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五虎却变了脸色,彭金虎沉声喝道:“管中流,你这是……”
避中流冷冷地道:“还说彭家乃是中原侠义之家,竟做出这种暗箭伤人的所为,我怎能袖手旁观!”一顿,又道:“沙漠之星一事,相信这位依贝莎姑娘也没有冤枉你们!”
彭金虎恨恨地道:“姓管的,你考虑清楚了?”
避中流正色道:“峨嵋乃名门正派,路见不平,自然要拔刀相助!”
“说得好!”彭金虎冷笑一声,一招手,四虎身形展开,迅速将管中流、依贝莎两人围在当中。
避中流、依贝莎很自然地一转身,背靠在一起,一阵淡淡的香味由依贝莎身上传来,嗅着管中流不由心神一荡,依贝莎的眼神-那间亦好象有些异样,偏头偷偷地看了管中流一眼,管中流也正好做着同一动作。
两人目光相接,欲语还休,喝叱声中,五虎的雁翎刀已四面八方砍上来。
避中流一声:“小心!”长剑展开,封住了其中三刀,依贝莎亦以竹杖接下了其余两刀。
剑刀相接,“铮铮”有声,竹杖与刀相触,发出来的声响却是非常沉实,管中流、依贝莎身形一分,依贝莎飞燕冲天一样穿插在刀光之中,管中流却犹如怒-飞扑,他知道五虎联手,布成刀阵,威力最少大一倍,所以表面装作准备给五虎围起来,但一出手就施展落日剑法的绝招,迫住了其中三刀,接从缺口冲出去!
五虎一下被冲散,再要结成刀阵已没有可能,依贝莎青竹枝牵制住其中两人,招式怪异,配合矫捷的身形,几个闪耀腾挪,便将其中一把雁翎刀击落地上,再三下,竹枝往手腕一敲,另一虎的雁翎刀亦落地!
与此同时,管中流亦以剑挑飞两虎的刀,再一剑,抵在彭金虎的咽喉上。
彭金虎脸色大变,手中虽然仍有刀,已施展不出来,他的嘴巴仍然很硬,道:“姓管的,你有本领!”
避中流目光向依贝莎道:“姑娘,你说怎样处置?”
依贝莎眼露笑意,再转向彭金虎,立即一寒,道:“这个人心地狠毒,谋夺那颗沙漠之星,只怕就是他的主意。”
避中流冷冷接道:“到底是不是?”
彭金虎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依贝莎道:“我不喜欢杀人,也不想将你们斩尽杀绝,罪魁祸首若是你,那你就还我爹一条命!”
其余四虎一听这番话,神态都变得有些特别,对望了一眼,彭铁虎立时道:“老大,主意是你出的,这个责任你可不能推卸!”
铁虎偏开脸,道:“老大,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认了只是一条人命,彭家还有我们四个支撑局面,不致于就此灭亡。”
彭金虎听说,脸色立时大变,狠狠地盯着铁虎道:“老二,你这是什么话?”
另一虎接道:“你也看到了,他们要杀我们,实在易如反掌。”
彭金虎转望其余二虎,那二虎只是垂下头去,一声也不发,不由破声大笑道:“好,好兄弟!”
语声一落,反手一刀,插进自己的胸膛之内,溅血倒下。
四虎看得怔在那里,管中流一声轻叹,将剑收回,冷冷望了四虎一眼,道:“彭金虎虽然诡计多端,总算还是一条好汉。”
四虎先后垂下头去,管中流接道:“那颗沙漠之星在什么地方?”
“藏在我们彭家庄之内。”
“那我们就走一趟彭家庄。”管中流回问依贝莎,道:“姑娘,你的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依贝莎目注管中流道:“公子若是不便……”
避中流笑道:“反正是闲着,除非姑娘反对。”
依贝莎摇头,娇笑道:“人说中原武林多的是侠义之士,这句话我一直都有些怀疑,现在知道这是事实。”
避中流笑道:“姑娘可是第一次入中原?”
