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云更薄,阳光却仍然非常温柔。
萧七、雷迅、韩生三人走出了司马山庄,在看过司马东城居住的地方之后,他们都放下了心。
那无疑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最低限度,比他们知道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安全。
萧索秋风吹来了一阵阵焦臭的气味,回头望去,竹林那边烟硝冲天,火势仍然未熄灭。
他们不由又想起那片刻的凶险。
萧七已换过一身新衣,司马东城虽然说那是她父亲留下的,但无论怎样看都不像。
颜色与款式都是萧七平日惯穿的那一种,而剪裁更就恰到好处。
萧七虽然没有见过司马东城的父亲司马中原,不知道他的身材是否与自己完全一样,却也不相信事情会这么巧。
司马东城虽然没有明言那是她亲自特为萧七缝的衣裳,但从她的神态,萧七已看得出。
他没有说穿,内心的感动却已在眼瞳之中表露无遗。
司马东城却接着叹了一口气,神态也变得苍凉之极。
她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情?萧七只怕也不大清楚,只怕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她一直送到庄院门外,目送萧七去远才转回,那一脸的哀愁更浓重。
山庄中的秋意也似乎因此更深了。
马嘶在秋风中,韩生忽然策马追前,问道:“萧兄,我们现在应该从何处着手调查?”
萧七沉吟了一会,道:“天龙古刹!”
韩生怔住,雷迅亦奇怪问道:“萧兄弟,莫非你忽然想起了那儿有什么可疑之处?”
萧七摇头,道:“昨夜我们虽然带备灯火,但夜间到底看得不怎样清楚,所以我打算再走一趟。”
一顿却又道:“不怕说,我总觉我们好像疏忽了一些什么?”
韩生追问道:“到底是什么?”
萧七道:“我也不知道,或者这只是一种错觉,根本没有什么被我们疏忽过去。”
韩生沉吟下语,雷迅道:“昨夜我们不是已经搜查很仔细?”
萧七道:“所以这一趟再去,很可能亦是什么收获也都没有。”
韩生道:“不过既然是茫无头绪,我们亦无妨再走一趟,或者正如萧兄所说的,我们昨夜真的疏忽了什么。”
雷迅也不反对,道:“好的。”
萧七没有再说什么,催骑奔前。
由司马山庄到天龙古刹虽然不太远,但早一刻赶到去,就多一刻的时间观察。
他心中虽然到现在仍然捕捉不到任何意识,却知道,自己的所以生出这个念头,一定是突然发觉什么地方不妥,又或者是被什么东西触发这个奇怪的感觉?
到底他疏忽了什么地方?
三骑终于又来到天龙古刹。
在光天化日之下,天龙古刹虽然没有在夜间那么阴森,却是远比在夜间苍凉。
到处颓垣断壁,长满野草。
草长及膝,泰半已经枯黄,秋风吹过,“悉索”之声不绝,秋意更觉萧瑟。
萧七匹马当先冲上寺前石阶,冲入庄院,在草丛中将马勒住。
雷迅、韩生两骑紧紧相随,也在草丛中将坐骑勒住。
萧七纵目四顾,“刷”地翻身下马,道:“我们仍然由这里开始。”
雷迅、韩生并不反对。
萧七也没有多说什么,放步走前,他走得并不慢,但所经过的地方都非常留意。
雷迅、萧七、韩生也着意到处打量。
他们所走的路线与昨夜大致上并无不同,亦一没有任何发现。
一直到走到后院,来到那崩塌的后殿之前,萧七突然怔住在那里,目光亦凝结,直勾勾的盯着那一堆颓垣断壁。
韩生第一个发现萧七神态异样,月兑口道:“萧兄怎样了?”
