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香君的悉心照料下,南偷的伤势很快复原,对傅香君的医术他自然赞不绝口,对傅香君约为人他更加欣赏。
小子对他这个师父也是非常尊敬关心,只是这几天显然忙得很,大清早便没了踪影。他没有理会,很多时一个人呆坐着,好像有很多心事,看见傅香君他们进来,立即又摆出玩世不恭的神态,完全是两个人似的。
这天大清早小子又没了踪影,南偷自顾发呆,一直到傅香君进来替他换药,神态才又有了变化,终于问道:“小子跟陆丹是不是又跑去探听刘瑾方面的消息?”
暗香君点头道:“前辈放心,他们答应了小心,不会出乱子的。”
“这样探听实在起不了多大作用,我总要替他们想一个比较好的办法。”
“一会我会到安乐侯府一趟,看看钟大先生。”
“又是为了我的事,我这个老头儿给你的麻烦也实在太多了。”南偷摇摇头道:“其实我并不害怕这个人,只念大家都是一条路上的朋友,否则那天夜里也有他好受的。
“既然是误会,应该说清楚。”
“不说清楚,遇上又是麻烦。”南偷嘟喃道:“事隔这许多天,他应该冷静下来的了。”
语声未落,外面已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兰兰小心,别要摔倒。”
暗香君目光一转道:“这么巧啊。”
南偷也已转出是钟大先生的声音,叹了一口气道:“所谓冤家路窄就是真的了。”
大红葫芦后背一搭,半身了缩,闪进了屏风后。
“老前辈”傅香君明也叫不住。
“先别说我藏在这里。”南偷一探头又缩回去。
门随即敲响,兰兰娇笑着问道:“香君姐姐是不是在这里头?”
暗香君应一声道:“是兰兰么?”
兰兰推门雀跃着跑进来,一头偎进傅香君怀中,傅香君招呼了钟大先生坐下,支开了兰兰才道:“今天我原是要到安乐侯府一趟,想不到老前辈却已带了兰兰到这儿来,幸好还没有动身。”
“兰兰是几天没有见你,心里牵挂着,一定要跑这一趟。”
“除了看兰兰,我还有一个难题请教老前辈。”
“傅姑娘言重了,不知道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
“若是有人出于误会,冒犯了老前辈,老前辈会怎样做?”
“那不是我会怎样做的问题,是他应该找机会来跟我说清楚。”
南偷在屏风后听到这句话不由一怔,也正当此际,兰兰突然从一例探头进来,看见南偷,吓了一跳,南偷连忙示意她不要声张。
“这里有贼”兰兰反而大嚷。
钟大先生应声弹起身子,一个箭步来到兰兰身旁,暴喝道:“什么人?”
南偷叹了一口气,抓耳挠腮,尴尬地从屏风后转出来,钟大先生一眼瞥见,冷笑道:“是你这个老匹夫,这一次倒要看你还能够跑到什么地方去?”
不等他动身,南偷已急忙溜到傅香君身后,钟大先生要阻止哪里里还来得及,只有急呼道:“傅姑娘小心!”
暗香君摇头道:“我说的就是这个人。”
“这个人”
“老兄,我这个老头儿已经一大把年纪,又怎会去调戏你的女儿?其中误会”
钟大先生截口道:“那就算是误会好了,当日你当众调戏那两个少女,我亲眼目睹,难道也是误会?”
南偷叹息道:“光天化日,当众调戏少女,那个人若不是白痴,定必色胆包天,目中无人。”
“你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若是这样的一个人,傅姑娘又会跟我在一起,你老爷子就是不相信我,也得相信傅姑娘。”
钟大先生目光转到傅香君脸上,终于点头道:“好,反正你是跑不了,就听你怎样说话。”
“那天晚上我其实是想追踪一个跟我有瓜葛的女人,正遇令千金,见她行动鬼鬼祟祟,也就以为是那个女人。”
“所以你乘机调戏她?”