“是第一次。”依贝莎并没有否认。
“令师却是这样放心。”
“我是瞒着师父来的。”依贝莎一合掌,道:“幸遇公子仗义相助。”
“又来了──”管中流转向彭家四虎,道:“四位,劳烦你们走一趟。”
四虎垂头丧气,两个走过去抬起彭金虎的尸体,一语不发地往来路走去。
沙漠之星藏在彭家庄内堂的一幅壁画之内,是一颗鸡蛋大小,晶光四射的宝石,用一个锦盒载着。
避中流从未见过这样大,又这样完美的一颗宝石,到现在他总算明白,彭家五虎何以会大动贪念。
依贝莎将锦盒接过,检视一遍,才将锦盒盖上,与管中流离开。
四虎眼巴巴地目送,没有阻拦,他们知道以目前彭家庄的力量还留不住避中流两人。
目光却是那么恶毒,管中流、依贝莎并没有看在眼内。
出了彭家庄,管中流、依贝莎一直往西行,依贝莎时时偷眼望向管中流,管中流目不斜视,其实都看在眼内,知道已完全取得依贝莎的信任。
他们默默地走了一程,还是依贝莎先开口道:“今天幸得你仗义相助。”
“姑娘不必挂在心上。”管中流有些感慨地道:“我其实地想不到彭家五虎会做出这种事情。”
“你怎会知道刀柄中藏的是暗器?”依贝莎想不通的就是这件事。
避中流笑道:“很简单,我虽然未见过那是怎样的一颗宝石,但那既然是贡品,一定是很贵重的东西,彭金虎又怎会藏在刀柄内随身携带?”
依贝莎一声微喟,道:“难怪师父总是说我江湖经验不够了。”一顿,转而问道:
“中原的武林是不是人人都是这样狡猾的。”
避中流一愕,随即道:“大都是,所以很多时防不胜防,所以找才厌倦,才想到隐居回疆。”
“你要到回疆隐居?”依贝莎奇怪至极。
“这一次我找彭家五虎,原就是因为他们到过回疆,想请教他们往回疆怎样走?”
避中流说得很认真,依贝莎看着他,“噗哧”一声,突然一笑道:“那你现在开罪了他们,怎么办?”
避中流佯叹道:“那只好找别人请教了。”
“你虽然江湖经验丰富,脑筋还是不怎样灵活?”依贝莎忽然问道:“你忘记我是哪儿的人了?”
避中流一怔,道:“你……我竟然忘记了你是来自回疆的女孩子,忘己了你身上穿的是回疆的衣装。”
“怎会这样的?”
避中流欲言又止,依贝莎若有所觉,道:“你要说什么?”
“那……那相必是姑娘你……”
“我怎样?”
“你太美,我只顾着看看你的脸……”管中流欲言又止,他说的倒也并非完全谎话。
依贝莎不等他说完,已羞怯地垂下头去。
夜渐深,破庙中燃烧着一堆火,一只小羊烤在火堆中。
那是管中流从山中的猎户那里买来的,他并不喜欢吃羊肉,只因为知道依贝莎喜欢,才转过这个念头,这段路走下来,他们已很熟悉了。
依贝莎的脸上始终都是蒙着白纱,管中流虽然奇怪,又怕那是回疆的什么规矩,现在总算找到了一个机会,他割下了一条烧好的羊腿,一面递上前去,一面问道:“你们回族的女孩子吃东西的时候也是要戴着面纱吗?”
他问得若无其事,依贝莎仍然显得有些羞怯,点点头。
“不怕麻烦?”管中流佯作会意地接道:“我明白了,是怕吃得不雅。”
依贝莎摇摇头,管中流又问道:“你整天戴着面纱,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不是风沙扑鼻?”
依贝莎仍然摇头,管中流四顾一眼,道:“这儿又没有风沙,怎么不拿下?”
“你很想让我将面纱取下来?”依贝莎忽然问。
避中流点头道:“但你若是不高兴,就不要勉强。”
依贝莎看着管中流,考虑了一会,终于将面纱解了下来,管中流这才发现依贝莎比他意料中的还要漂亮,看得怔住在那里。
依贝莎双颊通红,难以言喻的娇羞,垂下头,眼帘也垂下。
避中流目瞪口呆,越看却也就越爱,依贝莎等了一会,仍听不到管中流作声,眼帘微颤,偷望了管中流一下,看见管中流那样子,娇靥更羞红,轻声问道:“你……怎样了?”