萧七沉默了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
一句很奇怪的话:“昨夜并没有下雨。”
昨夜他们整夜都没有睡觉,有没有下雨,应该很清楚。
雷迅只听得怔住,韩生却听出萧七说话另有深意,道:“非独昨夜没有,这几天也没有。”
萧七忽然笑起来,道:“现在我明白昨夜到底是疏忽了什么,离开司马山庄的时候,又为什么会有所感觉了。”
雷迅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七道:“司马山庄围在竹林外那道高墙因为火药爆炸倒塌……”
雷迅道:“这又有什么关系?”
萧七道:“两位可发觉那道高墙倒塌之后的情形与这里有什么分别?”
韩生目光闪动,道:“没有多大分别。”
雷迅道:“这是说,我们眼前这座殿堂也是被火药炸塌了?”
萧七道:“到底是如何倒塌没有关系。”
韩生接解释:“萧兄的意思是说,这座殿堂看来也是才倒塌不久。”
雷迅动容道:“哦?”
萧七道:“若是已倒塌多时,倒塌的痕迹绝不会这样子新净,这几天也没有经过雨水洗刷,所以如果我没有看错,这座殿堂的倒塌,还是这一两天的事情,甚至也许就是在昨天!”
雷迅道:“那是凤儿与蝙蝠恶斗的结果。”
萧七沉默了下去,韩生亦没有作声。
雷迅看着他们,接问道:“我说的难道不对?”
韩生道:“蝙蝠本意既然是不想伤害凤儿,将凤儿引到这里,必定已经作好了安排。”
雷迅道:“那么你们以为这座殿堂怎么会倒塌?”
萧七道:“我在想会不会是为掩饰什么?”
韩生道:“萧兄的意思是要将它翻开来看看。”
萧七道:“不错!这当然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但是在毫无线索的情形之下,任何可疑的地方我们都不能放过。”
韩生点头道:“我这就去召集人手。”脚步还未动,雷迅已伸手阻止,道:“凭我们三个人的体力,相信已可以应付得来。”
韩生道:“只怕在我们筋疲力尽之际,蝙蝠突然出现袭击。”
雷迅大笑道:“谅他也没有这个胆量!”
韩生笑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雷迅笑声接一敛,道:“大哥是怎样脾气,二弟你应该清楚。”
韩生道:“小弟早就知道大哥一定等不及了。”
雷迅道:“那你还多说什么?”
韩生并没有多说,卷起了袖子,随又笑对萧七道:“萧兄却是要小心一些才好,若是弄破了这袭新衣,你那个大姐说不定要生气了。”
萧七微怔,接笑道:“大姐本就知道我一袭衣衫穿不了多久。”
语声一落,一脚勾起了一条折断的梁木,接在手中,连随又送出,撞在一片瓦面上!
“隆”然一声瓦砾飞扬,数十片瓦片被撞得疾飞了开去!
雷迅看在眼内,大吼一声:“好!”身形欺前,双掌一错一插一翻,挡在他身前一条柱子硬被他托起来!
他再吼一声,将那条柱子掷出院子荒草丛中,“隆”然又一声巨震。
那条柱子虽断去一半,重量也下轻,他双臂若是没有千斤之力,只怕也动不了它!
韩生也被激起了满腔豪气,虎跳上前,抓起了另一条梁木不住的挥动,就像萧七那样将那些瓦砾砖石挑飞撞飞!
麈土一时间漫天飞扬,轰轰隆隆的声音响过不绝。
蝙蝠听得很清楚,因为他距离后殿并下太远。
他就仰卧在前殿屋脊的阴影中,半眯着眼睛,虽然看不见,只听声音已知道萧七三人在干什么。
在萧七三人走进后院之后也才出现,蝙蝠般飞越高墙,飞进遍地荒草的前院,再飞上前殿的滴水飞檐滚进屋脊的暗处。
他的轻功非常好,整个人的确简直就像是在飞?
江湖上传说他是一个瞎子,他也不否认,而事实,亦的确像是一个瞎子。
可是这若非巧合,一个瞎子竟然知道选择阴暗处藏身,未免太不可思议。
现在他看来,就只像是一团阴影,除非跃上了瓦面,否则不容易发觉他的存在。
若不是追踪萧七三人到来,那就是他们的行动早就在他的意料中了。
这若说蝙蝠是一个白痴,又有谁相信?