“我只是追踪,到发觉弄错对象,险些就伤在萧三公子剥下。”
“萧三公子?”钟大先生脸色采变。
南伦摇头道:“令千金也是一番苦心,苦劝萧三公子忘记过往,振作做人。”
钟大先生无言,南偷接道:“至于我有没有调戏令千金,只要找令千金一问,便有一个明白。”
暗香君插口道:“我也可以担保,他真的不是一个坏人。”
钟大先生沉吟道:“但看他的武功也不像出身名门正派,我还是有点怀疑。”
暗香君目光一转,没有作声,事实她也不清楚南偷的来历,南偷接触两人的目光,心中有数,一声叹息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隐瞒。”
他的目光只落在钟大先生脸上,傅香君鉴貌辨色,立即找个借口,将兰兰带出去。
钟大先生与南偷随即闭户长谈,到门户再打开,南偷将钟大先生送出来,神态已轻松很多,一面拱手一面道:“这件事就麻烦锺兄了。”
“小弟一定会全力而为。”钟大先生不但神态语气,连称呼也改变了。
暗香君听着看着当然奇怪,但虽然不知道,料明白他们口中的那件事一定不会是小事,甚至可能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她没有问,因为她明白那件事她若是有必要知道,一定会知道的。
也许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相信了命运。
小德禄匆匆赶到刘瑾的私邸的时候,刘瑾正在与皇甫忠、义兄弟、殷天虎、常胜等心月复商讨如何解决“银狼”这件案子。
看见小德禄那种神态赶来,刘瑾便知道皇帝方面又有好消息给他偷听到,当然亦知道这所谓好消息未必是好消息,往往是皇帝特别让他听到的。
皇帝绝不是一个那么愚笨的人,他若是仍然不知道,愚笨的就是他,也绝不会有今日的地位了。
“恭喜九十岁”小德禄劈头就是这句话。
“何喜之有?”刘瑾一脸笑容,回答的也是一句老话,语气平淡。
“奴才方才偷听到皇上与众大臣商议准备将九十岁监管的东西厂十五个部属连升三级。”
“是么?”刘瑾说话的语气一点也没有改变。
皇甫义问哼一声接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殷天虎亦道:“皇帝也可谓知情识趣的了。”
刘瑾等他们说完了才问道:“皇上准备怎样提升他们?”
“大都是调职户部吏部……”
“什么?”刘瑾脸色大变,喝问道:“原来的大都督又由什么人来替代?”
“璃说是王守仁的属下”
“岂有此理!”刘瑾拍案而起道:“这其实是剥夺他们的兵权,转交王守仁手上,皇上这个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啊?”
常胜猜测道:“相信又是王守仁的意思,这个人屡次与九十岁作对,不及早将之消除,后患无穷。”
“这还不是时候。”刘瑾冷静下来道:“这个时候动手,不难刺激宁王改变初衷,因小失大。”
“难道就由得他胡作非为?”
“当然不是。”刘瑾冷笑着坐下道:“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九十岁的意思是……”
“先杀高升”
经过一番仔细的调查,高升终于找到了线索。
失踪的童男、童文年纪都是八岁,失踪之前不约而同都是遇上一个造泥偶的中年人,那个中年人纤说就叫做泥人张,很喜欢小孩子,做好的泥人玩偶全都是送给小孩子的泥人张仍然在京城中出现,绝无疑问非常机警,发觉被追踪立即躲避,最后躲进了一幢废屋。
那幢废屋随即被高升的手下监视起来,接到消息,高升也立即率领大批手下赶到。
他们破门而入,泥人张却冲破瓦面逃出来,高升毫不考虑,跟着冲破瓦面追上去,他那些手下轻功好的也一一掠上瓦面,其余的也不怠慢,分从大街小巷追前。
追不了多远,他们便发觉前路被堆满了柴草的木头车子截断,那些柴草而且迅速燃烧起来,截断了他们的去路,到他们绕过去,高升、泥人张已经不知所踪。
泥人张的轻功实在好,除了高升,其它人根本追不上,他也不是一直线往前走,高升那些手下不但被越抛越远,甚至连方向也迷失。
斑升没有在意,一心追踪泥人张,他虽然武功高强,身为大内五大高手之一,到底是富贵人家出身,从未涉足江湖,不知道江湖上的险恶。
否则,最低限度他也会留下暗记,让他的手下知道方向,有个照应。
来到了一个山坡,泥人张才停下来,一股烟雾突然从脚下冒起,迅速裹住了他的身子。
斑升看在眼里,身形三个起落,创出鞘,那柄剑的剑锋犹如一湖秋水,剑柄上镶着宝石,绝无疑问是一柄好剑,出鞘带着一声龙吟,刺向那股烟雾。
烟雾中毫无反应,剑刺了一个空,急风一阵,随即将烟雾吹散,哪里里还有泥人张的踪影。
斑升仗剑四顾,喝一声道:“有种的出来!”