避中流如梦初醒,月兑口道:“我从未见过比你更美丽的女孩子。”
依贝莎又是娇羞又是高兴,又垂下头去。管中流接道:“你这样整天蒙着脸庞,未免太可惜。”
依贝莎垂着头低声道:“你难道不知道这面纱在回族的女孩子来说,就等于她的衣服一样?”
避中流这一次真的目瞪口呆。
依贝莎缓缓地抬起头来,双颊羞红如朝霞,眼瞳闪动一种难以言喻的光彩,管中流着在眼内,知道依贝莎对自己的确已发生很大的好感。
这是事实,回疆的女孩子一向热情奔放,不爱做作,依贝莎并没有例外。
两人四目相交,情意尽在不言中。
火熄灭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依贝莎卧在神坛上,犹在睡梦中。
避中流靠墙而卧,却是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醒,他心念一动,半身一转,俯身以耳贴地面,仔细听去,倏地一跃而起,纵身掠到依贝莎身旁。
依贝莎惊觉,一张眼,见是管中流,月兑口道:“什么事?”
避中流道:“有人向这间破庙迫近来了……”
话还未完,一个霹雳似的声音已经在庙外响起,道:“管中流,你出来!”
避中流一皱眉,依贝莎奇怪道:“这声音好象在哪里听过。”
“那是彭铁虎的声音。”管中流沉吟着道:“看来他们一定找到了什么人助拳了。”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依贝莎显得满怀信心。
避中流听说,哪能不挺起胸膛,举步往庙外走去。
在庙外的果然是彭家四虎,人手一刀,铁虎看见管中流现身,立即大声疾呼道:
“姓管的,那个账,我们今天一定要算清楚。”
避中流笑问道:“你别在我面前充英雄,请来了什么人?何不干脆请出来。”
铁虎老脸一红,一个洪亮的笑声实时凌空落下,道:“这不是出来了!”
声落人落,是一个和尚,飞鸟一样从一株高树上掠下。
“原来是无敌门的千面佛!”管中流冷笑,实时又一条人影掠下,衣饰奇特,虽然是男人,却带着极重的女人媚态,正是无敌门的护法九尾狐。
避中流目光一凛,冷冷笑道:“无敌门两大护法一起到来,目的当然就是我了。”
千面佛大笑道:“十三分舵的血债我们还未与你算清楚。”
避中流大笑道:“峨嵋山上的人命我正要无敌门人抵偿!”
“好,姓管的有种──”千面佛仍然一脸笑容。
依贝莎一旁轻声问道:“管大哥,这两个人的武功怎样?”
避中流尚未回答,千面佛目光已落在依贝莎脸上,色迷迷邪笑道:“好美的女娃子!”
一顿,回顾道:“这个女娃子大伙儿手下小心些,留给佛爷好好地受用!”
众人立即邪笑相和,依贝莎又羞又恼,一面将面纱拉上,一面道:“管大哥,今天我们可不要留情,一个都莫放走了。”
避中流皱眉道:“无敌门势力庞大,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我们在这里与他们硬拚,一定吃亏!”
“管大哥的意思是……”
“暂避一避。”管中流轻捉着依贝莎的肩膀,道:“你先走,我押后。”
千面佛虽然听不清楚,但鉴貌辨色,已猜到几分,“格格”大笑道:“想走吗,没有这么容易,上!”一声暴喝,当先扑前,九尾狐、彭家四虎也相继冲上前去!
避中流一声:“走!”立即出手,抓着依贝莎的肩膀一送,将依贝莎送上破庙的瓦面,身形一动,亦自掠了上去。
依贝莎忙道:“管大哥,要走我们一起走!”