瓦面上风吹更急劲,吹起了蝙蝠苍白的须发,他仰卧在那里,神态异常的镇定,整个身子却像是僵硬了的也似,一动也都不一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吁了一口气,喃喃道:“萧七果然是一个聪明人,比我想像中的还要聪明。”
然后他满布皱纹的脸庞抽搐了一下,又喃喃自语的道:“我应该怎样?”
这句话出口,他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又过了半晌,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非常怪异的笑容,自语道:“在密室之内,他们绝对我不到丝毫线素,我应该趁他们在洛阳附近一带打转的机会,先找那几个人!”
语声未已,他瘦长的身子就弹了起来,双袖乍展,贴着瓦面蝙蝠般掠出!
掠下前院,再掠前,飞越高墙!
毫无疑问,他是不准备再监视萧七三人。
他口中的那几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他要找他们?
未到黄昏,已近黄昏。
堆积的瓦砾砖石已终于被消除,后殿的地面再次出现。
萧亡二人一身衣衫汗水渗透,神态亦显得有些疲倦,但又显得有些儿紧张。
在砖石瓦砾中,他们发现了好几支死蝙蝠,有的已经被压扁,但亦有两支因为在缝隙间,仍然保存得很好。
其中的一支毫无疑问是被利刃削成两片。
雷迅盯着那支蝙蝠,忽然问萧七:“萧兄弟,这支蝙蝠你可有什么意见?”
萧七反问道:“以前辈看呢?”
雷迅道:“传说中,那无翼蝙蝠能够指使真正的蝙蝠向敌人袭击。”
萧七道:“也是说,这支蝙蝠是袭击的时候被那个敌人斩杀。”
雷迅道:“毫无疑问这支蝙蝠是被兵刃斩成这样。”
萧七道:“它们袭击的那个人只……”
“只怕就是小女了!”雷迅金刀呛啷地出鞘,以刀尖挑起那支蝙蝠!
那支蝙蝠被挑上半空,他连随反腕一刀削出!
刀光一闪,那支被斩成两片的蝙蝠又再被斩成两片!
雷迅接道:“你们看刀口是不是一样?”
刀口果然是一样。
雷迅跟着解释道:“小女所用的那柄刀重量虽然与我用的差很多,但形状弧度完全一样,铸造的金属亦是较轻。”
萧七道:“昨夜进来这座殿堂的人应该就只有令千金一个,纵然有其他的人,亦不会那么巧,用一把同样的刀。”
雷迅道:“为什么她要斩杀那些蝙蝠?”
萧七道:“前辈认为就是因为那些蝙蝠袭击她?”
雷迅道:“这是一个很合理的解释,是不是?”
萧七并没有否认。
雷迅接说道:“换句话说,凤儿就是在这里遇害,而在昨夜我们到来之前,这座殿堂仍未倒塌。”
萧七道:“若说是因为打斗弄至屋子倒塌,这种可能性似乎不大。”
雷迅道:“凤儿的内力并不太好,殿堂内有足够的地方交手,蝙蝠也用不着将之震塌。”
萧七沉吟道:“那是胜负已分出之后才发生的事情,目的只怕就在要掩饰什么的了。”
韩生插口道:“我敢肯定一定不是为了掩盖那些死蝙蝠。”
雷迅道:“当然了,即使他真的要清理那些死蝙蝠,也不用花这么大的气力。”
韩生目光一扫,道:“我们在清除那些瓦砾的时候,亦并无任何发现。”
萧七又沉吟了不会,道:“问题莫非就出在这块地面之下。”
雷迅一怔,道:“总不成这下面有一个密室!”他说着刀一翻,以刀柄在地面敲了几下。
这只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可是听到那敲击的声音,三人不由都一呆。
萧七月兑口一声:“空的!”
