来,破月复取婴的情景,接着的感觉,却是他就是幻魔。
那刹那他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突然他探手抓向琳琳的小肮,同时发出了一声怪叫。
杜铁心听到了这一声怪叫,到他扑出前院,已来不及抢救。
琳琳浴血翻腾在半空中,到她落在地上的时候,经已奄奄一息。
斑欢只是重复当日幻魔对依依的举动,双手鲜血淋漓,神态诡异凶残。
杜铁心嘶声大叫,扑向前去,右手不由自主拔出藏在怀中的那柄鸦剑。
斑欢应声回头,目光落在那柄鸦剑上,大笑道:“我早就知道你是在欺骗我的了。”
“高欢”杜铁心厉声吼叫:“你这个畜牲!”
“开始的时候你不肯将剑卖给我,方才却完全变了另一个人似的,我已经怀疑有问题。
剑果然经已铸好,你藏在身上,不肯拿出来,幸好我跟踪到这里。”高欢盯着杜铁心道:
“这柄剑你到底有什么用处?”
“杀你”
杜铁心挥剑劈去。
斑欢拔剑出鞘,一剑将鸦剑挡开,又追问道:“到底是那一个要你打造这柄剑的?”
杜铁心这片刻已冷静下来,冷笑:“我就是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斑欢摇头:“我怎会不明白?”
“你是那一个?”杜铁心接问。
斑欢一怔:“我是那一个?你说我是那一个?”
“高欢”杜铁心一字一顿。
“高欢又是什么人?”高欢追问。
杜铁心摇头,他知道怎样说也没有作用的了。目光落在琳琳的尸体上,一股怒火又冒起来:“跟你说什么也是废话!”
“你不说清楚,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
斑欢横剑挡在杜铁心的面前。
杜铁心狂笑:“跟你这种人根本不可能将话说清楚。”剑随又斩出,都是拚命的招式,他当然明白,这个时候除了拚命,没有其它办法的了。
斑欢一剑在手,杀机亦动。
杀气盈胸,除了杀掉杜铁心这个念头再无他念。
杜铁心绝无疑问一身本领,但会同那许多高手尚且不是高欢的对手,单打独斗又怎可能?高欢的内力排山倒海也似,杜铁心连接百剑,鸦剑终于月兑手;高欢左手将鸦剑接下,右剑长驱直进,刺入了杜铁心的心窝。
杜铁心一咬牙,顺着剑势冲前,只准备拚命,可是他的身子顺着剑锋尚未滑到剑柄,双掌还未能够接触高欢的身子,高欢剑上的内力已然将他的五脏肺腑完全震碎,他要拚尽的那一口气也同时散尽。
杜铁心的身子随即被内力震得月兑出了剑锋,飞摔开去。
斑欢的内力继续绵绵不绝的涌到剑上。
环顾再无其它的人,高欢的杀机才渐渐消失,目光落在杜铁心的尸体上嘟喃道:“你应该告诉我的。”
到他的目光转到左手那柄鸦剑时,又露出了疑惑之色:“这柄剑到底有什么作用?有谁能够告诉我?”
细看了一遍又一遍,他眼中疑惑之色越来越浓,然后他移步走进内堂。
那个老仆人惊呆在那里,到底不是练家子,高欢只一剑便将他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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