“想不到回疆的女孩子与中原的一个性子,总是那么的拖泥带水。”管中流心中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
他一点头,牵住依贝莎的手,一起展开身形,往前掠出。
千面佛下面看见,一挥手,九尾狐、彭家四处立时分开两拨往左右抱抄过去,他自己却一抖袈裟,紧接着掠上被庙瓦面。
这片刻之间,依贝莎、管中流已不知所踪。
一片片草地在脚下飞逝,管中流、依贝莎身形如飞,迅速掠前。
依贝莎轻功的造诣竟不在管中流之下,这在管中流来说,倒是方便不少。
千面佛、九尾狐紧追在后,距离在十数丈外,彭家四虎落下更远。
依贝莎奔跑着,突然探囊拿出一根小竹管,放在口里吹起来,吹出一种尖锐而奇怪的声响。
避中流没有问,却已猜到那必是传讯之物,只不知依贝莎要通知的是什么人。
──莫非黑白双魔已来了中原,且就在附近。
避中流忽然生出了这个念头,身形更迅速,犹如离弦箭矢。
依贝莎本已追不上,但因为管中流一手扶着,所以仍能够与管中流以同一速度飞掠前去。
再前行数丈,进入小路,两人的身形不由慢了下来。
也就在这时候,左方传来了与依贝莎一样的竹哨声。
依贝莎立时面露喜色,一声“往西走!”转向西面掠去。
翻过一个山坡,眼前是一面峭壁,笔直如削,峭壁下有一个山洞。
竹哨声也就是由这个山洞传出来。
千面佛、九尾狐掠上山坡的时候,依贝莎与管中流已经不知所踪,却有竹哨声从山洞内传出,九尾狐目光一转,冷笑道:“一定是掠进了那个山洞!”
千面佛点头,道:“听彭家四虎说,那个女娃子也有一身武功,山洞地方狭窄,他们若是联手,我们只怕不但占不了便宜,还很容易被他们算计!”
“不错,但他们走进小洞之内亦不是一个好办法。”九尾狐阴阴笑道:“我们只要守在洞外,还怕他们不走出来。”
“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千面佛模着下巴,格格地大笑道:“只消彭家四虎到来,就可以进行。”
“什么办法?”
千面佛只说出一个字:“火!”
彭家四虎一到,千面佛立即吩咐他们到附近收集干枯的树枝,堆放在小洞外,点燃起来。
竹哨声始终不绝。
吧柴烈火,浓烟大起,正值东风,将烟尽吹入山洞内。
竹哨声立断,呛咳声接起,千面佛、九尾狐、彭家四处不由放声大笑了起来。
千面佛大笑道:“倒要看你们能够支持多久!”
笑语声甫落,浓烟突然倒卷,反向他们迎面扑过来,他们同时感到了一股寒意,惊讶未了,那些枯枝带着火焰,一条条凌空飞舞,向他没头没脑地洒下。
千面佛心头一凛,禅杖飞舞,将洒下来的枯枝尽数砸飞,九尾狐一条长鞭挥出,亦舞得风雨不透。
彭家四虎却没有这个本领,立时弄了一个灰头土脸。
浓烟-那间消散,山洞的前面出现了一白一黑两个人,白的一身白衣、白履,头发、眉毛、胡子亦是根根发白,面色犹如死鱼肉一样,就连嘴唇也是铅白色。
黑的一个则是无一不黑。
千面佛、九尾狐一眼瞥见,齐皆变色,彭家四虎的面色就更加难看。
“黑白双魔──”千面佛月兑口一声申吟。
九尾狐立即赔上笑脸,道:“两位前辈什么时候来了中原?”
黑白双魔翻眼望天,彷佛根本就没有将这些人看在眼内,这两个人本叫做黑摩勒白摩勒,成名已多年,一向都联手对敌,武功既高强,脾气又古怪,出了名的难缠,七八年前也曾来过中原,闹得天翻地覆,后来不知吃了什么人的亏──才消声匿迹。
千面佛、九尾狐也是老江湖,当然知道这两个人的厉害,彭家四虎曾经在回疆混过一阵子,印象更就深刻。
依贝莎、管中流相继从山洞中走出来,依贝莎随即手指彭家四虎,道:“那就是彭家的人,一心要夺回沙漠之星,还请来两个无敌门的护法。”
白黑摩勒相顾一眼,目光转向千面佛、九尾狐,九尾狐慌忙辩护道:“我们的目标只是那个姓管的小子!”