雷迅身形立即展开,刀柄连连敲下,迅速敲遍整块地面。
萧七、韩生倾耳细听,到雷迅停不动作,韩生就说道:“只有我们站立的这附近是空的。”
雷迅道:“将它破开来一看!”刀入鞘,反手托起了一条折断的梁木。
韩生一闪身到雷迅身旁,双手亦抓住了那条梁木,接呼道:“萧兄且退过一旁!”
萧七道:“好!”身形一动,倒退半丈。
雷迅、韩生连随一声暴喝,双双举起那条梁木,疾往方才站立的地方撞下去!
“轰隆”一声巨响,地面碎裂,却未塌下!
两人方待再撞,萧七立足那附近的地面突然分开,出现了一个大洞。
萧七冷不提防,整个身子立时下堕?
他右手拔剑,左手急忙抓向地洞的边缘,却相差一寸抓不到,方待再抓,身形已然着实!
那刹那他已然看清楚那下面是一块倾斜的金属板,并不是什么刀山剑池。
他的剑原打算抢在身躯的前面,那刹那亦改变了主意!
就在他改变主意的刹那,双脚已落在金属板之上!
那块金属板光滑之极,他双脚才着实,立即下滑。
那下面是什么地方?我应该怎样做?
十多个念头迅速在萧七的脑海掠过,他最后决定还是听其自然,下去一看究竟。
这时候,已根本由不得他了,到他有决定,人已陷入一片黑暗中!
他的身形仍然不停的往下滑。
一种冰冷的感觉从脊骨直透上来,他知道自己是沿着一条金属管子往下滑。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同时袭上他的心头。
他忽然有一种想叫出来的冲动,也就在这个时候,管子猛一折,他的身子亦随着一折,刹那陷入了一种虚无的状态中!
周围仍然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他就在黑暗中下堕!
没有任何的凭藉,周围什么都没有,连空气彷佛也都没有。
地狱?
萧七的心头陡然出现了这两个字,动念未已,他的身子已“噗”地掉在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
他终于发出了一声惊呼,然后他整个身子都动起来,霍它打了一个滚,跃起了身子,一支剑同时护住身上要害!
一剑虽然没有刺出,已随时准备刺出,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头刺猬,混身上下布满了尖刺,也充满了危险!
他仍然看不见东西,眼前一片漆黑,倾耳细听,也听不到什么。
四面无风,什么声响也没有,却竟然给人杀机四伏的感觉,就连脚踏的地方也不能使人感觉丝毫安全。
那甚至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彷佛随时都会再下陷。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处所在?
萧七很自然的伸手进怀中,取出一个火摺子,“刷”地剔亮!
火光迅速的驱散了黑暗。
漆黑之中,不怎样明亮的火摺子也变得明亮非常,萧七甚至感觉短暂的刺目,藉着这火光,他总算看清楚这个地方。
一瞥之下,他当场目定口呆,心中的惊讶绝不在当夜雷凤之下。
他惊讶未已,头顶异声响动,两个人紧跟着先后摔下来。
第一个是雷迅,跟着当然就是韩生!
雷迅刀已经在手,着地噗一个滚身,金刀连随就换了两个刀花!
第二个刀花才使出,就在半空中消散,雷迅整个人都怔住。
韩生亦怔住,呆坐在管下,甚至不知道站起身来。
有生以来,他们还是第一次置身一个这样奇怪的地方。
怔了好一会,雷迅陡地怪叫了起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没有人回答他。
雷迅仗刀走前了几步,目注左面墙壁,申吟道:“!”
在面墙壁之上,嵌着无个,种种不同的。
右面墙壁则是无数的。
前面是脚,后面是头,线条轮廓都无不美丽,随便找一份嵌起来,绝无疑问就可以嵌成一个面貌很美丽,身截很动人的女人。
雷迅左顾右盼,月兑口大呼道:“一定是蝙蝠雕刻的地方,江湖上传说,蝙蝠原是一个雕刻名匠,最喜欢雕刻女人!”
