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渡宇和以色列军队循血渍展开了对庞度-鲁南的搜捕,又通过电视电台请市民举报这由监狱逃出来的危险凶徒,可是直至翌日天明,人们开始上班时,仍没丝毫头绪。
庞度。鲁南就像空气般消失了。
监狱一役,以色列的特种队员五死十六人伤,损失惨重,亦使以色列明白到美国政府和国际警方为何对这凶犯如此紧张。
凡参与该趟行动者,均被严令守口如瓶,不准外泄,以免惹起恐慌。
凌渡宇三人回到酒店时,都告筋疲力尽,须好好休息,以应付即将来临的另一个月夜。
愈接近月圆,庞度-鲁南的邪力会愈趋厉害。
不过只要他仍在附近,吸取月能时定瞒不过凌渡宇的灵觉。
笔他已成了追捕庞度-鲁南的唯一凭藉。
凌渡宇沉沉睡了一觉后,到黄昏时才起来,洗了个冷水浴,精神恢复过来。
卓楚媛仍酣睡未醒,姬翠则在厅中与不知何时来了的夏能在说话。
凌渡宇拨了个电话给金统。
当金统听过此事后惋借道:“这样也教他走了,真令人不服气。”
凌渡宇道:“查到了姬翠的事吗?”
金统道:“查过了,一切都正常得很,她现时是数国警方的顾问,曾当过联邦调查局警官训练学校的副校长,又参与过实际的调查工作。
她提供的线索曾破了几宗大案,在犯罪学界声誉比得上马奇曼。
这两年来周游各地,从事讲学和著书立说,找不到什么不妥的地方。“凌渡宇问道:
“她有否受过特别的训练呢?”
金统道:“她毕业后,人人都认为她该去当明星或模特儿,但她却做了女警官,除了一般的训练外,还受过为期六个月的特警训练,据说她的身手比很多男人更出色。”
凌渡宇苦笑道:“那看来是我太多疑了。”
金统道:“反是马奇曼有点不妥。我今早接到你们的电话后,就去找他,希望用这件事实迫他把录音带交出来,岂知他竟告了两个星期假,没有人知道他到了哪里去,也找不到他出境的纪录。”
凌渡宇呆了起来。
金统续道:“现时这里有关人等,均对此事甚为紧张,下令尽一切人力物力支援你,你若要求一队军队,又或飞机大炮,都可为你办到。”
凌渡宇苦笑道:“我现在只希望能一对一对与庞度进行决战,有其他人参与只会累事。
只要再发现他的影踪,我就算要追往天脚底去也会穷迫不舍。
因为他现在的力量远及不上当年的红狐,但他却比红狐更狡猾和凶残。”
金统道:“目下我们仍占上风,至少他受了严重枪伤和耗了大量邪能,只要他闯不出以色列军方的封锁网,迟早他都要栽在你手上。”
凌渡宇道:“希望能如你贵言吧!”
币断线后,凌渡宇在脑内整理了混乱的思绪,这才出去见夏能和姬翠。
卓楚媛亦起来了,不断打量仍是容光焕发的姬翠。
夏能显然没休息过,双目通红,狠狠道:“那恶魔该仍在市内,有人曾在北区见过他,但当我们赶去时,他又逃了。”
卓楚媛道:“见到他的人怎样说呢?”
夏能犹有余悸道:“他换上了新的衣服,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但步子仍非常稳定,不伤的人。
我们怕他是要到码头偷船出海,遂下令把码头区封闭。”
姬翠道:“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吸取天上的月能。这过程必是透过亚量子水平进行。故此凌先生才可以透过亚量子场靶应到变异的位置和方向。”
卓楚媛忿然道:“请你不要再谈理论了,昨晚若非你阻止渡宇射第二枪,事件事可能早结束了。现在还不知会再有多少人受害。”
姬翠双目转寒,冷冷盯着卓楚媛道:“每一个人都是在依循自己的原则、信念和理想来行事。若你们早些向我清楚说明月魔和幻石的来龙去脉,说不定我会有不同的做法。”
夏能劝道:“现在绝非吵嘴的适当时刻,今晚更是关键性的一夜,若庞度-鲁南恢复邪力,谁都逮他不住,所以我们须齐心协力才行。”
凌渡宇默默注视了姬翠好一会,直至她感到异样而不悦地朝他瞧来时,才沉声道:“当时不受庞度邪力影响的人,除本人外尚有博士,博士对此又有什么理论或解释呢?,,姬翠蹩起秀眉道:“我不欢喜你用这种怀疑的口吻和我说话,有超灵觉力量的人,天下间不是只有一个凌渡宇吧!”