泥人张没有出现,旁边的两株高树上却突然出现了一蓝一白两个灯笼,冉冉下降。
还未到地上,那两个灯笼突然爆开,高升眼前不由得一花,随即发现灯笼爆破的地方站着两个中年人,一个儒生装束,手摇折扇,另一个孝子打扮,拿着一根哭丧棒。
儒生装束的其实是白莲教五灯使者中的蓝灯使者蓝定儒,孝子打扮的则是五灯使者中的白灯使者崔命。
斑升不认识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却不但认识高升,而且是有计划在这里出现,等候高升到来,也有绝对的信心将高升当场击杀。
“富贵剑高升?”崔命哭丧棒指着高升,语声森冷。
斑升一怔,终于明白,道:“泥人张其实是一个饵?”
“对,等你上钓”蓝定儒摇着折扇。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高升喝问。
“果然是富贵中人,对江湖上的一切完全陌生。”蓝定儒笑了道:“也只有皇帝才会这样做,要一个对江湖完全陌生的人管江湖上的事?”
“书生,太多废话了。”崔命哭丧棒再指高升,身形突然掠前。
蓝定儒比他更快,抢先凉到折扇刀一样切向高升的咽喉,高升剑一档,那边哭丧棒便攻到,他立即回剑,但蓝定儒的折扇随即抢进空间,崔命的哭丧棒也同时扣住了他的剑,另一只手紧接一掌拍到。
斑升硬接一掌,身形被震退,但剑势未乱,崔命哭丧棒接连几下抢攻都被他的剑接下,蓝定儒一个身子凌空掠过,折扇划向他的肩膀。
他闪开,蓝定儒一掠而过,到了他身后,从后抢攻。
崔命配合蓝定儒的攻势,也从前面展开猛烈的攻击,他们显然已不是第一次合作,配合得恰到好处,高升身形接连几个变化,都不能够摆月兑两人的前后夹攻,一个闪避不及,裂帛一声,后背已然被蓝定儒的折扇划开了一道血潜。
伤虽然不重,高升心头却已震惊,也知道不是两人联手的对手,目光及处,不见有手下向这边追来,心念一转,便要开溜。
蓝定儒彷佛看透高升心意,即时一声道:“要走?哪里有这么容易?”
斑升接一声道:“你们的眼中还有王法?”
“若是有根本就没有银狼这件案子发生!”蓝定儒折扇一收一开道:“今夜这里便是你葬身之所!”