萧七、韩生不由都点头。
韩生突然跳起来,怪叫道:“刀!”
在他身旁的锦缎之上,放着一柄刀,那柄刀他几乎立即就肯定是雷凤的佩刀。
雷迅目光一落,亦立即分辨出来,叫道:“是凤儿的!”
他随即举步走过去,将那柄刀执起来,一面看一面道:“没有错,是凤儿的佩刀!”
韩生道:“凤儿曾经到过这里,是绝无疑问。”
萧七道:“显然也是像我们这样掉下来。”
雷迅沉痛的道:“在掉下来的时候,她只怕已经没有气力再出手的了,否则,她绝不会将刀弃在锦缎上。”
韩生突然又叫了起来:“你们看那边!”
他戟指着室正中那个平台,萧七循指望去,皱起了眉头,雷迅却变了面色。
在平台的旁边,放着一个赤果的女人的木像,面部的轮廓在三人来说,都下陌生。
那个女人面部的轮廓实在太像雷凤,萧七虽然只见过雷凤一面,多少亦有些印象,今晨亦仔细看过雷凤的尸体,所以看到这个木像的时候,亦有一种似曾认识的感觉。
雷迅当然一眼就看出来,他呆了一会,放步疾冲了过去,冲到那个木像的面前,双手捧着那个木像的脸庞。
萧七、韩生双双亦冲了过去。
雷迅端详了一会,悲嘶道:“是凤儿!”
那事实就是蝙蝠替雷凤刻的木像,他虽然没有眼睛,却有一双灵活的魔手。
那个木像刻得与真人完全一样,就只是缺乏了一样东西。
生命!
韩生的面色也变得很难看,蝙蝠是一个瞎子,如何能够刻出这样逼真的木像,实在不难想像得到。
雷迅整个身子都起了颤抖,咬牙切齿逆:“蝙蝠,你等着,雷某人与你拚定了!”
萧七插口道:“前辈千万要珍重。”
雷迅大笑,道:“在未找到蝙蝠之前,我一定会珍重!”
韩生目光一转,道:“木像上染有血,地下也有!”
雷迅的目光亦转动,道:“这只怕就是凤儿丧命的地方?”
韩生道:“蝙蝠在完成木像之后就将真人杀掉,这个人难道疯了。”
雷迅道:“纵然没有疯,也绝不会是一个正常人。”
韩生目光四扫,道:“这室中那么多木像,死在他手下的人可真不少了。”
雷迅道:“看木质色泽,那些木像有很多都不像是近日刻的。”
韩生道:“有些却很新。”
雷迅握拳道:“好像一个这样的邪恶之徒,司马中原竟然让他活下来,可恨啊可恨!”
韩生忽然道:“只怕他们是另有打算。”
雷迅道:“哦?”
韩生道:“以常理推测,蝙蝠纵然已重伤,又变成白痴,危险的程度仍然很高,论理他们最低限度也应该废去他一身武功。”
雷迅道:“这件事的确有些可疑。”
韩生道:“可惜连司马中原都已死亡,我们不能够细问原因。”
雷迅道:“这件事与凤儿的死亡只怕并没有任何关系。”
韩生道:“应该就没有。”
雷迅道:“凤儿的失踪,当然就是蝙蝠要拿她来雕刻这木像,至于他为什么这样做,相信并不是我们能够了解。”
韩生道:“这也许是他的嗜好,但无论如何,我们与他都是拚定了。”
说话间,火光已逐渐暗下来,萧七却竟似毫无所觉。
他瞪着眼睛,瞪着那个平台,彷佛发现了什么。
火光终于熄灭,周围又陷入了一片漆黑中。
那不过片刻,“刷刷刷”三声,三个火摺子差不多同时亮起来。
这三个火摺子分别握在三人的手中。
萧七一手握着火摺子,一手按在平台上,目光又凝结。
雷迅、韩生这时候才发觉萧七的神色有异,韩生忍不住问道:“萧兄在看什么?”
萧七如梦初觉道:“你们看这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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