白摩勒冷笑道:“其实你们是要将我们的徒弟也置诸死地。”
九尾狐赔着笑脸,道:“那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若知道是两位前辈的高足,那就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冒犯。”
黑摩勒嘿嘿一笑,道:“你这个小子倒懂得说话。”
白摩勒接道:“好,你们走,留下这四条虎。”
彭家四虎面色大变,铁虎忙向千面佛、九尾狐道:“两位……”
“四位──”九尾狐佯叹一声,截口道:“不是我们不帮忙,只是你们不知道轻重,冒犯到两位老前辈的头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千面佛接诵一声佛号,一个身子如飞倒退。
九尾狐退得绝不比千面佛稍慢,彭家四虎面色惨变,不约而同,转身便待开溜,哪知道身形才动,黑白摩勒便飘然凌空落在四人面前,截住了他们的去路。
彭铁虎首当其冲,大喝一声,一刀急劈向前面挡着的黑摩勒,身形接往旁窜出,他的身形虽然快,但与黑摩勒相比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黑摩勒身形轻灵,犹如鬼魅,一闪将刀闪开,接着一掌将刀封在外门,再一掌印在彭铁虎的胸膛之上。
彭铁虎的武功原不致如此不济,只因为急切逃命,十成武功便仅剩六成。
黑摩勒一掌击实,“噗”的一声如中败革,彭铁虎并没有被击飞,反而僵住在那里。
他整个身子突然颤抖起来,一丝丝的气从毛管口透出,迅速凝成了冰霜,然后就-尸一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黑摩勒的另一只手同时抓住了另一虎的后颈,亦只是一抖,那一虎便瘫软在地上。
同一时,其它二虎亦先后倒在白摩勒的掌下,死状与彭铁虎完全一样。
避中流一旁看在眼内,目光大亮,像黑白摩勒这么阴柔的内功,他还是第一次目睹,要使峨嵋落日剑法的精奥,能发挥极至,非要先练成阴柔的内力不可,那黑白摩勒的内功心法无疑就是他的目标。
但怎样才能够取得黑白摩勒的信任,传授这种阴柔的内功,管中流不禁大费踌躇。
黑白摩勒连毙四人,若无其事,依贝莎反而显得有些不忍,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随即举步往山下去,依贝莎急推了管中流一把,跟了上去。
避中流亦忙举步,黑摩勒实时回头,冷冷瞟着管中流,道:“你跟着来干什么?”
避中流一呆,依贝莎忙道:“大师父,他要去回疆,我已经答应替他引路了。”
黑摩勒不耐烦地道:“我们现在可不是回回疆去,叫他离开。”
依贝莎倔强地道:“我既然答应了人家,就得要守信。”
黑摩勒怒瞪了依贝莎一眼,方待发作,旁边白摩勒已道:“老大,就让这小子跟着好了。”接着一眨眼,黑摩勒会意,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
依贝莎这才松过一口气,笑望了管中流一眼,管中流亦笑,那却是苦笑,他出道以来,几曾将别人看在眼内,又何尝受过这种气。
前行十数丈,黑摩勒忍不住问道:“老二,怎么你要卖他这个账?”
白摩勒笑道:“这小子准是要利用我们对付无敌门,他虽然聪明,我们可不是呆子!”
“你却是让他跟着──”
“我们已经多年没有入中原,正所谓人生路不熟,有他在一旁,实在是方便很多。”
黑摩勒沉吟不语,白摩勒道:“况且我们的武功还在他之上,有什么不妥,将他杀掉就是了。”
黑摩勒连连点头,嘴角露出了笑意。
千面佛、九尾狐走出山路,不见白摩勒追来,才真的松过一口气,也不敢逗留,赶程回无敌门总坛去。
看见他们空手回来,独孤无敌也知道事情又出了乱子,知道了黑白双魔从中作梗,才暗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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