语声一落,与崔命前后一齐抢攻,高升连接七扇十三棒,左肩又被蓝定儒的折扇划破,折扇余力未尽,再斜切他的咽喉,他回剑欲救,剑却被崔命的哭丧棒缠住。
他只有奋力斜里闪开,蓝定儒的折扇却犹如毒蛇般纠缠追至,仍然是切向他的咽喉。一闪再闪,高升实在再闪不开的了,一柄长剑却就在这时候一旁刺来。
眼角瞥见剑光,高升不由一阵心寒,然后突然又暖起来,那柄长剑只是替他挡开了蓝定儒的折扇。
剑在一个黑衣蒙面人的手中,飞灵巧幻,一连再十七剑,便硬将蓝定儒迫退,回身再一剑,直取崔命的面门,迅急如流星。
崔命哭丧棒急挡,高升乘机一剑刺到,迫得崔命只有倒退,蒙面人剑势未竭,与高升的剑势融合在一起,化成一道剑墙,撞向崔命!
蓝定懦一眼瞥见,喝一声道:“小心”折扇从后面抢上,攻向高升的后背。
蒙面人即时一掌反拍,迫住了折扇的来势,右手剑势亦未因此而断绝,剑墙依然排山倒海般迫前!
崔命急退,连返七步,倒踏上一株大树的树干,猛一个盘旋,倒纵列了树上。
蒙面人没有追上去,剑势一引,回攻蓝定儒,高升的剑势亦被带动,同时向蓝定儒攻去。
蓝定儒倒退,亦倒跃上一株树上,与崔命打了一个暗号,正要如何反击,已瞥见那没灯笼火光闪动,高升的手下终于有所发现,同这迸涌来。
“书生,如何?”崔命身形上移。
“走”蓝定儒飞掠向另一株大树。
斑升要追,才追前几步,突然发觉蒙面人向相反的方向掠去,急忙停步高呼道:“这位”
“穷寇莫追”蒙面人截断了高升的话,三个起落,消失在黑暗中。
斑升只有留在原地。
“不见面目,连姓名也不肯留下来,这到底是什么人?救我又有何目的?”高升想不透。
来到了紫竹院外,出手救高升的那个蒙面人才将蒙面的黑市拿下,现出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庞,嘴角尚带着一丝笑意,目光一抬,身形紧接拔起,翻过高墙,掠进了紫竹院内。
这个年轻人当然是南宫世家的人,也是南宫世家唯一的男丁南宫博。
紫金鼎中烧着檀香,香烟线绕中的佛像看来既庄严又带着神秘。
老大君闭目盘膝坐在佛坛前的蒲团上,默数着佛珠,南宫博才来到门外她便已察觉,眼睛张开,突然间道:“可是博儿?”
南宫博应声走进来,跪下道:“孩儿向娘亲请安。”
老太君挥手叫道:“起来。”才问道:“我吩咐你留在家中,你怎么来了?”
“孩儿实在放心不下,思而想后……”
“既然来了,也就算了。”老太君轻叹一声,目光一转道:“怎么这个装束?”
“孩儿路上发现白莲教徒要暗算朝廷命官高升,不能不出手。”
老太君一怔道:“你竟然”
“高升是一个好官,孩儿又岂能见死不救?”
“好不好也不能只看表面。”
“但白莲教徒”
“算了”老太君摇摇头道:“又是白莲教势力庞大,你败坏了他们的好事……”
“娘亲放心,孩儿是蒙上脸庞才出手。”南宫博随又补充道:“孩儿不是害怕,只恐影响所及,坏了大事。”
“你懂得小心娘亲便放心了。”老太君又摇摇头道:“看你也已有点累,还是休息去吧。”
老大君语气神态都是那么慈祥,一直到南宫博退出,目光才有了变化,变得那么的阴沉。
蓝定儒、崔命看不出南宫博的武功路子,只凭他们的描述,天地双尊当然也推测不到什么。
能够击退两灯使者的绝无疑问必是一个高手,而有心破坏他们的行动的也必是朝廷中人,具备这两个条件的只有一个徐廷封,这是刘瑾的推测。
然后他决定走一趟,试探皇帝的口气。
斑升回去复命,皇帝随即召见徐廷封,在他们当中也只有徐廷封熟识江湖上的情形白莲教的出现徐廷封早已知道,也早已肯定银狼一案是白莲教的所为,只是并不反对皇帝与王守仁利用这件案子来削除刘瑾的势力。
刘瑾已经够他们应付,再来一个自莲教也闹到京师来,徐廷封当然有点担心。
对于那个帮助高升击退两灯使者的蒙面人,徐廷封一样猜测不到。
那个蒙面人高升却能够肯定不是徐廷封,这他当然不会对刘瑾说出来,所以刘瑾到来,也试探不到什么,却利用高升的受伤,攻击高升的办事能力。
皇帝早有准备,但口才还是通刘瑾一筹,终于被迫决定在镇海楼以武功再送五军大都督。
刘瑾的理由其实也很充分,五军营乃是由太祖皇帝制定,当时任职大都督的不是别人,就是中山王徐达,以高升的身份实在不足以担此重任。
皇甫忠、义兄弟当然也不够格,之前刘瑾却是一力抬举他们的才能,到银狼一案才无话可说,现在高升无功而还,并且受伤,他又怎肯错过这个机会?