凌渡宇微笑道:“博士言重了。不过有一件事必须事先明言,假若博士仍坚持要把庞度生擒作研究,只好请你退出这趟行动。”
姬翠眼中寒芒再现,狠狠和凌渡宇对视了片刻,才淡淡道:“我改变主意了,用的再不是麻醉枪,而是杀伤的武器。满意了吗?”
搜索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茶时,凌渡宇、卓楚媛、姬翠和夏能乘坐上升机,缓缓在城市的上空盘旋,以码头区为主要搜索区域。
天上的月亮更逾半圆了。
现在离月圆只有五天时间。
为了保密的关系,由夏能亲自驾驶直升机。
姬翠神色凝重道:“还没有动静吗?”
凌渡宇摇头道:“他有过昨夜的教训,怎还敢轻举妄动。”
夏能道:“但他亦是别无选择,既受了伤,又须尽快逃命,我看他今晚必有行动。”
卓楚媛道:“若你是他,会采取什么方式逃走呢?”
姬翠插入道:“我会坐上一架车,不!应是一艘快艇,一边逃走,一边吸收月能,那就不怕会那么易给人截住。”
卓楚媛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摇头道:“船和车怎快得过直升机,若我是他,就溜上一架飞机去,那并不会花他大多的邪力。”
三人同时一震。
夏能道:“他休想避过我们在机场的严密检查。”
姬翠微叹道:“不!他是懂得驾驶飞机的。因为在他化作白度年时,曾是业余的直升机驾驶员。”
夏能骇然道:“我们只在这东北区便有几个军用直升机场,怎么去找?”
正要通知各有关地点加强戒备,凌渡宇深吸一口气道:“不用找了,他登上了一架直升机,正往地中海的方向飞去。
让我来驾驶好吗?”
庞度-鲁南驾着抢来的直升机灵活地在沿岸的高楼大厦间低飞穿插,以避开军方的雷达侦查。
两架以色列的战机升空待命,只要庞度的直升机离开市区,立即加以无情的摧毁。
可是庞度-鲁南却全没有逃离市区的意思,只在沿海最繁盛的商业区和凌渡宇他们捉迷藏。
夏能恨得咬牙切齿道:“他是要争取吸收月能的机会。”
卓楚媛举起远程肩托式步枪,冷静地道:“只要给我一个机会,就可把他的脑袋轰掉。”
这时通讯器响起,负责地面行动的达夫上校报告道:“目标直升机是没有装上弹药的,燃料至多可支持一个小时的全速飞行。”
夏能盯着俯冲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空的直升机,松了一口气道:“看你还能捱多久。”
凌渡宇却控纵直升机往上高飞,拐了个弯,绕过香格里拉酒店,才俯冲而下。
庞度-鲁南的直升机刚好朝他们的方向斜冲而至。
“砰!”
卓楚媛扳掣发射,不知是否因气流关系,敌机倏地上升,避过了这一枪。
两架直升机上下错身而过。
姬翠和夏能的自动机枪轰然响起,火舌吞吐,都朝上方掠过的敌机狂扫。
岂知敌机蓦地急拐,避过了雨点般的子弹,在另一座大厦后消失不见。
三人大叫可惜。
凌渡宇沉声道:“他的邪力愈来愈大了。”
夏能道:“要不要召一队直升机来援手。”
姬翠冷冷道:“谁能似凌渡宇般可不受他的邪力影响,若多召直升机增援,只会多几架直升机失事吧了。”
在台拉维夫壮丽的都市夜景中,庞度-鲁南的直升机又出现前方,却是贴着街道低飞,螺旋掌刮起的狂风,把行人吹得四散闪避,一片混乱。
夏能见姬翠举起机枪,骇然抓着她的枪管托得朝向上方道:“不要开火,会伤及途人的。”
卓楚媛急道:“快通知下面的人动手。“凌渡宇叹道:“不用了!”
庞度的直升机又斜冲而上,今次竟是往海岸飞去。
夏能喜道:“他想自杀吗?”