刘瑾走后,皇帝又陷入苦恼中,王守仁、徐廷封也一样,他们都清楚刘瑾手下不乏高手,若是以武功来决定,他们这方面实在大成问题。
一直到王守仁摩下副总兵江彬插口,他们才发觉事情其实大有转机。
江彬是旁观者清,直接指出刘瑾是有备而来,纵然有人能够击败刘瑾座下的高手,到时刘瑾必定又以出身官阶不足以得众望为原因,加以否决,除非那个人武功出身都非常好,才能够令刘瑾无话可说。
皇帝一直都没有留意江彬这个人,现在总算留意到了,到他怀疑到朝廷中是否有一个这样理想的人选,江彬并没有回答,目光只是落在徐廷封脸上。
不但皇帝,连王守仁也不例外,目光随着一转,不由都月兑口“哦”一声,他们实在一直都没有考虑到徐廷封可以做这件事。
在他们的心目中,徐廷封一直淡薄宝名,但绝无疑间是一个忠君爱国的人,否则也不会插手这件事,提供这么多的帮助意见。
徐廷封与他们的目光接触,只有苦笑。
江彬按着又道:“微臣还有一件事必须补充!”
“你说你说”皇帝龙颜大月兑道:“朝廷正当奋发固强之际,有话只管直说,就是说错了我也不会怪责你。”
江彬“谢皇上”之后才道:“镇海楼中事无大小最好就不是由皇上或者侯爷提出,也只有这样才能够令刘总管不知不觉走入圈套。”
“好,是所谓请君入瓮,作法自毙!”皇帝大笑道:“实在太好了!”
他随即将徐廷封留下来,到这个地步,徐廷封除了苦笑之外,还有什么话好说?
回到安乐侯府,徐廷封第一件事便是找师父钟大先生。只看他的表情,钟大先生便知道又有事发生,可是徐廷封提出的要求仍然大出他意料之外。
“皇上明日在镇海楼设案,有意请师父走一趟。”
钟大先生一怔之后才回答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应酬富贵之人,何况是当今天子。”
“师父这件事……”
“你是怎样的一个人,师父难道不明白,我看你还是直说清楚的好。”
徐廷封只有直说皇帝要请钟大先生做评判,主持镇海楼的比武,也随即将前因后果细说一遍。
钟大先生脸有难色,一直到徐廷封将皇帝的密函拿出来,那是皇帝写给钟大先生的,词句极为尊重,一片诚意溢于字里行间。
读罢密函,钟大先生不由沉默下来,徐廷对等了一会才问道:“你老人家的意思怎样?”
“以他九五之尊,竟然对一个江湖人如此器重,为师又如何拒绝,只好破例一次了。”钟大先生叹息道:“官场险恶,有甚于江湖,为师虽然不惧险恶,只恐从此永无宁日。”
“师父放心。”
“放心不放心倒是其次,能够做几件有意义的事情,总是好的。”钟大先生拈须微笑。
徐廷封听到钟大先生这样说,一颗心倒是完全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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