姬翠愤然道:“他只是要弃机逃生,因为燃料快用尽了。”
凌渡宇驾机往上升,当越过了最高的大厦时,全速朝地中海的方向飞去。
在月亮照耀下,两架以色列战机破云俯冲,一支导弹喷射而下,朝庞度-鲁南刚海岸的直升机疾射而去。
“轰!”
直升机化作一团烈焰,然后变成万千火点,洒下大海。
凌渡宇叹道:“他已先一步跳下海里,再争取下一个找他的机会吧!”
三人返回酒店,天刚微亮,都有心力交瘁的感觉。
凌渡宇浴罢坐在卧室的单人沙发处,心中泛起失败的挫折感。
对他这坚强的人来说,这是非常罕有的感觉。
姬翠说得不错。
庞度-鲁南再不是个疯子,而是智力达到天才境界的非凡人物。
只看他玩出来的手法,无不是妙想天开,充满了创造力和想象力。
谁想得到他会用这方法来吸取月能?
直到此刻,庞度仍是大赢家。
四天后,他就更会成为真正的赢家,但也会变成输家。
因为当年月魔已因红狐取得差点足够重回人世的能量,欠的只是多一次的月圆。
当月魔破土而出时,人类的未日就到了。
看着窗外灿烂的市景,谁肯相信整个伟大的文明世界会毁于旦夕之间呢?
事实上连他自己也感到难以相信。
当年的红狐明显是在被迫下受控制,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可是庞度-鲁南却没有这种情况,仍很难保持自我。
以他那样高智力的一个人,为什么竟蠢得会在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仍敢去惹月魔或是为月魔效力呢?红狐不正是前车之鉴吗?
这都是令人费解的。
凌渡宇想得捧着头时,卓楚媛悄悄闪入房来,坐到他腿上去,纤手缠上他脖子,俏脸贴上他的脸颊,轻轻道:“少费点精神吧,或者他已逃了!”
凌渡宇摇头道:“不!他定在其中一艘船上,我还敢保证他可瞒过任何人,因为他昨晚得到的邪力,可轻易让他影响别人的脑神经。”
卓楚媛叹道:“海面上这么多船,要搜一次已不容易了,何况他可能早乘船远遁。”
凌渡宇像以前般将她拥紧,沉声道:“我们仍非绝望,起码尚有四天时间,何况还知道他可能去的地方。”
卓楚媛道:“渡宇,我想和你说几句话,行吗?”
凌渡宇呆了一呆,无奈道:“说吧!”
卓楚媛在他腿上坐直娇躯,凝视他的眼睛道:“人类几千年的好景,可能只余下四天。
我们尽可抛开一切,像以前热恋时般携手去作追捕庞度-鲁南的最后努力,假若失败了,就一起自杀,这不是挺浪漫吗?”
凌渡宇呆了半晌,虎目射出令卓楚媛芳心暗颤的异样光芒,肃容道:“若我拒绝卓小姐的好意,那就是天下的首席大浑蛋和大蠢材。”
卓楚媛露出一个美得令人心都要溶化的惊喜,娇呼一声扑入他怀里,凄然道:“他答应离婚了,都是我不好,弄了这么多事出来。”
凌渡宇像被冷水照头淋下,回到现实来,愕然道:“他怎肯答应的?”
卓楚媛悔疚地叹道:“因为他是真的爱我疼我,故任我去留。
唉!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我以为自己爱他比你还深,岂知再见回你这冤家后,我的自信立即崩溃。”
凌渡宇生出想哭的冲动,柔声道:“你办妥手续后,我们结婚好吗?”
卓楚媛不能置信地娇躯剧震。
凌渡宇微笑道:“我们要举行最盛大的婚宴,让众多老朋友有机会来观礼,仇家则有机会来行刺我。我们将会是最好的一对。不过你可要多多指点,因为小弟惯于行差踏错,不大懂怎样做个完美的丈夫。”
卓楚媛伏到他肩上去,一时说不出话来,这对她来说实在太出乎意料之外了。
以凌渡宇浪荡不羁的性格,竟会在自己最需爱护的时刻向自己求婚,那是多么令人难以想象的事。
除非他自知没有能力在四天内夺回幻石,才会有此“失常之举。”
人类只剩下四天的时间。
最恐怖的未日正在降临。
所以凌渡宇才抛开世俗的约束,尽全力令自己开心。
想到这点时,她的热泪再忍不住夺眶而出,把凌渡宇的肩头全沾湿了。